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疯狂的军团》全集 作者:流光飞舞 东倭首相:“纳尼?我们在外汇市场一天之内就损失了六千亿?查,一定要查清楚那笔钱哪里去了!” 财相:“不用查,用屁股都能想到那笔钱已经转到华夏政府手里,他们可以狂造航母了!” “八嘎!!!” 华夏海军航空兵:“下面的吕宋猴子听着,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限你们三秒钟之内离开,否则将会被击沉!” 吕宋海军上校:“说白了,你他妈的就是想要我的命!三秒... 第一章狗屎运 隐藏在深山中的军营,浑身透着一股野性的士兵。 “革命战士个个要老婆, 你要我要没那么多 遵守纪律一人发一个 调皮捣蛋发个老太婆~~” 好经典的红歌改编,扛着六十五公斤重的圆木一边围着操场飞跑一边唱歌还能唱得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唱出革命军人的气势,这样的怪胎实在是少见,不少出操的战士都对这家伙侧目而视,至于那些眼里不揉沙子的班长排长们,一个个怒目圆瞪,恨不得狠狠地收拾这个害群之马一顿,可惜那家伙嬉皮笑脸的,你越是气得七窍生烟他越是乐不可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是按他唱的,他顶多只能发个一百来岁的老太婆了,还是嫁了十八次在日本拍过四级片的那种。军官们拿这家伙没招,冲手下发火:“看什么看?没见过捣蛋兵啊?” 兵们异口同声:“没见过这么捣蛋的捣蛋!” 那个捣蛋中的捣蛋歌声越发高亢,简直就是鬼哭狼嚎,虽说大家都是一把破锣嗓子,可是兵们还是要鄙视他一把。正唱得激情四射之际,战斗警报突然拉响了—— 孟亦航中校用挑惕的目光看着他的兵迅速集结。这些都是经受过血与火的残酷考验的精兵,动作快如电闪,毫不拖泥带水,转眼间就在他面前排成了笔直的三横列,一个个目不斜视,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术素养都无可挑惕——除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中校就喉咙发紧拳头发痒。说想来也只能怪他自作自受,这家伙是他亲自带进部队,再一拳一脚的教出来的。他叫柳维平,某集团军军长之子,十七岁就走后门入伍,迅速成为新兵蛋子中的传奇——入伍不到两个月就敢因为口角跟集团军侦察大队的老侦察兵单挑并叫对方双臂脱臼;刚从医院里出来,又把一支突击步枪偷偷带出军营,在野生动物保护区对着一群小鸡小鸭狂扫了两三百发子弹,差点没被宪兵当场给毙了,这样的家伙想不成为新兵的偶像都难。本来他的团长是豁出去了,拼着得罪中将也要叫这个浑球滚蛋,可是幸运得很,巧合的是,中校当时正在该团挑选一批尖兵补充新血,得知这家伙的“丰功伟绩”断定这小子将是一个令敌人头痛万分的非凡人物,把他带进了丛林特种作战旅。初衷当然是好的,可是中校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的精力旺盛到了这个地步,一天练十二个小时还有心思到处惹事,好好的军营被他弄得鸡飞狗跳!就拿这次来说吧,居然敢调戏文工团员!反了!气得中校罚他找 着六十五公斤重的圆木围着操场不停地跑,他不喊停就不准停!然而,现在看来,还远远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中校清了清嗓子,寒声说:“一班、二班,五分钟内挑选好全副装备,直升机马上就到。” 柳维平一双眼睛顿时比灯泡还亮:“头,是不是要出任务了?” 中校瞪了他一眼:“那么多废话干嘛?快去准备!” 柳维平是二班的一员。 五分钟后,两架运载着二下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的直升机拔地而起,朝南飞去。 毒雾迷漫的金三角,满星迭谷地。 漫山遍野的罂粟花随风摇曳,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可以令人上瘾的香味,远处的工厂正冒出股股浓烟。这个鬼地方,除了罂粟什么也种不了,而这个季节的鸦片成色是最好的,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毒品生产和交易泛滥成灾,近在咫尺的中国,自然是毒枭们最好的市场。没有人知道每年金三角产出多少毒品,同样也没有人知道每年有多少毒品通过各种途径流入中国,带来巨大的损失。 毒枭们当然知道自己赚的是断子绝孙的钱,为了对付恼人的国际刑警甚至政府军,更为了防止被同伙黑吃黑,每个毒枭都花了血本经营自己的武装,像眼前这个据点,一百五十余名武装份子副武装,m16、ak—47、轻重机枪、短程火箭筒、迫击炮一样不少,甚至还有一辆用重型运输车输车辆改装的装甲车,可谓戒备森严。武装人员在老大高薪请来的教官的皮靴的监督下挥汗如雨,卖力地训练,他们还不知道,在周边的丛林里,有二十多双眼睛正冷漠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被包围了,被二十多名幽灵包围了。 柳维平美美的把一小块巧克力送进嘴里,心情好得冒泡,要不是潜伏纪律不允许,估计他要吹口哨了。跟他搭档的“猎鹰”有些纳闷:“马上就要开打了,你就一点也不紧张?” 柳维平大咧咧说:“紧张个鸟,想当年我三岁就在猫耳洞里看我军炮击越南猴子,五岁就跟叔叔一起去布雷,一个星期有五天是在枪声里进入梦乡的,这场面,还不入流。” 猎鹰苦笑:“难怪你疯疯癫癫的,原来小时候就被炮声震坏了心智!” 柳维平瞪起眼睛:“什么疯——” 耳机里传来四号的声音:“目标出现,重复,目标出现!” 柳维平愤愤的瞪了猎鹰一眼,抄起他那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 狙击步枪,搜索目标。 五百米外,一长溜汽车正朝这个罪恶的工厂开来,有名牌防弹轿车,也有满载士兵的军用吉普车,甚至有大卡车。工厂里顿时热闹起来,很多士兵蜂拥而出,迎接老大。要是单纯的斩首的话,在目标进入营区前下手是最适合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狙击步枪配专用的钨钢穿甲弹,别说是防弹轿车,就算是中型装甲车也挨不起一枪。狙击步枪配置的高清晰度红外热成像仪使得狙击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毙躲在装甲车后面和地堡里的敌人。可惜,上头要求是彻底打掉这个团伙,当然不能打草惊蛇。就这样,车队在至少四名顶尖狙击手的“夹道欢迎”下缓缓驶进工厂,首先跳下来一个排的兵,把防弹轿车保护在中间,确定没有危险后,车门打开,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秃顶男人在两名黑衫保镖的保护下走了出来,跟前来迎接他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做计是些鼓动性十足的话。柳维平用瞄准镜细细观察这家伙的一举一动,足足用了一分钟才说:“报告,喹蛇确定一号目标,命中率为98%,能否开火?完毕。” 队长低沉的声音传来:“蝰蛇立刻开火击毙一号目标,雷电和雷霆引爆炸弹,完毕!” 等的就是这句话!柳维平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同时狙击步枪做了一次看似无关紧要的微调,死死锁定一号目标。猎鹰迅速报出参数:“距离,五百六十米;水平落差八十米;风速每秒四米,空气湿度百分之八十二,温度三十三点五度,建议修正一到两度,用三号弹。” 柳维平把肺叶里的空气慢慢吐出去虎口均匀发力,“砰!”狙击步枪松口猛地吐出一道长达一尺的火舌,子弹以五倍音速呼啸而出,随即被一颗脑门已经光秃秃的脑袋挡住了去路。可以生生打穿中型装甲车前装甲的特种子弹当然不会把太过脆弱的头颅放在眼里,额头进后脑出,整脑袋就像个被重锤抡了一家伙的大西瓜,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十七八块,鲜血和着脑浆喷起两米多高。柳维平咧嘴笑:“确认击毙!”随即,工厂里一片电闪,地动山摇,不少好死不死刚好站在炸弹附近的武装份子就像一堆被狂风扫中的树叶,在漫天血雨中被狂暴到极点的爆炸波生生抛起十几米高——就在昨晚,渗透组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工厂,在各个要害部门喂足了高性能炸药,不多,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五十来公斤火棉而已。爆破手手里的遥控器按下去,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不明就里的武装份子顿时血肉横飞。侥幸没有波及的都吓快吓疯了,要么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要么向四周胡乱射击,完全 乱套了。这时埋伏在附近的机枪响了,致命的子弹刮风似的扫过去,不少可怜是在火舌舔到身上那一瞬间触电般浑身抽搐,哀号着倒下。这一下还不知道敌人已经打上门来了的肯定就是母猪和驴子杂交生下的,心狠手辣的武装份子显然不在此列,在勉强还保持些许清醒的教官连声怒吼下,那些重机枪迫击炮终于发言了,周边山林里的小花小草成片倒下,至于有没有打中敌人只有鬼才知道,反正听着这声音心安了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重机枪还没打上几发子弹,射手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敲开了脑壳,接着一连串的火箭弹尖啸着砸进他们的防线,炸起团团黄色烟雾,只要吸进一口,马上浑身麻木的软倒栽在地上,任人宰割。一连十几发这样的火箭弹砸下来,工厂里的贩毒武装份子的战斗力已经被削弱到令人掉泪的地步。 柳维平和其他三个狙击手斯条慢理的狙杀着较有价值的目标,光是在他的枪下就倒下了四名机枪手和一名炮手。突击组和渗透组负责捡漏,发现有瞎猫碰到死耗子逃出生天的就给他一枪。一队武装份子开动了那辆装甲车,朝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发起突击,结果还没有开出五十米就挨了一打动能弹、钨钢穿甲弹、锰钢穿甲弹……车组成员被打得稀巴烂。这还不算,两枚火箭弹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这个铁乌龟,猛烈的爆炸顿时把它那丑陋的龟头掀到了半空。这下子武装份子彻底崩溃了,四散逃窜。不幸的是,突击组和渗透组杀了出来,三个一组向残敌发起猛烈进攻,把他们冷酷地击毙,就连躺在地上哼哼的伤兵也被挨个补枪,根本不打算留活口。 柳维平一枪把一个逃进河里的家伙打得四分五裂,对猎鹰说:“这哪里是打仗?根本就是一场屠杀嘛!” 猎鹰说:“要怪就怪他们不应该干这一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柳维平说:“这种仗最没意思了。” “你知足吧,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部队连这种仗都没得打——当心哪!!!”在摞倒一名红了眼拖过迫击炮的武装份子的同时,猎鹰突然发现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一枚炮弹呜呜尖啸着朝他们这边砸了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飞扑出去的同时出声示警。他相信柳维平能避开这慢吞吞的一炮的。 晚了! 柳维平正好发现有个家伙扛着火箭筒冲两名战友开火,急忙给他一枪。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把那家伙半个脑袋都打飞了,火箭弹一飞冲天,在高空中炸开一朵美丽的烟花。火箭弹爆炸的巨响 压过了猎鹰的声音,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猎鹰叫了一声什么,纳闷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接着,那枚122毫米口径炮弹就落在他身边炸开。一团爆炸波直冲起二十来米高,在他的狙击阵位上,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柳维平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第二章陷饼,砸死人不赔命的大陷饼 辽南的深山老林里,军犬的吠声此起彼落,数百名士兵正在拉网搜索,连老鼠洞都不放过。此情此景,只有沿海地区搜捕空投下来的特务可以相比。 a集团军军长杨思澜少将瞪着这片地形复杂的山林,面色阴沉,沉得发黑,比黑锅还黑,身边的警卫连连长噤若寒蝉。他知道首长快要气死了,难得忙里偷闲出来打打猎,没想到跟一个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撞了个正着,那家伙见势不妙,闪电般击倒几名警卫员后窜进山林里不见了。当时军长脸色就发黑了,更气人的是整个警卫连追进去都一天了,连人家的毛都没碰到一根,反倒不时被人家从后面窜出来放倒几个。那家伙似乎一门心思炫耀自己的作战技能,从不开枪,逮到机会就窜出来对着落单的士兵一顿拳打脚踢,而军长下了死令不许开枪,要活抓,因此不到半天,警卫连里多了一个排的猪头。这还算轻的,有些倒霉倒到姥姥家的家伙踏入他设置的陷阱里,给吊起半空,要是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就得在高高的树梢上看上好几个小时的风景。军长牛脾气犯了,调来了集团军侦察大队,可是四十八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能逮住那个可恶的家伙。 又有两个被人直接揍昏的侦察兵被抬下山,军长再也按捺不住了。打了一辈子仗,跟东倭矮冬瓜拼过刺刀,跟蒋秃子的遭殃军机枪对机枪的对扫过,在高丽半岛被十六国婊子联军的飞机追着连炸带扫,胜仗打了很多,败仗也不是没有,可就是没有试过这么丢脸的。一手调教出来的侦察兵一个大队还奈何不了人家一个!真要是传出去,a集团军恐怕要把脸塞到裤裆里做人了!少将寒声对通迅兵说:“给我联系韩枫,三个小时内再抓不到人,他这个大队长就别当了,换人吧!” 韩枫中校现在真的要气死了。他在集团军里也算一号人物,上千名士兵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尖兵,别说抓一个人,就算是偷袭外军一个团也不见得会输,可是对上这个山中幽灵,他硬是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那家伙简直就是专门为山地丛林战而生的,有时候十几号人都围不住他,好几回眼看就把他给困住了,结果他抓着一根树藤“悠”一下荡出十几米外,拍拍屁股溜之大吉。韩枫也跟他过了几招,对方用的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战场格杀术,招招都是一旦得手对方不死也得摊个残废的狠招,只求实用不求美观,从五岁起就开始习武的韩中校丝毫讨不到便宜,最气人的是对方一沾即走,一击不中立刻开溜,他郁闷得想吐血。现在他终于明白军长为什么不让开枪了,十有八九是想活抓,把这小子身上的秘密一点不剩的 榨出来! “大队长,这里有新发现!”一名侦察兵在一小片空地里叫。韩枫走过去,看到地上老老实实的一枝造型简洁美观的冲锋枪,跟它一比,他们手里的56式冲锋枪只能算是擀面杖。 他连枪都不要了?韩枫眼前飘起一个硕大的问号。又有几个围了过来一饱眼福,啧啧称奇:“这是哪国的枪?真他娘的漂亮,肯定比咱们的好使!” “就是!” 韩枫心一动,捡起那支冲锋枪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结果捡起枪带起了泥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枚高爆手雷就洋洋得意的横空出世,在半空中欢快的荡呀荡的。所有人冷汗狂飙——要是对方想要他们的命,他们早就光荣了。这枚手雷被一根土黄色丝线牢牢绑住,不会爆炸,万一对方是敌人,那么冲锋枪带起来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拉环! 这枚诡雷也做得太缺德了! 韩枫若无其事,扯下手雷扔给一名班长,反复把玩那支冲锋枪,赞不绝口:“好枪,真是好枪。你看这丝细节,堪称完美啊。还有这瞄准器材,我们根本没法比嘛!”扬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你赢了,出来吧!” 无人应声。 听到枪声,杨思澜少将心关一紧:莫非他们交火了?那玩笑可就开大了。斗了这么久,少将已经知道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之所以还要斗下去,除了面子问题外,他也想知道自己的侦察兵战斗力怎么样。本来是一场不伤和气的切磋,要是因为韩枫那个浑小子打得性起变成枪战,后果可就严重了!他冲通信员吼:“六刻联系韩枫,命令他不许开——”话没说完,身边一丛杂草突然动了!一道绿色身影犹如隐忍到最后才突然暴起的猎豹,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猛扑过来,就连身经百战的军长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把战术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周边的警卫员和侦察兵无不目瞪口呆,足足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几十支冲锋枪一起对准了那个危险到极点的家伙,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他打成一堆烂肉。当然,军长也得变成一堆烂肉,所以没有人敢开枪。 那个挟持者发话了:“都把枪给我放下,我胆子小得很,要是被吓得浑身发抖两手一颤,不小心在少将阁下颈部大动脉划开一条小口子就不好了。”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心里暗骂:“我操,就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会吓得浑身发抖?”不过人家有人质在手,还真没有人敢开枪,只得把枪口指向地面,以免过度刺激这 小子一身迷彩服撕成了烂鱼网还不算,还夹带了很多杂草和树叶,脸用草汁、炭灰涂得花花绿绿,不盯着看连他五官都看不真切。最令人喷饭的是他大腿上还别着一把石斧,整一个野人二代!要不是还挎着一支又粗又长的步枪,大家真的会把他当土著了!就是这么一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像土著的家伙,把一个侦察大队给耍得团团转! 杨思澜反而是最冷静的,他甚至用欣赏的语气问:“小鬼,身手不错嘛。哪个部队的?” 野人、土著、挟持者用郁闷到极点的语气说:“还问这个有球用,我的部队早就不存在了!”真的不存在了……准确点说是还没有组建,得等到二十年后才行。 军长明显理解错误:“哦?你的部队被裁掉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拥有你这样的士兵的部队必然是战斗力强悍的铁血劲旅,怎么说裁就裁?不行,我一定要找总参问清楚!对了,你的退伍工作落实下来了没有?要是混得实在不如意,到我的部队来怎么样?a集团军虽说比不上136集团军这样的超级王牌,可也是甲等集团军,在这里你肯定能一展所长,有一番作为的。” 挟持者愣了愣,说:“将军阁下,你的命都捏在我手里呢,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安危多操点心才是!” 军长大笑:“少来了,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都已经死了七八次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跟你聊天?把你的刀给我看看。” 挟持者乖乖的把刀递给了将军。那是一把最纯粹的战术刀,长三十三厘米,厚七毫米,重达六百余克,几何形刀头赋予它恐怖的杀伤力,就算是直升机防弹玻璃也一刀就穿;刀背有一排锯齿,可以生生锯断小指粗的钢筋。整把刀造型凶悍,杀气逼人,军长爱不释手,连赞好刀,把玩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还给人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在哪支部队服役?看你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嘛。” 有史以来最不着调的挟持者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叫柳维平,今年十九岁。至于我在哪支部队服役,这是秘密。” 军长“哦”一声:“连我都不够资格知道吗?” 柳维平心里发虚,他就怕少将大人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上哪里把丛林特种作战旅变出来啊。说起来他也算是倒霉透顶了,在金三角挨了一炮,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损,更没有哪里闹独立,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发直接砸到自己身上的炮弹是一发超级臭弹!”可是他的兴奋只能持续三十秒钟,随后就 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通讯器材全部失灵了,卫星定位系统一片雪花,搞了半天才搞明白,他莫明其妙的被人一炮从金三角炸到了辽南,又搞了半天才搞明白,这是七十年代!姥姥的,是哪个国家研发的时空炮弹?研制出来也就算了,也不管严一点,居然让贩毒集团拿来当大炮仗放!他可不想被人当成什么敌特份子、外国特务给毙了,赶紧往人迹罕至的辽南山区溜,先避开这人妖颠倒的几年再说,没想到撞上这个超爱打猎的将军,跟他的部队打了两天! 人一倒霉,就连放个屁都砸脚跟啊…… 军长可不知道这小子心里骂翻了,他现在的神情就跟地主老财找到了钻石矿一样,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狂开支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哪支部队服役,你的部队又为什么被裁了,但是我对你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强悍感到非常惊讶!怎么样,到我的部队里来,把你一身本事都使出来,我也不贪心,只要你帮我训练出一两千名像你这种水准的士兵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犯一下错误,给你个少校当当怎么样?” 我靠,这也叫不贪心? 柳维平目瞪口呆,倒是那些警卫员一脸的习以为常,军长爱才那是人尽皆知的,这种赤裸裸的收买只能算是小意思。 军长以为他不满意,再次加码:“是了,像你这样的人才当个少校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我再犯一下错误,给你个中校行不?不用观察期,立即上任。” 中校? 跟孟老大平级? 柳维平眼睛变得贼亮贼亮。这岂不是说,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当着上千号士兵的面狠狠地踢孟老大的屁股,把他收拾自己的那些狠招损招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穿越好啊,要是在原先那个时代,像他这种三天一小过五天一处分的大头兵,想混到中校,没有二十年那是做梦!原来天真的会掉陷饼!只是这陷饼未免也太大了,会砸死人的! 一名年轻的参谋显然是不放心,附在军长耳边低声说:“首长,这个人来历不明,你贸然给他……” 军长打断:“我自有分寸!”微笑着问柳维平:“你意下如何?” 柳维平咂咂嘴,说:“成交!” 跟做买卖一个样了。 这年头做买卖可是割资本主义尾巴,要挨批的…… 第三章新官上任 搞定了柳维平,军长带着他的猎物和那支鼻青脸肿的警卫连,兴高彩烈的返回指挥部。柳维平刚跟韩枫同一辆车,两个中校王八瞪绿豆似的比试着眼神,显然谁也不服谁。韩枫不服是可以理解的,他在整个军区都算一号人物,现在倒好,凭空冒出这么一个浑球,把他给比了下去——按军长的安排,整个侦察大队包括他本人都要接受这个浑球的训练,真是气死人了!柳维平不服韩枫自有他的理由,在他看来韩枫这个大队长当得实在不怎么样,连最基本的特种作战常识都没有,而且打起来下手还特别黑,招招都往下三路招呼,真是卑鄙无耻之极!这位大队长充其量也只能带一个侦察连,把这么重要的作战单位交给他,那是谋杀。 谁也不服谁,那就好玩了。 对视良久,柳维平终于开口了:“喂,中校,能把我的枪还给我了吗?” 韩枫抱紧这支冲锋枪,冷哼:“你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开玩笑,这是我在山里捡的!” 柳维平说:“别想赖账,我是作它做成一组诡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组诡雷已经把你们给报销了。把它还给我!” 韩枫说:“老子没有追究你丢弃装备的责任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敢跟我人五人六的要东西?想得美!” 柳维平气结。车里的兵都用油绿油绿的目光盯着他身上每一件装备,大有杀人越货之势,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回这支心爱的mp5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也难怪,现在共和国勉强维持着一支人数比西方两大集团总兵力还多的庞大军队,军费预算却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到,可以想像这几百万军人拿的都是些什么家伙,想换装都想疯了,而mp5又是冲锋枪中的经典,韩枫拿到手里还会还给他才有鬼。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要在这个团体生存下去,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咬咬牙,忍了! 不料,这伙老兵还不打算放过他,一个脸肿得像个南瓜一样的侦察兵指着他手里的枪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枪?怎么这么长,死重死重的!” 柳维平说:“rt-20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种狙击步枪可以装9。2毫米、十二点七毫米、二十毫米三种口径枪管,用9。2毫米口径枪管配上专用子弹可以精确射杀2000米内任可目标,用12。7毫米枪管配锰钢穿甲弹可以射穿中型装甲车的装甲甚至直接把发动机打爆,用20毫米枪管配动能弹或者钨钢穿甲弹可以砸烂轻型坦克,当然,开完一枪你得赶紧跑路,因为不用半分钟,敌军的炮火就会 盖过来,连人带枪一起炸个稀巴烂。” 南瓜脸咂舌:“我的乖乖,这枪还能打坦克!是我们国家生产的吗?” 柳维平说:“进口的。” 韩枫不屑地说:“崇洋媚外!” 柳维平笑嘻嘻的说:“老大,我也想爱国,我也不想拿钱去喂肥老外,可是像我们这种编外部队,几乎每个月都要到国外去执行任务,一旦失手被俘,国家还不会承认,你说我们能五手一支95突击,右手一支88狙击,背后背一支40火吗?那不是找死么!” 95突击、88狙击是什么东东谁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好东西就是了;40火则是如雷贯耳,不过没有人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你们还要到国外去打仗?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柳给平苦笑:“你们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部队那么多人死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就是一批默默无闻的小卒,平时被密封在真空罐头盒里,与世隔绝,永远不会变质,永远忠于祖国。国家命令我们上战场我们就上,从来不去计较什么值不值得,没有荣誉,不会有功勋,就算把美国总统毙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要想看到我们的名字,只能到纪念碑去找,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侦察兵们都听得愣了。这个年代大多数东西是很单纯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英雄就要褒扬,是狗熊就要把你往死里整,没有那么多虚伪的东西。他们只知道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哪里想得到真正的英雄永远不会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一个个危机四伏的任务和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疲惫。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支部队立了功报纸不去宣传?那些报社都瞎了眼吗? 对这种疑问,柳维平无言以对。 一个兵指着挂在柳维平胸前的手雷问:“这是什么型号的手雷?好小啊!” 柳维平说:“这是我们的光荣弹,在战场上跑不掉了又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就用它,从拉火到爆炸只有三秒钟,根本没有时间后悔,它拥有高爆和燃烧双重功能,足够把自己的尸体炸得连渣都不剩,就算敌人拿碎尸去做dna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兵们倒抽一口凉气,心里的想法惊人的相似:“选择这支部队的兵一定是疯了!”就连韩枫看柳维平的目光里也多了一分尊敬,他知道,从那种部队里出来的兵,哪怕只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兵,也是不容轻侮的。 柳维平 这会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给兵们介绍他身上每一件装备,从狙击步枪到手枪,从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到通讯耳机,从疯狗战术刀到夜视仪,看得兵们眼都红了。他虽然是个调皮捣蛋,却有着很强的亲和力,可以迅速跟一群陌生人打成一片。等回到军营,几个小时前还打得头破血流的一大帮子人已经亲如兄弟了。 回到军部,政委笑着迎了出来,见面就问:“老杨,你一去就是两天,又是警卫连全员上阵又是侦察大队精英尽出搞得军区都以为是敌人打过来了,怎么样,打到什么大家伙没有?” 军长笑说:“大家伙?有啊,你我身后这位,一百三十斤左右的块头,全身都是腱子肉,要蒸还是要煮都随你的便,前题是你打得过他——姥姥的,这家伙要得,单枪匹马放倒了我三十一名警卫员,干翻了十九名侦察兵,连我都成了他的俘虏,老韩,这猎物怎么样呀?” 韩政委吃惊地望着柳维平,柳维平敬个标准的军礼,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军长下了死命令不准开枪,他们也就无法作有效的火力侦察,给了我可乘之机。要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我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军长说:“得了吧你,谦虚什么!唉,老韩,跟你说个事,我想把他调进部队当侦察大队教官,你尽快把手续给我办好。” 韩政委眼都大了:“老杨你是在开玩笑吧?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把人带进部队?不行,这事必须按程序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军长大咧咧的说:“那就一起兜着好了。按我说的办,一个星期内办好所有手续,授予他中校军衔,抓侦察大队的训练,就这么定了。” 韩政委欲哭无泪:“你还要让他一步登天当中校?他才几岁啊?不行,这玩笑绝对不能开!就算真的要授衔,也得等他干出成绩来了再说!“ 军长瞪起眼睛:“真的不行?” “真的!”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军长冲柳维平两手一摊:“看到了吧,一把手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只好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你过,你教官的职位是铁定的了,这一点我说了算,加油干吧,争取早日干出成绩来我好给你升职。” 敢情这中校还是个空头支票呀!柳维平傻了眼,反悔肯定不行了,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啊,面对已经露出奸笑的老狐 狸,他只有恨恨地点了点头。 有人哭有人笑,至少韩枫现在看他顺眼多了,毕竟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上司管着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至于让他当教官嘛,举双脚欢迎啊,韩枫恨不得把他倒拎起来,将他肚子里的军事技能一点不留的全部倒出来! 看到柳维平情绪有点低落,军长赶紧给他打气:“小伙子,打起精神来!侦察大队那一千多号人全是整个集团军最优秀的士兵,我还指望你把他们训练成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呢!韩枫会无条件配合你的工作,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头一把火可不能光冒烟啊!” 柳维平大声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三把火烧起三千丈高的!” 军长满意了:“这才像话。好了,韩枫,你带他去军营安排宿舍吧。” 韩枫敬礼,带着柳维平走了。 政委目送二人离开,面有忧色:“老杨,这人来历不明,你贸然让他进入侦察大队,是不是太冒失了?万一他是——” 军长打断:“没有万一,我信得过我自己的眼睛。我挑了一辈子的兵,从来就没有走过眼,这次也不会例外。他是最优秀的士兵,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来担保。” 政委说:“这个我当然知道。能把侦察大队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可是万一他是那头派来的,我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军长说:“放心吧,你以为我们的情报机构是吃干饭的呀?再说了,就算他是那头北极熊派来的,派出这么优秀的士兵也说明北极熊所图非小,他必须拿出真本事以求在军中站稳脚跟,这个……我们也不吃亏嘛!” 政委糊涂了:“不吃亏?” “是啊!”军长目光变得深沉,“老韩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军队的发展已经被卡在瓶颈里了。表面上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宏大的军队,可实际上呢,装备低劣,机构臃肿不堪,可以作战的兵力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四十,我们已经远远落后了。今天这小子让我震惊了,他连枪都不用就跟几百号侦察兵斗了两天两夜,最后甚至俘虏了我这个主帅,试问,如果敌方有一个军,不,哪怕只有一个师这样的士兵,在战时通过秘密途径把他们投送到我们国内,以小分队形式不断地袭击我们的军政部门,搜集情报,与正面战场的百万大军里应外合,我们该如何应对?” 政委无语。 军长拍拍老搭档肩膀,说:“所以,就算他是外国特务,我们也 要把他留下来,想办法把他身上隐藏的宝藏一点点的掏出来,为我所用!拿一个集团军的机密去换他一个兵种的机密,怎么算都是够本有赚嘛!” 政委苦笑:“你这个小贩子啊……好吧,我陪你赌了。这可是我们一生中最冒险的投资,但愿不要出差错才好!” 忘了说,军长做过街边小贩,政委在从军前是学金融的,这两位一急,就三句不离老本行了。 柳维平并不知道自己被两条老狐狸给坑了,他只知道,他的中校梦就这样长出一双隐形的翅膀,在他眼前飞走了,心情糟糕透顶。军长还要他把上任这三把火烧得旺一些?好哇,就怕你的兵受不了,给烧得焦头烂额!老子这三把火,可不是谁都享受得起的! 咱们走着瞧! 第四章三把大火 “我叫柳维平,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教官!你们不必记得我的名字,因为用不了三天,你们就会给我起了诸如变态、恶魔、王八蛋之类的外号!”柳维平负着手,用挑惕的目光打量着受训的几百名侦察兵,那表情,跟上菜市场买鸡一个鸟样。他的目光落在最前排的韩枫身上:“你佻了这么久,就给我担出这么一帮垃圾?” 垃圾!? 一帮眼高于顶的侦察兵都恼火了,他们可是整个集团军里最优秀的,居然被人看成了垃圾!柳维平自然看是出兵们心里不服,声音提高了八调:“我不管你们平时在老部队有多牛有多威风,在我面前你们就是一堆垃圾,一堆做仪仗队还像点样子,上了战场就只能浪费宝贵的战争资源的垃圾!都给我听着,回答我的话只能有两名句,一句是‘是,教官!’另一句是‘明白,教官’,要是让我听到第三句,我-他-妈-的-叫-他-屁-股-开-花!明白了没有!?” 兵们憋着一肚子火怒吼:“明白,教官!” 柳维平突然一脚踹在一名士兵小腹,那名士兵面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像只虾米一样蜷曲身体。不过这个够真能扛,硬是一声不吭,又站了起来。柳维平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士兵一脸愤怒,摇头。 柳维平再次飞起一脚,直接踹倒:“哑巴了是吧?教官的问话必须回答!” 士兵神情痛楚的站直身体,嘶声大吼:“是,教官!!!” 教官大人总算满意了,说:“身为一名侦察兵,要随时做好被人突然袭击的准备,要不然在战场上最先死的一定是你们!”又一脚踹倒旁边一个,摇头说:“看来你们的训练真的有待加强啊。都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按我说,光流汗还远远不够,我的目标是他你们全身上下的血都换上一遍,做好脱三层皮的准备吧!解散!!!”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妈呀,看来好日子是过到头了!解散后,韩枫问被踢了两脚的士兵:“扬阳,没事吧?” 扬阳揉着小腹说:“没事!妈的,这家伙是哪个部队来的,这么横!要不是有军纪在,冲这两脚我就得跟他玩命了!” 韩枫说:“你打不过他······走吧,吃饭去。” 扬阳愤愤不平,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新兵蛋子,而是部队里有名的神枪手,用56式半自动步枪四百米内指哪打哪,最高纪录是在六百米距离用十发子弹打人靶,十发全中,有九发命中头 部,一发命中胸部,这样的天才射手当然是军中重点照顾的对象,平时班长宠着连长罩着,还真没有受过这样的鸟气,这是头一回。 一进饭堂兵们就骂开了——他们的晚饭赫然是一大堆的昆虫!有蝗虫,有白蚁,有蟋蟀,有黄蜂,有用脚踩也未必踩得碎的甲壳虫,有禾虫,还有一些你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但又吃不死你的虫子,看着就恶心透了。教官大人发话了:“吃饭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内吃不完的就不准再吃了!”看样子这顿饭是吃不成了,兵们自认倒霉,喝点汤算了。拎起汤勺后,所有人再一次露出恶心的表情:几只蝙蝠、癞蛤蟆在汤里载沉载浮,这种汤能喝下去还真算是本事。一个兵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汤勺叫:“你叫我们怎么吃啊!” 柳大教官慢悠悠的说:“用嘴巴吃,这还要教吗?我吧,我姑且原谅你们这帮低智商,做一回示范吧。”一手抓起好几只蟋蟀丢进嘴里大嚼,吃得津津有味。兵们面面相觑,只好鼓起勇气来把饭盒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进嘴里。别说,炸得还是蛮香的,只要没有心理障碍,这顿饭还不算太难吃。可是有人偏不让他们吃顿安生饭,没吃几口,教官大人就自言自语:“一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今天算是给你们加菜了,用油炸得香喷喷的你们还挑三拣四!以后都得生吃啦,了不起就只能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烙一烙再吃,当了侦察兵你们还指望吃香喝辣?做梦!” 吃生的!? 兵们瞪着饭盒里那堆虫子,想像着它们活蹦乱跳时的样子,差点没有吐出来。好在这年代的兵没那么娇气,大多数人在五分钟之内用往喉咙里硬塞的方式把自己勉强给塞饱了,有几个手脚特别快的见教官吃完了还打了一碗汤,不甘示弱的也跟着打了一碗,虽然被汤里的癞蛤蟆和蝙蝠搞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但好歹也灌了几口那比毒药还要可怕的汤。吃完饭后分发作训服,好几个口袋的那种,结实,不过让人不舒服的是每套作训服上都有一个编号,这是监狱里的做法。教官大人解释说从今以后他们就没有名字了,都是编号,直到他们通过了考验才能摘掉这个该死的编号,换上一个外号——所有人不得交换真实姓名和家庭情况,否则立刻淘汰!扬阳领到的是八号,还过得去,有个领到四号的,那张脸臭得跟吃了一砣大便似的,谁会喜欢这个编号啊。除了作训服外,每个人还领到一本保密手册和一本训练大纲。保密手册上大大小小的规定一百多条,犯了哪一条都只有立刻滚蛋的份,军长说情都没有用。而训练大纲······不用 看完,只要看上两页,你百分之百会为编写者的文笔所倾倒,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枫只看了一半就合上了,身为军方大佬如饥似渴的看完它甚至把它当成圣经都没问题,可是他们这些小兵要一口气看完它,还真的需要勇气。望着面色有点发白的兵们,韩大队长苦笑:“看样子他说脱三层皮是在安慰我们,大家做好换一遍血的准备吧。” 兵们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 真让韩枫不幸中了,在长达几个月的强化训练后,很多人身上的血都被换了一遍。没有受过伤没有输过血没有进过急救室你都不好意思说在这个训练营里呆过。当然,那种背黑锅戴绿帽的例外。 几个钟头后,兵们就领教到教官有多可恶了。凌晨一点,大家睡得正香,突然,外面传来重机枪的轰鸣,兵们条件反射一般从床上蹦起来,抄家伙冲出去,等到看清楚状况后,差点没被气死:那个王八蛋正操纵着一挺重机枪对着空中飞过的萤火虫狂扫,打得弹壳飞溅!看到这么多人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他还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就是睡不着觉,想试验一下机枪的性能,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呢!”睡个屁啊,要是我在你门口用一挺重机枪打个不停,看你还能不能睡得着!兵们要咬牙切齿了,瞪着韩枫,只要大队长咳嗽一声,他们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先将这小子揍成一个猪头再说!可惜,他们失望了,韩大队长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回去睡觉!”带头做了顺民。兵们无可奈何,憋着一肚子气回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被重机枪吵的。有个活宝小声说:“我敢打赌,等一下他还要玩迫击炮!”兵们直咬牙。 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一个小时后,当大家渐渐入睡的时候,一声爆炸将他们吵醒,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是一声爆炸,兵们狂叫:“有人在向我们开炮!”一窝蜂的冲了下去,那反应那叫一个快啊。等他们冲到炮击地点后,又傻眼了:不是那小子,机枪他玩腻了,改玩迫击炮了,一发炮弹一发炮弹的往远处吊,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轰谁。看到兵们又跑了下来,他一脸惊奇:“你们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睡不着?那好,去跑十公里再睡吧。” 兵们翻着白眼,二话不说,将那只死乌鸦捶了一顿,然后认命的去跑步。没想到教官大人还不满意,非要他们每人拿着两块砖头跑——不许放下,敢放下要你好看。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该知道这样有多难受,有不少家伙跑到最后,实在是受不 了了,砖头扔掉了,马上就被逮住,每人罚做两百个俯卧撑,一分钟内做完,做不完就加倍。跑了十公里马上就要做两百个俯卧撑,是个什么滋味?有一半个连一半都没有做完就进了医务室。其他人也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第二天起来一个个不是浑身酸痛就是多了一副熊猫眼。 考虑到这帮兵都没有睡好,柳维平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先跑完的先吃饭。我的妈呀,也就是说后面的是没有饭吃了!兵们使出了吃奶的劲,为了那一顿搞不好比猪食还要难吃的饭,都豁出去了。扬阳中招了,领到模拟负重背包后才发现这个背包断了一根肩带,教官大人当即恭喜他中奖了,几百个背包里只有这么一个是断了肩带的哦!这一趟他跑得比谁都要吃力,到最后是爬完全程的,就这样还没有吃上早餐,饿着肚子跑了一整天。后来他才发现这简直是小儿科,因为一个月后再进行武装越野跑的时候,他们背的再也不是什么断了肩带的背包,而是四五十公斤重的圆木,跑完一趟,不少人都脱力了,第二天无一例外,都尿血了。 面对这种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训练,柳维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有道理,熬过了这三个月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 三个月后,强化训练结束,超过一半人被淘汰了,回到了老部队。即使是被淘汰了,回到原来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乐得军官们合不拢嘴。留下来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被根据自己的特长分成火力组、突击组、渗透组、爆破组、狙击组等不同小组,进行更加严格的专业训练。新官上任三把火,柳维平这三把大火烧得兵们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第五章规划 政委和军长在看录像。 屏幕上,几百名士兵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在崎岖泥泞的道路上撒腿飞跑,一辆越野吉普车一会儿开到他们前面,卷起泥浆溅得他们浑身都是,一会儿开到后面用重机枪狂扫,打得泥水飞溅草木断折,甚至把手榴弹四处乱丢……别说身临其境,就是看着都觉得揪心。那家伙的声音更是刺耳:“你们这帮蠢驴,白痴痴!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跑到这鬼地方来受虐!我劝你们不要再死撑着了,都扔下装备滚蛋吧,这样你们舒服了我也爽了,可以去训练一些比你们像样一点的兵!……还不认输?那就给我加把劲!看看你们这副熊样,随随便便拉一队民兵来也不会跑成这个样子!还主力集团军中的精英呢,要是每个主力集团军的精英都像你们这样,华夏早就亡国了!” 政委眉头一皱:“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打击士兵人自尊心呢?” 军长笑笑:“不合格就得挨骂,哪个部队都是一样。老韩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士兵的训练强度已经是超负荷,换了一般的侦察兵早就趴下了,可是有他在那里指手划脚,战士们不仅没有倒下,还越跑越快!” 政委想了想,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吧。” 画面转到另一个训练场地,士兵们挨个爬上七八米高的高台,背向地面倒下去,下面的人齐心协力接住;又有几队士兵合力抬着极为沉重的电线杆跑步,彼此之间必须配合默契,一个人偷懒大家就得遭殃。柳维平说这是拓展训练,主要目的是增强战友之间的信任。这家伙就爱出新词,至少军长和政委就没听说过可以这样训练的,看那些兵们一个个笑呵呵,简直就是在玩嘛。不过军长还是笑出了一点门道:如果没有相互信任,谁也不敢闭着眼睛从那么高的地方背向地面跳下来——这个高度足以致命。嗯,这个拓展训练可以应用到普通部队的训练中来。 第三幕是野外生存训练。那个家伙做得神憎鬼厌:把那些兵带进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一粒米一发子弹也不能带,吃的喝的用的自己想办法。精锐的侦察兵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吃足了苦头,一个个饿得两眼发绿,找到什么就消灭什么。那家伙眉飞色舞的向兵们介绍一份异常丰富的食谱:“在地球上,可食用的植物超过十万种,昆虫就更多了,只要你不是白痴,就没有活活饿死在野外的道理。植物类食物很容易获得,当然你要想办法获得营养价值较高的种类……我建议你们把昆虫作为主食,因为它们不 光营养丰富,而且数目庞大,只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就能轻易地抓住它们,饱餐一顿。蝗虫、甲壳虫、蚂蚁、白蚁、和虫、蜗牛、蠕虫、黄蜂……这些都是美味的食物,要是能弄到蜂蛹,那更是大自然的恩赐……”他可不光是说说而已,兵们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消灭一大堆看着就头皮发麻的昆虫,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不,他用弓箭射下一只不幸运的蝙蝠,若无其事的把那只还在吱吱乱叫的蝙蝠塞进嘴里一点点咬碎吃下去,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上的血迹,负责放映录像的女兵看到这里,死命捂住嘴巴,把涌到喉咙的胃液咽回去。 第四幕是格斗训练,那小子教的全是一击必杀的狠招,政委真替那些训练中的兵捏一把汗……要是出手稍重一点,对方反应稍慢一点,可是要出人命的!看到这里,军长示意那名妇兵过来:“把它关了,老头子心脏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原件加密存档,拷贝两份,一份送给各师侦察营参考学习,一份送军区参谋部,还有这小子讲课内容的速记,一起送去。记住,一定要保密!”等女兵出去后,军长笑着问:“老韩,你还怀疑他是外国派来的吗?” 政委大笑:“这样的特务,他们就算派一个师过来我也不嫌多呀!” 军长得意地说:“可惜啊,老毛子和山姆大叔也忒小气了,只派了这么一个过来,咱们老a可是全国独一份啊,有人要眼红了……对了,都几个月了,他的来历查得怎么样?” 政委有些苦恼:“毫无头绪!差不多把整个军区翻了一遍了,还是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整个人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问过军区司令有没有组建过编外特殊部队,他直接回我两个字:‘有病!’要想彻底查清他的底细,恐怕只有动用第五谍报纵队了。” 军长说:“开玩笑,第五谍报纵队是我们能动用的么!他们只对总理负责!算了,这事暂时放一放吧,来日方长。倒是他要求的训练器材和装备,可把我难住了,这是清单,你看看吧。” “蛇腹形铁丝网、反步兵地雷、直升机……”政委只是念了几行,眼睛就瞪大了:“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想发动世界大战不成!” 军长说:“他说这些都是训练必须的。他还要求建一座高达一百六十米的跳伞塔,让士兵们每个月进行两次跳伞训练。” 政委快疯了:“他们是侦察兵啊,又不是空降兵,学什么跳伞!” 军长 说:“他说这是现代侦察兵必须掌握的基本功,在这方面我国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了,甚至连东倭都比不上。” 政委当场火了:“那就建!要多高给他建多高!我们不能让人看笑话!” 军长说:“军区已经表示对此很感兴趣,我估计跳伞塔的费用已经批下来了。这些也没什么,可是他要的装备可把我愁坏了!自动步枪要求高精确度强火力,重量还要轻;冲锋枪最好能够折叠,方便携带;还有狙击步枪、单兵对讲机、高碳钢战术刀、防弹衣、防弹头盔、单兵远程对讲机、机动指挥车……我的天,他要的东西集团军一样都拿不出来,就算是国内也拿不出来,上哪里给他找啊!” 政委目瞪口呆:“仅仅是单兵装备装备,折算下来一套就顶我们一个尖兵排开支了,还有这些贵得吓死人不偿命的电子器材,亏他敢想啊!” 军长说:“可不是嘛。找你来可不是请你看录像的,我要你帮我想想办法。” 政委两手一摊:“我能有什么办法?把我的骨头插去卖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给他玩。” 军长说:“所以啊,你得想个办法缓住他一下,他马上就要到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一声“报告!”柳大瘟神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政委起身招呼:“小柳来了啊,这段时间训练那些刺头可把你给累坏了吧?坐,快坐呀。” 柳维平站得比标枪还直:“谈不上累,我很喜欢把那帮刺头收拾得死去活来的感觉。我来就是想问一下首长,我要的装备批下来了没有?” 军长笑得很假:“小柳你也太心急了吧,一进门就开口要东西,不像话,秘书,给他沏杯茶。” 漂亮的秘书端来一杯绿茶,柳维平受宠若惊啊,双手接过,呷了一口,呵呵,真香呀。军长侥有兴趣的问起训练的事,柳维平一看就知道老狐狸在玩拖字决——训练正式开始三天后,他就派来两个小组两班倒的全程跟踪录像,就连他给兵们讲课的内容都作了笔记,连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也不放过,他就不信军长没看过录像!不过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他就打起精神来说了一些训练时发生的趣事,军长和政委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过了一个多钟头,见两位头头始终不肯进入天题,柳维平有点不耐烦了,当兵的都是这毛病,直来直去,最讨厌拖拖拉拉。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快,军长叹了一口气,说:“小柳啊,跟你说实话吧,你要的训练器材 我们可以敞开供应,现在我国光库存的步枪子弹就够全国打二十年仗了,你们几百号人再怎么祸害也用不了多少。可是你要的那些枪械、特种子弹、防弹装备、单兵通信设备等等,这些装备别说军区拿不出来,就算是国家也不见得能拿出来!” 政委在一边帮腔:“实在不行,我可以给你们调一批发63式自动步枪嘛!” 柳维平嘴一撇:“别给我提那款垃圾!韩枫快被它气死了!一个小时前调的枪,到了实弹射击时还是枪枪脱靶!拿这种上不得车坐不得船的枪供应军队,简直就是谋杀!” 政委火了:“你个兔崽子!”骂了这一句却不知道怎么骂了。凭心而论,柳维平一点也没有冤枉63式,这款步枪是我国第一款自动步枪,各项性能还是可以的,问题是它命不好,赶上了大跃进和大革命,在“大干特干”的思想影响下,图纸被一些手握大权的外行改了又改,搞到后来,好好一支枪就成了这么一款人见人厌的垃圾,要不在打猴子的时候我军也就不用拿火力比ak弱得多的56式半自动步枪。冲动不仅会制造魔鬼,还会制造大量垃圾。 柳维平说:“就知道你们没办法了,所以啊,我自力更生,弄了一款步枪设计图纸,哪个军工厂科研实力最雄厚?把图纸交给他们生产就行了。”说着拿出一撂图纸递过去,这可是他连续两个月熬夜的成果。 军长笑:“原来你还是枪械设计师呀!”接过图纸随手翻开来看,只看了两页脸色就变了,叫:“秘书,给我电话联系605厂厂长,要他马上到司令部来!” 秘书问:“现在吗?” 军长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马上!” 秘书打电话去了。军长放下图纸,盯着柳维平,严肃地问:“你说实话,哪里弄来的图纸?这可是非常严肃的问题!” 柳维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么严肃干嘛?我一没偷二没抢,这是我们部队自己根据作战需要集思广益搞出来的,虽然不见得能把欧美军事强国的经典名枪比下去,火力不如ak,精确度和射程不如m-14和m-16,但是精确度远比ak高,性能远比m系列可靠得多,也算是一流了,适合我们这些特殊作战部队。” 政委好奇地问:“他设计的这款步枪很好么?” 军长说:“比国内顶尖枪械专家设计的还要好!很成熟的设计,我敢打赌,老王见了一定会吃惊得合不上嘴巴的!” 政委拿过图纸来 看,可惜这种专业性太强的东西他看不懂,不明就里,只好放下,但还是露出笑意:“好啊,真像老杨你说的那么好的话,咱们部队就算是当裤子也要把它给搞出来!小柳,计算过成本没有?多少钱一支?” 柳维平说:“算过了,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百美元一支,便宜得很。” 两位头头倒抽一口凉气:“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百美元一支,还便宜得很!?” 柳维平说:“是呀,算便宜了,要知道像m-16、卡宾枪这些名枪,出厂价可是它的三四倍呢!” 军长说:“他们有的是钱,一万美元一支也买得起!你知道我国国民生产总额多少吗?” 柳维平老老实实地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在万能的度娘也查不到啊。 政委说:“去年我国进出口贸易总额为79亿华元。” 这回轮到柳维平倒抽一口凉气了,老天爷,折算成美元也就是八九个亿,这点钱能干什么啊!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搞点钱!他又掏出一份图纸递给军长:“军长,由于训练强度大,一些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比如训练场地——我们需要更具特色的训练场地,现在的训练场地只适全训练普通步兵!我们需要大批训练器材,现在都是用一些土办法在支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军长打开图纸,那是新训练营的设计图,各项设施都安排得妥当了,照图施工就行。他点头说:“这个没问题。虽说又是一个花钱的工程,但只要是能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军区没有不批预算的道理。” 柳维平说:“没问题就行。对了,在新训练营附近还要建一座新的营房,面积不用太大,有四五百平方米就行了,各个单间面以二十平方为宜,但一定要保证空气流通,墙壁要厚到可以抵挡普通步枪子弹,门嘛,能防手榴弹就过得去了。要装上自来水,各单间分三排布置,通道要阔,能通过手推车是最好的,这样清理粪便就会很方便……” 军长初时还频频点头,越听越不对劲,不解地问:“你要这座营房干什么?” 柳维平说: “养猪啊!” 噗! 政委一口茶喷了出来:“养……养猪!?” 柳维平理直气壮:“是啊,训练强度太大,士兵们需要更多的肉食才能满足身体需要,而部队的伙食又实在是没有多少油水,我只好自已动手丰衣足食了, 这样一座养猪场可以养上几百头猪,我们爱炖蹄子就炖蹄子,爱红烧肉就红烧肉,吃一块扔一块!” 军长:“……” 政委:“……” 柳维平还在卖力地推销他的养殖计划,秘书进来说605厂厂长到了,军长赶紧快请。政委解释:605厂是全军区最好的枪械制造厂,管理严格,设备先进,工人素质相当高,也只有605厂还能制造出令人放心的步枪。正说着,秘书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进来了。这位地位不低的中年人看上去很和蔼,很朴素,就是老是皱着眉头,好像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似的,见面就抱怨:“我说杨军长,我正忙着攻关技术难题呢,你十万火急的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军长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大事,我的部队有人异想天开,设计了一支步枪,老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把图纸递过去。 王厂长接过图纸,边掏出眼镜戴上边说:“你的部队还有人会枪械设计?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士兵们天天跟枪打交道,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样的武器,没准他们真的能设计出比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心血还要好的枪……”他突然露出震惊的表情,全神贯注的看着图纸,一字字的咀嚼着,还不时用指尖在纸上写写划划,显然是在计算某一项公式,整个人都陷入了狂热中,就连军长跟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军长也不生气,对柳维平说:“能让他如此着迷,说明有戏了!” 柳维平嘿嘿一笑,能没戏吗?开玩笑,这可是他老妈亲自领导一个由众多枪械设计天才组成的团队,花了八年时间设计出来的啊,非正式编号是90式自动步枪,算得上是大口径步枪中的佼佼者了。在海水里淹上四十八小时,再在湿沙烂泥里埋上四十八小时,挖出来拍掉枪管里的泥沙,未经保养就向四百米外的靶子开火,打一百发子弹有九十五发以上能顺利地打出去(这一点不如ak,ak在这种条件下成功率为百分之百,但比m-16强,m-16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早报废了);一百发子弹中有三十五发以上上靶(ak是零蛋,谁都知道ak超过了三百米射程根本就没个准了),这样的性能也算是中上水平了,可惜它生不逢时,还没有小批量装备部队就赶上了小口径化的潮流,就这样被束之高阁了,现在拿出来,算不算废物利用? 王厂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抓住军长的手急急的问:“老杨,这是谁设计的?快把他请来让我见见他!” 军长冲柳维平:“在那等着呢!” 王厂长见柳维平年轻得出奇,不禁有些诧异。以他的眼力,一眼看出这样的设计是非常成熟的,各个细节都做得非常完美,没有十年以上枪械设计经验哪里能有这种水平?他问:“真的是你设计的?” 柳维平说:“不,是我和我的战友们一起捣鼓出来的。大家都烦透了56式和63式,所以鸡一嘴鸭一舌的捣鼓出这份设计图,王厂长你可别见笑啊。” “见笑?”王厂长连连摇头:“不会,不会,你们才是真正的天才,这正是我们军队最需要的枪!你在部队担任什么职务?还没有混到尉官吧?要是混得实在不如意,我跟你们军长打个商量,把你调到我的设计团队来怎么样?像你这样的天才,在军队里当个大头兵实在是太浪费了!” 军长和政委同时翻了个白眼,这位仁兄还真厉害啊,请他帮忙的事情还没有说呢,他就开始挖墙脚了!最最可恶的是,他要挖的不是一两块砖头,而是一根支柱!军长咳嗽一声:“老王,过份了啊,你就算要挖墙脚,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挖吧?” 王厂长说:“没你的事,一边去!”一脸急切的瞅着柳维平,“你意下如何?” 柳维平笑笑:“王厂长,我现在还不打算脱下这身军装呢。再说,我也不能当设计人员的料,挑挑毛病,提几个改进意见还过得去,真要我负责一个项目,我准会搞得一团糟的。” 王厂长再三苦劝,柳维平就是不同意,再加上还有一个摆明了决不会放人的军长在那里,他知道是没希望了,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不肯放弃:“好吧,你想当兵我也不能强求,希望以后你能到我的单位来,跟我手下那些年轻人多多交流……我们被所有发达国家孤立,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接触新鲜事物,思想模式都固定得死死的了,也许你一句话就能叫他们茅塞顿开,受益终生!” 柳维平说:“这个没问题,以后我们部队的武器供应就靠你们了,有时间我一定会到你的单位去开开眼界的。对了,这款步枪能尽快研制出来吗?” 王厂长说:“各项数据都很详细,设计也很成熟,我们只要照图纸生产就行了,半个月内就能生产出样枪来,再加上做一些实验,年底就能装备部队了。” 这样的速度已经称得上是神速了,柳维平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科学就是科学,很理性的东西。 “只是……这造价恐怕不低啊!”王厂长指 着材料这一栏说,“需要大量使用特种金属材料,虽然采用冲压制件减少了成批原料的消耗,可是这成本还是下不来,如果不加预算,想要大规模装备军队是很困难的。” 柳维平说:“我只要求小批量生产,用最好的材料,上最优秀的工人,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最好。要知道枪是士兵的第二生命,在战场上手里的武器任何一点小毛病都是致命的,我不能让我的士兵死在自己的枪下!” 王厂长点了点头:“小批量制造是绝对没问题的。”又翻了几页,皱起眉头:“你还要求在枪上加装40毫米榴弹发射器?” 柳维平说:“出于增强单兵火力的考虑,这是必须的。像外国一些军事强国,早就这样做了。” 王厂长说:“也许你说得对,毕竟你是士兵,知道士兵需要什么样的火力。”又指着一页,问:“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装上红外热成像仪和激光瞄准器?这样一来,成本可就倍增了。” 柳维平说:“红外热成像仪是夜战必须的装备,没有它,士兵在黑夜里就成了睁眼瞎,只有挨打的份。至于激光瞄准器,更是必不可少,现代战争要求士兵尽可能的做到一击必杀,有了它,士兵的射击精确度大幅提高,好处多多,那价钱贵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王厂长说:“小批量当然没问题,要是整师整军的换装,估计够呛的了……对了,你还要求在它的设计基础上研究性能同样优异的冲锋冲?” 柳维平说:“这有什么,把尺寸按比例缩小就成了。”…… 谈了足足两个小时,王厂长才意犹未尽的告辞,临走前一再表示会尽快制造出来,而且柳维平要的那一批折送,一分钱都不要,搞得柳维平都不好意思了,狠狠心把从不离身的rt-20狙击步枪和十几发特种子弹都送给我位老军工拿回去研究。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他要的就是让这位可敬的老军工觉得欠了自己的,以后向他白要装备可就理直气壮了……送走王厂长后,柳维平整理了一下思路,很严肃的说:“两位首长,我还得向你们要一样东西。” 军长呷着茶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柳维平说:“我要兵。” 军长说:“这个好办,整个集团军七八万号人,你随便挑。” 柳维平说:“不,我要的不是这种兵,我要的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兵。” 这个 问题太过敏感了,军长还在沉吟,政委先跳了起来:“小柳同志,这玩笑可不能开!” 柳维平说:“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兵,像那种西瓜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筐的兵,绝对不适合现代战争需要!” 军长小心地问:“那你想要多少?” 柳维平说:“那得看首长怎么想的了。首长要是只想打赢一场低水平低强度的战争,给我两百名大学生就够了;首长要是想打赢未来的科技战争,那一两万都不嫌多。” 军长眸中闪过一缕锐利的光芒。 政委压低声音问:“我的小祖宗,你要那么多知青到底想干什么?” 柳维平同样压低声音:“首长听说过数字化步兵师吗?” 第八章生财有道(下) “这片莽莽丛林曾经在抗倭战争中吞噬了国军五万精锐之师,据国军将领回忆,在那里一旦昏迷,雨水冲蚂蚁啃,一个人几个小时就变成了一堆白骨。野人山,对,就是野人山,相信在座的战士当中也许就有父辈从那里走来或者牺牲在那里了。这是一块无主之地,被泰国、缅甸、老挝夹在中间,三国都声称对该地区拥有主权,却没有哪个国家用心去治理,因此这完全是一块飞地,它也由此得名:金三角。” “该地区没有可观的资源,一贫如洗,民风剽悍,枪支泛滥成灾。在解放战争后期,国军就有不少部队败退到了那里,在该地区占山为王,与三国政府军对抗。以上三国由于国内一直动荡不安,金三角又实在没有油水可捞,因此也就默认了这支武装力量的存在。直到现在,这片荒蛮之地才真正走进人们的视线,原因就是它,”女中尉指着屏幕上那姹紫嫣红的花,“罂粟。大家也许对这个学名有点陌生,但是由它衍生出来的一种著名的药物——鸦片,恐怕没有人会陌生吧?” 韩枫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全是罂粟?我的天,这一年得种出多少鸦片啊!” 女中尉说:“天文数字,无法估计。不过鸦片这种初级产品早已不合潮流,他们用各种方法对生鸦片进行提纯,制造出著名的海洛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白粉,一种比黄金还要贵的毒品。最出名的是三号海洛因,纯度高达98%以上,深受世界各国的瘾君子喜爱,在最最富裕的花旗国,一公斤三号海洛因价格高达数十万美元之巨,极为惊人。” 韩枫沉住气问:“中尉,这跟我们这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女中尉说:“问得好。六十年代以来,花旗国入侵安南,企图以南韩、台湾、安南为桥头堡,配合游弋东亚海域的六个航母战斗群对我国形成从北到南的弧形包围,把我们彻底困在内陆。在我国的大力支援下,安南人民军给予侵略者沉重打击,仗已经打了十年,花旗国碰得头破血流,除了得到五万多具士兵的尸体,一无所获。不,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他们意外地得到了一份他们根本就不想要的礼物:海洛因。大量的海洛因通过种种途径流入安南南部,成为花旗士兵麻醉自已的药物,更借那些军人之手越过大洋,在花旗国内泛滥成灾,据驻安南花旗军去年的一次内部调查数据显示,他们至少有五万名士兵染上了毒瘾,十分之一的作战兵力就这样废了,因此有人说,是金三角的毒品打败了世界上最强大的花旗军。” 兵们笑得打跌,真是报应啊! 原来是支援那些穷哥们,大家也就没有什么意见。韩枫问:“作战目标是什么?我们可以独立作战吗?” 女中尉说:“根据协议,在不危害两国平民安全的前提下,你们有充分的独立作战权力。” 韩枫又说:“目标是谁?总不能让我们到了那边见人就扫见屋就烧吧?” 女中尉说:“一切行动由柳维平中校负责,你们服从指挥就行了。对了,一切战斗缴获要……” 兵们齐声叫:“要归公!” 女中尉严肃地说:“不,一切战斗缴获交由柳维平中校处理,违者以战场纪律处置,柳维平中校有权当场处决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作战人员!” 兵们一阵惊愕。在他们看来,在别的国家作战缴获的当然是别的国家的财物,得还给人家。在高丽半岛是这样,打因陀罗阿三也是这样,听说在安南支援北安南政府的部队连在河里捡几条被敌机炸死的鱼回来吃了也照价给安南政府付款,怎么这回……不明白不要紧,服从命令就是了,战场纪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作完简报,中尉示意后勤部给大家分发专用弹药。这是一件挺吃力的事情,三十来号人的部队就有好几款不同口径的武器,看着就头疼。他们每人拿到三百发步枪或冲锋枪子弹,五十发手枪子弹,机枪手用的是苏俄制式机枪,带了三个一百发容量的弹鼓,轻机枪也能打出重机枪的气势,通信兵和医务兵还要各帮机枪手背一个弹鼓,估计够呛的。再加上手雷、炸药、进口的单兵口粮、野外生存装以及战术刀,每个人的负重都超过了三十公斤。在这里兵们还真得感谢教官大人的魔鬼式训练,没有经历过被他折磨得心跳停止的痛苦,他们背着这么多东西作战只怕会很吃力。还是那句话,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狙击手带的弹药是最少的,顶多几十发子弹,不过他们也不轻松,多背了一件武器:强弩。理由是这种武器几乎无声无息,适合在深夜射杀敌方哨兵。消音手枪杀伤力太弱,靠不住。在狙击步枪装消音器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膛焰在夜晚还是很容易暴露目标,选来选去,还是这种已经有二千多年历史的武器可靠。据说每一支箭的箭镞都淬了神经毒素,一旦中箭,哪怕是是射中指尖,中箭的也会在几秒钟之内玩完,实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首选。 除此之外,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副红外夜视仪和一部单兵步话机,官军还配备红外望远镜,都是贵得吓死人不偿命的最科技产品。不过大家最好不要对这些价格不菲的 装备抱太大的希望,女中尉明确指出,这都是某实验室刚刚研制的,只是借给他们用用,回国后一定要还回去。实验室里的东西到了战场上肯定是靠不住的,太过依赖它们很可能会被它们害死。恼人的是,他们还得带上两名技术人员,这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兄将跟随他们到金三角去全程追终,详细记录每一项实战数据,娘的,这不是添乱么!中尉把这次行动命名为“太阳山”,真搞不懂她看上去挺精明的,怎么会想出个这么怪的名字来,真是太有才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兵们分别上了两架运输机,他们将要在飞机上度过一段相当漫长的旅程。飞机起飞后,韩枫就开始对柳维平严刑逼供,在他看来,什么操蛋“太阳山行动”绝对跟这个拥有巨大活动能量的家伙脱不了关系。金三角毒品泛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共和国从来没有过问过(没有毒品流入境内,当然犯不着去没事找事。国民连饭都吃饭饱,谁还有钱吸毒啊,那些毒贩除非脑袋给门夹了,不然一根草都不会带到共和国来,一毛钱都赚不到,给逮到了还要吃花生米,这买卖谁干啊?)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柳维平烦不过,只好透露一点点口风:“你听过太阳山的故事吗?” 韩枫莫明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 柳维平叫:“不是吧,这么出名的故事也没听过!我给你说说啊:话说两兄弟分家,老大霸占了全部的家产,只给老二一碗高粱种子,老二是个软蛋,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把那碗种子当宝贝种下去。没想到呀没想到,那碗种子居然全是被老大煮过的,只有一粒是人家良心发现,还能发芽。结果就不用说了,辛辛苦苦忙了大半个月,三亩大的地里只长出一棵高梁苗……” 响尾蛇嘿嘿一笑:“教官你说大话,我家又不是没种过田,哪有一碗种子种三亩地的道理,一分地都不大够啊。” 柳维平眼睛一瞪:“这三亩大的地怎么就冒出你这么一棵大头蒜呢?那叫广种薄收,大面积撒网重点捞捕,懂不懂?不懂就给我闭上你的鸟嘴!响尾蛇可是从来都不会出声的,顶多摇动尾巴发出声音来骗一下人……刚才说到哪了?哦,刚才说到,三亩地只长出一棵高梁苗,老二那个伤心啊,就差没上吊了,可是他是个超级大软蛋,被人骑到头上了也不敢去理论理论,只好认命的细心照料那仅有的一棵庄稼……所以说同志们,这种软弱的思想是要不得的,也不想一想,就那一棵庄稼,长得再好又能够他喝一碗稀饭 吗?他以为那是摇钱树,摇一摇就金子银子撒满地,从此不愁吃不愁穿,要房子有房子要车子有车子要婊子有婊子啊?碰到这种事情你们也甭废话了,真接用三棱军刺说话就行了!” 兵们咧嘴直笑:“赞成!” 韩枫要揍人了:“你废话少说,说重点!” 柳维平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啊,那棵高粱长得又高又大,结出的穗像篮球那么大(有个家伙大叫一声:“太夸张了吧?”),老二天天守在田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高梁早日成熟,他好吃一顿饱饭,不怪他,他好几个月没吃饭了(那家伙又叫:“他是神仙吗?这样都饿不死!”)……那个谁,你给我闭嘴,就你话多!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嗯,咱们接着说……终于,高梁成熟了,老二那个激动啊,跪在田里哭叫:‘爸,妈!我能吃上高粱饭了!’可惜乐极生悲,说时迟那时快,一头老鹰从天而降,一爪就把高梁给连根拔了,叼起来就他妈的远走高飞!老二急眼了啊,就这么一点粮食了,让你给抢了我还不得饿死啊!连你这个扁毛畜生都敢飞到老子头上拉屎是吧,老子不敢跟老大对着干,可也不是一只扁毛能欺负的,我跟你拼了!不要命地追,追呀追呀,追呀追呀……(这里省略三千字)别说,人的潜力是巨大的,这一玩命可不得了,至少能把一只鸟给吓倒,那只鹰让他追得够呛,无奈地在一座山的山顶上停了下来,对老二说:‘不就是一棵高粱吗?能顶几顿饭?给我当鲜花送给女朋友好了!我也不白要你的,看到这座山了吧,它是神奇的太阳山,山上到处都是宝石,你随便捡几块回家,能卖点钱,不比这一棵庄稼强么?不过你得在太阳出来之前离开,要不然太阳会把你给烤成乳猪的!’老二当场就乐了,拣最大最重的捡了几块,一溜烟的跑了——由此可见,那个软蛋不光是胆子小,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换了咱们,捡它一千几百颗装满一袋,跑上十公里不带喘气!” 韩枫快睡着了:“你的故事可真够长的,后来呢?” 柳维平说:“老二卖了宝石,当然就有钱了,过上了有车有房有婊子的幸福生活。老大眼红啊,来个如法炮制,也种了三亩高粱,那三亩地也只长出一棵高粱。高粱成熟后,那只扁毛很讲信用的来了,不负老大的苦心,把那仅有的一棵高粱叼走。老大可来劲了,使出抱着女人上床的劲玩命的追呀追呀,追呀追呀……(再次省略三千字)终于让他成功地追到了太阳山!他都不等老鹰发话 ,扑在宝石堆中玩命的捡。这哥们可比他那个软蛋老二强多了,事先带了一个大麻袋,看到值钱的就往口袋里塞,老鹰一再劝他不要再拿了,太阳出来就跑不掉啦,他哪里还听得进去,只顾着寻宝。结果太阳出来,我们的老大就这样被活活烤成了乳猪。沉痛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过贪心,否则就算雷不劈,太阳也要晒死他!” 兵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韩枫差点没被他气死:“这不是骗小孩的童话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维平笑得邪恶:“你不觉得金三角就是一座现实中的太阳山吗?” 韩枫说:“鸟,鸦片山还差不多!” 柳维平说:“鸦片好啊,我们把毒枭灭了,把他们的存货抢过来转手卖出去,能赚好多好多的钱呢!我真是奇怪,为什么只有我有这么聪明这么好用的脑袋呢?” 机舱里一片死寂。 韩枫狠狠喘了一口气,说:“你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柳维平说:“那当然!我是谁,智商超过两百的天才啊!” 第九章雷霆救兵(上) 老旧的直升机在村落上空旋停,舱门打开工,一根根特种尼龙绳扔了下来,精悍的突击队员抓着绳子迅速滑下,机枪手和狙击手在舱门端着枪警惕地巡视四周,任何可能对突击队员构成威胁的人员都会被他们无情射杀。突击队员一落地,马上找掩护建立警戒线,虎视眈眈的掩护火力组降落,最后降落的是狙击手,整套战术动作熟极而流,从二十米高空速降跟玩似的。所有人都落地后,直升机收起绳子,拐个弯就走了,一秒钟都不多停留。前来迎接的缅军看得目瞪口呆,一位中校悄声对一位少校说:“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天下第一陆军的实力!他们的装备不怎么样,可是有这么优秀的士兵,照样战无不胜!” 少校说:“人家是什么来头啊,十六个国家联手都让他们给杀得直退四百公里!看,他们打出旗语跟我们联系了。” 华军士兵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在距离村口约三百米速降后并没有大咧咧的走过来立正敬礼,而是就地隐蔽,彻底消失在缅军的视线内,只有一名士兵站在土坡上打出一系列国际通用的旗语。这就搞得缅军手忙脚乱了,他们连信号旗都没有带。在中校连声怒骂中,一名少尉亲自出马,脱下军装一阵挥舞,好歹沟通了,不过面子丢得有点大了。中校面色变得很难看,以后两军可是要合作的,这一开头就出了洋相,还不让人家给看轻啊。不过现在他没空修理那帮不争气的部下,那头两名华夏陆军军官走了过来,他赶紧迎上去,对方向他敬礼:“华夏陆军海外特遣总指挥韩枫、柳维平前来报到!” 缅军中校一看,人家也是中校,赶紧还礼:“缅甸陆军第十一师第二十六团团长,拉明,职位,中校。这位是我的参谋,昆布少校。” 寒暄几句,韩枫直接了当的问:“请问拉明团长,现在战事如何?” 拉明中校说:“到我的指挥部说吧。那边的士兵也都叫过来,这个村落在我军的控制下,很安全,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韩枫很有礼貌的说:“谢谢中校的好意,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得尽快熟悉这边的气候和地形,不然没法作战。” 拉明中校也不勉强,带两位指挥官到指挥部去。所谓的指挥部,不过就是一幢大一点的房子,墙壁上有不少弹孔,显然政府军是经过一番苦战才拿下这个村子。指挥部里挂着一张还过得去的地图,还有几部电台,就这么多了,寒碜得很。这个时代的缅军日子可不好过,缅共闹得凶,克钦自由军就没有消停过,再加上三天两头一场政变,军队无所 适从,军人工资被拖欠十个八个月那是小意思,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设法找点来钱的活干,开个赌场啊,开个妓院啊,卖点毒品啊,贩卖一下人口啊,什么来钱就干什么。一些师长白天是师长,到了晚上就成了大老板,整支部队就是一个特大贩毒集团,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靠军队去剿灭金三角的贩毒武装?你试着看不呼吸能不能把自己憋死吧。这样的国情,还能培养出什么精锐之师那简直就是做梦,部队装备之杂乱,人员素质之低,指挥系统之陈旧,就算是让拿破化来指挥恐怕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了。就这么一点指挥器材,韩枫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他们在战时是怎么指挥部队的,难不成真的像柳维平所说的那样,指挥基本靠嘴,运动基本靠腿? 拉明中校自己知道自己的事,苦笑:“让你们见笑了,这些设备都用了好些年头了,一直没有更换……”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我们的位置在这里,向东三十公里就是老罗寨,那是联结北泰宋卡、陶公、北大年三府的咽喉要地,可以说是贩毒武装的大本营,地形复杂,武装人员兵力雄厚,制毒工厂林立。我军此次出动一万五千大军,目的就是要扫平老罗寨,彻底切除这个毒瘤。” 柳维平心里说:“扫平老罗寨?我靠,你还真敢吹啊!就算是三十年后,老罗寨依然毒雾迷蒙,全世界纯度最高的海洛因大多出自这里……扫个毛吧!”他看着地图上的兵力示意图问:“战状如何?” 拉明中校一阵沉默,最后干笑着说:“还过得去吧,至少没有吃败仗。” 韩枫问:“贩毒武装的战斗力如何?” 拉明中校神色怪异:“他们的战斗力很强,真的很强!他们藏兵于民,神出鬼没,搞得我军一度极为被动!特别是那个x师,更是厉害,装备精良,作风硬朗,拥有大量西方国家的先进武器,坦克、导弹、火炮……样样齐全,装备比我军还要好呢!” 韩枫神色也有些怪怪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令缅泰二国政府军胆寒的x师就是二十多年以前被解放军赶出云南的国军残部,一支穷途末路剑甲俱残的部队居然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打下了一片基业,令两个国家徒呼无奈,真是一大奇迹。不过话说回来,当年的穷寇早已今非昔比,他们依靠贩毒获得的巨额利润,通过军火黑市大量购买先进装,早就鸟枪换大炮了,装备之先进,不在发达国家之下,而且一年到头不是火拼就是跟政府军作战,每个士兵都是在硝烟中长大的,战斗力能不强么。怪 不得缅甸政府一再要求共和国出兵,哪怕是派几个军官来当军事顾问也行,在他们眼里,也只有解放军治得了x师。 拉明上校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当前的战场态势,虽然他总是下意识地掩饰,可是柳维平和韩枫还是可以看出,缅军此次进剿战绩只能用一团糟来形容。区区一万来人的部队竟然被划分为九个团级作战单位,多头指挥,总指挥部远在八十公里之外,前线几个指挥部互不统属,谁也管不了谁,打起来了狼上狗不上,颇得国军真传,都打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取得像样的战果,二十六团算是打得最好的了,离老罗寨也还有三十多公里,而且是孤军突入,没有两翼掩护,左在两翼的部队跟二十六团最少拉开了十几公里的距离,这个团还没有被人家干掉,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样子打到老罗寨也只是说说就算了,缅甸政府恐怕是想打下几个村庄就鸣金收兵,然后大力宣扬纸面上的胜利。面子工程,可不是华夏政府的专利啊。中校还在一个劲地拍胸口试图让这两位比他小了足足十几二十岁的军官相信政府军一定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只可惜连他都骗不了自己:政府军进攻的矛头已经被铲平了,大多数部队都不愿意打这一仗,再打下去也不可能取得什么战果了。想想吧,士兵大半年都没拿过工资了,而给贩毒武装提供情报却可以很轻松地拿到一笔大钱,换你你会给谁卖命?本来政府也不想打这一仗,这不是被花旗国逼得没办法才硬着头皮上的嘛,拿下几个村落应付过去就得了解——那几个村落还是人家有意放弃的。但愿这些华夏军官能帮上一把忙,不要让他们太过丢脸吧。 柳维平听了半晌,突然问:“x师防守防密,又有大量地对地中程导弹,硬碰硬的话你们再来几个师也不见得能打下老罗寨,为什么不尝试派遣特种部队隐蔽渗透,去炸毁他们的军火库、制毒工厂?把这些重要目标毁了,就算最终没有打下老罗寨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拉明中校一愣:“隐蔽渗透?” 柳维平说:“对,以班为单位,单线联系,从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区他们控制不力,应该能顺利渗透进去,就算只有一两路能得手,也可以叫他们损失惨重啊!”在地图上比比划划,轻车熟路。这种事情他可没少干,在九十年代边境毒品走私异常猖獗,为了打击越来越疯狂的贩毒分子,政府没少派遣特种部队进入金三角对该地区的制毒贩毒窝点进行定点清除,他所在的丛林特种用战旅就是主要负责这类任务的,到了金三角对他而言就像回了家一样。只是,那些贩 毒武装有脑袋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杀到手软也杀不完。 拉明中校想了想,说:“由主力部队佯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小分队隐蔽渗透,直取要害……这战术不错,只是我们没有可以当此重任的特种部队!” 柳维平叹了一口气,这也难怪,特种作战是在二战中后期才登场的。当时英军在北非面对力量远不如自己的纳粹北非军团打得难分难解,反复拉锯,为了打开扃面,英军组建了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特别空勤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sas,通过空投将他们投入德军防守薄弱的大后方,袭击德军的机场、仓库、指挥部等等重要目标,取得了比一个集团军拼死拼活还要大的战果。从此特种作战进入了各个阵营的统帅的视野,老美的海军突击队、魔鬼旅;德军的海狮突击地、加拿大的特勤大队、高卢瘟鸡外藉军团、北极熊的格鲁乌特战旅……纷纷冒了出来或者向这个模式转变,可谓盛况空前。而亚洲在这方面反应迟钝,搞到现在也没有哪个国家有拿得出手的特种部队。阿三的黑猫警长和边境特种部队算半支,东倭的雄鹰特种部队不知道孵出卵壳了没有。还有那个宇宙第一强国,吃了北方穷亲戚那么多亏后,好像也组建是黑斑马和黑色贝雷帽。对了,还有那个记吃不记打的安南猴子,跟多国婊子联军打了那么多年,特工队都打出了名气,“丛林变色龙”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号称世界老九,总算没蹿到世界第三去。共和国在这方面起步更晚,至于缅甸,就别开玩笑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他又不是来当扫毒行动志愿者的。 韩枫想得更长远一些,跟拉明中校探讨了好几个战例。拉明中校告诉他,贩毒集团不光心狠手辣装备精良,还斥巨资收买了不少海外雇佣军,那些雇佣军都是亡命之徒,哪里打仗就往哪里窜,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就算是一些军事强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跟他们狭路相逢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就在上个月,他们就有一位团长被雇佣军的狙击手击毙,令参战部队士气几乎崩溃——如果他们还有士气的话。x师从不轻易跟政府军交手,而是令用早就计算好诸元的炮火和地对地导弹给予政府军一轮轮大规模杀伤,前线部队都说这仗没法打了。这样看来这个二十六团还是挺带种的,敢顶在第一线。 勤务兵送来了饭食,是一道颇具缅甸特色的大餐:麂子肉拌饭。把新鲜的麂子精肉用醬料腌起来,米饭煮熟后就趁热拌在一起,大功告成,味道还不错,只是得有点胆量才敢享受这样的重口味。韩枫和柳 维平吃得津津有味,连毛毛虫都照吃不误,这点半生不熟的麂子肉算个屁啊。拉明中校还弄来一瓶白酒要跟这两位一醉方休,这两位赶紧声明自己不会喝酒,中校不免有些扫兴。 吃得正香,电话响了,拉明中校过去接电话,聊了几句,面色变得很难看,怏怏不乐的放下电话,酒也没心情喝了。韩枫不免有些奇怪,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再三追问,拉明中校才说:“二团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的团部被人家给端了,大部份参谋当场阵亡,团长重伤,参谋长被活抓。” 韩枫眼睛瞪得老大,问:“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拉明中校说:“从对方遗留下来的武器装备和尸体看,好像是一支外国雇佣军干的。他们是按劳分配,击毁我们一辆坦克可得五千美元,击落一架直升机可得一万美元,击毙我军一名校级军官可得三千美元……就是不知道活抓一个上校参谋长能拿到多少钱了。嘿嘿,仗打到这个份上,可真是把脸都给丢尽啦!” 柳维平问:“你们的侦察员有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拉明中校说:“侦察员报告说那伙雇佣军钻进山林里了,估计是想撤回老罗寨或者满星迭,不管撤往哪个方向,我们都别想救出人了,只有拿钱去赎啦!二团可是主力团啊,居然被人家端了指挥部队,还要拿钱赎人,真是丢死人!” 柳维平暗说:“大惊小怪!端掉你一个团级指挥部算什么?在解放战争那年代,国军就连军团总部都让我军给端了!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拉明中校又灌了一杯白酒,站起来拿上军装,说:“总指挥要我们到总部去开会商量对策,你们去不去?” 韩枫说:“当然要去。我们来就是要协助贵国打击万恶的贩毒集团的,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拉明中校说:“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起去。卫兵,备车!” 一阵劣质发动机的轰响,几辆半旧不新的军用运输车开到了村口,拉明中校带上一个排,柳维平他们全部上车,总共五辆车子浩浩荡荡的一路油屁的朝那个天知道有没有被人家端掉的总部飙去…… 第十章雷霆救兵(中) 一个小时后,鼻子里灌了不少沙子的柳维平和韩枫等人跟随拉明中校来到一个小镇。由于现在打仗,镇子里的人都跑光了,就剩下一些兵还在那里。镇子中心硝烟弥漫,超过两个连的士兵拉了好几道警戒线,镇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机枪火力点,可是那些士兵还是一脸的惊恐,显然这些防御工事不能给他们什么安全感。拉明中校解释说这是二团指挥部驻地,不光被袭,还让人家给炸了个天翻地覆。 二团的指挥部设在一所小学里,还没有靠近那晨就先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打老远就看见被爆风掀出来的碎肢和粘在断垣残壁上的碎肉内脏,只要是个正常人,见了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屠宰场都会吐得一塌糊涂。现场很多军官和一些西装革履的家伙在指指点点,大声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秃子声音最大。柳维平没兴趣听他们吵嘴,很细心的勘察现场。哨兵过来想说什么,被拉明中校拦住。韩枫跟在柳维平后面,看着他专心致志的研究一具具惨不忍睹的死尸,胃袋一阵抽搐。 柳维平在后门方向翻出一具完整的尸体,看着死者脖子上的刀伤,啧啧称赞:“好专业好冷酷的手段,袭哨的一定是个玩刀的高高手!韩枫你看,这一刀从脖子左边一直割到右边,伤口长达十一厘米,而且是笔直的一条,对方在下手时任凭滚烫的鲜血溅在身上,手始终没有抖动一下,不是那种把战争当成最大的乐趣的老兵绝对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更没有这样的技术!” 韩枫捡起一支m-14步枪检查一番,说:“我就奇怪这么先进的枪就么说扔就扔,完来是出了故障。真够屎的,在打得血肉横飞的要命关头手里的家伙突然罢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柳维平说:“山姆大叔的装备先进是先进,可是太娇贵,终究不如北极熊的简单可靠。看,那边又一位。” 这一位是在花盆边被乱枪打死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左臂被打飞,怒目圆睁,他临死前想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同志们冲啊”,而是……“我操!什么烂枪嘛!”这不,手里那支m-16被拆开了,不用说,他的枪也罢工了,正尝试着去排除故障,结果让一帮新兵蛋子乱枪打成了马蜂窝。看着这两位前辈的英姿,韩枫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手里的m-16a给换掉,哪怕是土得掉渣的ak-47也行啊。再先进的武器,靠不住又有什么用? 柳维平淘宝似的从雇佣兵的身上掏出一把黑黑的,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益人体健康的玩意儿,用鼻子闻了 闻,说:“黑索金,这帮孙子就是有钱!”随手丢给韩枫,“拿着,带回国去做研究。” 韩枫收好那包炸药,问:“看了这么久,有什么结论吗?” 柳维平说:“有啊,我的结论是:这支雇佣军中至少有三人在某个国家的精锐特种部队服过役。他们的人数大约在十五人左右,被击毙了两三个,还剩下十二到十三人,其中应该有一两个伤员,可作战的人手不超过十人。” 韩枫咂舌:“十几号人就敢突袭一个团部,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柳维平说:“雇佣军竞争异常激烈,佣兵之间的战争相当残酷,弱者在这个领域根本就无法生存。做做好事,帮人家一把吧,我也挺想跟这支雇佣军交交手呢!” 韩枫不大相信:“你是说,你要帮缅军去把人给救回来?” 柳维平耸耸肩:“偶尔扮演一回雷霆救兵也不错啊,起码拿这名头出去泡妞很容易得手。” 韩枫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那头,秃子做着夸张的手势,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把人给救出来……别给我强调什么客观原因,政治影响,政治影响懂吗!?要是让贩毒集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们国家的脸就丢尽了!”看样子这位秃子不是一般角色啊,一打的中校上校让他口水都喷到脸上了也不敢擦一下。 一位缅军上校挺着个啤酒肚大吐苦水:“可是部长,敌人逃走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我们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了,不如另想办法……” 秃子气不打一处来,口水喷出三米开外:“步兵追不上就调直升机,调侦察机!反正要把人给我抢回来!另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政府拿赎金去把人给赎回来吗!?这等于是在打政府的脸!” 啤酒肚低下头默不作声,不过并不意味着他会乖乖照办。多次交手,他已经领教过金三角的贩毒武装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了,那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特别是这些雇佣兵,更是拿杀人当踩蚂蚁玩,真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自己这些豆腐兵,够人家玩吗? 现场一片沉默。 柳维平碰碰拉明中校:“告诉那位大人物,在这件事上我可以略尽绵薄之力,不过我得先见见那位团长了解一些情况。” 拉明中校作了翻译。 秃子一脸惊讶的 望着这两个年轻得出奇的中校,问:“这两位是……” 拉明中校赶紧解释:“这两位是华夏政府派遣的高级军官,是来协助我们剿匪的。” 秃子很热情地握住柳维平的手,叽叽歪歪一大通,想必是在赞美两国的伟大友谊吧。柳维平很小心地避开他那凶狠异常的火力,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洗脸睡觉。客套完了秃子亲自带柳维平和韩枫去医院见那位主力团团长,此事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他当然要热心张罗了。 半个小时后,柳维平从医院里出来,集合士兵,威风八面的叫:“雷霆救兵,出发!”兵们话都不多说一句,整理装备上车。看到那两位技术人员也要上,韩枫皱着眉头说:“你们就不要跟着去了吧,太危险了!” 那两位犟得很:“我们搞军工的,哪一天不是在跟危险打交道?中校,这项实验对军队极为重要,要是某个环节出了纰漏,将来我们得付出成千上万的士兵的生命作代价!” “我知道你们嫌我们累赘,放心吧,给我们一支手枪就行了,决不会拖你们后腿!” 韩枫还要说话,柳维平已经把那两位丢上车了:“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就算不想去也得去。老虎一号,老虎二号,还有狼獾,你们这个小组负责保护他们,就算你们都死光了,也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两头老虎一头狼獾高声回应,却用愤怒的目光瞪着这两个累赘,因为他们剥夺了自己参战的权力! 喘得跟老水牛似的的汽车打着响亮的油屁离开了小镇,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展开追踪,这将是他们的首战。 秃子目送车队远去,忧心忡忡的问拉明中校:“你说他们能成功吗?就那么一点人,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岁,完全是一帮新兵啊!” 拉明中校说:“我倒认为他们能成功,因为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天不隍地不怕的精神,就算是一头恐龙他们也敢冲上去将其活剥生吞!” 秃子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派一架直升机为他们提供支援?我记得我们还有三架直升机的。” 啤酒肚上校苦着脸说:“不,只剩下一架了,昨天让敌人用单兵肩射导弹给打下了一架,打残了一架……” 秃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咆哮大怒:“朗恩上校,你是怎么指挥的,居然让部队的技术装备损失殆尽!上帝啊,我们国家能有多少资源可以供你这样挥霍!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把指挥权交给一个 更合适的人!真是饭桶、白痴!” 在秃子怒骂啤酒肚的时候,柳维平他们已经来到山公路尽头,缅军侦察兵告诉他,敌人就是从这里钻进丛林的。柳维平叫大家下车,好日子过到头了,接下来的路得靠11路汽车啦,还得挂四档才行。三十来号侦察兵排成双箭队形,三个一组交替掩护,在丛林中静默行军。这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那两个技术员可吃不消,才走几公里路就气喘吁吁了。柳维平不得不边走边给他们补课:“心态要放平和,尽量深呼吸,肌肉放松,要跟着前面的人的脚印走,不要心急抄近路……丛林里地形复杂,可以设陷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连我这种老兵都如履薄冰,你们要是只想着跟上大家,冒冒失失的去抄近路,踩上了连环雷死的可不止你们一个!”两名技术员照他教的要领做,果然走得没那么难受了。 走在最前面的飞豹突然身体狠狠一颤,毫无预兆的停下来,后面的立刻停止行动,迅速找掩护,要是敌人想趁机偷袭,马上就会发现他们找错对象了。韩枫问:“怎么了?” 飞豹神情郁闷:“踩上地雷了!估计是压发式反步兵雷,真他娘的晦气!”惊慌肯定有,但还远远不到惊慌失措的地步。在训练中柳维平没少拿各种做过手脚的铁西瓜来招呼他们,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事实:特种部队最大的敌人就是那廉价的看不见而又无处不在的地雷。虽说还没有接受完所有的训练,但一般的地雷是难不住他们的。 两名技术员都有点惊慌,还没跟敌人打上照面就着了人家的道,对部队的士气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柳维平却十分高兴:“不错,这说明我们咬住了他们的尾巴,要不他们也就用不着布雷来阻止我们追踪了。”兵们一阵轻笑,可不是这个理嘛。柳维平拔出战术刀走过去,用尽可能轻的动作挖开飞豹脚边的泥土,边干边笑说:“老兄,你轻点,踩坏了地雷可是要照价赔偿的!”飞豹哭笑不得,平端着机枪警戒,好让教官大人放心排雷。 泥土一点点的挖开,一枚外型很像飞碟的反步兵地雷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组跳雷,被触发后,只要踩上它的人一抬开脚,它就会把子雷弹起一米来高,预制破片加上内部钢珠形成大面积杀伤,一炸一大片。要是刚才飞豹傻乎乎的抬起脚,死的绝对不止他一个。柳维平叫:“响尾蛇,野马,把你们的备用军刺给我!” 两把军刺抛了过来。柳维平把战术刀从飞豹的野战靴筒口插进去,将它划开,然后一只手死死按住飞豹的脚掌,战术 刀贴着脚底慢慢划过,把整个鞋垫给切开,用军刺分别刺穿鞋跟和鞋尖,把鞋垫牢牢钉在地上,低声说:“慢慢把脚抬起来!”飞豹慢慢抬起脚,柳维平的手从他肢底探进去,用力按住那块鞋垫。飞豹用尽可能轻的协作退到十五米开外,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地望着柳维平。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一直提到了嗓门。柳维平慢慢把手挪开……没有动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不到三秒内窜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一块大石后面,动作之快,令那两名技术员瞠目结舌。 地雷还在继续跟鞋垫温存,懒得去计较鞋垫的主人刚刚还踩过自己一脚,“美鞋计”还是挺管用的。大家都出了一口大气,手心都让汗水濡湿了。 柳维平探出头来,一脸的痛心疾首:“可惜了那只靴子啊,发下来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就这样没了!” 兵们:“……” 第十一章雷霆救兵(下) 险些着了人家的道,侦察兵不敢再轻率冒进,几名士兵拿出随身携带的器材组装起来,在前面排雷。结果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连续排出六枚反步兵地雷、三枚定向地雷、三枚藏在路边的绊发雷,还起出二十多枚反步兵钢锥。这些诡雷伪装之巧妙,对人性拿捏之到位,设计之阴损,让这些一向心高气傲的侦察兵冷汗长流。整个雷区就是一个进级连环雷,丝丝入扣,只要他们踩爆其中任何一颗,都不可避免的引爆所有地雷,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全军覆没也得死伤大半了。反步兵钢锥更是缺德,这玩意儿一旦踩中,脚掌会被刺个对穿,战斗力也就废了。 韩枫抛玩着一枚钢锥,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缅军一个团就是有奈何不了人家区区一个班了,看这诡雷设计水准,跟咱们国内的地雷战有得拼嘛!” 柳维平说:“看样子他们当中有人受了重伤,要不然以他们的行军能力,根本没必要停下来布雷。都把眼睛放亮点,多看,少动,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废话,不要去碰任何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 “继续前进,要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 部队继续出发。没多久,前面的尖兵又发现了一个落地陷阱,两米多深的坑用树枝树叶掩盖得天衣无缝,坑底全是削得极为尖锐的竹签,看着就一阵恶寒。接着尖兵排除了一个落石阱和一个尖刀阱,都是临时就地取材做成的,用树皮纤维搓成的绳子横在路中间,距离地面只有区区五厘米高,谁要是走路不长眼一脚绊上,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天降。最绝的是一组地雷,引发装置居然就是一根好看的树藤。那根漂亮的树藤在路边,很是引人注目,总会有一些闲得蛋疼家伙想扯上一扯,甚至想砍一段下来带回去,这样一组地雷一旦引爆,杀伤力不亚于一发大口径空爆弹——地雷就在两米高的树桠上。在走上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坳时,尖兵扬起拳头,后面的立即隐蔽。韩枫和柳维平慢慢前移,打出手语:“有什么情况?” 尖兵用手语回答:“发现目标!” 两位中校趴在地上,顺着尖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大约五十米外,一名挎着冲锋枪的黑人士兵正在小溪边喝水。侦察兵隐蔽得很好,他并没有发现危险迫近,大口大口的喝水,喝够了还用手掬起大捧清水拍在脸上,看样子这闷热潮湿的天气让来自炎热的黑非洲的雇佣兵也觉得吃不消。柳维平还好,韩枫和两个尖兵则被吓到了,等那名雇佣兵打了两壶水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傻乎乎的说:“我 的妈呀,那人怎么这么黑,跟块炭似的!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柳维平乐了:“没文化真可怕!那是黑人,黑人懂不懂!他们来自非洲,那里长年都是四五十度的高温天气,一个个晒得跟给墨鱼喷过似的。那里又穷又乱,不少人为了活命,当上了雇佣兵,足迹遍布全球。别看他们一副挺憨厚的样子,人家的身体柔韧性和奔跑速度远在我们之上,战斗力很强,千万不能轻敌。” 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单纯的侦察兵都把头一次见到的黑人兵当成了妖怪,心怀恐惧,一旦开打肯定是往死里打以免他作怪,还会轻敌吗? 两名尖兵在柳维平的示意下展开跟踪。这两位都是世代居住在山林里,以狩猎为生的猎人,天生的丛林猎手,在遍地枯枝落叶的地面上行走无声无息,一个大号“蝙蝠”,一个大号“幽狼”——柳大教官不允许他们用真名——是整个侦察大队中的佼佼者。柳维平用望远镜观察地形,说:“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受了重伤了。” 韩枫问:“何以见得?这一路以来我们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发现啊。” 柳维平说:“不懂了吧?沙漠师的侦察兵在敌后活动时,断后的那个一定要把前面的人留下的足迹扫掉,以免被人跟踪。丛林兵也是一样,有人负责清除痕迹,你还能找到血迹才怪。” 韩枫不服气:“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受伤了?” 柳维平指指太阳:“现在才几点啊?下午五点都不到。他们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还带着俘虏,应该加快行军速度才对。在这种地形平均每小时可以行军五到六公里,咬咬牙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满星迭,他们去选择了在这里停留,这说明什么?还有那个黑人兵,一次就打了两壶水,谁都知道这河水可能有毒,渴死也不能喝,他为什么要喝我姑且忽略,一次打两壶干什么?其他人没有水了吗?就算没水喝了也可以喝树汁,除了给伤员清洗伤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兵们连连点头,有人甚至摸出本子作纪录。 幽狼和蝙蝠回来了,见面就低声说:“他们就有二百米外的树林里,总共十二个作战人员,还有一名俘虏,作战人员中有三人带伤,其中一人重伤,他们正在给他做手术取出弹头。” 韩枫冲柳维平竖起一根大拇指。 柳维平说:“原地休息,狙击手注意警戒,到了晚上再行动,一定要养足精神!” 狙击手两个一组,去寻找狙击 位置,机枪手架起机枪,其他人拿出单兵口粮狼吞虎咽。柳维平和两个技术员细心地检查每一个人的夜战装备和步话机,两位老兄不时记录一长串数据,柳维平偶尔提出一点意见,也被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对这些装备目前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可是不久天下起了雨,虽然有雨衣挡着,但是那潮湿的水汽对娇贵的电子设备还是会有影响,到开打的时候还能不能靠得住,就看运气了。 深夜,月色朦胧,万籁俱寂,只有凶猛的掠食动物还在活动。柳维平一直担心那伙雇佣军会有人接应,现在总算是放心了——负责监视各条小路的小组都报告说一切正常。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在步话机里下令:“狙击手掩护蝙蝠和幽狼解决敌人的哨兵,我们行动!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我需要的是活着的士兵,不是死的英雄!”各小组应了一声“明白”,蝙蝠和幽狼利用地形掩护,分别摸向敌人的哨兵。响尾蛇、蝮蛇、眼镜蛇、银环蛇、五步蛇(真是蛇鼠一窝)这几位各自在自己的狙击阵位上用狙击步枪锁定了那两名哨兵,一旦哨兵发现了渗透小组,他们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将其敲掉,然后掩护渗透组和突击组趁着敌人短暂的慌乱发起强攻。那些娇贵的装备是个好东西,戴上红外夜视仪,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墨绿和暗红的一片,两百米外的哨兵抽一根烟,脸都红得刺眼。看着战友一步步接近敌人,这些冷血杀手心都悬了起来,现在战友的安全很大程度都靠他们了,又是首次上战场,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柳维平在步话机里叮嘱他们稳住,有教官在,狙击手心里多少有点底——就算他们失手,教官也会在第一时间击毙敌人的。 渗透小组离敌人越来越近…… 响尾蛇额头见汗,赶紧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记得教官说过:在战场上死伤最惨重的总是新兵,并不是说他们不行,而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去适应战场……老兵比新兵更容易活下来,不是他们有九条命,而是他们的心理素质更稳定,更善于调节自己的状态,确保正常发挥!对,心态,一个狙击手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不稳,给你导弹你都打不准。再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睁开眼睛,看到幽狼距离敌人哨兵已经不到五米了。这头狼没有使用消音手枪,而是拿出一根绳子扑上去套住了哨兵的脖子,右膝顶在哨兵的腰眼,绳子用力往后勒,通过夜视仪可以看到那名哨兵的身体扭曲成一种令人牙酸的姿势,不到二十秒,代表着体温的红光慢慢黯淡下去,他死了。头一回上战场就敢用绳子在敌人眼皮底下解决哨兵 ,还没有惊动任何人,幽狼真是好样的。后来幽狼说:“那小的的力气真他妈的大!脖子上还挂了两枚手雷,差点把老子也给光荣了!” 蝙蝠的袭击方式相对就保险得多,也血腥得多:从背后捂住哨兵的嘴巴,战术刀从肩下软组织刺入,扎穿肺部,连刺三刀,那名哨兵张大嘴巴,喉咙梗得格格作响,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恐怕要被自己体内充入肺部的血活活淹死。 柳维平暗暗点头,相当满意。就在渗透组摸进对方营地的时候,一声大喝传了过来,妈的,还有暗哨!好在渗透组早有准备,一连串手雷飞了出去。被惊醒的雇佣兵看到一枚枚黑不溜丢的、圆圆的手雷朝自己飞来,又被树藤挂回去,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帮菜鸟!”在如此茂密的丛林里,冲锋松最好打点射,打得猛了不光多数字弹会被树木挡住,还会暴露目标,手雷千万不要轻易乱丢,否则很容易被树枝树藤挂回来炸自己人。袭击者显然没有经验,这么多手雷被挂回去,少说也要炸死他们七八个了吧?不屑的微笑还没有在脸上绽开,一道道可怕的强光就以每秒三十万米的速度狠狠刺入他们的眼睛,眼前顿时一片血红——他妈的,是闪光弹!成了睁眼瞎的雇佣兵努力瞪大已经暂时失明的眼睛,端起枪朝臆想中的敌人疯狂扫射。一阵弹雨泼来,这几个可怜虫都被打成了筛子。只有那几位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身经百战的老鸟在闪光弹爆炸的那一瞬间本能地闭上眼睛,视力没有受到影响,冷静回敬侦察兵几枚烟幕弹,借着烟雾的掩护用娴熟的军事动作交替掩护,且战且退。不幸的是,外围的狙击手也开始发言了,几发精准的子弹射来,把他们死死捂在那里,更不幸的是他们的狙击手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家给做掉了,他们根本就拿这些战场上的幽灵没办法。 混乱中,一名雇佣兵用英语大叫:“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手里的机枪一阵狂扫,把三名侦察兵的攻势压住,跳起来猫着腰就跑。响尾蛇的svd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响了,他的背心弹出一撮血尘,枪甩出几米开外,身体向前冲了几少,一跤跌倒,再也没有爬起来。飞豹趁机冲上去,手里的m-16a型冲锋枪喷出炽热的火舌,打得最后两名雇佣兵的藏身地泥土飞溅,一个弹匣打完,他也冲到对方面前了。那名雇佣刚举起的步枪就他一枪托打飞,那名雇佣兵也不是吃素的,闪电般飞起一脚,把他的空枪也给踢飞,两个人赤手空拳的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而韩枫跟飞豹一起冲上去,子弹打完了,把空枪狠命砸向最后一名雇佣兵,那名雇佣兵一手接住, 还没来得及考虑该怎么处理这支枪,三棱军刺就捅穿了他那件只能防手枪弹的防弹衣,带出一道血线。三棱军刺的杀伤力无疑是可怕的,能轻易的把两个人穿成一串,扎在四肢大出血,扎中腹部内出血,扎中肺部直接死翘,就算是头盖骨也照穿不误,这名雇佣兵被刺穿了心脏,神仙都救不了他。生怕什么心室长在右胸这种意外真的发生在对方身上,韩枫又往他右胸补了一刺刀。这时飞豹已经把对手压在地上,摸出手枪照他面门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匣,直接把对方的头颅打成了一堆破烂。前后不到两分钟,十多名雇佣兵就被全歼,没有一个有命逃出去。 柳维平走进树林,林中已是一片狼藉,飞豹正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这么近的距离,那名廖兵的鲜血碎肉脑浆一古脑的溅在他的脸上,没有亲身体会过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吐得脸色发白的。柳维平正要过去安慰他几句,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突然蹦了起来,将他扑倒,一只大手掐住他脖子!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了,那些心态还没有调节过来的侦察兵都反应不过来,本能的把枪对准那名雇佣兵,可就是不敢开枪,生怕伤了教官。那名雇佣面目扭曲,满嘴都是血沫,掐得柳维平透不过气来,拔出一把野战刀疯狂大叫:“你们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我的弟兄杀光了!我要拉你一起完蛋!”狠命一刀刺下去!侦察兵无不失声惊呼! 噗! 一把三棱军刺后发先至,从那名雇佣左耳刺入右耳穿出,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切断了他一切生机。柳维平一手把他扯开,站起来一脚把尸体踢出五六米远,喘息着说:“你的废话太多了!”揉揉脖子,一脸吃瘪的表情,问:“大家都没事吧?” 众人纷纷说没事,只有两名士兵被子弹擦伤,小事而已。柳维平清点尸体,一共十二具,十二比零,首战能打成这样实属难得。可是随即,他发出了愤怒到极点有咆哮:“我操——谁把缅军参谋长给打死了!?给我站出来!!!” 那位倒霉倒到姥姥家的缅军参谋长身体扭曲的倒在一片泥泞中,整个后背都让子弹给打烂了。他周围并没有顾着上他的雇佣兵,那只有一种可能:在开打的时候他想趁机逃跑,结果被心情紧张的侦察兵当成敌人给扫成了马蜂窝。柳维平教导他们说:“在战场上,就连死人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因此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侦察兵忠实地实践了教官的作战理论,因此这位苦命的参谋长大人成了一个马蜂窝。 雷霆救兵,行动失败了…… 第十二章太阳山(上) 事已至此,发火民没用,再怎么吼也不可能把死人吼活了,柳维平无精打采的下令打扫战场。雇佣兵的武器成了侦察兵争抢的对象,这些装备可是相当不错的,比一些国家的正规军的装备质量都要好,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放过。柳维平却对这些没兴趣,一门心思去掏死人的口袋,翻出美元啊英镑啊什么的就乐呵呵的往口袋里揣,那副出息,可让兵们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不过,打扫战场要彻底,幽狼和野马也跟着淘起宝来。 野马从一名雇佣兵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除了一卷大面额英镑外,还有一个小袋子,装着好几料小小的石子,他怪异的说:“真是奇怪,这个老外怎么拿石子当宝贝啦?”想随手扔掉,被柳维平一手抢走。柳维平把这些小石子倒出来看了看,咧嘴傻笑。 野马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教官你……你笑什么啊?” 柳维平亲热地揽着野马肩头,笑容灿烂:“我们发财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钻石!这小小几颗少说也值个十几万、几十万美元!” 野马不大确定地问:“十几万、几十万美元很多吗?” 柳维平:“……” 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没见过钱的兵解释。 蝙蝠从一个家伙怀里掏出几根金条,这可是兵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陆续有新收获,柳维平对这支雇佣军又有了新的判断:“一支刚成立不久的新佣兵团。” 韩枫问:“何以见得?” 柳维平说:“雇佣兵赚的是卖命钱,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压力山大,所以他们一般是不会留余钱的,拿到酬金就去狂吃海喝花天酒地,花完了再上战场赚。这帮家伙身上居然带这么多钱,只能是那些还没有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的新丁。你看,最后被打死的那几个身上就没有带一毛钱。” 韩枫只能写个服字。 打扫完战场,柳维平考虑再三,还是让两名士兵做个简易的担架把缅军参谋长的尸体抬回去。这个宝贝死鬼可把兵们累得够呛。失手误伤了人家的军官,柳维平他们都做好挨一顿臭骂的心理准备了,出人意料的是,秃子见参谋长死了,也只是表现出有限的惋惜,没有追究侦察兵的过失,反而一个劲的打听具体交火地点弄得柳维平一头雾水。得到他想要的情报后,秃子礼貌性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天后,柳维平在广播里听到一条特大新 闻:政府军在某地成功地伏击了一支穷凶极恶的贩毒武装,击毙武装人员数十名,缴获枪支一大批,弹药若干!这可是开战以来少有的大胜啊,在国际上引起不小的反响,多国政要纷纷来电祝贺。柳维平和韩枫哭笑不得,原来人家还有这么一手!当然,这两个诚实的好孩子是不能去拆穿人家的大话的,这可是政治! 打完这一仗,三十多名侦察兵有一半晚上做起了恶梦。战斗只是持续了两分钟,可是他们心灵的震撼两年都没办法平息,毕竟他们杀死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鸡也不是狗。柳维平是过来人,对此十分理解,给他们几天时间慢慢调节,他则跟随政府军到前线去观战,以掌握更多情报。经过几天的调节,兵们慢慢调整过来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怎么说呢?没什么好内疚的,在战场上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谁要是手软了,谁就得死!只有真正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能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这几天政府军大量增兵,兵力一下子从一万五千人甩到了二万四千之众,又是飞机又是坦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猛攻,接连攻下了好几个贩毒武装的据点,跟以前的散漫判若两人,令韩枫他们深感诧异。后来才知道,政府军冒名顶替了他们的战果,从花旗国忽悠来一大笔钱用作打击毒品的专项资金。这笔钱能有多少用在打击毒品走私上不知道,不过可以,这笔钱得经过很长时间的瘦身运动才能打到军方账号里。拿了人家的钱,当然得意思一下,花旗牛仔是人傻钱多没错,可是脾气不太好,把他给惹毛了,飞机说炸就炸,航母说来就来,不拿出点实际被动是交不了差的。搞清楚了这一点,韩枫对那些官僚老爷们一百二十分不屑,这简直就是在喝兵血!不过话又说回来,政府军这么一发狠,贩毒武装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短短几天就有上百人被俘。贩毒武装发怒了,妈的,咱们不是说过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切磋吗?怎么说来真的真来真的?好吧,想玩就陪你玩一铺大的,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x师、钱帮、谭帮、罗家军……一个个武装精锐尽出,依托山林跟政府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伤亡数字火箭一般往上猛窜。 “飞豹,好点了没有?”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韩枫眯着眼睛问。 飞豹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真的被那名雇佣恐怖的惨状吓到了。不过在老大面前,他得死撑:“早就是没事了。你看,我吃得香睡得好,随时都可以上战场。” 韩枫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真怕你 从此废掉了呢。” 飞豹说:“开玩笑,我是谁啊?飞豹啊!豹就应该凶狠嗜血,冷血无情!要是一个死人就能把我吓坏,我还用混吗?我······” 响尾蛇抱着个大西瓜走过来,叫:“凶狠嗜血冷酷无情的飞豹大爷,麻烦你把你那尊贵的臀部挪开一下!” 飞豹挪开一点,问:“你干嘛?” 响尾蛇把西瓜放在一根一米来高的木桩上,说:“不干什么,我跟蝮蛇打赌来着。” 十亿人民九亿赌,韩枫也不例外,高兴地问:“赌什么?” 响尾蛇说:“赌枪法。他说他在六百米外都能打中这个西瓜,我就跟他赌,他要是打不中就得给我三听牛肉罐头。” 三听牛肉罐头,这赌注好像大了点。韩枫目测一下距离,说:“六百米远打中西瓜,不可能!” 响尾蛇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好了,放稳了,开始!”走开一点,打一个手势,韩枫和飞豹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看好戏······ 没有动静。 响尾蛇不耐烦了,冲某个方向叫:“喂,你到底打不打啊!” “砰!!!”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挟带凌厉的劲道像一把光剑一样劈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大西瓜炸起一蓬深红色的汁液,碎成几十块,有幸目睹这一幕的缅军官兵无不目瞪口呆。响尾蛇有点沮丧,三听牛肉罐头是保不住了。飞豹愣了半晌,哇一下又吐了出来——这一幕跟他打爆那个雇佣兵的脑袋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一辆越野吉普以一种横行霸道的姿态冲进军营,玩了几天失踪的柳维平一个急煞车,吉普车在距离韩枫不到一米远停下,捶着方向盘豪气万丈的鬼哭狼嚎:“同志们好啊!几天不见,可想死你们了!” 韩枫伸手在脸上摘下一片车轮卷起来的烂泥,寒着脸你:“你还记得我们啊?老实交待,这几天上哪去了?” 柳维平笑嘻嘻的说:“少来了,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告啊?所有人立刻收拾装备,我们得出任务了!” 韩枫示意飞豹去召集队员,自己刚跳上副驾驭位置,问:“什么任务?” 柳维平说:“挺艰巨的。队员们心理状态怎么样?” 韩枫说:“没问题,随时可以作战。就是飞豹有点叫人放心不下。” 柳维平说:“是啊 ,每个士兵第一次沾上鲜血心里都会有很大的触动,我选那么一个实力远逊于我们的佣兵团作为第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你们能顺利跨过这道坎······他的第一次来得太血腥,恐怕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了。不如让他留下吧。” 韩枫说:“以他的脾气,除非你杀了他,否则那是做梦。喂,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居然让你难得的正经起来了?” 柳维平说:“这一次可跟上一回不同了,我们要去突袭一个贩毒团伙的总部,对手兵力是我们的五倍以上,这一仗打下来,怕是要血流成河,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很难在那样的混战中活下来!” 韩枫说:“敌人五倍于我们又怎么样,不就是每人多开几枪的事吗?对了,你老实说,你为什么对这场战事如此热心?” 柳维平白了大队长阁下一眼:“你还没看出来呀?老子我是冲钱来的!那些个毒枭一个个富得流油,随便宰上一个都有一千几百万进账,要是能绑架哪个大帮派龙头老大的儿子情妇,又有一百几十万进账!他妹子的,这钞票挣得是多么的轻松写意啊,真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你用不着瞪我,这可是军长交待的,他说我要是没有捞到几千万,就不要坐飞机回去了,走路回去好了!知道了吧,我也压力山大啊!” 韩枫无语。为了几天来恶梦连连的士兵们,他想揍这个浑球;可是,如此荒谬的行动居然得到军长的支持,甚至下达了任务指标,这就说明事情决不是那么简单,搞不好还是国家机密,他只好选择相信军长,相信这个浑球。 三十名侦察兵在两分钟之内带上所有的装备集合好,休息了几天,他们已经适应了这边炎热潮湿的气候,并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这一点难能可贵,要知道他们一直在寒冷的东北服役,骤然来到热带,冰火两重天,一般人难以适应,再加上来到就打了一仗,柳维平还以为少说也得减员三到五人呢。更可贵的是,他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渴望战斗的火焰。他也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太阳山行动,正式开始!”顿了顿,走到飞豹面前,觉得应该跟士兵们多说点什么,沉吟片刻,伸手帮飞豹拉整齐衣领,大声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卷入这场战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在为共和国的未来而战!” 兵们身体狠狠一颤,眸中露出狂热而坚定的光芒,放声狂吼:“明白,教官!!!”其中数飞豹吼得响。 柳维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手一挥:“上车!让我们来教教那些山大王,什么叫黑吃黑,什么叫杀人不眨眼!” 这时韩枫出奇的想到了柳维平在飞机上讲的那个关于太阳山的帮事:两兄弟分别进入宝山,满地的宝石任捡,老二怕死捡了几快就下山了,老大太过贪婪,拼命的装舍不得离开,结果被太阳活活给烤成了乳猪······金三角在柳维平眼里就是这样一座遍地财宝的太阳山,问题是他真的只是为一点钱而来吗? 第十三章太阳山(中) 车队一直开到缅北附近。这里同样是前线,缅军一个小团正在这里跟刘司令的部队作战。刘司令在金三角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几百人枪,地盘也不大,可是隔了地形险恶的丛林沼泽,缅军上千人硬是奈何不了人家。缅军不敢进入沼泽地带,从盘山公路强攻的话只有给人家的rpg当靶子打的份,就这样僵持不下。好在缅军团长也没有玩命的意思,前线枪声响了一天又一天,天上的飞鸟倒是打下了不少,战果屈指可数。柳维平到后,那位一看就觉得有点狡黠的缅军团长热情接待他们,侦察兵们生平第一次享受到来自高卢的正宗葡萄酒——听说要几百美元一瓶。可惜的是他们实在欠缺这方面的细胞,当糖水喝也没喝出个啥味来。 缅军团长还找来当地一位山官给侦察兵们详细讲解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这肯定又是柳维平交待的,他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极致。从那位山官口中,侦察兵得知,只有穿过沼泽丛林才能钻到刘司令后方去,那片沼泽不是很深,没有鳄鱼等凶猛的动物,但是同样危险。等兵们都记住这些情报后,柳维平向缅军团长要了二十来具一次性短程火箭炮,除了狙击手和机枪手外每人一支。这玩意是进口货,外壳是用高强度塑料制造的,里面有一发火箭弹,打完了就扔掉,轻巧方便,这是花旗国支援的装备。带上这些装备,部队出发了,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这是正宗的热带丛林,植被茂密,道路泥泞不堪,很难走。前面开路的尖兵不时挥舞开山刀杀出一条血路来,被砍断的藤蔓满地都是。据柳维平说,用不了几个小时,这条路又会被疯狂生长的植物覆盖,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冒冒失失的跑到这种地方,十个有九个会被活活困死。侦察兵终于领教到丛林的威力了,走了一段路,每人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又痒又疼,掉了一层皮,这是一些有毒的草本植物给他们的惊喜。过河时,狼獾一脚打滑,险些被河水冲走,幸亏柳维平反应够快,及时抛出绳子套住他,大家齐心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来,不过他身上携带的炸药被冲走了,损失惨重。侦察兵算是明白了“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水鬼”这句话的含义,爬山一次爬不上去还可以爬第二次,过河一次不成就很难有第二次了。飞豹突然发现两条毒蛇正在路中间交配,吐了一口口水,抡起开山刀想给它们来个一刀两段,柳维平及时阻止。柳维平砍来一根树枝,小心地把这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的“情侣”挑飞,拍拍飞豹的肩膀,说:“要对丛林的生命怀有敬畏之心。这是湄公蛇,群居性毒蛇,六七千条一群,报复心理极强。在 安南,一名执行潜伏任务的花旗大兵在修工事的时候不小心铲断了一条湄公蛇,引来蛇群的疯狂报复,全连一百七十多号人仅五人生还,可以想象,你那一刀下去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刷一下,冷汗从飞豹脑门滑落,一阵后怕——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呀!他低着头说:“教官,我错了。” 柳维平说:“不怪你,你们还没有接受过丛林作战训练,回国后会给你们补上这一课的。继续前进!” 话间示未落,有个兵低声惊呼起来,原来他冷不丁的觉得脖子凉凉的,伸手一扯扯下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幸亏戴了鳄鱼皮质手套,否则他将成为第一个非战斗减员的士兵。再前进七百来米,指北针失灵了。柳维平解释说这附近可能有铬矿才会造成这种现象,尽快走出去指北针就恢复正常了。而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沼泽边缘。这是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水的湖泊,黑色的淤泥露出水面,落叶在湖中沤烂,发出恶臭,一些树在沼泽中无精打采,好像营养不良似的,整个沼泽死气沉沉。柳维平往沼泽中射了一支火箭,以试探沼气的浓度。他解释说这种地方长年见不到阳光,沼气很浓,打着明火进去搞不好会把丛林给烧了。火箭射进去后,没有反应,看来沼气还没有浓到那个程度。柳维平拿出防毒面具戴上,穿上雨衣,把袖口扎紧,将裤脚紧密的扎进野战靴靴筒中,全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窝露出外面,说这样能防蚂蟥。兵们不知道蚂蟥有多厉害,值得费这个事,跟着做就是了。都搞好了,柳维平让他们互检查,确保没有一寸皮肤露出外面,兵们只好鸡蛋里挑骨头的相互检查,细心一点并不麻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是真正的大麻烦。都没有问题,柳维平点了一支火把,第一个走进沼泽,几名尖兵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让老大暂时抢走自己的饭碗,毕竟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完蛋不说,还要连累后面的战友。战场可不是逞能的地方。 披了这厚厚一层外壳,又戴了防毒面具,没有人会觉得舒服。不过,等到走进那死气沉沉的树林后,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时不时听到噼噼啪啪声,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下雨了,后来看到不断有黄绿色蚂蟥掉落才知道,那雨点一样打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蚂蟥!柳维平说这是树蚂蟥,平时靠吸树汁维生,一旦有人从下面走过,马上跟下雨一样落下去吸在那个倒霉蛋身上,把他吸成干尸,听得兵们心里发毛。不过他们是不用怕的了,小样,有本事你咬穿雨衣啊,上了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们! “蚂蟥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零食。”柳维平戴着防毒面具,声音闷闷的,兵们一个个深以为然,那两名技术员却听得浑身一阵恶寒。吃蚂蟥······我汗! 沼泽里的淤泥很深,很难走,兵们使出吃奶的劲一个小时也只能走上六七百米,那两个技术员就更不用说了,累个半死,差点要让人用绳子拖着他们走了。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大家终于走了了沼泽,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羞涩的脱下衣服,把藏在里面的蚂蟥抖进火堆里,就连背包也翻了一遍,谁也不想带着几条恶心到极点的蚂蟥一起赶路吧?蚂蟥在火堆里烧得啪啪响,那叫一个臭啊。换上一套干净的作战服,大家略事休息,继续赶路。离目的地还有好几公里,天就要黑了,再不加快速度就难以在天黑前赶到。 太阳下山了,山林里霭气苍茫,青灰色的岚气使大山看上去更添几分朦胧美,只是侦察兵没有心情去看风景。林中不时有陷阱,水平马马虎虎,看样子是用来捕捉野兽改善生活的,那些贩毒武装份子日子也不大好过。侦察兵没有排除陷阱的意思,小心地避开它们。这时大家听到了人声,赶紧隐蔽。不一会儿,两名武装人员斜挎着ak步枪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过来,等他们走近后,两名尖兵猎豹般扑出去将其制服。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发突然,大家隐蔽得都不大好,特别是那两名没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技术员,只要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为了防止暴露,尖兵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那两位仁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惊恐的看着这些浑身绿色伪装,几乎跟丛林融为一体的侦察兵,用当地土著语叽哩呱啦连说带比划的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这一下乱套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捕俘,就连想审问俘虏也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进行,韩枫头疼地问柳维平:“怎么办?” 柳维平淡淡的说:“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把他们押回去优待不成?带走!”意思很明确,这两名俘虏的生命即将终结。老虎一号和狼獾把他们强行带走,他们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一路大声嚷嚷,侦察兵冷漠地看着他们,没有人去理会。三分钟后,老虎一号和狼獾回来了,柳维平问他们都处理好了没有,他们点了一下头,柳维平示意继续行动,就当这一插曲没有发生过。两名技术员对此感到震惊,在他们看来,杀害俘虏是不人道的,严重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他们想跟柳维平争辩一番,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他们这两个书生。 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 柳维平扬手让大家停下来——他们到了。山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拿出地图跟周边地形略作对比,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刘司令的老窝。这个村落能容纳上千人,村子四周修了高高的塔楼,上面安装探照灯,架重机枪,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通过红外夜视仪可以看到哨兵或明或暗的布置在各个角落,布置得相当专业。想啃下这样一个据点,恐怕得动用加强营以上的兵力——前提是那个加强营能顺利通过这险恶万分的高山丛林。抵近侦察才发现,整个村子就是一个集中营,被铁丝网围得严严实实,还通了高压电,要是哪个倒霉蛋碰到铁丝,挂在上面那只电得焦黑的野兔就是他的榜样。韩枫边在地图上把各个火力点标出来边小声说:“我靠,我简直就是鬼子据点的翻版嘛!” 柳维平用红外望远镜仔细观察,笑说:“比东洋那帮矮冬瓜还要差劲。你看,都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有去检查一下铁丝网,这就明他们对自己的防御工事很有信心,自认为这个老窝很安全,完全忘记了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韩枫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柳维平说:“深夜两点半之后。” 韩枫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趁现在大家斗志旺盛,速战速决不好吗?” 柳维平说:“第一,两点半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间段,任何人到了这个时间都会昏昏欲睡,因此也就成了特种部队袭击的黄金时段,有经验的老兵最怕站这一班岗了;第二,特种作战不一定都得速战速决。跟你说一个战例吧:在六十年代,民族独立的浪潮 席卷全球,英国的殖民地阿曼也要求独立,而老迈的大英帝国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无力出兵,因此他们往阿曼高原空投了数十名来自sas特种部队的尖兵。这些尖兵从不跟阿曼独立武装力量正面交锋,而是像豺狗一样猎杀独立武装力量的零散人员。第一个星期,独立武装提起他们就咬牙切齿;第二个星期,独立武装提起他们就面色发白;第三个星期演变到风声鹤唳,到了第四个星期,独立武装人员已经是闻风丧胆!他们无一伤亡就把阿曼独立武装力量给逼回了谈判桌!” 韩枫低声惊叹:“几十号人就打赢了一场战争?太牛了!他们是怎么做的?” 柳维平说:“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起来,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在对方防范最薄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一击得手后立刻脱离,伺机而动。还有,宁愿放弃最好的机会也不轻易暴露,因为对于 我们这种深入敌后的部队而言,暴露往往意味着全军覆没!” “在对方防范最薄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一击得手后马上脱离······” “宁愿放弃最好的机会也不轻易暴露,暴露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韩枫细细咀嚼着这两句话,若有所思。 不过,不用不着为自己的部下担心,侦察兵隐蔽得很好,好几次巡逻队就在一些潜伏点五六米远的地方走过,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这些巡逻队也太讨厌了,吃了春药似的四处搜查,甚至连猎犬都出动了,搞得侦察兵连吃一点单兵口粮补充一下体力都不行。柳维平估计是那两个巡山的倒霉蛋的失踪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大动干戈。幸亏天下起了大雨,搜索无法继续,否则他的计划可能会出现一些变数。大雨把巡逻队全部赶进了屋子里,他们也许是把那两个死于非命的巡山队员当成了逃兵,没有再怎么在意,村子里在九点钟左右慢慢安静了下来。直到现在,侦察兵才有机会拿出单兵口粮,泡在泥水中慢慢吃他们的晚餐。两块一百克重的压缩饼干,一块酱牛肉,三块巧克力,就这么多。离行动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吃得很从容,吃饱后甚至泡在泥水中打起盹来。 正在屋子里避雨的贩毒武装人员做梦也没有想到,死神已经开始在他们头顶上拍打翅膀了。 第十四章太阳山(下) 午夜,风消云散,虫声织织,甚至可以看到几粒萤火虫在飞舞,多少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美感。 探照灯还在有气无力地四处照射,看样子哨兵都快要睡着了。柳维平对着步话机用力吹了一口气,这是行动的暗号。手持强弩的突击队员慢慢爬向塔楼,在铁丝网附近停下来,再三瞄准,虎口均匀发力,“嗖嗖嗖嗖!”四支弩箭分别射向四个方向的探照灯。 没有惨叫,没有什么哨兵从上面一头栽下来,也没有哪个冒失鬼一别大叫“敌袭”一边胡乱开火,弩箭更没有把探照灯射碎,一切如旧。只有韩枫他们知道,上面的哨兵已经死了。他们射出的是箭装的是玻璃箭镞,里面是空的,灌满了液化神经毒气,弩箭射中塔楼,箭镞破碎,毒液在几秒钟内汽化,散发出一股极淡的大蒜味,吸入者在不到十秒钟内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再也不会醒来。这是最保险的办法,狙击步枪无声射击时有膛焰,可能会惊动敌人;由于射界限制,他们在五十米内仰射很难做到一击必杀,再说塔楼上的哨兵有好几个人,射倒一个就会惊动其他人,那麻烦就大了,只好用这种非常规武器,让他们永远的睡过去。 解决了哨兵,可以放手去对付那恼人的铁丝网了。铁丝网上尽是倒刺也就算了,还嗡嗡轻响,通了高压电,另一端似乎还有个报警系统,一旦入侵者剪断铁丝就会警铃大作,把所有人都吵醒。不过这难不住侦察兵,他们拿出一根铜丝接在铁丝网上,然后剪断铁丝,铜丝代替铁丝忠实地继续传导电流——报警器没有吭声。接着用一根树枝把铜丝小心地支起来,就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入口。当然,那根树枝必须是干燥的,不然的话就会把电流导入潮湿的地面,把他们电得一蹦三尺高。这些树枝都事先做过绝缘处理,冷漠地把过份活跃的电子拒诸门外,让侦察兵可以安然通过。就这样,贩毒武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起来的铁丝网被一根铜丝加一根树枝给破了。突击组、渗透组先后钻了进去,火力组则在外面射界最好的地方架好了机枪,和狙击组相互配合,给予进入敌营的战友火力支援——不过看这情形,今晚多半是没有他们表现的机会了。渗透进去的两个小组先是用战术刀解决了一名起来尿尿的武装人员,然后两个一组,默不作声的摸进竹楼,在夜视仪的帮助下顺利地闯进主人的卧室,直到现在,那些家伙还在床上睡得鼾是鼾屁是屁。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侦察兵一手捂住梦中人的嘴巴,手起刀落,三棱军刺在他们心窝开出一个小小的血口,鲜血溅起一米多高。为数不多的暗哨不是被狙击手用装了消 音器的狙击步枪敲掉就是被柳维平和韩枫在近距离用消音手枪给毙了,现在刘司令和他的部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无声无息中,整个村子有一大半人在梦中丧命。飞豹觉得这样子屠杀比真刀真枪的打得血肉飞还要残酷,他已经捅死了九个敌人,都有一点下不了手的感觉了,他甚至希望那些熟睡的敌人从梦中惊醒,大家用步枪和手雷大打一场,这样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当他再次捂住一名敌人的嘴巴时,扬起军刺要刺下去的时候,那家伙醒了,惊恐万状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哀求,他甚至不敢挣扎。借着床头的一点灯光,飞豹看到,他还是个孩子,才十三四岁,又黑又瘦,对这样的敌人他真的下不了手,轻轻一掌砍在他脖子上将其打昏,转身正要出去,才发现柳维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静静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里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飞豹讷讷的小声叫:“教官······”柳维平示意他不要出声,上前一步举起消音手枪,飞豹大惊,正要阻止,噗!枪口膛焰一闪,那个娃娃兵眉心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飞豹呆了。 “你不适合这种部队,回国后还是回到原来的部队去吧。”用手语表达出这样一句话后,柳维平就出去了,留下飞豹在那里呆若木鸡。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声尖锐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村里顿时枪声四起,还活着的敌人都被惊动了,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抄起放在床头的步枪就冲出来。侦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高爆手雷两个一组往屋里扔,看到有人冲出来就是一通狂扫,武装人员血肉横飞,不是被当场炸死就是被拦腰扫成两截,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有少数人冲出竹楼,跟侦察兵短兵相接,一支支自动步枪把子弹刮风般扫向敌方,一枚枚手雷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刘司令光着膀子挥舞着手枪冲手下大吼:“不许逃,谁要是敢当逃兵我杀他全家!你,你,你,还有你,带上两挺机枪上屋顶,一定要把敌人压回去!其他人就地组织防御!打死一个,老子赏他一万美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万恶的美金的激励下,这些亡命之徒都疯了,嗷嗷叫着拼命扫射,甚至发起反攻,即使是被侦察兵精准的点射一个接一个的摞倒也不肯后退半步发现对方即使是在黑夜中也能明察秋毫,而自己是两眼一摸黑后,手里的机枪的家伙呼哧带喘的往屋顶爬,企图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展构成交叉火力,把这些人数远比自己少的黑夜幽灵钉死在村中,可惜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刚上屋顶就 被狙击手给敲了下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更有一些自认为很聪明的家伙发现铁丝网周围没有敌人活动,就往该地区迂回,企图抄侦察兵的后路,没想到外围还有好几个机枪组,苏式班用机枪喷出长长的火舌,热情地亲吻每一个暴露在自己射界内的武装人员——他们并不知道在战前,柳维平作了细致的分工,把战场划分成好几块:a地区是屋顶之类的制高点,由狙击手负责;b地区是铁丝网周围和那几座塔楼,由火力组负责;c地区则是主战场,无巧可取,只能由突击组和渗透组逐屋清除,尽量把敌人往a区和b区赶,相互配合,形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将敌人一点点的绞杀干净。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是自己往狙击手和机枪手枪口撞。当然,为了防止误伤,侦察兵彼此之间还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沟通方式,比如说特定颜色的曳光弹,只是打到现在还没有用上而已。 “呼——” 一枚火箭弹飞来,欣飞了半座竹楼,一大堆破破烂烂的杂物从天而降,砸得韩枫鼻青脸肿。他一个三连射把那个只露出小半个身子的射手摞倒,气急败坏的问柳维平:“我操,怎么敌人越打越多?你不是说只有一百五十来人吗?远远不止这个数啊!” 柳维平说:“情报失误,在战场上最常发生的事情!” 韩枫咬牙切齿:“我们迟早会被你害死!” 柳维平避过一梭子弹,抄起一次性短程火箭筒回敬方一枚火箭弹,五十米外一个机枪组刚刚打倒了一名侦察兵就被呼啸而来的火箭弹炸飞,机枪和主人一起被打成零件,随着爆风满天飞舞。看到那名被击倒的侦察兵又爬了起来,柳维平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的说:“有点意外才刺激嘛!像刚才那样闷不作声的直接抹人家脖子,就好比跟一个不肯叫床的冷美人做爱,乏味透顶!” 韩枫哭笑不得,只有把这肚子鸟气发泄在还在顽抗的武装人员身上,有样学样的抄起火箭筒朝一个火力点开火,直接将一名武装人员半个身体炸飞。侦察兵这下可来了劲,你一颗我一颗打得不亦乐乎,也不管有没有人,打出去就是了,不然还得背回去,多麻烦啊!这一轮火箭雨无情地砸碎了刘司令部队最后一点勇气,幸存者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扔下枪抱头鼠窜,而长了眼一般的子弹使得他们没跑出多远就一头栽倒,聪明一点的做了一个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脱下白衬衫跪在地上用力挥舞。至于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投降,会怎样处置自己,通通都顾不上了,他们已经没有勇气跟如此可怕的对方交战了。 很快,通讯兵就跟缅军指挥部建立了联系。缅军少将听说侦察部队一举端了刘司令老窝,大喜过望,热情洋溢的称赞侦察兵的骁勇善战,恭维的话还没说两句就被柳维平打断:“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的士兵受了重伤需要救治,马上派直升机过来,立刻,马上!······少跟我扯什么贩毒武装的地对空导弹!十分钟之内直升机要是还没有来就不用来了,留着给你运骨灰回老家吧······对,我就是威胁你!十分钟后就不是威胁了,你看着办吧!”不理会气得面色铁青的缅军少将会不会暴跳如雷,啪一下引了线。 韩枫有点担心:“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人家好歹也是一方统帅,你一点情面都不给人家留······” 柳维平说:“不发狠那帮官僚老爷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派飞机过来!妈的,帮他们卖命,打了胜仗功劳全归他们,要他们帮这点小忙也不肯,那还合作个鸟啊!” 也许是柳维平的狠话起了作用,不到十分钟,一架直升机就从天而降,接走受伤的侦察兵,这样的效率在缅军中就算是百年难得一见也是数十年来头一回。伤员被抬上了飞机,柳维平还是不放心,对飞豹说:“你也上飞机,好好照顾他们。” 飞豹面色变得惨白,比那名雇佣兵的脑浆溅到脸上时还要白,颤声说:“教官,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柳维平吧了一口气,说:“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过份,可是你知道吗,我刚上战场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你现在这样的纠结······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掩护战友撤退时,我发现有一个光着上身的小男孩躲在草丛里,也就九岁多一点吧,我挥手让他走开就不作理会了,结果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拔出一支手枪向我连开三枪!我的战友扑上来帮我挡了两枪,我左臂中了一枪。子弹上涂过毒药,我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两个月才康复,而那位战友,我的好兄弟,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了·····队长说他退伍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我们部队,真正的退伍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再也拿不动枪了,要么就是在国旗下长眠,没有第三种可能,是我这个白痴害了他······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直逼着你去漠视战场上的一切生命了吧?我不希望你也犯同样的错误,内疚一辈子!” 飞豹浑身一颤,想说点什么,柳维平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战士,在战场上一定可以成为万人瞩目的英雄,但是你心太软了,不适合我们这种必须逼着自 己冷酷嗜血才有希望活下来的部队。回去吧,回到原来的侦察大队,你会有一个更好的前途。” 飞豹杵在那里,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韩枫。韩枫不说话。 飞行员叫:“中校,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来的时候听宋双团长说匪帮主力正在朝这里撤退,他们有高射机枪有单兵飞弹,再不离开飞机可能会遭到他们的攻击!” 柳维平想了想,对飞豹说:“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一个月之后你还是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脱下这身迷彩,这对你对部队都只有好处,去吧!” 飞豹用力挺直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看到柳维平还礼才上了飞机。飞机迅速飞往野战医院,在那里,伤员得到了妥善的救治。令缅军惊讶的是,两个小时后,华军为数不多的一架医疗直升机从昆明军分区起飞,直达前线野战医院,接走了所有的伤兵,据说这些伤兵直接送到空军医院,不用办理任何住院手续,上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进行最有效的治疗,直到他们完全康复为止。看来这些兵后台不小,要是普通士兵,哪里有这么好的命啊。 直升机走后,柳维平让机枪组和狙击组到盘山公路阻击敌人回援的部队,他则从废墟中揪出一名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的俘虏,二话不说,让他带路。那名俘虏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韩枫他们跟着走,越走路越是崎岖,韩枫忍不住问:“你让他带我去去哪里啊?” 柳维平神秘兮兮的问:“听过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吗?” 韩枫一哆嗦:“你该不会又想讲故事了吧?” 柳维平说:“这故事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没听过我可以讲给你听。” 韩枫忙不迭地说:“听过听过!你不用说了,我可是领教过你讲故事的功力,直接说吧,这跟阿里巴巴有什么关系?” 柳维平一脸鄙视:“看看看看,不懂装懂了吧?分明是没听过嘛!故事是这样的:话说拳皇阿里的爸爸阿里巴巴是个穷光蛋,只能靠帮人家放牛挣口饭吃,有一天他在山上放牛,无意中发现一伙强盗朝这边过来了,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躲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天使大姐暗恋上他了,他居然没有被那伙蠢发现!只见那伙蠢贼走到一面屏风一般的石壁前,首领大叫一声:‘芝麻开门!’石壁就裂开一个门口,他们鱼贯而入——这时阿里的爸爸阿里巴巴数清楚了,他们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个!四十个蠢贼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首领大叫一声:‘芝麻关门!’石门就他妈的关上了!阿里巴巴看得那是一肚子的疑问啊,等四十大盗走后,他狂吞了五十粒装胆丸,走到石壁前像模像样的大叫一声:‘芝麻开门!’天使大姐保佑,佑石门应声而开,我们的阿里巴巴小朋友走进洞里一看,哎呀我的乖乖,里面那叫一个金山银海啊,四十大盗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抢来的财货都堆在这里,随便他拿啦!” 韩枫翻个白眼:“扯淡!哪有这么蠢的强盗啊,狡兔还有三窟呢,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老婆本都藏在一个地方,让人家给他一锅端!又是骗小孩子的无聊童话!” 柳维平嘿嘿一笑:“今天我们就当一回现实版阿里巴巴,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韩枫若有所悟,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像什么穷放牛的阿里巴巴,倒像强盗!” 柳维平大呼冤枉:“怎么可以这样说啊,我可是一等公民二等良民三等好市民啊,从小就五讲四美三热爱,怎么会是强盗呢?冤啊!” 韩枫差点没吐:“得了吧你,还好市民呢,我看你就是个祸害,一天不死就害人不浅!” 正在抬扛,俘虏在一片峭壁下站住,说:“到了。” 韩枫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冲柳维平作个“请”的手势:“请吧,阿里的爸爸阿里巴巴!”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把头点,奖我一块钱;我又在马路边,捡到十块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拿着钱,给我一巴掌······”唱着不伦不类的歌儿,阿里巴巴·柳精神抖擞的上前一步,冲石壁放开喉咙,作狮子吼:“芝麻开门!!!” 第十五章芝麻开门(上) 狙击组和火力组在距离村子约三公里外公里一个大拐弯外设下了“v”形伏击圈。选择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射界开阔,还有到了这里,车辆必须减速,有利于他们攻击。火力组把从塔楼上拆下来的机枪架起,形成交叉火力,狙击组分别在沿公路六百米设下了多个狙击点,几名爆破组成员争分夺秒的往公路边的峭壁上喂炸药,把在村子里缴获的黄色炸药慷慨大方的全用上了。一旦狙击手没有能打掉装甲车,就靠他们了。这是双保险,毕竟敌人人数众多,而他们只有十来号人,就算个个都是兰博也难以招架,多一手准备不会错的。毛主席不是说过吗?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充当临时指挥的响尾蛇突发奇想:不如就让敌人进入雷区后引爆,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雷滚滚好了!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爆破手说时间不够,只能作最低限度的伪装,只要对方不惊慌失措,很有可能就会发现,那他们乐子可就找大了。 步话机里传来蝮蛇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这玩意儿开始不给力了:“敌人来了。距离三千米,汽车二十,装甲目标二,车载重机枪八,车载迫击炮三,速度······”还没有报告完毕,对讲机就没了声响,妈的,最重要的装备总喜欢在最要命的关头罢工以显示自己的重要性。响尾蛇骂了一声“日他先人”,检查一下装备,还好,他的步话机和夜视仪状态良好。一阵油屁声越来越近,据此推算,蝮蛇应该是想说对方速度为十公里每小时。很慢是吧?你试着到又是悬崖又是浓雾的盘山公路飙车试试!一长溜汽车灯长剑似的刺穿雾霭,刘帮主力来得真快,真不知道跟他们对阵的缅军团长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家说走就走。侦察兵冷冷地盯着敌人,这帮家伙警觉性还是挺高的,用汽车加铁壳改装成的装甲车一前一后为整个车队提供了一层保障,最前面还有一辆四轮摩托作为触角延伸出去——装甲车视界窄小,在这种地形很容易被路边飞来的火箭弹干掉,这辆摩托作为前锋,多少还是能起一点作用。等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后,响尾蛇小声说:“开始!” 金环蛇枪口微调,瞄准了最后一辆简易的装甲车的驾驶室扣动板机。“噗!”9。2毫米钢心子弹打在车窗的防弹钢板上,凿出一撮晶白的火花,装甲车慢慢歪向一边,撞上了公路边的峭壁。如果走近观察就会发现,车子的防弹玻璃上溅上一了层腥红的血浆。金环蛇枪口再转,锁定倒数第二辆,“噗!”那辆比装甲车还要惨,一直往前开,笔直的朝前开出二十多米,直别别的从山坡上开了下去。几个 家伙拼了老命才跳下来,没有跟汽车一起一滚到底。这些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不知道司机已经挂了,还在那里指着滚进山谷里的汽车叽哩呱啦的连说带比划,大概是在骂司机神经病,想害死他们。接着他们就看到离他们最近的那辆汽车也跟着翻了,紧接着又一辆失去控制,笔直往前冲,追上前面那辆,风速加车速一下子就把对方撞了个四脚朝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笨的人也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少跳下车的家伙四处张望,在他们惊恐万状的注视中,车辆一辆接一辆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打瘫了。伏击都实在是狡猾狡猾的,他们并没有像电影里放的那样一动手就把最前面的车辆击毁以堵塞公路,而是从最后一辆打起,分工合作,每人负责几辆。公路边是茂密的丛林,加上车内视角窄,又是夜晚,想找到一个使用消音狙击步枪的狙击手难度极大,加上前方不知后方事,等到最前面的装甲车发现情况不对,搜索开火,少说也得一分多钟,这一分多钟已经够对方的狙击手慢条斯理的把他们的车辆逐一敲掉了。相反,要是打最前面的装甲车,马上就会被后面的人察觉,得不偿失。想明白这一点的武装份子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中国的战争电影大片害死人啊! 装甲车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车载重机枪猛烈开火,把炽热的弹雨泼向公路边一切狙击手可能潜伏的位置,他们不知道狙击手在哪里,纯粹是盲目射击,做无用功。几辆汽车跟着开火,公路上弹雨如织,打得十分热闹。爆破手按下启爆器,峭壁上腾起一团火球,顿时地动山摇,上百吨土石摆脱了山体的约束,瀑布一般狂泄而下,把那几辆打得不亦乐乎的车辆捂在里面活活压扁。至此,公路上已经没有可以活动的车辆了。爆炸余波未散,武装份子就听到了重机枪全速射击时特有的沉闷的轰鸣,至少四挺重机枪同时开火,形成密不透火的弹,惊慌失措的武装人员在弹雨中触电般扭曲着身体,身上不断的炸起一团团腥红的血花,等到他们终于倒下时,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块破布,一团烂肉!被这种大口径重机枪扫中,连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天敌伏击者到底有多少人,火力居然这么猛,而且出奇的准确,只是一轮扫射就把暴露的武装人员扫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下饺子似的挤在汽车旁边头也不敢抬,把枪伸出去拼命扫射,与其说是在还击还不如说是在发泄内心的恐惧感。这帮家伙战斗力比侦察兵的最低估计还要弱,不过也是,再怎么精锐的部队遭遇如此突然如此致命的打击,表现也不见得会比他们好多少。重机枪还在以每分钟三百发以上的速度压制对手,两名狙击手负 责掩护机枪手,把敢于还击的家伙一个个敲掉,其余的狙击手换上燃烧弹对准汽车发动机开火,这下子可就热闹了,公路上爆炸连连,每辆可以提供一点掩护的汽车都变成了大号汽油炸弹,一辆接一辆的被打爆,不少武装人员浑身溅满了汽油,带着浑身火焰在公路上哭着喊着,拼命的跑,拼命的滚,用尽一切能用的手段试图扑灭身上的大火,甚至不顾一切的从高高的山坡上跳下去,寻求瞬间解脱。爆破手扛起火箭筒狞笑着扣动扳机,一枚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击中还没有被打爆的汽车,连人带车一起炸得飞起十几米高,这段公路已经变成了地狱······ “芝麻开门!” 又是一声狮子吼。 石壁岿然不动。 芝麻是不会开门的,柳维平一脸沮丧,看来阿里巴巴不好当呀,无精打采的挥挥手,那名俘虏把铁锹锲入一条石缝中用力一撬,一大块岩石被撬了下来,再撬几下,一个黑古隆咚的洞穴出现在兵们面前。柳维平捏着下巴,得意地笑:“没有芝麻照样能开门!”打着手电筒第一个进去,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跟着进去开开眼界。现实版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洞穴内部空间并不大,只有六十来平方左右,不过进去十来号人还不算拥挤。 里面塞了不少东西,几十口木箱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等着侦察兵光顾。柳维来撬开一口木箱,他妹子的,是军火,不知道从哪个国家掏来的二手货,看来刘司令还真的有当司令的远大志向,可惜他被火箭弹炸上天去当空军司令了,这批为步兵服务的廉价武器他是用不着啦。柳维平撇撇嘴,似乎对这些性能打了七八折的武器地百二十分不屑,又撬开一口木箱,马上眉开眼笑,从里面拿出一支带高倍数瞄准镜的狙击步枪,乐得合不拢嘴:“哈哈,这回我可掏到宝了,你们猜猜我在这里掏到什么宝贝了?m21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了,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围上来一饱眼福。韩枫一脸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不就是m-14的改版吗?m-14纯粹是步枪中的败类,我在战场上不止一次看到有人被它害死!” 柳维平说:“不懂了吧?m-14是失败没错,可是并不意味着在此基础改进过来的狙击步枪也是失败的啊?这种狙击步枪携带方便,精确度高,杀伤力大,啧啧,好枪啊!他妹子的,这帮毒枭还真是有本事啊,花旗军1970年才少量装备的狙击步枪都能搞到手,不过他们没有 专业的狙击手,搞到手也没用,便宜我们啦!都找找看还有什么宝贝!” 兵们干劲十足的把所有木箱一口接一口的撬开,里面军火不少,不过好东东不多,大多数都是二手货,就五支m21是新的,还有几支m-16,不过侦察兵对m-16已是兴趣大减,尤其是韩枫,简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就在刚才,打到最要命的关头,他那支m-16a罢工了,逼得他只能跟敌人拼刺刀,差点被它害死。柳维平在心里鄙视了刘司令一番,也不肯多买点好东西,实在没钱了可以拿白粉去跟花旗大兵换啊!要是花旗大兵不肯,你不会跟安南南方政府军做交易啊,那群猴子可比他们干爹还狠,花旗国支援的坦克刚运到就敢转手卖给北方同胞,就连炮艇也打个报废标签拉到垃圾回收站去卖废铁,用白粉跟他们多换些夜战装备、单兵步话机、瞄准系统之类的好东西不是更好吗?有了这些好东西你刚才也不至于光挨打不能还手了。搞了半天换来这么一堆垃圾,真是个吝啬鬼,跟亚巴贡前辈有一拼! “咦,这是什么冲锋枪?口径这么大!” 蝙蝠拿起一支怪模怪样的冲锋枪,百思不得其解。 柳维平看了看,说:“那是反步兵冲锋枪,新家伙,弹头是用众多细小钢珠胶合而成,打出去后胶质遇热融化,钢珠散开,形成大面积杀伤,像霰弹枪那样一打一大片,而且是以冲锋枪的射速发射的。” 蝙蝠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 柳维平再次撬开一口木箱,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那里面是一大箱英镑,怕是有上千万了。“发达啦!”他欢呼一声,再接再厉,又让他找到了一大箱子金条,看这份量可不止一吨,还有一袋高品质原钻,这是毒贩最喜欢收的硬通货。兵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还真的闯进强盗的藏宝洞里来了! 剩下几箱都是白粉,看着就恶心,兵们懒得理它。韩枫愣了足足三分钟才回过神来,抓住柳维平问:“你说这么多财物,值多少钱?” 柳维平估计一下,说:“这些现金加上黄金,少说也值个五六千万美元了吧。” 韩枫再次呆住:“我的天,这么多钱!都可以买上百架歼六了!” 柳维平说:“歼六算个毛,歼十都可以买两架,开一架拉一架了。” 韩枫纳闷了:“歼十是什么?” 柳维平说:“歼十就是恶棍······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赶紧把这些战利品 处理一下,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研制歼十了,没准将来是你试飞呢!” 韩枫急了:“不是应该把这些财物交给政府军吗?这可是人家的财富!” 柳维平说:“交个毛,把那堆毒品交给他都已经是大方过头了,还把这些也给他?他做梦都没这么早。” 韩枫说:“可是······” 柳维平说:“没什么可是的,别忘了,一切缴获由我来处理,我有权就地处决不服从命令的士兵!” 官大一级压死人,韩枫只好服从命令,和大家一起客串一回搬运工,像蝗虫一样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连毛都没有给政府军留下一根。这群苦命的搬运工最想说的一句就是:“我们到底是阿里巴巴还是黑吃黑······不对,是红吃黑······的强盗啊?” 第十六章阿里巴巴(下) 一公斤黄金能让人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十公斤黄金能让人在梦中笑醒,一百公斤黄金能让人患上心脏病,那么······一吨以上呢? 一吨以上的黄金······能叫人头大如斗,至少这些共和国最精锐的侦察兵是这样。本来嘛,他们的装备就死重死重的了,现在每个人还得多背几十公斤黄金和现钞若干,那份量足够把他们压趴下了,何况路况又糟糕,他们又打了一夜,体力消耗很大,谁吃得消啊,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柳维平看着他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看过一本小说,作者明显就不在状态,具体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个情节记得特别清楚,说那位穿越者训练的一支特种部队每天一项必修课就是负重八十公斤在地形险恶的山区急行军二百公里,风雨无阻,令他这个正而八经的特种兵都在心里汗颜了一把,惊叹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轮到他了,他也没少在这些兵身上下苦功啊,现在他们的负重也是八十公斤左右,他就不要求他们急行军二百公里了,只走十五公里就成了,可是就这样他们都快走不动了,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训练出一支比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还要厉害的特种部队,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训练出来的特种兵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唉,没脸见人了,看来以后这帮兵还得加强训练啊! 打援的部队回来了,面色很难看,问了才知道,他们虽然全歼了来援之敌,却有两名机枪手阵亡了,成为部队改编以来第一批阵亡士兵。两名机枪手都是被敌人胡乱发射的迫击炮炮弹击中的,连人带枪一起炸得粉碎,队友为他们收尸的时候只能把机枪阵地上的碎肉一块块捡到袋子里拎回来。侦察兵的情绪一时间变得很糟糕,完全没有了打胜仗的喜悦,这是他们头一次有队友阵亡,在感情上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柳维平在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讲过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话:“在现代战争中,对步兵心理震慑最大的武器中,重机枪排第一,喷火枪排第二,狙击步枪排第三。重机枪足以将人拦腰扫成两截甚至活生生的打碎,令人胆寒,因此对步兵心理威胁最大,但反过来,重机枪也因此成了敌人首先要清除的战术目标,重机枪手在现代战争中阵亡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没想到,这一残酷的理论在他们的战友身上变成了现实! 柳维平对此看得很淡,难受那肯定难受,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让大家背上所有装备和战利品马上撤退,因为根据他和缅军的协议,天一亮缅军就要过来清理战场,大搞宣传了。再说他也不想让缅军看到 他们拿走了多少战利品,只能先撤。侦察兵背上沉重的行囊撤出战场,没有人说话,痛失战友的悲愤和疲惫一起折磨着他们,剥夺了他们吹嘘战绩的欲望,每个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慢慢离开战场,这个明天的新闻焦点。那数百具尸体将成为缅军的空前战功,镁光灯注定与他们无缘。那两名对柳维平那冷酷的作风颇有成见的技术员也受了影响,没有开口跟柳维平谈什么人权、公约,而是主动帮大家分担一些负重,每人背了两支m21狙击步枪和一些专用弹药。柳维平见大家情绪低落,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在前面带头走。 韩枫跟上两步,低声问:“死伤八名士兵换来这些东西,值吗?” 柳维平沉默了一分钟之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苏俄百万大军随时可能打过来,我们顶在第一线,随时可能没命,就为了一个月三十几斤大米的口粮,穿上这身军装来当炮灰,值吗?” 韩枫沉默了。又走了好一段路,他才问:“你不择手段弄这么多钱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要知道,那些士兵的血为什么而流,流得到底有没有意义!” 维平想了想,说:“在上古时代,洪水泛滥,生灵涂炭,一位名叫‘鲧’的天神不忍看着万物灭绝,从天帝那里偷了一件法宝投向人间,那件神奇的法宝落入涛天洪水中,化为坚实的泥土,见风就长······没过多久,陆地重新露出水面,人们终于有了生存的空间,避过了一场灭顶之灾······你知道那件法宝叫什么名字吗?” 韩枫脱口说:“是息壤!” 柳维平说:“对,就是息壤,只要一点点,就可以救很多很多人的息壤。”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又似乎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韩枫反复想了好久,没有再去追问。他想,没有必要问下去了,再问恐怕会违反相关规定。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的,国家的机密就是这样,该让你知道的除了你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哪怕是你的妻子你的儿子都知道了,你还是一无所知,急也急不来。 第二天,缅军前线传来一份捷报——他们一个团袭击了刘司令的地盘,当场击毙贩毒武装人员数百名!这可是空前大胜啊,国际舆论反响巨大,贺电接踵而来,让缅甸政府着实出了一把风头,只是这一切跟侦察兵无关。这一役他们减员将近三分之一,算是打残废了,换了常规部队必须得拉下来休整几个月才能恢复战斗力,可是他们不能休息, 在柳维平的带领下钻进贩毒武装后方,像狼群一样袭击一支支孤立的贩毒武装。每一次袭击都是惊人的雷同: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敌人的领地,在深夜发起电闪雷轰一般的袭击,得手后把找得到的战利品席卷一空,然后让缅军去做一场秀······似乎都没有什么战术可言了,每一次就是一场屠杀,只是被屠杀的人数多少的问题而已。第二批出国参战的侦察兵也到了,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狼群的规模越来越大。 这就是战争吗? 韩枫不知道,他也懒得去想,跟着那个家伙一个据点一个据点的清洗就对了。在看到一名名士兵被敌人的子弹击倒后,在看到一名名朝夕相处的士兵被火箭弹被炮弹炸飞后,他已经没有了怜悯之心,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是拿着枪的都是极度危险的敌人,把他们杀光了,自己和战友就安全了。他们就像是二战中蝗军进村的翻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弹坑无数。他们不断缴获贩毒集团多年积累的财货,不断缴获贩毒集团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毒品,他们的弹药越来越少,负重却越来越大。第一个礼拜,贩毒集团提起他们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第二个礼拜,贩毒集团开始军心浮动;第三个礼拜,贩毒集团已经人心惶惶;第四个礼拜,贩毒集团已经风声鹤唳,闻风丧胆。为了给一名触雷受伤后被残忍杀害的士兵报仇,柳维平带着他们追着那支足有一千余众的贩毒武装打,追上一个杀一个,不休不眠的追了五天五夜,一直追进泰国边境。最后贩毒集团在一片空地上停下来,将财物一箱箱的摆在那里然后跪在地上嗑头,带着哭腔嘶声叫:“山那头的兄弟,别追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你们不要再追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你们了!”他们宁愿被泰国边防军缴械宁愿被抓去坐牢也不愿意再跟这区区一个连的侦察兵交手了,因为在短短几天里,他们足足被杀了四百多人!就连泰国边防军,也只是抓走了所有武装人员,武装人员摆在地上那一箱箱现金和硬通货他们一分都没有拿,整个金三角都被这些侦察兵的血腥报复吓坏了。如果可以的话,那些贩毒武装会毫不犹豫地向这些侦察兵交保护费,破财消灾。 把那些财物收集起来,估计一下,少说也值两三亿美元,加上他们此前缴获的,他们每个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大富翁了。 韩枫神情疲惫的问:“钱够了吗?还要不要再去打?” 柳维平也瘦了一大圈,声音沙 哑:“够了,太多了。每人拿上一笔,咱们到一个好地方去放松放松,然后回国。” 韩枫他们一分钱也不拿。他们不大清楚这些钱能买到什么东西。柳维平硬往他们手里塞,每人塞一沓,他们又扔回木箱里。因为他们听说这些钱是要交到国家手里的,一分也不要,说国家比他们更需要这些钱。柳维平看着他们就想哭。 把所有财物塞进背包后,韩枫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柳维平说:“去把这些钱上面的血腥洗干净。” 韩枫问:“去哪里洗钱?” 柳维平指指泰国国境的某个方向:“那里,罗安纳普斯,活人的地狱,亡者的失乐园。” 第十七章亡者的失乐园 船在一个不算大的码头泊岸,侦察兵走出船舱,看着码头上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惊叹不已,在国内可找不到这么繁荣的地方。一个兵指着一尊十几米高的佛像叫:“快看,快看,那尊佛像!” 兵们一脸的不屑:“不就是一尊十几米高的佛像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乐山大佛才叫壮观,四五十米高,一座山那么大······” 被人嘲笑土鳖的那个兵急了:“你们看清楚,那尊大佛没有眼睛!” 这倒是新奇了,兵们涌过去一睹为快。可不是,那尊大佛抿着嘴唇,神情悲悯,可就是没有眼睛,两个眼眶空洞洞的,看得人心头一怵。柳维平解释说:“因为这里的罪恶已经到了佛也瞑目的地步,所以佛自剜双目,眼不见为净。” 幽狼眼冒绿光:“有那么可怕吗?” 柳维平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这里是很繁荣,可是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是枕着一堆堆白骨建起来的。没有那个国家能控制这里,黑帮是这里的主宰。黑手党,三合会,山口组······国际知名的黑帮在这里都有一块地盘,谁也奈何不了谁。毒品、军火、赌场、妓院,是这里四大支柱产业,像雇佣兵、水手、海盗都喜欢到这里来消费,贩毒集团也会在这里通过黄金暗道把手里的黑钱洗白。一句话,只要有钱有枪,你就是这里的大爷,不过最好不要骑到黑帮头上去。” 兵们一脸不信。可是当他们看到一辆满载着手雷的三轮车满街叫卖,一些街边小贩拿着一包包海洛因卖力地向往来的行人推销后,不由得信了。他大爷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怪不得佛像没有眼睛,原来就连佛也看不下去了!街上的行人大多都别着枪,枪支泛滥程度让兵们面面相觑。柳维平说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除了黑帮人员就是来找乐子的海盗、雇佣兵、水手,甚至有一些迷失了信仰的革命军战士,没有一个是善茬。当然,没有黑帮人员来找他们要什么保护费,也没有什么街边小贩苍蝇叮臭肉似的围上来向他们推销什么毒品、枪支,这些刚刚走下战场的士兵身上那股仿佛从地狱血池中爬出来似的的杀气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敬而远之,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下意识的跟他们保持至少二十米的距离,好像他们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老虎似的。只有一些衣着暴露得让人鼻血狂喷的流莺还敢冲他们抛媚眼,搔姿弄首:“帅兵哥,到我这里来吧,我会让你舒服得忘记一切疲劳的!” 敢情是把他们当成雇佣兵了!共和国最精锐的侦察兵在这些流莺面 前落荒而逃。 柳维平在一家酒店里开了上百个房间,把这些兵安顿下来,然后去找地下钱庄洗钱。地下钱庄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没费多少事就谈妥了,他们要一成的酬金,三天内把钱漂白。韩枫那个心疼啊,抱怨说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吸血鬼。柳维平却觉得这样的交易还算公道,要知道这一行风险可是很高的,正规的银行根本就不敢接手这样的交易,一成不算贵了。谈妥后就是实物交割,一箱箱的现钞,一箱箱金条,一袋袋品质一流的原钻,让那些地下钱庄的老大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已是不是眼花了。他们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冬两冬了,平时经手的都是一千几百万,这一回人家一出手就是十几个亿砸过来,把他们砸得晕头转向。最后的统计的数字是十二亿七千六百万,这个数字差点没把韩枫等人吓出心脏病来。这么多钱,比国家一年的外贸总额还要多啊!那家地下钱庄更是眉开眼笑,这回赚大了,要是再多几笔这样的买卖,他们想不发都难了,可惜到目前为止,就碰上了这么一笔。 从钱庄里出来,韩枫老是放心不下:“你把这么多钱交到人家手里,万一人家翻脸不认账可怎么办?” 柳维平说:“放心吧,盗亦有道,他们这一行风险太高,信誉显得格处的重要,万一失信,引来报复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再也无法在这个领域生存了。” 蝙蝠插嘴:“有这么大一笔钱,他们还用得着做买卖吗?都可以花天酒地的过一辈子了!” 柳维平说:“你懂个屁!人家一年收入几十个亿,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只有傻子才会干那种杀鸡取卵的傻事!” 一向对一切都能尽数掌握的柳维平如今心里也没底了,一个劲的找理由,说服兵们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牺牲了十七名最优秀的战士,还有三十一名战士负伤,才换回来的血汗钱,要是就这样没了,军长不用蘸酱油不用放盐,一口就能生吞了他,连渣都不吐!他转移话题:“兄弟们,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到这里一定要放松一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怕花钱,现在老子穷得就只剩钱了!” 兵们没吭声,他们实在想不出这里有什么了玩的。 柳维平坏笑:“你们打仗打傻了是吧?这里简直就是有钱人的天堂啊!你们可以狂吃海喝,可以游山玩水,可以花天酒地,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不准去逛窑子!就算真的要去,也要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别他娘的染上什么非洲原产欧美组装日本流行的玩意儿,老子可丢不起这个脸!” 兵们一头雾水:“教官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柳维平说:“就是花柳梅毒这一类的风流病!谁要是染上了这玩意,我就把他那一咕噜东西放到开水里浸上三十分钟,以杀灭一切病毒!” 兵们下意识的夹紧双腿。给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胡来,跟东倭那老是喜欢三男一女在宿舍里乱搞的自慰队不一样,共和国直到三十年后,这一条依然是军中的高压线,谁碰谁死,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要求自然更严。 经过东倭黑帮控制的红灯区时,柳维平看着那些盛妆浓抹笑靥如花的红灯女郎,神情古怪,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韩枫用手指捅捅他:“看什么呢?我们可不能犯错误!” 柳维平舔舔嘴唇,眼冒绿光:“都是东倭原产的尤物,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韩枫翻个白眼:“那又关你屁事啊?” 柳维平大手一挥,叫:“弟兄们,要不要去乐乐?我自掏腰包,你们只管去找乐子就行了,睡一个满足生理需要,睡十个爽歪歪,有本事睡一百个也算是为国争光!” 兵们对视一眼,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韩枫急了:“你这个教官怎么这么不着调呢?要去你去,别把我的兵给带坏了!” 柳维平咕哝:“这有什么要紧的嘛!东倭婊子都是公共汽车,人人都可以上的!” 韩枫也不废话,直接把他给拖走。 街上时不时可以听到枪声,天知道是哪个黑帮在火拼还是佣兵大爷猫尿灌多了,拿着枪到处乱扫,或是某个黑帮的人物被杀手给做了,反正就是乱得一团糟。奇怪的是街上的行人对此似乎早就习惯了,哪怕看到有人拿冲锋枪在街头乱扫,只要子弹不是飞向自己就不作理会,走路的继续走路,拉客人的继续拉客人,一个个老神在在。柳维平说这里的人长年都在枪声和暗杀中生活,早就习惯了,你就算拿一支ak到闹市里对着天打上两三百发子弹,只要别打到人都不会有人理睬你。兵们不由得感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人啊!跟这些见多识广的家伙相比,他们就是一群土包子。 在酒店里吃饭的时候,土包子们给他们老大丢足了脸:每个人都选择最最便宜的自助餐,还不敢多拿,够吃就行了。柳维平叫了十箱最档大麦啤酒,让他们尽情的喝,结果在碰杯时不小心洒了出来,这些家伙的反应出奇的一致:趴在桌子上把洒在桌面上的酒吸干,一点也不浪费,那些漂亮的女 报务员看得掩嘴直笑,柳维平也无可奈何,大家高兴就行了。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吃一顿便饭。吃得正高兴,邻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肥硕的中年人不屑的说了一句: “一群土包子!” 本来这也没什么,柳维平也知道自己的兵是土包子,土就土呗,还不让人家说啊?可是那家伙的一百二十分不屑的鄙夷的日本口音把他给惹毛了,一杯啤酒泼了过去:“死肥猪,你说谁土包子?” 肥猪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大,给泼了一头一脸,哇哇大叫,他身边的保镖直接就拔出了手枪,餐厅里顿时起了一阵混乱。侦察兵却若无其事,继续大吃大喝。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不知道多少次被重机枪压着扫,被迫击炮追着炸,被直升机穷追猛打,都是在鬼门关里打过好几次滚的人了,还会把这几支玩具枪放在眼里?这些百战余生的尖兵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让那些保镖心里发毛,暗暗叫苦。可是他们老大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那位服猪狼狈的擦掉脸上的酒,瞪着柳维平,一字字的说:“支那人?” 柳维平嘴一撇,回敬:“东倭奴?” 肥猪更加的不屑:“东亚病夫!” 韩枫脸上泛起一丝怒色。 柳维平鼻子朝天:“东洋杂种!死倭猪!” 这家伙也太损了,骂杂种已经够毒了,还加个死倭猪。只要是东倭人,只要不是老表没有针的太监,就没有哪个东倭人咽得下这口气!肥猪愤怒了,满脸的肥肉一抽一抽,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干!!!” 柳维平牛头不对马嘴:“av!” 肥猪一愣:“你说什么?” 柳维平嘴唇一掀:“傻逼!” 肥猪气得够呛,狂嗥一声,不光是他那几号小弟个个目露凶光,外面还接着冲进二十来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不是捏着支手枪就是抄一把短刀,大有将这个敢跟自己老大对着干的小子大卸八块之势。韩枫这才明白柳维平招惹了哪一路的神仙——妈的,撞上黑社会了!酒店里的客人好像早就不是第一次撞上这种事了,一个个临危不惧,闪到一边睁大眼睛,一脸兴奋的等着看好戏。当然,你就更别指望会有警察出来主持公道了,别说这里没有警察,就是有,遇上这种事情也会有多远躲多远,这就是罗安纳普斯! 在一大帮黑帮成员的包围下,侦察兵继续大吃大喝,仿佛那些家伙不过是穷得吃不起饭了,跑到这里来眼 巴巴的盼着他们施舍几块骨头似的。这帮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满不在乎,那种打骨子里表露出来的不屑,让这些打手们心里憋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在对方眼里,自己算什么啊?一只他们都懒得伸手去捏死的白蚁? 第十八章欠抽的倭猪 “看你们的言谈举止,你们应该是支那军人吧?” 那头肥猪还不算笨,那颗猪头也没有被脂肪完全塞死,以他的眼力还是能看出这伙目中无人的年轻人不好惹,就算他们赤手空拳,自己这一方也不见得难讨得了好处,于是及时地制止了一场一触即发的火拼。算他命大,一些侦察兵已经不动声色的掏出微型冲锋枪了,真要是打起来,那个肥猪连带那三四十号小弟一个也活不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头肥猪会放弃羞辱这些年轻人,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侦察兵都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酒店经理姗姗来迟,见这副阵仗一点也不吃惊,陪着笑脸对肥猪说:“大盐平先生,在我们红帮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不大礼貌吧?要是打坏了什么花花草草,谁负责啊?”用的是正宗又正宗的汉语。 肥猪说:“没你的事,今天我就给你们红帮一个面子,不动粗。”打发了经理,一脸高傲的对柳维平说:“我了解你们华夏军人,在三十年前,我就作为第六师团的一员,进入华中地区膺惩暴戾的支那政府,并且攻陷了你们的首都!” 在场的侦察兵面色顿时变得铁青,脖子上血管贲起,拳头捏得啪啪响。 肥猪大盐平见自己踩中了这些华夏军人的痛脚,得意起来,比划着说:“你们支那人自私、懦弱、贪生怕死,在皇军面前不堪一击。我们一个班就能占领并控制你们一个拥有五六万人口的县城,一个联队就能追着你们好几个集团军打!我国在支那只有一百来万驻军,却有一百三十多万汉奸部队配合我们作战!我们一个师团就能在一个省份横冲直撞,你们空有十几倍的兵力,就是不敢跟我们交手,最后在我们补给耗尽后勉强合围了那个师团,还是因为一些将领保存实力,功亏一篑!” 柳维平:“······” “你们支那军简直就是沙子堆成的军队,一冲就垮!而你们的政府更是好笑得可怜,口口声声说要跟我们死战到底,结果呢?整整八年就没有发动过一次像样的反攻!你们的领袖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我们付出代价,结果呢?托了花旗军和红军的福,我们战败了,被迫放下了武器,你们还不是把我们这些不知道背着多少血债的军人当祖宗一样养起来,一个不少的送回来,还自圆其说的说是什么以德报怨?” 韩枫:“······” “我早就看透你们这个劣等民族了。你们只会在嘴上说说,根本就不敢报复我们,因为你们害怕我们,怕我们 翻脸,再一次进入支那!不就是在二十年前趁着花旗军大意轻敌打赢了一次长津湖战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换我们大和勇士在如此有利的战略形势下,北进的那几十万联合国军一个也别指望有命撤回三八线以南!就算是现在,你们跟我们也没有半点可比性!我们三个士兵能打败你们八十名士兵!” 韩枫牙关咬得死紧死紧,发出“咯咯”的骇人声响。 柳维平却笑容可掬:“是啊,三名女兵就能直接把我们八十名士兵全部扑倒了,连子弹都不用一发,战斗力之强,实在是宇宙第一啊!” 快气炸了的侦察兵面部肌肉一阵扭曲,捧腹大笑。 大盐平挥着拳头口水飞溅:“给我一支舰队,我能在三分钟之内把你们海军全部送进海底!给我一个航母战斗群,我就能在一个小时之内炸平中南海!给我······” 柳维平打断:“给我十万东倭女兵,我能在半年之内占领银河系!” 兵们笑得更响了。 这回轮到大盐平快要气炸了,他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大声咆哮:“你们华夏人除了拿历史来说事还会点什么?你们的科技水平不如我们,教育水平不如我们,经济发展更是一团糟,占着这么丰富的资源这么辽阔的土地却不能为世界作出半点贡献,简直就是亚洲的耻辱!假如当时不是那些混账政客阻手碍脚的,我们全力以赴,早就占领整个大陆了,哪里还轮到你们在这里整天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扯什么历史问题!” 柳维平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一拳擂在桌面上,跳起来指着大盐平的鼻子怒吼:“我操你妹子的,看样子二战还是没有把你们打疼!你们当时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占尽优势,为什么打了八年还是奈何不了我们,搞到最后为了得到一点点资源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少他妈跟我扯什么北极熊和山姆大叔牵制住了你们多少兵力!山姆大叔好得恨不得把老婆都拿出来跟你们分享,至于北极熊,人家只顾着欧洲,要不是你们没事找抽老是在边界闹事,他才懒得鸟你们!在高丽半岛,我军连子弹都不够,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里大部份士兵还得光着脚在雪地里行军,最终仍然把联合国军杀得直退四百公里,连汉城都不敢守了;而你们占尽优势,在八年苦战后还是无法实现你们那个乌龟上岸计划(指一些东倭战略家制订的大陆移民计划,打算在击败我们后将他们本土的大猪小猪一古脑的移民到大陆来,彻底脱离资源贫瘠的岛屿,进化成大陆国家。凭心而论,这些计划还是挺高 明的,可惜一项也没有实现,原因大家都知道,那些制订计划的战略家呕心沥血,积劳成疾,都死翘翘了,只能由一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人来执行,而这些军人又没一个是合格的战略大家······黄鼠狼生黄鼠——一代不如一代,说的就是他们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们那些所谓的民族英不过是一帮精虫上脑了的蠢材、白痴、猪小弟!你们老妈生头猪都比生你们强!” “你们老妈也不是什么好货,为了响应你们那个混账天皇的圣战号召,居然跑到前线当慰安妇!什么叫慰安妇?说白了就是每天陪几十条大汉上床还不要钱的婊子!这种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还能生出什么好东西?用我们华人的话来说,你们就是一群正宗又正宗,纯得不能再纯的——狗、杂、种!难怪你们的身高一长再长,基因结构都改善再改善,改善了一千几百遍,开始出成效了!我一直都纳闷你们那支废物点心部队怎么起了‘自慰队’这么一个名字,原来是因为有着这么光荣的传统!” 一通臭骂夹枪带棒,骂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酒店里的人都听傻了,他们用无限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唾沫横飞的小鬼,生平第一次发现华夏文化竟是如此的博大精深,华夏的骂功竟是如此的炉火纯青!看看吧,那名指着人家鼻子破口大骂的小鬼顶多只是个入门学员而已,就出口成脏了,骂出了个性,骂出了风格,更骂出了水平,有哪一国的国骂及得上其万一啊?小倭猪就算气炸了肺也只能是一句“八嘎牙路”,山姆大叔骂来骂去也就是那么几个单调得要命的单词,听两遍就腻味了,人家的花样可是层出不穷,让你百听不厌,回味无穷,这有得比吗?记得蒙哥马利在访问华夏陆军后曾警告世界各国:“一百年内,任何国家都不要试图在陆地上跟华军交手!”看样子蒙哥漏了一句:“任何国家,任何人,永远都不要跟华人吵架!”大盐平都快气吐血了,他年轻的时候扛着一支三八婆在华夏大地横着走,见人就杀见屋就烧,那些华夏人有的对他恨之入骨,有的对他百般巴结,连老婆女儿都可以贡献出来给太君受用,那是何等的风光?就算是战败回国,他也仍然受到国民英雄般的欢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了?那个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骂得他体无完肤的是山姆大叔或者是老毛子他也就忍了,可是喷了他一脸口水的偏偏是他最最看不起的劣等民族——支那人!简直是反了!他后退两步,避开那下雨一般的液体机枪火力,冲手下嘶声嚎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宰了这帮支那猪,好让他们知道侮辱东瀛勇士是什么下场!” 一开打,韩枫和柳维平就像一头见了红布的西班牙公牛一样冲向大盐平,拦在他们前面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良民还是黑帮打手,通通得倒大霉,不是被撞飞就是被一脚踢飞,反正都得飞出老远。大盐平这时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几十号小弟一动手就被人家放倒在地上狂踹,毫无还手之力,要是还有了那少说也得摊个二级残废,那个气得他快要爆炸了的浑球和那个满身杀气的家伙吃了兴奋剂似的朝自己冲过来,根本就没有人敢出来保护老大!不愧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啊,临危不惧,掏出一支手枪瞄都不瞄就开火了,可惜韩枫一个碟子飞过来打中他的手腕,手枪只打出一发子弹就被打掉了,那发子弹非常准确的命中目标,一枪爆头,不过打中的是他的小弟。据说大盐平先生在二战后期嫌陆军的日子过得太苦,走后门调入海军,在战功显赫的无敌战舰——“时雨”号上当炮手,(这艘无敌战舰在二战中至少击沉了三艘航母,两艘战列舰,两艘战列巡洋舰,其它不太重要的战舰若干,这战绩够吓人的吧?不过它击沉的都是自己人的战舰——在海战中被打残废,为了防止被敌人缴获,“时雨”号专门负责将它们彻底击沉。)看样子二战结束都二十年了,大盐平君还是宝刀未老,至少老本行没有荒废,一枪就正中十环,比开舰炮打得准多了! 根本没有时间让大盐平君去庆祝自己的战绩,一只铁拳就狠狠的飞了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接着又是一拳,鼻血狂喷。韩枫一拳砸在这家伙脸上,嘶声叫:“第六师团很牛是吧?我告诉你,我爷爷当年就没少干死你们第六师团的精锐,当年从缅北撤退,他老人家带着一个连断后,就是吃着你们第六师团的兵的肉走出野人山的!妈的,花旗人两枚荷包蛋太少了,你们没吃过瘾是吧?伤疤还没好就敢在这里吹嘘当年的神勇了,什么玩意嘛!老子不要脸的见多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这头猪,老子今天非干死你不可!” 柳维平一脚把这位二战老兵踹得满地打滚,一边往死里踹一边嘶声说:“兄弟你就别糟蹋猪了,猪猪比他们高尚!他们是倭猪,外星人制造出来的变异品种,未知生物!” 大盐平挣扎着爬起来,狂叫:“你得罪我们山口组······” 一记铁拳把他的叫嚣给打了回去:“山口组是吧,老子打的就是山口组!” 砰!(一记铁拳) “这是为了你们他妈的大东亚共荣!” 砰!(又一记 重拳) “这是为了甲午战争!” 砰!(一记断子绝孙腿) “这是为了被你们屠杀的三千万平民!” 砰! “这是为了你们那个该诅咒的黑太阳七三一!” 砰! “这是为了你们那个在我们首都屠杀了三十万平民的第六师团!” 砰! “这是为了被你们抓去当性奴的可怜的女孩子!” 砰砰砰!(这是什么招式?还是大家去想象吧) “这是为了你们右翼那拒不认错的可恶嘴脸!” 砰砰砰砰砰! “这个······这个为什么呢?妈的死倭猪,老子抽你还用理由吗?谁叫你们天生就是一副欠抽的嘴脸?” 一顿毒打,可怜的大盐平被打得死去活来,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一张脸更是变了形,就算把他老妈找来也得做亲子鉴定才能认出这是一砣神马玩意了。柳维平打累了,还是意犹未尽,往这个倒霉蛋小腹补上重重一脚,在大盐平尖厉的惨叫中对已经看傻了眼的兵吼:“看什么看?想出口恶气的就过来!” 韩枫一脚把这头肥猪踢得滚出七八米远,豪迈的叫:“别在那里光发愣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老鬼子,珍稀动物,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无冤无仇的打着玩!上啊!” 无冤无仇!? 这仇可大了!别忘了这些兵是哪里的,东北的!甲午战争就是在这里爆发,日俄战争也是在这里爆发,该死的九·一八还是在这里爆发,半个世纪里,东北人遭了多少罪?尤其是九·一八之后,倭军全面控制东北,实行血腥统治,占领时间长达十四年,无恶不作,甚至把东北人的心肝挖出来用东倭大酱腌起来寄回本土给家属品尝,你说能无冤无仇吗?只是没有机会以牙还牙而已。现在这个二战老鬼子就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大谈什么大东亚共荣什么支那人是劣等民族,兵们都快气炸了,听到命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下一声怒吼:“干死这个老鬼子!”一拥而上拳打脚踢,下手慢的人轮不上,急得在圈外团团转,大叫“让开让开,让我也揍他一顿!”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八路太多鬼子太少,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幽狼没能挤进去,还挨了自己兄弟一拳,试了几次他只好死心了, 瞅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山口组小弟,狼一样的眼睛里冒出可怕的绿光——这帮废物料理起来虽然没有收拾那个老鬼子那么解气,但是无鱼肉也可,将就将就吧。他邪笑着问两位老大:“这帮小兵小卒怎么处理?” 柳维平想也不想,说:“废了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横!” 韩枫问:“会不会招来大麻烦啊?他们可是黑帮成员!” 柳维平不屑地说:“老子哪个黑帮都怕,就是不怕那个狗日的山口组!惹毛了我,看我不把他们给搞得鸡毛鸭血!” 韩枫还在考虑,幽狼已经等不及了,拔出战术刀狞笑着走向那些苦命的黑帮小弟,那些排不上号的兵见状,纷纷加入他的行列,于是,凄厉的惨叫声冲天扬起,吓得外面的行人走避不迭······ 第十九章大麻烦 “都给我住手!” 一声大喝震得餐厅窗户嗡嗡作响,上百号黑帮小弟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手里大多数都捏着一支手枪,指向正在卖力地修理山口组那些不成器的小弟的侦察兵。 柳维平破口大骂:“你妹子的,骑到老子头上来了是吧?兄弟们,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枪!” 早就等他这一句了! 兵们二话不说,齐刷刷的拔出了家伙。m-16a、反步兵冲锋枪、akm、加拿大微型冲锋枪、南斯拉夫可折叠式微型冲锋枪······刚跑上楼又跑下来的那几个家伙甚至架起了班用轻机枪,最烂的也是人手一支17。9毫米口径霰弹枪,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吧! 我的妈呀!大厅里一片吸气声。这帮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人人有枪也就算了,还个个训练有素,看吧,人家从拔出手枪、装子弹再到瞄准,再到轻轻扣动板机,嘴里“砰砰砰”三声,表示已经朝某个家伙身上至少开了三枪,就没有一个是超过零点八秒的,那动作真的是快如闪电,让人头皮发麻!冲进来的红帮小弟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开玩笑,他们不过是些小马仔而已,混黑社会是想混口饭吃,要他们跟这些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职业军人正面交手,你还不如叫他们去死好了!看看人家那武器,看看人家那战术动作,能比么? 带小弟冲进来的当然还是那位经理,现在这哥们也傻了眼,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他们红帮在这地头上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平时夹紧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打架不闹事,做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学生乖宝宝,没招谁没惹谁,日子过得还算平静,这火山突然爆发咋就这么可怕呢!看看那些年轻人那种嗜血的眼神,他就两条腿直发抖。不要命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在这地头上,怕死你还好意思出来混黑社会?怕死你还能打下这么大一块地盘?可是迎着侦察兵那种蔑视一切生命的冷漠的眼神,他真的怕了,这帮怪物,跑一个出来就可以把他们红帮闹个天翻地覆了,这一下子来了一百多号,还让不让人活哇!不愧是经理,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当下干干的一笑,说:“误会,误会!不长眼的东西,都把枪给我收起来!”变脸变得还真快,变色龙都得自叹不如。 红帮小弟如奉纶音,都把家伙收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快,那种快捷,那种迅速,就连侦察兵也暗暗自卑了一把,这没法比呀,还得跟人家学两年! 这帮小弟收起了枪,兵们身上的杀气稍稍收敛了一点点 ,经理大爷说话也就流利得多了,陪着笑脸说:“各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我们红帮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指正!” 柳维平踹了一脚不成人样的大盐平先生:“你们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头肥猪。他妈的,这个孙子是参加过二战的老鬼子,还是什么球艺第六师团的,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悔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这里吹嘘他们屠杀华人的辉煌战绩,你说他是不是欠抽?我揍他一顿不过份吧?” 经理面色微变:“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柳维平说:“可不是么!不信你问问这几位服务员。” 经理望向那几位正望着侦察兵,眼中泛起涟涟异彩的漂亮的服务员,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一个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连连点头证明柳维平没有说大话。经理大爷猛地把故作斯文的西装往地上一甩,把价值不菲的名牌领带狠狠的往旁边一扯,暴露出可以充分证明他真实职业的纹身,发出一声狂吼:“我操你妈的死倭猪,我看你是活腻了!”冲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往死里踹。那头死肥猪愣是没吭一声,他现在就像被一个加强排的大汉轮过的婊子一样,都没感觉了,也不差这一次。踹了几脚,肥猪已经是进气的少出气的多了,一名小弟赶紧拉住经理老大:“不要再打了,把人打死了会惹来大麻烦的!” 经理又补了重重一脚,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就恶心:“妈的,死倭猪,打你是浪费时间,可是不打你这口气又没法子出,真是他妈的贱种!把这头死猪给我丢出去,告诉他们的渡边老大,人是咱们红帮打的,因为他们欠揍,渡边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冲红帮来好了!” 小弟愣了愣,大声应是,把人抬走,连带那几十号被侦察兵揍得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小跟班也用最粗暴的动作一路跟斗的叉了出去,没过多久,餐厅里就干干净净了。领班递过来一份统计表,经理接过来一看,咋舌不已:“我的天,才多大的工夫啊,你们就砸掉了我们至少五十万!” 兵们脸都白了,五十万,卖了他们也赔不起呀!经理很大方的一挥手,叫:“算我的,从我的分红里扣好了!兄弟们喜欢吃什么只管开口,不要钱!” 这下韩枫反而不好意思了:“这怎么行呢?过两天我们一定一分不少地赔偿你们的损失······” 经理说:“这话就见外了啊,我说不用你们赔了你们就不用掏一个子,认识一下,我叫代军,台湾人,你们呢?” 柳维平说:“我叫柳维平,这位 是我们的老大,韩枫,只能说这么多,再多说就违犯规定了。” 代军笑说:“没事,兄弟也当过兵,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上楼去,咱们弄点像样的菜式慢慢吃慢慢聊!”不容分说的把柳维平和韩枫拉上楼,同时交待大厨做几个拿手好菜,连珍藏的美酒都拿了出来。韩枫面对丰盛得过头了的菜肴不知所措,柳维平却吃得满嘴流油,摆明了就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代军是个很健谈的人,几杯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他真的当过兵,还是二战老兵,十八岁入伍,正好赶上了反攻缅北战役,不过他比一般的远征军要幸运一些,隶属孙立人将军的新一军,从伊洛瓦底江江边一路横扫,最后在遮放和从云南攻进缅甸的远征军胜利会师,硬是没有受过一次伤,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最绝的一回,一枚倭军打来的150毫米口径重炮榴弹落在他身边不到五米,却没有爆炸。 “部队里的老兵说我是猫,有九条命呢!”代军笑着说,“我们那个团,是倭军最为胆寒的一支部队了。在跟倭军短兵相接时,有炮火支援,不叫;枪里有大把子弹,不开枪;有手榴弹,不扔!你们觉得我们傻是吗?才不是,我们就是要用喷火枪把他们活活烧成焦炭!我们就是要用军刺把他们的狼心狗肺一件件的挑出来喂狗!狗日的,他们不是自称拼刺技术世界第一吗?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华夏军人拼命的‘技术’也是世界第一!到最后你们说怎么着?那帮狗杂种见我们冲上来了掉头就跑,说什么也不敢跟我们近战了!我呸,什么玩意嘛,外强中干!” 提起当年的往事,这位黑帮头子就关不住话匣子了,一口气说了很多。刚好,韩枫的爷爷也是远征缅甸的一员,侦察营营长,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几百万国军中,这位老兵居然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侦察营营长——要知道国军的团长就没个数了,营长嘛,更没数了。 “你爷爷?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大名鼎鼎的吃人恶魔啊!当年从密支那撤退,部队粮食吃光了,他居然设伏抓了十几号熊本兵当肉罐头!连活人都吃,真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当时举国一片哗然,不少道貌岸然的家伙对此痛心疾首,口诛笔伐,他就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只后悔抓到的俘虏太少,还是有士兵饿死了!说实话,我也恨不得啃那帮畜生的肉,喝他们的血!只可惜那帮孙子不带种,见打不过了就投降,妈的,想报仇都没法子,说起来就来气!” 韩枫说:“可不是!妈的,现在有几个钱了,倒是牛起来了, 完全忘了当年被人扔荷包蛋炸死几十万人的惨状,一个个人五人六的,眼高于顶,看着就来气!有种就再来打一场啊,光在口头上吹嘘当年能在多长时间内灭亡我们有什么意义?” 代军说:“他们要是敢再来,老子第一个扛炸药包去拼他们的坦克!” 柳维平一脸的不屑:“就他们那烂坦克,还值得我们拿命却拼?好像我们的命不值钱了似的!再说,时代变了,再过几年真打起来,该他们抱炸药包来拼咱们的坦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而已。” 代军说:“说得好!妈的,就该用坦克把他们全部辗成烂泥!” 一时间,三个战争狂人群情激愤,大有不把东倭灭了不解气之势。后来说到那些远征军老兵的现状,代军就沉默了。从他口中柳维平得知,败退到台湾后,这些老兵日子不好过,很多都退役了,整天在为生计劳碌奔波,有的去卖茶,有的补鞋,有的打短工,只要能来钱,什么都干。有一些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加入了黑社会,成为黑帮的中坚力量,能过上体面生活的人并不多,党国不再需要他们这些为国家流干了鲜血,已经现出老态的老兵了。他就是其中一个,为生计所迫,加入了红帮,一干就是十年。韩枫无语,岂止在台湾,在大陆的抗战老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就因为曾经信仰不一样,他们成了被人遗忘的一群人,就算偶尔被记起,也是突然有人想起这家伙还欠多少血债,得拉出来清算。军人是战争的主角,也是被战争伤得最重的一个群体,当战争结束后,当一切的辉煌被岁月的风尘掩盖了的时候,还有谁能看到他们的窘迫和彷徨?还有谁能体会到他们内心的悲怆和无奈?血流干了还要流泪,大概就是他们的宿命了。(这可不是我瞎吹的,我记得有位远征军老兵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头一句话就是:“你们能不能给我捐一点钱?”见记者们诧异不已,他解释说:“要是我还年轻,身强力壮的还开口向你们要钱我自己打自己嘴巴。现在我都七十岁了,儿子媳妇都不管,还要带着两个孙子,实在是负担不起了。”还有个老兵说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白馒头和美国的牛肉罐头,这些东西在缅甸天天吃,抗战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真不知道那些天天在论坛上发贴声称日本在二战中怎样做怎样做就能毫无悬念地灭亡中国的人看了这篇报道会不会有一点感触,反正我看了心里难受。) 见气氛不对,代军转移了话题,问起侦察兵怎么跑到这个三不管的地方来了。柳维平信口胡绉说是来这里接收一 笔侨汇,对这种鬼话代军一笑置之,摆明了不信,却也不去拆穿,反倒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山口组!” 柳维平对这个知名度仅次于av的东倭黑社会组织那是一点也不陌生,韩枫却不了解,问:“山口组到底是何方神圣?” 代军说:“山口组是东倭第一大黑帮,实力雄厚,是老资格的黑社会。山口组至少有一万七千多人,几乎遍布整个亚洲,他们当中甚至有不少从自卫队退役的士兵,由高层人物控制的别动队武器装备比起东倭陆军一点也不逊色,加上行事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 韩枫纳闷了:“他们不是东倭黑帮吗?不好好的在他们老家呆着,跑到这么个小地方来干什么?找抽啊?” 代军苦笑:“你有所不知啊。罗安纳普斯地方虽小,却是全球黑帮眼中的一块肥肉。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外面的小贩拉着整车的军火沿街叫卖,毒贩把毒品当青菜一样摆在路边任人挑拣,色情业更是无孔不入,你想过了没有,这样一块可以拿毒品当青菜卖的地盘一年会产生多少利润?只要是混黑社会的,就没有不想在这里分一杯羹!山口组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向这里渗透,现在已经经营起庞大的势力,更积累了不少人脉,黑手党、三弦琴、三合会等等这些臭名昭著的帮会都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们得罪了他们,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柳维平说:“他妹子的,老子还真没有把山口组当一盘菜!惹毛了我,直接灭了他们!对了,你们红帮势力如何?看样子你们混得还不错嘛!” 代军失笑:“没法子跟人家比啦。我们红帮的骨干成员全是老兵,骨子里就不适合干这一行。我们什么来钱就干什么,除了贩毒、拐卖人口、逼良为娼等等这些不干外,我们哪一行都有涉足,可就是挤不进去,只能赚一点零碎钱。这家酒店是红帮最大的产业,全帮上下就靠这份子产业吃饭了。跟那些大帮派比,我们只能算是叫花子。” 柳维平问:“别的黑帮来找过你们麻烦吗?” 代军喝了一口酒,说:“抢地盘这种事情哪天没有?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要什么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来一个我们就砍一个,一来二去,来找麻烦的人也就少了。” 柳维平一拍大腿:“着哇,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这才像是混黑社会的样子嘛!不过这年头还用刀砍,也太落后了,满街都是军火,你们怎么不用呢?” 柳维平大手一挥:“一人一支手枪算个毛哇,要玩就玩大的,玩最重最狠的!”扯过菜单来刷刷刷划了一份简易的地图,推到代军面前,说:“照着这份地图找,这几个地方有好家伙,够你们组建一个加强营了!至于子弹就更多,就算平均扫上一百发才能打死一个人,也够你们把整个罗安纳普斯给平了!” 代军愕然。 韩枫小声问柳维平:“你这样做是不是违犯纪律了?” 柳维平死猪不怕开水烫:“违犯纪律又怎么样?山口组凭什么当东亚黑帮的老大?不就是因为他们手里的家伙够凶够猛嘛!老子现在就搞一支全部重火力的华人黑帮,看他丫的还敢不敢自称老大!” 全部重火力的······华人黑帮!? 这个还叫黑帮吗?就算是军队也不可能全部是重火力吧? 韩枫苦笑,被这个浑球这么一搞,这个世界恐怕从此又多了一支流里流气,一个不爽抄起ak就到处乱扫,看哪个不顺眼就打,打不过就用手雷炸的超级黑帮了。别以为他做不到,这段时间他们缴获的军火装备一个团都够了,侦察兵只是从中挑选了最精良的自用或送回国做研究,大部分都被藏了起来,要是红帮真的能找到这批军火并把手下的小弟武装起来,别说山口组,就算是泰国正规军来了也会看傻眼的。 这个浑球还真是个祸害。代军说惹上了山口组会有大麻烦,现在看来,招惹上这个浑球,山口组才真的有大麻烦! 第二十章麻烦来了(上) 吃完晚饭,柳维平建议大家去看一场电影好放松放松,一个月内大战小战一百三十余场,基本上是照足一日三餐来打,兵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不想办法排解排解怎么行?他已经在电报里要求军长帮忙给侦察大队物色几位心理医生,回国后好给兵们做心理辅导,现在嘛,当然是尽情的玩,舒缓压力喽。不过很可惜,他的提议并没有多少人响应,大家宁愿在房间里睡个好觉也不想出去四处乱跑,只有幽狼、蝙蝠、狼獾这几个给面子,于是四个人兴冲冲的直奔电影院。这几个土包子,打出娘胎到现在就没有看过几场电影,现在有得看,当然高兴了。 昏暗的电影院里,座位八成以上都有人,上座率还是满高的。人多了,空气也就浑浊了,十个人中至少有八个在吞去吐雾,再加上微咸的汗水味,五六天没有洗的袜子那特有的臭味,叫人一下子还真的不习惯。一些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家伙在放映大厅里巡逻,不用说,是怕有人来这里闹事,这电影院也是黑帮的产业,他大爷的! 七点左右,电影开场了,放的是一部花旗国拍的战争大片,飞机大炮一起上阵,打得轰轰烈烈炮火连天,更有孤胆英雄以一敌百杀得敌人血流成河,还和美女上演了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看得观众们连呼过瘾,三个兵则是大眼瞪小眼。他们之所以来看这部电影,主要还是想通过电影了解一下花旗军那所向无敌的特种部队,现在看来,不用了解了,人家一个人能干翻一个连,一个班能打得一个团四处找牙,武器那叫一个牛逼,一枚枪榴弹就能废掉一辆坦克,还较量个屁啊,以后见了他们绕路走就对了。如果这场电影让兵们看得自卑不已、心惊肉跳的话,第二场电影就让他们面面相觑了。 第二部电影是以神风攻击机为题材拍摄的,东倭一向以神风为荣,在拍摄上下了血本,场面异常壮观恢弘,看着一架架满载着炸药的战机带着一名名急着去投胎的家伙冒着密不透风的防空火力飞蛾扑火般撞向花旗军的战舰甚至坦克(撞战舰倒还说得过去,撞坦克嘛······也太为难那些只在航校里呆了一个来月的菜鸟们了。不是有人列出过数据来证明东倭有多么强大的吗——直到二战后期,在本土被人炸得满目疮痍的情况下,人家还能每个月制造出几千架飞机,培训出上千名飞行员!我的乖乖,这效率也太高了,就是不知道这些速成的雄鹰驾机去撞坦克有多大的成功几率),总有一些家伙高呼“半哉”,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战舰一艘接一艘在神风攻击下变成喷发的火山,“天皇万岁”的狂呼声差点就把电影节院给震散架 了。这三个兵也瞪大眼睛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精彩瞬间——比如,神风飞机被人家的高射炮打火鸡似的一串串打爆啦(这种情节比大熊猫的数量还要少),比如说东倭本土被人家扔下的汽油弹炸成现代的火焰山啦(这种情节跟华南虎一样,快绝迹了),又比如神风队员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不想去投胎了选择了跳伞,结果被队长用机翼削断伞绳,整个人在千米高空手舞足蹈,表演了一回自由落体运动,再一次证明了地心引力的存在(这种情节得用显微镜才找得到了)。每次看到这种情节,他们就叫好叫得震天响,招来白眼无数也毫不在乎。当看到几名宇宙第一强国裔飞行员用比杀猪还要难听的破锣嗓子鬼嚎着他们的《阿里郎》(他妹子的,我们怎么就没有专家去考证考证《阿里郎》到底是不是我国创作的呢?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哦!百思不得其解)——登上阴风战机时,有一些老兄脸红红的,一脸愤怒的退场,边走还边挥着手臂高叫“抗议”,看来那都是宇宙第一强国的孝子贤孙。真难为他们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没有到世界文化组织那里大吵大闹说神风攻击战术是他们发明的。 三个兵越看越不是个滋味,越看越想揍人。而他们的教官老大,早就哈欠连天,睡眼惺忪了,在电影放到最高潮的时候——由大将级将领亲自带领,一下子出动一千五百架阴风战机亡命袭击敌人舰队——柳维平伸个懒腰,站起来说:“真没劲,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幽狼看着屏幕上高射火力把半边天都打成了紫红色,咕哝:“我觉得还可以嘛!” 柳维平给他一个爆栗子:“真的是土包子,以一群急着要排队上靖国神厕的杂种为题材拍出来的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没有见识你就给我闭嘴,省得丢了老子的脸!” 这家伙嗓子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一开口简直就是语惊四座,就连喇叭都让他给比了下去,在座的人中少说也有一半人神情怪异的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活腻了的傻蛋。敢在这里大放獗词?活得不耐烦了!也不问问这里是谁的地盘,山口组的!好几名黄毛保安神色不善的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教训人了。 蝙蝠当那些保安是透明的,问:“那么,教官,你说什么题材的电影最好看?” 柳维平说:“大把了!素人、人妻、熟妇、乱伦······多得都数不过来了,随便哪一种都比这部烂电影更卖座!” 三个兵一头雾水:“教官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柳维平说:“ 这些可都是东倭影视界的瑰宝啊,整个亚洲就没有哪个国家敢跟他们比的!这些电影成本低廉,情节精彩,通俗易懂,符合大众口味,只要是个男人,从八岁到八十岁,就没有一个不爱看的!” 狼獾来了兴趣:“这么出名啊!那这些电影都是些什么样的故事内容啊?” 柳维平耸耸肩:“男主角女主角在摄影师面前把衣服一扒,什么道具都不用,直接开演,爽了就叫几声‘阿妈爹阿妈爹’,你们说能是什么内容?” 三个兵:“······” 那几个保安脸都青了,都忘了上前去收拾那个混小子。 柳维平还嫌大家听得不过瘾,一脸的落寞:“其实,我小的时候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当一位世界最优秀的四级片导演,精心挑选最勇猛的男优最美丽的女优为世界青少年提供最好的精神食粮,姥姥的,就连处女作中男女主角的名字我都想好了,男主角就叫‘日川钢板’,女主角叫‘梅川库子’,怎么样,这名字起得有水平吧?” 幽狼当场就喷了:“日穿钢板、没穿裤子、我靠!那片名呢?” 柳维平对答如流:“一夜五次郎!” 幽狼大叫:“太有才了,教官,你一定要把它给拍出来,我拼着光屁股蹲一个月禁闭也会第一个去捧你的场!” 蝙蝠皱着眉头说:“日穿钢板?这也太夸张了吧?按我说,木板就行了,别太难为人家。” 柳维平说:“别的国家的演员恐怕也就是木板的水平,东倭的嘛,钢板,还是装了反应装甲的钢板,照穿不误。” 狼獾说:“一夜五次······这个,难度也太高了吧?” 柳大导演捏着下巴,一脸的深思熟虑:“难度那是肯定有的,不过没有难度何来的精彩?放心吧,伟哥这么便宜,吃它一百几十颗,神马困难都能克服,实在不行,还可以抹神油嘛!我不信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连卫星都能送到太空,会没有办法培养出一个一夜五次郎!” 三个兵笑得满地打滚,就连不少观众也揉着肚子含着眼泪大叫吃不消。而那些山口组的小弟山口组高层组织过来学习先辈那种神风斗志武士精神的黑道精英都快气疯了,这小子摆明了就是没事找渣,说白了就是来砸场子的!被人当众这样子羞辱,这帮把爱国挂在嘴边、以实现大东亚共荣为已任的“精英”能不气疯么?他们平时脾气就不大好,“八格牙路”挂在嘴边,看谁不顺眼就“恰给给”—— 一顿耳光抽过去,现在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底裤,哪里受得了?当下一声狂吼:“揍死这个王八蛋!”呼啦啦一下子,两三百号人围了过来,有枪的拔枪,没枪的拔出了西瓜刀,没刀没枪的四处找家伙,那叫一个杀气腾腾啊。这四个捣蛋背靠背,同样杀气冲天。看热闹的一看八成要出人命了,赶紧躲远一点,看戏可不能把命都搭进去了。 一个大概是这里的负责人之类的角色举着西瓜刀走过来,指着柳维平的鼻子竭斯底里的厉吼:“你侮辱了我们神圣的国家,识相的赶紧跪下来向我们赔礼道歉!” 柳维平冷冷的看着这只像被开水淋过的猫一样在自己面前又跳又叫的家伙,冷笑:“如果我不道歉呢?” 那只被开水淋过的猫一蹦三尺高:“那我们就把你们砍成肉泥!在这地方,砍死几个支那人根跟死几只蚂蚁一样容易!” 柳维平不屑地说:“捏蚂蚁?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捏捏自己那根就算在勃起状态长度也无法超过三寸的玩意吧!这可是你们最拿手的哦,你们是自慰队嘛!” 得,这小子分明就是五行欠打,骂完人家国家又骂到军队了。一个脸肿得跟个南瓜似的的小弟凑到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负责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名负责人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瞪着柳维平,一露食肉寝皮的苦大仇深的表情,阴恻恻的问:“刚才就是你们在东方明珠大酒店袭击大盐平君和他的手下,导致我们十六名会员重伤致死的?” 柳维平瞪大了眼睛:“十六名会员重伤致死?怎么可能!” 负责人见他想抵赖,露出一点点得意的表情:“敢做就不要害怕承认!你们支那人全都是缩头乌龟,懦夫!” 柳维平说:“你懂个屁!老子敢作敢当,就是纳闷怎么你们才死了十六个,按理说那帮废物应该全部挂掉才对的!” 负责人:“······八格!!!” 柳维平不理会这个已经气得头顶冒烟的家伙,转头一脸凶怒的瞪着那几个兵,吼:“是不是你们手下留情了?妈的,你们这帮家伙,一天不盯着你们就变着法子去讨好倭猪是吧?回去罚你们每人洗三个月厕所!” 三个兵脸都白了:“教官别呀!你听我们说,我们当然不会对这帮死倭猪手下留情的,可是还没来得及下狠招,代老大就带人冲进来了······咱们是客人,总不能当着主人的面继续杀人放火吧?这太不给主人面子了。等你们握手言和了,还没等我们再动手 呢,代老大就命令他的小弟把那帮废物扔出去了······不是我们想放过他们,实在是没有机会呀!” 柳维平听了,手一挥:“罪无可恕,情有可原,这次就这样算啦。” 那位负责人气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嘶声狂叫:“砍死这帮支那猪!” 山口组的成员群情激愤,涌了上来。 柳维平拔出战术刀和三棱军刺,放声狂叫:“放马过来吧!就让老子看看,出来混黑社会的倭猪是不是见了竹竿就能上,见了钉板就能走,看到火圈就往里蹿的超级猪猪侠!” 第二十一章麻烦来了(下) 渡边纯一看着电影院里那横向七竖八的尸体直发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黑帮火拼在这个地头上实在是太过频繁了,要是哪天没有死伤几个小弟,他反而会觉得不正常。可是凡事总有个度,死伤也得有个限制,像这样一下子让人家给搞死了七八十,还真是头一回!这些小弟有的是被三棱军刺捅死,有的被战术刀砍死,有的被一拳打碎喉结,有的被人用膝盖把蛋黄都给顶出来了······有几个干脆就让人家用冲锋枪给扫成了一块破布,一个个死得性格十足各具特色!渡边纯一面无表情的翻过一具尸体来看,这位手里还拿着一支手枪,不过看他那凝固在脸上的恐惧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打中目标。这不,脸上还让人用战术刀给划了一只硕大的猪头,贴了一张纸条:“倭猪中的神枪手,十米之内百发百中,开枪三次,击毙同伴三名,特发此奖,以资鼓励!” 渡边纯一拿起纸条看完,随手扔掉,还是一脸深沉,不过牙关已经咬得格格响了。 有个高层气急败坏地叫:“渡边,你看那边!” 渡边纯一遁声望去,在电影院西边墙壁上写着一行字,可别小看这么一行鬼画符似的的字,在二战时期谁要是在自家墙壁上写上这么一行字,那他就是蝗军眼里的良民!就是哟西!更让人感动的是,这行字竟然是用血写的。那斗大一个字,一写就是长长一行,写血字明志的人只怕血都流干了吧?这样的良民别说现在,就算是放在三十年前都不多哇! “大东瀛帝国万岁!” 看看,多么感人,多么让人热血沸腾啊,这样的良民现在上哪找哇。要是这样的良民能多几个,别说让他们砍几个小弟砸一家电影院,就算老婆渡边也可以让给他睡,大不了就美其名曰“援交”嘛。渡边也跟着乱感动了一把,走过去仔细看,哦,后面还有,后面还加了两个字,怕他们看得不过瘾才加上去的,用心良苦啊。加了什么?就加了····· “个屁!”这么两个字,合起来念就是“大东瀛帝国万岁个屁!”听听,多么通俗易懂,多么朗朗上口啊。 渡边纯一面色阴霾,暴雨将至。本来嘛,这部神风电影可是他们右翼组织下了血本拍摄的,右翼是想通过这部电影向这一代已经渐渐迷失了方向的青年宣传“先辈的英勇和那钻石一般的人生历程,让先辈的神风斗志代代相传,永不褪色”——石原慎太郎语(还真有这么一部电影,几个棒子气得中途退场高呼抗议也不是我编的,真有其事。真是废物,看得不爽就直接砸 场子嘛,喊什么抗议,搞不好他们的抗议在右翼听来跟叫床一样,叫得越响人家越来劲了。)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这样的电影当然是没有办法通过审批上线公映的,只好搞地下活动,在国外一些不正规的影院放映。山口组作为一个爱国的黑帮,在自己的地盘上放映这么一部“爱国”题材的电影,渡边当然要组织一批分部骨干来看,顺便学学先辈那种亡命之徒的精神,以后抢地盘啊火拼啊也好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嘛。没想到碰上了那四根搅屎棍,一大票骨干什么也没学到就让人家干死了一半出头,剩下的跑得快,一口气跑了九条街——被人追了足足八条街——才脱身,估计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在华人面前提什么支那人支北人了。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子在自己的电影院里看电影碍你什么事了?你们不喜欢看大可以退场,我们甚至可以法外开恩允许你们像那几个棒子那样喊几声抗议,对你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吧?你们不光大肆攻击大东瀛帝国的国体国格,还出手伤人,太过份了,欺人······不,欺猪太甚! 渡边纯一又愤怒又委屈,现在他都想找那几个凶手的政府高呼抗议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放在二三十年前,出了这种事东倭政府只要喊几声抗议,顺便再威胁几句,不管哪一国都得慎重对待,现在?谁还拿他们当一盘菜?北极熊占着他们的北方四岛不还,还把北方四岛军事化,潜艇啊远程战略轰炸机啊远程导弹啊什么的通通调过来驻扎在上面,一占就是几十年,他们硬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有什么办法嘛,技不如人,北极熊能不能打得过山姆大叔还真不好说,可是对付东倭,嘿嘿,一巴掌就把他给拍死了。连陆军都不用,什么图-22、图-96m,什么ss-18、ss-20、ss-22,什么“台风”、“阿库拉”·····一大堆常规的非常规的轮番伺候,保证让东倭高潮不断,死去活来。别忘了北方四岛离东京才多远,远程战略轰炸机从北方四岛起飞去炸东京,炸完回来都不用加油,直接装弹起飞,再接再厉,加一次油够炸好几回,过瘾吧?你就去向那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更兼脾气暴躁的北极熊喊抗吧,不过最好不要扔石头,更不要跟到北方四岛去呼天抢地,否则砸过来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炮弹、鱼雷、冥河式反舰导弹!北极熊正嫌他们的武器库库存量太大,维护要占用大笔经费,找个国家打一仗把仓库里那些已经开始过时的东东一古脑的全干出去,拿到战争赔款再造新的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嘛。山姆大叔在四大岛的驻军日子过得太单调,变着法子找乐子,今天开坦克闯红灯辗死几个平民压烂 一堆的花花草草,明天管不住下面的家伙把一两个女大学生拖进军车里轮流改善东倭民族的基因结构,你又能怎么样?历史老师告诉我们,去向打败我们的强者抗议是不礼貌的,是不道德的,是不符合咱们民族欺软怕硬的光荣传统的!被你开坦克辗死的人就当是计划生育了,至于那些被你拖上车的女学生女白领,反正她们也不差这一次,就当是为国献身好啦!不过事后一定要记得给钱,否则被她们告到法院来就伤和气了。没办法,战败了嘛,在这些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的胜利者面前,当然得夹起尾巴来做人,陪着笑脸小心伺候着,免得这几位大爷一个不高兴又扔荷包蛋,谁他妈受得了啊!现在东倭子民要做的就是玩命的赚钱,有了钱才能给我们的自慰队买最好的装备,有了钱才能核弹一次造两颗,一颗扔华盛顿一颗扔莫斯科;有了钱才能航母一次造两艘,开一艘拉一艘,有了钱才能f-15一次买两架,开一架摔一架。一句话,只有有了钱才有翻身的机会。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激励下,东倭人才像个机器人一样玩命地赚钱。现在钱是够瞧多够多的了,可是翻身的希望还是遥遥无期,这不,连支那人都骑上来了。虽说也不差这一次了,可是身上都压了两条大汉,现在再来一位,气都透不过来啦! 有鉴于此,渡边就大人有大量,不去请政府出面向支那政府提出严重抗议了,黑道有黑道的处理方式。他压抑着内心的熊熊大火,阴恻恻的下命令:“查,给我查,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敢跟我们山口组作对!” 副手问:“会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一事件?” 渡边挥舞着手臂,狂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第二十三章被狗咬了 时间往回拨几个小时。 东倭人是勤奋的,是精明的,是能干的,在搞情报这方面真没说的,效率一流。要不在抗战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华军将领破口大骂:“这仗没法打,到处都是汉奸!!!”人家在战前花了五十年时间编织情报网络,有根骨头啃就可以扑上去咬自己老妈的贱种又那么多,能不到处都是汉奸吗?当然,也有那么一些给钱她就揣,给女人他就睡,可就是不帮你办事的伪汉奸,这种人职业道德太差了,蝗军应该引以为戒,不要再跟这种“伪汉奸”合作,那纯粹是浪费资源。山口组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黑帮,自然继承了东倭人那重情报的好习惯,渡边老大这么一发飙,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柳维平他们的情报搞到了不少,也知道这些华人在哪里落脚了。不过这帮刺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别说他们,就连解放军总参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渡边对这样的情报质量当然不会满意,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时间紧迫,人家又在红帮的地盘上,能搞到的有价值的东西可不容易。不过有几条还是引起了渡边老大的注意: 这批支那人共有一百二十八到一百三十人——好哇,你一百来号人很牛逼是吧,我就出动一千二百三十人!假如你们是一百三十人,我们就十个拼你一个;假如你们只有一百二十八人,咱们还是十个打一个,剩下那二十个在一边饮茶,十个拼一个,不信干不死你! 他们都是狂热的民族广义份子,对东瀛帝国怀有很深的敌意——为什么?不就是我们在三十多年前揍了你们一顿吗?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还耿耿于怀,至于吗?何必呢?大家一起选择性失忆,我忘记我们国家干过些什么,你忘记我们在你们国家干过些什么,大家放下包袱共同发展不是更好吗?顶多我们哪天再打进支那的时候允许你们翻旧账喊两声抗议好了。你们就恨得牙痒痒的吧,你们的仇恨就是我们的辉煌,就是我们的功勋! 他们在哈瓦拉地下钱庄打进一笔钱,金额巨大,可能是想在这里洗钱——纳尼?洗钱?这帮穷得啃树皮还死撑着免除帝国本来就不打算支付的战争赔款的支那人还有钱在这里漂白?真是一大奇迹啊,渡边老大觉得,二战结束后两大世界奇迹应该是老毛子卫星上天排第一,支那人居然能拿出一大笔钱来洗白排第二,奇迹中的奇迹啊!不上新闻实在太可惜了。 再看仔细点,哦,总金额在接近十三个亿!见了鬼了,支那人哪来这么多钱?反正不会是帝国贷给他们的。 渡边盯着那长长一串 阿拉伯数字,眼睛里冒出绿森森的可怕光芒。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伤这么多小弟不作报复,实在有损国体,实在不像是东倭了族那疯狗一般的性格!吃了亏一定要想办法把面子找回来,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北极熊占着北方四岛不肯还,它块头大,咱们咬不过它,让一条狗去跟一条狗熊对咬也有失公平,咱们就去抢华夏的钓鱼岛。华夏寸步不让,一时半会是占不了上风的,咱们就去跟宇宙第一强国抢独岛,再不行的话,什么蚊莱、印泥、菲佣,逮到哪个咬哪个,能咬一个算一个——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怕我的。现在山口组什么都没做,没招谁没惹谁,去酒店吃一顿饭就死了十几个,去看场电影又死了几十个,这还得了,再不把场子找回来,再不收拾一顿那帮胆大包天的支那人,让他们再这样搞下去,不用一个星期,他山口组在罗安纳普斯分会的人都要列入濒危物种的行列啦!再说了,看看这数字,十三亿,十三亿哦!不管是哪国的货币,这个数字都是庞大的!(越南盾这种废纸不算。)何况还是美元呢。而哈瓦拉在这里的实力又远不如山口组,这笔横财不发,渡边不让顶头老大一块砖头拍出脑仁来才怪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渡边叫来别动队队长,一字字下令:“带上三十名队员,去向哈瓦拉借点钱。不用太多,十三亿就够了。” 那名曾在自卫队服过役,而且在特种侦察部队任职的队长直接问:“这个数目太大了,哈瓦拉不肯借怎么办?” 渡边说:“那就把他们通通干掉再把钱搬回来,反正我要看到这笔钱!” 队长哈了一下腰:“嗨依!”转身出去了。 渡边合上文件夹,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啜饮着,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柳维平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那位哈瓦拉分部的负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因为柳维平跟山口组闹了矛盾而遭殃。当他揉着由于过度兴奋一夜没有睡好而发黑的眼圈在办公室埋头苦干的时候,六辆黑色轿车冲到门口,车一停下,车门打开,几十名黑衣大汉从车里冲了出来,手里的冲锋枪连连开火,过去想要他们把车泊到停车场不要影响他们做生意的两名保安在弹雨中触电般痉挛着身体,身上像被人塞了一大串鞭炮似的炸起一团团血花,整个人都给打烂了。在场所有人当场就傻眼了,头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那伙黑衣人得势不饶人,冲进大楼冲锋一通狂扫,用密集的子弹帮这些同行恶补最基本的军事知识。在扫倒二十来人后,还傻在那里的人终于晓得面对猛烈的火力应该 趴下躲避而不是傻站在那里找死,总算是勉强合格了。黑衣人也没有过份为难他们,用特制子弹轰开保险柜的金属防盗门,把什么英镑啊美元啊马克啊钻石啊有价证券啊什么的一古脑往外面搬,给你们补了一课,补课费总要给一点吧? 负责人看得想吐血,发出惨叫:“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们会破产的!” 黑衣人的回答是一梭子弹,这下负责人不用为会不会破产这点小事揪心了。这帮瘟神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十五分钟上把保险柜搬得一干二净了,拍拍屁股上车起人,连钢崩都没有给哈瓦拉留下一枚,看样子是得了蝗军的真传。这一下子哈瓦拉可是血本无归,损失惨重了。共计死亡十一人,伤十四人,被抢走钱款十三亿七千万美元,负责人被打成了马蜂窝,还有被人突击非礼的漂亮的女文员大概三名!这样的损失对他们这样一个中中而已的帮派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要是不能把那笔钱追回来,他们就只有破产了!可是这笔钱还有追回来的希望吗?所有人都绝望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事发后不到半个小时,柳维平和韩枫就面色阴沉的赶来了解情况了。吃人家的嘴智短,拿人家的手软,那欠人家的呢?整个分部的人都绝望了,临时接过分会会和职务的高干哭丧着脸向这两位催命无常解释说钱被人家黑吃黑的抢走了,他们已经把此事上报总部,总部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处理,把这笔钱追回来,一毛钱都不会少他们的。为此,这位倒霉老大还拿出几张价值三千万美元的证券塞给韩枫,证明自己的诚心。诚心倒是够了,可是这点钱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啊!损失如此惨重,韩枫也六神无主了,他知道这笔钱有多重要,据最后一批进入金三角的部队说,就连国家安全总扃都参与进来了,可见事关重大,现在说没就没了,杀光这帮黑帮人员也不用,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柳维平。 柳维平似乎对负责人的解释和他所讲的情况并不感兴趣,他在现场四处搜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那种专注,不亚于在淘金。韩枫沉不住气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在找什么?” 柳维平说:“线索。”突然眼睛一亮,跟到墙角弯腰捡起一个小东西,欢声叫:“哈哈,找到了!”韩枫赶过去一看,这小子手掌上托着一枚亮晶晶的弹壳。袭击者已经非常小心了,在撤退前把看得见的线索全部抹掉,这枚弹壳可是九死一生才幸存下来的。韩枫拿过来看了又看,不明所以。柳维平也不不解释,拔出战术刀从一名死者胸部的弹孔刺进去,挖出一枚略略有一些变形的弹头,用水冲 干净后把弹头跟弹壳拼接——拼接成功。又从一名死者身上挖出弹头再拼,拼接再次成功。他笑了笑:“sck65式冲锋枪枪弹,东倭刚列装不久的冲锋枪,黑帮连这种重火力都搞得到,跟政府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铁。” 韩枫的点吃惊:“你仅凭一枚弹壳和几个弹头就能断定对方是什么来历?” 柳维平说:“废话,干我们这行,全世界现役的单兵装备都要掌握使用和简单的维修技巧,要不然随身携带的弹药打完,你就等着用战术刀去跟敌人拼命好了,连这是什么枪的子弹都认不出来,我还混个屁啊!”又观察了一遍现场,看着满地血腥和神情惊恐的人员,点了点头:“不错,出手狠辣,干脆利落,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打手做得到的,看样子人家手里还有王牌啊。” 韩枫问:“你知道是谁干的?” 柳维平说:“看那损失金额,再看那子弹型号,你就什么都清楚了。妈的,那条疯狗,咬到我头上来了!”用字正腔圆的英语对倒霉老大说:“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是冲我来的,与你们无关,我们会用我们特有的方式解决它的。能借你的电话来用用吗?” 倒霉老大都要飙泪了,上哪里找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客户啊,别说电话,就是把老婆借给他用都没问题!在对方千恩万谢中,柳维平拿起了电话,想了想,又问:“山口组在这里的老大渡边纯一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倒霉老大如实相告。 十五秒钟后,电话接通,那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绝对是当小三的:“喂~~~请问找哪位?” 柳维平说:“找你们老板,渡边纯一。” 那头那位胸大屁股圆的小三很职业化的说:“我们老板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请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实在是很重要的话不妨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的。” 柳维平嬉皮笑脸:“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很甜美!想必你一定是你们老板身边的红人吧?怎么样,一晚跟他来几次?” 小三窒了窒,终于不再那么娇媚了,声音变得有点儿冷淡:“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要挂了。” 柳维平叫:“别呀,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就算是午休也得再等一两个小时,想跟老板嘿咻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咱们再聊聊。再聊聊。” 小三的呼吸明显加重,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有人在旁边对她动手动脚,令她春心荡漾,难以自制: “请问你找我们老板到底有什么事?” 柳维平说:“大事没有,小事一桩,想跟他谈一笔总额高达十三亿美元的买卖。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神田尾穗。”小三呼吸更重了,不过这次肯定是激动的。十三亿!?我的神啊,分哪怕千分之一给她她都不用在这里朝九晚五辛辛苦苦的工作,还得忍受老板那最多只能坚持两分钟的性骚扰了!“你稍等,老板很快就过来了!” 柳维平说:“我没有多少耐性的,叫他马上过来!对了,神田小姐,光你的声音就能让人想入非非,想必你一定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吧?” 小三口头上谦虚着,心里骄傲不已。瞧瞧,就连没见过面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大美人! 柳维平接下来的话把这位大美女鼻子都气歪了:“我有朋友正准备拍制服丝袜,让我帮忙物色几个胸大屁股圆的美女做主角,不知道神田小姐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兴趣?” 小三气得差点吐血:“你——你去死吧!!!” 柳维平说:“放心,我才十九岁,离去死还早呢。倒是你,再不去叫渡边纯一给我滚过来,我马上过去把你抓起来送去拍四级片!” 电话彼端那森冷的语气把小三吓坏了。十秒钟后,一个充满干练气息的男子声音接管了电话:“你好,我是渡边,请问你是哪位?” 柳维平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给惹毛了,渡边纯一。你血洗哈瓦拉跟我屁关系都没有,但你不应该把属于我的那份钱抢走!” 渡边纯一声音提高了五十个分贝:“你是那帮支那人的头头?” 柳维平说:“说对了!” 渡边纯一狞声说:“早料到你会找来的,支那人,这只不过是对你杀伤我们众多会员的一个小小的警告,你还没有真正领教到山口组的厉害!识相的就赶快公开向我们道歉,砍下一只手掌送过来,然后滚出罗安纳普斯,否则你们绝对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柳维平掏掏耳朵:“你的屁放完了没有?我没有兴趣听你放屁,你抢走的钱必须还回来,你有两个选择:立刻还钱和马上还钱!不然的话我会亲自你那里去拿回我们的钱,后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渡边大喝:“山口组也不是吓大的!想动武?我们奉陪!” 柳维平说:“这话我爱听,总算还有几分武士气概,不像那些从自慰队里出来的‘精英’,除了吹 牛和撸管什么都不会。” 渡边脸都胀红了,怒吼:“八格牙路!” 柳维平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小倭猪,除了这么一句你还会骂点新鲜的吗?你他妈就是智人和母猪杂交出来的杂种,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人模人样的,却比猪还笨,简称人头猪脑!你们卑鄙无耻下流贱格龌龊肮脏呕吐······(省略三千字)听说神是用泥巴把人一个个的捏出来的,我严重怀疑那个傻逼在捏你们的时候是不是在泥巴里加了驴脑,或者下手重了点,把你们的脑子给捏残了!” “轰!!!” 远远的传来一声爆炸巨响,地面剧震,哈瓦拉人员面色大变,几个女文员放声尖叫,柳维平却面不改色,继续口若悬河出口成脏,骂得渡边纯一眼冒金星,胸口发闷,差点给气爆了血管。 韩枫面无表情:“是东方明珠酒店发生了大爆炸。” 柳维平说:“我听出来了。” 渡边纯一得意起来:“你再怎么骂也没有用,你的部下和红帮都被炸成灰了,就连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 柳维平说:“你就继续在那里自慰吧,别人不了解你们是一路什么样的烂货,哥哥我还能不了解吗?今晚我就带那些被你们炸死的部下去找你算账,可能还要带上哈瓦拉的人,你他妈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好了,听说哈瓦拉有不少有这方面的爱好的人!”啪一下挂了电话,一张清秀的脸布满了杀气,喃喃自语:“整一条疯狗,要不是老子早有准备,还真让你给咬掉一块肉了!来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付敢冲我呲牙咧嘴的狗的,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 渡边放下电话,陷入沉思,内心一阵不安。没理由的,东倭民族是世界上最最优秀的民族,每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武士,没有理由怕一个劣等的支那人!可是那个小鬼那充满血腥气息的语气真的让他感到了一阵胆寒,也许招惹上这个人,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的保镖走了进来。此人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在自卫队空降兵部队服过役,有名的爆破专家。一大早他就奉命潜入东方明珠大酒店安放定时炸弹,渡边的意思是要把那些支那人全部炸死,一个不留,刚才那次大爆炸就是他的杰作,用数量并不多的炸药把那幢十七层高的大厦给炸平了。 渡边纯一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爆破队长说:“酒店被完全炸毁,死伤上百人,可是 并没有我们要杀的人。” 渡边眸中迸出一缕厉芒:“怎么回事?” 爆破队长说:“在爆炸前五分钟,他们就撤出了酒店,不知所踪了!” 渡边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爆破队长说:“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刚安放好炸药他们就发现了,立刻撤离。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黑帮成员,而是支那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否则决不会有如此可怕的直觉!” 渡边颓然坐下,喘了一口气,大声说:“出动所有人手拉网搜查,我要知道这群支那人跑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四章疯狗反击战(上) 东方明珠大酒店那一声狂雷一般的大爆炸震得半个镇子的人东歪西倒,更震得不少黑帮老大两眼发亮。要知道红帮在这么多黑帮中算是另类了,贩毒不干,抢劫不干,开妓院不干,开赌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是资本太薄,加上人脉也不够,只怕是开一家人家就砸一家。于是东方明珠大酒店成了他们的支柱产业,再加上偶尔有几笔洗钱的收入,日子还过得去,现在酒店被人家轰一下给炸上天了,红帮几百号人还活不活了?就连实力不算太弱的哈瓦拉也被人血洗,再联系昨天山口组吃的那么多大亏,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哪怕是嗅觉最最迟钝的人也知道山雨欲来,每个大哥大都再三叮嘱自己的小弟:“这两天眼睛放亮点,别四处乱窜,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暗地里却吩咐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刺刀出鞘(夸张了,要是他们有拼刺刀的狠劲就不用混黑社会了,直接去当雇佣兵不是更能来钱吗)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去抢一票。更有一些做什么都喜欢三思而后行的家伙在暗中寻根问底:是哪一路的好汉这么不要命,连山口组都敢惹?要知道,就连泰国黑帮都不敢惹他们啊!总之,“这两天内绝对会有大事发生”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山口组对着干的团伙实力肯定不弱,大家眼睛都得放亮点,可别便宜没捞到,还遭了池鱼之殃,那就太划不来了。 事实证明,这帮黑帮老大还是高估了柳维平的耐心。都说老鼠不留隔夜粮,他也绝不会把矛盾留到明天,闹矛盾了就要当天解决,正如刚入午时,被老侦察兵一句“毛都没长齐的后门兵”惹毛了,当场跟人家单挑,硬是把人家两条手臂给打折了,自己也尿了三天血,在医院里躺了二十多天才起得了床。他最不肯委屈自己了,现在被山口组踩到尾巴上来了还要他忍两天?除非你用带倒刺钩的铁丝把他包粽子一样绑起来吧。 狡兔三窟,红帮能在这块地方生存下来,它的实力又怎么会仅仅是表面上那么一点点?绝大部分都隐藏起来了。这种华人一大优点,谦虚,不像某些犬科动物,弄出一点什么,也不管有用没用,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主人面前大喊大叫,邀功请赏,然后开记者招待会,不弄得人人皆知就不是他们的特色——不过在这方面,宇宙第一强国和因陀罗阿三后来居上,把他们给挤到老三了。得到侦察兵的提醒,及时撤出了大部分人员,保住一条老命后,代军把大家分别安置在码头边几座仓库里,那也是他们的产业,不过已经荒废了几年,现在派上用场了。仓库里一应生活用品什么都有,水电不乏,几百号人在这里呆上两三个 星期不成问题。只是遭遇如此可怕的变故那些女孩子都吓坏了,一个劲的哭,而那些小弟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趁机去占点便宜,而是默默地擦着枪,准备大干一场。他们都是在老家里活不下去了才加入红帮的,图的就是一条活路。要他们去跟侦察兵这种级别的敌人打他们不敢,可是连酒店都被人家炸了,活路没了,还有那么多弟兄死无全尸,在这种情况下,兔子急了都敢踢老鹰呢,他们这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打手还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山口组吗?山口组很牛是没错,可是也没有牛到可以随便炸人家的酒店吧?妈的,跟你们拼了,你们要我们死,我们也不让你们好活! 侦察兵没想这么多,按照巷战战术队形展开防御,机枪上屋顶,突击小组隐藏在各个阴暗角落,至于狙击手,也许趴在臭水沟里,也许躲在某幢最不起眼的建筑物的某个角落里,鬼才知道他们在哪里,巷战中,就没有比狙击手更让人头疼和胆寒的了。爆破手吃了兴奋剂似的主动提出要在仓库周边布雷,吓了代军一跳,好在一位连长——外号飞鲨——把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骂了回去,开玩笑,这里可是城镇,被你们布上几十枚集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于大成的地雷,只怕五年之内都没有人敢靠近这个码头了,那还得了!爆破手据理力争说这是巷战最基本的防御战术,说白了就是想露一手。正吵着,柳维平和韩枫回来了,爆破手不敢再作怪,悻悻作罢。飞鲨为两位老大送上纯净水一瓶,一迭声的问:“查出是谁干的了没有?查出了没有?” 柳维平一口气灌了半瓶纯净水,剩下半瓶一古脑的倒在头上,这天可真热啊!他瞪起眼睛说:“还用查吗?是山口组那帮王八蛋干的!” 飞鲨骂:“狗日的,那帮孙子!” 韩枫冷冷地说:“怎么说话的你?” 飞鲨不解:“我骂他狗日的错了吗?” 韩枫说:“我不想再听到你骂他什么狗日的了,你这样骂那个什么动物保护协会会来抗议你严重侮辱他们心爱的小狗的尊严的,他们连狗都不如,明白了吗?” 飞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骂他们什么才好?唉,就他们这人品,骂他们什么都会招来抗议,真是头疼啊!妈的,原来人贱到了这种地步,你都找不到词来骂他了!” 韩枫说:“那就什么都别骂了,讲多错多。教官刚才在电话里骂他们是智人和母猪杂交出来的杂种,你学着点。” 飞鲨一脸崇拜的望着柳维平,我靠,教官就是教官, 就连骂人都比他们有水准!柳维平得意洋洋,正要谦虚几句,背电台的灰熊跑了过来,叫:“教官,老头子要跟你通话!”加重了语气:“他很生气!” 柳维平傻了眼,瞪着兵们,怒骂:“我干,天南地北的,老头子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 兵们都不吭声。 柳维平想发飙了,韩枫附在他耳边说:“老大你动脑子想想吧,这么大的行动,就连国家安全总扃都出面为我们提供帮助了,我们这一百多人中间有一两个国安的人又有什么出奇?有了国安的人,你还想瞒天过海,难啦!” 柳维平恼了:“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我吗?” 韩枫说:“你少胡扯,信不过你还会让你带我们在金三角杀得尸山血海的?听说国安扃和总参部的几位核心人物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关注,我猜派几名国安精英过来一方面是怕你把事情闹得大太,一方面也是想评估我们的战斗力,并根据我们在实战中的作用考虑要不要组建你天天挂在嘴边的特种部队!” 柳维平郁闷了:“韩枫,你都可以去改行当政委了!”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跟着灰熊走了出去,总不能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跟顶头老大通话吧?除非你想事后把他们全部灭口。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里,柳维平对着对讲机“喂”了一声,那声音足以震死三头老牛。于是一个火冒三丈的声音狂轰过来,震得他真掏耳朵:“柳维平,我看你是不想穿这身军装了!我的空中突击师呢?我的数字化步兵师呢?我的新型主战坦克呢?我的超远程火箭炮呢?哪去了!!!” 柳维平有气无力:“被······被山口组抢走了,一毛都没剩下来。” “砰!!!”一声大响吓得柳维平一哆嗦,想必是军长老大拍桌子了。真难为这位老人家了,都五十多了还中气十足,就连站在门外的灰熊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怒吼:“他们说抢你就让他们抢去了?你是他们孙子是吧?在国内怎么不见你这么乖巧过?” 柳维平提高了声音:“我已经尽力挽回了!不过对方是东瀛侨民,有点棘手!” 军长简直就是在咆哮:“装,继续装!使劲装!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平时一言不合就敢对师长铁拳伺候,我就不信你会把什么东瀛政府放在眼里!你小子摆明就是不想负责任是吧,好,我告诉你,这笔钱要是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真接跑到野人山去打只母猴子过一 辈子吧!”说到这里,军长身上的稳重军长身上的冷峻全都不见了,他现在就像一个急了眼的黑道小头目在给小弟发号施令,指手划脚的怒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把那人狗屁黑帮灭了也无所谓,总之一定要把钱给我抢回来!不要怕把事情闹大,把天捅穿了有人帮你顶,一句话,我只要那笔钱!明白了没有!?” 柳维平收腹挺胸,放声大吼:“明白!!!” 军长说:“明白就好!要是做不到,我也不要你去找母猴子了,你就自个找块贝壳撒泡尿把自已憋死算了!” 柳维平吼:“是!办不到的话,我自己去找贝壳撒尿把自己憋死!” “明白了就行动!早一分钟行动少一点损失!”军长啪一下把电台关了。 柳维平也关掉电台,想了想,放声大笑,边笑边走出去,笑得灰熊莫明其妙。 窗外,一道绚丽的霞光飞掠过跳跃的波涛,把层层碧浪染得金黄,天快要黑了。 终止了通话,军长也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他知道刚才那一通连说带比划已经给这个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打足了兴奋剂,这台因为久战疲惫和士兵伤亡过大而暂时熄火的无敌战车马上就要全速运转,把他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辗个粉碎了。至于他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可怕,相信很快国安特工就会如实上报,期待啊······ 政委有点担忧:“老杨,你刚才那态度会不会伤他的心?他才十九岁啊!” 军长说:“放一百个心吧,这小子性子怪得很,吃硬不吃软,你越是激他,他就越疯,一旦他发了疯,那么,谁挡在他前面都得遭殃!” 政委深有同感:“是啊,为了给一名战友报仇,他带一百多人追着一个小团打了五天五夜,干掉了人家三分之一的人,打得对方跪地求饶,真不是一般的疯!这样的人物,要是早出生个三十年,搞不好就是一号战争狂人了!” 军长大笑:“战争狂人好啊,我国什么都缺,可最缺的还是战争狂人,这种一旦发疯就不管不顾,不择手段,不把对方彻底打怕打服的战争狂人是军队的瑰宝,要是这样的人多上几号,不管是谁,在动我们之前都得三思而后行了。” 政委用力点头。这样的战争狂人,不管是哪个国家,一旦被他卯上了,恐怕都要头大如斗吧? “有好戏看了!”这是这对搭档的一致看法。 见柳维平出来了,韩枫迎上去问:“老头子 怎么说。” 柳维平反问:“你希望他怎么说?” 韩枫说:“但愿不是要我们以大扃为重,不要做破坏两国正常邦交吧。” 柳维平说:“他要是这样子说,老子第一个跳槽!” 韩枫一愣:“跳槽?什么意思?” 柳维平说:“就是换个老大的意思啦。放心吧,咱们军长也不是什么好鸟,要我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把天捅穿了他帮我顶!” 韩枫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柳维平反问:“要是一条狗咬了你一口,你打算怎么收拾它?” 韩枫说:“我会一脚把它踢出六米开外,叫它知道,当兵的不能咬!” 柳维平说:“还是太斯文了,换了我,它要是敢冲我呲牙齿,我就用猛虎刃一刀把它的狗头剁下来,叫它再也咬不了人!” 韩枫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山口组在罗安纳普斯那些人手注定是完蛋的了,只争迟与早而已。这家伙,天生的暴力狂人!也难怪,听他说他的爷爷是老八路,他的奶奶是老八路,他的姥爷是老八路,他的姥姥是新四军,他爸爸五个兄弟,有三个死在战场上了(中越战争),就连他妈妈也是军工科研所的主任,这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什么爱护小花小草的好鸟才怪!柳维平笑嘻嘻的拍拍韩枫的肩膀,说:“别扳着一副死鱼眼嘛,你想想,你们这帮土包子有没有机会用炸药炸平一幢十几二十层高的大楼?有没有机会把一艘万吨货轮炸成几截?有没有机会冲进酒店里把手雷当砖头四处乱丢?没有吧?现在,到了山口组的地盘,你都可以一一尝试了,多爽啊!大喜日子的别扳着脸,笑一个!” 韩枫都快崩溃了——没有午睡的后果,孔夫子他老人家就曰过:“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就连孟子也曰:“他说得对!”可见这个午觉是一定要睡的,圣人都这样说了,还错得了?快要崩溃的韩枫挣扎着说出了心里话:“你小子就是一天生的战争狂人,一天不杀人就手痒痒!现在我都开始怀疑那钱是不是你故意让人抢走的,好找借口大开杀戒!” 柳维平嘿嘿一笑,果然是用心险恶啊。 第二十五章疯狗反击战(中) 代军摊开一张地图,指点着说:“这个镇子不是很大,人口却多达三万人,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麻石街,三步一家妓院,由黑手党控制。这里是花园路,由三合会控制,赌场妓院贩毒军火什么生意都敢做,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由山口组控制,以色情业为主,我酒店里的服务员中就有不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山口组在这一带实力最强大,无论哪个帮派都不敢单独跟它硬顶。他们的人员主要分布在······” 柳维平打断:“那些杂毛我还看不上眼,你直接告诉我,他们最精锐的力量隐藏在哪里就行了。” 代军想了想,又翻出一张标了注解的地图摊开,说:“山口组手下小弟一千不止,但最精锐的力量也不过是两百来人。这两百来人在自卫队受过严格的正规训练,军事技术绝对过硬,平时不轻易露面。他们主要隐藏在镇子东郊一幢三千坪的别墅里,那里既是居住区又是训练营,什么都不缺,想攻下这样一个要塞只能动用营级以上野战军。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会有一部分人进入镇中,保护帝皇夜总会、千岁赌场和玻璃要塞,这是他们在东南亚的重要产业和指挥部,不容有失。” 柳维平狞笑:“太好了!他们有两百来号人,要是正面硬干我还真怕干不过他,可是他们居然要分兵保护这么多地方,平均下来,一块地方也分不到几苗人了,再加上要留下一点人看守老窝,嘿嘿,那他们就死定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玻璃要塞,什么意思啊?” 代军说:“就是他们在东南亚的总指挥部,在二战前辈留下的一个旅团指挥部的基础上扩建而成,墙壁可以承受轻型坦克反复冲撞,为防万一,干脆就不计成本,就连玻璃也全部换成防弹玻璃,只要躲在里面不出来,除非你能出动飞机轰炸,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得了他们一根汗毛!不少擅长远程狙击的杀手也曾奉命刺杀渡边,但都在那固若金汤的大厦面前饮恨,于是他们把这个乌龟壳称为玻璃要塞。” 韩枫仔细看着,说:“别说,这地点选得可真刁,方圆五百米内一马平川,狙击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狙击位置。这个位置倒是可以对他们构成威胁,可是枪声一响,他们的人就扑过来把狙击手活剥生吞了!” 柳维平说:“没有无懈可击的防线。越坚固的防线往往越容易被打垮。对了,代老大,你们黑道是怎么对付那些被人干掉了老大的黑帮的?” 代军说:“没说的,一个字,打!” 柳维平嘿嘿一笑:“那 再好不过了,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山口组被人摧直拉长的场面了!现在我来布置一下任务!” 闲了一天,浑身都不自在的兵们眼睛发亮,呼啦啦一下围了过来。柳维平逐一给各小组分派任务,巨细无遗,他的战术很简单:四面开花,定点清除,把山口组在本地的产业全给打掉。人员杀伤多少倒无所谓,但渡边一定得死,只要干掉了渡边,那多如牛毛的大小黑帮群起而攻之,山口组的小杂毛末日就到了。听着他那集杀人放火于大成的计划,代军这个二战老兵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多头袭击,哪怕有一处成功山口组都惨了,要是全部成功,渡边你就安息吧! “这个······山口组人多势众,你们又人生地不熟的,恐怕会有点吃力。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代军见柳维平说了半天也没有给红帮分配任务,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再怎么样他也是这里的地头蛇啊,就这样真接无视他,太不礼貌了。 柳维平想了想,指着玻璃要塞说:“这个鬼地方在平时还真不好接近,因此代老大,麻烦你在我们行动之前先派人去袭击山口组那些防御能力不是很强的场子,先把水给搅浑,我们好混水摸鱼!” 代军狠狠点头:“没问题。” 柳维平补充:“这里黑帮云集,唯恐天下不乱不家伙多海了,你不妨把他们也拉入这场狂派对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代军说:“这个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打起来了,趁火打劫的人绝对不少,到那时山口组想不乱都不行了!” 柳维平这才满意地点头,韩枫听到他喃喃自语:“这算不算一场盗版的‘少年之春’行动呢?”问他在嘀咕什么,他矢口否认。这家伙不正常的时候太多了,韩枫也就不去跟他计较了。(“少年之春”行动是以色列国防军为报复阿拉伯“黑九月”组织在慕尼黑奥运会上劫持并杀害十一名以色列运动员而发起的报复行动,在掌握了准确情报之后从海军第十一中队、总参侦察营、戈兰旅第部抽调精英渗透进黎巴嫩,对“黑九月”和巴解组织各个重要据点发起闪电突袭,一举打残了巴解组织,“黑九月”几乎是鸡犬不留。相比较之下,美国绿林特种部队突袭山西战俘营企图营救被越共俘虏的美国大兵的“菜单行动”行动就有点虎头蛇尾了,由于情报失误,人毛都没救出一根来,过程很精彩,结扃很难看。至于三脚猫特种部队营救被伊朗扣留的大使馆外交人员的“蓝光行动”则是彻头彻尾的败笔,飞机居然在沙漠上空迷航! 因此再怎么牛逼的特种部队一旦失去高效的情报系统支持,很难有大的作为,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夜深了,霓虹闪烁,流光溢彩,处处透着诱惑,这是一座不夜城。罗安纳普斯就是这样,在白天无精打采,到了晚上活力四射,夜行动物们通通行动起来,该搞毒品的搞毒品,该接客的接客,至于歌舞厅、夜总会、酒店等等这些集娱乐色情于一身的消费场所更是客似云来,财源滚滚。当然,生意最好的当属山口组的场子,人家是老大嘛。 山口组经营的录像厅。 一对男女正在荧屏上倾情演绎东倭人最爱的四级片,看得一大帮家伙口水长流,一名流里流气的家伙突然跳起来,把一个大号燃烧瓶抡向播映设备,录像厅里顿时浓烟滚滚,一片鸡飞狗跳!还没完,就在看场子的打手怒冲冲的走过来想要把这个家伙卑拖出去砍了的时候,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速射型手枪连连开火,两名打手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山口组经营的发廊(不解释,是男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帮看上去拽得不得了的家伙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把最漂亮最丰满的小姐挨个睡了个遍,然后又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一毛钱都不打算掏。看场子的打手上去理论,这帮家伙二话不说,拔出枪就扫——要钱没有,可是子弹也值两块钱一发,扫它一千几百发总该够抵嫖资了吧?不够?不够再换弹匣继续扫,咱们是华人黑帮,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感的黑帮,决不干这种拖欠嫖资的事情! 山口组经营的游乐场,一群大汉在放倒一大片之后抡起大斧铁锤钢管卖力地砸着各种娱乐设施,看看人家那种干劲,看看人家那种工作激情,现在这些动不动就要搞暴乱的小混混算个毛!只有三十年前的蝗军前辈能跟他们一比高低! 山口组经营的电影院······这个就算了,昨天里面死了几十号人,能砸的都砸得稀烂了,没什么油水。咱们是有良心有正义感的华人黑帮,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能干!就算你是小倭猪,就算你刚炸了我们赖以维生的酒店,看到你掉井里了我也决不会乘人之危往里面扔砖头的,最多扔几颗三百克重绝对砸不死人的手雷意思意思就算了。 山口组经营的歌舞厅······ 山口组经营的溜冰场······ 山口组经营的酒吧······ ······ 一句话,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山口组经营的众多产业纷纷被人围攻 ,砸得稀巴烂。这帮家伙来得太突然了,又有重火力,山口组一时大意,吃了大亏,死伤惨重。更惨的是那么多黑帮趁机发难,来个墙倒众人推,一窝蜂的涌出来抢地盘,甚至为此先打起来了。想必随着时间推移,会有更多的黑帮参与进来,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多地盘让他们瓜分。整个罗安纳普斯都乱了套,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有人在火拼,经过这一晚的争夺,罗安纳普斯的黑帮势力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告急叫冤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那座玻璃要塞,内容惊人的一致:“我们遭到别的帮派猛烈进攻,死伤惨重,请求支援!”这里要支援那里也叫支援,你让渡边大爷上哪里变出这么多手下来支援那么多场子?最最要命的是那帮废物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些支那侦察兵的踪迹,这让渡边心里很不踏实。一条冲着你狂吠的狗和一条躲在阴暗角落冷冷地盯着你的毒蛇,你更怕哪个?衡量再三,渡边还是决定集中力量守住最重要的帝皇夜总会、千岁赌场,当然,也得守住玻璃要塞,要知道他就在这里呢!至于那呢不太重要的场子就只有暂时放弃了,留得青山再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坚持到总部援军赶到,他就有大把柴烧了,到时非把那些吃了豹子胆的黑帮搓圆按扁摧直拉长不可!想到这里,渡边对助手说:“小林君,给山本打电话,让他把别动队的人全部带过来守住这几处产业,别让支那人有可乘之机!” 电话打了过去,那支一直深藏不露的别动队只留下一个班的人手看守老窝,其他人全部上车,入镇支援渡边老大。 通过红外望远镜看着长长一溜汽车朝这边开来,柳维平露出了森冷的笑意,在对讲机里下令:“配角都出场了,该我们这个主角露面啦!”结束了通话,走向一辆红帮提供的汽车,戴上防弹头盔,穿上防弹衣,抄起了一支akm型冲锋枪,把四个弹匣和三枚手雷、一枚烟幕弹、一枚闪光弹分别塞进各个口袋里,把“疯狗”战术刀插在右腿外侧的刀鞘,喝一声:“出发!”负责开车的老虎一号把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就像一头被人激怒的狮子一样低吼一声,朝远处影影绰绰的玻璃要塞狂飙过去。在后面,像他们这样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车子好长一溜······ 数辆车子以蛮不讲理的姿态冲到千岁赌场大门口,毫不羞涩地把挡了他的路的车子顶翻。如此低素质的行为看得保安眉头一皱,换平时肯定是要过去骂人的,可是现在不同了,到处都在火拼,谁知道来的是不是敌人啊?于是他换了一种劝说方式——端平手枪扣动板机,开火!不光是他 很多人都是这样做,密集的子弹打在车身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这说明来者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更说明人家开的是防弹车,要不怎么会打不爆?车门打开,两条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汉跳了出来,保安们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着了魔似的停止了射击,并不是他们跟来犯者和解了,而是······如果你是一个只能捏一支手枪的小保安,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浑身都套在防弹装备里怎么也打不死打不倒,手里还拿着一挺直升机用的六管旋转重机枪的家伙玩命的开火,明显是把人家打毛了打火了,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两位横空出世的未来战士狂笑一声,对着这帮吓傻了的傻鸟扣动板机,六根枪管在电动机的驱动下飞速旋转,子弹以超过一千发每分钟的可怕速度狂轰出去,枪口的膛焰都变成了一条一尺多长的火龙,在狂风暴雨般的轰鸣声中,保安们化为一蓬蓬血雨四处飞溅,玻璃粉碎,汽车被一辆接一辆打爆,赌场门口成了修罗屠场,火光冲天!这帮袭击者踏着满地的残肢碎肉冲进赌场,看到一些吓疯吓傻了的傻逼、傻子、傻妞、傻蛋居然想夺路而逃,六管旋转重机枪就是一通狂扫,反正都带了五千发子弹,怎么玩都够了。面对这种可以生生撕裂钢铁机身的重机枪扫射,什么吧台,什么桌子椅子沙发,一切可以为他们提供一点掩护的东西都是纸糊的,子弹形成的火龙吞卷过去,把这一切撕得粉碎,接着被撕碎的,是他们的身体。 赌场负责人都快吓疯了,恨不得把声带贴到话筒上狂叫:“渡边会长,我们这里遭到敌人猛烈袭击,他们至少有一个连······不,少说也有一个营!我们顶不住了,快点派几百人来支援!” 事实上,袭击他们的侦察兵只有一个班! 渡边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很怀疑这种人是不是靠牺牲色相混进山口组的。从那密不透风的枪声来判断,一个连还靠点谱,你说他们一来就是一个营,另外两个连打哪冒出来的?神经病!不过,看在大家是兄弟的份上,他勉强派出了二十号人去支援赌场。 “轰!!!” 山口组经营的银行被人用火箭弹一炮轰开了大门,被爆炸波震得七荤八素的保安人员一跃而起冲出去,作为称职的奖赏,一枚闪光弹丢了过来,强光闪过,个个都成了睁眼瞎,接着炽热的弹雨毫不吝啬的瓢泼而来,直接把他们打成了一堆连老妈都认不出来的烂肉。为什么不干脆用手榴弹?没办法,银行里面值钱的东西太多了,不小心砸坏了哪一样都够他们赔得倾家荡产,只好麻烦一点啦。 侥幸没有受伤的打手都吓傻了,愣了足足五秒钟,才在头头连吼带踹下明白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啊!”哦,对,得救火!不光是里面的死剩种,就连埋伏在四周的打火也扔掉了家伙,拿起灭火器冲出来救火,那种义无反顾,还真让韩枫乱感动了一把,不过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m21狙击步枪一声枪响,一个硕大的干粉灭火器被他一枪找爆,附近三四个人倒在血泊中,雪白的干粉纷纷扬扬落下,洒在他们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看上去像极了才一分熟而上面撒了一层盐的牛排!十几支自动步枪和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忙着救火的打手被成片扫倒,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救火被人乱枪打死,要么躲到里面去被大火烧烧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韩枫一边轻而易举地狙杀着那些可怜虫边问雷暴:“你是怎么做到你?我记得你没有这么多炸药啊!” 雷暴嘿嘿怪笑:“我当然没有这么多炸药,不过他们的中央空调制冷系统用的是柴油,两三吨柴油啊,炸起来真的挺壮观呢!” 第二十六章疯狗反击战(下) 乱,太乱了! 乱成一锅粥! 整个罗安纳普斯都在大打出手,都不知道是谁在打谁了,反正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火光,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那场面,跟二战时的巷战有一拼。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傻逼杀红了眼,居然把发电站给炸了,罗安纳普斯陷入黑暗,只有手榴弹或者炸药包爆炸才能带来瞬间的光亮,不过这种光亮绝对不会受人欢迎的。相比之下,前面这段路未免太过风平浪静了,平静到让佐佐木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佐佐木今年三十七岁,自卫队的老兵,从小苦练武术,精通空手道和合气道,在军中那十几年的严格训练更把他培养成了一位全能型战士,在军中可谓前途无量。只是同僚妒忌他的成就,暗中设套下绊,他最终遗憾地离开了军队,又为生计所迫,加入了山口组。他出色的军事素养得到山口组的器重,不到两年就成为某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可谓一步登天。他多次为山口组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也多次灭掉来找麻烦的帮派,哪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可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不安的。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 狙击手?不,不可能,这一带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再说就算有狙击手,凭他们从黑市掏来的狙击步枪也不见得能击穿防弹车和防弹衣叠加起来的防弹效果!像锰钢穿甲弹、白银旋转弹等等特种子弹一个弹匣就比一支枪还要贵,有哪个杀手用得起? 伏击?也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要是有人,肯定会有一丝丝的活动气息,只要一点点,就会被他发现了。 炸弹? 这倒是有可能,佐佐木本着小心驭得万年船的原则,命令一个小组下车,按部就班进行排弹。事关生命安全,那个小组也不敢怠慢,拿出东倭人特有的严谨认真,一个老鼠洞都不放过。佐佐木则躲藏在防弹车后面盯着,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下令开火,哪怕是一只蝙蝠飞过来也要把它打下来在地上辨认是敌是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个黑暗的路段还是风平浪静,排弹小组不断战术手电筒作灯光联系:安全、安全、安全! 难道是我多移了? 佐佐木正想理理思绪,一声巨响直冲云霄,帝皇夜总会方向火光冲天,天空一瞬间变成了病态的嫣红。佐佐木面色微变,他意识到,帝皇夜总会出事了。果然,不到三十秒,渡边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狠狠地通过电波,撞入他的耳膜:“佐佐木,夜总会都让人家给炸了!你还要拖到什么 时候才肯过来!?” 佐佐木说:“阁下,我怀疑前面有埋伏,正在······” 渡边怒吼:“没有埋伏!听清楚了没有,没有埋伏!!!你马上给我过来!” 佐佐木说:“我尽力吧!” 排弹小组已经走出了这段看似危机四伏又貌似风平浪静的路,打出灯语:“安全!” 难道我真的多疑了? 佐佐木一挥手:“上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车队又发动了,载着一百二十多名别动队队员,用最快的速度赶赴玻璃要塞。这些尽职尽责的别动队员永远都看不到,三百米外某个角落里,一张用伪装蜡油涂得面目全非的脸笑得是何等的阴森。 “我最讨厌你们倭猪了。别人也许能忘记你们在我们国家干过些什么,可是我不会,永远不会!”响尾蛇喃喃自语,“当年你们在我们家乡坏事做尽,我一家人几乎被你们杀光了,就连我那才五岁的爸爸也被你们割掉了一只耳朵做下酒菜,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必须用吼的他才听得到······你们就当是为自己的祖辈还债吧!” “砰!!!” m21狙击步枪响了,一发子弹以每秒960米的初速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到极点的流光。这是一发燃烧弹,没有穿甲能力,自然也就打不动防弹车。但是······它还是可以打穿一座水塔的。就算那水塔被他一枪打爆了也没事,那点容量能装多少水啊,想用这招把蝗军的传人淹死?异想天开! 水塔里的确装满了水,不过不是饮用水,而是橡胶水。橡胶水可是个好东西,跟清水差不多,没什么异味,用它灌满水塔,等到某些倒霉蛋从下面经过时一枪打爆,橡胶水碰到一点火星立刻剧烈燃烧,把整条街道变成一片火海,这主意不错吧?这简直就是一颗巨无霸式燃烧弹啊!别说燃烧弹了,一颗普通子弹也能叫这颗超级燃烧弹烧得惊天动地。橡胶水可是极易燃的,阿三在表演喷火之类的把式的时候嘴里含的就是这玩意儿,把它喷到火把上就成了,不过你得当心,别让火把嘴巴给烧焦了。 燃烧弹轻而易举地打穿了水塔的外壳,点燃了以吨计的橡胶水。这种清流澈见底的液体顿时作反了,轰然巨响中把水塔撑得粉碎,化为亿万带着一点点胶质的火苗朝楼下的车队飞撒下去!而大多数的橡胶水实在是太多了,飞不起来,只好顺着阳台瀑布般泄下去,潇洒肯定没有那漫天火雨潇洒,但是形成一条火瀑布, 也是蛮壮观的嘛!整条街道瞬间变成一片火海,车队立刻被大火吞没了,更惨的是响尾蛇还嫌他们死得太慢,一枪把最前面的那车车的轮胎打爆,车子侧翻,后面的车子慌不择路,连连相撞,这下彻底玩完了,他们要是能尽快冲出火海没准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撞成一团,等死吧!充当后卫的那几辆车子笑了,我叫你们装逼,我叫你们喜欢什么武士道,我叫你们急着去投胎!这下傻眼了吧?这下傻逼了吧?这下疯了吧?这下要变烧猪了吧?当前锋,你他妈以为是踢足球啊,这是打仗,懂吗?战场上的前锋就得走在部队的最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遇到地雷也是你先踩,很倒霉滴!像他们这样躲在最后面多好啊,你瞧,都没有多少火烧到我们!每个人都在朝司机暴吼:“倒车!倒车!不想死的话就马上倒车,要不然老子一定会在被大火烧死之前开枪毙了你的!”其实大可不必,司机都拿出了阿三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的那种狠劲,玩命转动方向盘,倒车,拐弯,会撞烂什么,顾不上了;会辗死谁,顾不上了;会不会撞车,也顾不上了!总比呆在车里被活活烤成烧猪好吧?这种疯狂,这种狂野,就算是阿三最资深的司机见了也瞠目结舌,自叹不如! 晚了! 三道刺眼的尾焰从后面三百米外飞来,那种刺耳的尖啸声听得一些自卫队老兵面色惨白,哆嗦了足足两秒钟才挣扎着发出一声狂叫:“天照大婶啊,是rpg!这帮疯子,居然把这种重火力也用到黑帮火拼中来了!!!” 他们的判断非常正确!不过要需要更正的一点是,这是三枚重型反坦克火箭弹,就算是以皮糙肉厚的t-64式主战坦克挨上一枚得回厂返修,像他们这种比鸡蛋还要脆弱的防弹车一连挨上三枚会是什么样子?直接连人带车一起轰成渣,漫天飞舞。那批幸运儿这下彻底傻眼了,这又是何必呢?黑帮火拼,冲锋枪和机枪已经是超豪华的配置了,大家也一直都很遵守黑道上的规矩,火拼时讲文明懂礼貌,不用毒气不用迫击炮,尽量用节能环保的手枪和西瓜刀,打来打去不也是一团和气嘛,这帮大神可真厉害,连反坦克火箭弹都用上了!这仗还有得打吗?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又是三枚火箭弹呼啸而来,又把一辆防弹车炸成了渣。还好,在防弹车的亡命冲击之下,已经脱离了火海,司机一个急刹车,侥幸没有被炸死的别动队队员以比训练最好成绩还要快百分之六十的速度蹿出这注定要变成活棺材的防弹车,开枪还击,那头更牛,连迫击炮都用上了,这对大名鼎鼎的山口组别动队很不公平, 第一发炮弹砸下来就炸飞了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那么多的仇家,个个都端着自动步枪朝他们狂扫,还有狙击手助阵,这对鼎鼎大名的别动队更不公平,他们只有sck65式冲锋冲,有效射程撑死也就三百米,对远处的狙击手毫无办法。一轮对射,三名队员被打得血肉模糊,一个被狙击手直接爆头。这仗没法打!硕果仅存的五名队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第三轮火箭弹和第二排炮弹砸下来之前拼出老命脱离了要命的公路,冲进民居,也不不管是肥是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抓过一个用枪顶住人质的脑袋,冲步步紧逼的对手狂嗥:“不许过来!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他!!!”喊完了才猛然想起,对方是谋财害命的黑社会,是他们的同行啊,又不是警察叔叔,这招能管什么用? 也不是没有一点用,至少,那帮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家伙面面相觑了三秒钟后,真的放下了枪,一声呼哨,十几二十枚高爆手雷就冒着烟打着旋飞了进来,劫持者眼睛子几乎瞪出眼眶,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铅球,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们又没有千手观音的本事,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在这么多手雷爆炸之前把它们捡起来丢出去了。他们更知道,如果他们敢跑出去,绝对会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一团烂泥! 一通爆炸过后,山口组别动队的主力,全部阵亡。凭心而论,他们死得有点冤,要不是渡边一个劲催他们前进,他们是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空子给人家钻的。更冤的是,他们到死也不知道渡边老大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连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渡边阁下,对方用上了巨型燃烧弹,我们别动队全部被火海围困,无法去支援你们了!你千万要小心,这批人手法极其专业,他们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特种部队!” 佐佐木还算冷静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入玻璃要塞,听得渡边心头一阵发冷,眼前天旋地转。完了,完了,最精锐的别动队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帝皇夜总会被炸上了天,千叶赌场惨遭洗劫,所有的地盘都被各个黑帮趁火打劫,抢了个精光,现在他唯一还能控制的地方只有这幢大楼了。可是就连这幢固若金汤的大楼也不能给他任何安全感了,要知道,这次他要面对的对手急眼了,连燃烧弹都敢搬到城里用!谁又敢肯定他们不会早已在大厦的地基下早就埋好了足够的炸药,准备请里面的人免费坐一回飞机?渡边嘴角蠕动几下,低声问:“佐佐木君,你们还有多少人能赶到这里来?哪怕一个也好呀!” 佐佐木苦笑:“一个 也出不去了,他们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的······” 一个尖厉的声音闯进来,差点把渡边给吓尿了:“天啊,玻璃开始爆裂了!谁来救救我们啊!?” 真的是天啊!没有亲耳听过你就绝对没有办法体会那个声音是多么的动情,多么的忘乎所以,都可以去参加国际男高音大赛了,在这么一嗓子面前,神马海豚音都是浮云!佐佐木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通讯突然就中断了,想必是大火已经席卷驾驶室,把能烧的都烧着了,只留给渡边大爷一阵毫无意义的“沙沙”。听到这一番对话后,这幢要塞一般的大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惶恐、惊慌、绝望、竭斯底里······无言的沉默中,各种消极的情绪都在酝酿。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神田尾惠壮着胆子过去接电话,才喂了一声就见了鬼似的浑身发抖,牙齿捉对厮杀,结结巴巴的对渡边说:“是······是他!是那个支那人打来的!” 渡边过去接过话筒,语气不善:“我是渡边纯一,你是哪位?” 柳维平的声音轻快,想必是心情好得要飞起来了:“渡边老大,好久不见了,你老人家还好吗?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挂掉,真是一大奇迹啊!” 渡边压抑着怒火,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维平说:“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要回我的钱。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肯珍惜,因此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已。我想你现在的损失都快要接近从我手里抢走的那个数目了吧?” 一位秘书嘀咕:“何止接近,早就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了!” 渡边冷笑:“可怜的支那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屈服了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实告诉你,我手下还有数百人枪,总部派来的人二十四小时后就到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们剥皮拆骨吧!所有敢跟我们作对的人都只有这个下场!” 柳维平淡淡的说:“要是我告诉你,你没有二十四个小时了,你会作何感想?” 渡边狂笑:“你还想攻下我们的总部吗?别做梦了,除非你有本事调一个营过来,否则休想奈何得了我!” 柳维平很诚实:“我还真没有调动一个营的能力,不过我就是有办法收拾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吧,你很快就会知道三十年前你的前辈在我们国家享受的是什么待遇了!”“啪”一下挂了电话。 渡边拿着话筒,愣了好久才叫:“提高警惕,哪怕是一只兔子也不能让它接近!” 第二十七章陷落的要塞 在山口组成员望穿肉眼的注视下,一长溜汽车朝玻璃要塞开了过来。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扣住了扳机。有人问头头:“打不打?” 头头有点儿犹豫不决:“再等等看,没准是自己人呢!” “不会是自己人啦,老大说了,哪怕是一只兔子靠近也要马上开枪。” “谁敢保证那不是来支援我们的人?支那人敢彻底暴露在我们枪口下大摇大摆的接近,那不是嫌命长吗?” 那倒也是,谅支那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更重要的是,大家在潜意识里也希望那是自己人,毕竟自己一方实在是势单力薄了一点······ 已经不到五十米了,两名保安走出去打出手势让车队停下来,探照灯也一起朝那里照过去。灯光下大家看到,最前面那个头发染得金黄的家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保安招和,露出友好的微笑,并且友善地说了几句什么,隔得太远,腔调又太古怪,大家都没只懂。保安听得莫明其妙,要他再说一遍,那小子微笑着连说带比划:“大笨蛋,炒鸡蛋,越炒越笨蛋!”保安没学过普通话,勉强听懂了“鸡蛋”这两个字,正纳闷这口令怎么这么怪呢,突然惊觉车队离自己只有二十来米了,警惕起来,抖了一下冲锋枪,叫:“口令!” 金毛微笑:“曹尼玛!” 保安再次被搞得一头雾水,想破头也想不出那是什么意思,见车队还在接近,大喝:“再不说出正确的口令我们就要开枪了!” 金毛说出了放在全世界也是通用的最佳口令——akm冲锋枪从车窗探了出来,喷出长长一道火舌,打得弹壳飞跳,把这两名保安拦腰扫成两截。车门打开,两名黑衣人从里面跳了出来,车子则像吃了春药的公牛一样加到最高速,亡命地从大门口冲了进去,在大厅里炸成一团桔红的火球,埋伏在里面的二十来名枪手血肉横飞,整幢大厦狠狠一震,几乎散架!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人用一辆汽车和一箱手雷给破了!(多句嘴,在室内作战中,入口和出口是火力最集中的两个点,要是哪个家伙脑子锈逗了,高喊着口号一往无前地冲进去,百分之百是被当场打成一张烂布。因此特种部队在室内营救人质时往往避开这两个点,炸开墙壁冲进去,冲进去前还得先放军犬以分散对方的火力,当然,能直接咬死敌人是最好的了。柳维平没有那么勇猛的军犬,只好用汽车代替——不知道这算不算神风特攻?嗯,车里没有人,应该不算,顶多算是汽车炸弹袭击。)硝烟弥漫中,几十名黑衣人怒吼着冲了进来,尽管被 楼上泼下来的弹雨当场打倒了三四个,但是距离太近了,只是几秒钟他们就冲进了大厅,对着死伤一地乱成一团的山口组成员大开杀戒,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打得弹壳飞跳,山口组成员也尖叫着拼命搂火,子弹在空中穿飞,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只是这边倒下的人只要不是被击中要害,大多还能爬起来,而山口组的一旦倒下,那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这帮煞星太可怕了,远的用枪扫,近的用刺刀捅,甚至用战术刀砍,他们的战术刀长度不过三十三厘米,却能一刀把人的脑袋瓜子给劈飞,山口组成员为之胆寒,正面对抗只持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侥幸没死的山口组成员作鸟兽散,躲进了各个房间。 柳维平打空了一个弹匣,还来不及换弹匣敌人就已经崩溃了,一个家伙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跑向二楼,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三棱刺刀毒蛇吐信般捅出去,后胸进前胸出,跟筷子穿豆腐一样。“哒哒哒!”一串子弹打在他身边,跳弹四处乱窜,其中一发弹跳了几个来回后一头扎进他左臂肌肉中,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把一捆手榴弹抡向楼梯。轰然巨响中,楼梯被炸塌,从上面勇猛的冲下来的几名冲锋枪手在火光一闪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没了踪影。老虎一号老虎二号还有飞狼三个扫倒两名枪手后冲到电梯口,不到一分钟,电梯如他们所料的下来了——楼梯被炸塌,不想跳楼的话就只好走这里了。电梯门刚刚打开一条小缝,密集的子弹就灌了进去,里面的人在弹雨中狂跳霹雳舞,身上溅出大片大片血花,把电梯糊了一遍,绝大多数人一枪都没有开就被击毙了。确定这一票人死绝了之后,侦察兵把尸体拖出来,又把电梯放了上去。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真的有那么好战还是快要吓疯了,居然没有人注意过电梯里到处都是的鲜血碎肉,下来一批又一批。三名侦察兵守在这里,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有命逃出电梯。在他们身后,尸体都堆起一米多高了,这高度还在不断增加。 一楼已经被控制,躲进各个房间里的残敌不断的侦察兵被揪出来,当场处决,整个华丽的大厅成了恐怖的杀人场。遗憾的是渡边老大一向在二楼办公,要不就在五楼开会,很少光顾一楼,因此被击毙的名单中没有他的份。柳维平用战术刀把打进手臂里的弹头挖了出来,走进一个什么什么处的处长的办公室,按下号码,不到一秒钟,电话就打到了渡边老大那头。还没有说话呢,就听到了牙齿打架的声音,不用说,接电话的又是神田尾惠。柳维平笑说:“哈喽,美女,你好吗?这是我们第三次通话了哦,看样子咱们很有缘分,怎么样,是不是 考虑跟我约会呀?” 神田尾惠的声音再也甜美不起来了,相反还带着哭腔,都有点竭斯底里了:“你别笑了,求求你别笑了,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浑身发抖!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我吧!”说到最后,这位无论身材还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上上之选的秘书已经失声痛哭了。 柳维平愣了一下,说:“放心吧,虽然本人对敌人心狠手辣,但是对待美女绝对是温柔的······” 神田尾惠嘶声叫:“你骗人!你这个恶魔,才多大的工夫啊,就杀了我们上千人!你也太狠了!” 柳维平愣了一下,上千人?太夸张了吧,这大厅里的死鬼怎么数都只有五十来人,相差太远,看来还得努力哦,不能让美女冤枉嘛。他悠悠的说:“我再狠也没有你们的同胞拿我们的国民来玩百人斩比赛狠吧?用枪逼着两百名平民排成两排跪在地上伸长脖子,两名参赛者拿着武士刀挨个的砍过去,谁先杀完谁赢,要是对比赛结果不满意就再赌再杀,你摸着良心说话,谁更狠一点?” 这回轮到神田尾惠愣了:“我们······我们真的干过这种事情吗?” 柳维平说:“干过,还不止一次。我家里就收藏着一把百人斩军刀,锋利的刀刃由于杀人杀得太多,都卷刃了,上面全是褐色的渣子,弄下一点点放进脸盆里,没多久一盆水就红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叫你们老大过来接电话,别他妈老是躲在女人后面,还算个爷们吗?” 渡边纯一接过了电话,开口就是叽里咕噜一通诅咒,看样子在中午的时候柳维平那一通臭骂还是有点效果的,起码不会骂来骂去都是一句“八格牙路”了。这就让柳维平听不懂了,要知道他那点日语还是为了更好的欣赏苍井空、武藤兰、小泽圆、立花里子等等等等这些著名演员的力作(绝对是力作,不用力可演不来呀)而到辅导班恶补的,日常对话那是绝对没问题,可是渡边这一串串的俚语、方言、外星文一古脑的砸过来,他就像是鸭子听雷——蒙蒙的,鬼才知道渡边在说些什么。不过宁愿吃灰也不愿吃亏是他的性格,改不了的,于是他示意跟进来的野马给他倒一杯水,呷了一口,啧啧嘴说:“渡边老大,干嘛生气啊?是不是你妈在你面前夸我上床的功夫比你爸强呀?” 渡边那没完没了的诅骂窒了一窒,随即更猛烈的爆发出来。唉,这位老兄骂得太投入了,都忙了怒则伤身的道理。骂得正来劲,电话那头传来柳维平吹口哨的声音,吹的还是著名的《斯卡 布罗集市》,这首令人动容的反战名曲在这个战争狂人口中飘出,如泣如诉,如薄雾缥缈,如大雪纷寒,听得旁边的人鼻子发酸,不过他可没有半点反对战争的意思,更像是在耀武扬威,以及在给对方唱挽歌。渡边听得火冒三丈,都说不出话来了。 柳维平吹完最后一个音符,一脸惊奇的问:“骂完了?怎么不骂了?” 渡边狠狠的喘了几口气,以为死于心肌梗塞,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不过怎么听都像是有气无力:“该死的支那人,你少得意!就算你攻进来了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攻上来啊?我还有四百多人呢,有本事你杀光我们啊!你这个懦夫······” 柳维平哼起了《黑色星期天》。 这时渡边听到一阵尖叫声和跌撞声,不用说,又有哪个倒霉蛋被人揪了出来。那个倒霉蛋哆哆嗦嗦的狂叫:“我是大东瀛帝国的公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样做会给你们政府带来天大的麻烦的!我要······”也不知道他是想说要喝水还是想要女人,一声枪响,耳根清静了,就像唐僧被灭了之后的世界。渡边快要疯了,尖叫:“你这个懦夫,不敢跟我们正面交锋,只会屠杀那些毫无还手之的人员,你还算是军人吗?等我们的援军来了,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柳维平说:“你还是先为自己操一下心吧。” 渡边狂笑:“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攻得上来吗?” 柳维平说:“你认为我会去攻你们几百号人防守的楼层吗?真是个白痴痴啊!” 渡边一怔:“不进攻?不进攻你能奈何得了吗?” 柳维平说:“别忘了,老子已经把第一层全部攻下来了,要是在下面埋个四五百公斤炸药再引爆,你猜会怎么样?那家伙,那是相当的壮观了!” 渡边呆了呆,失声尖叫:“你——你想把我们全部炸死!?” 柳维平用手掌拍了三下桌面,以示鼓掌,不无赞叹:“真是聪明,这么快就明白我想干什么了,白痴痴可以去掉一个痴字啦!那个谁,把我们带来的炸药全部用上,什么c4、黑索金、火棉啥的,通通用上,咱们再穷也不能怠慢了太君们啊,不然通通会死啦死啦的!” “好咧!” 渡边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老天爷,支那人中间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为了追回他的钱,炸死几百人也不皱一下眉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帮分会头子,你叫他拿什么 跟这个战争狂人斗?根本就不够格嘛! 第二十八章炸药堆上的谈判 张秘书拿着一份外交照会,在总理办公室外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总理的,可是······ 总理把头埋在一尺多高的文件堆里,睡着了。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总理已经有十九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要知道,他已经是老人了,每天都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谁吃得消啊,看得他们这些秘书都心疼了。要是在总理休息的时候去打扰他,他会犯众怒的。但是事关重大,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正在犯难,韩雅洁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总理每天都要吃的药,总理该吃药了。见小张很是犯难的样子,微笑着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张也克意压低声音,生怕惊醒了总理:“刚刚收到东瀛外交部的来电,东瀛外交大使声称他们有大批侨民在泰国一个小镇······罗安纳普斯,对,就是罗安纳普斯,他们的侨民在那里被人大量屠杀,死伤极其惨重,因此向我国提出严重按议!” 韩雅洁直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侨民在泰国被人屠杀,应该去打泰国政府抗议啊,关我们啥事?真是莫明其妙!” 小张哭笑不得:“他们说经泰国外交官证实,对他们侨民痛下杀手的,是一个由华人组成的黑帮,所以要求我们立刻制止这场大屠杀,以避免更多流血事件发生!” 韩雅洁简直要晕了:“那位外交大使是哪位高人的徒弟,这样都能扯到我们身上来?” 小张说:“可不是么!但这毕竟是外交上的事情,马虎不得,而总理又倦极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韩雅洁想了想,说:“要不你把照会给我,我等一下还要叫总理起来吃药,到时再交给他好了。” 小张想了想,说:“也好,不用太早叫醒总理······真是莫明其妙,这种事情也跑到我们这里来嚷嚷,当我们是什么,他们的保姆吗!?”把照会交给韩雅洁,嘀咕着走了。韩雅洁接过来翻阅,可不是,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东瀛政府的外交官真是太有才了,出了这种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共和国抗议,他以为总理是万能的,管得了黑帮!开玩笑,别说国外的,就算是国内的黑帮,又有几个政府管得了?就算是他们,国内又是赤军又是山口组黑龙会什么的,不是照样管不住么!其实韩雅洁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你们也有向我们严重抗议的时候啊?早干嘛去了?”正在幸灾乐祸,又一名穿黑色制服的秘书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熟睡中的总理,犹 豫了一下,把手里的电报递给韩雅洁,说:“中央特科的急电·······算了,过半个小时再交给总理吧。” 中央特科的电报一向都是绝密,必须要尽快处理的,可是这位秘书都说半个小时后再交给总理,那就不是什么急事啦,先等着好了。事实上,她等了不止一个小时,直到总理醒了才走进去,拿出药倒上开水让总理服下,然后把电报递过去。总理看了东瀛外交大使的照会,摇头苦笑,看完中央特科那份后,头摇得更厉害了。韩雅洁好奇地问:“总理,怎么啦?出什么大事了?” 总理苦笑着说:“我们那位小朋友,又闹出大动静了。” 韩雅洁眼都大了:“又是他?” 总理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说:“可不是么!中午时分‘太阳山行动’的战果被人抢了,杨思澜将军命令他不计一切代价抢回来,他倒好,转手就来了一手狠的,挑起罗安纳普斯规模空前的火拼,目前死伤已经超过一千人了,死的又大多都是东瀛人,东瀛外相都被惊动了,就为这事向我们提出抗议呢!” 韩雅洁捂着额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那个小屁孩可真是有本事,能让总理为他操碎心!中午中央特科就来了一封电报说太阳山挖出来的矿产让海盗劫了,总理的面色变得极度难看,就算是惊闻苏军突袭铁力奇克哨所、杀害我三十余名边防军官兵时也没这么难看,亲自下令海外特别行动组和中央特科不惜一切代价把失去的东西抢回来!他本人工作到深夜,一方面是因为实在忙不过来,另一方面则是在等中央特科的电报。现在好消息来了,他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韩雅洁愣了好久才问:“那我们该如何应付东瀛政府的外交压力?” 总理说:“黑帮是没有国藉的,我哪里管得了。他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可出兵灭了罗安纳普斯的黑帮,我想泰国政府一定会举双手欢迎的。” 黑帮没有国藉,这就是总理的回答,跟三百年前英伦帝国在西班牙公牛要求他们打击海盗时的答复如出一辙:“海盗没有国藉。” 没有国藉,自然不归我管,哪怕他们轮奸了你老婆你也别找我哭,找他们去。没准他们还会良心发现,给你把钱补上哦。 在总理头疼不已的时候,柳维平的跟渡边的谈判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渡边花了足足十五分钟的宝贵时间来诅咒柳维平那可耻的偷袭行为,让柳维平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卑劣;接着又花了十分钟的 宝贵时间来向柳维平证明自己的组织是何等的强大,让柳维平意识到自己跟山口组斗那简直就是活腻了,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活活捏扁;最后他花了五分钟来教育年轻人做事不能做得太绝,凡事还是要留人一步,使柳维平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失泱泱大国的风范,把国人的面子都丢光啦!在此期间,柳维平吃了三个汉堡,两条炸鸡腿,喝了一包豆奶,还喝了一瓶从冰霜里掏出来的红酒,上了三次厕所,其他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张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前一边翻看着从主任抽屉里找出来的《花花公子》,对着面画里那些千娇百媚的美女的身材评头品足边认真听讲,绝对是好学生乖宝宝的典范,要是现在的老师能遇见这么听话的学生,没准会感动得飙泪。当然,柳主任也很忙,时不时有电话打进来,而且个个都是一把破锣嗓子,就连渡边都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东瀛黑帮的素质真是高啊,在这里记上一笔,以便驳斥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他们老说混黑社会的都是一些没有出息的小混混。 “银行金库清理完毕,缴获现金三千万,黄金三吨!” “赌场的敌人都被灭了,正在清理现场留下的赌资,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不下两个亿。我们正在用步枪劝赌场负责人帮我们打开保险柜,可能还有更大的收获!” “夜总会这边两百多人都烧成球了!火势太大,我们进不去,一毛钱也没有弄到!” ······ 每听完一名部下的汇报,柳主任就要用笔在纸上面加减乘除一番。在这里得说他两句,不是有计算器嘛,还用笔算,跟不上时代的进步!而每听完一次报告,渡边老大就得吞一把救心丸或者吸几口氧气,以免一口气缓不过来,就这样挂了,那就太不光彩了,要知道,谈判还没有结束呢,就这样走了,柳主任跟谁谈去啊。 很快,赌场那边有好消息传来:在自动步枪的正确教导下,赌场负责人及时认识到自己思想的狭隘性,羞愧难当,主动的打开了保险库的大门,里面一箱箱的现金、一箱箱的金条、一颗颗钻石,闪得兵们眼都花了。当然,赌场负责人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兵们搬完后,剩下那些一毛几分的硬币都归他了,足足一大袋呢,总不能叫人家白干一场吧?那可是严重违犯纪律的! 柳维平又是一阵子加加减减,最终得出的数字是自己好像还赚了不少,嗯,多出来的就当是利息吧,借钱不要利息的事情谁干啊?好像只有小倭猪干过——十几年之后,倭元一下子升值百分之四十,我 的乖乖,这等于借钱给人家不用还,还倒贴利息。不过这也不奇怪,东瀛民族都喜欢玩什么沙漠风暴、sm、冰火九重天等等刺激好玩的游戏,男优女优玩腻了,什么gdp啊汇率啊币值啊啥的通通都拿来玩玩,过瘾啊!不过好像玩过火了,整个国家的经济足足过了二十年也没有能缓过气来。看来这sm好玩是好玩,可是也不能天天玩,玩得太狠了是会出人命的。柳维平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所以斤斤计较,少他一毛钱都跟你玩命。 算好了,柳维平冲电话说了一句:“渡边老大,你欠我的钱还得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你啦,祝你到月球探险一路顺风,玩得开开心心!” 渡边狠狠的喘了一口气,问:“你想怎么样?” 柳维平说:“怎么样?当然是引爆炸药,把你们送到月球去啦!雷霆,雷霆,好了没有!” 负责装炸药的雷霆显得很郁闷:“教官,我怎么算这炸药都不够啊,顶多只能把大楼炸塌,远远达不到教官你要把他们炸上月球的要求呢!” 柳维平说:“没事,他们不是有柴油发动机吗?把里面的柴油抽出来,不能把他们炸上月球就送他们到地心岩浆池去畅泳一番好啦!” 雷霆万分敬佩:“教官你真是太有才了,我今天深受教育!我这就去抽柴油!” 渡边差点没疯掉,嘶声狂叫:“你们不能这样做!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维平说:“拉倒吧,老子杀的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两个排了,要是有什么厉鬼索命,怎么还不来找我?再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人大把,不差你这一个,不过你来向我索命的时候最好要排队,不然别的鬼会揍人的。没有办法,人出了名就是烦恼多多啊。” 电灯开始明灭定,不用说,那帮以打砸抢烧为已任的家伙真的开始抽柴油准备烧猪了。渡边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喘声叫:“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钱!我如数给你们钱!我甚至可以双倍赔你们!” 柳维平不屑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抢了我们十几亿,十几亿的两倍就是二十六亿,四舍五入,算你三十亿好了,连航母都可以买两艘了,这么大一笔钱你说掏就能掏出来?你以为自己是财相是吧?” 渡边说:“我是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可是在金库里有的是黄金钻石和有价证券,还不止这个数呢!特别是那批证券,比黄金还要值钱!只要你们放过我,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渡边说:“在楼上,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整个季度的收入都在这里了,这笔钱比你们国家银行里的还要多!怎么样,放过我们,这笔钱归你,要是你把这里炸了,你一分钱都得不到,多可惜啊,考虑一下吧?” 柳维平说:“让我考虑一下。” 过了二十秒。 渡边叫:“考虑好了没有?” 柳维平说:“这个······在这次冲突中我至少有二十名手下伤亡,他们的伤残抚恤金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渡边豪爽地大手一挥:“这笔钱我给!一人五万,美元,够不够?” 柳维平勉为其难的说:“马马虎虎啦。这一仗下来我们消耗的弹药······” 渡边义薄云天:“我赔!三千万,你们买坦克都够装备一个加强连了!” 柳维平脸红了:“唉,这多不好意思啊,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 渡边豪迈地说:“放心吧,我们有的是钱,这点钱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你们把钱给了我,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还是算了吧,我都很满足了,就此别过,我去花天酒地,你去太空探险,怎么样?” “不怕,我们山口组是整个东瀛帝国最具赢利能力的组织,这点损失我们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真的,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你抢我多少我拿回多少,一分都不会多要。” “那算我送你的好了。” “无功不受禄啊。”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有钱不拿的是傻瓜。” “要是你老大追究下来怎么办,我不能害了你呀!” “不行,我就是要给你钱!” 一个打死也不要钱,一个死皮赖脸硬要往人家口袋里塞,这种滑稽到家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们身上!扯皮与扯谈间,电梯又下来了,这次侦察兵没有开枪,因为下来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器的女秘书。她面色发白,无缘无故的哆嗦个不停,但是前卫的打扮,高挑而火辣的身材,漂亮的脸蛋,让她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职业女性特有的魅力。她拎着个小皮箱,结结巴巴的说:“是······渡边先······渡边先生让我下来跟你们······跟你们谈判的,我叫······神田尾惠,请问你们的队长在哪里?我可以跟他面谈吗?” 老虎二号要过皮箱检查一番,里面都是一些单 据证券之类他看不懂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他把皮箱还给神田尾惠,把她带到办公室,这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流淌一地的血可把她吓得够呛,一走进办公室就哇哇的吐了起来,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在她大吐特吐的时候,上面的人开始把枪扔下来,这时候再拿着枪已经毫无用处,只会激怒这群可怕的敌人,还不如把它扔下去,以表明谈判的诚意。 神田小姐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一个劲的干呕,额头上全是虚汗,都要虚脱了。柳维平把一杯啤酒推过去:“喝点饮料会好受一点。” “谢谢。”神田尾惠一饮而尽,果然好受一些了,她鼓起勇气打量这个在几个小时内就把强大的山口组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的男人,吃惊地发现他年轻得出奇,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他的脸用伪装蜡油涂得面目全非,但是看他五官的轮廓,应该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放在东京,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帮花痴的尖叫。他真的是那个可怕的恶魔吗? 柳维平也在打量这个天生情妇脸的女孩子,啧啧称赞:“不错,不错,真的不错,这脸蛋,这身材,真他妈的令人心痒难耐!” 神田尾惠一听他的声音就哆嗦,赶紧说回正事:“我······我们老板让我下来谈判,他愿意出足够的钱换取和平。对了,我叫神田尾惠,请问尊姓大名?” 柳维平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你们老板有没有说把你送给我做小老婆呀?” 神田尾惠脸一红,说话也流利多了:“这里面是我们老板所能动用的所有资金,一共是你要的数字的两倍有余。这笔钱三分之一是以支票的方式支付······”拿出几张支票,上面那一串长得几乎看不到头的阿拉伯数字看得柳维平眼都花了。再仔细验验,都是世界最著名的几家银行的,信誉一流,不怕渡边会耍花招。 柳维平接了过来。 神田尾惠明显松了一口大气,又拿出一叠本票,这此些拿到银行同样是可以立刻兑现的。最后她拿出一叠证券,说:“这些证券都是目前世界上最赚钱的证券,比黄金还要值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会有很大的涨幅,也就是说这笔资产的增值空间是很强的。所有这些加起来一共是二十八亿三千五百万,请问你认为这个价钱合适吗?” 柳维平笑:“还是你们东瀛人的命值钱呀,就那么几苗人也值这么多钱。行,这笔战争赔款我收下了,以后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犯谁。兄弟们,撤吧!”把这些本票、证券放回皮箱里小心的拎走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神田尾惠反而愣了:“你······你就这样走了?” 柳维平回头坏笑:“难道你还想留我下来春风一度不成?” 神田尾惠急急的说:“你们走了,那些炸弹怎么办?” 柳维平肩头一耸,把akm冲锋枪反挎在身后,边走边说:“你上去问问那些自慰队出身的老鸟,他们有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带着几百公斤炸药在枪林弹雨中四处乱窜的?”话没说完就没了踪影,闪得真够快的。 神田尾惠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冲那个可恶透顶的家伙的背影挥舞小小的拳头:“你这个混蛋,大骗子!!!” 第二十九章回国 如水晨光洒满大地,海风劲疾,海燕掠波。 响了整整一晚的枪声终于平息了,这个血腥的夜晚划上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句号。山口组的地盘只剩下那幢被炸得跟比萨斜塔似的的玻璃要塞,各个帮派趁火打劫,吃得满嘴肥油。在这一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红帮却没有抢到一块地盘,反而死了三十多人。不过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得到了一笔业务:跟哈瓦拉合作帮柳维平洗钱。因为这笔钱数目太夸张了,上面的血腥也太浓了,不洗白再带回去会给共和国带来麻烦的。数十亿美元的业务可不是天天都有,仅这一笔业务——准确的说是半笔——就够他们老大赚得眉开眼笑了。 柳维平和代军在码头上席地而坐,一人一瓶酒对灌。红帮的小弟和侦察兵正在上船,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红帮人员乘坐本帮跑海运的船只前往爪哇,在那个政扃混乱的国度用拳脚打出一片天来。而侦察兵乘的同样是红帮的船,他们得回国了。昨晚上头来密电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勒令他们马上回国。这一顿酒,是别离酒。一瓶红酒喝完,柳维平又拿起一瓶,“啵”的一拳打碎瓶颈,叫:“代老兵,再来一瓶!” 代军抹抹嘴角的酒液,说:“这酒一点劲都没有!真是想念老家的二锅头、茅台酒啊,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喝到······都二十年了,真的很想,很想。” 柳维平沉默片刻,问:“假如有一天由于某种原因,海峡两岸烽火再起,你会支持哪个?” 代军沉默得更久,直到柳维平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涩声说:“放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拍着胸口说为党国血战到底,现在嘛······谁能为这个国家带来统一我就支持谁。什么党什么军都是扯淡,都不过是自家的兄弟打架闹矛盾,红红脸就过了,犯不着老死不相往来。” 柳维平猛灌一口,说:“放心吧,没准在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到四川老家去,二锅头茅台酒当开水喝······我是说没准。” 代军眼睛一亮,说:“好,我姑且信你吧,人总得给自己一个希望,不是吗?” 柳维平笑得很奸诈。他知道这一定可以实现的。在小蒋临终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那些老兵回家看看。”就这一句话,为海峡两岸架起了一条桥梁,那些白发苍苍望眼欲穿的老兵在时隔半个世纪之后,第一次回到了大陆。只要这个老兵命够长,一定会有机会重返故乡的。他想了想,说:“我说老兵,到了爪哇,你们这种只顾 着赚钱什么都不管的坏习惯得改一改了,那个鸟地方的人又懒又蠢,还野蛮得很,十足的未进化成功的猴子,三天两头一次排华运动,你们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人都得让他们杀光,钱再多也保不住,到头来也不过是人家的提款机而已。” 代军说:“对此我也略有耳闻,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柳维平说:“很简单,有了钱放在银行里也生不出几个小钱来,不妨拿来结交他们的高官,向政府机构渗透,编织一张保护伞,同时设法扩充武力,他们敢来杀你们你们就不怕把他们的城市打成一片废墟,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他妈的,几个小毛孩就敢拿一把砍刀跑到华人社区又抢又杀,什么玩意嘛!什么忍让什么宽容对待猴子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才行!他们敢拿砍刀来杀华人,你们就不怕扛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走上街头对着这帮杂种扫他几千发子弹,次数多了,他们总会长点记性的!” 代军瞪大眼睛:“这不是典型的亡命之徒的作风么?哥哥我喜欢!好,听你的!” 韩枫在船上叫:“教官大人,船马上就要开了,你是不是该上船啦?” 柳维平说:“来啦!”把喝空了的酒瓶一扔,对代军说:“我得走啦,后会有期。将来,我在四川设宴款待你,要是什么狗屁政策不允许你们回来,我就背着你游过海峡!” 代军说:“好,我等你的二锅头和茅台酒,就算是让你背着游回来我也要喝的。君子一言——” 柳维平跟他一击掌:“快马一鞭!” “啪!”两只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扣在一起,久久都没有松开。 汽笛长鸣,这是在催促旅客赶快上船,船马上就要开了。蒋婷握着飞狼的大手,依依不舍:“我······我要走啦。” 飞狼有点难过:“我也要走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蒋婷凝视着他:“这要看你的了。” 飞狼不语。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他已经深深爱上这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了,就这样要分开,他那颗已经变得坚硬的心隐隐作痛。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政策不会允许这样一段海峡情缘,可是感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蒋婷松开他的手,把一封信塞到他手里,脸红红的跑向大船,跑到栈桥了才回头,大声叫:“傻大兵,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别忘了你用可乐当手雷砸过我的,不让我在你身上砸上几十罐我跟你没 完!” 飞狼咧嘴一笑:“我一定会再找你的,到时你爱在我身上扔多少罐可乐都可以!” 蒋婷高声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这是死约会,不见不散!”大概是觉得夸张了一点,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带着哭音说:“傻大兵,再见了,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罐可乐!” 飞狼用力点头。 船开了,飞狼还站在原地望着大船渐行渐远,他在发呆。柳维平过去,拍拍他肩膀:“我们也该走了,再不走就该游回去了。” 飞狼有点无助:“教官,你说我还能见到她吗?我······我真的好喜欢她呢。” 柳维平不加思索:“能,只要你们还想见面。” 飞狼又紧张起来:“这不会犯错误吧?” 柳维平说:“扯淡,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就是犯错误,那人类都该绝种了。不过回去后这事还是不要跟外人说为上,咱们的事情自己兄弟知道就行了,烂在肚子里,犯不着拿出来跟外人品评什么。” 飞狼点了点头,上船。 船缓缓离开码头,进入蔚蓝色的世界。按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回到广州,然后坐火车回军区,对着那里的兄弟们大叫一声:“我胡汉三又他妈的回来啦!”兵们都在房间里休息,没有人有心情去谈天说地。飞狼在甲板上打开信封,抽出信筏来阅读。那是一封情书,字迹绢秀可爱,看着很舒服。他逐字逐字的看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信重新折好,珍而重之的放入口袋中。 一定可以再见到她的。代老兵不是说了吗?大陆跟台北再怎么闹也不过是两兄弟在家里吵架,总有和好的时候。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就没有相逢之期? 这是死约会,不见不散。我一定会去的,心爱的女孩,等我! 李扃长步履轻快的走进总理办公室,韩雅洁惊奇地发现这位面瘫的上司居然冲她露出微笑!扃长把几张薄薄的张片递到总理手里,总理的手在颤抖。 那是支票,不多,总额三十亿美元而已。 李扃长低声说:“钱有了,接下来怎么做?” 总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拿出三个亿给a集团军,作为试验经费,再拿出五个亿来给各科研单位作科研经费,还要拿出一个亿来提高专家学者们的待遇,我不希望再看到哪个专家连饭都吃不饱,还只能住危房了。” 李扃长问 :“会不会有点浪费?要是按专家们预测的那样,该国股市汇市节节高涨,那么把这笔钱投去,将来的收益将是极其惊人的。” 总理说:“赚多少钱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有了能把钱转化为我们需要的技术的人才,钱才算是有用。好了,就这么办吧。请陈小汉先生进来,我们有钱了,‘补天石计划’该实施了······” 陈小汉,共和国当时少有的金融天才,曾极力主张共和国应该把援助外国的资金拿出一部分,成立一支对冲基金,在海外做风险投资,从而达到借鸡下蛋的目的,盘活共和国已经僵化的经济体制。他这一套放在现在当然没有错,可是在当时,被理所当然的打成异端邪说,当然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被一脚踹到湖南去填湖造田,累得半死不说,还得天天写检查,他都快要疯了。当国安找到他,把他带回北京的时候,他还以为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没想到总理是要把一个任务交给他,一个直接关系到共和国命运的任务。 上古时代,天柱崩塌,大地上洪水泛滥,生灵涂炭。女娲于心不忍,炼神石,补南天裂,那神石五彩缤纷,被称为“补天石”。 第一章掐死你的温柔 “啊——啊——啊啾!!!” 柳维平打了个大喷嚏,揉着鼻子直嘀咕:“是不是那位神田小姐在念叨我了?唉,没有办洗,谁让老子长得这么帅呢?” 韩枫翻了个白眼,自恋的人见多了,可就是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事实上一到沈阳,整个连都感冒了。别怪他们,要是你在酷热难当的地方呆了近两个月,一下子回到已经冷雨飘零的东北,也会感冒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是得胜而归,军长盛情款待了这刺头,然后不怀好意地告诉他们:出于种种需要,他们的营地已经被造到距离沈阳市约六百公里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也就是说,他们还得······坐几个钟头的火车才能回到军营。这帮头晕眼花的侦察兵只好认命,再一次上火车。久战疲惫加上感冒,兵们只想在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提不起精神来了。不过柳维平精神很好,不停地哼哼着那首一路上兵们已经听到反胃了的《斯卡布罗集市》: 你就要上战场了是吗?我的朋友 你见过我最爱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这样翻译对不对,我看过这首歌的歌词翻译,什么西兰芹大白菜的,搞得好像是在卖菜,哪里跟反对战争扯得上半点关系嘛。) 韩枫听得头都大了,捂着耳朵直叫他别唱了,人家唱歌是要钱,他唱歌要命!他越反对柳维平越来劲,正在唱着反调,车厢门打开,一位穿着绿色军装的女少尉走了进来,大概也是刚上车的。两个活宝一见她,眼都大了。这位女少尉大约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一米六几的个子,当时连饭都吃不饱,当然不会有什么波霸出现,就算有,也是水肿。她的身材比例极佳,比女模特的都要好,长发披肩,清清淡淡的五官极协调的搭配在一起,有着一种幽然似水的恬静,当那双大眼睛慢慢弯起,笑意一点一点地绽放的时候,周围的人无不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跟她相处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柳维平看傻了,喃喃自语:“我的妈呀,这么漂亮!” 女少尉望向他,一脸的惊奇:“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 柳维平:“······” 女少尉得理不饶人,冲那头叫:“陈曦,陈曦,快来看啊,我有儿子了!” 柳维平这下卧轨的心都有了。 一名同样清秀的女兵跑了过来,好奇的问:“韩少尉,你胡说些什么呀,你还没有对象呢!” 少尉指着柳维平说:“就 是他啦,一见面就叫妈。乖儿子,再叫一声给这位姐姐听听!” 这位女兵捂着嘴偷笑,看柳维平的眼神分明就是:这回你可要倒大霉了! 韩枫有点过意不去,上前一步问:“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少尉笑说:“来看儿子呀。” 柳维平捅捅韩枫:“她是你姐?” 韩枫说:“可不是么。她叫韩雅洁,大我两岁。姐,这位是我们侦察大队的教官,柳维平中校。” 韩雅洁瞅着柳维平,脸上惊奇的神色越发的浓了:“乖儿子,这么小就当上中校了?是不是走后门的呀?” 柳维平高举双手,说:“韩少尉,我投降了还不行吗?你就放过我吧。” 韩雅洁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韩枫身边坐下。那个叫陈曦的女兵拿出一包瓜子给大家嗑。瓜子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现在可是以粮为纲——恨不得连阳台都种上粮食,谁要是敢把地留出来种这种零食,铁定会上大字报。这下柳维平可来劲了,可劲的嗑,活像个饿死鬼一样。韩雅洁比他斯文多了,边嗑边跟韩枫唠家常:“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了非洲了,整个人晒得跟个黑炭似的。” 韩枫说:“我······我到海南那边训练去了。对了,姐,你不是在北京那边工作吗,怎么到沈阳来了?” 韩雅洁瞪了一眼柳维平:“来照顾这个小屁孩呗。” 柳维平被骂得一头雾水,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韩雅洁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说你的部队需要心理医生吗?上级就把我给调过来了。” 柳维平眼珠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要是每个心理医生都像她那么漂亮,那么做心理咨询的还不把医务室给挤爆呀?可惜韩雅洁对他印象欠佳,没给他好脸色看,继续跟韩枫拉家常,还小声的跟韩枫说该找对象了,那个陈曦就很不错,看样子女孩子的八卦神经都是一样的发达。而陈曦那双秀美的大眼睛时不时的往韩枫身上溜,弄得韩枫很不自在。听韩雅洁说,陈曦是医科大学里的高材生,学的是外科,可惜没有能够顺利的完成学业,一切都让这场狂热的革命运动给打乱了,她又不愿意加入红卫兵,一直无所事事,这次侦察大队要医务人员,她就报名来了,想来韩雅洁打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得先考虑老弟啦。可惜的是韩枫是曲型的霍去病第二: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她想吃喜糖恐怕还得花大把心思才行。 火车开到共青城,停了下来。这座共青城是大跃进时的产物,建设这座城市的目的是就近利用这里的矿产资源,形成集科研、开采、冶炼于一体的工业基地,可惜的是这里的条件实在太过恶劣,位置又偏僻,最重要的原因是国家实在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建设它,在完成了大约五成左右的时候就只好放弃了,节约资金来还国债。现在这座本来空无一人的城市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将近两个师的工程兵正在夜以继日地忙碌,一座最多可以容纳二十万人的城市拔地而起。柳维平望着喧闹的工地,心头发热。他曾建议军长建设一个基地,不需要太大,能住几万人就够了,有了这个基地,他就可以放开拳脚一展所长,军长当时说要请示军区,没有答复,他还以为这事黄了,没想到才不到三个月,这个基地就了现了!是的,你可以罗列出那个时代一万个缺点,但是它有一个优点是任何时代都无法比拟的,那就是想干什么马上就去干!不会拖拖拉拉,不会研究研究,计划敲定后立刻动手。相比之下,在二三十年后,有企业家想投资办一个大型停车场,相关单位居然可以“研究研究”足足十年之久,愣是没有答复,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令人惊奇的是,在工地上还可以看到众多明显就是知识份子的身影,他们正挥汗如雨的工作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就让陈曦很不解了,这些人不是应该在北大荒开荒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距韩雅洁说这是跟马兰基地一个级别的秘密基地,怎么会允许这些被打成另类的老九参加?真是不可思议。 “哎哟!” 一老一少摔倒了。以他们那单薄的身板,抬着那么大那么厚一块的预制板,本来就走得摇摇晃晃的,小的那个一脚没踏实,两个都摔倒了,还好没有受伤。两个兵同样抬着预制板从他们身边经过,见状笑着叫:“你们两个干不了这种体力活的,还是去干点别的吧,这个我们来就行了。”那语气相当的友好,没有半分看不起人的意思。一老一少当然不会认输,凭什么你们能干的我们就干不成?偏不信这个邪!一二三又要使劲,柳维平走过去一人给一根烟,说:“先歇歇,抽根烟再干也不迟嘛。两位哪里的?” 小的那个拿到烟直接给了老人,见来的是个中校,赶紧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叫罗悦,理工大学的,这位是我的老师,郭永怀先生。” 柳维平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来这两位是何方神圣,于是就问:“罗同志,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罗悦说:“航空动力,专门搞 飞机发动机的。郭老师是这一领域的权威,我曾随他一起到加拿大留学。”一指一位正在捡拾铁钉的老头:“那位是李光复老师,化学界的泰斗,跟我们一样,前天刚刚调到这里。” 第二章共和国的精英 罗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已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他出身将门,爷爷是东北一个不大不小的军阀,听说曾帮东倭人做过事,这就给他带来了大麻烦。最惨的是他有过在外国留学的经历,这就更要命了,大革命一开始,他就被连同自己的导师一起被列入下乡改造的名单——当时他们正在601所参与仿制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工程,文件一下,两个都傻了。听说沈飞的领导为了他们还跟文革委大吵了一场,他们都是才华横溢的专家,沈飞领导舍不得放人。可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该下乡的还是得下乡,沈飞的愤怒救不了他们,反而让人在沈飞领导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罗悦对此很无奈,当时工程都到了冲刺阶段了,一下子少了这么多核心成员,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了。 年轻的罗悦也曾充满激情地投入到改造中,他坚信这不过是暂时的,一切终究会过去,共和国还是会想起他们这批专家的。可是残酷的现实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在北大荒,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激情燃烧的革命运动,而是没完没了的政治审查、检讨、批判,还有能把人累散架的体力劳动。体力劳动再累也能忍受,可是那些批判和政治审查实在让人忍无可忍,那是一种可以把人活活逼疯的精神摧残。多少曾经才华横溢的才子才女在一次次审查后选择了自暴自弃,有些人写出来的检讨书的文笔跟小学生作文一个样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为了能每餐多吃一个馒头,嫁给了比自己大三四十岁的老头子,可笑吧?在当时这一点都不可笑。他唯一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不是耍笔杆子的,也没有发表过什么学术论文,想揪他的小辫都无从下手,倒也没有得到“特别关照”。生产队队长也是个好人,还算关照他的老师,让郭老去放牛,师徒两互相鼓励,熬过一天算一天。不过他们真的不是当农民的料,他还好说,人家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而郭老就不行了,在放牛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走神,蹲在地上折一根树枝当笔计算起一条条公式,等他计算出结果了,牛不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是跑到田里消灭了一大片庄稼,三天两头就得挨训,都接受了好几次教训了还是改不过来。郭老时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不知道那个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我们国家多么需要一款优秀的航空发动机啊······”听得他心里都难受。要是他知道,由于大批优秀的专家被清洗出科研团队,一个个至关重要的科研项目陷入停滞甚至被迫放弃的话,他肯定会更难过的。 罗悦不想就这样在别人的白眼中过一辈子,他还年轻,还有好长的路 没有走呢。理想跟现实的巨大反差几乎让他疯掉了。他变得孤僻,对谁都爱理不理,再也懒得去写什么已经写了一千几百遍的检讨,更不想去向谁悔改,都恶心透了,老子就这样了,想怎么样随你们的便,公正我是不会再犯贱去讨好你们了。他偷偷写了一首诗,差点没有把那个什么什么政委气疯: 听说水库有王八 午间上岸晒盖甲 王八不必独自夸 干校也有午休歇歇乏 但是王八晒完就回家 没有批斗等着它 王八的福气 要比老九大 但是老九有良心 决不当王八! 就冲这首不像诗的诗,他成了北大荒一号人物。同样,也是冲这首不像诗的诗,他成了政治委员大人的眼中钉。就在上个星期,他被关在柴房里,要他好好反省反省,认真检讨自己的错误。反省个屁啊,罗悦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也把你得罪狠了,不怕再得罪得更狠一些,于是罗大爷该玩就玩,该睡就睡,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好一些的时候,他就借着这点光线看一个手抄本。手抄本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翻阅,早就破旧不堪了,里面也绝对没有什么情报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五万来字的故事,故事也很一般,实在让人热血沸腾不起来可是就是有那么多知青爱看,他可是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轮上的,这次关禁闭算是帮了他大忙,爱看多久就看多久,谁也管不着,那些排在后面的哥们,你们就伸长脖子等着吧! 可惜罗大爷的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三天就过到头了。当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个已经看了不下十次的故事的时候,门开了,他被逮了个正着,不由得在心里狂叫一声:“这下完蛋了!”可不是么,真是完蛋了,进来的是一名制服整洁的少尉军官,目光犀利,直接问:“你就是罗悦?” 罗悦很硬汉的点头。 少尉冷冰冰的说:“听说你的改造态度很不好。” 罗悦大声说:“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改造?” 少尉点了点头:“有种。看样子你得换一个环境了。跟我走。” 罗悦带着一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表情要去收拾行李,少尉叫住他:“什么都不许带,上车跟我走就是了。” 罗悦愣了:“什么都不带,那我到了新的地方穿什么用什么?” 少尉说:“这我就 不知道了,反正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你们带任何东西,上车吧。”一脚就把他给踹了上去。上了车,罗悦才发现郭老、李老等十几位老教授都在,同样是什么也没有带,这让他恼火不已。我年轻气盛,跟你们对着干,你不让我带任何东西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些老人都五六十岁了,你们也不照顾一下,还有没有良心的?接着他更吃惊地看到还有好几辆汽车陆续开进来,一批批专家、学生按名单上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惨的是,少尉在开车前还要搜身。于是罗悦悄悄藏起来的那个本子被搜了出来。少尉皱着眉头说:“同学,这是不允许的!”给没收了。罗悦气得想杀人,可是看在那“同学”这两个字上,忍了。算一算,他都有三年没听人叫过他“同学”了,这一声“同学”让他胸口一热,差点就辣出了眼泪。在路上,少尉一直在看那个本子,就算是吃饭也没有放下。快到目的地时,很出人意料地把本子还给了他:“是一本好书。当我没有看见好了。” 严格的说,这不是书,只是一个手抄本,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反正现在已经在全国流传开来了。这个故事的题目是《第二次握手》,当然,还有别的名字,比如说《归来》《回归》等等,就看传抄的人想起个什么名字了,因为这本书本身是没有名字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城市。据少尉说,他们将被编入第九农垦兵团,在这里定居、工作。少尉特别警告他们:不要试图逃跑,因为这里有一个师的摩托化部队等着跟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的乖乖,用一个师来防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九,也太给他们面子了吧?至于吗?再说这方圆百里人烟稀少,他们要是逃出去,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活活饿死,根本就用不着出动军队来追捕!不过罗悦很快就喜欢上这里了,这里的兵很和气,不会轻蔑地叫他们“臭老九”,甚至会跟他们侃大山,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对他们了?最最出奇的是,他们并非特例,不断的有车队把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反动学术权威”一车车的拉到这里来,本来没有多少人气的共青城变得热闹非凡。稍一打听,罗悦吓得够呛——被拉到这里来的专家学者包括军工、化学、物理、生物、医学、电子工业·····各个领域的都有,还是相当权威的,老天爷,把这么多反动学术权威放在一起,这座城市还不成为反动学术大本营啊?他喜欢! 当然,在政府高层那里,共青城不会叫什么反动学术大本营的,跟这个时代那些重要的部门 一样,它有着一个代号:608基地——这里距离沈阳608公里,因而得名。 正聊着,柳维平看到一位老人脚被什么弄伤了,赶紧过去帮忙,问了才知道这位居然是农业专家,本来在四川那边放牛的,两天前刚到。这位老兄放牛的时候还带一支笛子,说要边放牛边吹,多写意啊。只不过吹了几天就不再吹了,因为牛都让他吹得不想吃草了。农业专家实在没有当放牛倌的天份,有一次看到两头水牛顶角,他就束手无策了,赶紧叫上几位炸药专家、水利工程师、飞机设计师之类的朋友过来帮忙。那几位不愧是高素质人才,见此情景,马上集思广益,策划出一个个解救方案,争分夺秒的计算该从哪个角度接近凶怒的水牛,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它们分开,距离多远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没等他们计算出个结果来,一位老农走过来,点燃一束干枯丢到两头牛中间,两头牛受惊,马上分开了,一大票的专家学者看得目瞪口呆。像这样的专家在生产队里只会多分一份工分,根本就别指望他们能帮上多大的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搞实验的继续搞实验,种田的继续种田。老天保佑,一队汽车开过来,把这些百无一用的臭老九都拉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据说不少生产队在老九走的当晚加了一次菜,可见他们是多么的高兴了。 柳维平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去找负责人了解情况,那位老兄告诉他,已经有三万多人运到,还有更多的正从全国各地赶来。柳维平傻眼了。 “我只要两万来人呀!”他叫。 那位老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中央交待这样做的。” 柳维平定了定神,说:“你就给我个准数吧,最终会有多少人来这里?” 负责人说:“十万以上,上头说不带封顶的。” 柳维平倒抽一口凉气,十万以上!就算他藏了不少私房钱,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大吃大喝吧?蚁多咬死象,儿多吃瘦娘,懂不懂?随即也释然了,来吧来吧,有本事就把这里变成一座科技城。钱不够老子再去抢就是了,这些可都是共和国的精英啊,能保住一个算一个!当然,他这样豁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他是不要也得要了,事情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的计划,他隐约感觉到幕后一定有高人在统筹安排,否则决不可能搞得这么火的,而这个人会是谁呢?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总有见面的时候的。他看着忙活的人们,颇有几分成就感,他知道共和国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深刻地改变了。共和国拥有几十万让世界震惊 不已的红色科技人才,这批精英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在几十年后依然令每一个炎黄子孙骄傲不已的奇迹,他们没有能够获得更大的成就,一方面是因为政治问题,一方面是因为国力不足,无法为他们的研究提供理想的环境——举个例子,两弹元勋邓稼先在原子弹和氢弹的研制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两弹研制成功后,你知道他获得的奖金是多少吗?二十块钱,还是整个团队最高的了。第三则是因为国际的孤立,他们无法与国外同行交流,很多研究是闭门造车,一开始就走了弯路。当这三个问题都将不是问题后,他们将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期待啊! 想到这里,柳维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一副吃瘪的表情。他本来是想保护下一批技术精英的,为此不惜利用军长甚至整个军区,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被人利用的那个,真是糗到家了。跟老革命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哟!没准人家把自己当成了马前卒!哎,算了,马前卒就马前卒吧,自己一向就是小卒嘛,虽说挂中校军衔了······ 中校小卒引颈长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章支点 军营的建设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按照柳维平的设计,整座军事营都是按现代化标准来建设的,各项训练器材一应俱全,各种训练场地尽可能的接近战场。这可不是一个侦察大他的训练营地了,一个师的驻地也没有这么大。同样有无数学生在工地上帮忙,等到军营落成,他们将成为第一批应征入伍的士兵。而在临时训练场地,枪声和阳刚之气十足的杀声一分钟也没有停过,三千余名侦察兵正在玩命的训练。韩雅洁一走进军营就给吓到了:几十名士兵正在徒手攀爬五层多高的大楼!他们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就靠一双手两把战术刀利用墙壁上的一条条裂缝像壁虎一样往上爬,楼顶上还有人在计时,显然光爬上去还不行,还得在预定时间内爬上去才算合格。天哪,这可是五层高楼啊,摔下来会没命的!好在,他们都完成了任务,没有人摔下来。没等他们把气喘匀,楼顶上计时的助理教官就冲他们吼开了:“你们这群臭虫!零负重还用了这么久才爬上来,三岁小孩都爬得比你们快!就你们这副熊样也配当侦察兵?我看你们的日子是过得太舒服了!从明天开始,这一项目必须负重,全副武装!” 韩雅洁望向韩枫:“他也是这样子训练你们的?” 韩枫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是的,不过没有这么狠。现在训练那些兵的都是咱们侦察大队的老兵,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叫什么来着?冤冤相报何时了!” 韩雅洁摇头:“你们这帮疯子!” 呼! 一朵伞花在低空绽开,这点高度显然不足以抵消伞兵下坠的速度,这位空中飞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接着又一个从天而降,同样是摔得鼻青脸肿。陈曦叫:“快看那边,快看那边,有人在跳伞!”想不注意到那么显眼的地方都不行了。要知道那座跳伞塔高达一百三十多米,看样子还在往上长,一串串的伞兵一个接一个从上面一跃而下,就算是摔得屁股开花也满不在乎。在摔成猪头的兵中,最大的居然是一个二十七岁左右的中校,就落在柳维平他们身边,一个兵上去要帮他叠伞,被他拒绝了,他用并不熟练的动作叠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柳维平过去给他讲解其中的诀窍,他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跟自己平级的家伙,跳起来敬礼,自己介绍:“136集团军侦察大队第一中队队长,柳哲。” 柳维平还礼:“a集团军侦察大队教官,柳维平。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呀。” 柳哲上上下下打量柳维平一番,笑说:“我认识你,在部队内部新编的训 练教材中我不止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还看过你们的实战录像,你们真的很棒。” “实战录像?”柳维平瞪向韩枫,老子什么时候上电影了,居然毫不知情?妈的,总得给点片酬啥的吧?人家跑龙套再不济也能混个盒饭吃呢,我可是主角,一毛钱都拿不到,什么世道嘛!韩枫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就让柳维平有点背脊发凉的感觉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头一回感觉到国家力量的可怕。自己在战场上一举一动都在国家的监视之下,居然毫不知情,这太可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家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对他们进行跟踪拍摄,说明国家对他们的作战模式有着异常浓厚的兴趣,136集团军这个万岁军也派出了尖子前来训练就是明证,算啦,不计较这么多了。他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说:“呵呵,不敢当呀,我们哪里有你们万岁军那们牛!” 柳哲说:“集团军与集团军之间的较量谁更厉害一些我不敢说,但是侦察兵与侦察兵之间的较量我们肯定不如你们。我们就是抱着一切归零的心态来这里学习的,有什么阴招狠招损招你别藏私,只管拿出来好了。要是你能把我们玩趴下玩服气,我就送你一条好烟。” 这样说话······真是太对老子胃口啦,太了解我了!柳维平眉开眼笑,拍着胸口说:“一定,一定,难得有这么多免费而又好玩还不会反抗的玩具,不好好玩玩哪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正在叠伞的侦察兵翻了个白眼,那是不是说非得把他们玩得死去活来才对得起他的良心?什么逻辑嘛! “一、二、三——四!!!” 惊天动地的番号中,长长一队山地迷彩兵跑了过来。韩枫都快要疯了,捂着额头叫:“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各路好汉全都来了!来了136集团军不说,就连‘高原风暴’也来了!” 高原风暴,即隶属成都军区的王牌精锐,第56集团军。这个集团军的战斗力没说的,就是思想品德太恶劣了。在数年前跟因陀罗的边境战争中,一个军三万来人追着因陀罗阿三二十多万人暴打,差一点就追进新德里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让人颜面扫地还不够,连内裤都扒了。现在因陀罗阿三提起那场战争,一个个一脸的自豪:“好歹我们还向华军开过火了,你们呢?”别骂人家不知道脸红,人家那脸黑得,就算是脸红了你也看不出来,自己眼力不行,别怪到人家头上。 又一队兵背着沉重的负重跑了过来,皮靴踏得地面尘埃飞扬。韩 枫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蹦起来,又跳又叫:“我的妈呀,我认识他们,他们是中央警卫师的!” 柳维平也吸了一口凉气,妈妈呀,就连负责捍卫首都的中央警卫师都跑到这里来了,那还有哪一路的好汉不能来的?看样子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真的要在华夏大地刮起一场风暴了!直到从一名少校手中接过军区发来的文件才知道,全国各大军区的王牌军都选拔出最优秀的尖兵来这里训练,“你一定要下苦功,把他们都训练成现代战争中最灵敏的触角和最令人胆寒的战场幽灵!”这是军长大人下的死命令,都上纲上线了。按军区的意思,总参部好像有意把这些最优秀的侦察兵整合成一个特殊作战群,现在暂时只打算组建旅级作战单位,事实上以军队现在的人力物力也只够组建这样一个旅。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柳维平有多少斤两了。他们这些老头子在这方面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你小子要是失败了,这个划时代的作战群就算是完了!军长大人是奸诈成性了,让柳维平在这个特殊作战群的基础上组建那个传说中的数字化步兵师,柳维平不禁咋舌,乖乖,还真敢想啊!全国各军区的尖子莫明其妙的成了你的部下,那些军区司令不跟你玩命才怪! “咱们队长和教官回来啦!” 一声欢呼从不远处传来,激起千层浪,欢呼声此起彼伏,兵们纷纷朝这边望来,恐怕军长来视察也不会这么热闹。柳维平一个蹦高跳上一辆56式坦克,拿出个高音喇叭,嗷嗷叫:“兄弟们,我胡汉三又他妈的回来啦!” 韩雅洁:“······” 韩枫:“······” 前来集训的侦察兵:“······” 基地为凯旋归来的胡汉三举行了一次简单的欢迎仪式,大家海吃一顿。蒙头大睡三天后,柳维平开始工作了。他让那些参加过战斗的兵把自己在战场上的经历都写下来,总结出经验和教训,好编成教材,运用到部队的训练中来,除此之外那帮兵的任务就是休息,做心理辅导。不得不说,韩雅洁这个心理医生的生意很糟糕,兵们把向一个女孩子求助视为软弱的表现,大多数人宁愿自己慢慢调节也不愿意去做心理辅导。要不是柳维平扬言说要把他们一个个绑起来送进心理辅导室,恐怕韩少尉的成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零的突破,没办法,这些兵太犟了。那些新来的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在那个疯狂的教官大人的带领下每天把自己不当人的训练。射击、格斗、爆破、驾驶、跳伞、狙击、潜伏伪装、武装泅渡· ·····每一项训练都是高强度高伤残高淘汰,这帮眼高于顶的王牌军尖兵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魔鬼式训练了——就是能把小白兔也逼成嗜血野兽的训练!日子长了,韩雅洁也习惯了,可是在半夜醒来,听到那些在冰冷的水池里冻得尖叫——抗寒训练——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摇头,喃喃自语:“选择这种生活的人一定是疯了!” 当第一片雪花飘下的时候,柳维平意气风发的带着他的好学生们乘火车前往长白山,他们将在那里开展为期三个月的山地战训练。只是在部队上车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 电话是605军工厂打来的,他要的枪605厂搞出来了,让他过去看看。 这样的好事柳维平当然不会放过,让韩枫先带队出发,自己坐直升机兴冲冲的前往605厂。飞机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来到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工业区,王厂长就在停机坪那里等着他,不等他下飞机就迎了上来:“中校同志你好,欢迎光临啊!” 柳维平跟这个老军工握手,见这位老人容光焕发,忍不住开玩笑:“王工,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哦,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找到第二春了啊?” 王厂长哈哈大笑:“是啊,新枪就是我的新娘,现在我天天度蜜月呢!中校同志你不知道,你从国外搞来那么多先进的武器和资料,可把我们给乐坏了,我们现在浑身都是劝,干上一整天也不累啊。” 柳维平在战场上缴获的武器除了补充部队消耗外,还挑出技术含量最高的送回国内研究。贩毒武装手里也有好家伙,一些被他们干掉的雇佣军手里的武器甚至比一些发达国家正规军的装备还要好(别忘了,军队的武器是由报价最低的军火商供应的,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忘记这一点。),这些战利品都成了老军工们研究的对像,这等于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窗子,视野豁然开朗。至于那些资料,都是柳维平自己编写的,开玩笑,多了三十几年的见识还忽悠不了一帮老头子,他都没脸混了。心里得意之余,他还不忘提醒王厂长要注意身体,这年代太多高级科技人才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王厂长呵呵一笑,把他带进试验场。 试验场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甚至有轻型装甲车来回巡逻,柳维平粗略看了一下,就看到三辆防空导弹发射车,至于在别的角落还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哪怕是一只鸟飞过都会被导弹给揍下来,到地上再来分是敌是友。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工业区,居然是一个绝密科研基地!进入 试验场后,首先出来欢迎他们的是密集的枪声,这在大得不像话的试验场中,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试验各种枪械,机枪、冲锋枪、自动步枪、手枪······甚至火箭筒,一应俱全。有些试验挺搞笑的,一位工作人员捏着一支改进型54式手枪玩命的打,子弹有的是,你随便打好了,顶多一百发你就该手都酸了,还不能休息,得继续打下去,一直把这支枪打废为止。旁边有人不断的记录数据——在测试枪支的最大寿命呢。而在一个独立的靶场中,好几名工作人员正扛着一支造型优美、霸气十足的自动步枪朝三百米处的靶子突突突的搂火,火力很猛,弹着点非常密集,这说明这款步枪后座力小,弹道也比一般步枪更直,因此打得更准。还有一位老兄正用枪口下挂式榴弹发射器朝两百米开外的三角堆一发接一发的猛轰,榴弹爆炸的巨响震得大家耳朵嗡嗡直叫。 一名看上去才二十来岁的工作人员扛着一支糊满了泥巴的步枪跑过来,随手把枪口里的烂泥甩出来就开火,周围的人心都悬了起来,停下手里的工作定定的望着他,似乎很揪心。不揪心也不行,枪在淤泥里埋了这么多时间,枪托都泡烂了,不经过保养就打,不炸膛才怪!柳维平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只要材料过关,这枪就不会出大问题,老妈花了九年时间才设计成功的东西能这么娇贵么?那命比小强还硬呢!不出他所料,那支步枪打了一个弹匣又一个弹匣,屁事都没有,一直到打完了五个弹匣才因为卡壳而沉默下来——性能之可靠,已经超过原先的设计了。工作人员只用了三秒钟就排除了这一故障,又开始搂火。大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一个个已经成年甚至头发花白了的工作人员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又蹦又跳,拥抱在一起使劲拍打对方,以发泄内心的兴奋。王厂长眼里泛起了泪花,拿来一支自动步枪,说:“这大半年的时间没白费,终于成功了。这是一支非常优秀的步枪,你是设计者,试一试吧。” 柳维平接过来,感觉不轻,但也不是很重,对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来说,这个重量是最舒服的了,太重了是个负担,太轻了就意味着你必须像哄女朋友一样对待它,能不能靠得住还得看它的心情——看看m-16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就知道了。m-16是够轻的了,各方面也非常优秀,就是爱罢工,时不时跟你闹点小脾气。柳维平接过一个弹匣装上,枪托顶着肩胛,三点一线——开火!“突突突·······”一个弹匣里的子弹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扫了出去,后座力真的不是很大,这一个弹匣他少说也可以撂倒六七个人。对一支 理论射速高达每分钟九百余发的步枪来说,一个弹匣的弹容量实在是少得可怜,几乎是一眨眼就打光了,柳维平诧异地问:“怎么才二十八发弹容量?” 王厂长说:“是这样的,很多测试员都说三十发容量会让枪的仰角增大不少,士兵在射击时身体会因此暴露出更大的面积,伤亡几率大幅增加,因此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研制新型弹,一是减少一点弹容量。研制新型子弹的工作暂时没有进展,只好用这个笨法子来解决了。” 柳维平趴在地上,又打了一个弹匣,深思良久才说:“减少两发子弹是对的,要不然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蒙受不必要的伤亡。”指了指一个位置:“这里,打了两个弹匣就开始发烫了,这是个隐患,你们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王厂长说:“我们正在考虑用什么隔热材料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名研究员插嘴:“我认为大可不必,这不过是个小问题罢了······” 王厂长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别跟我提什么小问题,战场上没有小问题,任何一个暇疵都可能会要人命!假如你的兄弟也在前线打仗,用的也是这样的枪,你还会说这是小问题吗?” 那名研究人员露出羞愧的神色,不说话了。 柳维平暗暗点头,不愧是老军工呀,比越战时那帮强多了。妈的,那时候军队用的都是些什么垃圾啊,冲锋枪打着打着就卡壳了,有些手雷扔过去也不爆炸,迫击炮更要命,打了几十发炮弹,炮管就胀大了一圈,打出去的炮弹跟发射火箭似的一飞冲天,然后又一头扎下来炸自己人,少说也有五百多名士兵是死在这些劣质武器下!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老军工,我们才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迅速制造出自己的歼击机、轰炸机、导弹、潜水艇·······等等一系列现代化武器。不要去嘲笑这些武器有多落后,当时的技术人员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研究出这些武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他们,柳维平只有尊重。再看看后来那些军工,“一等品出口创汇,二等品内部交流,三等品供应军队”,这样的潜规则听得人心都寒了,他妹子的,难道军队支付给他们的就是废纸,老外给的就是钱了?这样的潜规则应该反过来才对嘛,没有军队守在边境,你连睡都睡不安稳,还会有心思把一等品拿去出口赚钱吗?他又开了几枪测试精确度,精确度之高令他很满意,一百米内能一枪打断一根筷子,一百五十米内打断一根甘蔗,一直到两百米内打一个鸭蛋,都不是很吃力。当然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 的枪法,这不要紧,王工说这款步枪一大特色就是结构简单,人机方面做得很好,上手很快,试验场里一些要作人员玩了几次,十发子弹都能打出六十环以上的成绩了,那些长年与枪为伍的士兵没理由比一个搞研究的还差吧?他测试了一下枪榴弹的性能和威力,效果同样令他满意,他兴奋地叫:“这就是我想要的枪!多少钱一支?我要订五千支!” 王工呵呵一笑:“你要一万支都没有问题,总装部发过话了,说你的部队要什么装备都是优先供应的,回头他们再把钱补上。再说了,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也不好意思向你要钱了是吧?” 柳维平更来劲了:“那真是太好了。五千支,按照样枪的标准,马上安排生产,半个月内我要让我的部队全部换新枪——我受够了那些万国牌武器了!对了,狙击步枪搞得怎么样了?” 他说的狙击步枪就是仿制m21,一个月前就把样枪送来了。王工笑:“小家伙你也太心急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啊,能摸清人家的设计理念就不错了。再说了,我要是在一个月内给你搞出来,你敢用吗?” 柳维平吐吐舌头:“那还是慢慢来好了。一个月内研制成功一款狙击步枪,想想都一阵恶寒!” 王工说:“这就对了。我打算在这款步枪的基础上研制新型冲锋枪,你说怎么样?” 柳维平说:“这个行得通,把各个部件再缩小一点,把重量再减轻一点,就差不多成型了。对了,新型瞄准器材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王工说:“一切顺利,用不了两年,我们也可以拥有先进的夜视仪和激光瞄准器了,微波测距仪的研究工作也很顺利,可能会更快一点。对了,我还有一样新东西给你看一下,小黄,拿过来。” 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应声送来一个小小的盒子。王工接过来拆开,递给柳维平。柳维平接过来一看,里面是十几发子弹,看上去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十几发子弹都有独立的弹槽,还贴上了小标签。他拿出一发,立刻感觉重量不对,小小一发都死重死重的,装上去对准三百米外的钢板开了一枪,“当”一声,五毫米厚的钢板穿出一个小孔,前通后透,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柳维平吃了一惊:“穿甲弹?” 王工笑着说:“是的,新型钨芯穿甲弹。你再试一发,打最厚那块钢板。” 柳维平又装上一发,还是三百米,对准那块厚达十八毫米的钢板开火。又是“当”一声,那块可怜的钢板身上多了 一个小孔。他不禁目瞪口呆:用这种子弹他们完全可以凭借手里的步枪打穿一般的装甲车,再加上一具红外热成像仪的话,装甲车内的人员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并不是胡吹大气,芬兰仿造的ak步枪就能直接射穿装甲车的前装甲,而且用的好像还不是特种子弹。)他兴奋不已的拿起另一个弹种,这一发是白银弹,用白银做弹头,减轻了重量,使子弹打得更直,更远,有了它,在必要关头一些特等射手就能用手里的自动步枪跟弱一点的狙击手一战了。不敢说一定能打败对方,毕竟白银弹不是什么吃下去可以增加n年功力的灵丹妙药,但好歹也有在五六百米外击毙对方的机会,而不是只能趴在地上等着对方斯条慢理的一枪一枪当兔子打。第三发是动能弹,子弹初速高达六倍音速,除非对手闪避的速度能达到光速,否则都是死路一条。这种子弹简直就是为狙击手量身订做的,柳维平以前玩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时候爱死动能弹了。这玩意打在人的身上不是把人打死,而是把人活活打碎的! 第三种是燃烧弹,小小一发里面装填着致命的化学燃料,一旦打中马上爆炸、燃烧,溅上一星半点火苗你马上就知道什么叫附骨之蛆,什么叫痛不欲生了。用它来攻击车辆的发动机和油箱再理想不过了,就是不知道穿甲能力够不够。 第四种还是白银弹头的子弹,不过里面是空的,灌了水银,还不灌满,这样的子弹一旦击中目标,立刻不规则旋转、翻滚、跳动,造成可怕的创伤——打在你的大腿上,也许弹头最终是从你的眼眶里或者脑门里开出一条血路窜出来,挨上一发,就算是犀牛都死定了!他用这种子弹朝塑胶做成的假人开了一枪,子弹击中肩胛,却在后脑勺部位穿出一个大洞飞了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口径的子弹打中肩部并的会致命,可是子弹在人体内这样子乱窜,打中哪里都有可能叫你一命呜呼!柳维平乐了:“王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么快就把特种子弹给搞出来了!” 王工呵呵一笑:“多亏你提供的样品呀。说了你也不信,在这之前我们很多专家包括我在内,打死也不相信一发子弹可以拥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是你那十几发样品子弹让我们开了眼界。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呀。” 柳维平说:“咱们谁跟谁呀。这几种子弹我各要一万发!” 王工还没有回答,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各要一万发?呵,我们的小家伙好大的胃口哟,也不怕把哈军工给整破产!”柳维平循声望去,顿时傻了眼:一位军装上将星闪烁的中将 在众多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王工小声告诉他,这位是总装部部长,三军的装备都归他管。柳维平咋舌不已,老天爷,中将!大了他n级池!堂堂一位中将级别的部长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的,他有预感,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第四章秀才遇到兵 柳维平刷一下站得笔直,敬礼:“首长好!” 中将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小兵一番,目光温和中透着一丝犀利,笑:“你就是那个几篇论文就让整个总参部吵翻了天的柳中校呀?久仰大名了。” 柳维平脸有点发烫。在“太阳山行动”之前,他的确绞尽脑汁写了几篇了论文,《浅淡信息技术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作用》、《浅谈航空兵在未来战争是的重要作用》、《论特种部队在战争中的特殊作用》、《论空中突击作战的可能性及发展前景》······一共九篇,加起来也就二十来万字,跟那些扬言要在十年内写出一百部作品、一千篇论文、一万万字的人比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见人。他的本意是混几块钱稿费改善生活的,没想到一篇也没有发表,实在是失望。最可恶的是没有发表也就算了,连稿都不退,这可是几个月的心血啊!后来才知道这几份稿件让国安给截下来了,送到了总参部,在中南海引发一场大地震。 “······在这里我没有丝毫看不起人民战争的意思,相反,我还对此始终心怀敬意。但是,请问一句:什么是人民战争?为什么要让人民卷入战争?我想,人民战争的开始就是意味着我们的陆海空军已经被打残了,我们的国门已经被敌人撞开了,我们的工业基地、科研基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都被敌人占领或者摧毁了。敌人长驱直入,子弟兵已无力回天,所以才逼得我们必须用空间去换取时间,用游击去对付敌人那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用十个民兵的命去换取敌人一条命,把整个国家都变成战场,最终一点点地耗垮敌人······历史早有明证,任何国家都无法征服一个举国皆兵的民族,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威力。但是打赢这场战争我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的经济会倒退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 光凭这段话就足够拉他去批斗甚至枪毙了!没有拉他去枪毙是因为领袖也认真研究了他的论文,并且说他说得有道理,让总参部好好研究一下。在他的论文里,那些打了一辈子仗的共和国将领第一次了解到,一支十几个人的黑客部队就能叫大半个国家陷入瘫痪,一枚电磁脉冲弹能把头顶上飞的卫星地上跑的车辆海里游的战舰全部炸成一级残废——跟电有关的玩意儿都被电磁脉冲给烧毁了,这些高科技武器当然只有当靶子的份啦。他们还了解到,原来抗战时用的敌后武工队可以无声无息地深入到敌人的腹地进行斩首作战,打掉敌人的指挥官,打掉敌人的政治核心人物,甚至指引空军和战略火箭部队打掉 敌人的战略基地;不是很起眼的直升机一旦全副武装起来集中使用,就可以形成可怕的空中突击力量,敌人的机械化部队在蝗虫般密集的直升机群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未来的空战不再是近距离格斗唱主角,超视距空战将成为主流——你还没有看到人家就让人家的导弹连人带机一起炸成一团火球了!还有翱翔在大气层外的太空战斗机,一根一百公斤重的铁棍扔下来就相当于丢下一枚上千吨当量的小型核弹,足以炸平一座城市;隐形战机可以完全无视敌国的防空系统,进入敌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也太超前了。);精确制导武器可以从窗记户里钻进去把里面的目标彻底炸成灰······一句话,看他的论文那些老将都大呼过瘾,至少比看那些动用几百万军队分多少路出击,凭借精神原子弹战无不胜,可以在多长时间内解放全地球之类的作战计划要过瘾,有不少观点甚至跟副主席不谋而合。这样一号天才当然不能埋没了,上头下令查查这小子的来历,一层层的查下来就查到了a集团军,这下大家都知道a集团军有一号最能异想天开的人物了。算他运气好,由于一些观点跟副主席的暗合,因此副主席下令不要动他,要不然,他早就一身麻烦了。 这位中将名叫刘昌毅,也是打过抗战的老兵了,任总装部长一职三年多,算是核心人物,勉强够资格阅读那些已被列入绝密的论文,对这个敢想人之所不敢想的小中校佩服得不得了,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听说这小子设计了一款自动步枪,性能优越,哈军工负责人牛得不得了,他就更好奇了,于是决定跑一趟605厂,一来考察一下那款步枪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优秀,如果真有那么好,不妨下订单购买一批装备部队,二来也好趁机跟这小子谈谈,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宝贝来。他如愿见到了这个在中南海已经鼎鼎大名的中校,不过还没有从他那里掏出什么宝贝,倒是看到他在掏别人的宝贝······ 柳维平可没有想到自己那几篇想混点钱的论文会引出这么多事情来,嘿嘿一笑,说:“说什么震动中南海呀,那不过是随便写写,想混几块钱的罢了。” 刘昌毅失笑:“随便写写?那只能说明你水平太高了,要是你认真写不知道还能写出什么来······枪给我看一下。” 柳维平把枪递给了中将。刘昌毅用专业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细节,比上菜市场买鸡还要挑剔,半天才一伸手,柳维平还在发愣,一名工作人员已经把一个弹匣递了过去。刘昌毅飞快地装弹,开火,二十八发子弹打完,一百五十 米外的小靶子倒了二十六个,这位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的中将的枪法竟然不在特等射手之下!柳维平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鼓起掌来。刘昌毅笑笑,抱着步枪爱不释手,问柳维平:“这就是你设计的步枪?” 柳维平说:“我可不敢居功,我只是提出了这样的想法,是王工他们把它一点点变成实物的。” 王工说:“首长别听他的,这小子看上去是谦虚,其实是懒得厉害。他还有好多好东西没有掏出来,您要是被他谦虚的假象骗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柳维平叫:“王工,有你这样出卖朋友的吗?” 王工嘿嘿一笑:“为了社会主义事业,小柳你就牺牲一下吧。” 刘昌毅说:“别争了,这枪真不错,起名字了没有?” 王工说:“90式自动步枪,首长看这个编号怎么样?” 刘昌毅说:“随便吧,士兵们喜欢就行了。一支枪的出厂价是多少?” 王工说:“不少于五百美元。” 刘昌毅吸了一口凉气:“五百美元?没那么的钱!能本能降下来吗?” 王工说:“可以。这一批是给侦察部队用的,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换次一点的材料成本可以降下一些,不过性能也会跟着下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刘昌毅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他是想下大订单,一次订购四个集团军的数目,把一些拳头部队那糟糕的装备通通换下来,可是成本如此高昂,实在是吃不消啊。价格下降,性能也跟着下降,物美价廉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撞上的,为什么?成本摆在那里呢。性能差一些,价钱也便宜一些,这是好事,可是让那些士兵拿着次品去守卫边疆,他于心不忍,唉,实在是难哪! 王工让人拿来一支次一点的请刘昌毅体验一下,刘昌毅打了十几发子弹,感觉远没有刚才那支那么舒服,精确度跟刚才那支没法比。他眉头紧皱,难以取舍。没有办法,口袋里就那么几个钱,最好的买不起,次品倒是买得起,可是自己又看不上眼,实在是为难啊! 柳维平也跟着伤脑筋,他对军工厂拿次品供应军队这一套深恶痛绝,现在看来也不能怪人家,是你自己没有钱,买不起极品的。真的要让士兵们拿着次品上战场吗?他不甘心!王八蛋,谁敢拿次品来败坏他的名声,看老子不一军刺捅死他······慢着,慢着,八······他狠狠一拍脑勺,咧嘴笑了。真是猪脑子,怎么把它给忘了!它 的成本还不到90式的一半,性能却是一流的呀,能经得住两山轮战的残酷考验的名枪,就连不少枪战游戏都有它的身影,嘿嘿,这绝对是物美价廉的优秀代表,我爱八一扛!要知道90式就是在81-2式的基础上研制的,把它搞出来不难吧? 王工见首长皱起眉头,本来心里有点不安的,见这小子突然笑了,好奇地问:“小柳,你在笑些什么呢?” 柳维平说:“没事,我突然想到,既然90式这么昂贵,节约成本后又靠不住,那么我们能不能研制简化版的90式自动步枪呢?” 王工和刘昌毅失声叫:“简化?” 柳维平说:“对啊,简化。那个谁,你的纸和笔借我用一下。” 纸和笔十万火急的送了过来,柳维平飞快地描划着,很快,81-1式自动步枪出现在图纸上。他一边罗列着各项参数一边解释,王工和一大群设计师围在一起竖着耳朵倾听,让助手赶紧记录,生怕漏掉一个字。一个小时后,图纸和大体数据都做好了,柳维平把它交给一王工,说:“大致就是这样了。这款步枪肯定不如90式,不过绝对比90式的次品要可靠,性能也不会差得太多,最重要的是便宜,可以说是目前最适合我国陆军的枪了。当然,要是能以性能小幅下滑的代价大幅降低90式的成本,那将是军队之福。” 王工说:“你最后那句话又为我们指出了一个方向啊,一支贵得让军队无力购买的枪,无论它是多么的优秀,终究是不会有前途的······你们看这设计,天才就是天才,太妙了,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军工的人怎么就想不到呢?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王工说着说着就把一位中校一位中将当空气给忽略掉了,拿着图纸跟同事们热烈讨论,完全陶醉其中。柳维平不敢插嘴了,按他的经验,一个搞研究的最烦人家打断自己的思路,再叽叽歪歪人家可是会揍人的。 刘中将看了好一会儿图纸,也就满意了,冒险打断了王工他们的讨论:“这款步枪的研制要抓紧,需要什么就开口,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另外,90式的生产也要开始抓了,我希望在明年九月之前能采购十三万支左右。当然,标准·····就以这支样枪为标准,要是货不对板,我一毛钱都不会给的!” 王工笑说:“首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生产线已经调完毕,随时可以开始生产。离交货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这样都做不出精品来,你砸了我们605厂的招牌好了。” 刘昌毅说:“60 5厂的口号就是‘做最好的武器,装备最精锐的部队’,我信得过。” 王工指指柳维平:“我刚才怎么说来着?我就说这小子肚子里还藏着不少宝贝,没错吧?首长你可不要轻易放过他,一定要把他身上的宝贝全都掏出来!” 刘昌毅狠狠点头。 柳维平见势不妙,说:“王工,枪我看过了,没事我先走啦。记得把枪给我送来,我要的是五千支哦!”说完就想开溜,被刘昌毅一手拉了回来。 “你想上哪去?” 柳维平说:“我当然是去长白山训练营啦,我的兵可都在那里等着我这个教官去训练他们呢!” 刘昌毅不容分说:“你指定一个人代替你指导他们好了,跟我走一趟!” 柳维平要哭了:“我能指定谁啊,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刘昌毅说:“那就推迟训练,或者干脆取消它!总之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跟我走一趟,这是政治任务!” 得,连政治任务都抬出来了。政治任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柳维平哭丧着脸问:“首长你到底要我跟你去哪里呀?” 刘昌毅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小张,你设法告诉他的部队,让他们暂时不要开始训练,就当是到长白山滑雪好了。小刘,你按这份名单打电话,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名单上所有人都到达我指定的地方!” 两名少校立正,敬礼,忙活去了。柳维平分明听到中将大人在低语:“就算你真的是聚宝盆,我也要把你的宝掏空,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靠,把我的台词给抢了!柳维平这下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就被人用官威压得扁扁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在中将面前显摆了,这简直就是挖个坑给自己跳,被人活埋了还竖块碑啊! 第五章蝴蝶的翅膀 柳维平被带到军区一个保密单位,安顿下来。可恶的刘昌毅,把他跟外界一切联系都给切断了。这个鬼地方戒备之严,犹在605厂之上,他试着用电台偷偷跟韩枫他们联系,结果试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成功——电台里只能听到“沙沙”声,他瞪圆了眼睛,怒骂:“不是吧,连电磁干扰都用上了!我日,至于吗?这也太狠了吧!” 华军的电磁干扰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在安南战场上,花旗军发射的反辐射导弹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三就是拜他们所赐——不知道拿导弹来炸鱼炸野兔是不是奢侈了一点。不过不要紧,人家有的是钱,用反坦克导弹炸阿富汗人的牛皮帐蓬都不在乎。花旗国集中了无数精英花了十年时间也没有能够找到什么办法来对付华军的电磁干扰,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办法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韩枫那恼怒的眼神,以及来自全国各大军区的精兵强将那凶怒的目光了,头皮一阵发紧。这帮家伙的求知欲极强,自己放了他们的鸽子,后果有多严重,用屁股都能想到了。刘中将也知道硬把人扣在这里是不对的,所以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一瓶汾酒都拿了出来请柳维平喝,这一下柳维平总算捞回一点本了。他并不知道,在他喝这顿酒的时候,有多少专家学者正冒着冷雨小雪朝这里赶来。这些专家们一下车,跟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跟他一个样的待遇。不过,那些专家们没有他这么好的命,捞不到酒喝,他们的下酒菜就是这小子的论文。 第二天,下大雪了,冷得要命,柳维平缩在被窝里都不想起床了,别怪他,他本来是南方人。南方人跑到北方冷得像猴,北方人跑到南方热得像猪,至理名言啊。可是不起床也不行,一名上校亲自来请,扬言再不起床就给他泼冷水,柳维平赶紧蹦起来,这样的大冷天被你泼一盆冷水还有命吗?早餐还是不错的,面包,牛奶,还有辣白菜和稀饭,搞得他那叫一个羡慕,真想调到总装部来工作。可惜调到哪里工作不是他说了算。 扑克脸上校再次发话:“三分钟之内吃完早餐!”妈的,这位老兄是不是看过他训那些兵的录像啊,拿这套来对付他!柳维平吃东西的速度让上校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大馒头四五口就吃下去了,比狼还要凶。就是吃相不斯文,搞得餐厅里的老炊一个劲的问:“吃饱了没有?不够还有。”敢情是以为他饿了两个星期了。三分钟后,柳维平打个饱嗝,放下了餐具,问这位可恶的上校:“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扑克脸说:“去开会。走吧,天才,大家都在等你呢。” 防空洞里灯火通明,不用说,有发电机。上校告诉他,电力是由一座小型核电站提供的,柳维平再次咋舌,西山地下工事也没有这么夸张吧?等到进入会议厅,他再次被吓了一跳:几百人在那里危襟正坐,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实在是难以想像,在缺乏必要的机械设备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工程兵是怎样凭着手里的铁锤凿子和工兵铲修出这样的地下工事。与其说这是地下工事,还不如说,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神。都说这个时代的共和国是最值得骄傲的,他算是体会到了。上校一声大吼把他的魂给震了回来:“欢迎我们共和国军队中最杰出的天才来给大家讲课!” “哗啦啦·······”潮水一般的掌声响了起来,没有半分鼓冷掌的意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敬佩,站起来用力鼓掌。柳维平乐了,哈哈,我也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啊!作为回报,他敬了个空前标准的军礼。刘昌毅中将站起来,笑眯眯的说:“小柳啊,你看在座这么多人,最小的也是个中校了,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可不能叫他们失望啊。把你肚子里的宝贝都掏出来,不许藏私!” 柳维平暗暗咬牙切齿。这几百号人中最小的是中校·······也就是他了。这话吓别人还行,吓得了他么?一眼就看出这一大批高级军官都是搞军工科研的,出了名的位高权轻,搞不好一个上校也就管着几十号人,就这样还敢摆出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架子?不过这批人是军队里的瑰宝,不能浪费人家的宝贵时间那是对的。他拿起扑克脸给他准备的讲义看了看,哦,要给人家讲讲未来战争的发展趋势呢。这难不倒他,他可是战争狂人啊。于是忽悠大王又开始大忽悠了,从现在的安南战争一直扯到南斯拉夫战争,再从南斯拉夫战争扯到伊拉克,语不惊人死不休,该忽悠时就忽悠。当然,没有说出真实的国名,只是打比方,列数字,举例子——三年级学生都会。几百号专家学者被他给震住了,一连四个小时,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问,只顾着听讲,作笔记。直到柳维平都讲得口干舌燥了,一名少将才开恩似的站出来提问:“柳中校你好,我是搞陆军装备的,听你讲了那个只用空袭和巡航导弹就打垮了一个国家的战例,我很吃惊。我想问的是,b国拥有不弱的陆军,为什么始终不反击,而把自己置于挨打的境地?他们的陆军都是吃干饭的么?” 少将指的是南斯拉夫战争。这场战争让花旗国出足了风头,只是损失了几架飞机——好像是一架f-117和两架黑鹰。那架f-117被人用萨姆-3请下来 喝茶,而那两架黑鹰则是水土不服,在训练时自己撞山头的。当时山姆大叔认为光靠空军杀得不过瘾,又从国内抽调一个空中突击团前往南联盟,想用先进的武装直升机迅速击垮南军地面部队,没想到在训练中出了事故,那个团只好回家。千辛万苦才把几十架直升机运到阿尔巴尼亚,结果一枪未放又得运回来,只是少了两架直升机,多了两具棺材。山姆大叔就有这么怪,训练时死多少人没有关系,上战场后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千万不要死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场真正零伤亡的战争,消耗一堆的炸弹和导弹就把剽悍的塞尔维亚人给打残了,山姆大叔那个牛逼啊,大鼻头都翘到天去了。虽说炸了七十多天也只是炸掉南军几十辆坦克,成本是高了点,可这毕竟他们在以强凌弱的光荣历史上头一回零伤亡,自豪啊,骄傲啊,都可以横着走路了。 柳维平笑说:“首长你问得好。为什么b方始终没有还击呢?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还击!防空体系在a方的隐形轰炸机(新概念)面前形同虚设,战斗机一旦起飞,马上就被敌人的电子预警机锁定(新概念),飞行员连敌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冷箭打成碎片,全国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被人家随心所欲的轰炸,军情交指等重要目标在精确到点的精确打击(又是新概念)下一个接一个被抹掉······再加上种种制裁和政治打击,b方还能有什么还手之力?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少将露出深思的神色,坐了下去。 又一名少将站起来,说:“中校同志,我有一个疑问:我也是搞导弹的,再怎么准确的导弹都会有一段误差,像你所说的精确到点,是怎么做到的?这可能吗?” 柳维平说:“不是可能,是一定能做到!现在天上的卫星越来越多,很快就可以覆盖全球绝大部分面积,要打击哪个目标只要在计算机中输入数据,不到十秒钟就可以计算出误差不到二十厘米的坐标,然后导弹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又是新概念)的指引下飞向目标,也许打出上万公里误差都不超过一百米。首长,你认为对一枚射程达上万公里的导弹来说,上百米的误差有意义吗?” 少将都傻了:“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柳维平心里说:“卫星上天才几年呀,你要是听说过反而会把我吓一跳!”嘴里说:“这是苏俄和花旗国竞争得最激烈的一个战场,我们在这个领域已经远远落后了。” 少将有点魂不守舍地 坐下,嘴里喃喃自语:“全球卫星定位······全球卫星定位······精确打击······”看样子他今天是别想醒过来了。 柳维平喝了一口开水,正要说话,一名上校——也就是那个扑克脸——站起来发言:“中校同志,你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来阐述超视距空战(还是新概念,估计这些天之骄子脑子都要爆炸了。),我听得毛骨耸然。众所周知,速度、机动性能与及火力三者结合就是一架战斗机的战斗力,这是主流观念。在安南北战场上,花旗国投入他们最先进的f-4‘鬼怪’、f-8‘狸猫’、f-84‘佩刀’等等战机,用的也是你所说的超视距空战,可是一架接一架的被性能不如它们的米格21给打了下来,双方的战损比一度达到一比一,这是为什么?超视距空战真的行得通吗?” 柳维平说:“机炮对扫的时代正在远去。花旗国空军一直没有能占上风并不意味着超视距空战的失败,他们只是在为成功交学费。第一,他们没有电子预警机提供支持,让安南空军有机可乘,屡屡利用地形和云层接近他们,用机炮一通暴打,直到炮弹飞来了还不知道敌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第二,f-8居然一门机炮也没有装备,这就意味着一旦被擅长近距离格斗的米格贴近身边后,他们只有挨打的份,有导弹也没有机会打出去了;第三,他们现在用的‘麻雀’空空格斗导弹虽然是一种划时代的武器,但还不是一种成熟的空空格斗弹,精确度太低,射程太短,很多飞行员宁愿扔石头也不愿意再用‘麻雀’导弹。一旦拥有了预平台和优秀的导弹,花旗空军的战斗力绝对是恐怖的。还有一点,现在打得死去活来的战机全是二代机,撑死也就是二代半,彼此之间的技术差距并没有大幅拉开。请上校同志设想一下,只有电子管水准航电系统的二代机遇上拥有强大的雷达和最先进的火控系统的三代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恐怕三架打一架也没有哪个有命看清敌人长什么样子吧?” 上校也失神了,喃喃自语:“照你这样说,我们的歼九、歼十二、歼十三还没有造出来就已经远远落后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费了?” 柳维平听到了他的声音,说:“歼九歼十二歼十三放在现在一点也不见得会比外国的战机逊色,它们并不落后,可是我们的设计思路错了。这三种战机都还是停留在空中拼刺刀的设计理念上,试想一下,敌人如果拥有在几十公里外就干掉你的能力,会让你接近到机炮射程再开火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用雷达远远的锁定目标,把所有的导弹一 古脑的砸过去,看还能还几个躲过导弹攻击再去玩机炮对决也不算太迟。空军的战略思想必须革新,否则我们是跟不上时代的发展的。” 刘昌毅面色微变:“你疯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整个空军都得作出巨大的变动!让一个军种去适应一件武器?亏你想得出来!” 柳维平说:“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空军的模式早就落后了,再不改变一下,迟早要付出代价的。这些话就算今天我不说,明天战争也会用伤亡数字告诉你们!”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架造型优美的战机的三维图,还没有划完,就有一名上校叫了起来:“这······这不是老九的设计图吗?”另一位看了又看,说:“没错,是老九,那独一无二的鸭翼气动布扃放在全世界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过······不像啊,你看那里,武器外挂点的布置,跟歼九不大一样嘛!” 柳维平拍着黑板说:“速度、机动性能、航电系统及空空导弹完美结合的战机才是未来天空中的王者,才是军队真正需要的战机!这是空优战机,专为空战而生的战机。当然了,它航程有限,对地攻击能力不强,难以胜任全部任务,因此还得给它找个伴。找个什么样的伴呢?最理想的莫过于重型制空战斗机,比如说这种······”刷刷刷一通猛划,歼十一担前二十年出现在共和国将领的眼前。他划图的本事没得说,这可是在老妈红枣加大棒轮番伺候下苦练出来的本事。他这辈子最最光荣的战绩就是在十六岁时趁着地勤人员不注意,打昏了飞行员抢了一架苏-27“侧卫”跑到天上狂飙,好好的过了一把空中骑士的瘾,可惜乐极生悲,最后由于不会放着陆架,把飞机给摔了。为这事,老爸写了二十页检讨才过关,提上将没指望了,代价够大的。他那么喜欢苏-27,当然花过大力气去搜集苏-27的资料,感谢万能的度娘,只要不是绝密,在上面基本上都能搜到,画出来的图也就够标准够标准的了。一大票专家盯着黑板上的三维图,露出可怕的油绿油绿的光芒,活像一群饿了一冬的雪狼突然逮到了一头一吨重的肥猪!不少人盯着三维图深思,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不知道这样一来,歼十和歼十一能不能早点出现?期待哦······头皮有点发紧的柳中校心里暗想。他不知道,在那些专家眼里,他已经成了怪物的代名词。 那只处于绝对平衡的蝴蝶开始扇动翅膀了······ 第六章新的起点 长白山早已大雪封山,方圆几百里内不见人烟,大风刮起烟炮,就像沙尘暴一样,叫你有眼难睁。就算是不刮烟炮,也不见得会让你好过,寒风裹着雪粉扑面而来,冷得你几乎无法呼吸。冬天的长白山,就是这样的令人生畏。在二十多年前,就是在长白山中,三名游击队员设计把倭军一个中队引入迷魂沟,一场烟炮刮过来,将近两百名倭军全部被冻成了冰棍,无一幸存。还有在北满,还是抗联游击队在冰趟子设伏,以少打多压着几百倭军打了一夜,由于天气寒冷,倭军的步枪只开几枪就被冻死,拉不动枪栓了,只能被动挨打,一夜之间光是活活冻死的人就有好几十,战死三百余,可见老天是长眼的,不干人事的畜生早晚会被收拾。这些事情韩枫也没少听说,对当时在粮弹两缺、没有后方支持地、甚至连战败了都无法撤退的环境下坚持了十四年的游击队佩服不已。可是真到了长白山才知道,这里的冬天有多可怕!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树木被冻裂的“喀喀”声,可见有多冷了。而当时的游击队可是衣不蔽体,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连火都不能烤,就这样偎在一起过夜,一旦睡过去了,就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助理教官是柳维平请的,老抗联了,在林海雪原中跟倭军打了整整七年,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和山地游击作战经验。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早在十年前就退了伍,靠打猎为生,柳维平是费了老大牛鼻子劲才把他请到部队中来。助理教官姓高,大家都叫他老高,由于柳维平有事一两个星期内来不了,老高就教大家怎样在野外生存,该如何保暖,该如何获取食物,该如何防止冻伤,该如何用一把刺刀对付野兽······也许你会很不以为然,现在哪里还用得着这些啊,食物没了就让上级空投,晚上觉得冷就烤火,看到野兽端起枪就扫,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万一空中云层太厚空军找不到空投地点怎么办?万一后面有敌人追踪你还敢生火取暖吗?万一在深入敌人后方时遇到野兽,你能开枪吗?必须靠枪才能在野外生存下来的士兵,必然是第一批被战场淘汰的士兵。正因为这样,这些骄傲的侦察兵才不能敢稍有松懈,每个细节都要学得十足。 “唉,你们现在的条件好啦,看这单兵口粮,多好吃啊,这睡袋,多暖和啊。当时我们什么也没有,每一粒米,每一块布,每一片药,每一发子弹都要从敌人手里缴获,敌人又狡猾,没有把握就不会跟我们交手,缩在据点里不肯出来。别的游击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可是我们为了生存下去,必须主动去攻击敌人防守严密 的据点······我们没有炮啊,那时候哪里有火箭筒这么好的武器,很多时候是打了也白打,根本就打不下来,还白白死了好多同志。”老高老了,人老了都喜欢念叨一些过去的事情,在训练间隙时常跟兵们讲他们过去的事情,很心酸的那种,“天寒地冻的,我们连一件棉衣都没有,在野外露营,石头都冻裂了也不敢生火,因为火光一起,不用半个钟头敌人就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围过来了。只能尽量把衣服穿得紧一点,在休息时每人拿一团雪互相监督,看谁要睡过去了就把他砸醒,因为一旦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睁着眼睛冻死了······有一些人都冻傻了,把树桩当成了火把,解开衣服去烤火,也被冻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这个蘑菇你就算饿死也不能吃它,有剧毒的!吃一点也许不会要你的命,可是吃多了,不到五分钟就会毒发身亡!桦树的树汁可以喝,不过在冬天谁也没有办法收集,一渗出来就结成冰了······这种树皮是不是很难吃?我那时饿得受不了了也会吃它,用刀子把表面的老皮刮掉,把青白色那层嫩皮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送进嘴里慢慢嚼,怎么也嚼不烂,就算硬咽下去了肚子也不好受,时常会痛得死去活来。不过不想饿死的话,再难吃也得吃了。干木耳是个好东西,干巴巴的,把它吞下去再吃几把雪,雪水一泡它就胀起来了,很顶肚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找这种避风而且空气畅通的地方,不要见了山洞就钻。有些山洞看着能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夜,到了夜一场大雪下来,洞口就被封死了,里面的人吸光了空气,被活活闷死了还没睡醒呢······在雪洞里不要贪图暧和去生起大火,这样很危险,洞口一旦被冰雪封住,有一堆火跟你争空气你会死得更快些!点一支小火把,洞里的气温就至少升高了三度,虽然还是很冷,不过人是可以忍受的。” “如果时间允许,打不到避风的地方过夜的话,可以自己动手建一座雪屋。这种雪屋再简单不过了,把地上的积雪堆起一米来高,拍实,然后在中间掏洞,小心的把雪堆内部掏空,最好让雪壁的表面结冰,这样你就有地方过夜了。放心,只要小心一点,这种雪屋就不会垮的,只要你记得预留透气孔,保证你能在里面安安稳稳的睡上一整晚。” “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大树也是可以利用的。瞧,这棵树倒在地上,它的树冠这么浓密,上面又盖了厚厚一层雪,只要你钻进去,用开山刀把一部份枝桠砍掉 ,就有足够的空间了,在里面铺上行军毯,就可以睡上一觉啦。这种临时房一大好处就是隐蔽,不错吧?” 老高教官懂的可真多,没有接受过他的训练,打破头侦察兵们也想不出在这天害寒地冻的野外可以有这么多办法让自己活下来。这些都是老游击队员在死亡的阴影下苦苦挣扎,花了七年时间,在血与泪中一点一点的摸索出来的,是最为珍贵的瑰宝,柳维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这位老人并把他带到军队中,大概就是想要教会士兵们这些吧。要知道特种部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站在战争最前线,面对的都是逆境中的逆境,在战场上绝对不会像人们想像中的那样风光,那样威风,一次次以一敌百,并且轻易取胜。他们每一次任务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每一次都必须全力以赴才有胜算,很多情况下体力和意志都严重透支了依然无法完成任务,那种疲惫、无奈、愤怒、还有难言的忧伤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像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任务甚至捎带报销敌人一堆重要人物这种情节只存在于军迷的幻想中。他们必须学会各项技能,用一些生活在都市中的人无法想像的技巧才能保持自己的战斗力,更好的完成任务,动不动就要求空军空投物资的特种部队,还是早点退伍去当保安好一些。战场无小事,吃喝拉撒他们都得从头学起,半点也马虎不得。 现在学习的是如何在战场上获取食物。老是吃树皮草根,就算是铁人也吃不消,特种兵必须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猎取一些肉食补充脂肪,否则很快就会体力衰退,战斗力大减,后果不堪设想。枪是肯定不能用的,除非你只是想做个饱死鬼。没有办法,只好用最原始的弓箭和标枪了。五十余名队员分散在深山中寻找猎物,一个团的侦察兵分成小队反复拉网搜索,比苍蝇还要可恶。那五十名队员必须在侦察兵的眼眼底下狩猎,还不能让侦察兵逮到,否则就算是失败了。他们最好当心一点,因为侦察兵是非常了解侦察兵的,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有可能被人家逮住,这人可就丢大了。 韩枫把自己埋在两尺来深的积雪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树林里的情况。他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四个小时了,总共有十二名侦察兵从他身上踩了过去,他都快要冻僵了。据他的经验,这里肯定有野兽出没,没准还是个大家伙呢。尽管冷得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浑身的肌肉就像岩石雕成的一样,没有办法,哪怕是最轻微的颤栗都有可能让他暴露,撑吧,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撑到什么时候。当年的老抗联可以把自己埋在一米来深的积雪下一连潜伏好几个小 时,伏击倭军的运输车队,为什么他就不行?何况他要伏击的还是一头可能没有什么危险的小兽!韩大队长心里默念:“冷吧,冷吧,把肌肉都冻住了就不冷了······” 雪地上的悉悉索索声引起了韩枫的注意,他一下子兴奋起来,慢慢的朝那边望去,哦,一头小野猪正一边拱着雪地一边朝这边过来了。这头小野猪很瘦,大概只有四十来斤,没有獠牙,它大概是饿得慌了,一路拱着,哼哼哧哧的寻找着吃食,草根啊松子啊坚果啊,都是它的美食。韩枫沉住气,没有动手。森林里的野兽的警觉性高得超乎想像,现在动手只怕还没有拉开弓,小野猪就跑得没影了。小野猪似乎对这种安全的环境十分满意,它找到了食物,拱开积雪大口大口的吃了吃来,吃几口就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这小东西疑心真大!韩枫选择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小野猪终于放下了警惕,津津有味的大吃起来,看来它真的是饿坏了。好机会!韩枫慢慢的站了起来,拉开了手里用橡木制成的弓。距离三十米,完全可以一击必杀!冷得像白蜡一样白的手指扣住一支用燧石作箭镞的箭,慢慢拉开弓,瞄准了小野猪。就在他准备射出去的时候,相距不到十米的一棵大树立突然蹿下一道黄色身影,准到极点的扑在野猪身上,将近二百公斤的体重借着下扑之势,一下子就把小野猪的脊椎砸断,小野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就被锋利的獠牙咬断了喉管,一命呜呼。那头野兽从野猪的尸体上站起来,用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韩枫——这是一头成年花豹! 到嘴的猎物转眼间就成了花豹的美餐,更要命的是这头猛兽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下一顿美餐!韩枫心里震惊不已,却面无表情,只是扔掉了根本就射不穿豹皮的弓箭,拔出了猛虎刃战术刀。猛虎刃能生生刺穿直升机的树脂防弹玻璃,用来宰豹子那简直是小菜一碟。花豹在飞扑时会把腹部要害暴露出来——这里最软弱。只要一刀刺中,豹子不死也得摊个重伤,要是这一招还不行,恐怕他韩中校就只有给花豹当晚饭的份了。他记得高教官说过,森林里的猛兽一般很少会主动去攻击人,因为人对它们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物种,它们不大会冒这个险的。野兽攻击人无非就是三种情况:第一是它实在是饿坏了,再没有食物就得饿死,这种情况下别说只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大象它也敢扑上去撕下一块肉来果腹;第二是你把它的退路给挡住了或者露出了怯意——野兽撞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离这家伙远一点,你把它的退路给堵住那是逼着它对你亮出利爪,而你露出了怯意就更对不起了,弱肉强食这 个词是怎么来的?第三是你抢了它的猎物,它当然要跟你玩命了,不信我往你碗里扔一把沙子试试看?韩枫从来都不是弱者,又没有堵住花豹的退路,更不会笨到去跟它抢东西吃,而花豹刚刚猎杀了一头小野猪,怎么看都不可能再来找他的麻烦。果然,花豹围着韩枫转了好几个圈子,眼里的知音慢慢变成不解,大概是纳闷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脸涂得跟个僵尸似的不说,还一动不动,像一根电线杆子。最后它眼里的好奇变成了无趣,叼起它的猎物走了。 韩枫慢慢吐出一口闷气,跟这头掠食猛兽对峙不过是几分钟,他就有一点吃不消的感觉了。人一旦失去了先进科技,在野兽面前不过是可怜的弱者罢了!看了一下时间,不好,时间过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失败了,只好收拾起所有的装备,一边回味着跟花豹对峙的每一个细节一边走回训练营。在半路上碰到了搜索队,那帮把他逼得够呛的家伙没有把他逮起来的意思,一个个兴奋得好像要进洞房一样。韩枫纳闷了:“战友,你们那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那帮兵看了他一眼,敬礼:“中校同志,你还不知道吧?上级刚刚给我们运来了一批新枪,跟56式、63式完全不一样的新枪哦!据说我们是全军第一支装备新枪的部队,留在营地里的人在电台里说这枪比他们玩过的任何一种枪都要优秀,你说这样的好事值不值得高兴一下?” 韩枫乐了:“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值得高兴啦。走,回去看看!” 训练营里早就成了欢乐的海洋,兵们正排着队领新枪,一个个乐呵呵的。想收买当兵的真是太容易了,给好装备就行。韩枫是中校,有一点特权,他优先领到了新枪,用最最挑惕的目光审视每一个部件。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支好枪,线条简洁优美,重量刚刚好,不管是扛着还是挎在背上都很自在,造型相当的霸气,符合他的胃口。他试射了几枪,火力凶猛不说,后座力还很小,啧啧啧,好东东啊!用它打爆四百米外的敌人的脑袋绝对不成问题!“砰”一声枪响,有一个来自136集团军的家伙一枪把一只可怜的小鸟从枝头上打了下来,换来掌声一片。这他妈可是两百五十米距离啊!兵们那个乐啊,都恨不得举起枪对着天空狂扫上一百几十发子弹了。韩枫呵呵一笑,小声说:“那小子行啊,真的把新枪给搞出来了。要是全军都能换装90式,那单兵火力该增加多少啊!”他突然想起自己跟柳维平打过赌,要是他能搞出新枪来,自己就请他喝酒,这回惨了,新枪真的搞出来了,他的老婆本都保不住啦! 有人欢喜有人骂中,共和国第一支数字化步兵旅组建成功,柳维平还是教官,至于旅长嘛,暂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先空着吧。这一支跨越时代的新概念部队的出现,意味着一向崇尚人民战争的共和国找到了新的方向,共和国军队有了新的起点,这其中的重要意义,也许要十几年后才能体现出来。至于将来的路怎么走,全靠他们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了。 第七章冰山上的来客(一) 一支由数辆大卡车组成的运输车队在雪域高原上艰难地前进着。由于氧气稀薄,燃料燃烧不充分,发动机冒出浓浓的黑烟,喘震得厉害,连带车上的兵也遭了老罪,有几个给熏得眼泪长流,全身上下就几颗牙齿还是白的。没有办法,路况实在是太过糟糕了。恶劣的路况,险象环生的山地,还有那不知疲惫的大风,使得一次看似平凡的运输实施起来是如此的困难,危机四伏。 这个世界上比西藏更险峻更闭塞的地方,恐怕只能是南极了。那一座座利剑般直刺云霄的冰峰每一座高度都在数千米以上,把西藏分割成一个个格子,沟通极为困难,正是由于地形过于险峻,西藏一直都跟内地隔绝,除了向中央王朝纳个贡或者闲得没事了造个反外,极少来往。当年八路军一个骑兵连作为入藏先遣队,从玉树出发,走过冰川雪谷,顶着寒风爬过万丈冰崖,在连指北针都失灵了的情况下一边前进一边起地名(直到现在共和国仍然在使用他们起的地名。),不知道多少战士被狂风卷进了万丈深渊,有多少战士在雪洞中过夜,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没有能够睁开。鞋子烂了,脚趾冻得坏死了,只能自己用刀子把它切掉;身上的食物都吃完了,就打猎补充,最后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然而此时大雪封山,主力部队无法入藏,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漫长而寒冷的坚守,还有藏兵日夜不停的骚扰。先遣队在连粮食和食盐都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硬是坚持了半年之久。没有御寒衣物,就穿兽皮;没有吃的,就打猎,把猎物的肉割下来放到开水里煮得半生半熟——在那种高海拔地区你别说煮一锅肉汤,就算是煮饺子也很难煮得熟,因为水才八十来度就烧开了,想吃到熟食可不容易——就是一顿美餐;缺乏弹药,把前来偷袭的藏兵撂倒后去捡就成了。只要还活着,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动摇,什么困难都有办法去克服。 一场怪病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由于长时间缺乏盐份,他们的身体变得极度虚弱,有些人的身上开始长出一个个肿块,碰一下就疼得要命。过了一段时间,肿块不疼了,变成了肿瘤,接着肿瘤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液,人就咽了气。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设法把尸体弄出去掩埋,很快就没有人有这个力气了,活人死人呆在同一个地堡里,慢慢地,整个地堡里的人都死光了,成了坟墓,把入口一封就成了。最后,一个连两百多人,在无声无息中,几乎死光了,就连他们的连长也在部队到达的四个小时之前闭上了眼睛。最后,整个先遣队只有十七个人看到了那面阔别半年之久的军旗。先遣队的遭遇给解放军高层 造成巨大的震动,在1950年下定决心修建青藏公路,1954年通车,平均每修一公里就要伤亡一人,几乎就是拿用士兵和工程师的宝贵生命铺出一条路来的。不管怎么说,青藏公路都极大地改善了西藏自治区的交通状况,把这片神秘的土地和内地紧密联系在一起。然而,这条公路决不是什么坦途,冬季那令人生畏的大雪,夏季的山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条生命线切断——最厉害的时候试过连绵十几公里同时山体滑坡,交通被迫长时间中断。因此,这条公路一年中最少有七个月是不能通车的。这大概可以解释在1962年边境的那场战争中,共和国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未签订停战协议就主动后撤,把收复的土地让给了因陀罗阿三。大家也许只看到共和国除了没有失败者的名分,失败者应有的一切都有了;而可三除了胜利者的名分外,胜利者应有的一切都占有了;却没有看到为了这场战争,有多少军车冲出路基,翻进几千米深的悬崖摔得粉碎。共和国并不是不想要这块地地,更没有大方到拿自己的领土去扩充别人版图的程度,可是形势比人强,空有世界上战术素养最高、最悍不畏死的士兵,却没有足以支撑在藏南跟一个国家决一胜负的经济实力,更没有这样的战略运输能力。当时前线士兵使用的弹药很多是藏民用肩膀扛用竹篮提送到前线的,这种运输方式绝对不足以支撑军队去打一场持久战,除了见好就收收缩兵力控制那些至关重要的山口以待将来外,还能怎么样?要是那时有青藏铁路,因陀罗阿三要头疼的就不是如何从发达国家购买先进装备,而是在哪个中立国建立流亡政府了。打仗拼的就是国力,这个理论早在跟十六国联军在高句丽半岛杀得血肉横飞时,那位连自己的名字都时常写错的一代名将韩先楚就指出来了。遗憾的是那时候的共和国几乎就没有国力可言,更没有盟友,只能黯然罢手,痛失好扃。 边境战争的硝烟早已消散,可是西藏的交通现状却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善,现在天寒地冻的,道路异常泥泞,汽车走得极为吃力。沉闷的油屁在盘山公路上回荡,不知道在几千米的山脚下的人要是听到了会不会把它当成天上的闷雷。这支运输车队是往墨脱那边运送一批过冬物资的,一个排负责押运,车上还有一名少校级女军官,她是搭顺风车的,好像要到边防哨所去做一些调查研究,还带着一份机密文件。现在女少校正在副驾驶位置跟开车的老兵聊天。 “老班长,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兵站呀?”女少校问。 开车的老班长一加踩档加速一边说:“这还 真不好说。要是不下雪,我们在天黑前准能到达兵站,要是下雪,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到了。” 女少校探头出去看了看天色,天空中铅云翻滚,沉沉的压在山顶上,令人有一种胸口发闷的感觉。她脸上的一丝忧色:“看这天气,只怕马上就要下大雪了。” 老班长咧嘴一笑:“放心吧,女同志。就算是下雪也不怕,车里有足够的食物和燃料,还有暖和的睡袋,冻不着饿不着。假如我们被困住了,只要发了信号,附近的兵站很快就会派出救援小组······妈的,怎么回事?”笑容被恼火取代了,因为这名老兵突然发现前方大约二三十米远的路段被山上滚下来的冰块和石块给阻塞了,急忙减速,下车去看个究竟。 情况并不是很严重,数吨冰块碎石把路面塞住了一大半,这种情况在青藏公路上实在是太平凡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班长跟随车押运的排长说了情况,排长一挥手,车上跳下来二十多号士兵,有的用铲子有的用手,齐心协力清除障碍,排长则走到女少校面前,问:“文件都在吧?” 女少校说:“都在,一个纸角都没少。” 排长说:“再坚持一下,到了下一个兵站把文件交给团长,你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女少校说:“但愿一切顺利吧。听说这几天游击队闹得很凶,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排长说:“那帮······”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排长的话,大大小小的石块冰块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挡风玻璃被砸得粉碎,还好两个人躲得快,没有受伤。排长吃了一惊,扭头望去,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大团硝烟正从那堆路障中腾起,清理路障的士兵至少一半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名士兵大叫:“排长,我们挖到地雷了,有情况!你快带少校离开······”话还没有说完,四百米外一声枪响,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准之又准地射进他的脖子,巨大的动能把他半条脖子无情地撕开,鲜血喷起两米多高,一个趔趄倒了下去,身体挣扎几下就不动了,从伤口喷出来的血很快就在晋升寒中凝固,和冰雪合为一体。四周的雪丘里探出一支支步枪,朝惊愕万分的共和国步兵喷吐出炽热的弹雨,清理路面的士兵首当其冲,在弹雨中无助地抽搐着身体,一朵朵凄艳的血花不断在他们年轻的身体上绽放,最终他们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惊愕倒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上。 排长红了眼,狂叫:“敌袭!组织防御!”一边指 挥士兵们展开火力,一边抄起56式半自动步枪朝披着一身雪白伪装正朝他们冲过来的敌人开火。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一朵朵同样红得凄艳的血花在这些几乎跟雪地融为一体的敌人身上溅出,哪怕有一发7。62毫米口径子弹无情地射穿了排长的小腹,也没有能够阴止他准确地射杀那些白色精灵。还活着的士兵也架起了两挺班用轻机枪朝敌人猛扫,再加上十来支半自动步枪的点射,来势汹汹的敌人一头撞上了一道炽热的死线,尽管他们射同的子弹不断地击倒这些仓促应战的士兵,可是自己也付出了可观的代价,一个接一个被击倒。 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消灭共和国那剽悍的步兵,就算是以陆军称雄的北极熊也做不到! “砰!” 要命的狙击手又开火了,一名机枪手脑袋重重向后一仰,訇然倒下,火力顿时大减。敌人趁机一跃而起,有几个家伙手里的火箭筒开火了,最后一挺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飞,虽然他们也有两个人被半自动步枪击中要害,但是障碍已经扫清,接下来是收获的时候了。数十名敌人狂叫着“贡布!”发起冲锋,56式半自动步枪火力弱的弱点再一次暴露出来,虽然士兵们用最快的速度射击,可是依然无法形成足够密集的火力网,反而被敌人手中的自动步枪轻易扫倒。假如他们手里拿的是90式自动步枪,这帮亡命之徒可能不敢如此嚣张。 “妈的,妈的!”排长把流出体外的肠子硬塞了回去,甩出两枚手榴弹,也顾不上是否炸到人了,冲还没有受伤的一名士兵说:“我掩护,你保护少校突围,不能让她手里的机密落入这帮土狗手里!”话没说完,大腿又中了一枪,面目扭曲,又甩出一枚手榴弹,吼:“快走啊!” 那名士兵一咬牙,拉起肩部血流如注的女少校向后飞跑。在他们后面,半自动步枪只剩下一支还在响,那是排长在连中七枪的情况下拼死掩护他们。只是几秒钟,在m21狙击步枪再次响过之后,最后那支56式半自动步枪也沉寂下去了。至少二十名白衣人像雪豹一样朝他们追过来。女少校甩开士兵的手,喝:“我们是逃不掉了,你掩护我,我必须把这份文件毁掉!”那名士兵没有说话,蹲在一块大石后面,换了一个弹匣朝追击者猛烈开火,他手里拿的是全排唯一一支冲锋枪,火力相当猛,追击者一下子被撂倒了两个,没有中弹的慌忙卧倒,用手里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跟他对射。这名士兵连连中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把子弹一梭子一梭子的扫出去,硬是压住了敌人的攻势。女少校飞 快地打开文件袋,从中抽出最重要的几份用最快的速度撕碎,撒向风中,一边撕一边撒,满天都是纸屑,就算敌人动用最先进的技术也休想能还原这些文件了。刚撕完这几份,那名士兵闷哼一声,冲锋枪连同左手一起被子弹削飞,惨白的脸由于剧痛都扭曲了,拔出排长塞给他的手枪一口气把弹匣里的子弹全打了出去。 一名猛扑过来的白衣人胸口连中两枪,当场死亡。 士兵扔掉手枪——他已经没有能力为它装弹了——扭过头来对只顾着销毁机密文件的女少校说:“少校,我尽力了!”把最后一个手枪子弹弹匣丢到手枪旁边,掏出手榴弹拉火冲了出去,扑向白衣人。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削断了他的左腿,他滚下路基,在陡峭的山坡上化为一团火球。没有人抵抗了,白衣人不再开火,小心翼翼的朝女少校逼近,也许他们想抓个活口吧。女少校站了起来,举起手里还没有来得及销毁的文件大声说:“你们想要这个是吗?给你们!”把文件夹朝他们扔出。白衣人似乎有些意外,就是这一刹那的失神,女少校双手举起那支糊满鲜血的手枪对准他们扣动了扳机,“砰砰砰!”横飞的子弹在一名白衣人左颊上犁出一条血槽,被激怒的白衣人端起自动步枪,“哒哒哒!”三发子弹穿透了女少校胸膛,她倒退几步,仰面摔倒,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一架直升机冒着大雪赶到,看到的只有一地尸体,袭击车队的武装份子早就不见人影了。 第八章冰山上的来客(二) 成都军区广场上,两百多名身穿高原迷彩的侦察兵巍巍列阵,腰杆挺得笔直,就像两百把锋利到极点的刺刀。精良的武器装备,钢铁般的眼神,并不魁梧的身躯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令人心头发怵。张云翼上将逐个逐个打量他们,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些兵都是他挑选出来送到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训练的,虽然被沈阳军区黑掉了三分之一,让他恨得牙齿发痒,不过回来的士兵战斗力那质的飞跃令他很是满意。据说这些兵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期训练,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将开展雪原训练,那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天才提出的计划是把这些士兵训练成国内首批专家级高山战士,有事没事也好去跟因陀罗阿三的山地兵比划比划,省得老是要麻烦 人家上门找碴,有失礼数。这话太对上将的胃口了。共和国超过一半的国土面积都是山地,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山地作战部队,而成都军区的核心战场,正是有着“世界屋脊”之称的青藏高原!有了这么一支专家级山地部队,战斗力将实现一种什么样的飞跃啊。 上将指着队长手里那支既不是56式又不是63式的步枪,问:“这是什么枪?进口的吗?” 队长自豪地说:“国产的!90式自动步枪,火力凶猛,精确度高,四百米内指哪打哪,我能用它一枪打爆五百米外的敌人的脑袋!” 上将有点惊讶:“好家伙,我军什么时候研制出这么好的枪了?沈阳军区临近哈军工,就是占便宜啊!”正想要过来过过手瘾,一名参谋走过来,敬礼:“报告,前线52旅来电!” 上将不耐烦地接过电报,一眼扫过去,面色顿时就变了,把电报抓成一团,牙关咬得格格响。侦察兵见首长如此暴怒,都有点莫明其妙。上将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欺人太甚!” 队长有点不祥的预感:“司令员,怎么啦?” 上将说:“52旅来电报告,一支往前线运输过冬物资的车队遭到藏独游击队伏击,三十五名同志牺牲,其中包括一位女工程师——她带去了调整及升级防空体系的计划。这些文件绝大部分都被紧急销毁了,可是她连中三弹,也牺牲了······罗爱国!” 队长立正:“到!!!” 上将面部队肌肉微微抽搐,厉声说:“这是藏独对我们蓄谋已久的无耻袭击,更是因陀罗阿三对我们的挑衅,我们必须还以颜色!带上你的人,立刻赶往前线,务必要在那群杂种逃入因陀罗境内之前将他们干掉,一 个也不能留下!能不能做到?” 罗爱国中校打肺里吼出来:“誓死完成任务!做不到的话,我就是单枪匹马潜入因陀罗国境,也要把他们干掉!” 上将说:“不行,就算没有完成任务,你也得给我回来!要是你们死了,我的高山战士岂不是全都没了?” 罗爱国说:“一定活着回来!” 上将说:“去吧,休息半个小时,直升机半个小时后会把你们送到前线!”想了想,对参谋说:“给中央发报,请求允许越境追击!我们忍得太多了,连阿三那帮手下败将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总理永远是共和国最忙碌的人。他刚从人民大会堂开完会回来,又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厅。他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都是以分钟为单位安排自己的时间。没办法,共和国处境太艰难了,被花旗国和北极熊夹在中间,几乎要窒息。冷战的格扃可不是闹着玩的,稍不留神就是世界大战的开始。站错队绝是灾难性的:你投靠花旗国,北极熊就要收拾你;你投靠北极熊,山姆大叔就要收拾你;那我谁也不投靠,中立,总行了吧?不行,你两边都不投靠,那北极熊和山姆大叔就一起收拾你!全世界都在北极熊的巨掌和双头鹰的利爪下发抖,核战争的阴云始终不曾消散。如此严重的扃面,恐怕就连发表了著名的铁幕演讲的丘吉尔死胖子和提出冷战争概念的伯纳德·巴鲁克也没有想到。伯纳德·巴鲁克这位对“冷战”一词享有第一著作权的花旗国议员在晚年时曾回忆道:“我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在悬崖底部撬走了一块石头,然后惊恐万状的看着整座大山在我的面前坍塌、瓦解!”丘吉尔这个打骨子里仇视共产主义的死胖子会不会感到不安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核战争的阴云下,全世界都在颤栗。而共和国,刚好就是那种两边都不投靠的国家,没有办法,两边都不拿你当一盘菜,都想着怎么用核武器给你做一次外科手术。要不是共和国手里同样掌握着拉对方一块完蛋的核武器,共和国的命运恐怕比二十年后的南斯拉夫还要惨。 两边都不投靠,就意味着两家一起来收收拾你这个另类。于是北极熊在东北、西北、正北连绵万里的边境线上陈列百万虎狼之师,一万多辆最先进的坦克,一万多辆装甲车,数千枚导弹,全速突击的话,不出二十四小时就会打到北京城门外——这还没有算上他们强大的空降部队和空中突击部队。山姆大叔七个航母战斗群就在共和国的海岸线上游弋,数百架舰载机和他们的远程战略轰炸机随时会连同铺天盖地的“战斧”、“ 三叉戟”一起飞向沿海各大城市,把这些辛苦建设起来的城市变成一片废墟!就连早已日薄西山的英伦帝国,也在新加坡秘密部署了核弹,指向共和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企图以此来要挟共和国放弃对香港的主权。时扃之艰难,没有人会比总理更清楚。最要命的是共和国内部问题不断,发展几乎被没完没了的运动完全打乱了。就拿空军的建设来说吧,空军亟需足够的战机,尤其是先进的战斗机,先进的战斗机是急不出来的,共和国只能以量取胜。可是在这要命关头,空军居然没有铝造飞机了!原因是那位一心要把主席捧成神的副统帅下令拨出大约两千吨铝来,用来制作各种精美的主席纪念像章,免费发放给那些狂热的崇拜者!一向温文尔雅的总理这次是发了大火,好歹把那批铝给收了回来,共和国缺的就是铝和铜,这谁都知道,我们能有多少资源可以这样子挥霍? “这次一定把他得罪狠了吧?”总理揉着作痛的太阳穴苦笑。今天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秘密会议令他精疲力尽,不过效果还是过得去的,至少已经说服主席召回一批国防建设中必不可少的专家,同时停止大学生的改造运动。总理这么细心,当然不会没有注意到主席每一次点头地,副主席的面色有多难看。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发展大计,再怎么得罪人的事情都得去做。那位小中校曾经跟韩雅洁说过:“我国一向自诩地大物博,其实我们的资源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充足······我们缺乏石油,我们缺铝,我们甚至连造子弹炮弹必不可少的铜都不够!要是不设法开源节流,在不久的将来,随着人口激增,我们连弹壳都不得不用钢材来代替了!设想一下吧,照这个速度激增下去,不出十年我们的人口就会突破十亿,不出二十年,就会多达十三亿,并且还会挟着巨大的惯性继续增长,到那时,就算我们把地下的石油全搞出来,只怕都不够给我们的工业机器做润滑油了!” 超过十三亿人口······· 总理当时打了个冷战,这个问题该多严重啊!想想都毛骨耸然。看来人都并非好办事,相反,无限制的人口增长只会坏大事! 当时韩雅洁很不服气地问:“我们什么都缺,就没有一样东西拿得出手了吗?” “有啊,那就是稀土和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业原料。很幸运,我国的稀土和钨的储藏量和可开采量都占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把这些战略资源列入限制出口的名单,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不能当白菜卖给人家,太吃亏了!特别是稀土,什么高科技产品离开了它都没戏,我们就把它当成筹码,将来欧美在石油上卡我们,我们就用稀土来还击,你掐我脖子我就捏你命根子,看谁狠!” 限制人口增长······ 把战略资源收归国有······ 总理拿起笔,在限制稀土出口的文件上签字,递给工业部长:“立即实施,不能再拖了。” 工业部长很是吃惊:“可是总理,稀土出口一直是我国重要收入来源,就这样停了,我们岂不是更困难了?” 总理说:“我们的困难还少吗?不差这一样了。一定要严格管理这些重要资源,这可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命运的大事,马虎不得,要是执行不力,党纪处分!” 工业部长肃然应是。 总理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部长:“你那头的摊子太大,不容易,这笔钱拿去周转吧。” 支票上的巨大数额让部长瞪大了眼睛,问:“哪里来的?我记得我们今年的财政预算早就花光了啊!” 总理说:“海外华侨捐的······好了,去部署吧。” 部长走后,总理又批了一份文件。空军参谋部递交上来的一份文件让他精神一振:空军要求在歼七的基础上研发一种超过两代半水平的战斗机,不再一味追求高空高速,更强调电子配置和格斗导弹的性能。这意味着空军找到了新的起点,至少在战略思维上跟国际站在同一起跑线了。华航集团的计划是整合南飞和成飞歼十二和歼九的设计团队,全力改进歼七。这两个团队都有着丰富的经验,歼七又是比较成熟的机型,应该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获得成功。总理大笔一挥,批了一大笔经费。这一笔挥下,历史改变了,在几年后的对安南自卫反击战中,一波波先进的战机掩护着的轰炸机飞入安南国境,把成吨成吨的炸弹扔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头上,炸得他们血肉横飞。安南空军手中曾经让花旗空军头疼不已的米格战机一架接一架被毒蛇般窜过来的空空格斗导弹炸得粉碎,华夏雄鹰开始扬威世界,这种新型战斗机的一个响亮的名字——fc-1“枭龙”! 值得一提的是,总理批下的经费之充足,是前所未有的。 接着是陆军申请改进现役坦克的计划。刘昌毅那小子把柳维平硬扣下来,柳维平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指出了现役装备的种种不足,听得众多专家面色发黑。不得不承认,柳维平指出来的缺陷都是非常实际的,专家们也针对性拿出了改进方 案,包括研制复合装甲和反应装甲,为坦克研制并更换动力更强劲的发动机,研制破甲能力更强的钨钢穿甲弹,升级车载电子设备等等,这些无疑都是很花钱的,总装部也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因此没有把新型坦克的设计计划拿出来。放在以前总理肯定会为钱头疼万分的,可是现在,他还真不怕花这个钱了。陈小汉告诉他,在这段时间,他成功地把那笔钱增值了将近一倍,而且还在滚雪球一般增加着,当初的赌注赌对了,他不怕花钱了。于是总理在文件上批复:“同意,尽快实施。另,现役坦克多已落后,能否考虑研制新型坦克?” 很难想象总装部看到批复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嗯,还有新型单兵装备的研制工作也得抓紧了,我们落后太多了······哈军工已经研制出世界一流的步枪,应该尽快为各主力集团军换装,时间不等人啊。回头让总装部弄一份预算上来······” 一声“报告”打断了总理的思路,一名秘书进来,递上一份文件:“总参发来的。” 总理接过来仔细阅读,原来是成都军区一支运输车队被藏独暴徒袭击,三十多名战士牺牲,成都军区请示能否越境追击。总参的意见是以牙还牙,组织精锐部队深入因陀罗国境,把藏独份子一锅端。本来这种军事层面上的事情是不必麻烦总理的,可是这里头还牵扯到两国邦交,总参不敢擅自行动,就把计划连同成都军区司令员那份充满火药味的电报一起递交过来请总理定夺。总理看完后苦笑:“又是一次铁力奇克事件!”想了想批复:“务必消灭入境之暴徒,但暂不允许越境追击。”他想到了那头在金三角杀得贩毒集团闻风丧胆跪地求饶的猛虎,心里酝酿着对藏独游击队进行一次致命打击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还得跟主席商量一下。 共和国的士兵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凶手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一旦那头猛虎出笼,藏独份子很快就会发现,即便是躲在因陀罗腹地,也不会再有安全可言了。 第九章冰山上的来客(三) 柳维平发现他又升官了,正式升到了大学讲师的职位,而且是国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那种。几乎全国的科研专家都跑到这个地下世界来听他讲课,看着超过一个加强营的中校、上校甚至少将级大人物在认真听讲,数目更吓人的速记员不停地作着笔记,他心里那个乐呀,真想找一个不专心听讲的学生打打心板心或者罚站,就像读小学时老师收拾自己那样。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这些专家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对像。 今天他讲的是隐形战机在未来战争中的巨大作用。他划出了歼-20和f-22的三维图,看得那些专家们眼睛发亮,这下这小子更来劲了,一串串的原理和数据不住的蹦出去,听得专家们目瞪口呆,哎,感谢万能的度娘啊!要是带着电脑来就好了,直接开机上百度,找出资料来让他们慢慢研究,哪里用得着在这里讲得口干舌燥的? “隐形战机必将成为第四代战机的主流。隐形轰炸机以其强大的隐身性能和超音速巡航能力进入敌国境内,对敌方进行致命的精确打击,往往是你导弹炸了还不知道导弹是从哪里发射过来的。隐形歼击机则幽灵一般出现在天空,无视敌机的机载雷达探测······”连说带比划讲得正来劲,一名士兵起进来,高叫报告,扫了他的兴。大家一起瞪向那个冒失鬼,都是一脸的不爽。 一位空军少将皱着眉头问:“有什么事?” 那名卫兵说:“是这样的,军区来电,要求柳中校······” 少将的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就算是总参来电,也得等中校同志讲完这一节课再进来。出去!” 少将明显是生气了,可怜的小卫兵只好出去。少将冲柳维平作个“请继续”的手势,柳维平理了理思路,继续讲下去,心里却十分纳闷:“我跟外界的联系都断了,这里已经是一级戒严,军区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发电报?”怎么也想不明白,猜测可能是与训练有关,毕竟自己已经放了韩枫他们大半个月的鸽子了,人家有意见向军区告他一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算了,还是赶紧满足这些技术狂人的求知欲好脱身走人吧,再跟他们一起呆下去,他迟早都要变疯子。这大半个月来,韩枫肯定以为他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幸福,却哪里知道他惨透了,陆军的海军的空军的玩导弹的甚至搞航天的都来找他取经,都有一大堆叫人一个头两个大的问题要问,恨不得把他撕成几块,一人一块,公平合理。这半个月来简直就是一场最最恐怖的噩梦嘛,还是回到训练营修理那帮兵好玩一些。 把柳维平肚子里的宝贝全都掏出来了,少将还是不大满足,问:“中校同志,隐形战机这个项目真的可以成功吗?” 柳维平说:“这是空军发展的必然趋势,至于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的科研实力如何啦。我个人认为暂时不要去想它,实在憋得慌了就先做图上作业,等我们的技术储备到了那个水平,再去动它。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这可是非常烧钱的项目,我们没有这个财力支撑起如此庞大的计划哟。” 少将问:“按你的估计,一架隐形战机要多少钱?” 柳维平说:“重型歼击机一架少说也得要一两亿美元,战略轰炸机嘛,没有二十来亿不要去想它。” 一大帮专家们倒抽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就算是把全国的资源都给空军也搞不出一架来呀!看样子只有像这小子说的那样,慢慢储备资金和技术,等将来条件成熟了再去研制了。真是不甘心呀! 柳维平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们,至于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启发,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了。他把讲义交给空军少将,走出教室,那名卫兵早就等在那里了。 “中校,你的电报!” 柳维平接过电报一看,是军长发来的,说是要求他马上带一个连的特种侦察兵前往成都军区,有重要任务。这让柳维平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沈阳——成都——天南地北的,各自都肩负重任,怎么成都军区要从沈阳军区调人了?出了什么大事?不明白归不明白,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他马上去找刘昌毅中将告辞。中将显然舍不得放人,再三问他有没有调入总装部工作的打算,呵呵,还是免了吧,调入总装部天天跟一大堆数字和专家打交道,还不把他闷死啊。刘昌毅无奈,只得签字放人,还一再对他说:“你当一个侦察兵实在是太可惜了,简直是一大浪费啊。哪天想通了就到总装部来,这里始终给你留一个位置!”看来会挖墙脚的并不仅仅是a集团军军长,大有人在嘛。 一大票专家把这个宝贝疙瘩送出总装部大门,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以后有空一定要常来啊!” 柳维平嘀咕:“你妹子的,老子这辈子也不会再来跟你们这贪得无厌的技术狂人打交道了!”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叫:“开车!”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驾驶员的位置飘来:“语气这么冲,吃了枪药啦?”原来是韩雅洁,一身戎装的她越发姿容俏丽,美艳不可方物。 韩雅洁似笑非笑:“我怎么不能来啊?” 柳维平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比较大条的人,也懒得去研究她到底能不能来总装部的问题了,说:“你下车,我来开车!” 韩雅洁说:“你还是坐稳一点吧。整个旅都忙着训练,搞得接到命令都抽不出人手来接你了,我这个会开车的非战斗人员只好委屈一下了。”说完熟练地发动汽车,方向盘一拨就完成了倒车,开向公路,这一系列动作表明她的驾驶技术还是过硬的。本来想好好飙一回车爽上一回的柳维平只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问:“这段时间部队怎么样,一切还好吧?” 韩雅洁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挺好的。在一个星期前刚换了装,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似的一整天没个消停,就连睡觉也抱着新枪睡,也不怕走火。听说今年过冬的物资比往年要充足得多,咱们可以过个好年了。” 柳维平有点得意,这里头有他一份功劳啊!虽说就连那笔钱用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是有点窝囊,但是大家都能过得更好一些,他的愿望也就实现了。只是在汽车缓缓从一家工厂门口经过时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再也得意不起来了——这一段路积雪多,很滑,韩雅洁把车开得很慢,他刚好可以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这时候应该是到了午餐时间,一些女工捧着热汽腾腾的面食在厂门口边谈着工作边吃,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突然走过去,往一位女工的碗里吐了一口口水,那位女工胃口大倒,他趁机把碗抢过来,蹲在路上就是狼吞虎咽。那名女工气坏了,连骂带踹:“真不要脸,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那个男人挨了打挨了骂也不还手更不还嘴,只顾着吃,头不带抬。一位工友拉住那名正在踹人的女工说:“算了吧,他肯定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抢你的东西吃,将来会还给你的!”柳维平看得心情沉重,闭上眼睛不想看下去了。这年头大多数人都在挨饿,家里有人当兵的就全家都住到部队里去蹭饭吃,混一天算一天;实在没有人可以投靠的就只好去抢东西吃,饥一餐饱一顿的苦度时光。国营单位的工人还算好的,最起码可以吃上饱饭,于是他们成了饥肠辘辘的流浪人员下手的首选对象。据说那些抢东西吃的人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像包子镘头之类的食物直接抢了就往嘴里塞,像面食这类滚烫的食物,就趁人家不注意往碗里吐口水,搞得人家没胃口吃了,他就抢过来吃。地大物博的共和国,连让人民吃一顿饱饭都还做不到。他喃喃自语:“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的!” 韩雅洁听到了他的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惊诧。在她心里,已经把这个大男孩从敌特名单上划去了,剩下的,不过是调查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罢了。 汽车把柳维平送到军区操场,直升机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看着这架直升机,柳维平就有一种飙冷汗的冲动。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们乘这种直升机到西藏那鬼地方执行任务啊,那里气象条件如此恶劣,就算是山姆大叔的黑鹰都够呛,这种并不成熟的直升机飞如此危险的航线,简直就是找死嘛!好在这是东北,比那边好多了,他可以大胆地上飞机。令他诧异的是韩雅洁也跟着上了飞机。不等他开口问,直升机就起飞了,飞向长白山训练营。 主席看完总参二部制订的作战计划,问总理:“一定要这样做吗?” 总理说:“只能如此了。这次我们不能再让步,否则因陀罗政府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得寸进尺,到那时边境将永无宁日!” 主席说:“看样子在62年没把他们打得够疼啊,这以快又支持藏独份子来闹事了。打就打吧,在不能动用大部队的情况下,这种特种突袭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因陀罗政府在藏南经营了十年,驻有重兵,那些秘密渗透的同志在完成任务后还能回来吗?” 总理心里也没有底,沉默片刻后说:“要不就让总参二部把计划再完善一下,尽量减少一点牺牲?” 主席说:“嗯,尽量做到万无一失。那些可以深入敌后的战士都是我军的宝贵财富,伤亡哪一个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对了,你说的这个人,真的可靠吗?” 总理当然知道主席指的是谁,笑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不可靠。” 主席点了一下头,说:“这次作战计划我批准了,让总参二部多下点工夫,一定要做到一击即中,一次把对方打疼!” 在长白山的莽莽山林中,枪声此起彼伏,红蓝两军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老周在一边指挥,一会儿为红军加油,一会儿为蓝军鼓劲,再有一点空闲时间就向兵们传授山地丛林游击战的经验,忙得不可开交。真难为他了,都五十多了还要在枪林弹雨中跑来跑去。红军是那帮大多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专门出阴招损招的得蓝军,跟随柳维平在金三角打过一个多月的血腥恶战的那批兵。他们各项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以少打多也没有吃多大的亏,相反红军空有优势兵力却由于缺乏经验,运用不当,屡屡被蓝军钻空子,有点 狼狈。吃过几次亏的红军也学精了,蓝军用什么战术他们就用什么战术,像狗虱一样死死咬住红军不放,他们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更是连连刷新着蓝军的“阵亡”名单,对此韩枫只能苦笑。谁让解放军是靠玩游击战起家的呢?论起玩游击,谁也不会比谁差,而红军兵力又远在他们之上,十个拼一个也能把他们拼光,更不用说红军根本不用十个拼一个,战损比随着时间推移,一度达到了一比一。他们在进步,红军也在进步,把他们的经验学了个七七八八。 韩枫带着剩下的一个排钻进一片密林里,大家坐在雪地上急剧喘息。该死的红军,还真把倭军用来对付抗联的狗虱战术学得十足了,咬住了就不放,逼得他们疲于奔命,连气都喘不过来。蝰蛇捂着被树枝划破、鲜血淋漓的右臂,对韩枫说:“大队长,那帮小子打疯了,再不想个办法,咱们a集团军侦察大队真的要被人家全歼啦!” 韩枫苦笑:“我能有什么办法?诡雷、陷阱、狙击······能用的战术都用过了,这帮家伙也都适应了。大家实力本就相差不大,人家比咱们多出十倍,我们又不能逃,还怎么打?被全歼就被全歼吧,没什么好丢脸的。” 野马往嘴里填了一把雪粉,咬一口压缩饼干,边嚼边说:“按我说,我们应该分成三路行动,一路继续袭扰他们,另两路趁机脱离战场,寻找机会······”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野马的大计,他的脑袋就像挨了重重一拳一般,重重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却没有人去理会他,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分散。隐蔽。野马捡起地上那棵撞得扁了的橡皮子弹,经验告诉他,这一枪是在五百米外打来的,用的还不是狙击步枪!他忍不住发出郁闷到极点的怒吼:“我操,是哪个变态打的?隔了五百米,用步枪都还能打得这么准!”也难怪他如此窝火,神枪手见多了,就是没有见过这么神的! 韩枫透过光学瞄准镜搜索目标,却一无所获,他想了想,说:“是他,那个136集团军的中校!” 还真让他猜对了,五百米外一个山头上,柳哲正不无得意地给了手中的爱枪一记火辣辣的热吻:“真是好枪,隔了这么远都还能击中头部!” 在他身边,那位有着“雪豹”之称的56集团军侦察大队少校中队长笑说:“都可以当特等射手专用狙击枪用了,这90式自动步枪就是牛呀!”话都还没有说完,那头一声枪响,一发子弹飞来,打在他的身边,溅起一撮雪粉,他们被发现了。两个人 不慌不忙,慢慢退出狙击阵位。柳哲说:“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这百战余生的老兵真的不容轻视呀。” 雪豹说:“可不是,听说人家在金三角那段时间,就连睡觉都在杀人。唉,真是羡慕他们有这样一段经历哪。要不要让迫击炮开火,把他们给逼出来?这场游戏也玩得太久了,该散场了。” 柳哲点了一下头,扬起手冲后面的炮兵一挥,炮兵挺起个大拇指,表示明白,接着十二门82毫米迫击炮就开火了,一发发炮弹尖啸着扎进树林,炸起一团团壮观的烟火,里面的人又该抱头鼠窜了。这一轮炮火,少说也得轰掉他们一个班吧。从山那头飞来的直升机救了韩枫他们,就在红军展开歼灭战的时候,演习中止的命令传了下来。柳哲他们就算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能就此作罢,双方握手言和,收兵回营。打照面的时候,韩枫和柳哲同时冲对方伸出一根大拇指,真有点惺惺相惜了。 回到军营,大家怒火万丈地看到,那个放了他们大半个月鸽子的家伙居然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正在问一名红军士兵话呢:“这段时间的对抗演习你表现怎么样?” 那名士兵有点不好意思:“我击毙了两名蓝军士兵,被击毙五次。” “是怎么样击毙的?” “头两次是被他们打冷枪,第三次是踩中地雷,第四次是被他们用强弩射中,第五次是在丛林突击中被击毙。” “击毙敌人两名,自己被击毙五次,对一名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来说,这样的表现过得去了。可是士兵,你有几条命?” 所有被击毙过的士兵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谁都只有一条命,死一次就完了,没有翻本的机会,学习这么多技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让自己在战场上活下来而已。 柳维平正想启发启发他们,耳边传来手指骨噼噼啪啪作响的声音,回头一看,韩枫、柳哲、雪狼、蝙蝠······一大帮家伙正盯着他,神色不善。他干干的一笑,说:“同志们好啊,同志们都晒黑了!” 韩枫阴森森的一笑:“你还记得来看我们啊?太感动了。同志们,你们说,我们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欢迎放了我们鸽子的教官?” 兵们群情激愤:“抡他大米!” 柳哲同样笑得阴森:“教官大人,听到了吧,众意难违啊!” 柳维平见兵们步步逼近,有点慌神了。妈呀,他再牛也打不过几千号侦察兵啊,像韩枫、柳哲、 雪豹、幽狼等等这些尖子战斗力可不在他之下,有一些在格斗技巧上还胜过他,跟这帮家伙大打出手,他不是找死么!好在柳大教官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急忙叫:“同志们,你们听我说,我现在才来训练营是有原因的,我······喂,韩少尉,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 韩雅洁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两手一摊,表示“与我无关”。 柳维平只好自求多福:“你们听我说,我这段时间为了给大家搞到新装备,老命都拼出去了,要不然,你以为上帝是你姐夫,高叫一声‘哈里路亚’,你们身上的装备就会从天而降了?这可是我······嘿,君子动口不动手!” 兵们根本懒得听他解释,只想揍人。柳维平见在劫难逃,只好拿出撒手锏:“老子跑这里来可不是找揍的!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等着我们去完成,名额仅限一个连!谁想继续在这里喝西北风,只管动手好了,我没有关系的!” 有任务? 兵们对视一眼,杀气尽消。韩枫反应最快,一把拖过一张凳子,把柳维平往凳子上按:“教官辛苦了,坐,快坐!” 靠,被他抢先了!幽狼眼疾手快,斟来开水:“教官喝水,教官喝水!” “教官,来吃个苹果!” “教官累不累呀?我给你捶捶背!” “教官要不要喝点小酒呀?” “教官······” “教官······” 一秒钟前还是内定的大沙包,一转眼就成了皇帝,转变之快,真让柳维平哭笑不得。这帮家伙,估计打靶子早就打腻了,做梦都想尝尝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要不台湾怎么有人说解放军战士骨子里藏着杀戮的欲望,简直不可理喻呢?不过,没有杀气的军队,还算是军队吗?军队本来就是国家花了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暴力机器嘛!他还真巴不得天天有任务,这样这帮家伙就会把他当皇帝供着——带谁去执行任务可是他说了算的哦。 韩枫把削得像块钻石的苹果送到柳维平嘴边,迫不及待的问:“教官,这次是去哪里执行任务?” 柳维平啃了一口苹果,说:“据总参二部提供的情报,我们这次得去江孜、塔马墩那一带执行任务了。” 雪豹眉头一皱:“江孜和塔马墩不是因陀罗侵占的领土吗?到那里去执行任务······”他眼睛突然睁大,爆出锐利到极点的光芒:“难道共和国已经下 定决心要收回那八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了?” 兵们发出巨大的欢呼,用狂热的眼神望着柳维平,渴望能看到他点头。可惜他们失望了。柳维平窒了窒,说:“那片领土我们肯定是要收回的,但不是现在。” 一瞬间,兵们显得很沮丧。 雪豹问:“那我们到藏南去干什么?” 柳维平说:“就在前天,在边境,我们有一支车队遭到藏独游击队伏击,三十多名战士被害,其中有一位女工程师。”他重重一拳击在桌面上,放声怒吼:“共和国的士兵的血不能白流,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那帮孙子自以为躲在因陀罗境内,抱紧阿三的大腿我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简直是幼稚得可怕!我就是要用血的事实告诉他们,一旦他们的手染上了共和国公民的鲜血,对他们而言,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就算他们躲进非洲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像捏小鸡一样全部捏死!” 侦察兵眸中迸射出足以分金裂石的锐芒。藏南那边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打从共和国撤军后,因陀罗军队又占了过来,并且得寸进尺,千方百计的蚕食共和国的领土,两国边境时常爆发小规模冲突,流血事件时有发生。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共和国边防军选择了退让,而对62年那场惨败心有余悸的因陀罗也不敢做得太过份。这次他们居然支持那些叛军跑到共和国境内伏击运输车队,杀伤数十条人命,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了!教官说得对,有必要给那帮自认为羽翼已丰的阿三补补课,让他们重温一下十年前那场战争了! 韩枫吼:“你说怎么做吧,我第一个报名!” 柳维平说:“你想报名就报名啊?这次可是要到海拔几千米的高原上作战,别的不说,光是高原反应就叫你吃不消了。我决定了,这次作战,优先从第56集团军以及西藏边防部队里挑选,因为他们长年在高原上驻扎,早已适应了那里的气候,如鱼得水。参加过太阳山行动的士兵去两个班就够了。” 这一下成都军区的侦察兵可牛了,嘿嘿,老子长年呆在雪域高原上,这苦能白吃吗?早晚会有回报的。 韩枫还要力争,柳维平说:“就这么定了,去一个连,人选必须在今天敲定。” 灰熊跑过来,叫:“报告,军区来电!” 柳维平应一声,跑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政委打来的,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成都军区侦察部队经过一天两夜的追击, 以伤亡七人为代价,击毙叛军二十二名,俘虏三名,窜入我国行凶的游击队基本被全歼。这还不算,在俘虏中,有一个是藏独某个营地的头目,交待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总参命令你带上所有的精兵强将前往成都军区······来而不往非礼也,阿三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一支游击队送入我国境内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我们说什么也得回报他们一二!” 放下电话,柳维平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到兵们中间,还没有开口,只是看到他笑,兵们就打了个寒噤,他们知道,有人要倒血霉了。 第十章冰山上的来客(四) 在一片死寂的雪域高原上,数名游击队员顶着狂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因陀罗国境走去,还不时回头张望,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正在追赶他们。事实上,正在追赶他们的远比高原上的雪豹还要可怕——那就是华夏陆军侦察兵。雪豹只要能吃饱肚子就不会再去攻击其他人,可是华夏陆军侦察兵却要把他们全部撕成碎片! “二十年了,只要是跟这个国家有关的战争,必然有这些恶魔的身影!不管是冰天雪地的高句丽半岛、炎热多雨的安南南部,还是空气稀薄的雪域高原和铁幕帝国的边缘,这些恶魔始终都是站在战争的前沿!”游击队现在最高指挥官、曾接受过花旗国特种部队教官严格训练的突击队员俄姆龙巴裹紧了行军毯,一边打着寒战一边喃喃诅咒。他们这批人是整个藏独游击队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个个都是老兵了,这次深入共和国国境打游击,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可是没有想到,那支运输车队抵抗得如此顽强,虽然被全歼,却也叫他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成员。幸好从那名女少校身上缴获了一批重要文件,足以弥补这些损失,这些文件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不过在花旗国主子和因陀罗军方眼里,可就值钱得很了。俄姆龙巴对这次行动的效果还是相当满意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主要目的——在华军边防制造大面积恐慌和骚乱——并没有达到,相反,被这一袭击事件激怒了的华夏边防军像红了眼的狼群一样对他们围追堵截,逮住了就往死里打。这些普通的边防战士当然很难全歼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可是也消耗了他们很大一部分实力,更要命的是拖住了他们,使得他们难以按计划撤离。游击队不得不在天罗地网中苦苦挣扎,直到在昨晚遇上了他们,成都军区侦察大队。 想起那场恶战,俄姆龙巴还心有余悸:当时他们还有休息,突然枪声大作,数十名身穿雪地斑点迷彩的侦察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一种完全陌生的自动步枪朝他们猛烈扫射.他们的射击出奇的精准,枪枪都打在胸部和头部要害,精确度之高,恐怕7。62毫米枪族中无人能及.还有躲在外围的狙击手也在用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冷酷地狙击杀每一个出现在他们视野内的游击队员——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解决敌我识别这一难题的。那一发发索命的子弹彻底颠覆了“华军没有专业的狙击手”这一常识,他们不光有狙击手,而且还有杀人不眨眼的狙击手。这些冷血杀手最喜欢打残其中一名游击队员,引诱其他人前去救助然后好整以暇地一枪将那位爱心天使的脑袋打成一团浆糊。一名女队员被击倒在地上,其他人不顾一 切地冲上去救她,上去一个就死一个。一连被人家击倒了四个,队员们才省悟过来,不敢再去救人了。可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恶魔不断地向女队员身上非致命的部位开枪,把她四肢逐一打断。女队员发出撕心碎肺的惨叫,其他人哪怕是出于男人保护女人的本能,也无法再保持沉默,在火力掩护下再次组织了营救,可是不管掩护火力多猛,去救人的队员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战斗结束,那名女队员身边已经倒下了九名战友,她的神情变得呆滞,她疯了。俄姆龙巴在红外望远镜里看到,一名华军侦察兵朝她心脏部位补了一枪。 这就是华军所说的“以牙还牙”吗? 在狙击手和机枪的掩护下,俄姆龙巴和十几名队员活着冲了出来。这得感谢华军侦察兵的还欠缺实战经验,火力布置有漏洞,要不然他们一个也别想有命活着出来。他们的队长,据说有着一半廓尔喀战士血统的勇士达桑,亲自断后掩护他们撤退,用机枪朝华军侦察兵疯狂扫射,一连击倒了三名侦察兵,接着一发自动步枪子弹拉出一道晶白的流光,从三百米外怒射而来,射穿了他的头颅。这一枪彻底击碎了游击队员们最后一丝勇气,有组织的撤退变成了狼狈的逃跑,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逃跑者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摆脱了侦察兵追击的人,只有四个。这支人员多达四十三人的游击队算是彻底完了。 “这到底是谁在给谁制造心理恐慌啊?”望着如同惊弓之鸟的部下,俄姆龙巴苦笑。恐怕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愿意去想起这次战斗了吧?而他,又何尝不是。 一名队员爬上山坡用望远镜朝远方眺望,惊喜地叫:“队长,前面就是因陀罗哨所,我们安全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其他人发出欢呼,争先恐后的跑上山坡,可不是,山下就是因陀罗边防军的哨所了。按原先掌握的情报,这里应该是华军哨所才对的。这得感谢因陀罗军的蚕食,他们又在共和国的版图里挖去了一小块。留着大胡子的因陀罗士兵正朝他们挥手,那是第17山地师的士兵,老熟人。俄姆龙巴也冲他们挥手,就在此时,一名朝山下跑去的队员脚下腾起一团火光,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飞上半空,碎成几块掉下来,当场就不行了。这里有地雷!其他三个被这枚地雷给炸傻了,在整整几秒钟内都无法做出反应来,潜意识里,他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是因陀罗边防军布的雷,这是一次误伤,可是那已经非常熟悉的90式自动步枪的点射特有的清脆响声打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也给粉碎了,一发子 弹击中一名队员臀部,这本来并不是致命的,可是子弹却擦着锁骨飞了出来,该死,他们连特种子弹都用上了!十几名侦察兵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十几支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编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打得雪地跟开了锅似的。俄姆龙巴胡乱朝后面扫了一梭子,仅存的那名队员甩出三枚手雷,趁着炸起的硝烟和雪粉遮住侦察兵视线之机,两个人不顾一切的冲向因陀罗军哨所。头头不止一千次告诉过他们,华军是不敢越境追击的,就算他们在共和国境内杀了一个省长,只要逃入因陀罗国境就安全了。因陀罗山地兵也迅速作出反应,一挺重机枪把枪口调向这边,哨所最高指挥官拿着电话对着话筒吼得面红耳赤,大概是说华军又打过来了,向老大要救命的法宝呢。 华军侦察兵在雪地上跑得比羚羊还要快,最后两名游击队员正连滚带爬的跑下山坡,一名侦察兵就了现在山坡上了,冲着下面就是一梭子,俄姆龙巴大腿中弹倒地,最后那名队员拖着他拼命跑向哨所,被一发子弹击中后脑勺,当场死亡。侦察兵还要开火,一梭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打了上来,打得他身边的地面积雪翻滚,他赶紧趴下。因陀罗山地兵用怪异的腔调冲这边喊:“警告,警告!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土,请你们马上放下武器离开,否则我们将视你们为武装入侵,坚决给予还击!”两名山地兵跑出哨所,去救俄姆龙巴。 罗爱国拳头捏紧,怒吼:“这明明是我们的国土,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哨所?应该马上离开的是你们!我们正在追捕在我国境内犯下滔天罪行的分裂主义份子,如果你们胆敢窝藏他们,就是对共和国尊严的挑衅,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想想吧!” 那两名山地兵不由得停了下来。为这个人去得罪一个大国,似乎划不来。哨长挥舞着手臂叫:“别听他的!这些华人就是喜欢虚张声势。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救回来,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那两名山地兵复又鼓起勇气,一人一边挟起俄姆龙巴往哨所飞跑。 那名追得最快的兵望着罗爱国,问:“中队长,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跑了吗?” 罗爱国咬牙说:“给我毙了那个杂种!” 天不怕地不怕的侦察兵犹豫了:“可是这样一来就构成武装放侵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罗爱国怒吼:“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国土,我们在自已的领土处决一名叛国者,算什么武装入侵?” 政委咳嗽一声,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枪,否则会引起外交纠纷,为国家带来大 麻烦!”见罗爱国和兵们都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他干干一笑,说:“不过,要是枪走火打死了人,虽然有点丢脸,可是咱们的装备有多糟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也算是情有可原吧?说什么也不能怪到咱们头上。” 我靠!姥姥的,有没有听说过“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个文绉绉的、病蔫蔫的家伙要是去搞外交,不知道有多少个国家的外交官会被他气得吐血身亡!还真的让他们猜中了,这小子在十五年后担任外交部长,不到半年就混得风生水起,不知道多少外交官曾不无感叹的说:“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东倭政府则直接把他评为“世界最无耻的外交官”和“外交圈里的大流氓”,可见他干得有多出色。 得到政委大人的启发后,那名追得最快的士兵兴致勃勃的举起步枪,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一枚水银偏芯弹准得不能再准的射入俄姆龙巴背心,弹头在他体内高速旋转、翻滚,造成无法救治的重创,把他多个脏器搅成一团烂泥,最后才依依不舍的从他左眼眶里飞了出来。这种子弹的杀伤力较之臭名昭著的达姆弹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是一头水牛挨上一枪也完了,何况是人?俄姆龙巴一头扑倒在地上,挣扎一下就不动了。这一枪可捅了马蜂窝,那两名操纵重机枪的射手鬼叫一声,朝他们扣动了扳机,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两条长长的火龙,12。7毫米机枪子弹犹如狂风暴雨,把山坡上的积雪一层层的削飞,打得山坡上雪粉飞扬。另外几名山地兵更是玩命的搂火,子弹不要钱似的玩命的扫出去,也不管有没有打中人。幸亏侦察兵早有准备,都躲在石头后面,打不着他们。哨所班长嘶声叫:“快,快,把火箭炮架起来,轰死他们!”两名士兵嗷嗷叫着扛着火箭炮朝山坡上瞄准,就要发射,山坡上却探出一面小小的旗子——当然不会是白旗——冲他们摇呀摇,在不露面的情况下打出一套国际通用的旗语,意思是要求停战。这是怎么回事?华军士兵不是一向以凶悍、顽强、坚韧以及狡猾著称于世的么,怎么刚开打就要求停战了? 出于谨慎心理,班长下令停止射击。山坡上探出一颗脑袋瓜子,用十分拗口的因陀罗语叫:“别打了,别打了!他妈的,不就是步枪走火嘛,这种事情一年不发生十次也得发生八次,跟你们空军摔飞机一样,家常便饭了。又不是没有碰到过,紧张什么啊?” 步枪······走火?! 一票山地兵大眼瞪小眼,都他妈隔了一百五十米了,走火还能一枪毙命,鬼才信!你妈的, 咋不说是狙击步枪走火呢?更可恨的是那面红色的小旗还在那里得意洋洋的摇呀摇,与其说是在打旗语沟通,还不如说是在向他们示威!班长恨得牙齿痒痒,真想搬迫击炮来把他们轰成渣渣,可是这样一来可就把人家给得罪狠了,华军一旦玩命,后果决不是他们抹一点神油就能吃得消的。这位班长咬咬牙,梗着脖子叫:“你们在我国境内行凶杀人,已经构成武装侵略了!我要求你们马上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调查,否则将会被消灭!” 罗爱国声若雷轰:“我日你们因陀罗阿三的先人!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国土了?老子在自己的国境内走个火也不行?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惹毛了老子,我就把你们一个个捏死在这里你们信不信?” 班长连说带比划:“重复一遍,再不放下武器,你们将会被消灭!” 罗爱国说:“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放马过来,试试看是谁消灭谁!老实告诉你,老子还真不拿你们当一盘菜!” 正吵着,因陀罗那边传来坦克的轰鸣,人家的援军来了。大概这位班长要了不少支援,光坦克就来了一个连。可是还没有等班长笑出来,一支连级以上的华军步兵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头顶上还有两架杀气腾腾的武装直升机。虽说华军现役的直升机谈不上先进,可是要收拾几辆t-55还是足够的。直升机上有人用高音喇叭大吼:“下面的因陀罗士兵听着,你们向我国领土开火,我们有理由视为武装侵略,限你们在一分钟内放下武器,否则将会被消灭!” 我操,这不是我的台词么?班长的脑袋要短路了。也不知道那帮开坦克的家伙是不是没有抹神油,一个个慢腾腾的,你看,人家的步兵都到了,他们这些乘车的还在那里慢慢的挪过来,看样子少说也得等五分钟才能赶到。五分钟······听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可是已经够人家打出三四百枚航空火箭弹并用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扫上三万发子弹了——如果飞机上有这么多子弹的话。这个哨所是钻了华军的空子,两天前才建成的,什么防空防炮都是扯淡,一旦直升机开火,他们连渣都剩不下来!哦,对了,不是还有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嘛,可以用它来对抗直升机啊。想得美,天知道有多少名狙击手盯着这挺重机枪了,只要有人敢去碰这挺机枪,保证脑袋开花。 怎么办? 班长看着他的兵,那些兵也看着他,这种情形就像王八对绿豆,大眼瞪小眼。事实上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了,现在华军都发狠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继续挑衅。可是投降那是绝对不行的,丢不起这个人啊,不投降?那你就等死吧。班长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上司傻逼,干嘛要派坦克,派直升机才够快嘛。当然,要是能派战斗机来他就更满意了。坦克无论如何也跑不过直升机,这五分钟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啊。我的湿婆大神,我的大梵天,我的阿修罗大神,你们倒是保佑一下我这个虔诚的信徒啊! 看来因陀罗那满天神佛今天都放假休息了,满有一个上班的,也就没有一个听到信徒们的祈祷,华军一架直升机上的机载重机枪六根枪管飞快地旋转,子弹以每分钟六千发的惊人速度狂泄而下,在雪地上扫出一条笔直的弹道,因陀罗山地兵只发出一声尖叫,那条弹道就狠狠的向前推进了六七十米,险些把整个哨所撕成两半!高音喇叭继续吼:“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不放下武器投降,后果自负!” 班长幽怨的瞪了一眼可望而不可及的援军,不甘心不情愿不快乐地扔下了手里的步枪。有人头好办事,其他人也跟着扔下武器,高举双手站成一排,非常标准的投降队形,简直就是无可挑惕啊。可是头顶上的大爷还不满意:“限你们在三十秒钟内脱光衣服,我得检查你们身上有没有炸弹!” 五分钟后,因陀罗边防军一个坦克连和一个步兵连赶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看傻了眼:十名士兵脱得光溜溜的,高举双手站成一排,阵阵寒风吹来,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幽怨的眼神向他们诠释着“人在层檐下,哪敢不低头”这句俗语的真谛······ 第十一章边境冲突 张云翼上将在当晚接见了因陀罗驻成都武官。直到现在,上将才知道边境出大事了。 武官估计是气得够呛,一见面就叽里呱啦的吼了起来,说得唾沫横飞,还打着手势,用尽一切方式让上将明白此刻自己是多么的愤怒,一张黑脸都难得的胀得通红了。被他喷了一脸口水,上将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华军侦察兵在边境冲逃入因陀罗境内寻求庇护的藏人开火,将该名藏人当场击毙,因陀罗边防战士合理还击,结果华军边防军出动一个连和两架直升机,缴了那个哨所的战士的械不说,还勒令那些战士脱光衣服,严重地侮辱了因陀罗军人的尊严。随后赶到的因陀罗军气不过,与华军爆发激烈冲突,有十九名士兵被华军杀害······武官说到这里,已经是义愤填膺,挥舞着手臂大吼:“你们这是战争行为!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国将保留还击的权力!” 上将面色有点难看,暗骂罗爱国这个浑小子怎么搞的,一点也不知道轻重,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表面却不动声色:“那贵国打算怎么处理?” 武官说:“把向我们开火的那几名侦察兵交给我国政府审判,赔偿我们一切损失,并且正式向我国道歉!” 上将冷冷的问:“说完了?” 武官说:“完了。” 上将冷笑:“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我们不能妄下结论。就算是我的兵做得不对,我也不会把他们交给外国来审判!” 武官气傻了:“你······你······” 上将说:“再说了,谁是谁非还有得扯呢!我们打死了你们十九名士兵?要不是你们包庇我国的分裂主义份子,允许他们进入你们国境避难,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吗?要不是你们步步蚕食我国疆土,会发生冲突吗?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武官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屁来,最后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说:“上将,你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上将正要反唇相讥,一名参谋喊报告进来,递上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大致是52旅一个连在接应侦察兵的过程中与因陀罗第17山地师一支营级机械化部队发生冲突,击毙敌人十九名,自己伤亡十二名。目前整个边境已经进入战时状态,请军区作进一步指示。另外,还附有罗爱国对电报,这个浑小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特别强调两点:一是他们在追击藏独份子的时候先遭到因陀罗边防军机枪扫射,二是他们并没有向因 陀罗边防军开枪,“纯粹是枪走火了,打死了那个逃犯,那帮阿三小题大作,又是重机枪又是火箭炮,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得,还倒打一耙了。不用说,肯定是政委邵剑辉那个狗头军师出的损主意。上将板着脸,把电报扔给武官:“武官先生,你还是先看看这两份电报再说吧,别一个劲的含血喷人!” 武官看完电报,差点没气死,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上将先生,我国的战士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你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否则我们自己动手讨回这个公道!” 上将阴沉着脸说:“武官先生,在这起流血事件中,我也失去了十二名战士,我们的士兵同样需要一个公道!” 送走了武官,上将神情冷峻,对参谋长说:“立刻上报中央,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恐怕要出大事了!” 参谋长说:“出大事了才好呢,这口恶气我们憋得太久了,作个了断再好不过了!” 上将说:“怕是打不起来啊。因陀罗跟巴铁正在克什米尔地区斗得难分难解,没这种两面开战的胆量。嘿嘿,我倒是盼着打起来呢,以阿三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我们和巴铁联手一击,可是我们同样打不起来,都在窝里斗······唉,为什么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发展,非要把整个国家都搅乱呢?” 参谋长当没有听到这段话。在这种非常时期,光凭这段话就够坐牢了,十几年的老交情,有空一定要给他提个醒。 几个小时后,中央回复:“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上将下令:“第56集团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陆航出动所有运输直升机,尽量为前线输送更多的物资!命令前线官兵,一旦遭到阿三的攻击,可以先还击再上报!” 一道命令下去,整个成都军区都沸腾了!作为主力的第56集团军所有官兵取消一切休假,全部回到军营整装待发,而第13军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前线部队紧急将大批弹药下发至班级作战单位,并授权各班长可以自由猎杀敌军士兵——共和国跟因陀罗边防兵力之比为一比七,一个要打七个,火炮、坦克、战机、雷达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均远逊于对方,一旦敌军发动闪击战,也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与其等着挨打,还不如先捞够本再说。因陀罗边防军同样进入了一级战备,侦察机满天飞,一些地段甚至拉起了铁丝网,巡逻队成倍的增加,坦克装甲部队频繁调动,剑拔弩张。一时间,边境的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呛人,随时都有可 能大打出手。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不作出一点姿态是说不过去的。华军倒是期待这场战争,能去打仗收复失地总比天天搞这个那个运动有意义一些,至于因陀罗军方到底想不想打这一仗,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们的兵在跟华军士兵对骂时可是牛得很,没有办法,谁让他们是神牛的后代呢。 在联合国,因陀罗外长跟中国外长差点掐了起来,因陀罗外长大声指责华夏军方的残暴行为,“严重侮辱了因陀罗军人的人格和因陀罗军方的尊严,是对因陀罗的挑衅”,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大有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他老人家就拉炸药跟你同归于尽之势。可是华夏外长才不吃他这套,反过来指责因陀罗政府包庇双手沾满了华夏共和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国家的行为。这一下可有得吵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扯皮我就扯淡,看谁更能扯。至于打架嘛,那肯定是打不起来了,开玩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动手就成了小人了。因陀罗外交部长紧急赴华访问,就这一流血事件与华夏政府沟通,看样子他们还是害怕打起来啊。 外交官们怎么扯淡,边防战士当然不会知道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巩固工事,准备大打一场。在这一点华军并不吃亏,62年撤退归撤退,边境重要的山口可是全部控制在华军手中,呈居高临下之势,依托险峻到极点的山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仅仅在边境部署几个旅就可确保边境无虞。因陀罗刚好相反,他们看似占尽了便宜,却处于仰攻态势,真要是打起来,恐怕难以寸进,为了防止十年前华军风暴一般席卷整个阿克赛钦地区那一幕重演,不得不把大量兵力和技术装备部署在边境,五个军被华军三个边防旅牢牢牵制,动都动不了。一句话,华军想打过去他们挡不住,他们想打过来又啃不动华军的防线,真是王八好当气难受,整整五六个军的庞大兵力在这里无所事事,实在闲得慌了就想办法从华夏共和国的边境抠一小块领土来恶心一直华军。到底是谁占了便宜,还真不好说。因陀罗军接到的命令是:“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主动挑起战火!在适当的时候可以用巧妙的方式向华军展示我军的勇气和决心,使他们知难而退,但任何可能引发战争的行为都是绝禁止的!”这话真是太有水平了,可是真要是实施起来,那帮阿三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叫“适当的时候”?是华军打过来了还是他们主动打过去?又不能开打,还要向人家展示因陀罗军人的“勇气和决心”,怎么个展示法?是用枪托砸他们的脑袋还是缴了他们的枪,罚他们剥光衣服示众——就像他们整治第17山 地师那几个可怜虫一样?噢,还有,“任何可能引发战争的行为都是绝对禁止的”,什么样的行为算是可能引发战争的行为?华军打过来后开枪还击算不算?拿着这么一道命令,因陀罗边防军将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要他们悟透这道命令,难度不亚于让他们的空军一年不摔飞机!我靠,这到底该如何理解啊! 新德里才不管你怎样理解,反正你把事情办好了就是他们这帮官僚老爷们指挥有方,办砸了,对不起,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万般无奈,西里古里总部下了一道死命令:“前进线各部从即日起不得实施爆破作业,不得实弹射击,不得打猎,巡逻队只能配发三发子弹······”他妹子的,就差没有说不准玩火柴枪了。就这样还要求前线部队“寻找恰当的,向华军展示我军军威,重挫华军的锐气”。太有才了,连子弹都不让带了还要向华军展示军威,怎么展示?是不是端着刺刀跑到人家的哨所那头叫华军士兵出来单挑,输的狗叫? 前线军官头疼万分。 不管这道命令是多么的混帐,只要它是从西里古里军区指挥部发来的,就得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前线官兵只好自认倒霉,想方设法向华军官兵展示自己的军威和勇气,当然,像胸口碎大石、赤脚踩钉板、吞剑吐火等等这类的绝活是秘密武器,不能轻易示人,所以他们得另想高招。 正是由于因陀罗高层的自相矛盾,边境才出奇的安静,因陀罗战士都缩在地堡里不大愿意出去,吃喝拉撒都在地堡里解决。别小看这些琐事,在战争状态,这些事情可是有着大学问的!就拿拉和撒来说吧,人有三急,神仙都无可奈何,怎么办?谁要是有种冒着被狙击手一枪打爆脑袋的危险跑到外面去用自己那挺液体机枪冲敌人那边狂扫一通,那不管他有没有命活着回来,上级都应该给他发一枚一吨重的军功章,因为这种英雄可是百年难遇的!(也就是朝鲜战争中后期美国大兵欺负志愿军火力弱,敢当着志愿军的面晒日光沐搞野炊,结果光是在上甘岭,在九个月内就让第15军冷枪冷炮给崩了一万多,双方战损比高达三百比一以上。到后来学乖了,整天躲在地堡里不出来,就连大便也是拉在罐头盒里往外扔,比忍者神龟还能忍——是谁造谣说美国大兵是少爷兵,吃不得苦的?这不是很能吃苦嘛!)聪明的家伙一早就为自己准备了足够的空罐头盒,什么牛黄狗宝一个劲的拉在罐头盒里往外面扔,既干净又卫生,要不然不用三天你就得戴防毒面具了。这样一来,那些一门心思要完蛋之前多宰几个敌人的华军战士可就找不 到下手的目标了,气得直骂娘。 “班长,你说阿三真的敢抢先对我们动手吗?” 两名士兵全副武装,在某个山头上巡逻。他们除了带足了弹药外,背包里还额外放了几块石头。别以为他们是吃饱了撑的,这里山风风力太大,要是负重不足,在经过山峰棱线时很有可能会被大风掀起来远走高飞,不死都得掉一层皮。喜马拉雅山不相信眼泪,只相信体重。班长在前面,小兵在后面,整个哨所其实也就三个人,还有一个留在哨所里守老窝呢。 班长已经有着十年兵龄了,长期驻扎在空气如此稀薄的高原地带,他的脸被晒得红通通的,眉毛都掉得差不多了,高原上紫外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喘着粗气,瞪了那个才十八风的小兵一眼:“问那么多干嘛?看好你脚下的路!走路不带眼的,万一地上有条冰缝什么的你一脚踩进去,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咱们哨所以前就有好几个兵是出了这种意外的!” 小兵憨憨一笑:“不怕,我跟着班长你的脚印走呢。听说前两天咱们部队把阿三整得够呛,脸都丢光了,阿三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班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过来?” 班长说:“鬼才知道!阿三那帮孬种,也就他们的飞行员还有点胆量了。” 小兵好奇地问:“为什么说他们的飞行员有种?他们的飞行员很厉害吗?” 班长哼了一声,说:“你刚来,你不知道,他们的空军每个月都要摔几架飞机,从来没有例外过,建军到现在都摔掉了五百来架飞机了。小李你想想看,那么危险的飞机都敢开飞,他们的飞行员是不是很有种啊?” 小兵这才明白过来,咧嘴狂笑。笑到一半,笑容僵住了——他看到在山道拐弯处,一个排的因陀罗士兵正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朝他们逼近! “班······班长,敌人,敌人!” 班长瞪了小兵一眼:“这几个阿三就把你给吓得尿裤子了?没种的家伙!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滚回去打电话报告连长,就说阿三侵入我们国境,要他早作准备!” 小兵忽然硬气起来:“我不!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去,要死一块死!” 班长火了:“我要你马上滚蛋!要是我们都死在这里了,谁去向上级报告?那我们岂不是白死了?” 小兵无奈,说:“班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很快就会回来帮你的!”掉头朝哨所那边飞跑,去搬援兵了。因陀罗山地兵见 状,分出三个人要绕过班长去拦截,班长抽出刺刀装上,做出最标准的突刺动作——不要命你就过来吧,捅死一个够本,捅死两个有赚!面对冰冷的刺刀,因陀罗士兵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追过去。一名士兵大步上前,刺刀一伸顶住了班长的胸口,慢慢用力。班长眼也不眨一下,刺刀顶住这名士兵心窝,只消向前稍一发力,保证前胸入后胸出,大家一块完蛋。那名士兵可能还没有做好大家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不敢再装模作样的发力了,两个人就像两尊石像,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用接吻的距离狠狠地比赛斗鸡眼,看他们那凶怒的眼神,谁也不会白痴到怀疑他们不敢动的的程度。其他因陀罗士兵站在一边,大声起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用说,他们就是想用这一招来给华军一个下马威的。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那名牛高马大的因陀罗士兵眼神变得飘忽不定,鬼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他端枪的手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面对这个比他瘦弱得多的华军士兵,他渐渐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陀罗排长见势不妙,大声呵斥,可惜全无效果,那名士兵抖得更厉害了。因陀罗排长无奈,一挥手,那名已经一头冷汗的士兵如释重负,退了下去,一名更高大的眼神凶悍的士兵上前,刺刀指着班长胸口,开始第二轮比拼。 这个更废物,还不到三分钟,就哆嗦得快要握不住枪了。 因陀罗排长面色变得更难看,大喝一声,一个排的士兵同时打开了步枪的保险,三十多支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班长。距离不到十米,三十多支步枪同时开火,就算班长练过铁布衫也得被打成一张烂布。换了胆子稍小一点的,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可是班长没有半点把他们放在眼内的意思,他看透了这帮外强中干的家伙。 班长一把扯开衣襟,指着宽阔的胸膛大声说:“有种就朝这里开枪!要是实在没有这个种,就立刻给我滚蛋!” 第十二章狭路相逢 面对这名铁汉一般的华军战士,因陀罗士兵露出古怪的神色,一个个都有些迟疑不决。他们当然可以开枪把这位班长打死,可是开了枪之后呢?华夏边防军赶到后会怎么回敬他们?恐怕会像收拾那支游击队那样,把他们全部撕碎,大不了就再美其名曰机枪走火或者大炮走火炮!拿几十条人命去换人家一个,值得吗?再说了,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准挑起战端的。 一个人对一个排,一边是视死如归,一边是骑虎难下,力量悬殊的双方就这样在这条小路上僵住了。 因陀罗排长连声咆哮,班长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鸟语——别怪这位班长,因陀罗光是官方语言就多达十七种,方言有多少,恐怕只有他们的大梵天或者湿婆大神知道了——班长在边境呆了十年,只能听懂一点因陀罗语,像什么锡克语之类的语言那是一窍不通。排长大人大概是在为他那帮兵打气,事实上锡克兵和廓尔喀兵一直是因陀罗军中的精兵,只是再骁勇的战士在重重政治阴力之下也难有大的作为,何况他们要面对的还是曾经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的华夏陆军。跟华夏陆军硬件扛,找死。看看看看,人家连光荣弹都准备好了,你一开枪人家就拉弦,这么狭窄的地方,保证一炸死一片,这形势还不够清楚么?还要继续斗下去么?不管排长怎么吼,那帮兵就是不肯向前一步,而是慢慢后退。 班长露出轻蔑的神色。十年了,这帮阿三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去欺负一下远比自己弱的巴铁还满像一回事,真要是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马上就怂了。想溜?算你们命大。真干起来,他少说也能赚三四个!只是现在因陀罗军想撤退好像有点晚了,因为连长已经带着一个排杀气腾腾的赶到了。 “我日你先人,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连长一马当先赶到,看到班长连光荣弹都拿出来了,火冒三丈,喘着粗气指着因陀罗排长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帮阿三,敢跑到老子的防区来闹事,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锤子,老天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那个回去搬援兵的小兵呼哧带喘的第二个赶到,见班长没事,顿时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起劲的叫:“最好剥光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光着脚走回去,看他们还敢不敢来闹事!” 这小子毒啊,这天气把人的衣服剥光,他们也甭回去了,不出三分钟就变冰棍啦,连长狠狠点头:“丫的,就应该这样子整他们!”拔出手枪顶住因陀罗军排长的脑袋,“是你们自己动手把衣服脱了还是我们动手?你有两个选择:立刻脱和马上脱!要不 然,老子免费送你一颗卫生丸,去去你身上那恶心的狐臭!” 因陀罗排长神情激动,连说带比划:“你们的人侵入我国边界,我们是奉命解除他们的武装,这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你们不能无理取闹!” 连长气极,一个耳光扇在因陀罗排长脸上:“入侵你们边界是吧?你妹子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边界在哪里!”他听得懂排长那鸟语,正因为听得懂才气不打一处来。 要按前天的边界划分,这里的确是因陀罗的边界了。可是那位华军政委极端无耻,怂恿华军暴揍了一顿因陀罗边防军后还不算,还出主意让华军边防战士把那个哨所给炸了,把烂砖头都运回去盖厕所,一块都没有给因陀罗留下,所以现在华军的边界理直气壮地向前推了大约五百来米,这里就变成了华军的边界了。那位排长还要讲理:“你的行为严重侮辱了因陀罗军人的尊严,我按议!” 连长一膝盖顶在这小子裤裆:“去向你妈抗议吧!” 排长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这一点让在场的华军战士诧异不已——原来阿三也可以这么白啊,开眼界了。这位白白要是放在新德里,以他雪白的肤色,绝对可以获得去参加环球帅哥之类的比赛的提名了。都说阿三是雅利安人种,纯种的白人,看来确有其事啊。这位帅哥的手下见排长先是挨扇后是挨顶,不干了,怪叫一声扔掉枪扑了上来,要用拳头给老大讨回公道。华军当然热烈响应,也扔掉了枪,几十号人在荒山野岭大打出手。惨叫声,咒骂声,拳头砸在人体上的闷响,不绝于耳。这种事情三天两头都要发生一次,这种鬼地方,连氧气都吸不饱,那些边防战士都无聊得想自杀,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干一架也不失为一种消遣,只要别动刀动枪,别闹出人命,别把人给打残了,上头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然了,这里所说的上头就是连长,他是这里最大的官嘛。几十号士兵扭打成一团,何其壮观啊。今天大家似乎都很兴奋,都很冲动,出手都重了点,没两个回合就有很多人头破血流了,有不少人直接就给人家干趴下,爬都爬不起来。兵荒马乱的,你来我往,一个不留神就会踩到这些可怜虫身上甚至踩到人家小啾啾,被踩到的可怜虫捂着裤裆满地打滚,发出堪比国际男高音的痛苦嚎叫,为这场混战增色不少。 那名回去搬援兵的小兵来自河南,据说没有父母,从小在少林寺长大,跟着武僧一招一式练了足足十二年,基本功扎实。连长都说要送他进师侦察连,那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不过上头来了命 令,这位少林小兵不能去侦察连了,得到东北那个什么扯淡608基地去服役。好好的侦察连不能进,还得跑到一个自己连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地方去服役,我们的少林小兵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一开打就下死手,鹰爪功、铁砂掌、弹腿······诸般绝技论流伺候,碰到他手里的因陀罗士兵就没有一个还能爬起来的。到后来,因陀罗士兵发现这小子的格斗太厉害了,两个一起上,结果不到三秒钟,一个被他一脚踹出几米开外,另一个一记勾拳被他避开,一拳砸在鼻梁上,鲜血狂喷。少林小兵正得意呢,突然感觉到背后发凉,不好!他反手一抄,险之又险地扣住了一名因陀罗士兵的手腕,那小子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刺刀!妈的,不讲道义啊,想用刺刀废了老子啊!少林小兵气得脑子冒泡,右腿不听控制的弹起,重重一脚踹在那名拼命挣扎的因陀罗大兵下体。一声惨叫如杀猪,如击狗,如打铁,响彻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三个小时后,军区司令在三天内第二次被因陀罗武官的口水喷到脸上,原因是一名华军士兵恶意攻击他们一名战士的要害部位,导致这名战士丧失了繁衍子孙后代的能力,要求严惩凶手,并且向受害者道歉!军区司令又好气又好笑,感觉真是岂有此理,那些兵出手也太毒了!这下好了,把人打废了,怎么收场?送走了怒火冲天的武官后,司令给第52旅旅长打电话,打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查查是哪个兵把人打成这样的!在这要命关头还闹出这种妖蛾子来,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后果非常的严重!三天之内废了人家大半个排,这太多了······偶尔搞他几个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三天之内干掉人家大半个排,再说一遍,这实在是太多了!那名士兵必须严惩,开除出部队!对,就让他到608基地去,反正不能再呆在边境了,要不然不出一年,阿三就得多出一个师的太监了!” 旅长接完电话,摇头苦笑。怎么搞的,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在边境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不是很太平,可是也没有出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两军战士的火气好像越来越旺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第二次边境战争恐怕随时有可能爆发!这不,阿三那边人员频繁调动,嗷嗷叫着要为战友报仇,而他们的军官直接找上门来讨个说法,他祖母的!旅长倒不觉得自己的兵有什么错,是三爷你老人家闲的慌跑到这里来找抽的,怨得了谁?可是那个兵也太过份了,你就是把人给打成植物人或者干脆把他给打死了也行啊,哪不好打偏要往那里来一脚,那个部位能踢吗?这下 好了,把人给踢成了本世纪最后一个太监,这可怎么收场?想了想,旅长大人下令:“让那个兵写一份检讨,明天我和他一起到医院去看望伤员。把人家给打成这样子,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呀。” 军区司令亲自下了命令,旅长大人还要亲自出马,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少林小兵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了,只好连夜动笔写检讨,一口气写了十八页,够诚意了吧?先是把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一道出,接着就打人这一恶劣事件作深刻的检讨,从中看出了自己的恶劣思想,卑贱的人格,与及极端危险的政治倾向,然后引申出去,大谈古代太监的悲惨命运——这一内容用掉了足足十六页——以此来衬托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真是下笔如有神啊。第二天,少林小兵跟旅长一起到因陀罗陆军医院看望那名太监,那名士兵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脸怨毒的瞪着少林小兵。少林小兵趁旅长跟因陀罗军官交谈,没有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偷偷的冲那名士兵伸出一根中指,做了个意思再明显不过的手势——软倒! 就这么一个手势,差点把那个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因陀罗士兵活活气死了。 少林小兵的行为实在太过恶劣了,就连旅长也保不住他了。两天后,少林小兵被开除军籍,送到那个什么鸟蛋608基地去,至于将来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了。少林小兵哭着收拾行李上了直升机,飞往林芝机场,他得在这里上飞机飞回成都,再在成都上飞机前往东北。到达林芝机场后,他吃惊地看到十多架大型运输机正在机场降落,一队队身穿雪原迷彩服、装备精良的士兵正从飞机里列队走出来······ 第十二章西行列车 这段时间让签约问题给搞得人仰马翻,精力难以集中,写作速度不可避免的受到严重影响,在这里先说声对不起啦。 列车在铁路上风驰电掣,车内的旅客一个个昏昏欲睡。没有办法,这趟旅行实在太过单调无聊了。唯一让事这趟旅行有一点点意思的就是头等车厢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戒严了,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守在门口,一只苍蝇也不让进,于是猜测“是什么大人物在那几节车厢里”就成了旅客们打发时间的话题。有人说是国家领导,有人说是军队将领,有人说是外国政要,说什么的都有。要是他们知道里面撑死也就几个中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一种上当了的冲动。 那几个中校当然就是柳维平、韩枫、柳哲、雪豹、以及来自济南军区侦察大队、兰州军区侦察大队等部的一些校级军官,就没有一个是将军。这批军中骄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最小的当然就是柳维平了,还不到二十岁。他们正处于一个军人的巅峰状态,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如此,长时间的艰苦训练造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一个个强硬如钢,不动如山侵略如火,令人心生敬畏,走到哪里周边的人都会自动自觉的离他们远一点。现在这些校官和至少三百名士兵正在各个车厢闭目养神,还有两个连早已乘飞机到达林芝,实在凑不出这么多运输机来他们才选择坐火车的。现在乘火车也不错啊,一点也不拥挤,不像三十年后,每到春运,每个车厢都成了罐头盒,挤得你连放个屁都得挪挪屁股,否则放不出来,一些人甚至要穿尿不湿才敢上火车,要不然尿了裤子脸可就丢大了。这年头人口还不算太多,铁道部应付得来。 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柳维平这个精力狂人可安份不下来,他又在唱歌了。这回唱的是民歌,他可不大喜欢唱革命歌曲。 银色月光洒在你脸上 你纯真脸庞像个孩子一样 马头琴悠扬是谁在歌唱 请别吵醒我心爱的姑娘 吻你的脸颊吻你的长发 靠在我胸膛不管夜多漫长 吻你的善良吻你的坚强 依偎你身旁心就不再流浪 ······ 鬼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歌的,民歌不像民歌,红歌不像红歌,更不像台湾在金门岛那边架起特大号高音喇叭冲厦门这边放的流行歌,反正就什么都不像, 不过还是满好听的。韩雅洁就坐在他的身边,貌似在认真的听,其实是在想方设法找他的碴。大家似乎都知道只有韩雅洁治得住这个大马猴,分配座位时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给排在一起了。柳维平果然很老实,一路上都没怎么作怪。柳维平对韩雅洁参与进来相当的不满,认为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女兵插手的,可是韩雅洁是军医,自然有大把理由跟着了。陈曦也跟来了,现在她正跟一位《国防周刊》的女记者亲热地聊着天,兴奋得就像一只第一次跑进森林的小鹿,哼哼,等车到了唐古拉山口她们就知道厉害了! 女记者大约二十四五岁,正是花一般的年龄,很漂亮,也很会说话。她大方地承认她是到边境一个哨所找她的恋人的。那个哨所在墨脱,一个没有公路的县城,与世隔绝,在那里呆久了都容易患自闭症——我们都叫这种病症为墨脱综合症。而她的恋人在那里整整坚守了五年。“他是一名少尉,是那个哨所的最高指挥官,我们是在一次采访时认识的,当时他还是班长······”女记者愉快地讲述着自己的恋爱故事,并且拿出照片给大家看。照片上的小伙子的确很精神,不过还算不上是帅哥,跟宇宙第一强国的影视明星比差得远了。三年前这个哨所抓获一名因陀罗特工,引起不小的反响,这位姑娘奉命去采访,认识了这位小伙子,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三年就没有再见过面了,都是书信往来。“他的文笔很不错,收到他一封信,我好几天的心情都会好得飞起来。”姑娘说,“可是现在大雪封山,无法通信了,所以我决定亲自去看他。要想恢复正常通信得等上好几个月,我会死掉的。” 陈曦和韩雅洁都十分惊讶。边境的条件实在是太苦了,很多军嫂都不能随军,倒不是政策不允许,而是在那里生活实在需要勇气。大部分的军嫂就算是随军到了边境,也不能跟丈夫住在一起,相隔还有好几百公里呢。有的会幸运一些,相距只有几公里,不过也得几个星期见上一面——一个在山脚,一个在山顶,隔着那几公里是山峰的高度。记得报纸刊登过这么一个小故事,说一名军嫂见孩子考试考了二三十分,很生气地把孩子骂了一顿,孩子当即就哭了,原来她是班上第一名。不少战士都有意中人了,平时鸿雁往来,在信中互诉衷肠,聊得火热,可是一到冬季,大雪封山,一切通信全部中断——来自全国各地的信送到山下就送不上来了。士兵们生怕这根来之不易的红线断了,提前写了一大沓信送到兵站,让那里的战友按日期寄给心爱的姑娘,结果可想而知,回信总是牛头不搭马嘴,哪个女孩子受得了?冬 天还没有过去,手里那根红线就这样断了,黄了。在冬天主动跑到边境来会情郎的女孩子,绝对不多,这位恐怕是头一位了。 “可是你就算到了边境,大雪封山的,你也过不去啊!”陈曦好心的提醒姑娘。 姑娘笑说:“不是还有直升机吗?我乘直升机不就过去了?” 陈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听来自边防第52旅的侦察兵说过,边境天气变化莫测,乘直升机简直就是玩命,他试过乘直升机去执行任务,结果几百公里的路程飞完,直升机硬生生狂被乱的气流拉长了将近一尺,报废了。建国以来有好几位将军是乘直升机到前线视察时附机失事牺牲的,这位姑娘想乘直升机去看她的爱人,未免太天真了——或者说是不要命了。 火车吼吼着开始爬坡,唐古拉山口到了。随着海拔逐渐升高,不少来自其他军区的士兵捂住了头,他们的头开始胀痛了。再过一个兵站,不少人不顾面子的大吐特吐,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就连陈曦这位军医官也不例外,那位姑娘还兴致勃勃:“快看呀,藏羚羊!”真是一条天路啊,没有人烟,除了这条简陋的铁路你找不到任何工业的痕迹,仿佛是世纪洪荒!在这片荒凉而寂静的世界里,一群藏羚羊正在飞奔,一头云豹在后面紧追,真替藏羚羊捏一把汗。姑娘大声替藏羚羊打气,不过柳维平知道其中一头肯定是逃不过云豹的追击的,云豹和雪豹可是高原上最出色的猎手,就连犀牛也不大敢招惹它们啊。没等羚羊们从这位美丽的姑娘那里得到足够的鼓励,火车就把它们甩到后面去了。过了二道梁,那位姑娘也受不了了,只好吸氧。韩枫现在只觉得头都要裂开来了,吸氧也没有什么效果。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柳维平这小子居然还是若无其事,嬉皮笑脸的哼着歌。他边吐边问:“你······你怎么没事啊·······呕!呕!” 柳维平一脸的臭屁:“我是谁啊?我是你们的教官哪!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混啊?你们就是练得少了,等你们在水下几百米呆上几个月,什么高原反应都不怕啦!” 韩枫傻了眼:“在水下几百米深处?那只有潜艇才能潜这么深啊,我们又不是海军,怎么可能跑到潜艇里去?” 柳维平说:“我把你们塞进去不就得了?告诉你吧,我曾学过开潜艇,一口气潜到水下三千米。虽然不能像海军那样发射鱼雷或者做出一系列标准的战术动作,但是把潜艇潜下去浮上来我还是做得到的,有机会带你到海底玩,咱们来一次真人版海 底两万里!” 韩枫浑身一阵恶寒,我的妈呀,让这个半调子开潜艇带自己跑到三千米深的海底,那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哲吐出一口酸水,挣扎着问:“我的教官大人,你除了会开潜艇,还会什么?” 柳维平神气活现:“多了!我会开坦克,开军舰,驾驶所有的舟艇,我还会驾驶战斗机——我的飞行技术跟空军王牌有得拼,有机会给你们露两手!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先通过山地、丛林、沙漠、雪原等四种地的训练,直到你们可以适应任何地形了,还得学习两栖作战,学会成为大海的朋友。等这些你们都学会了,自然有机会玩战斗机和潜水艇啦。不过,两栖作战训练可不是那么好通过的,特别是防淹训练,嘿嘿,我简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们在水里灌得像一只蛤蟆,连呼吸都停止的狼狈样子啦!” 所有人一阵毛骨耸然,这个变态,还真的把他们当成免费的玩具了!柳哲鼓足勇气问:“什么是防淹训练啊?” 柳维平眉飞色舞:“就是把你们手脚都绑起来,丢进深水池里淹到不会呼吸了再捞起来抢救,这样来来回回的练个十次八次,什么水域你们都不会再害怕啦!妈的,我在丛林特种作战旅受训的时候最怕这个了,我的老大每次都让我在水里淹足三四分钟才捞起来,见我呼吸停止了就往胸口踩上两脚,就算是人工呼吸了,想起来我都还尿裤子!嘿嘿,你们慢慢享受吧!” 韩雅洁暗暗地记下了“丛林特种作战旅”这几个字,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了。只是兵们一个个面色发白,估计有人开始考虑是不是该退出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数字化步兵旅了。这样的训练,玩死人不赔命啊! 柳维平正在唾沫横飞的向兵们讲着他那惨无人道的训练计划,列车员开始讲播:“尊敬的旅客,我们现在的海拔高度是三千米,相信大家一定品尝到高原的威力了。高原反应是由于空气稀薄等原因引发的,因此请各位旅客减少活动,多吸一些氧气,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可以找我们的医务人员······” 柳维平双手抱着头靠着座位,嘀咕:“找神仙来都没有用,他们不把胃液都吐光绝对停不下来!”瞄了一眼韩雅洁,见她面色发白,乐了:“少尉同志,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韩雅洁瞪了他一眼:“用不着!” 柳维平貌似好心的问:“你该不会是恶心想吐吧?” 韩少尉喉咙一阵抽动,还死撑:“你才想吐!” 柳维平说:“你可真够坚强的呀,不过比起因陀罗阿三来可差远了。那帮阿三,连我都服了他们,天天吃咖喱也就算了,连河豚屎都拿来当美味!啧啧,我的乖乖,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吃这道美味的吗?我告诉你吧,他们抓住河豚后,用刀子把河豚的肚子剖开,把肠子扒出来——当然得小心不要弄破了——之后在肠子的两头打结,用清水冲一下血污后就扔进锅里煮,煮得烂熟后捞起来吃,一口咬下去,滋——那么一声,黄黄绿绿的河豚屎就喷了出来,甚至会喷到对面的人脸上······” “哇~~~”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韩雅洁终于也毫无淑女风范的吐了出来,而且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别说她,就连那些早已适应了高原气候的侦察兵也大吐特吐,别怪他们,任谁听了这么恶心的事情都会吐的。看着韩雅洁把吃下去的一点东西都吐出来了还在干呕,柳维平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直到现在都还记着初次见面时被韩雅洁逼着叫妈的一箭之仇。 那位记者美女对这支无论是军装还是武器都跟正规军有着太大的差异的部队很感兴趣,极想一探究竟,可惜这些士兵明显不领情,不想接受她的采访,只好放弃了。不过她对柳维平整人的本事印象深刻,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他身上的秘密挖出来。要是让韩雅洁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跟她结成攻守同盟的,没准还能成为姐妹淘。在柳维平小人得志的奸笑中,火车继续向前。 韩雅洁好不容易才止住呕吐,拿出一张报纸来看。她很成功地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看到一则新闻时她难过得想掉眼泪:“我们空军有一架新式战斗机坠毁,飞行员牺牲了,他才十九岁啊!” 柳维平叹了口气:“飞机一旦失事,飞行员必然九死一生,哪国都是这样,节哀顺变吧!” “可是······”女记者明显不服气,翻出好几张旧报纸给柳维平看:“你看看,两个月前,因陀罗一架米格19附毁,飞行员成功跳伞;一个月前,因陀罗一架米格21失事,飞行员成功跳伞,仅受了轻伤;三个星期前,因陀罗两架苏17在空中相撞,飞行员成功跳伞······为什么他们的飞行员都能成功跳伞,我们的就是不行呢?” 柳维平翻个白眼:“我们能跟因陀罗空军比吗?人家那是摔了好几百架飞机才练出来的绝技,飞行员都可以当伞兵用了,谁敢跟他们比啊!” “飞行员当伞兵用!”女记者差点喷了。这些年走南闯北,就没有见过损人损得这么厉害的!她有个预感:谁要是惹上了这位中校,下场一定很惨,不是活活气死就是活活笑死,反正都是一个死! 第十三章飞蛾扑火 一身精练气息的比尔·怀特不动声息的翻阅着手中带血的文件。这些文件每一页都沾上了血迹,据游击队负责人说,这些机密文件是他们用几十条人命换回来的。游击队死多少人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些拿文件有没有价值。 游击队负责人有点紧张的望着这位cia大员,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几句肯定的话语。过了半天,怀特终于放下了文件夹,负责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尊敬的怀特先生,这些文件有没有价值?” 怀特还是不动声色:“嗯,有一点用。至少我们可以从中得知华夏防空系统的一些情况(这无疑是山姆大叔最最关心的,因为他们的侦察机在进入华夏境内侦察时没少被敲下来。),并且得知了他们现役防空导弹的一些数据······” 负责人松了一口大气:“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的勇士可以弄到更详细的资料······” 怀特笑了笑,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说:“不过,华府对那支令你们整支精锐的突袭部队全军覆没的特种部队更感兴趣。” 负责人一张老脸都有点抽搐了。对那支敢当着因陀罗边防军的面开枪射杀游击队员的华军特种部队,他是又恨又怕,恨到想剥了他们的皮,挖出他们的脑髓来喂藏獒,怕到晚上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这帮恶魔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华府居然对那帮恶魔感兴趣,那······ 怀特直接把话挑明了:“我希望你们能弄到这支部队的情报,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负责人干干一笑:“这······怀特先生打算要我们怎么做?” 怀特说:“再发动一次规模较大的袭击,引他们出来!” 负责人差点傻了。这一次他是拼上了血本,再来一次,那······ 怀特看出了负责人的迟疑,笑说:“放心吧,这一次我们将出动海狼突击队一个班协助你们,有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在,你们这次任务比跑到华夏境内散步还要轻松!” 负责人长出了一口大气。海狼突击队啊,特种部队中的世界老大啊,有他们相助,还怕那些叫花子一样的华夏边防军吗?他露出谄媚的笑容:“是是是,海狼突击队是世界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对付那些农民武装还不是小菜一碟?”随即又拧起了眉头:“可是现在扃势如此紧张,再发动突袭的话,会不会引发华夏与因陀罗的大规模冲突?这样的话,后果就太严重了!” 特说:“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这两个国家积怨已深,边境永远也不会太平的,就算你们不闹,因陀罗也会出来闹事······呶。这是下一批援助物资清单,你看看。”说着拿出一份清单递了过去,在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各项物资、武器装备、甚至还有不少奢侈品,列了好几页。 负责人神情有些发涩。他这个游击队最高指挥官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游击队的事情他几乎完全插不上手,袭击哪里,什么时候行动,完全是cia说了算,就算怀特要他的队员去送死他也是毫无办法。cia为了得到一份高价值的情报可以牺牲几十条人命,甚至不惜引发两国大规模冲击,根本就不怕两国会因此而大打出手,大不了打起来后他们上飞机回国。可是他们这些叛国者就没这么好命了,除了因陀罗,他们还能去哪里?两国真要打起来了,估计因陀罗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们交出去,用他们的鲜血来平息北京的愤怒!明知道被人当枪使,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是无根的浮萍,没有cia和因陀罗政府的支持根本就无法生存。 不满归不满,清单上物资的数量还是让他露出了笑意:“呵,呵!华府真是太慷慨了!” 怀特笑说:“华府是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为自由和民主而奋斗的自由战士的,只要你们跟我们好好配合,推翻残暴的共产主义政权,华府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负责人眉开眼笑,以这位大员表了几句忠心,叫来助手命令他去挑选两个排的勇士,准备伺机进入华夏境内,发动更大规模的袭击。至于那批战士还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他不关心。 怀特暗暗冷笑。就这种废物也敢试图用游击战打败华夏政府,将一块土地从华夏人民共和国的版图分裂出来?他们大概是忘记了华夏政府是靠打游击起家的!他当然得道这样一道命令发出去,会有很多人血溅荒原,可是他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给共和国放血。至于问他为什么如此仇视共和国,他会告诉你,他仇视的是残暴的共产主义政权。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之所以放弃了在华盛顿的安逸生活跑到这世纪洪荒的藏南来,是出于一段私仇。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他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驾驶战斗机去轰炸志愿军后勤基地时被高射炮击中,连人带机一起炸得粉碎,就算拿放大镜来搜遍放圆几十公里也找不到一丁点他儿子的遗物了。另一个则是被志愿军侦察兵摸掉了,这个要幸运一些,至少尸体保存了下来,他看到他的宝贝儿子胸口被人连刺三刀,刀刀都刺在心脏。打这以后,他就 跟华夏共和国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惜一切代价去为两个儿子复仇,却不曾想过他的大儿子曾炸死过多少共和国的子弟兵,他的小儿子曾多少次向志愿军的伤员头部开枪。 范弗里特中将的儿子同样是飞行员,在轰炸志愿军运输线时被高射炮击落,连渣都不剩。这位中将之子用他的遭遇证明了,至少在炮弹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富二代官二代还是农村兵城市兵,一炮轰过来保证是血肉横飞。为了给儿子报仇,这位中将策划了一次“摊牌作战”,集中数个师的庞大兵力猛攻上甘岭,结果除了一堆堆士兵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连他本人都因为这次失败的战役而被撤职。那么,跟范弗里特难兄难弟的比尔·怀特这次缩水版“摊牌作战”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数天后,一支兵力多达七十余人的游击队出发了。他们将穿越边境进入墨脱,袭击一个小村落,引华军侦察兵出来。至于把华军侦察兵引出来后怎么办,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上头不是早有安排么,照命令行事就行了。 现在的墨脱已经成为一座临时军营,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侦察兵在这里进行训练。谍报人员搞到了境外游击队好几个营地和联络站的地址,军区按柳维平的要求,在墨脱建起模拟战场供他们训练。那几个隐藏在深山老林的兵营难不住侦察兵,玩山地游击战,那帮孙子还嫩点。他们头疼的是那几个藏在城镇里的联络站,侦察兵打野战可是行家,可是在巷战和室内作战方面有点力不从心,得加强训练,尽量减少损失。 那位女记者有点儿郁闷,明明有这么新鲜的题材却不能去采访,气死她了。好在她顺利见到了朝思慕想的恋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她的到来使得整个哨所跟过年一样的热闹,兵们就连平时巡逻都干劲十足了。柳维平也见到了那位在边境一蹲就是五年的少尉,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军人。能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五年,他想不佩服都不行。以他那没有一分钟安静得下来的性格,在这里呆上五年还不疯啊?这位少尉还养了一头小猪,很瘦,大概也就是四十来斤左右。他问这头猪养了几个月了,少尉告诉他,养了都有五年了。这里种花种不活,养猪也养不大,没有办法,当宠物养着吧。别说,这头号称已经是五岁高龄的小猪还挺受欢迎的,柳维平在训练之余都会跑去喂它,边喂边唱《猪之歌》,听过的人无不笑得肚子痛。于是兵们都爱在吃饭的时候冷不丁的摸一把好哥们的鼻子,唱上一句“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记住室内作战的要决:尽量 采取低姿战术动作,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双眼睛正盯着窗口;一般情况下应该避开门口,因为这是火力最最集中的防御点,就算不得不从门口强攻,也必须事先投入烟幕弹和闪光弹制造混乱,最好在冲进去之前要先让军犬进去解除对方的武装;建议用炸穿墙壁的方式突入,这样既能避开对方的交叉火力点又可以出奇不意;不过爆破墙壁的炸药用量一定要掌握好,太多了会把屋里的人全给活埋——要是屋里没有人质的话我不反对这样做;太少了难以达到预期效果,还会惊动敌人······在室内作战最好的武器是微型冲锋枪和霰弹枪:霰弹枪可以轻易轰开锁甚至把门给轰烂,像铁扫把一样把里面的敌人扫倒;微型冲锋枪体积小,携带方便,一只手就能操纵,而且子弹穿透力较弱,可以有效避免子弹射穿敌人再误伤人质。自动步枪在室内作战中是难以施展的,在这里不作推荐······” “下面教你们一些室内作战专用的战术手语,这样是‘安全’,这样是‘需要帮助’,这样是‘发现狙击手’,这样是‘清除’,这样是······” 在室内作战训练场地,上百名士兵全神贯注的听着教官讲解室内作战的各种战术要决及战术动作。兵们学得认真,柳维平教得也用心。他平时虽然不着调,不过在这方面绝对比德国人还要苛刻死板,要求极严,谁要是敢粗枝大叶的,非被他踢烂屁股不可。他正讲到如何在巷战中进行反狙击的时候,警报响了。那位来自136集团军的中校柳哲开着全地形摩托车冲了过来,没等车停下来就吼开了:“所有人员注意:距离这里约三十公里的清水沟村发生一起血案,十八名民兵遇害,据悉是分裂组织干的,上级要求我们马上出发,追捕凶手!” 柳维平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柳哲的面色很难看:“两三个小时前刚发现的。十八名民兵死在路边,大多是被人一枪射穿眉心,当场毙命,还有几个是被人解除武装后用匕首割喉,死得很惨,已经在边境造成了相当大的恐慌。要是不能让凶手血债血偿,将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柳维平吼:“黑魔鬼连,三分钟准备!” 黑魔鬼连就是那个在金三角追着一个团的武装份子打了几天几夜,打得对方跪地求饶的连队。他们以其鬼神莫测的战术和血腥的手段为自己赢得了这个阴森恐怖的外号,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帮家伙不会是什么好鸟。得到命令,全连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装备,冲向全地形摩托。柳维平盯着地 图看了一会儿,又补充:“捕蛇者连,出动两个排以清水沟为中心,建立狙击封锁线,凡是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出现在你们枪口下,格杀勿论!” 捕蛇者连即狙击手连。这个连一大特色就是狙击手超多,而且大多都在金三角的丛林里经受过实战考验,积累了丰富的狙击经验。他们一般都是配合突击连作战的,这次让他们单独行动,还一出就是两个排,来犯之敌除非能像那个内裤穿外面的超人那样飞上天,否则休想逃得过他们的子弹。 三架大型运输直升机轰鸣着降落,螺旋桨把积雪一片一片的卷飞。像这种又耐用载重又大的直升机军区一共也没有几架,这次一口气就出动了三架,只能说军区已经被那些不知死活的分裂份子彻底惹毛了,要把他们全部留在境内肥田!捕蛇者连弯着腰鱼贯冲上直升机,三架直升机拔地而起,飞向战场。而黑魔鬼连也全员上车,杀气腾腾的开拔了。柳维平一个劲的催促,让兵们快些,突然,他眼都大了——一名女兵同样脸抹伪装蜡油,扛着一支m21上车。他一把把她揪住:“我的姑奶奶,你去干嘛呀?” 韩雅洁扬了扬手里的枪:“我可是军医官啊,你们上战场我当然也得跟着去!” 柳维平都要哭了:“姑奶奶你就别闹了,我们是要去打仗,要死人的!对方来者不善,搞不好里面有一批某个国家的特种兵,真打起来谁来照你啊?你给我回去!” 韩雅洁说:“用不着你照顾,我十二岁就能用手枪五发子弹打出四十九环了,又在军队里呆了这么久,什么枪我不会玩?用这支枪,八百米内我说打你左眼决不会打到你鼻梁!” 柳维平忍不住爆粗口了:“我操!来两个人,把她给我绑了!” 两名同样不赞成女兵上战场的侦察兵上去绑人,韩雅洁狙击步枪一抡,一枪托砸在一个腰眼上,砸得他险些闭了气。另一个吃了一惊,使出擒拿手要扭住韩雅洁左臂,韩雅洁腰肢一扭避开,枪托撞向这名士兵小腹。这名士兵被迫后退一步,伸手要拔刀,结果胸口被一支女式自卫手枪给顶住了,整个过程还不到十五秒。韩雅洁露出胜利的笑容:“中校同志,看来你的士兵需要加深一点认识——敢上战场的女兵绝对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柳维平眨巴了半天眼睛,没可奈何地同意韩雅洁去参战。上车后,他压低声音问:“喂,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中南海警卫还是中央特科的?” 第十四章荒原血战(上) 十几具尸体并排着躲在一块平地上,血流满地,惨不忍睹。他们是死后被人拖过来放在这里的。侦察兵们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浑身喷薄着骇人的嗜血气息,他们发誓要让袭击者付出百倍的代价!柳维平和韩枫却浑若无事似的远远的看着每一具尸体,听着老乡讲述着这一惨剧: “刚才我和一个哥们要上山去砍柴,经过那片树林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以为是人被野兽给吃了,走过来一看,我的娘呀,遍地都是尸体!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应该是在那片树林里遭到袭击的,那里血溅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谁如此丧尽天良,杀了这么多人!解放军同志,你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 柳维平问:“你们动过这些尸体吗?” 几个老乡都说没动过,不敢动。 韩枫指着那几具眉心中弹的尸体说:“好精准的枪法,一般的武装人员根本没有这种枪法,他们肯定是来自某个国家的特种部队成员!” 柳维平皱着眉头:“会是谁干的呢?我敢打赌这些民兵决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对这些民兵大开杀戒?”突然端起90式自动步枪,对准一具尸体扣动扳机。“哒哒哒·······”密集的子弹打在尸体上,尸体血肉狼藉,都不成人样了。韩雅洁又惊又怒:“你疯了吗?居然——”话没说完就被柳维平狠狠扑倒,完全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轰”一声巨响,一团炽热的钢铁气息从尸体下面狂冲而起,横飞的弹片覆盖了方圆二十米。要不是柳维平将韩雅洁扑倒,只怕她不死也得重伤。 尸体下面居然设置了诡雷! 就来就惨不忍睹的尸体被这么一炸,化为无数碎片四处飞溅,如此恐怖的一幕可把那几个老乡吓着了,蹲在地上大吐特吐,就连一些没有见过血的侦察兵也跟着吐,而那些在金三角就连睡觉都在杀人的老兵却面不改色,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小儿科而已。柳哲甩掉一片黏在手上的碎肉,抿紧嘴唇,说:“好厉害的诡雷,真要是有哪个人去搬动尸体,我想死的绝对不止一个两个。教官,你看会是谁如此残忍狡诈,连死人都拿来当武器?” 柳维平慢慢的爬起来,淡淡的说:“这有什么,在安南南方,这一招安南游击队早就用烂了。击毙敌军的士兵后把拔掉保险栓的手雷塞到尸体下面,敌军收尸人员一搬动尸体,手雷马上爆炸,又可以收割一两条人命,多好啊。搞得花旗军在给战死有战友收尸的时个都要首先用步枪朝尸体扫上一通,直到把尸体 打成筛子才敢收尸,这帮家伙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走,到那片树林去看看。” 那片树林面积不大,不过够密的,有一条小路从树林中间经过。在树林的中心位置,草木断折,地面被炸出几个浅坑来,附近的树木身上都钉着尖锐的弹片和钢珠,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不用说,这支民兵是在这里踩中了敌人埋设的反步兵雷,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体腿上带伤甚至两条腿都被炸断的原因了。踩中地雷后,这些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民兵必然死伤一地,幸存者肯定惊慌失措,接着伏击都开火了,他们甚至连一发子弹都来不及打出去就全部遇难了。柳哲和韩枫根据弹片散布的范围推测这几枚地雷的杀伤力,得出的结果令他们倒抽一口凉气!柳维平用战术刀从树身上撬出几颗钢珠,又挖出几块弹片,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反复观看,半晌作出结论:“是苏格兰阔剑,一种威力巨大的反步兵雷。内部有八百枚钢珠,杀伤范围达五十米,要是设成定向爆炸,不亚于一支口每径巨大的霰弹枪在开火,一枚就能报销一个班甚至半个排!苏格兰阔剑一大特色就是很少会炸死人,一般情况下只会把你两条腿给废了,让你成为战友有累赘和军队的负担。这就是西方式人道主义。” 柳哲低声说:“好歹毒的地雷!看这杀伤密度,他们用了可不止一枚啊!” 柳维平说:“少说也用了三枚。” 雪豹指向小树林左边:“那里有脚印!” 柳维平和韩枫走过去,可不是,真的发现了几个脚印。留下脚印的人穿的是野战靴,野战靴的纹路跟他们野战军侦察连的有着明显的不同。韩枫望向柳维平,正想问他一个问题,柳维平大喝:“别动!”吓了他一跳,遁声望去,原来是韩雅洁不知道怎么搞的,走向一棵枯树,柳维平赶紧喝住她。韩雅洁被这小子的狮子吼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刚想问一声“你干嘛”,柳维平又是一声大吼:“别动!那只脚,别放下!” 她的右脚脚尖着地,脚跟刚想放下,听到他这么一吼,就不敢动了。柳维平拔出战术刀,趴在地上一边向韩雅洁那边匍匐前进一边用战术刀在雪地上飞快地刺戳,没多久,他便停了下来,用最温柔的动作轻轻扒开雪,从里面挖出一枚蝴蝶雷。这鬼玩意儿小巧得很,不过杀伤力可不弱,要炸断你一条腿那是绰绰有余了。韩枫见状,暗自捏了一把汗,说:“工兵,把探雷器拿来!” 柳维平说:“探雷器没有用,一些反步兵雷的外壳是用高强度塑料做的,探雷器根本探不出来。你们得当心点,这里面到处都是陷阱,一个不留神,一条腿就保不住了,这段时间训练时吃的苦也就白费了!”几句话间,他又从雪地里起出了一枚反步兵雷,再往前两米,起出一枚钢珠雷,这几枚地雷是一组有,踩爆其中一颗另外两颗跟着炸,一炸死一片。韩雅洁看得毛骨耸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了。好在柳维平排雷排得非常快,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边嬉皮笑脸一边继续排雷:“美女,白马王子来了,你感不感动呀?” 感动,韩雅洁感动得想一脚把他踹进雷区去!可是现在她连踹人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个小屁孩就在她右脚跟下挖出了一枚绰号“炸死猫”的反步兵雷。这种地雷可不是闹着玩的,灵敏到了一只猫踩上去也会爆炸的程度,而且是形成三百六十度杀伤面,你就算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也会被暴雨一般倾泄下来的钢珠预制破片打得浑身是洞,死得惨不忍睹。可以想像,刚才她的脚跟要是放下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最气人的是,柳维平还满不在乎的嘀咕:“地雷是好地雷,不过这诡雷设置得也太粗糙了,勉强只能算是小学生玩二踢脚的水平。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们补上一课,也好让他们重温一下当年蝗军在八路游击区驻扎的幸福生活!”敢情他还嫌人家这地雷埋得不够好,没炸死她是吧? 不管怎么说,从雷区出来,韩雅洁都有一种在鬼门关游荡了一次的感觉。这时罗爱国派来的联络小组前来报告说在山里发现了敌人的踪迹,没什么好说的,柳维平一声令下,黑魔鬼连分成数个小组,跟着联络小组前去追击。敌人是往山里逃窜的,留下了一些不是很明显的蛛丝马迹,经验相当丰富的侦察兵就像猎犬追逐受伤的小鹿一样沿着这些并不明显的踪迹步步紧追。追进深山里后,他们跟罗爱国的中队碰上了面。这个中队在边境收拾了因陀罗边防军,打死十几名因陀罗山地兵后就钻进了山里学习山地特种游击战术,因此他们是第一支对这次袭击作出反应的部队。他们也是跟踪那些并不显眼的踪迹一路追到这里来的,并且发现了对方设置的诡雷和陷阱。这些诡雷和陷阱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拆除或者避开,这样一来就耽搁了时间,被敌人越甩越远了。罗爱国把自己掌握的情况都跟柳维平说了,末了还加上一句:“这帮孙子肯定来自某个国家的精锐部队,那些叛国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战术素养!” 柳维平说:“那些叛国者的战斗力也不弱,不过还没有达到这种水准。我想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杀害那么多民兵只是想向我们宣战······ 给我追,不能让他们逃了!” 罗爱国问:“要不要上报上级,让他们严密封锁边境?” 柳维平说:“不用,维持现状就可以了。他们要是认为撤退时还能像来时那么轻松可就大错特错了!” 考虑到罗爱国的中队已经相当的疲惫,更考虑到这个侦察中队尚欠缺实战经验,柳维平让黑魔鬼连尖兵排换下罗爱国的尖兵。这一次,幽狼、蝙蝠、猎豹、老虎等等这帮子老兵又打起了前锋,敌人无论设下何等巧妙的圈套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被他们一一破解。只是追了几公里,最后一点踪迹也消失了,完全是靠感觉在追踪。柳维平小声对韩枫说:“真是失策,我们应该带军犬来的。” 韩枫说:“可不是么!” 柳维平又用电台跟各狙击组联系,那些狙击手都说并没有发现敌人活动的踪迹,柳维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叫:“真是奇哉怪也!那帮孙子难不成真的是什么球艺忍者不成?” 特种作战一大原则就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尽量不要跟不相关的人打交道,以免带来变数。山姆大叔在阿富汗就有过不少血的教训,最出名的莫过于鼎鼎大名的海豹突击队遇伏事件:四名海豹队员进山执行斩首任务,在山时遇见两名牧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给了两名牧民一些小礼物后放他们走了,结果没多久他们就被三十多名塔利班武装人员包围,不得已,只好向基地求救。指挥部派出一架直升机搭载十八名海豹队员前去支援,没想到还没有进入战场直升机就被击落(据说是被人一枚手雷从窗口扔进机舱,连人带机一并报销。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两个班的特种兵也太悲催了,十八条人命——加上飞行员还不止——只值一枚便宜得掉渣的手雷。这起事件告诉我们:一定要关好窗,要不然哪天一枚手雷丢进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机上人员全部遇难,而被包围的四名士兵三死一失踪,伤亡之惨重,连总统都震惊了。跟对方的名兵交火就意味着暴露,这批敌人应该尽快脱离才是,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一个劲往山里钻,似乎要寻找战场跟他们好好的打一场!如此反常,柳维平不得不认真对待。 幽狼突然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并表示“有发现”。几名中校上前一探究竟,哦,原来他发现了一个并不清晰的靴印。靴印应该几个小时前留下来的,上面的纹路跟树林里的那几个如出一辙,指向峡谷——那里是茂密的森林。韩枫兴奋地说:“王八蛋,原来他们躲到这里来了,让我们好找哇!”柳维平趴在地上用 望远镜观察那片寂静的丛林,也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久久不见吭声。 雪豹小声说:“教官,再不追可要让他们跑掉了!” 柳维平同样小声说:“一支接受过严格的雪原作战训练的特种部队还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是最最低级的错误,我不相信他们会犯这种错误!撤退!” 韩枫愣了:“撤退?我没有听错吧?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来,咬住了他们的尾巴,你却要撤退?” 柳维平指向那片丛林:“那里肯定是个陷阱,要是我们傻巴巴的沿着脚印追进去,保证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柳哲说:“即使他们有埋伏,我们兵力占优,也可以把他们赶出丛林来消灭掉啊!” 柳维平笑:“不懂了吧?在我看来光是消灭敌人并不算了不起,只有把敌人消灭干净而自己却毫发无损那才叫真正的了不起!你想想看,对方经验如此丰富,又是早有准备,占尽地形优势,我们要想消灭他们,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反客为主,先撤退,让他们的伏击计划落空,逼他们走出丛林来,到时我们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多好玩啊!” 柳哲他们很不甘心:“他们会这么听话走出来吗?” 柳维平说:“他们深入我国国境,孤立无援,又被我军追杀,除了尽快开溜还能怎么办?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跟他们打声招呼,免得人家说我们不宣而战!”吃错药了似的蹦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确定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后才放下枪,冲那边竖起一根充满不屑意味的食指,摇啊摇的,接着又倒竖起一根拇指,意思是“跟我斗,你们还嫩点!”等对方充分理解他的意思了,再伸出一根中指问候人家全家女性。韩雅洁真替他捏一把汗:这里距离树林不过四百米,他大咧咧的站在山坡棱线上,纯粹就是一个再显眼不过的靶子啊!只要对方的狙击手食指轻轻一勾,他就得脑袋开花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片树林里一片死寂。 柳维平怪笑一声,冲那边挺动腰肢,做出一组足以令任何女同志面红耳赤的下流到极点的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看你们有多能忍!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孙子,我攻、攻、攻!我攻你老妈,我攻你老婆,我攻你姐姐,我攻你妹子,我连你小姨一块攻!怎么样,戴绿帽子的感觉如何呀?如果你们还是个男人,如果你们还是个军人,就跳出来向我开枪啊!就跑出来跟我拼刺刀啊!” 第十五章荒原血战(中) “你这个狗娘养的!” 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看到那个中国侦察兵对着自己这边做出一系列绝对称不上是礼貌的肢体动作,一名来自花旗军海狼突击队的狙击手一股怒火直冲脑门,牙齿咬得格格响。海狼突击队可不是什么鱼腩之旅,早在二战时期,该部的前身——海军水下爆破中队就在已经闻名遐迩,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在韩战中,海军水下爆破中队扩编为海军突击队,以其丰富的实战经验、精良的装备以及艰苦而系统的训练成为这个时代军人的巅峰,不过在三年韩战中,海军突击队似乎并没有什么骄人的战绩,倒是他们的狙击手大量射杀志愿军的基层军官,给志愿军造成不小的损失。韩战结束后,海军突击队再次扩编,训练也进一步完善,每个成员都精通三栖特种作战,不再是一支单纯的特种部队,而是跃升为一支战略力量。哪里有跟花旗国有关联的战争,哪里就有海狼们神出鬼没的身影。在安南战争中,海军突击队的狙击手队部队可谓出尽了风头,其中一个班在一年内狙杀了安南解放军一千多名官兵,被称为“最精确的杀人机器”。但是不管是绿林特种部队还是海狼突击队,在安南丛林都难以占到上风。像变色龙一样隐藏在丛林里的安南特工可以用近乎疯狂的同归于尽的战术大肆袭击花旗军的机场、油库、指挥部、船坞、桥梁、雷达站、情服站······等等等等最要目标,而他们却找不到什么值得动手的高价值目标——对方根本就没有这玩意,要命就一条。在跟安南特工的交手中,海军突击队吃过不少亏,让他们恨得牙齿痒痒的是,该死的安南特工正是他们的老冤家死对头,华夏陆军侦察失训练出来的! 安南猴子命贱,不惜用十条命去拼他们一个——在春季攻势中,杀伤一名花旗兵,安南军得死一个连,这种不可理喻的对手海狼惹不起,不过也从来都没有哪个安南特工敢跟他们正面交手的,说到底,海狼突击队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特种部队。可是现在,那个中国侦察兵居然敢在狙击步枪的枪口下冲他们做出如此下流的动作,海狼突击队还不气疯啊?那名狙击手通过瞄准镜连柳维平脸上那不屑的笑意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鼻子都要气歪了,低声咒骂:“杂种,你很得意是吧,今天我就让你得意个够!”枪口微微调了一下,慢慢扣动扳机。他身边的班长,一位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低喝一声:“杰克,别开枪!” 杰克气恼地问:“为什么?这个距离我可以一枪打烂他的卵蛋!” 班长说:“你要是开了枪,死的绝对是你,而不是他!” 班长名叫凯文·科恩,一位已有十年军龄的老兵,在海军突击队服役已经有五年了,精通狙击,是小有名气的丛林战专家。这位老兵神情冷峻:“你觉得他会笨到明明知道有狙击手还跳出来找死的地步吗?他敢像个小丑那样在那里表演,就是吃定了在这个距离没有一个狙击手能打中他!你有没有留意到?他站的那个位置气流异常混乱,变化莫测,没有人能根据这样的风速计算出弹道的偏差,作出正确的修正,你就算冲他打一万发子弹也未必有一发打得中他!” 杰克身体微微一颤,没再吭声。 那个中国侦察兵见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两只手一起伸出来,朝这边同时倒竖起两根大拇指——你们,差劲!!!接着变戏法似的抄起一支一次性火箭筒,朝这边开火。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空中拉出一道漂亮到极点的弧线,一头扎在丛林边缘,“轰!!!”炸得雪粉漫天飞扬。海狼突击队直接无视这种毫无威胁的攻击,可是他们的盟友做不到,一个个争先恐后冲那个嚣张的家伙开火了,丛林里枪声大作,密集的弹雨打得四百米外那个土坡开了锅似的,海狼突击队怎么喝也喝不住他们。杰克注意到有两名游击队的狙击手连连开火,邪门的是那小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没有一发子弹打得中他!那些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射击可以直接无视,这个距离鬼才知道子弹会飞到哪里去。他的额头微微渗出冷汗,刚才他要是开了枪,那么死的恐怕真的是他了! 海狼突击队的成员和游击队的队长好不容易才让部下们停止这种浪费子弹的行为,而那个华军侦察兵似乎对这种效果相当满意,用英语鬼哭狼嚎:“杂种们,这次是老子没有准备充分,要是我们带来几门无后座力炮,你们全都得完蛋!不陪你们玩了,走啦,你们也玩得愉快些,免得回去还抱怨说我们华夏人怠慢了你们这些贵客!拜拜!!”丢掉手里的一次性火箭筒,冲这边做了个飞吻,挎起自动步枪大笑着扬长而去。凯文·科恩眉头一皱,陷入沉思中。可是有人偏不让他好好思考,“砰!砰!”两声枪响,间隔不到一秒,刚才开火的两名游击队狙击手头颅先后炸成一团浆糊,引起一阵骚动。一名华军狙击手出现在杰克的瞄准镜中,这名狙击手也是一身雪地迷彩,就连手里的狙击步枪也烤了雪白斑点漆,不过他还是可以认出,这是他们用m14改装出来的m21狙击步枪。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位狙击手居然还留着一头及腰长发,长长的发丝在风中狂飞乱舞,再加上高挑曼妙的身材,构成了一种奇异的美,就算把那些当红的影视明 星和女模特请来,也甘拜下风。要不是她脸上涂着伪装腊油,手里还拿着狙击步枪,相信不少男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幻想跟她亲近亲近的,男人的劣根。她也朝杰克这边倒竖起一根拇指,抛个飞吻,然后扬长而去。这两位的表现再明确不过的告诉他们:“别装了,我早就发现你们了!” 土坡上再无一人,好像只有这两名侦察兵追来似的。海狼突击队都沉默了。他们精心设下的陷阱没有起一点作用,还让人家反手干掉了已方两名狙击手,这种挫折感,可真不好受。华夏侦察兵用看似随意的一退来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就算是在人数相同武器对等的情况下交手,海狼突击队也不敢拍胸口说自己必胜,何况还带着一大帮名为盟友实为拖累的同盟军!或许华军侦察兵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主动撤退的,他们就是吃准了海狼突击队带着这帮半调子游击队,战斗力大打折扣,绝对跑不过他们,大不了你继续躲在丛林里,我继续蹲在山坡上,大家王八咬上铁钉一样干耗着,等我们的武装直升机甚至轰炸机赶到,你们马上就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了!游击队也是一片沉默,一轮交手下来,连人家的毛都没啃到一根,反而让人家打爆了两名狙击手的脑袋瓜子,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无法接受的。游击队队长小声的问凯文·科恩:“他们就这样走了?只有他们两个吗?” 凯文·科恩瞪了这个白痴一眼:“那你还想怎么样?非得让他们所有人轮流站出来羞辱我们一番你才过瘾是吗?” 白痴队长理智地保持沉默,面色可不太好,毕竟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可不好受。最最要命的是棉花里还藏了铁钉! 凯文·科恩盯着柳维平消失的方向,自语:“真是个强大的对手,要是换一个战场,我肯定要跟你一决高下,可惜现在不行······”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们撤退!” 白痴队长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那我的人岂不是白死了!” 凯文·科恩说:“再不撤退,连你也得白死!”再也不理会这个白痴,挎起狙击步枪像头猎豹一样钻往丛林深处。这是他们事先选定的撤退路线,很隐蔽,不过得绕上几十公里。好在沿途有补给站,要不然可就吃力了。海狼突击队倒没什么,他们对这次行动本来就看得很淡,消灭了十几名华军民兵,引出华军侦察部队,也算达到预期效果了,现在行踪暴露,再不撤退可就晚了。游击队却心有不甘,很有一些情绪,凯文有点无奈,这种盟友跟自己明显就不是一条心的,带着他们去跟精锐的华军 侦察兵决战,那简直就是找死。一加一并不会总是大于二,有时候甚至还小于二,就像现在,他们一个班有信心跟华军侦察兵两个班甚至一个排打成平手,可是带着这帮游击队,华军侦察兵两个排就能很轻松地把他们给灭了,没有办法,他们的力量都稀释在这帮废物中间了。 数十人的部队在丛林中飞快地行进,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点凯文还是比较满意的。按这个速度,天黑前他们就能穿越无人区,返回因陀罗境内了。只是华军一直没有动静,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感到一阵彷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华军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这种平静,也许正是暴风雨的前前奏!他始终感觉到后面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盯着他们,可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就是没有办法把对方给引出来。就连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游击队员也感觉到了暴风雨的前奏,变得安份多了。 “高原的威力相信你们都领教过了,在这种高海拔地区,就算是空着手行走,也相当于负重二十公斤,更何况他们是全副武装,这样一来,体力消耗得更快。但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他们明知道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却始终是求战不得,心理压力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理压力会越来越大,在这种状态下,他们会发现,他们的体力的消耗速度远比他们估计的快。在这种四面强敌环伺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个天胆他们也不敢停下来充分休息。身体的疲惫加上心理上的压力,他们会变得越发紧张,越发拼命的赶路,企图在自己垮掉之前逃出国境线,却没有想到,自己正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中······”柳维平的声音在对讲机里非常清晰,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育士兵们的机会的。 冬季高原的天黑得特别快,还不到下午四点钟,惨白的太阳就下山了,丛林变得黑暗,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气息——纯粹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凯文喘了一口粗气,惊讶地发现,才赶了大半的路自己就感觉两条腿灌了铅似的,几乎迈不动了。再看一眼身后的丛林,还是毫无动静。难道华军真的准备放弃对他们的追杀,放任他们逃出国境?要知道再往前几公里就是因陀罗控制区域了啊。不,不可能,以华军侦察兵那种子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们是决不会放任自己这些双手沾满了华夏民兵的鲜血的家伙逃走的,那么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难?难道他们已经超越了自己,在前面设伏了?不可能,在如此复杂的地形里,没有哪支山地部队能用这样的高速行军的!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就是因为想不明白,心里才会紧张。 凯文蓦然抬头:“你说什么?三名队员!” 队长说:“是的,都超过三十分钟没有联系了!” 凯文脸上闪过一抹气恼:“三十分钟没有联系,恐怕意味着再也不会有联系了!该死的,全体停止前进,我们得回去找找那几个可怜虫!” 游击队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凯文带着两名突击队员原路返回,去寻找那三个十有八九已经是凶多吉少的可怜虫,队长也带着六名心腹跟着。十分钟后,人找到了,不过都是死人: 一个倒在一口温泉旁边,恐怕是想取水喝。一支狙击弩射出的四棱箭从他右肩下软组织射入,射穿肺部,从胸口穿出将近一尺,喷溅的鲜血把温泉染成了暗红色。他居然没有掉进温泉里煮了,真是个奇迹。一个倒在灌木丛里,一根削得尖锐的树枝从他左颈刺入,刺穿了动脉和气管,当场毙命。第三个死得更惨,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战术刀从后脑勺擦着头盖骨以斜四十五度角刺入脑部,再习惯成自然的一扭刀柄。整个大脑小脑脑干全给绞成一团浆糊。这个倒霉直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一样。看着这三具尸体,就连海狼突击队的精英也是一阵胆寒,那几名游击队员更是面色发白。他们再笨也看得出,干掉这三名队员的侦察兵所拥有的作战技能比自己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欣赏施瓦辛格那一身健硕的肌肉的好心情,更没有半点强者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听到的是拳击手热身时骨骼发出的劈啪声。 “一连杀死三名经验丰富的游击队员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华夏特种部队果然名不虚传!”凯文看了一眼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游击队长一眼,“这几具尸体相信足够让你对对手的实力作出最公允的判断了吧?我们必须尽快撤退,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不再理会这名呆若木鸡的队长,带上海狼队员就走。几名游击队员赶紧跟上,开玩笑,离开了这些特种作战的行家,他们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人家玩啊!可即使是这样,在回到原来的地方后,凯文还是又惊又怒的发现,又有一名游击队员没有跟上来。这一次用不着再回头去打了,傻子都能想到那名队员的遭遇。得知有四名战友被对方消无声息的干掉后,这些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的队员们一个个跟吃了大力丸似的,飞快地赶路,那种速度,那种激情,就连海狼突击队的精英也在心里汗颜了一把。 凯文如此紧张,说到底还是出于对丛林战的恐惧感。在炎热多雨的安南南方热带雨林里的痛苦经历让 他心有余悸。在那个鬼地方,他们战无不胜的空军无法为他们提供有效的支援,倒是没少把炸弹扔到自己人头上;他们强大的装甲部队寸步难行,在欧洲能用十年的装备,到了安南丛林只用一年就报废了;他们令世界惊叹不已的火力更无从发挥,就算把全国的炮弹库存全干出去,把雨林全部炸平,不出半年,那里又是绿色的世界了。每一颗树后面都会突然闪出一名安南战士,每一寸土地下面都有可能埋藏着地雷,他们在丛林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用机枪在背后扫他们一梭子,甚至掷来一把要命的匕首,超过五万名花旗兵就这样倒在了那片泥泞地狱中,有不少连尸体也找不回来。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在丛林里,那些科技他们赖以取胜的高科技很难玩得转,黑暗泥泞的丛林成了花旗陆军的噩梦。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愿意在地形如此复杂的丛林里跟如此可怕的对手作战。只要走出丛林,他们精良的单兵武器就能正常发挥,他们先进的单兵通讯设备就能使他们战力倍增,而不会被对手各个击破。只要走出丛林,海狼突击队的精英可以轻易的给对手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只要走出了丛林······ “任何一种地形对交战双方都是公平的,只有善于利用地形的军人,才能最大化的掌握主动。一些家伙就是这么怪,都在丛林里打了十几年仗了,始终都无法适应丛林,那么在丛林里,他们还得继续扮演失败者的角色。利用他们的心理弱点,不断地向他们施压,逼他们尽快离开丛林,去寻求所谓的安全感,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体力。当战斗爆发后,他们会吃惊地发现,他们连平时一半的水准都发挥不出来了!” 五点钟左右,他们终于走出了丛林。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两名队员失踪了。天都快要黑了,这是好事。前面是一块阔达八百米的开阔地,开阔地的尽头是一面冰坡,翻过这面冰坡,就到了因陀罗边防军的控制区域了。 这里没有华夏边防军巡逻,一片军事真空地带。这更好,看来上帝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并没有真的把他们给逼到绝路去。海狼们长长的松了一口大气,一阵疲惫袭来。游击队更是夸张,发出欢呼声。跟华军侦察兵斗了这么久,双方虽然没有真正交过火,但是这些游击队员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都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黑魔鬼果然名不虚传!凯文露出了一点笑意,说:“尽快通过这里!”一声令下,游击队简直是欢呼着朝冰坡百米冲刺的。 游击队队长也笑了,对凯文说:“虽然损失了一点人手,但是我们在华军控制区内造成不小的恐 慌,也值得。” 凯文应付了一句,看着散乱的队形,一丝凉意没来由的袭上心头,不禁大喝:“小心一些,这里还是——”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这位老特种兵的忠告,雪地毫无预兆的闪出一团火光,附近三名队员一个被炸断了右腿,两个浑身插满弹片倒地哀号。所有人都傻了,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去考虑什么,又有一名队员一脚踩上了一枚地雷,轰然巨响中,方圆五十米内死伤一大片,至少八名游击队员和一名海狼突击队队员被呈一百八十度扇面扫来的八百枚钢珠打得浑身是洞,望着自己不成人样的身体呆若木鸡,半晌才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一头栽倒。队长在爆炸的前一刹那及时扑倒,即便是这样,他那过份丰满的臀部还是遭了殃,被一枚钢珠打中,火辣辣的痛,一摸一手血。他完全顾不上了,嘶声狂叫:“那不是我们埋在清水沟树林里的苏格兰阔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文抿紧嘴唇,说:“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未落,“轰!!!”又一团火球冲天而起,好几名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队员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事实无情地向他们告诉他们,趴着都会中枪,鬼才知道有多少颗钢珠多少块预制破片一头扎进了他们的身体,处于杀伤半径内的人,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了。这还不算,一名海狼突击队的队员在滚向一个天然掩体的时候惊骇万分地发现自已身上着火了,而且这火的颜色绝不正常,怎么拍打怎么翻滚也弄不灭。邱少云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名队员浑身是火在地上拼命打滚,发出惨烈的嚎叫,声不似人。两名游击队员壮着胆子上前,从地上挖出雪团往他身上扔,想用这种办法帮他灭火,结果他身上的弹药被烧爆了,两百来发子弹、四枚手雷还有一枚地雷在炫目的火光中化为致命的弹雨,和着他的骨他的肉他的血向四周激射,那两名爱心天使顿时被打得破破烂烂,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中。 凯文咬住了嘴唇,咬得很重,咬得鲜血直流。 他们被伏击了。 伏击,在韩战中可是装备处于劣势的华军的拿手好戏。韩战结束都二十年了,这种曾给联合国军造成惨重损失的战术,华军一点也没有丢下。 “小子们,记住这帮可怜虫的遭遇,他们用血的代价证明了,战场上不会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当你好不容易摆脱了敌人的追击,所要做的不是松一口大气,而是握紧手里的枪,拼命地 睁大眼睛,因为,也许真正致命打击已经朝你们铺天盖地地扑来了!假如你们到了所谓的安全点就认为可以放松一下了,那么,你们可以去死了。”身上盖着厚厚的积雪的构维平带着只属于恶魔的微笑对这次实战式教学做了总结,手里的90式自动步枪响了。 一发7。62毫米口径的动能弹以六倍音速激射而出,仅仅尽行了零点五秒钟就被三百米外一名海狼突击队队员宽阔的胸口挡住了去路。拥有如此可怕的动能的子弹当然不会把一件防弹衣放在眼内,就像筷子戳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把防弹衣撕开,在突击队员公熊般宽阔的胸口凿出拳头大一个窟窿,前边入后边出,接着又射穿了一名游击队员有胸口,这才意犹未尽的钻进一块大石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冒着枭枭青烟的小洞向所有人证明:子弹先生曾到此一游! 第十六章荒原血战(下) 不好意思,昨晚好不容易才赶出这一章的,结果可能是涉及到敏感话题,让小编给删了,只好从头来过,真是可怜啊。另外各位可能也注意到了,我一章往往要修改好几次,并不是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更改,而是实在没有时间一次性写完一章,只好像燕子垒巢那样一点点的来,因此大家看着感觉会有点乱。看来我应该定时发布才行了。 枪声一响。整片荒原都沸腾了!至少三挺重机枪同时发出骇人的咆哮,一道道火蛇交叉卷来,被扫中的人不是拦腰断成两截就是被活生生打成一张破布。这可不是拍电影,什么连中好几枪都还能在战友怀里叽叽歪歪那纯属扯淡!这种重机枪每一个在安南丛林服过役的海狼突击队队员都不陌生——都不知道有多少架直升机被这种看起来挺粗糙挺不起眼的重机枪打成了火球,更不知道有多少花旗兵正在直升机上观光,被射穿合金结构机身飞过来的重机枪子弹打得粉碎。花旗军惊恐地把它称为“龙的诅咒”,它的编号是65式,华夏军工的杰作,曾大量支援安南军用于对抗花旗军,给予他们巨大的杀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度娘上查不到这种重机枪的资料,或许是型号我记错了。大家理解万岁吧,毕竟这只是小说,并不是学术论文。)让海狼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种重机枪如此沉重,华军侦察兵是怎样带着它们急行军并且超越他们的?难道这些侦察兵一个个都是大力水手转世的,或者吃了大力丸? 这还不算什么,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两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站了起来,冲着他们露出憨憨的笑容,接着他们手里那门令人胆寒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就开火了,轰鸣声联成一线,密不透风,子弹以每分钟三千发的可怕射速朝开阔地上的游击队和海狼们狂泄过来,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是血肉横飞!一些游击队员都吓疯了,嚎叫着没命的跑,这帮傻逼也不想一下,就算给他们一双飞毛腿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又有谁跑得过子弹的?机枪子弹排成的火流狠狠扫过,这些没命狂奔的胆小鬼当场被碎尸万段!更要命的是,至少九具掷弹筒也开始发言了。这种老掉牙的古墓级武器居然在特种部队的对抗中出现,听起来多少都觉得有点儿好笑,但是那一枚枚准确无误地砸在队员们头顶上的高爆燃烧弹一点也不好笑,只是一轮齐射,便有十余人被炸成了火人,被当场炸死还算是幸运的,最惨的还是那些被溅了一身浆状化学燃料的家伙,浑身是火的在雪地上奔跑打滚,滚得越欢火烧得越旺,最终被活生生烧成了焦炭,那个味,可把大家给熏毙了! 利用烟雾的掩护,这支死伤近半的部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身后一百五十米开外的丛林,动作那叫一个快啊。以这个速度,不用三十秒他们就能进入丛林,摆脱这种光挨打无法还手的困境了。可是螺旋桨的轰鸣打凯文心中那一丁点希望绞得粉碎——三架直升机从冰坡后面拔地而起,这是大型运输直升机,没有什么武装的,可是此刻每一架直升机都在朝地面喷吐着火舌,从背后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摞翻。一些游击队员绝望地举起手里的步枪朝直升机拼命开火,子弹打在直升机腹部,炸出一团团火花——没用的!这是哈飞集团专门为成都军区驻藏部队研制的运输机,什么机动性什么航电系统都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就是够结实,普通的步枪子弹根本就打不穿它的舱壁。运载量也够大,一架可以装两个班全副武装的士兵,因此深得成都军区青睐。只是它的价格太昂贵了,成都军区也只能装备一个大队。现在这种被外国媒体嘲笑得体无完肤的直升机成了游击队的噩梦,站在舱口的侦察兵只管用手中的机枪朝那帮丧家之犬猛扫,丝毫不担心他们的反击。在另一边舱口的刚是狙击手,冷酷地狙杀着企图用火箭弹攻击直升机的武装人员。真的得佩服他们的枪法,在飞快移动的直升机上还能枪枪都打中要害。 “两个班!”凯文针对直升机的突然袭击作出了理智的判断,“我们至少要被打掉两个班的兵力,才能冲进丛林!”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印证了他的判断,考虑到几百米外那三挺重机枪的盲目扫射,也许他应该再减掉五名士兵。 二十多具尸体铺出一条血路来,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凯文他们终于钻进了丛林。在战场左翼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华军的伏击圈起了一阵混乱——他们的救兵到了。幸存者无不是一阵狂喜,呐喊着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朝左翼杀去,试图跟援军会合。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他们一棒:伏击他们的华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在一声声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嗥中,不断有迅捷到极点的身影从丛林的阴暗角落冲出来,一次本来可以完美收场的伏击战迅速演变成两国顶尖尖兵的殊死较量。这是真正的混战,火箭弹尖啸着你来我往,手雷和枪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枪声联成一线,密不透风,其间还夹杂着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和战术刀劈裂人体的可怕声响,双方完全搅成一团了,不少地段出现了拼刺刀的身影,这对花旗军的特种兵有点不公平——他们可不擅长这个啊。 来援的正是鼎鼎大名的绿林特种部队,在安南战场上这支部队非常活跃,给予安南军极为沉重的 打击,被誉为“杀人机器”。怀特手里掌握的特种作战力量就这么多,现在全派出来了。绿林特种部队来了一个排,迎战他们的黑魔鬼也是一个排,双方甫一交手,战况就直趋白热化。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是弹无虚发的神枪手,这就使得这场丛林突击战更加残酷,只要稍稍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要害。至于那支半调子游击队,早就全军覆没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柳维平也有点儿傻眼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是一边倒的,现在居然打成胶着了。那帮戴绿帽的家伙可真不好惹,连他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接近!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咬着牙一枪放倒一名正在更换弹匣的绿林特种部队队员,猎豹般窜了出去,在高速冲刺中,手中的90式自动步枪不断喷吐火舌,最后两名游击队员被他射出的子弹掀掉了天灵盖。一名海狼从树后闪出,朝他开火,他就地一滚滚出十几米,90式步枪弹壳飞跳,至少五发子弹射入这名海狼胸口,把他的胸部都打烂了!韩雅洁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她狙击步枪里的五发子弹都打光了,手里握着两把战术刀,同样的捷若猿猱,一名绿林部队士兵连连向她开火,都被她用跳舞一般的战术动作给避开了。眼看着这位看上去斯文秀气典雅多情的东方美人越逼越近,这名士兵又遭受着来自另一个方向的攻击,很不幸的射空了子弹,正在犹豫是更换弹匣还是拔出手枪来个辣手摧花,毙了这位浑身上下充满危险气息的乐方美人,一道蓝莹莹的流光从韩雅洁右手中擎出,正中他额头,整把战术刀齐柄插入他头盖骨中,看得柳维平那个汗呀······古有小李飞刀,今有小韩飞刀!就算是把小李飞刀请来,恐怕也很难顶着嗖嗖乱窜的子弹一刀把十几米外一名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的脑袋瓜子射个对穿吧?“敢上战场的女兵绝对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他算是深刻地理解了这句活了,简直是他妈的真理啊! 一支冲锋枪从一棵大树后面探出来瞄准小韩飞刀开火,柳维平不回思索,一个三连射扫过去,那家伙也不简单,在90式自动步枪开火的前一刹那就缩到了大树后面,躲过这三发子弹,柳维平还要开枪,却欲哭无泪地看到弹匣打空了——90式自动步枪弹匣用特殊的透明材料制成,士兵可以清楚地看到弹匣里的子弹数目。这无疑是一个很有用的设计,可以使士兵更有效地掌弹药剩余情况,避免出现先是开枪把对方耍得团团转,最后想补上一枪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时,撞针却顶到空处这类脑残的剧情。可是现在,柳维平没有心情却夸奖军工专家 的巧妙设计了,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更换弹匣,边更换边在心里抱怨:“唉,怎么只有二十八发弹容量呢?要是能装二百八十发该多好!”韩雅洁第二把战术刀及时飞出,又把那个狡猾的对手给逼了回支——战术刀贴着耳轮飞过,划出一条血痕。这一点时间已经够柳维平换好弹匣了,正想用锰钢子弹把那小子连人带路一起射穿,韩雅洁拔出自卫手枪,右臂扭曲成一个异常古怪而吃力的姿势,就像是在练瑜伽,“砰!”一声枪响,柳维平目瞪口呆地看到那个整个人都躲在大树后面的特种兵大腿位置溅出一道血箭,估计这条腿都打断了,惨叫着摔倒,被韩雅洁扑上去温柔的、可亲的、斯条慢理的、“咔”的一下扭断了脖子。活见鬼了,她射出去的子弹居然可以绕过大树射中后面的人!柳维平也见识过这种枪法,那是部队一位女教官亲自表演的:用一支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枪从特定角度开火,同样经过特殊处理的子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到极点的弧光射中了一名学员身后的靶子,而且还正中十环!我的妈妈呀,智能子弹都没这么夸张!为了学这一手绝技,他可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硬磨软泡加小恩小惠,就差没有用上美男计了,可是女教官就是不肯教他。倒是孟老大许诺说只要他一年内不闯祸,他就去求那位女教官把这手弧线枪法传授给他——那位女教官是孟老大的爱人,有他开口,十拿九稳。只是一年不闯祸,对柳维平来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不亚于让三哥的空军十年不摔飞机,更不亚于让埃塞俄比亚登陆火星!本来他是真的痛下决心洗心革面做个好兵,好拜人家为师的,没想到让一发炮弹送到这里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这位平时看起来恬静典雅的韩军医居然也为他表演了一手登峰造极的弧线枪法! 韩雅洁冲目瞪口呆的柳维平倒竖起一根拇指,拔回她的战术刀继续朝混乱的战场冲杀过去,结果可想而知,她所到之处,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柳维平揉着鼻子苦笑:“好好的部队一下子冒出这么超级牛叉的人物来,我这个教官真是压力山大啊!”现在他算是知道半桶水是多悲催的了,没有办法,谁叫他还没有接受完所有的训练就被炸到这里来了?那个开炮的浑蛋真是该死,干嘛不等他出师了才开炮啊?操!抱怨归抱怨,他手脚可不慢,跟着冲杀过去,他这个教官可不能输给一个丫头片子!丢不起这个人哇! 其实压力山大的人可不止柳维平一个,无论是绿林特种部队还是海狼突击队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些来自全国各军区的顶尖尖兵单兵作战能力丝毫不逊于海狼和绿林,而兵力又是他们 的两倍到三倍,不吃力才怪了。部队从一开始就被彻底打乱了,现在什么战术什么技术装备都是扯淡,管用的战术只有一个:看到敌人就杀,看到自己人就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办法了。该死的华军人多欺负人少也就算了,那些变态级别的战士还多得出奇,光是那位女战士就用飞刀干掉了他们三名士兵!那个面部轮廓跟女战士有几分相似的华军男兵更是凶悍,用战术刀砍,用枪托砸,用三棱军刺捅,揍得海狼们叫苦不迭!最后还是海狼突击队中有名的格斗高手凯文·科恩亲自出马才顶住了他的攻势,而即使是凯文这样的高手,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而已。最惨的是,这样的变态还不止一个!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性格还有点冲动的狙击手杰克怒吼着扣动扳机,重型狙击步枪枪口喷出长长道火舌,杀伤力巨大的子弹以每秒钟九百五十米以上的初速射向五百米外的冰坡。在那里,大约有一个排的华军侦察兵正企图冲下来对花旗军特种部队形成合围,一旦让他们冲过来,这仗也别打了,他们要么选择投降,要么自杀,打是绝对没有任何希望打得赢的了。他和两名绿林特种部队的狙击手拼命拦截,一连射杀了三名华军侦察兵,可是他们的好日子过到头了,先是一名狙击手被华军的狙击手打爆了头,接着一名华军侦察兵从冰坡棱线上冒出来,手里的自动步枪只开了一枪,只是一枪,就射穿了另一名狙击手的胸膛,用自动步枪打五百米外的目标跟用手枪打五十米胸靶一样的轻松。杰克吓出一身冷汗之余也发誓一定要毙了这个专门破坏规则的家伙,他开了枪,可是那家伙好像开了外挂一样,总是在他枪口闪出膛焰的那一瞬间卧倒,让他一枪打空,然后又蹦起来朝他做出侮辱性肢体动作,一连三次,次次都是这样。要是杰克够聪明,那他就应该马上转移,可是现在这小子牛脾气上来了,死死的盯住那个一次次羞侮了他的华军侦察兵,非打爆他的脑袋不可。那名侦察兵在冰坡上飞奔,做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想引他开枪,他深深呼吸,权当是看猴戏。那家伙不简单,一秒钟两个假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正在草丛里盘起身体跟蛇鹰对峙的毒蛇,蛇鹰要是贸然下嘴,必然会被毒蛇反噬,死得惨不可言。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直到目前为止,主动权还掌握在他手里,那名侦察兵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最佳状态,被一支可以打穿装甲车前装甲的重型狙击步枪锁定,他不可能不紧张,只要他累了,松懈了,就是他的死期! 突然,那名侦察兵肢下一滑 ,身体重心不稳,机会来了!杰克咬牙切齿的扣下扳机!砰!重型狙击步枪子弹挟带凌厉的劲道像一把光剑一样朝那个该死的家伙劈去!杰克把眼睛睁到最大,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子弹把那家伙撕得血肉横飞的华丽画面。 他看到的是一道晶白的流光。一发白银子弹穿透五百米的漫长距离,在他钢盔边缘擦出一点火花,晶灿耀眼。“好美!”这是杰克在眉心被射穿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如果还能有十来秒钟的寿命,他一定会惊讶对方是怎么做到用一支自动步枪在这么远的距离击毙一名狙击手的,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他知道击毙他的是136集团军第一尖兵柳哲,集团军军长声称给个旅长也不换的柳哲,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点。如果他没有来执行这次倒霉透顶的任务,他可能还有机会看到数年后,那个敢当着狙击步枪枪口向他挑衅的华军中校将成为打败了他们的安南人最为痛恨的人物之一。 “你还不是一名合格的狙击手呀。”柳哲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雪粉。刚才打滑,是他装的,在杰克开火的同时他也扣下了扳机,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做了相同的事情,不同的是他避开了,杰克没有避开。所以,他还活着,而杰克死了。战场上,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间而已。 柳哲本来是充当预备队的,此时黑魔鬼伤亡巨大,他就提前切入战场,结果还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就被对方的狙击手击毙了三名队员,柳哲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彻底把花旗军特种部队送进了绝望的深渊,现在他们别说突围,就是活命都是奢侈的了。头一回看到战友在自己面前牺牲的柳哲就像一头被人扎了一刀的暴熊,狂风般杀入战场,见到花旗军特种部队的成员就用步枪扫用手枪射用枪托砸,撞到他手里的花旗兵就别指望有命活下来了。在看到这家伙一枪托把一名海狼胸骨砸得粉碎,碎骨都倒刺穿肌肉了还不算,还用手抓住那个可怜虫的脑袋把他的脖子生生扭断并一脚把头颅踢起七八米高后,残余的特种兵全崩溃了,放弃了抵抗,盲目逃跑——他们不能投降,华府是死也不会承认他们是花旗军士兵的。逃也逃不掉,到处都有侦察兵对他们围追堵截,子弹追着他们打,于是一个接一个倒下,等到柳维平帮韩枫解决了那名海狼突击队的中尉后,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敌人了。 这时埋伏在边境线的狙击手报告:“教官,有一名敌人逃往边界了!” 柳维平喘声说:“把他给我毙了!” 狙击手 说:“他离阿三的哨所只有十来米了······” 柳维平怒吼:“就算他们进了阿三老婆的房间你们也给我开枪,放跑了他们,我要你们的命!” “是!!!” 狙击手没有马上开枪,因为他们足足有八个,而花旗国特种兵只逃出来一个,狼多肉少哇。只有开一枪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怎么办?班长眼看那小子跌跌撞撞的已经要跟因陀罗边防军会合了,一咬牙,说:“一起开枪,不能让他跑了!” 就等他这一句了!八名狙击手争先恐后的一火,八发狙击步枪子弹同时打在同一个人身上是何等的壮观?反正死的人也就算了,出来接应的可是吓昏了三分之一。按说此时那名特种兵已经跑到因陀罗境内了,在人家境内开枪杀人等同战争行为,可是那些边防战士没有出来谴责这一侵略行为,而是一个比一个快的趴到地上,他们可没有忘记几天前华军就玩过一次走火事件。步枪走火打死了逃进他们境内的游击队员他们无可奈何,依此推算,步枪再次走火射倒他们几名边防战士政府估计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死了也是白死,谁干啊? 一名因陀罗高级将领就在哨所里用望远镜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看到华军狙击手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开火击毙逃敌后,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在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劝说政府改变对华政策吧。此战年轻的华夏侦察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光是黑魔鬼就有十七名队员阵亡,七人重伤,其他部队伤亡相对小一些,可是也够他们军长大发雷霆了。统计下来,华军侦察兵共有三十三名队员阵亡,三十余人负伤,可谓元气大伤。而来犯之敌中,游击队七十二人,全部被击毙;海狼突击队十一人,十人被当场击毙,一人失踪;(就是被大火烧爆身上的弹药炸得粉碎的那个。人都烧成渣了,当然得算是失踪了。)前来接应的绿林特种部队三十八人,被全部击毙,共计毙敌超过一百人。历此一役,华因边境无论是因陀罗边防军还是平民,都对华夏侦察兵闻风丧胆,此后整整十年,再也没有哪一路的好汉敢越雷池半步跑到共和国境内玩什么游击战了。 士兵们的血汗和忠诚筑成了最坚固的边境防线。边防,从来就不是光靠几道铁丝网和几套导弹所能构筑的。我的朋友,当你在享受着和平的生活的时候,请记住,在那漫长而遥远的边境线上,共和国的守卫者也许正在和敌人杀得尸横遍地,这些规模不大但十分频繁的战斗会让他们当中很多人付出鲜血和生命,而这些战斗, 很可能永远不会有媒体去报道,也就永远不会被世人所了解······ 第十八章血火狂潮 在林芝机场,很多人在停机坪上焦急不已地等待着。因陀罗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高射机枪、高射炮、各种型号的防空导弹,不要钱似的朝天空猛砸,夜空中不时闪过一团团火光,看得他们心都揪了起来。好在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因陀罗空军起飞拦截,要不然他们真的要绝望了。共和国的特工在因陀罗空军基地做了手脚,割断了一个空军基地的高压电线,又在另一个机场的跑道上撒了不少陶瓷糠——别小看这点小东西,飞机发动机一旦吸入,发动机风扇叶会被打坏,飞机也就凶多吉少了——但是因陀罗还有好几个空军基地是特工无法渗透进去的,只要让他们起飞哪怕两架截击机,那三架轰炸机就算完了。那几位工程师更是坐卧不安,这次任务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命运,成了,可以回到科研所继续他们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学术研究;败了,恐怕只能回到农村去学牛了。别说他们,就连那位很有儒将风度的空军大校也急得团团转,一次次的唠叨:“狗日的,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军区和万里之外的总参部也在焦急地等着那三架轰炸机的消息。所有人如此关心,早已超出了对战机和飞行员的关心——这次行动的成败决定着空军未来的发展方向,能不急吗?一次小规模的轰炸行动牵动着如此多人的心,这是怎么回事?这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有一次柳维平跟军长争论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指出:精确制导技术将成为未来战争的主宰,炮火连天的壮观画面将被一剑封喉式的精确打击代替!政委把这段话记录了下来上报,引起了总参的注意。刚好不久后安南战场传来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安南北部的交通枢纽杜梅大桥被花旗空军炸毁了!这倒是个新闻,围绕着这座重要的桥梁,安南北方人民军防空部队和花旗空军斗了好几年,花旗空军一次次出动最先进的轰炸机来袭,每一次都碰得头破血流,村梅大桥岿然不动。如今这座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精神象征的大桥竟然被炸毁了,共和国的将领深感意外。更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一次安南防空部队连人家飞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桥梁就被长了眼睛似的飞来的炸弹给炸成了几截!有一位将军看了这一战例后惊呼:“这就是那小子所说的精确打击!我明白了,他所说的精确打击就是在敌人的防区外发起精确到点的攻击,我打得到你你打不到我!”这一战例给共和国将领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撼,强烈要求发展精确打击技术。在这种背景下,一大批电子工程师、数控技术专家、导弹专家被紧急召回,开始根据手头上极为有限的资料研制新一代精确制导武器。 只是当研究快速进入状态后,军方又有点傻眼了:这类武器太贵了!就他们那点底子,哪里玩得起啊!看样子,还得等。可是他们现在已经落后了,再不迎头赶上,真的要被人远远地甩在后面了! 还好,柳中校出了个损主意:主动制导武器太贵,我们可以研制被动制导武器先对付着用嘛,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他提出的被动制导武器就是那种由空军或者远程炮兵甚至二炮投放出去、在事先潜伏到打击目标附近的特种侦察兵手动制导的武器,殊途同归,虽然执行制导任务的侦察兵会很危险,但是武器的成本远比主动制导的低廉,而且更可靠,抗干扰能力更强——主动制导武器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打不中就是打不中,没有修正的机会了,而手动制导则可以及时修正。激光制导暂时只能是研究一下了,造出来你也没有钱买,好在还有代替的技术:光纤制导。共和国的光纤技术发展得还不错,在半导体技术的研究上也收获颇丰,于是这些专家通通召回,研制被动制导弹药。工程师们废寝忘食地工作,用了好几个月终于搞出了这些粗糙的样品,刚好赶上了高原风暴行动,在他们的强烈要求和柳维平的建议下,军方决定先拿那帮叛国者来试验一下将近一年来的研究成果,用九枚威力巨大的被动制导航空炸弹打击三个秘密营地,成功了当然是万事大吉,那些优秀的特种兵们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工程师们除了获得荣誉外还能拿到更充足的经费,在更舒适的环境里继续他们前途无量的研究工作,而军方也可以拥有一件威力倍增而且物美价廉的武器,皆大欢喜;失败了,那只好从头来过了——特种兵按原计划进入因陀罗境内,在特工的协助下清除那些不开眼的叛军,工程师们肯定不会再像几个月来那么风光了。看似关系不大的一次轰炸,竟然牵扯到了军队和十几个学科专家的命运,他们能不急吗? 雷达兵突然大叫:“不好了,阿三的空军起飞了七、八、九······起飞了足足十四架战机!他们要拦截我们的轰炸机群!” 这个坏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大校那里,大校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雷达室,盯着屏幕。屏幕上,代表着因陀罗空军的光点还在不断的增多,速度还快得出奇。是米格21“鱼窝”!该死的,这种战机可是红色帝国的得意之作,轻巧、爬升快、高空高速,能拦截敌方的轰炸机,寥寥数语就足以说明这是一款什么样的战机了。北极熊除了自己大量装备名,还以每年六百架的速度向外国出口,这是一个何等惊人的数字!共和国历尽艰辛才研制出来的还被柳维平骂得狗血 淋头嚷嚷着要大改的歼七就是仿制它的!这么多米格战机同时出动,只怕那三架轰炸机在劫难逃!大校下令:“起飞一个歼七中队,一定要把那三架轰炸机给救回来!” 参谋有点迟疑:“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等于向因陀罗宣战了?” 大校说:“都开战了,还怕向他们宣战吗!歼七中队马上起飞,出了事我负责!” 八名飞行员开始启动战机。 这时雷达员又叫:“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原来刚才还好好的雷达突然被一串串乱码占据,哪里还看得到战机的身影?雷达室内的人员面面相觑,歼七中队似乎没有必要起飞了,“紫藤萝”的威力超乎大家的想像,在它的干扰下,连自己人的雷达都成了瞎子,阿三那两个中队的米格就更不用说了,妈的,老子就不相信米格战机上的那只有几十公斤重的机载雷达比地面雷达还强!就算是山姆大叔的战机也不敢说自己的机载雷达有这么牛吧?不过阿三的飞机都跑到边境来耀武扬威了,空军说什么也得作出一点姿态来,趁着干扰稍稍减弱之机,七架歼七腾空而起,飞向边境。至于敌机在哪里,那只有等到“紫藤萝”停止干扰才知道了。它们起飞后不久,三架战术轰炸机便出现在林芝机场上空,停止了电子干扰,要求降落——一架都没少,在场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而歼七也跟米格21交上手了。被人用三架老掉牙的轰炸机狠狠地羞辱了一通,因陀罗空军气得够呛,说什么也得把面子找回来。有道是“哀兵必胜”,这句话怎么理解呢?说的应该是一支愤怒的、悲愤欲狂的军队可能爆发出可超乎常理的战斗力,把敌人给揍趴下。没有办法,人家都红了眼,都不想活了,非得拉你一块完蛋,谁见了这种军队不心里发毛啊?这一怕,这仗就别打了,直接开溜或者投降好了。因陀罗空军现在就是这样一支哀兵。先是被机场跑道上的陶瓷糠搞得够呛,恨不得把那个乱扔垃圾的家伙抓起来逼他把那一堆陶瓷糠吃下去,接着被那几架破轰炸机的电子干扰搞得够呛,有一架飞机还险些撞了山头,有导弹也打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架轰炸机扬长而去也就算了,现在倒好,连他妈的歼七也敢来欺负他们了! 王八好当气难受,老子加入空军可不是为了娱乐你们让你们耍着玩的!怒火冲天之下,因陀罗空军飞行员造大反了,一不留神就追进了共和国的领空——也就是进入了几十米而已。等中队长发现问题严重已经晚了,共和国是何许国也?敢同时跟北极熊和山姆大叔同进对抗并且寸步不让,在北极熊在边境 阵兵百万的情况下还敢玩输出革命,把山姆大叔耍得团团转,这就是华夏共和国!山姆大叔够牛了吧?高空侦察机满世界的乱窜,大大摇大摆的飞入苏俄帝国境内观光拍照,北极熊也只敢抗议几句。他们的高空侦察机飞到共和国领空待遇就强多了,共和国才不会大喊什么抗议,热情洋溢的直接一发导弹上去把飞行员请下来喝茶,这才符合咱们华夏民族的待客之道嘛,不像北极熊,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连口开水都不让喝不说还出动什么截击机去驱赶人家,太没有文化太没有礼貌了!打下一架两架也就算了,他还来劲了,来一架就打一架,光一个防空导弹营就一口气干下了好几架,搞得山姆大叔那些飞行员都不好意思再来了,没有办法,共和国实在太热情了,老是跑这里来就有蹭饭吃的嫌疑喽。对待世界老大和世界老二如此热情,对待因陀罗这个世界第三——简称阿三——总不好意思冷锅冷灶吧?世界人民会批评你厚此薄彼的!老大和老二都能得到如此热情的招待,老三来了连凳子都不让坐,凭什么啊?于是八架歼七飞行员同时按下了电钮,八枚导弹点火,呼啸而出,拖着黄白色羽烟像一条条银环蛇一样噬向来势汹汹的米格战机。因陀罗飞行员顿时傻眼了:我靠,不就是进入你们领空几十米吗,至于发射导弹么!?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得赶紧躲开这些要命的银环蛇然后赶紧开溜,别忘了,这可是华夏领空,在这里被击落一架战机是什么后果用膝盖都想得出来,那肯定是他们侵犯共和国领空,是赤裸裸的侵略,共和国保留还击的权力!虽说是自己挨炸在先,可是人家炸的是叛军,没有炸到你一根毛,你的飞机去跑到人家领空还挑衅,占不住理啊,别忘了,老共玩起政治来,那水平,那是相当的高,真斗起来只怕总理都得让人家给玩死! 十四架米格战机不敢迎战,做出一系列高难度的机动动作,企图甩开要命的导弹,避过导弹后加速朝自己那一方逃去。然而并不是每一架米格都能避开导弹的,一架米格在作滚桶式旋转避开一枚导弹的时候,一枚失的的导弹在尾翼炸开,纷飞的弹片把机身打成了马蜂窝——算他命大,导弹距离远了点,飞机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完整性和一丁点机动性,这位飞行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飞机拉起来,朝因陀罗边境飞去——上头有令,就算你要坠机也得给我死到自己领空来坠,反正不能给华夏政府找到借口!中队长见状大为感动,真是好部下啊,懂得体谅上级的难处!加油,一定要把飞机飞到国境内才能坠毁啊!干得好的话,回头向上头申请给你升职加薪! “轰!!!” 一团火光粉碎了中队长的美好愿望,那是另一架米格中箭了,一枚导弹在飞机左翼炸开,当场把它炸成一团火球。这团火球你就别指望它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飞到自己领空再来坠落了,连飞行员都炸成渣了,还怎么飞完这最后几十米啊?飞机残骸最终在中队长组词的注视下坠到了华夏共和国边境,距离因陀罗边防哨所只有五六米远了。这起坠机事件造成严重的后果,飞行员的抚恤金那是绝对少不了的,最要命的是好像还压环了华夏边防军布置在边境的几十枚地雷,直接为因陀罗政府增加了一大笔额外支出——压坏了人家的地雷不用赔啊?也没有赔多少,上百万美元而已,原因是华军坚称那几十枚地雷是他们苦心研制的新一代智能地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一架飞机摔下来,全砸光了,我们可是损失惨重哪,让你陪这点钱还是因为咱们是友好邻居,给你打了三折了!智能地雷?我呸!吸血雷才对! 那架重伤的战机最终不负重托,一头扎进了自己国境,虽然炸死了一个班的边防战士,但是总算完成任务了,没有让华军得到较为完好的飞机残骸,要不然这官司可有得打了。空中较量,以华军完胜结束。 轰炸机慢慢降落在机场,飞行员和火控员跳下飞机,第一句话就是:“小胖子很听话,很争气!”专家们放声欢呼——小胖子正是被动制导炸弹的外号。他们成功了! 在墨脱临时指挥部,得知空军的定点清除大获成功后,摩拳擦掌准备大开杀戒的侦察兵们顿时蔫了。被空军这么一炸,那头必然死伤惨重,还能有几苗人给他们开刀啊?这段时间的玩命训练都打水漂啦。张云翼上将心情却极佳,挥着战报对柳维平说:“这个什么被动制导技术真不错啊,这样的炸弹并不比一枚普通的航空炸弹贵太多,却比几十枚航弹还要管用!看看,投弹九枚,直接命中八枚,彻底摧毁了三个重要目标,用时还不到三分钟!要是用普通的航弹,投上一百来枚也未必能有这种效果呢!” 柳维平说:“进步很大,但还只能算是初级产物,还得继续努力才行了。” 张云翼瞪大了眼睛:“就这样你还不满意?那得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 柳维平说:“等到我们的侦察兵可以指引廉价的远程炮弹击中上百公里外的目标时我才算是满意。” “指引炮弹击中上百公里外的目标······”上将目瞪口呆,半晌才摇着头说:“你可真敢想啊!”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年后,这样的炮弹 就成批成批的砸到了安南人的头上。 因陀罗驻京大使连夜求见总理。本土遭到轰炸,新德里人心惶惶,全国都乱了套,总理大人亲自下令他马上对华提出最严厉的谴责和抗议,同时跟共和国沟通,也好为政府争取一点时间,理一理国内这团乱麻。大使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傻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求见总理,行使一位外交官的权力。没想到的是,他的要求被总理秘书毫不含糊的拒绝了,理由是总理早已入睡,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天再说——要知道总理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七个小时,没有什么事情比总理的睡眠更重要的了。 大使也知道总理很辛苦,不敢强求,要求见主席。这个要求被硬梆梆的顶了回来——主席也睡了。那副主席呢?副主席正在住院,不宜操劳。那你们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外交部长什么的总有一两个在值班吧?哦,那些人物我哪里管得了,我只是总理身边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大使急得团团乱转,心里祈祷华军可千万不要不宣而战啊!就在他千方百计求见说得上话的人物的时候,国内传来的一连串消息令人呆若木鸡: 江孜遭到猛烈袭击! 扯冬遭到猛烈袭击! 塔马墩遭到空前猛烈的袭击! 达旺遭到炸弹袭击,藏人愤怒欲狂! 多名cia特工被人暗杀! 第17山地师师侦察连遭到袭击,四十三人阵亡,十二人失踪! 在边境巡逻的一支巡逻队遭到袭击,八名巡逻队员全部死亡! ······ 在这一串串文字背后,大使分明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息。他能想象得到现在的边境乃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谁也没有想到共和国在被彻底激怒后会变得如此狂暴嗜血,派出大批特工发起如此疯狂的袭击,光是看那一组组数字就能想像得到边境是怎样一副血流成河的惨状了,伤亡数字简直就像火箭一样往上狂窜啊!这样的袭击,谁受得了!不行,我得马上向共和国政府提出抗议,要求他们立刻停止这种血腥的袭击行为!可是该向跟谁交涉呢?那位尊敬的总理肯定不行,人家要休息;主席?貌似自己还不大够格跟他对话;还有谁?一定得找一个够份量的人物才行,总不能向这位屁大的秘书提出抗议吧?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急得团团转的大使先生一直等到八个小时后才见到了总理——共和国的大管家——据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二十年了,总理能安安稳稳地睡足八个小 时的时候真的是屈指可数,那个阿三还算是做了件好事,总理就是避他才睡这么久的。见到总理,大使心里那个激动,决不亚于离群的孤雁在历尽艰辛后终于找到了党组织,连最起码的客套话都免了,更没有心情再去绉什么模棱两可的外交术语,连说带比划的一口气说了足足五分钟,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好像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说,把憋在心里的话全说出去,可见他憋得有多惨了。 总理耐心地听了三百零三秒,等大使抗议完了,才微笑着说:“大使先生,对贵国边民承受的恐慌和痛苦,我表示深切的同情。不过共和国是个负责任的大国,决不会做这种不宣而战的事情,你们没有弄清事态就一口咬定是我军做有,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大使气得险些蹦了起来,大叫:“我们没有弄清楚事态?这还用查吗?先是贵国三架轰炸机侵犯我国领空,轰炸多个村庄造成三四百人伤亡,接着······” 总理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大使先生,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我国空军侵犯贵国领空的消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国决没有任何一架飞机进入过贵国的领空!” 大使几乎抓狂:“总理,你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在江孜,在扯冬,在塔马墩,在瓦弄,在达旺,在······” 总理再次打住:“你的意思是说,我国的轰炸机曾进入这些地方对吗?” 大使说:“正是!人证物证俱在!” 总理充满魅力的微笑:“所以说没有一架飞机进入过贵国领空嘛——那些地方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领土啦?明明就是我国的藏南嘛!那里的叛军越来越猖狂了,空军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合情合理呀。” 大使噎住了。 真是流氓有文化,神仙也害怕,学富五车的总理玩起赖来,简直是天下无敌啊。你就在这里叫叫叫叫叫吧,人家根本就不承认那是因陀罗的领土,没有领土何来的领空?没有领空也就不存在侵犯你们领空这一说法了。老子的飞机在自己的国家炸死几个叛军,关你屁事啊,你的飞机跑到我的领空来企图攻击我的轰炸机这一笔账还没有跟你算呢!大使头皮一阵发紧,他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了,真要跟北京卯上了,搞不好又是一场边境战争!要知道共和国一直对藏南那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耿耿于怀,(在1988年印度建立阿鲁纳恰尔邦时军方少壮派就强烈要求打过去,收复藏南,只是当时的国际形势和国内经济发展都不利于跟印度开 战,只能含恨作罢。1992年,印度在博克兰的核爆试验取得成功,迈入了核门槛,收复藏南也就变得越发艰难了。)搞不好正想找碴再打一仗呢!怎么办?是要面子还是要土地? 可怜的大使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还好,至少比那些被狙击步枪子弹炸开头颅的可怜虫要强一些。 被激怒的巨龙扬起了利爪,两国边境掀起一股血火狂潮。 第十九章定点清除 华夏空军和陆军航空兵对因陀罗境内多个叛军营地发动粗确打击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比尔·怀特这位cia大员那里,令他本来就糟糕透顶的心情雪上加霜。 事实上,怀特的心情从两支特遣队全军覆没后就一直没有好过。让特遣队进入墨脱的行动是得到了华府的批准的,谁也不能说是他的错。早在华军的金三角大开杀戒的时候,华府注意上这支精悍而恐怖的部队了,命令cia全力搜集关于华夏特种兵的情报。他所负责的这个分支正是对华情报工作的重点单位,华夏特种兵在边境出现,他自然是义不容辞,派出最精锐的海狼去跟华夏特种兵过过招,也好对这一新的对手有所了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精锐的海狼竟然被人伏击,逼得绿林特种部队也不得不现身了!据说华军是以一个连级单位在海狼分队和游击队后面尾追,同时又以三架直升机搭载多个排级作战单位在他们他们逃出边境可能会走的几条路线设伏,而海狼分队很不幸同头撞上了华军锋利的獠牙,游击队在不到五分钟内死伤殆尽,海狼全无招架之力,前去支援的绿林分队也被人以优势兵力一顿狂殴活活揍死,再一次验证了特种部队离开高效的情报系统就很难有大的作为这一残酷的理论。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精锐的特种兵,他这个地区负责人也当到头了,华府来电把他一通臭骂,命令他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总部就此事作出合理的解释。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知道,这个“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意味着他永远不用再干这一行了。必须要有人为那么多士兵的死负责。怀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在安南战场被整掉了半条命的华府好像打算与华夏共和国建交,以摆脱被巨龙和北极熊二殴一的困境,这样一来,他在有生之年只怕再也无法为儿子报仇了! cia大员去到哪里的待遇都不能太差,这幢别墅虽说算不上很高级,但是总比镇子周围那些破民房强得多,住着舒服。可是怀特睡不着,再舒服的地方也睡不着。明天前来接替他的人就要到了,他哪里还睡得着啊。服下两片安眠药,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睡意,又被电话吵醒了。电话是因陀罗军方打来的,内容是多个密营遭到华夏空军轰炸,死伤人数超过四百人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筹备策划算是白费啦。愣了半晌,怀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叫来助手又急又快地吩咐:“给总部发报,就说因陀罗遭到华夏空军猛烈轰炸,这一事件将引发两国激烈冲突,我们的机会来了!请求得到进一步指示!” 助手也兴奋不已。对他们而言,当然是越乱越好,越乱越有利于他们 发展,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哟!还没有发完报,又一个好消息传过来了——还是那位将军,怪不好意思地承认刚才因陀罗空军在一次短暂的空中冲突中被华军击落了两架米格21。我靠,直接干上了!怀特那个兴奋啊,这一下别说职位保住了,操作得好的话没准还能记上一大功咧!赶紧让助手把这一消息也发回去,好让政府作好准备,要么支持因陀罗跟华军强硬对抗下去,要么在即将开始的外交谈判上以此为筹码,说什么也得借这一事件捞点好处,挖上一勺子利益。 可惜这位称职的特工也只能开心到这里了。两辆汽车悄然开到别墅门口,一名保安上去拦下,用英语说:“对不起,这里谢绝拜访,请你们马上离开!” 一辆汽车的车窗慢慢摇下去,一位东方女郎探出头来,冲保安妩媚一笑:“可是我有请柬啊。” 保安正想要请柬过来看看,一支消音手枪探出来,白皙修长如春葱的食指轻轻扣下扳机,“噗噗噗噗”一连四枪打在保安身上,一发子弹命中头部,三发射中胸部,他摇晃一下,倒了下去。消音手枪一大毛病就是杀伤力弱,虽然枪枪都击中要害,可就是没有办法叫人马上死去,这位保安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五六名黑衣人杀气腾腾的从车里下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消音冲锋枪,防弹衣上别着好几枚手雷,那个女子更是夸张,手里拎着一支霰弹枪! “华军侦察兵!”这是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他错了,这不是华军侦察兵,而是他们的老对手——华夏海外谍报纵队!同行是冤家,海外谍报纵队跟cia更是活冤家死对头,从共和国建国开始双方就在明里暗里斗得难分难解,斗得有多狠?当得知华夏共和国那位红色特工王李克农上将逝世后,cia扃长宣布全体放假一天来庆祝这位可怕的对手从此消失。除了总理,没有人知道海外谍报纵队的势力有多大,更没有人知道海外谍报纵队在世界各国到底渗透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光是看他们能搞到这么多自动火力就应该知道他们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那位女特工手里的霰弹枪一声轰响,跑下来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一名保安被打得飞出七八米开外,又是一声轰响,一支从窗口探出来的手枪连同握枪的手一起被炸成零件。这位女煞星明目张胆的往里面硬闯,霰弹枪轰个不停,搞出巨大的动静,吸引了cia特工绝大部分的注意,其他人分成三组分别从三个方向不声不响的发动攻击,不少cia特工和保安想包围这位走到哪里哪里就惊天动地的女特工 ,却被从背后射来的冲锋枪子弹给打烂了背心。消音冲锋枪跟霰弹枪的搭配显然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战术,要不然为什么不全部用消音冲锋枪?要是只想隐蔽接敌的话,谁还会用一支一开枪就震耳欲聋的霰弹枪?脑子有毛病吧? cia特工也不是吃素的,枪声一响马上作出反应,打开保险柜取出武器跟攻进来的华夏特工激烈交火,别墅中顿时弹雨横飞,一名华夏特工中弹倒在了楼梯口,那名用霰弹枪的女特工咬着牙拉开两枚手雷丢了上去,两声巨响,一名cia特工被炸得浑身坑坑洞洞,顺着楼梯滚了下来。这些手雷装药不多,也就没有炸塌楼层的危险,但是手雷表面粘满了钢珠,一枚丢过去就能直接帮敌人大量补铁,那位cia特工不用说,是补过头了。还有一名特工也被钢珠打中右眼,眼睛都打烂了,痛得他放声狂叫,胡乱扫射,搞得跟他一起的那名战友心惊胆颤,躲避不迭,接着又一枚手雷丢上来,两个都倒在血泊中。楼梯防线就此崩溃,女特工冲了上来,霰弹枪连连开火,压得剩余几名cia特工头都抬不起来。两名谍工跟着冲上来,几枚手雷丢向趴在走廓的敌人,接着冲锋枪狂扫,,三名特工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扫成一张烂布。 怀特在一名特工的掩护下冲出了别墅,企图发动汽车逃跑,那边也不含糊,狙击步枪一声枪响,那名忠心耿耿的特工的脑袋给打成了个烂西瓜,再一枪,一个车轮被打爆,车子自然是开不动了。怀特狼狈不堪的从车里钻出来,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三支冲锋枪一支霰弹枪指着他,只要人家手指一动,他就得去见阎罗王······哦不,是去见上帝圣母玛丽亚了。身为一名高级特工当然不能当俘虏,他的臼齿早就挖空了,里面藏着一颗小小的氰化物药囊,只要用力咬破,不出五秒钟他就一命归天,可是他还心存侥幸,高举双手大声叫:“我是合众国的公民,是来这里旅游的,你们公然袭击合众国的公民,会为你们的国家带来大麻烦!” 女特工坏笑:“亲爱的部下们,让我们来帮他一把吧!” 知道一个人先是被霰弹枪轰了一枪,接着又被冲锋枪扫上一通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去看看包子铺里那一坨坨新鲜的肉馅你就明白了。 特工们确定没有活口后,把死亡的同事抬上汽车准备撤离,这时两辆摩托车开了过来,那是因陀罗警察。四名警察听到枪声,全副武装的赶过来,打好远就叫:“别动!警察!举起手来!”女特工一颗手雷抡了过去,轰的一声,头一辆摩托被直接炸飞,至于人到哪里去了就不 得而知了。后面那辆一见大惊,不顾一切的从跳下摩托,摔得头破血流但总比被炸成一团烂肉要强得多。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非常正确,他们刚跳下车,手雷就在车里爆炸了。这两名倒霉到家的警察这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哪一路的大神,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人家上车,扬长而去。 在江孜小镇,游击队一个秘密联络站里,九名工作人员正在开会,数名黑衣人闯了进来,用消音冲锋枪冲他们全部击毙,将所有有价值的文件一扫而空,然后装上定时炸弹撤退,整个过程还不到九十秒。直到炸弹爆炸,附近的游击队才知道这个联络站被人袭击了。 在扯冬一个小山村的小楼房里,一名游击队高级指挥官正在呼呼大睡,一名黑衣人幽灵般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感觉到了危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支消音手枪正对着自己的眉心喷吐出一撮火焰。 在塔马墩一个密营里,一支巡逻队正在巡逻,突然看到营地里火光冲天,暗叫不妙,赶赶跑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在山路上路踢断了一根鱼线。两枚定向地雷同时爆炸,一千六百颗钢珠横扫过来,他们要么两条腿被生生打成四截,要么下半身被炸得稀烂。他们的痛苦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山路边枪声大作,几支冲锋枪朝他们猛扫,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在达旺,泽登从神庙里出来,神情疲惫的拉开车门上车。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四个重要营地遭到华军轰炸,队员们死伤无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最让他难受的是,一向以他们的保护者自居的新德里居然被区区三架轰炸机吓得拉响防空警报,阵列在边境的强大的空军形同虚设!就这点实力,还怎么支持他们建国啊?难道他们的建国梦,真的是遥不可及吗?心情烦躁的时候,他会到神庙里呆上一会儿,在那木鱼青灯中寻求平静。这一次,庙里那位睿智的老僧人跟他谈了很久,想方设法开导他,可是只会让他心情更坏。回去睡一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得想办法向盟友争取更多的援助,还得······ 屁股刚刚坐定,一团火球从汽车油箱腾起,把整辆汽车当成玩具一样抛向半空,泽登,这位游击队外交事务负责人,不必再为明天的事情烦恼了。巨大的爆炸不仅仅炸碎了泽登的汽车,连神庙大门都被波及古老的庙墙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了十几米,这座千年古庙几乎被摧毁了。这一声爆炸在达旺藏人心中造成的震撼不亚于一枚核弹头,要知道达旺是十世班禅的出生地,这座城市是藏人的精神信标,因陀罗军方是干什么 吃的,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保护不好!愤怒若狂的藏人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来,每个人都带着狂暴的表情要求在场的因陀罗军警给他们一个解释,要不然就把他们活活撕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因陀罗政府大可高呼自己也是受到核武器打击的受害国,他们的确遭到了核打击——那是政治上的核弹。 政治上的核弹比军事上的还要可怕得多。 第二十章龙与象的碰撞(上) “这是华夏陆军蓄谋已久的无耻袭击,因陀罗陆军决不能再沉默!” 当第一团柱状烟云从游击队密营中枭枭升起的时候,维尔京少将——第17山地师的师长发出了怒吼。相信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领土被炸得一塌糊涂后,都不会再沉默的。 “派出我们的侦察营,派出我们所有的狙击手,在华军可能渗透的区域设下埋伏,狙杀任何一个企图越境继续发动袭击的华军特工,来一个杀一个!别再跟我提什么新德里,那帮官僚老爷们现在还在防空洞里发抖呢。等到他们恢复正常办公,我们因陀罗的脸都丢光了!” 没有人敢去反驳少将,尽管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到总理或者军区授权。维尔京少将是个纯粹的军人,只知道履行自己的使命,从来不去考虑什么政治。他对十年前因陀罗被华军以寡击众,杀得落花流水始终耿耿于怀,认为因陀罗在天时地利人和上都占尽优势,只要能正常发挥,再不济也能跟华军打个平手再对。是考尔中将这个蠢货葬送了因陀罗陆军的获胜机会,间接葬送了廓尔喀步兵营和第7旅,要是这个蠢货在乘飞机赶赴前线作秀的途中从天上摔下来,因陀罗陆军是不会输得这么惨的。维尔京少将誓要为因陀罗陆军雪耻,在他的调教下,第17山地师脱胎换骨,成为因陀罗陆军中一支劲旅,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因陀罗总理曾在多个场合骄傲地夸奖“我们的第17师”,可见第17师在因陀罗政府心目中的地位。这样一支部队眼里是不揉沙的。眼看着华军第二波次的轰炸机群洋洋得意的从头顶掠过,花了大量外汇储务买回来的雷达没有一台能正常工作,就连他们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萨姆-3、“箭”“枪”等等防空导弹都无法追踪目标,维尔京少将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知道因陀罗军队的颜面丢完了,阵列在边境数个师的航空兵,三百余架战机。硬是奈何不了区区三架慢腾腾的轰炸机,任由它自由出入自己领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堪的吗? 不必再去思考那三架战机会把炸弹扔到哪里,更不必再去想它们会不会跑到新德里逛一圈,想也没有用。师长大人咆哮着下令侦察营立刻出发,袭击每一个争议地段内的华军边防战士,他要以牙还牙! 侦察营还没有出发,一个坏消息传来:他们师一支巡逻队遭到不明武装人员伏击,八名队员全部遇难!指挥所里一片死寂。用屁股想都想得到所谓的不明武装人员是什么球艺,要不是华军侦察兵他们就把师长那把佩剑吃了!接着更具震撼力 的消息传来:那三架轰炸机轰炸了c基地!这一下那位空军联队长不必为如何让手下这些趴窝的战机飞起来而发愁了,三十几架战机全部被炸成了碎片! c基地的防空系统无疑是严密的,相当的强大,基地里的防空导弹就有好几种,只可惜受到“紫藤萝”的强烈干扰,一枚也打不出去。基地里还能用的防空武器好像只有他们不大看得上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了,当轰炸机逼近时,这些近程防御武器发出了怒吼,子弹炮弹以千发为单位射向夜空,把天空打得一片紫红,蔚为壮观。只可惜该死的轰炸机就是不肯进入他们的射程,打再多的炮弹也没有用。飞行员看着在天空中不断炸开的高射炮炮弹直乐:“阿三可真是勤快呀,不过照这样干法,我们再来几次他们就得满世界的找炮弹和子弹了。” 中队长一脸的严肃:“少他妈的嬉皮笑脸,当心点,咱们的轰炸机现在都是满负荷了,机动性能很糟,眼睛都给我放亮点,别一个不留神被人家给干了下去,你们挂了无所谓,关键是飞机摔了我们没钱买!” 三架轰炸机有点吃力地拔高,把一长串炮弹甩在下面,当看烟花好了。这时一个指示灯“叮”一下亮起了绿光,火控员兴奋地叫:“找到激光点!” 中队长下令:“准备投弹!” “风暴机组准备完毕!” “雷霆机组准备完毕!” “闪电机组准备完毕!” “投弹!” 火控员按下电钮,四枚炸弹相继滑离挂架,沿着看不见的光束飞向目标。这一次投下不可不再是什么只比普通航弹贵百分之五十的被动制导炸弹了,而是货真价实的激光制导炸弹——就是花旗空军摧毁杜梅大桥那种。这种炸弹在林芝机场一共只有十五枚,这次每架带来四枚,完全是拿阿三来做试验。从飞机上可以看到有两枚炸弹打偏了,把机场的围墙炸出两个连绵十几米的大缺口,火控员那个心疼呀,没有办法,都是一些比较粗糙的样品,性能还真的靠不住。 又有两枚被高射炮打爆了。妈的,阿三今晚是不是给炮弹都揸了神油呀?真他妈的,得想办法向他们索赔,照他们这么干下去,还没等炸毁目标,老子就破产了! 三枚炸弹命中跑道,炸出三个大池塘不说,还在爆炸之前释放出大量小弹头,这些小弹头有四成是不会正常爆炸的,落在跑道上就保持沉默,并且随机爆炸——想什么时候炸就什么时候炸,这就使得排雷工兵凶多吉少,在这些子弹头 炸完之前,这个空军基地是别想恢复正常使用了。 三枚炸弹准确地击中了机库,机库在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砂中訇然坍塌,把十多架趴窝的幻影和米格全埋在了里面,连同地勤人员也倒了大霉。最后两枚炸弹忠实地沿着光束指引的光明大道飞向指挥塔和油库,指挥塔里正对着电话和电台吼得声嘶力竭的指挥人员全都着了魔一般僵化了,呆呆的望着热情洋溢地朝自己扑来的炸弹,都忘记了要逃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唯一一架还能起飞的没有任何武装的教练机奋不顾身的朝炸弹撞过去,这是最后一搏了。也许是大梵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施展神通,那架由菜鸟驾驭的教练机连人带机撞上了炸弹,在空中化为一团辉煌。联队长泪流满面,对破窗而入四处横飞的弹片视而不见,挺直身体向那团还没有消散的火球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不过在下一秒,他更情愿那枚炸弹把他炸死,至少这样他不必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培育的精锐全军覆没: 最后那枚炸弹甩开一串串高炮和高机子弹,一头扎入油库顶部,把里面储存的航空汽油化为冲天烈焰,一团火球直冲起一百多米高,半边天瞬间变成了病态的嫣红,可怕的热辐射无情地煎熬着一切生命,附近的防空营战士要么在转瞬间化为一根燃烧的炭柱,要么浑身是火倒地哀嚎。漫天火雨纷纷落下,把机场上的飞机一架接一架卷入火海中。那些凶狠的猛禽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当带粘质的火雨纷纷落在它们附近甚至落在它们身上时,当滚滚热浪肆无忌惮地推搡它们的时候,这些脾气本来就不大好的嗜血猛禽发怒了,油箱和挂架上的导弹炸弹闪过一团团火光,整架飞机化为无数灼热的弹片,收割着一切挡在它们飞行直线上的生命,这些飞机算是完了。幸存的人员——无数是地勤还是防空兵或甚至飞行员——面对迤逦而来的滔天烈焰,都面色惨白,放弃了自己的岗位拼命的逃跑,离火海越远越好,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跑不掉了,跑着跑着就觉得背后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痛,皮肤瞬间丧失水份,皱得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在他们还想拼命跑向防火带的时候,衣服在高温和油汽混合物的联手攻击下自燃,他们也变成了火人,哭着喊着满地打滚,或者疯狂撕扯身上的衣服。没有人敢停下来帮他们一把,他们注定要化为一团焦炭。不管是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飞行员还是做着最苦最累最脏的工作的地勤人员,在祝融的鞭子下一分律平等,哪怕你只是一位在机场冲洗厕所的大妈,火神他老人家也不会因为你人老珠黄而放过你的。 c基地第7战斗机联队,全军覆没 ,连一条飞机的轮胎都没有留下来。 第二十一章龙与象的碰撞(下) 乱套了,边境线上全乱套了! 这段时间因陀罗边防军的神经本来就绷得够紧了,现在华夏空军大举出动,他们的神经都要绷断啦。那三架轰炸机轰炸了游击队的营地也就算了,反正那些叛国者死得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疼的;被击落了两架战机大家咬咬牙也忍了,自己人摔的都有几百架了,还差这一两架么?可是那架三轰炸机居然······居然连c基地都给端了!这已经是战争行为了,也可以看作是华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那此边防战士能不慌吗?人心惶惶之下,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稍有一点动静就下意识地认为是华军打过来了——前辈们告诉他们,华军的夜袭是非常可怕的,可能你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就摸到你背后割断了你的脖子!一些新兵蛋子一发现有动静就要开枪,可是上头有死命令,不准开枪,以免事态扩大!妈的,那不是叫他们绑住双手等华军来杀么!因陀罗士兵又气又怕,这些年来华军所受的鸟气算是加倍还给他们了。 拉克斯曼少校通过望远镜望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跑来跑去的因陀罗战士,再看看到目前为止依然保持着绝对沉默的华军阵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们国家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的精锐之师吗?就他们这样,怎么跟华军斗啊?” 副连长说:“也许是一些新兵蛋子······总得给一点时间让他们慢慢去适应战争的气氛吧?” 拉克斯曼少校说:“世界上不会有这么体贴的敌人的······” 正说着,尖兵跑了回来,报告:“少校,路线都探清楚了,那里并没有布雷!穿过那个山坳,就能摸到华军后方,他们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拉克斯曼问:“华军的兵力你们都查清楚了吗?” 尖兵说:“都查清楚了,那个哨所平时有三名士兵,今晚特别加强了,兵力多达一个班,还布置了一挺重机枪,但是那里的地形利攻不利守,我们完全可以在五分钟内解决战斗!” 拉克斯曼想了想,用一个侦察连去打一个班好像有点小题大作了,不过还不算太难看,华军还试过一个军打花旗军一个营呢。要是能捕获几名战俘,那就更完美了。此次行动的本质不在于能消灭多少华军士兵,要的是政治上的影响。他再深思片刻,下定决心:“行动!要求做得干净利落、快速接敌,快速撤离!” 第17山地师侦察连踏着深深的积雪,悄悄地摸向山坳。他们的目标是山上那个华军哨所。为了这个哨所,两军可没少干仗 ,原因很简单:这时的地形特别有利于建立监视网,这样一个基地一旦建成,凭他们的技术,完全可以很轻松的把敌军藏在地下的防空导弹给挖出来!这样一个要地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因陀罗为了得到它可是费尽了心思,可是华军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个高地的价值,说不退就是不退。毕竟害怕太过出格的行为会激怒华军,因陀罗军也不敢做得太绝,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能啃下这个高地。现在机会来了,华军敢明目张胆的轰炸他们的空军基地,他们偷袭一个只有班级作战单位防守的高地算什么?想玩?陪你玩到底! 山腰上积雪颇深,走起来想当的吃力,不过训练有素的因陀罗山地侦察兵是不会把这点小小的困难放在眼里的。锡亚琴冰川的气候和地形可比这里还要恶劣得多,每个月都有士兵在那里活活冷死或者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他们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侦察兵互相帮助着往上爬,没有发出声音,拉克斯曼少校很是满意。而华军一直没有动静,这一点可以理解,天寒地冻的,谁没事还会在深夜跑出来呀。已经很接近目标了,拉克斯曼少校示意大家停下来,趴在冰冷的雪地上用红外望远镜观察那个哨所。 哨所是半地下式的,防炮嘛。正对着这边有一挺临时加强的重机枪,这可是很棘手的玩意,一旦它以每分钟六百发以上的射速开火,足以把他们这一连人死死的压在半山腰上,欲进不得欲退不能。机枪位置有两团红影,那是射手和弹药手,其他人没怎么活动,都睡过去了吧。少校打个手势让狙击手过来,指着机枪位置低声说:“等渗透组接近哨所了,你马上用大口径狙击步枪打掉那挺机枪,绝对不能让它开火!” 狙击手用力点头,擦了一下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说:“放心吧少校,我保证让他们连一发子弹也——”他的手突然永远僵在半空了,太阳穴毫无预兆地溅出一团血花,一发子弹左边进右边出,带出的鲜血脑浆和碎骨粘粘腻腻的溅在少校脸上。少校大吃一惊,扭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名排长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发出低吼:“阿德瓦尼,当心!有狙击手!” 那位排长下意识的一缩头,一发子弹在他头盔上擦出一团火花,震得他眼前发黑。这两声因陀罗山地兵绝对听不到的枪响成了发令枪,在下一秒,十几挺班用轻机枪、数量众多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同时开火,一串串子弹形成密集到极点的弹幕把他们全部裹在了里面,一枚枚火箭弹更是老实不客气的砸了过来,少校亲眼看到一个负责警戒的机枪组还没有来得及胡乱开上几枪就被火 箭弹直接命中,机枪被炸碎,射手和供弹手血肉模糊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他们被伏击了! 伏击小股敌人、不断消耗敌方的有生力量,是特种部队的拿手好戏,因为他们拥有远比普通士兵强悍的作战技能,完全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干掉一支小部队然后溜之大吉。这种打法一次是消灭不了多少敌人,但是积少成多,时间长了,战果绝对是恐怖的,更何况还可以给敌军官兵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从内部将他们坚固的防线一点点的撕开。这种战术无疑是将军们在战况陷入僵局后的首选。在跟巴铁的两次大战中,他们就没少这么干,也给巴军造成相当大的损失,可是没想到,今天他们居然也被敌人伏击了!华军设下的伏击圈呈反八字布置,如捕飞鼠,老套了,在北韩战场上可没少用这招。当年跟联合国军血拼的时候,志愿军用得最多的就是伏击,小股部队的战术千变万化,不过大部队的部署没有多大的变化,一直都是口袋阵。奇怪的是这种战术志愿军用了一次又一次,每次联合国军都在口袋阵中尸横遍野,联合国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这种无耻的伏击。宇宙第一强国对这种战术研究得最为深入,因为他们被收拾得最惨,不想死就得下苦功。可是再怎么研究也没用,只要一落入志愿军的圈套,他们就只有被优待的份了。好在宇宙第一强国的士兵并不反感当俘虏,对于他们来说,投降就跟当妓女一个样,头两回还有点感觉,次数多了就不在乎了,都习惯啦。当然,宇宙第一强国有个爱还原历史真面目的好习惯,战争结束后曾对这种战术的起源作过深入的了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种战术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xxx首创的!是我们的国粹!我们得审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战术真他妈的管用,侦察连一下子就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困境,在华军猛烈的交叉火力的打击下死伤惨重。侦察兵几乎无法还击,一个接一个惨叫着从山上滚下去,在雪地上滚出一条条血路来。拉克斯曼肝胆俱裂,大声指挥队员们组织火力还击,手里的ak-47玩命地扫向每一个华军暴露的火力点。令他绝望的是无论他怎么还击,华军的火力都不见减弱,反而加倍的凶猛。他知道华军一定是隐蔽在岩石后面,像这种天然掩体,除非你用重炮轰,否则休想伤得了他们一根汗毛。他们这边倒也有不少掩体,右是接连不断的砸下来的火箭弹使得任何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掩体都不再安全了。相反,被炸得四处飞溅的石屑还有可能会成为夺命利器,要他们的命! “你们出来啊!混蛋!!!” 一名喷火兵眼看着这么多战友被人慢条斯理的一个个敲掉,简直要疯了,狂吼着冲过去,喷火枪喷出一道长长的火龙,卷向一挺从岩缝里探出来不断向他们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的机枪。岩缝里传来野兽狂嗥般的惨叫声,毕竟华军也是血肉之躯,被一两千度高温的烈焰喷在身上也不会好过。一发愤怒的子弹飞来,击中这名喷火兵的大腿,他踉呛一下,顽强地站起来,正要冲那边喷火,又一发子弹飞来,钉在他背上的油筒上,“轰”一下,他整个人都成了火人,痛得满地打滚,想要惨叫,一张开口,烈火就把他的嘴巴给塞满了,叫都叫不出来。拉克斯曼少校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咬着牙把枪口指向这名英勇的喷火兵,哒哒哒一连三发子弹打在喷火兵头部,在不到半秒钟之内结束了他身上那可怕的痛苦。不幸的是喷火兵身上的大火把周围照得纤毫毕现,华军的射击更加的准确,不到十秒钟之内,又有三名侦察兵中弹倒下,还有一个被子弹射穿了脖子,虽然还有坚持战斗并且击倒了一名华军战士,但是只要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他是撑不到五分钟了。 阿德瓦尼也受了伤,他的排是最惨的,遭到猛烈的交叉火力扫射,现在已经死伤超过三分之二了。受了伤的排长红着眼睛冲少校吼:“少校,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的!我们必须撤退!” 拉克斯曼少校喘着粗气为步枪压上一个新弹匣,一连甩出两枚手雷,爆炸的火光中,一名华军士兵浑身是血的倒下了,班用机枪停止了射击。他大吼:“三排跟我留下来掩护,阿德瓦尼上尉,你马上带剩下的人撤退!” 阿德瓦尼愣了一下,叫:“这不行!少校,我带我的排留下来掩护,你马上带人撤退!” 拉克斯曼说:“少废话!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是不是嫌我们的人死得还不够多呀!” 阿德瓦尼梗着脖子狂叫:“少校,我们侦察连从建立到现在,不知道打过多少恶仗!在克什米尔高原我们挺过来了,在锡亚琴冰川我们也挺过来了,没理由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坳里!”转头对已经所剩无几的部下大喝:“跟我上!我们要用血肉为战友们铺出一条血路来!”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手里的机枪朝左翼猛扫,他的士兵面部肌肉抽搐,跟着冲了出去,不再要任何掩护,向华军左翼发起悲壮的自杀式冲锋。三排所在的位置比较好,天然掩体多,因此到目前为止只是损失了六人,三排长眼看着阿德瓦尼连连中弹却还怒吼着往前冲,也红了眼,甩出一枚高爆手雷跃了出去, 大喝:“一班跟我上,其他人马上跟着少校撤退!” 一个班的战士跃出掩体杀向华军的右翼。三排长边甩手雷边用自动步枪扫射每一上他看得到的火力点,见少校还没有走,二话不说调转枪口冲他身边一个三连射,怒吼:“少校,你倒是撤退呀!你认为我们能挺多久?你想让我们白死是吗?!”话还没有说完,一发82毫米迫击炮炮弹栽下来,轰隆一声,这位排长的身体化作一蓬血雨漫天飞洒。接着又是两发炮弹落炸飞了一名队员。拉克斯曼少校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打肺里吼出来:“撤!” 又一个班跃了出去,分别跟上前面两个班向华军阵地猛攻,掩护主力撤退。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打击下,这批断后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却不曾有人趴下来找掩护。 韩枫看得眉头大皱:“这就是因陀罗的士兵吗?他们不是很胆小吗?怎么今晚全变了样?” 柳维平说:“敌人不可能只有一听到枪响就只会躲在工事里发抖的懦夫,他们中间也有悍不畏死的士兵,他们也有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英雄,他们也有不离不弃的战友情谊。那些宣传听着给自己打打气就好了,别信,要不然你可能要在战场上付出血的代价。” 韩枫默然点头。 雪豹过来说:“教官,阿三的主力都撤退到山腰去了,我们要不要追击?” 柳维平想想,还是算了:“别追了,干掉了他们四五十人,也够那个鸟师长哭上一阵子了。迅速解决战斗然后撤退,免得阿三发狠对这里来一通火力覆盖,咱们可就亏大了。” 迫击炮一连打了十几发炮弹,冲锋的因陀罗士兵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可以冲出去抓俘虏了,可是柳维平才不愿意这样干,命令狙击手开火,几次精准的射击,战场上再也看不到活着的敌人了。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打扫战场,捡些战利品好发发洋财。一名士兵捡到一把造型怪异的弯刀,好奇的问:“有谁认识这是什么刀吗?跟条狗腿似的!” 柳维平要过来看了看,说:“是著名的廓尔喀弯刀,廓尔喀战士的标志,就像藏人家里的藏刀一样。别看它的模样怪丑的,可锋利得吓人,这刀刃能刮胡子。”看了一眼那位身中十余弹还靠着一棵枯树屹立不倒的上尉一眼,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廓尔喀战士吗?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向那位排长敬了个军礼。就是他们那飞蛾扑火一般的亡命冲锋让他失去了五名战士,站在军人的角度来看,这些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下还能殊死搏斗的战士都是好样的。 撤出两三公里后,最后一名排长小心地拉克斯曼少校:“少校,我们是不是呼叫炮火覆盖战场?” 少校面无表情:“为什么?” 排长说:“那个······我们在那里扔下了这么多尸体,华军一定会拿这些尸体来作文章的,这样会给我们政府造成巨大的外交压力,我们必须——” 咚! 排长还没有说完,一次重拳就把他的心里话给打了回去。这一拳打得可真重,差点把他的脸给打成了外星人的形状,眼前金星乱舞中,一支自动步枪枪管从他嘴巴塞进去,吓得他额头见汗。少校喘着粗气,一字字的说:“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谁帮你捡回来的!再跟我扯什么外交压力,我马上让你一切压力通通消失!” 排长不敢再说话。 副连长低声说:“其实他说得有道理,我们越境袭击,留下那么多尸体,就算是有理都变理亏了。” 少校一字字说:“我不管什么外交上的事情,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那些躺在山上的兄弟拿命换回来的,我不能毁了他们的遗体,我做不到!” 副连长叹了口气:“那只能等待外交解决了。” 少校咬着牙望着那个让他损失了太多部下的山坳,拳头捏得劈啪作响,两眼喷火:“华军侦察兵,我记住你们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阿——啾!!!” 正拿着廓尔喀弯刀去撬一盒罐头的柳维平打了个喷嚏。 第二十二章雪莲 乱套了,全乱套了! 从拉响防空警报那一刻起,整个新德里就乱套了! 因陀罗虽然一直不遗余力的满世界买军火,而且在因巴战争中略占上风,但是政府里每一个人都明白,现在的因陀罗还远没有到羽翼丰满的程度。十年前那一战,华军以寡敌众,一直打到了南亚次大陆,那比高原风暴还要迅猛的攻势至今仍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的梦魇——注意,在那场战争中,华军一架飞机也没有过出动。兵不如人,因陀罗只好打掉门牙和血吞,动用比华军边防军多出数倍的兵力来小心的防范着这条巨龙,等待时机。令他们倍感惊喜的是,这十年来,华军并没有能像过去那十年那样迅速提升军力,相反还把宝贵的时间和金钱用在了政治运动上,双方的差距已经渐渐拉开。更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共和国竟然跟北极熊交恶,在珍宝岛上狠狠地打了一仗!虽然连冲锋枪都没有装备到班的华军步兵在冰天雪地中硬是顶住了北极熊那可怕的机械化部队的猛攻令人意外,但是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为因陀罗带来了福运:恼怒不已的莫斯科为了对付这条浑身是刺的巨龙,降低了对因陀罗的武器出口门槛,只要有钱,因陀罗可以从莫斯科那里买到一切他们急需的常规武器!在自己没有能力制造的情况下,大量进口是提高实力的最好办法了。大批苏式装备源源不断的交到国防军手中,迅速拉大了彼此在武器装备上的的差距。与此同时,因陀罗还从欧洲那边大量引进先进的军事技术和装备,前景一片大好。新德里可以拍着胸口对人民说:“在未来战争中,我们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击败装备落后的华军!”事实上,他们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一棒。华军三架轰炸机深入因陀罗国境,只是一次空地一体式电磁干扰,就把他们花了无数金钱才买回来的先进的雷达给废了!相对于先进但十分娇气的欧式雷达,比较粗糙的苏式雷达还是比较可靠的,没听前线官兵说苏式雷达大多都能在对方电磁干扰下正常工作吗?就是那个萨姆导弹不给面子,打上去满天乱飞,连轰炸机的毛都没有啃到一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架轰炸机大摇大摆的深入国境,狂轰滥炸!防空部队的表现让新德里倒抽一口凉气,清醒地认识到两个残酷的事实: 第一,华军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会搞窝里斗,他们照样在努力,并且在某些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第二,因陀罗的防空系统存在巨大的漏洞,华而不实! 紧接着,华军轰炸机的表现又让他们大 吃一惊:两次轰炸,投弹二十一枚,十八枚直接命中!我的老天爷,山姆大叔的空军也没有这么牛叉吧?这二十一枚炸弹让新德里意识到,华军这次空袭,有牛刀剁蚁的意思,而这只蚂蚁就是剁给他们看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睁大眼睛看清楚,老子要是想炸你,你根本就防不住!别再支持这些不成器的游击队了,还是把这笔钱省下来修防空洞更实惠一些!而他们寄予厚望的空军令他们大失所望,一个基地跑道没有清理干净,没有能够及时起飞拦截;一个基地连电源被人家的特工切断了都不知道,还有那个c基地更夸张,整整一人联队,三十多架幻影战机,全趴窝了,一架也飞不起来!奶妈的,国家花了这么多钱就买加这么一堆垃圾玩意儿?那些拍着胸口向他们保证产品质量一流的军火商坑人啊,坑爹也没有这么坑的,万人坑啊你们?还有那些飞行员,这么多飞机去拦截三架轰炸机也拦不下来,他们除了摔飞机还会不会一点别的?这下倒好,第一波次九枚炸弹扔下来,两三百名游击队员和数名重要人物被烽成灰不说,连他们的面子也给炸了个粉碎! 在防空洞里,白发苍苍的总理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紧的,一点也不要紧,一批丧家之犬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因陀罗是丢了脸,但是他们拥有比华军强大得多的空军,这个面子早晚还可以再找回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设法稳定城中居民的情绪,要是他们再这样乱下去,没准会把总理府给烧了。虽然华军干扰得厉害,但是首都的雷达还能使用,可以掌握华军轰炸机群的飞行路线——他们的目标不是新德里。总理镇定自若地下达相关的命令,让警察行动起来,恢复城市的秩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里枪声大作,把混乱推向高潮。新德里的防空洞是有限的,大多数都一早被达官贵人占了,平民无处可逃,奔走若狂,枪声一起,各个版本的谣言满天飞,传得最凶的就是华军已经打过来了,他们的突击队正在城里杀人放火,不想死的话赶紧逃到乡下去吧,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轰炸机就要把新德里给炸平啦!这种谣言对于没有经历过战火考验的新德里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真的有很多人选择了相信它,连夜逃往乡下,造成更大的混乱,就连警察也有不少溜之大吉了。 总理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开玩笑,现在大雪封山的,小股部队的渗透都十分艰难,在这个时候开战?那简直的在侮辱华军的智商!国土安全部都查清楚了,是一些军军的特工人员正在城里暗杀几名重要的游击队高层人物,双方激烈交火,已有十余人 死亡,两名警察殉职。现在游击队也造反了,趁乱在市区繁华地段大肆抢掠,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人出卖了,活不过今晚了吧,干脆抢到美酒就喝,抓住美女就上,看到房子就烧,反正老子这个游击队也当得够苦的了,在临死前潇洒一回,爽上一把又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国土安全部部长可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我的神啊,城里可是有整整三百多名游击队员啊!平时这帮家伙老老实实的,该训练就训练,该开记者招待会就开记者招待会,没有惹出什么妖蛾子来,现在一见血就眼红,作起乱来一个比一个凶,那些只负责维持治安的警察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最惨的是,让游击队分散隐蔽在城里还是他出的主意,这下可完蛋了,全完蛋了,被他们这一闹,自己这个部长算是当到头啦! 总理也知道这回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怨不了谁,也就没有去跟部长大人计较那么多,下令:“调两个摩步营入城,迅速镇压城里的叛乱!” 部长也只能照办。被迫调动军队入城,他这个部长真的是当到头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这里被华军炸了,那里被华军袭击了,一句话,损失惨重。躲在防空洞里的政府首脑愤怒了,狂呼着口号要求总理马上签署命令,让强大的边防军动手狠狠地教训那些不知死活的华军,捞回一点颜面。总理犹豫了。他也是满腔怒火,可是他是清醒的,知道这道命令签署下去会是什么后果,搞不好就是第二次边境战争的来临!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还要再来一次?总理的犹豫激怒了鹰派,鹰派怒叱总理是个懦夫,正在葬送因陀罗,而理智一点的人则在骂鹰派说话不经大脑,丝毫没有考虑过后果,两派就这样掐起架来。看着这些争得不亦乐乎的大员们,年迈的总理心里一阵无奈。他记得共和国总理曾向他坦诚过共和国这个家不好当,压力很大,而因陀罗这个家又何曾好当?一个国家大大小小的政党足足有七十多个,光是官方语言就多达十七种,“讲个笑话也得等上一分钟才能听到笑声”。国大党在政治斗争中一直占着优势,可是内部也是一盘散沙,为了把这盘散沙捏起来,他心血都熬干了。平时还好,在两面受敌的困境下,在与巴铁恶战中不断取得的小胜的激励下,这些来自不同政党的家伙倒还能齐心协力,办事效率低是低了点,可毕竟还是在努力办事。如今危机降临,马上就窝里斗了!这样的向心力,怎么跟那条巨龙斗啊! “派出我们的战斗机!派出我们的轰炸机!命令我们的炮兵集中火力打击每一个处于有 效射程内的华军阵地!我们被华军逼到墙脚了,没有退路了,必须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方式让全世界知道因陀罗的愤怒!因陀罗必须团结起来,让全世界看清楚,大梵天的子孙不容轻侮!”一名年轻的议员振臂高呼,不少人纷纷附和,场面快要失控了。大家热切地看着总理,他们都相信只要总理点头,强大的因陀罗绝对可以挽回颜面的。 总理望着那名极具感染力的议员,有些感慨,自己也曾如此年轻过,自己也曾如此热血沸腾过啊!年轻人有冲劲有理想,是好事,但是这份冲劲用在政治上,只能坏事。他直视年轻人,说:“够了,毕竟,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年轻人胀红了脸,大声说:“不能就这样算了!总理阁下,我们的尊严被人无情地践踏了,因陀罗在流血,我们必须拿出实际的行动来,捍卫我们已经被人踩得粉碎的尊严!” 总理有点疲惫:“那你想怎么样?为了那几个叛国者,用那些随时可能趴在地上飞不起来的战机和连相匹配的螺丝我们都做不出来的武器跟一个有核武器的国家大打出手吗?十年前的教训你全忘记了是吗?” 年轻人脖子都粗了起来,叫:“我——” 国土安全部部长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总理,这里有几份情报,你最好看看。” 总理接过来,只看了一眼,手就开始发抖。 “游击队二号人物泽登上校在达旺神庙遭遇炸弹袭击,当场身亡。” “游击队三号人物泽拉甲在家中遇刺,连中数弹,当场身亡。” “游击队财政部长班嘉在城中遇刺,被不明身份枪手连射十一枪,当场身亡。” “cia藏南特别行动组遭人血洗,连怀特组长在内,十二名高级特工无一幸免。” “华军航空兵轰炸c基地,我军有三十一架战机被炸毁,人员死伤无数,该基地被彻底摧毁。” “第17山地师侦察营一连遭到华军伏击,四十二名队员阵亡,该连丧失战斗力。” “华军陆航部队突袭边境游击队密营,六十余名游击队员身亡。” ······ 总理看完,嘴唇直哆嗦,说:“大家······都看看吧。”把手里的情报交给那名年轻的议员,不理会这位年轻人看过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径直对部长说:“立刻跟驻华大使联系,请他向共和国总理转达我的意愿:我们······愿意协助他们肃清藏边 恐怖份子,请他们的特工立刻停止活动。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让我屈服的话,那他们做到了,做得已经······够好了。” 那名年轻议员抬起头看着一直对他相当照顾的总理,欲言又止。以他的自尊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总理对宿敌的妥协,但是看着那一串串血淋淋的数字,他不知道除了妥协还能怎么样。共和国的航空兵和特工用上千人的鲜血向他们传递着一个信息:共和国的尊严,同样不可轻侮! 真的要为几个叛国者去跟那个巨人打一仗吗?这绝对不符合因陀罗的利益。 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看将来吧! 总理的命令一得还算及时。在侦察连几乎全军覆没的刺激下,维尔京少将怒不可遏,都下令向华军阵地开炮了。第一发炮弹已经半夜填完毕,就等着他们拉下炮尾那根细绳。而听到枪声就比吃了兴奋剂还要兴奋的华夏边防军也是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就等因陀罗打响第一枪了。就在此时,总理的命令到了:各边防部队指挥员务必严格掌握好部队,不得作出任何报复或挑衅性举动,违者以叛国罪论处! 维尔京少将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砰”的一下,震得桌面上的东西弹掉起老高,他的指骨也断了两根。 “命令炮兵把炮弹退出来。”少将声音沙哑,仿佛是神通广大的神灵把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他身上抽走了。 与此同时,华夏边防军第51、52旅也接到了晚内容相似的命令。事态在大战爆发的边缘被强行控制住了。 一抹不甘悄然爬上了指战员们的脸庞。 外交谈判没什么好谈的,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而共和国的拳头一直很硬,所以我们有理。很不巧的是,因陀罗的侦察兵在那个902高地扔下了几十具尸体,还有一架战机的残骸落在边境,成为入侵华夏共和国的铁证,这一下他们有理也说不清了。有鉴于此,因陀罗外交部长在谈判桌上一点架子也不摆了,你说啥就是啥,要我赔多少我就赔多少,一切都听大爷您的吩咐,行了吧?共和国倒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向他们要了几个特工还没有来得及干掉的逃犯,还有一笔总额达一百万美元的赔款——这是邵剑辉那小子的主意,他说那架米格从天而降,把他们苦心研究的智能地雷给砸光了,得赔。什么是智能地雷?搞不懂。不过钱多一点总不是坏事,能捞一笔算一笔吧,现在到处都要钱,别的不说,陆军需要大笔经费来升级他们 的装甲部队,成飞的超七项目需要大笔经费来作为启动资金,还有沈飞的新歼-13从头开始设计也得大把花钱咧,把这笔美金兑成华元,都够花上好一阵子了。 一百万美元,因陀罗还给得起。于是外交谈判顺利结束,双方签字盖章,这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就此揭过,谁也不要再提了。只是这次冲突造成的巨大影响,只怕十年后都没有办法消除。这次小规模战争对共和国影响之深远,直到二十年之后才完全体现出来。 韩雅洁带着四名部下越过封锁线,走向共和国哨所。因陀罗士兵没有上来盘问。他们当然知道这批看上去跟平民一个样的人是华军特工,可是他们不能阻拦。 柳维平和韩枫前来迎接。韩枫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大气,柳维平却还是笑嘻嘻的,没有半点紧张她的意思,只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朵清极丽极的花:“美女,送给你的,祝贺你凯旋归来!” 韩雅洁还没有伸手去接,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便扑面而来,这花可真美。她接过来看了看,这花跟传说中的雪莲出奇的相似,雪白的花瓣,花蕊部则是华贵的紫色,这样的花可不多见。她笑:“好漂亮的花,哪来的?” 柳维平捅捅韩枫:“你说。” 韩枫说:“这可是咱们教官爬上六十多米高的冰崖采摘下来的。姐,你可有福气了,我敢打赌,绝对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有你这么幸运。” 柳维平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韩雅洁笑眯眯的拍了一下柳维平的脸:“哟,大献殷勤的,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柳维平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怎么样?” 韩雅洁反而愣住了。 柳维平又捅韩枫:“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 韩枫说:“那个······我······” 韩雅洁一扬手,打住,再一扬手,手里的霰弹枪就顶住了柳维平的脑袋,还是笑眯眯的:“够胆你再说一遍?” 柳维平一哆嗦:“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韩雅洁满意了,不过还是不肯把枪挪开:“老实交待,为什么要送我花?人家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是何居心?” 柳维平哭丧着脸说:“其实我就是想求你把你那手弧线枪法教给我而已,我有那么坏吗?还非奸即盗!” 韩雅洁这才把枪收起来,又拍了拍柳维平 的脸:“这才是个乖宝宝嘛,姐姐喜欢,等我心情好了,没准会教你呢,你再接再厉,多送我几朵花,这样我的心情会更好。” 柳维平郁闷了:“你不是不喜欢这花吗?” 韩雅洁说:“谁说我不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柳维平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喜欢你还拿枪指着我!?” 韩雅洁笑得诱人:“比起这花来,我更喜欢拿枪指着你的感觉。” 柳维平欲哭无泪,什么世界嘛! 韩枫看得大摇其头:“你们非得彼此刺来刺去吗?” 韩雅洁白了他一眼:“要 第二十三章媒婆军长 “我不管别的部队怎么闹,反正a集团军绝对不会去参加什么政治活动!” “可是中央的指示······” “别跟我提什么混帐指示!军队是干什么的?军队是负责保家卫国的,是随时准备牺牲的,我们是随时准备上战场军人,不是马戏团里的小丑!” 天知道军长大人今天是不是吃了枪药,火气这么大,打老远都能听到他的怒吼。韩政委正在小心的劝解。柳维平和韩枫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问了警卫员才知道军长发火的原因:原来上头来了一份文件,指示各军应该积极参与各种政治活动,把隐藏在军队里的毒草全挖出来。不用说,军长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a集团军在这一年明里暗里招收了六千多名本应该到北大荒去种田的知青入伍,而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青年正如柳维平所说,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大大地增强了a集团军的战斗力,军长满意,打算在明年再招六千人,同时淘汰一批非战斗人员,现在这份文件一来,他的计划搞不好就算是吹了,他能不发火吗?在他看来这份文件简直就是冲着他来的,真是岂有此理。不光是他,很多部队都在偷偷招学生兵入伍,军区司令对此都睁只眼闭只眼,中央那几位管那么宽干嘛!?韩政委的意思是不妨作个姿态,好堵住上面的嘴巴,可是军长连这个姿态都不想浪费时间去做,他是纯粹的军人,不是马戏团的班主。 韩枫听了倒还不觉得有什么,柳维平却眉头一皱,感觉大事不好房子要倒。还好,军长大人总算够强硬:“先看看64军他们怎么做吧,他们的情况跟咱们一样,要是他们搞起来了,咱们也跟着搞。” 韩政委苦笑:“64军那位当家的跟你一个德行,爱兵如命,指望他把那些优秀的士兵清理出部队?还不如要他命好了。” 军长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要公平,要合理!总不能光是我把那么多好兵赶出部队,其他人在一边看热闹,然后在演习中把我往死里整吧?天理何在?” 这家伙又是在玩拖字决了。柳维平扯一下韩枫,两个人大步入内,高喊:“报告!” 军长和政委一脸惊喜:“哟,咱们的英雄凯旋归来了!欢迎欢迎!” 柳维平说:“第一特殊作战群胜利完成任务,前来向首长报到!” 韩枫说:“侦察大队胜利完成任务,前来向首长报到!” 军长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很好,你们干得不错,区区几百人, 几架飞机,硬是把阿三给逼得想跳楼,不错,不错!” 韩政委让勤务兵给这两位端来姜汤,让他们暖暖身子,说:“给我们说说那边的事情。上头保密做得太好了,我们削尖脑壳也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真是急坏了!” 柳维平笑:“政委,上头既然要保密,你认为我们能说吗?” 政委一拍额头:“这可是军中机密啊,我真是糊涂了。” 军长在一边帮腔:“就是嘛,不该问的别问。”鬼鬼祟祟的巡视四周,确定没有外人偷听后,压低声音说:“小声一点告诉我,你花了老大牛鼻子劲才搞出的那些精确制导攻击弹药在战场上表现如何?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 柳维平和韩枫相视苦笑。他们可是被总参的人一再提醒过,有关新型武器的一切情况都是绝密,决不能对外人透露半个字的。然而看军长那劲头,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你就别想脱身了。柳维平想了想,说:“在十几公里外投弹二十一枚,十八枚直接命中目标,军长你认为这样的表现如何?” 军长和政委都傻了眼,张大嘴巴:“十······十八枚直接命中!?” 柳维平说:“对了,有两枚被因陀罗的防空炮火打爆,只能算有十六枚命中目标。但由于这些炸弹用的都是新型炸药,仅仅是八枚命中就把那个什么空军基地给炸残了。要不是实在没有这么多的炸弹,只要再投下几枚,他们那个基地就得变成池塘啦。” 军长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这不是跟长了眼睛一样嘛!要知道在以前,各国空军都要投下几十枚炸弹以求得一枚命中的······嗯,这些炸弹贵是贵,可是值这个价钱呀,比普通炸弹省钱又省事。可惜哟,这么好的东西,跟咱们陆军无缘了。”说完和政委一脸幽怨的望着柳维平。 柳维平被这两位那种怨妇式的眼神搞得头皮发麻,干笑:“放心啦,我正着手把这项技术应用到大口径重炮和远程火箭炮上,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五年就能大功告成,不出十年,我军炮兵就有了隔着几十公里指哪打哪的炮弹······” 韩枫扯了一下他:“再说下去就得进国安喝茶了!” 柳维平赶紧刹住,唉,都得意忘形了。 军长意犹未尽,拍拍柳维平肩头,说:“好好干,尽早把这些东西搞出来,要是干得好,我就帮你做媒,让政委把他女儿嫁给你!” 柳维平干笑一声。还是算了吧,政委大 人位高权重,按常理,巴望着做他的上门女婿的人排到北京都没有问题,可是居然还要军长大人你来说媒,见人就塞,那肯定是又老又丑,嫁不出去的货色,我才不要呢。他拿出一份清单交给政委:“这是基地那些专家点名要的东西,你看能不能帮我们解决?” 政委接过来一看,全是一些稀有原材料和高科技仪器,看得他眉头大皱,想了想,说:“我尽力吧,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军区帮忙呢。放心,一个月内一定帮你办妥。” 柳维平说:“一个月······太慢了。那些专家说他们的试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关头,是不能停下来等太久的。” 政委咬了咬牙:“半个月,半个月内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这些东西搞过来送到基地给你!” 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半个月太久了,一个星期内务必办好。”声落人到,来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一身的书卷味,却隐隐有着一种手握生杀大权的霸气,令人心生敬畏。两位集团军头头赶紧起身迎接,韩枫捅一下柳维平:“叫你不要乱说话,这下子麻烦来了吧?” 柳维平耸耸肩,满不在乎。 那位中年人的目光直接落在柳维平身上,让他有一种被人看透灵魂的感觉。柳维平毫不示弱,杀气腾腾的回瞪他,两个人的目光像四道无形的火龙在空中碰撞,溅出一束火花。半晌,中的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对他说:“你有一双战斗到底的眼睛,很难得。我都有十年没有见过敢用这种目光看我的人了。” 柳维平说:“切,老子在战场上用军刺把敌人的肠子挑出来当鞭子用,枕着死人的尸体啃沾满了人血的干粮,甚至躲在山洞里跟大蟒蛇同床共枕这类事情干多了,从来就没有怕过,还会怕你?” 中年人说:“我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不过今天不是时候,我今天来找杨思澜少将和韩杰少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们先回避一下好吗?” 两个小中校还没有资格听这些大人物讲话,韩枫和柳维平只好起身敬礼,离开了。柳维平隐隐听到那中年人说了一句:“我要这个人的资料,马上就要。”韩枫看着他,一脸的担忧。柳维平却一点也不在乎,八卦兮兮的用肘部轻轻撞一下韩枫:“小韩啊,问你个问题。” 韩枫心不在焉:“什么问题?你问吧。” 柳维平搓着手掌,问:“你告诉我,政委的女儿是不是又老又丑,嫁不出去啊?” 韩枫吃惊的抬起头: “怎么说?” 柳维平说:“要不军长怎么会把她当成大白菜,见人就塞啊?肯定是又老又丑了。” 韩枫要哭了:“你真的不知道?” 柳维平说:“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韩枫“哦”一声,目光游移,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你听好了,政委那个又老又丑、被军长当成大白菜见人就塞的嫁不出去的女儿就是我的姐姐,咱们部队的心理医生,你和我的临时司机,韩雅洁少尉。” 柳维平那张嘴巴这下都可以塞进一个五公斤重的铅球了,结结巴巴的叫:“不······不会吧?” 韩枫憋住笑:“有什么不会的?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回头。” 柳维平警惕起来:“为什么?” 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为什么,就是政委那个又老又丑嫁不出去的女儿在你后面而已。” 柳维平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他敢打赌,再跑慢一点准会没命。 第二十四章路见不平 柳维平现在深深的领会到“祸从口出”这个成语的含义了,妈呀,真的是祸从口出啊,韩雅洁身上那骇人的杀气,简直可以把人活活吓死了!他一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飙,就算是韩雅洁威胁说再不站住就要开枪了他也不停,开玩笑,现在停下来还不让你活活打死啊。再说了,喊开枪又不会真的开枪,没看电视上的警察都是拔出枪来威胁嫌疑犯说要开枪,却只能看着人家越跑越远吗?她怎么也得按剧本来演才对吧。 韩雅洁果然没有开枪。只是她追赶的速度也太吓人了,地上的积雪这么深,路这么滑,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跑得比雪原中的驯鹿还要快!柳维平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来跑才没有被她追上。 韩雅洁瞪着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家伙,气得不行,大声喝:“姓柳的,有种你就给我站住!当逃兵像什么男子汉,你简直是给你的兵丢脸!” 柳维平说:“丢脸总比把小命丢了强!你以为我傻啊,我要真的停下来,还不让你活活打死!我说韩少尉,我不就是不小心说错了几句话嘛,你发这么大的火,值得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韩雅洁火气就更大了。也是,换作你是她,明明年轻貌美,风姿绰约,却被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说成是又老又丑嫁不出去,被长辈当成大白菜见人就塞的丑女人,你火不火?估计恨不得拔出战术刀把他大卸八块吧!突然柳维平真的停了下来,不跑了,两个人险些撞成一堆。韩雅洁抡起拳头要揍死他,他也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大街。韩雅洁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大街上,几个红卫兵正在整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那位老人身材高大,鼻梁高耸,看上去有一点白种人的血统,都谢顶了,几个红卫兵对着他又踢又打,连衣服也给撕得破破烂烂,一边打还一边“臭老九”“汉奸”的骂个不停,皮带也用上了,一抽一道血痕。那位老人不还手也不还口, 麻木了似的,任打任骂,再怎么骂也是笑呵呵的。他看上去像是在笑,可是心里分明是在哭。柳维平眸中迸出一丝慑人的怒意,韩雅洁拉了一下他:“别管这种事情,管也管不过来,还是走吧。” 柳维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怒火,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看到一名女红卫兵一口浓痰唾在老人光向秃秃的头顶上,他愤怒了,冲了过去一手抓住了抡起皮带要抽下去的手:“都给我住手!你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吧,你们就没有爷爷奶奶是吧?这样子虐待一个老人,你们就不怕遭报应么!” 柳维平吼:“马上给我滚蛋,不然我一拳把你们的蛋黄都给打出来!回去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要是你自己的爷爷奶奶也被人拉到街上这样子整,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高个子红卫兵说:“我早就跟他们划清界线了!” 女红卫兵说:“查一查他是哪支部队的,居然向着臭老九,没准是反革命组织的人!” “我革你妈个头啊!”柳维平一巴掌把女红卫兵扇出几米外,他是真的发火了。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死咬着歪理不放,认为自己做得对。一个人是这样,一个国家的大部份人都是这样,搞得好好一个国家一团混乱,道德沦丧。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跟亲生父母甚至妻子丈夫进清界线,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把一批批最珍贵的科技人才扫到山区去,白白耗费了他们最珍贵的时间,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去谋害国家主席——这就是革命!这样的革命,不要也罢!那几个红卫兵见他打人了,也火了,一窝蜂的扑上来拳打脚踢。韩雅洁摇了摇头,冲上去一记旋风腿扫倒两个,柳维平一拳打倒两个,一脚踹倒三个,五秒钟不到,这帮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红卫兵就一个个的都成了死鱼,躺在地上直哼哼,连爬都爬不起来了。柳维平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你妈的,就你们这熊样也敢自称是什么革命小将,我呸!看看你们,连我外婆都打不过,就会欺负一些老人,我们国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真的那么想要革命的话就到边防军来,去跟老毛子的侦察兵拼命,去跟老毛子的坦克拼命,这才算是革命!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做这种事,见一次就揍你们一次!” 老人反而惊慌起来:“同志,你可惹大祸了,还是赶紧走吧,这伙人你们惹不起啊!” 柳维平冲一个红卫兵吐了一口口水,说:“有什么可怕的,说到打架,我一个能干翻他们一百个!” 老人说:“他们可是毛司令的人啊,谁敢招惹他们,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教官!”飞狼跑过来打断了老人的话,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红卫兵看也不看,径直拿出手里的盒子打开,“你在这里呀,你要的东西工厂做出来了,想让你看看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呢。” 柳维平拿过盒子,里面有四个模型,分别是98式主战坦克、歼十、歼-11、094级核潜艇。这些东西他在给608基地的学生们上课时一定要用到的,在两个月前就拜托一家兵工厂帮忙照着图纸做,现在可算是做出来了。他一件件的 仔细检查,却没有注意到那个老头眼珠子已经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了。最后,柳维平点了点头,说:“做得很好,十全十美了。” 老头突然说:“模型做得好并不代表将来做出来的实物能投入战场。” 柳维平吃了一惊,瞅着这个老头,说:“几件玩具而已,能战场扯得上什么关系?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老头不理他,抢过坦克模型指着一个位置说:“这里,明显就是划图的人犯了最最低级的错误,而做模型的家伙纯粹就是一头没有脑子的猪,居然也照做,也不想一想这样一来辆战车的防御性能就大打折扣,等于是自废武功!”又抢过歼十的模型,指着机翼说:“我不知道设计员到底在想什么,机翼修成这个角度好看是好看了,可是这样一来承受的阻力绝对比往里面半度要大上一点五吨,就这一点点的差别就足够整架战机在万米高空突然双翼折断,一头摔下来!” “还有这架飞机,啧啧,做得真漂亮,真不知道我们国家的飞机设计师什么时候人品突然大爆发了,居然一下子设计出了这么优秀的战机······是重型制空战斗机是吧?要是它能飞起来,绝对可以跟世界上任何一种战机相对抗。可是它的发动机位置搞错了!两台发动机居然放在这里,我敢打赌照这样子做出来的样机绝对没有办法在天上飞足二十秒钟!” “还有这潜艇,绘图员是个白痴,有哪一国的潜艇会这要子乱搞的?” 柳维平听得目瞪口呆。仔细看看,问题还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多得要命啊。几十年后的武器,这个糟老头子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来,真是令他吃了一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老头,弱弱的问:“请问你老人家到底是何方神圣?穿越小说没少看吧? 第二十五章捡来的活宝 柳维平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秃子老头:“哥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你骨骼精奇,穿越小说没少看吧?” 老头嘿嘿一笑,不作声。韩雅洁替他说:“他名叫程兴华,出生于德国,有着一半的德国血统,是科学界公认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有名的物理学家、化学家、光电学家、数控专家,据说当年赫赫有名的v1、v2飞弹就是他参与设计的。德国战败后,他躲过了花旗国和苏联的联手追捕,不知所踪,直到韩战结束了才重新出现,要求加入中科院,最终因为政治审查不过关,被涮了下来,呆在沈阳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过,有时个我国一些科研工作者遇上难题时会来向他求教,一般他都能帮上忙的,算得上是中科院的编外人员吧。” 程兴华得意洋洋的说:“我何止参加过v1、v2飞弹的设计?我设计的武器多了去了,跟我穷毕生之力才设计出来的武器相比,那两种飞弹只能算是小孩子的玩具!” 柳维平开始发现这个老头不简单了。二战时期德国的科学家们的创新能力绝对是恐怖的,像me-206喷气式战斗机、v1、v2飞弹、“龙胆”式潜射导弹、无线电制导炸弹等等这些跨时代的武器无一不是出自他们之手,至今仍令人惊叹不已。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只是纳粹武器库绝密武器中的一小部分!在帝国的末日浩劫中,天知道有多少跨时代的武器还没有来得及亮相就被销毁了,天知道有多少技术资料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两大集团明争暗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到的也不过是纳粹武器库中的一点皮毛而已!看这老头的年纪,当时他也不过是二三十岁吧,年纪轻轻就能跟纳粹那帮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科学家共事,并且参与到最核心的研究中,这样的人物,比恐龙还要少啊!这样想着,他望向程老头的目光多了一丝敬意。 老头却不理会他是怎么看自己的,拿着两架飞机的模型翻来覆去的看,啧啧称赞:“厉害,真是厉害,有本事设计出这样的战机的人绝对是少有的天才!只是这图画得也太差了,模型做得好看是好看,可是缺点多多!看来军工还是有点不负责啊,他们就不知道一点点的差池就可能导致整个项目功亏一篑吗?” 柳维平脸有点红了。妈的,他也只是在电脑上看过这些东西,要他照猫画虎,哪能没有一点错误的?他又不是天才!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个糟老头还一个劲的拉着他的手追问这战机是谁设计的,说是非得见他一见,交流一点心得不可。柳维平真想对着他的耳朵吼:“你妹子的 ,这可是三十年后才装备部队的东东啊,要见设计者?老子可没有这个本事提前三十年把他们从娘胎里揪出来跟你盘道!”可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这样的话他是不能说的,眼珠一转,有了!这老头不是很厉害的嘛,再说精力也还充沛,让他在这里混吃等死简直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如想办法把他拐到608基地去,也好帮自己一点忙嘛!主意打定,他换上一副笑脸——也只有韩雅洁看得出他笑得有多假——亲热的对老头说:“这个······这些东东都是我们基地那些家伙闲得蛋疼(被韩雅洁拧了一下)搞出来的,他们闲着没事就爱搞些模型来玩,嘿嘿。” 程兴华瞪大了眼睛:“搞来玩的?” 柳维平皮笑肉不笑:“是呀,一大帮学生和老头子,一天到晚除了开荒种地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无聊得要命,就搞些飞机坦克潜水艇啥的来玩星球大战喽,整天打得不可开交,看着也挺过瘾呢!” 程兴华已经傻了:“让这样的人才去开荒种地······难道我们国家的人才真的多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柳维平一挥手,说:“少扯这么多啦,我还得赶紧把模型送回去,要不然他们该发大火了。这帮老九,可真不好伺候。再见啦!”抢回模型转身就走。远处的韩枫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忽悠大王又开始他的忽悠大业了······ 程兴华赶上两步扯住柳维平,急急的问:“那个······同志,看你的军衔,你应该是那个农场的负责人吧?” 柳维平点头:“嗯哼!” 程兴华搓着大手,说:“那个······我也想到你们那里去工作,你看行不行?” 柳维平退开两步,用到菜市场买鸡般挑剔的目光打量这个老头,似乎在盘算就他这身板还能不能干活,带他回去会不会亏本似的。 程兴华心里发急。科学狂人的朋友当然只能是科学狂人,他回国二十年,学识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可是由于身份问题,一直无法参与核心的科研工作,而像帮一些国企捣鼓点什么这类活他又看不上眼——再说也没有哪个国企拿得出这么多的钱来给他搞那些几年都无法收回成本的研究,高不成低不就的,内心的孤独感可想而知。今天看到这些模型,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都是极优秀的武器?国内竟有如此优秀的科研人才,他无论如何也得去会上一会了,别说去农场种田,就是在那里天天挨批斗他也干!可恶的是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也不理解他,还用如 此可份的眼光打量他,这位可敬的科学家真的发火了,偏偏有气还不能出,还得加倍小心的讨好他:“同志你看我这身板,我这体格,干两个人的活都不成问题,而且我的饭量也不大······” 柳维平从鼻孔“嗯哼”一声,勉为其难的说:“好吧,算你一个,回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出发!” 老头咧嘴笑了:“好咧好咧,不过······”他露出为难的神色。 柳维平打起了官腔:“怎么啦?还想我们帮你收拾不成?” 老头理直气壮的点头:“是啊是啊,我要带的东西比较多,没有你们帮忙我是搬不走的。” 柳维平一脸的不耐烦:“真拿你没办法!走吧走吧走吧,到你的狗窝去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完了好走人!” 老头连忙在前面带路。至于那几个红卫兵,早就被他们当空气给忽略了。这位老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往东走一百米就到了。推开一扇给风风雨雨沤得破破烂烂的门,顺着一脚踩上去就哼哼吱吱响个不停,随时有可能垮掉的木质楼梯爬上三楼,推开那扇只能挡风不能防盗的门,那个又黑又脏的比鸽子笼大不了多少的房间就是这个糟老头子落脚的地方了。老头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衣服被褥也是又脏又烂,别带了,到了基地再给他发统一的制服好了。柳维平想破头也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请人来帮忙收拾的。老头先是问了一句“你们那里管不管吃穿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很大方的把那些破破烂烂的什物给丢到一边去,从里间拖出一口大得吓死人不赔命的木箱,用力拍掉上面的灰,说:“我要搬走的东西都在里面啦。看到了吧,这么多东西,没有你们的轻人帮忙,我哪里搬得走啊。” 柳维平吓了一跳:“里面装的是什么东东?是吃的还是穿的?值得用这么大的箱子来装吗?” 老头一脸“我鄙视你”的表情,说:“除了吃就是穿,我有这么差劲吗?老实告诉你吧,这里面的东西比中央银行金库里所有的黄金加起来还要贵重,少了一点我都跟你没完!” 柳维平来了兴趣:“我倒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东,值得你当宝贝藏着!”也不等主人同意就打开了箱子,一股书香扑鼻而来,原来里面全是一本本厚厚的资料。柳维平鄙视老头:“不就是一箱破书吗,也值得你当成宝贝?”随手拿起一本来看。老头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柳维平翻开第一页就皱起了眉头:“神马玩意嘛,装订得这么差 也就算了,用的还是德文,谁看得懂啊!”又拿起一本翻开,奶奶的,又是德文。他发狠了,好歹也学过几个月德文——这回当然不是为了看毛片才学的了,老妈用棍子逼着学的——看得懂一些,他边看边说:“发动机的数据······气动布扃的参数······航电系统配置······我日,这不是大名鼎鼎的me206吗?真是服了你了,这种老古董也有兴趣收集!” 老头有点意外:“你看得懂德文啊?像你这样的人居然没有被拉去批斗真是怪事。”又拿起一本:“你再看看这本。” 柳维平看了一眼书上标记的日期,撇了撇嘴:“我靠,1945年的老古董了,就算在当时是最最先进的技术放到现在也落后啦,给非洲黑叔用也许还有点用处!” 老头悠悠说:“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光阴流逝而落后的,就像密封在地窑里的美酒,越陈越香。” 柳维平说:“你就吹吧,越看你越像个收集古董的了。”翻开来看,哦,那是一艘体积大得吓死人的潜艇,就算是把潜艇中的巨鲸“台风”级战略核潜艇拉出来跟也没法比,一个巨人一个侏儒。他念叨着一串数据:“长三百三十米,宽四十三米,高四十五米,排水量十一万七千吨,可以·····可以搭载二十四架战斗机!?我靠,这还是潜艇吗?可以搭载战斗机的潜艇,这是什么怪物啊!” 老头一副看土包子的表情:“就是潜水航母喽,连这个也不知道,真是太逊了!” “潜水航母!”柳维平整个人都傻了,半晌才透过一口气来,说:“二十五年前就有人开始设计半个世纪后也未能制造出来的战舰了,真是骇人听闻啊!”再看了几页,奶奶的,那家伙还不是只是意淫一下那么简单,设计图、关键数据、武器配置等等一应俱全,他敢拿脑袋去跟人家打赌,作者肯定是做过了很多实验,否则是不可能得出如此详细的数据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一本翻开,还是德文,这一本更夸张,作者要设计的是一艘长达一千五百米的无敌战舰!我靠,一千五百米长的战舰,那会是什么样子?就算是山姆大叔最牛的航母,最长也不过是三百来米吧?亏他想得出来!仔细看看,哦,人家指的是用一些生活垃圾经过特殊加工后,像燕子垒巢一样一点一点的垒在事先铺设好的龙骨上,日积月累,制造一个人工岛,再在岛上用高强度建筑材料修建机场跑道和机库,在内部装上动力装置,这就制造出一艘成本最低廉、武器装备最为齐全、速度超慢也超级耐打的“航空母舰”。我的乖乖,怎么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真敢想啊。他再拿起一本翻开,还是德文,看看日期,又是1945年。他面色变了,结结巴巴的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纳粹武器库的······” 老头说:“你猜对了,这些都是我在那场末日浩劫中和几位朋友九死一生从注定要被毁灭的空军武器库里抢救出来的资料。也许你看起来这些东西像是天方夜谭,可是它们的身上凝聚了那个最杰出的国家一批最优秀的科学家所有的智慧······” 柳维平不等他说完就吼了起来:“韩枫,去找军长调一个连过来护送这些资料回基地!他妈的,我们发了!” 一瞬间,这位性情孤僻的老头的神情显得有些欣慰。 柳维平要的一个连的兵马上就调到了,对于他的要求,军长一直都是优先考虑的。柳维平和韩枫非常小心的把这些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资料抬上车,韩雅洁和飞狼在房间里反复搜罗,一张纸片也不肯放过。期间那个什么毛司令带着几百名红卫兵杀了过来,大概想要找柳维平这个反革命的家伙算账,然而士兵们用冰冷的枪口告诉他们,此路不通,任由他们怎么高呼口号,这些神情冷漠的兵也不为所动,谁也不会怀疑,如果他们敢硬闯,这些士兵真的会开枪的。 在远处,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车上那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头一回感到未曾有过的烦躁和反感。身边那名英俊的年轻男子小声问:“看样子那小子是想把我们要找的人带到他那边去,怎么办?是不是去给他提个醒?” 中年人说:“总理的意思就是让这个人到608去工作,他要把人带走,还给我们省事了。去,跟那个毛司令说一声,让他收敛一点,别太过份了。他真的当我们国安是泥巴捏的不成!” 年轻帅哥应了一声,下车走了过去。两分钟后回来,那帮喊打喊杀的革命小将们已经作鸟兽散了,比放警犬咬的还要管用。 顺利脱身的柳维平一分钟也不肯多待,在一连兵的护送下带着那一大堆也许可以当成古董了的资料和那个傲气十足的老头上了火车,拍拍屁股直接回608基地,那些革命小将真有那么牛就跑到608基地来找他啊,他欢迎。不过前提是得经过驻军的同意,要不然炮弹导弹一起砸下来,死了也是白死——谁让你擅自闯入国家a级战略基地来着?他心里那个高兴啊,就别提了,他有一种预感:有了这个老头,他就不会寂寞了! 还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第二十六章梦开始的地方 现在的608基地早就变了样,数万工程部队日夜施工,在短短数月内把这座荒废了的共青城变成了一座大学城。各项基础没施大多已经搞好了,必要的器材也已经到位,于是在这个方圆数百里内没有人烟的地方,程兴华破天荒的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来自全国各地的知青和专家学者按照各自的专业分成一个个科系,用心的教,用心的学。这里不光教学条件好,经费也充足,有最好的实验室和充足的实验材料给他们做实验,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出来,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满足。不同的是,这里的学生穿的全是军装,挂羊头卖狗肉嘛。 事实上,一进基地程兴华就发现自己上当了。这里是农场没错——基地周围都是新开垦出来的农田——不过这里的人是不负责种田的,都是一个农垦团在修补地球。听那小子说这些田除了为基地提供粮食和蔬菜外,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作为农业系的实验平台,一批农业专家正带领一批学生在想方设法培育一种亩产量达到一吨半的优质水稻,已经取得一点进展了。亩产一吨半,跟人家号称一亩能割几十万斤相比,还真不够看的,鄙视他们。(这种水稻真的存在,一位姓万的农业专家用让水稻跟玉米竞争的方式达到了类似于转基因的目的,使得水稻长势跟玉米一样的旺盛,按病能力很强,在实验田里,亩产超过一吨半。只是在还没有完善的情况下就让一些商人拿出来当商品四处推销了。结果可想而知,那一季水稻在抽浆的时候遇上了秋老虎,暴露出抗寒能力差的致命弱点,农户损失惨重,商家见势不妙早就开溜了,只剩下那位专家在努力赔偿农户的损失,赔得倾家荡产,从此一厥不振了。真不明白怎么搞的,我们可以分享科学家们的成果,为什么就不能也帮他们分担一点风险?)对了,基地周围还有不少工厂,不用说了,这里的工厂是学生们学以致用的地方。听那个忽悠大王说,这些工厂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为国家生产一些国家急需的而又无法进口的高科技产品。这一切都让这位技术狂人十分满意,只是他梦中的那位飞机设计天才并不在这里······那位令他惊叹不已的天才就是他身边这个半桶水,如此残酷的现实让他有一种掐死人的冲动。 柳维平亮出证件,哨兵认真验过后,敬了个礼,放行。柳维平带着老头长驱直入,去参观这座有大学之实无大学之名的大学城,一路上碰到的学生无不向他立正敬礼,他也回敬对方一礼。这个基地面积之庞大,着实让老头吃了一惊,环境之清洁优美,又让他吃了一惊。现在是课间活动时间,很多学生聚集在一条长廊里看校 刊,老头也挤进去看了一下,乖乖,上面的内容连他这个技术狂人都咂舌不已:有的是在谈论激光在未来军事和工业等领域的作用,有的是在讨论飞机自由出没于大气层的可能性和必要的技术,有的纯粹是一些教授和学生还没有经过论证的设想,在这一版块他找到了知音——有一位出身于海军学院的学生提出建造一艘长达三千米的无敌战舰!厉害,比他还要疯狂。而这位学生提出的概念跟他不谋而合,都是用经过特殊处理的垃圾像燕子垒窝那样垒成这艘堪称巨无霸型战舰,比如说让全世界都头疼不已的塑料垃圾。不过他的设想现在肯定不现实,因为共和国直到目前为此也没有太多的塑料垃圾。要实现他的计划,非得用上百万吨之多的塑料不可,上哪找?这一位都算客气了,还有一位更狠,提出要用垃圾制造一座海上城市,还是可以容纳几十万人口的那种。在他们的论文下面是一些专家和学生提出的意见,有的赞成,有的反对,有的出谋划策,还好没有出现像“顶”“沙发”“地板”“拍砖”之类的字眼。别说这个老头,就连柳维平这个始作俑者也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帮学生疯起来,什么纳粹专家还真不够看的! 老头看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帮家伙想像力真够丰富的。姑且不去谈可行性有多大,最重要的是他们敢想,这比什么都要强。搞科学研究嘛,本来就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连这点想像力都没有了,还干个屁啊!”瞅着柳维平:“小子,你真的是这里的负责人?” 柳维平捶着胸口:“不像吗?” 老头说:“我看你像个疯子!支持你的人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柳维平的面色有点难看了。他从军长那里得知,整个计划都是总理完善的,要不然以他这半桶水哪里能打出这么大的扃面来。总理是他最最崇拜的人,有人敢骂自己的偶像,他当然不会给他老脸色看。 不等他说话,老头便笑了:“不过,我喜欢,因为我也是疯子!让我到这里工作怎么样?我老是老了,可是精力很充沛,见识也广,决不会误人子弟的。” 柳维平翻个白眼,废话,要不是想拉你入伙,老子用得着煞费苦心的把你带到这里来么?你不知道就算了,老子可是清楚得很,这是国家a级基地,带人进来可是要为将来所发生的一切负责的!带闲杂人员来参观基地?我还没有活腻呢!他很干脆的说:“给你死我个校长当当,把你肚子里的牛黄狗宝通通给我掏出来,要是敢藏私,我马上叫你滚蛋!” 上课了,学生们一窝蜂的回到教室去,只剩下这两个还在那里逛着。柳维平想了想,说:“你给我当心点,少把你纳粹那一套搬到这里来,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老头说:“我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柳维平压低声音说:“也不是不许你宣传这些思想,只是你不能给外国人做免费广告。你可以向你的学生宣传说咱们华夏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理应统治全世界之类的思想嘛,我是决不会干涉的。” 老头眼都大了:“你······这不也是极端民族主义思想吗?在外国人看来,这就是法西斯了!” 柳维平说:“法他妈的西斯,老子爱自己的国家,夸几句不行啊?关他们鸟事!你给我当心点,这里汇集了全国大半的科技精英,他们肩负着华夏掘起的重任,你可别教出一大帮有了专利就移民到外国领狗粮的杂种,真要是出了这现的杂碎,我不光要一脚把他们踹进大海里喂鱼,还要毙了你!” 老头连连点头,心里想:“看样子,这小子才是真正的纳粹啊,党卫军跟他比,不够看!”这小子一道命令,直接后果就是从608基地出来的科技精英个个都是民族主义者,宁愿让自己的专利烂在资料柜里也不肯卖给外国。 逛够了,柳维平跑到学校办公室去签署了一份文件,从此之后,608基地有头头了,不再是群龙无首。开始的时候先来的人还不大服这个老头,但是不出一个星期,就五体投地了。不服不行啊,人家可是在纳粹最核心的科研基地工作过的,那份学识,那份经验,都是他们无法企及的,没什么好说的,能者居之。 接过委任状,这个性情古怪的老头落泪了,在他看来,这薄薄一张纸比一吨黄金还要重啊。落魄二十余年,他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激动得想哭。柳维平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哭啦,再哭就不像敢闯进装了定时炸弹的基地抢资料的疯子了。老头你看着吧,咱们民族复兴之梦将从这里开始,搁浅了几十年的无敌战舰将在这里,劈波斩浪,驶向最辉煌的彼岸!” 老头泪流满面,用力点头,韩雅洁在柳维平背后小声说:“还真是个忽悠大王啊。编,使劲编!”不过这个忽悠大王说得没错,这里注定是无数学子梦开始的地方。 复兴之梦从这里开始。 承载了五千年的辉煌与悲怆的战舰从这里。 608基地,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色彩浓厚的一笔。 新的辉煌和艰难都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十七章过年了 608基地可不是那么好来的,来了怎么说也得带点东西来。柳维平老大被一大群学生扣下来,硬要他给他们讲几课。讲就讲,谁怕谁啊。于是我们的柳老大留下来给学生们讲了五节课,那叫一个热闹,学生们都说这位小中校的课是最受欢迎的,只能容纳一千来人的礼堂硬是挤进去三千多人,还有一大帮在门外挤不进去。这位老兄在刚上课的时候还能按着提纲来讲,不到几分钟,讲得性起,把提纲一扔,天南地北的扯了起来,多了三十年的见识就是不一样,很多在这些天之骄子眼里还是大难题的东西在他看来跟一加一那么简单(当然,也有不少在人家看来跟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东西让他大伤脑筋。),听得几千名学生教授目瞪口呆,就连老头也瞠目结舌,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怪物。开玩笑,连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都唬不住,他还用混吗? 饭堂里的伙食也让老头开了眼界——在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居然还能吃到新鲜的蔬菜,真是不可思议。问了才知道,这是大棚蔬菜,温室里长的,这也是学农业的学生们要研究的课题之一,唉,多几个这样的研究课题就太幸福了。伙食里还有肉······呃,这个有点奢侈了,现在主席都不怎么吃肉,得节约啊。看样子这帮家伙的待遇真不错,恐怕有不少大官都不如他们呢。柳维平在这里蹭了几顿饭,问老头子:“想不想到附近的军营看看?”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军营当然就是第一数字化步兵旅和第一空中突击旅的大本营了。这两个旅兵是足够足够的了,可是没有多少装备。空中突击旅还好,好歹还有几架直升机给他们训练,比如在边境冲突中大出风头的“黑骑士”,六架“黑骑士”深入敌境一百多公里,在几分钟内击杀数十名游击队员,自己无一伤亡,这一战例在总参部引起轰动——乖乖,要是仗都这样打,等到我军伤亡惨重的时候,敌人都绝种了!组建空中突击部队的计划开始酝酿,而这个旅就是试点单位,起着跟小白鼠一样的作用。在总参的优先照顾下,该旅已经拥有各种直升机七十多架,他们可以很牛逼的说:“我们是全国唯一一个旅级作战单位!”数字化步兵旅就郁闷了,他们除了小分队作战就是摆弄一些七拼八凑凑起来的电子仪器,教官大人许诺给他们的装备一件都没有到位,气得兵们想杀人。不过士兵的精神面貌让老头很是满意,每个兵都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是那样的团结,就连武器也比别的部队要强得多,这是一支很能打的部队。柳维平跟他大吐苦水说缺哪结哪些东西,说白了就是想请他想办法 尽快搞出来,当他是神仙么! 在操场子,士兵们正在训练,老兵要么在练习各项专业技能,要么拎着90式自动步枪在突突突的打个不停,过瘾的同时也在找碴——上头说了,挑出一个毛病来重重有赏。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挑出了三百多个毛病,搞得605厂的人见了他们就皱眉头。有什么办法,这可是他们在战友啊,不想办法把它做到尽善尽美怎么行呢?好在大家都是有的放矢,挑出的毛病真的需要改进,要不然王工真的要发脾气了。新兵蛋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魔鬼式体能训练让他们苦不堪言。一队士兵喊着口号,背着重达三十公斤的模拟负重撒腿飞跑,在追一辆开得不紧不慢的吉普车,跑得慢了一点就要被人家冷嘲热讽。柳维平注意到有个光头兵的负重明显比别人的多,却跑得比谁都快,别人都喘得带哭音了,他居然还有余力,他来了兴趣,对韩枫说:“这个兵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不简单。查一查他的来历,这么好玩的家伙不能轻易放过。” 韩枫浑身一阵恶寒,暗暗为那名表现太过出色的光头兵默哀。枪打出头鸟啊,在这家伙面前表现得这么出色,这不是找死吗?不过以这小子的恶魔天性,就算没有个个都表现得很低调他也有办法把你屎都给整出来,否则就对不起他的良心了。 那边,这次可以累死两匹马的长跑终于告一段落了,那辆可恶的小吉普停了下来,刚才还咬牙切齿的紧追不放的兵们一下子稀里哇啦的躺倒一地,爬都爬不起来,还能站着的没有几个,而那个光头兵就是其中之一。他昂首挺胸,等着教官表扬呢,可惜他看到的是教官那张跟锅底有一拼的臭脸:“你、你、你、还有你,再去跑五公里!” 光头兵眼都大了,大声叫:“为什么我们要多跑五公里?我们的负重也比别人多出五公斤,凭什么!?” 教官冷冷的说:“就凭我是你们的教官!怎么,来自边防52旅的兵都是软脚虾,多一步都跑不动了是吗?” 光头兵火了:“你是教官,你让我跑我就跑,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老部队!” 教官说:“哦,看来我们的少林小兵又充满斗志了嘛。好,你比他们三个多跑一个里,马上开始!” 少林小兵只有认命,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两条腿和三个同样命苦的兵难兄难弟继续跑。没跑出一百米,教官大人的机枪就扫了过来:“你妈的,我要你们跑,不是要你们去散步的!不想被子弹打烂屁股的话,就给我跑、跑、跑、跑、使出你们吃奶的劲来跑!” 四个大头兵浑身一颤,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飞跑。顶多只是跑了三公里,就一个接一个口吐白沫的倒下,进医务室去吊生理盐水去了。教官大人这才满意,他今天的训练目的就是把这帮眼高于顶的骄兵悍将全部玩趴下,现在嘛,顺利完成任务啦。 老头子赞叹不已:“要是我国的兵都是这种水准,那我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军了!” 柳维平苦笑:“老大,你真敢想呀,你知道他们的训练经费是多少吗?你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装备部共要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老头叹息:“唉,还是资源匮乏制约了军队的发展啊。想当年,德国陆军何其强大,放眼世界,他们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可是由于资源匮乏,许多精良的装备都没有办法大量装备部队,很多装甲兵在战车被击毁后就再无用武之地,只能投入前线当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步兵,这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装甲兵就这样白白消耗掉了,国防军越打越弱,最后······” 柳维平笑了笑:“我们可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德国。他们有的优势我们有,他们的致命弱点我们没有,只要我们齐心,就没有人能把我们打垮。相反,我们不去欺负他们就算他们祖上积德了。” 老头深有同感。 一名身材颇高大的士兵跑了过来,立正敬礼,是飞豹。好长时间不见了,柳维平也没有过问过他的事情,不过心里没少为他担心,他看得出这个兵还是太善良了,放到战场上注定是第一个受到伤害。他回了一个军礼,问:“想清楚了没有?” 飞豹说:“没有,也许永远也想不清楚,干脆不去想了。” 柳维平眉头一扬:“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部队?” 飞豹说:“我不会回去的,我要留下来和战友们并肩作战!” 柳维平问:“在战场上碰到拿着枪的小孩你怎么办?” 飞豹说:“杀!” 柳维平问:“哪怕他拿的是一支玩具枪?” 飞豹一字字说:“哪怕他拿的是一支玩具枪。只要他对我和我的兄弟构成威胁,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击毙!” 柳维平说:“你这样做可能要上军事法庭的。” 飞豹说:“只有活人才有资格上军事法庭!” 柳维平笑了,真的笑了,拍拍飞豹肩膀,说:“你终于想通了。” 飞豹说:“是猎 狗的遭遇逼得我去面对现实的。他被那个小女孩打那一枪,肠子断了,痛得死去活来,注射再多的麻醉药也不管用······他求我给他一个痛快,我······我开了枪。在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战士在战场上没有资格去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完成任务,第二是活下来,就那么简单。” 柳维平点头:“对,就是这么简单。去训练吧,你已经落下很多课目了。” 飞豹应了一声,跑向一个体能训练场地,顶着机枪扫射在铁丝网下面匍匐前进,战术动作十分老练。柳维平又带老头去参观了指挥部的各项指挥器材和直升机,这些都是核心机密,如今全部向这个糟老头子开放了。别说,这个糟老头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高科技仪器的种种不足,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说得正高兴,突然发现这个小鬼一脸黠笑,不用说,又上当了,他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完善这些器材。 在军营里呆了三天后,老头回基地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偷偷的告诉柳维平:本来他已经绝望了,可是在参观了这两个基地后,他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柳维平嘿嘿一笑,你当我这个忽悠大王的名气是盖的么。 前去参加“高原风暴”行动的士兵们都回来了,他们少了很多人,但是他们取得了最宝贵的实战经验,并把这些经验传授给没有上过战场的战友。跟世界顶级特种部队正面硬撼,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将对方全歼,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兵都能拥有的,兵们都很羡慕他们。在紧张的训练中,年关将至,可偏偏他们就是没有办法安安心心的过个年。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军区来了命令:据边防部队报告说有一支苏军侦察部队潜入我国国境进行侦察,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经验丰富,边防军在跟他们交手时吃了大亏,要求他们马上出动,消灭这支侦察部队。为了抢这次任务,一大帮中校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柳哲抢到了,带领一个排乘坐直升机赶赴前线。半个月后他们回来了,只回来一半人。在跟苏军侦察兵交手的过程中,他们击毙了十二名敌人,自己八人阵亡,七人受伤,伤亡可谓惨重。为此柳维平大发雷霆,他心疼啊。直到二十年后他才知道不仅他大发雷霆,苏联远东军区司令都气得要吐血了——被柳哲他们干掉的那支侦察部队来自神秘的“斯纳茨贝兹”旅,这个旅一大特色就是所有官兵全是二战孤儿,靠政府的扶养才没有饿死街头,他们对国家的忠诚是别的部队无法比拟的,加上长年在世界各地征战,拿打仗当饭吃,是不折不 扣的百战劲旅。这样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军队最宝贵的财富,这次一下子被柳哲搞掉了十二个,苏军司令不吐血才怪了。 柳维平暴跳如雷,可是军区对这次行动却相当的满意,来电嘉奖了柳哲——当然不可能让他们上报纸,更不可能让他们去开什么记者招待会了,只能是口头上表扬一下。军区还说,文工团要到他们这里作慰问演出,要他们把狗窝打扫干净,别给军区丢脸。呵呵,这可真是太难得了,他们这实在是太偏僻了,连只母老鼠都不多见,608基地那边女大学生有的是,可是那是战略基地,谁那么有种敢跑到那里去泡妞啊?活腻了吧!部队里也不是没有女兵,只是狼多肉少,大部分人都得打光棍,文工团肯到这里演出,那真是太好啦。兵们一起动手大扫除,他们很讨厌这活,平时出于伪装需要,他们很少打扫的,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新的旧的垃圾清扫干净,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花来装饰了一番,不过水平实在有限,搞得不伦不类的,看着就逗人。 文工团来了,一下子来了好多才貌双全的女兵,看得兵们眼都大了。柳维平挨个踹他们:“哎哎哎,注意一下形象,别一副要吃人的鸟样,把人家都吓到了!”兵们笑嘻嘻的,抢着帮这些女兵拿东西,前前后后的伺候着,生怕把她们累着了。文工团的女孩子们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里里外外都跟别的部队的着太多不同的士兵,她们还没有见过穿迷彩的兵呢。怎么形容这些兵呢?他们就像一头吃饱了的老虎,哪怕小白兔跑到它身上玩耍它也不会伤害小白兔一根汗毛的。 这年头实在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所谓的慰问演出不过就是唱几首歌,演一两出话剧,就这么多了。不过这些节目都是精心准备了很久的,都很精彩,文工团的女兵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他们怎么也听不够,生唱完一首就一起大叫:“文工团,来一个!文工团,来一个!”文工团的女兵唱得嗓子都有点沙了,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叫:“侦察兵,来一个!”来就来,谁怕谁啊?本来应该是柳维平来起头的,不过这丫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溜了,于是韩枫很豪迈地站起来,打着节拍长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唱!”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心中的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兵们放声高歌,那歌声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还没有唱到一半,文工团的女兵们就毫无淑女 的笑得人仰马翻了。没有办法,都是一些破锣嗓子。不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战场上顶着机枪扫射大炮轰击跟战友沟通,不用多久,一个星期就够了,看到时候你的嗓子会变成什么鬼样吧!看样子,柳维平提前开溜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啦。 柳维平哪里去了? 他去找韩雅洁学枪法去了。这小子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死缠烂打,搞得韩雅洁不胜其烦,只好把自己最得意的绝技教给他。现在这位未来的旅长大人正站在寒冷的靶场上用一种最难受的姿势持枪向靶子瞄准,韩雅洁就在他身后挑刺,时不时给他一棍子,打着玩呢。让他欲哭无泪的是,这么难受的持枪姿势只是最基本的基本功,真正的核心内容还在枪的改装和螺纹子弹的制造,这些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学到啊。 “肌肉放松,你绷得这么紧,手指都要抽筋了,还怎么开枪啊?”韩雅洁又敲了他一棍子,痛得柳维平直吸凉气。这时,不知道哪个兵在哄女孩子,放了一枚信号弹,一道青色焰火冲天而起,划过夜空,真美。韩雅洁看得真切,不无感叹:“一年了,真快呀。” 柳维平呲着牙说:“我现在感觉一分钟比一年还要漫长!” 韩雅洁悄悄一笑,诗兴大发,曼声吟诵: “人生就像雨后的彩虹 飞架在雨后的天空 人生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 用自己的一切 在历史的天空中 留下一道绚丽 人生······” 她想了想,用棍子捅了捅柳维平:“中校同志,你接下去。” 柳维平咧着嘴说:“少尉同志: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韩雅洁:“······” 第二十八章早安,越南 元月份,中央罕见地召开了一次关于发展技术兵种的会议。之所以说这次会议罕见,是因为这类会议打从彭元帅蒙冤后,就几乎没有开过了,为什么?技术兵种必不可少的专业人才都被整到乡下种田去了呗。在会议上,军方与政治扃就招收高学历青年入伍一事吵得面红耳赤。政治扃还是那一套:要红不要专。军方发火了,空军司令第一个跳了出来拍着桌子怒吼:“少给我再来这套!我们的技术兵器不够!我们极度缺乏高素质的飞行员!我们极度缺乏高素质的地勤人员!要是那些西瓜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筐的兵能跟上时代的脚步我无话可说,问题是他们只能飞最简单的气象,很难想象在未来战争中他们能发挥什么作用!”最后还加了一句:“我们连一台像样的发动机都搞不出来!”“高原风暴”行动,三架战术轰炸机的精确轰炸让空军隐约摸到了未来战争的脉络,同时也认识到了未来战争的恐怖,他们不能再沉默了。 陆军也吼了起来,沈阳军区司令吼得最响——没有办法,人家可是连主席的爱人的账都不买的。主席逝世后,他的爱人召开一次会议,还没有说上两句话,这位和尚出身的家伙就跳了起来,扬着拳头怒吼:“主席还在世的时候我让你三分,现在主席不在了,你再敢飞扬跋扈的我就揍死你!”很难想像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说,不敢做的。 “陆军需要更先进的坦克!陆军需要更多的直升机!陆军需要更好的自行火炮!陆军的单兵装备已经远远落后于国际水平了,我们必须迎头赶上!别老是掂记着人民战争了,要是能在境外把敌人打败,那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柳维平那十几篇论文造成的影响开始急剧发酵,引发了一场在这个年代本来不存在的争斗。政治扃对军方的愤怒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难以发起像样的反击。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是陆海空三军一起作反,三天就成了。无疑,现在陆海空三军一起造反了,最后主席发话了:“先搞几个团试试吧,如果没有问题,再推广也不迟嘛。就算真的有问题,那也是几个团的问题,影响不大。”就跟当年说要搞一点核武器、洲际导弹一样。这个“一点”真是太精辟了,看看现在的老毛子和山姆大叔让庞大的核武库给拖成什么样子了吧,我们可是毫无压力。 搞几个团,跟搞一点核武器的意义一样的重大。他亲自圈出两个试点单位:136集团军和a集团军,允许他们招收一批知青入伍。这下好了,两位集团军老大不用再搞地下活动了。 会议还讨论了把军改编为集团军的问 题——直到目前为止,在将近七百万陆军中,只有四个集团军,还是摩托化部队,在这方面同样远远的落后了。在总参谋长据理力争下,会议作出决定:在三年内整编出八个集团军来,以后再跟据实际情况进行逐步深化改革。而将接受整编的八个集团军无一不是战功显赫的王牌军。有了63式自动步枪的惨痛教训,总参部没有把90式自动步枪的装备问题提出来,要不然一道“大干、猛干”的指示下去,鬼才知道这么好的一支枪会被搞成什么样子。当然了,这也急不来的,以军队现在的财力,想一口气购买几十万支根本就办不到,还是小批量生产,小批量装备部队,力求做到最好好了。 会议正开到最高潮,主席秘书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安南那边出事了。 就是在这个月,安南北方人民军和南方人民解放军发起了空前猛烈的战略反攻,试图一举把花旗军和南方伪军赶下金兰湾喂大鱼。解放阵营这次可是连老本都拿出来了,总共投入四十万兵力,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山姆大叔也不是吃素的,空军倾尽全力,让全世界再一次领教了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的霸气和杀伤力,b-52远程战略轰炸机像犁田一样一遍遍的犁过去,空爆弹燃烧弹子母集束炸弹轮流伺候,解放阵营血肉横飞。秘书带来的坏消息是,我国有多名工程兵在几个小时前被炸死,其中包括一名桥梁专家。当花旗空军的力量一一摆上桌面时,共和国也为之震惊了。 于是会议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让我们的空军将领也到那里去亲身体验一下!” 空军将领要去前线,当然得有人护送。谁来护送他们呢?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沈阳军区司令身上。当然不能让他老人家出马去护送空军将领。但是他手下那头猛虎可以啊。 韩雅洁正在看漫画,要是让柳维平看到了准会笑到喷的——她看的居然是《葫芦娃》。像他就从来不看这种漫画,要看就看《花花公子》或者《阁楼》,嘿嘿。陈曦一个劲的跟她聊着关于韩枫的事情,不用说,小妮子动心了。正看到葫芦娃大战鳄鱼精,柳维平在楼下鬼叫起来:“韩雅洁,你的衣服落在我宿舍里啦!”宿舍里好几个女兵都神色怪怪的看着她,韩雅洁一把把葫芦娃和鳄鱼精的第一个回合丢得远远的,蹭一下跳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了,咚咚咚的跑出去,伸手在走廊栏杆上一撑,嗖一下从二楼纵身跃下,指着那人大呼小叫的家伙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知道的人自然知道我上午跟你一起出去剪布做了 一件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估计气得够呛,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构维平嘿嘿一笑,把手里的衬衫递给她:“你不是老是抱怨说休假的时候没有一件休闲服吗?好不容易才做了一套,结果落在我那里了,给你!” 韩雅洁无奈:“你说话声音小点会死人啊?” 柳维平搓着大手说:“那个······我明天就要到云南的雨林训练营了,听说在那里有很多兵都病倒了,就连军医也不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我得去看看。你去不去?” 韩雅洁看到几架直升机降落在不远的操场上,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上飞机,她想也不想,说:“我当然得去。” 柳维平说:“我看你别去了,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蚊子蚂蟥多得要命,去那里的人十个有九个会打摆子,拉肚子拉到······”小卫兵及时出现,打断了他的恐怖演讲:“报告,指挥部来电!” 柳老大对此相当的不满,要是有个手机什么的就好了。现在手机也不是没有,在国外呢,跟砖头那么大一台,服务质量姑且不提,技术含量也不跟他计较,光是那话费就叫人吃不消,最大的用处恐怕是打架急眼了抡起来拍人,杀伤力类似于砖头。现在最好的通讯器材莫过于单兵对讲机,可是那玩意分量也不轻,谁没事一天二十四小时背着它啊,因此他还得继续忍受低效率的电报。他头也不回,叫:“给我念!” 小卫兵一脸委屈,韩雅洁要过电报,让示意他可以走了,这些电报不是他能看的。电报内容很简单:让他挑选一个尖兵排,马上到军区操场去报到。军长在电报里还提醒了一句:记得多带几套夏天的衣服。怎么回事,连训练都要放下了? 柳维平看着韩雅洁:“你去不去?”他老是喜欢黏着她不放。 韩雅洁说:“我当然得去。” 一个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柳老大一声令下,一大帮毒蛇猛兽迅速集结起来,上飞机前往操场报到。让他们不满的是,这次上头不让带他们心受的90式自动步枪和90式冲锋枪,就连响尾蛇想带刚刚发下来的90式狙击步枪都被骂了一顿,上头要求是装备要多杂带多杂,在实用的前提下爱带多少带多少,反正不能暴露最新装备。现在90系列武器还高度保密,就连在训练场上打掉的子弹壳也要回收,管得够严的。于是这帮最精锐的侦察兵摇身一变变成了超级杂牌军,五花八门的什么武器都有。在飞机上,大伙议论纷纷,都说可能是到国 外去执行任务,要不然不会是这副阵仗的。柳哲和雪豹几个对此相当的期待,他们还没有出过国呢。对了,还有那个少林小兵,也被带上了。这段时间他被柳维平这个毁人不倦的家伙整得死去活来,每天训练结束都是爬着回宿舍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看着他还一脸的羡慕。现在少林小兵扛着一挺重得要死的重机枪,子弹一带就是七百发,还顺便帮大伙背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吃饭用的小勺子,就这样还走得大步流星,柳维平直叹带着一头人形骆驼就是好啊。 飞机很快到达军区操场,在那里,一架大型民航客机早就做好了起飞的准备,一批将中老年人正在上飞机。那位女中尉给他们作了简报——就是太阳山行动的那位。这一次简报作得很简短,不到三分钟就完了,核心内容是有一批将领要到安南前线去做一些研究工作,要求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将军。我就说嘛,一般的行动哪里用得着柳维平出马呢,他可是大忙人啊。简报不会说太多的,像上次那样只能是例外,女中尉还特别交待一定要作好保密工作,这里所说的保密是指他们本身而非这些将军的身份,因为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是没有番号的影子部队,就连午餐的菜单都是机密。听完简报,柳维平一脸郁闷,咕哝:“我当是什么任务呢,原来是给一帮老大当保镖!” 韩雅洁想:“这样你就受不了了?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在给你当保姆咧,要不你以为上次殴打红卫兵的事情能就这样无惊无险的过去?”她也是拿这个小屁孩没有办法,只好让他抱怨。 上了飞机,柳维平坏笑着问少林小兵:“吐过吗?” 少林小兵很牛的说:“我从来没有吐过!习武之人,没那么脆弱!” 柳维平说:“飞机颠簸得很厉害的哦。” 少林小兵牛气冲天:“不怕,我会千斤坠,再怎么颠也不书怕!” 柳维平一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有机会一定要送你去空军当飞行员!” 少林小兵咧嘴傻笑。当午餐吃下去的饭菜给颠得从鼻孔里喷出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陆军这个古老而光荣的军种了······ 现在安南那边打得天翻地覆的,飞机当然不能直飞安南,只能绕道飞向高棉首都金边,计划在那里下了飞机,稍事休息再从两国边境进入安南。这天南地北的,可把少林小兵和几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兵——像在边境跟人打架把对方的士兵踢成太监这种“经验”可不算哦— —整得够呛,在飞机上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像柳哲、雪豹、韩枫这些队长虽然也很难受,但毕竟接受过长时间的严酷训练,还撑得住。只是看到这几个家伙吐得这么惨,想到自己吃的东西跟他们吐出来的是一个样的,他们也忍不住大吐特吐。只有柳维平这个活宝一点事也没有,还在抱怨:“唉,这服务也太差了,怎么说也得雇几个年轻漂亮的有小资情调的空姐来照顾一下乘客嘛!”可见思想之邪恶,不批斗他还真不行。 在柳维平的抱怨中,飞机总算开恩一般在金边机场着陆了,这一趟马拉松式长途旅行下来,好些兵都吐得不成人样了,一下飞机就狂灌姜汤,倒是那几个空军将领一点事也没有,跟柳维平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高棉陆军将领,少将军衔,算得上是高规格接待了。鉴于大部分士兵都吐得失去战斗力了,将军们决定暂缓三天进入安南。不用说,这三天里那帮兵除了睡还是睡,一点东西也不想吃。柳维平和韩雅洁乐得清闲,天天在金边游玩。金边有着东方小巴黎之称,十分繁华,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国家正在经受着内战的折磨,比国内很多城市都要繁华呢。韩雅洁当然玩得开飞,可是柳维平看着那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心里很沉重。可怜的人们,他们并不知道在几年后他们将遭受着何等可怕的灾难。当红色高棉夺取政权后,把所有城市的居民都下放到农村去搞大生产,由于毫无相应的准备,仅仅是在从城市迁到农村这一过程中,就有五六万人死于非命,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内,由于过度劳动和红色高棉的清洗,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死于非命,社会结构被彻底破坏了,直到安南十万大军攻克金边,这场灾难才算是划上句号。当然,侵略者从来都不是什么带来上帝福音的天使,安南的入侵把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再一次卷入战火,直到1992年,最后一千多名红色高棉士兵在切春的带领下走出丛林,向政府军投诚,长达半个世纪的战乱才算结束。长年的战乱给高棉人留下的唯一的“遗产”就是超过七百万枚地雷,平均每人都能摊上一枚。国际排雷组织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排雷永远比布雷要难上一百倍,按这个速度,想排完所有的地雷,少说也得一百年。到底是什么使得这个小国蒙受如此可怕和灾难,半个世纪内虎去狼来,赶跑一个侵略者又来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凶残?无解。 现在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因此高棉和安南还是铁哥们,安南游击队在这十年内不断的撤到高棉边境的密林中休整,直接为高棉边境招来了花旗军的战略大轰炸, 高棉政府也没有抱怨过半句,谁又能想到在几年后他们会打得死去活来?共和国那么多伟人在此后几年中先后离世看来是天意,这样他们就不用看到同样是同志加兄弟的两个国家自相残杀,更不用看到他们曾倾其所有援助过的安南最终变成一头白眼狼,把魔爪伸向共和国——这些对他们而言不是讽刺,而是一种残忍,一种折磨。好在,这些他们都不必看到了,他们将带着自己在历史上书写的华章步向永恒,把历史的轮盘交给了后人。 三天后,几名空军将领在柳维平他们的保护下来到边境的界河,他们将从那里进入安南——不是偷渡入境哦,在战争年代都没有国境可言了,谈何偷渡?那时已经是深夜四点了,界河两岸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负责带路的高棉军队少校用手电筒朝对岸照了三下,看似随意,其实有着特定的频率,跟电台发报一样。没多久,对岸也用手电朝这边照了三下,接着一阵马达声响,一条臼船从对面的港叉时摇了出来,藏得真够隐蔽的。开船的是一位安南南部解放军的战士,他飞快地跟高棉少校交谈了几句,示意大家赶紧上船,少校解释说这段时间花旗军对两国边境封锁极严,不宜久留。傻子才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久留呢,大家分两批上船,平安无事的渡过了界河,在河边密林里,有一个连的南部解放军前来接应他们。就连暗号都免了,大家赶紧往丛林里钻,这种小心一点也不过份,没过五分钟,两架直升机鬼魅般出现在界河上空,朝界河两岸的丛林猛烈开火,火箭弹跟下雨一样,炸得丛林火光四起,六管机炮发出电锯锯木头一般的轰响,把地面的植被一片片地铲飞,不少流弹飞过来打在他们头顶上,一些浆果被击中,肉汁飞溅,树梢杀手的外号可真不是白叫的。柳维平他们当然不会傻到拿火箭筒去跟两架直升机玩命,敌人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低头赶路就是了。 那两架直升机的目标似乎不是他们,扫了一阵子发现了别的目标,朝上游扑去,机枪响个不停,估计有人要倒大霉了。这时天已经亮了,丛林笼罩在青灰色岚气中,格外的安静。现在大家终于看到传说中的安南游击队了,他们都是一身黑色三婆服,戴着尖帽,扛着ak-47或者56式半自动步枪,穿着用汽车轮胎做的鞋子,看起来都很瘦。他们的鞋子挺有意思,把汽车轮胎切下一块来,穿上几根皮子,能套住脚就成了,非常的简单。带队的连长用汉语介绍说他叫黎维达,解放阵线一名老兵,拥有五年军龄了。这一点让侦察兵们有点不好意思,跟人家比,他们跟童子军差不多。由于这里并不安全,他们不能 久留,只好跟着游击队一直往丛林深处钻。在途中,不断看到一架架轰炸机从丛林上空呼啸而过,远处传来滚雷一般的爆炸声,感觉好像是天都崩塌了。有几架跟一座城堡那么大的轰炸机甚至吃错药了似的,当着他们的面表演地毯式轰炸,密如斜雨的航空炸弹狂泄而下,一阵天崩地裂,大片大片的丛林就这样彻底淹没在硝烟烈火之中,不复存在了。机群犁田似的一线平堆过去,把一座山峰裹在了钢铁烈火之中,这样的威力令好几名空军将领面色微变,柳维平却笑得灿烂。这样的场景可不止出现过一次。b-52大概是除了核武器外最为可怕的武器了,用了几十年都没有落后,它那八台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让塔利班战士躲在山洞里浑身发抖,让伊拉克军队闻风丧胆,让南联盟为之绝望屈辱求和。然而,这一招早在二十年前就在武器比这几个国家还要烂得多的志愿军失效了,光着在雪地上行军的志愿军的脚步声让花旗大兵为之颤抖,同样,由志愿军将领一手调教出来的安南游击队的脚步声也让花旗大兵发抖!别说b-52,就算用上核武器,最终输的还是他们!有人说山姆大叔其实可以打赢这场战争的,只是担心会有更多的牺牲,才主动放弃了,柳维平笑嘻嘻的回敬他:“其实我可以睡了你老婆的,只是怕她疼我才没有下手!” 他冲在远处耀武扬威的轰炸机吐了一口口水,不顾暴露目标的危险,放声叫:“早安,越南!” 第二十九章雨林之舞 不好意思,写到这有点乱套了。比如说前文就说到山姆大叔用激光制导炸弹炸毁杜梅大桥,那是七二年的事了,现在写的也是七二年的越共复活节攻势,中间居然隔了一年,都乱了。不过大家也是看着玩的,不是什么学术论文,理解万岁吧。 在一阵阵瀑炸巨响中,一行人在雨林中飞快地前进。这片雨林看来是重灾区,被炸得七零八落,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两个池塘那么大的深坑,里面积了不少雨水,都可以养鱼了,不用说,这是b-52投下的重磅炸弹的杰作了。大片的林木被燃烧弹烧成炭,更多的林子黄叶纷飞,好像到了北方的秋天,这就是山姆大叔揉合了人道、民主、正义、人权等等美好愿望的化学武器——橙剂——所作的“贡献”了。为了摧毁该死的雨林,山姆大叔什么武器都用上了,用轰炸机炸,用喷火器烧,用大炮轰,用飞机喷洒化学药剂,什么b-52、罗马犁、橙剂通通都用上了。可是不管他们把雨林炸得有多狠,几场大雨下来,绿色的树藤又爬满了已经变成炭柱的树林——那里又变成绿色的世界了。飞机是无法发现躲在密林中的目标的,不过他们最好当心那些没有爆炸的子母弹弹头,为了取得最佳杀伤效果,花旗空军大量使用了子母集束炸弹,一个集束炸弹箱里装有数以千计的子弹头,由重型轰炸机投掷,投下去后有四处飞溅,碰到什么就炸什么,形成极大的杀伤面积,更可怕的是有四成是不会正常爆炸的,像毒蛇一样躲在某个阴暗角落,只要你轻轻一碰,马上就炸,安南解放阵线百分之四十的伤亡都是拜它所赐。一路上,不少空军将领都不时停下来拍拍照,这也是极珍贵的资料。黎维达连长似乎事先知道这些华军将领来到安南的目的,很有耐心,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这个年代的安南人对共和国还是充满感恩之心的,不像几年后,都变成一群白眼狼了。 时不时有几架直升机从头顶掠过,那优越的性能看得柳维平他们那叫一个羡慕妒忌恨啊。他娘的ah-1“超级眼镜蛇”,要是给我一百几十架就好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弄几架回去仿造,要不然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游击队在前面带路,小心地避开陷阱和地雷,还要清除一些小东西——比如说监听器。这些鬼玩意可是山姆大叔因为找不到游击队,相思成疾之下搞出来的好东西,由空军大量投放在密林中,监听站里一日二十四小时值班,希望通过这种高科技手段灵捕捉到神出鬼没的游击队的行踪,再派飞机去给游击队送面包圈——苏芬战争时苏军轰炸芬兰城市,炸死炸伤无数平民,引来国际责问,对此 苏联外长辩称那些被摧毁的城市的照片是利用一战时的老照片伪造的,苏联空军从来没有向芬兰投下过哪怕一枚炸弹,相反,还向饥寒交迫的芬兰平民投下了无数面包圈。可能是他们的面包圈营养太丰富了,芬兰人吃得浑身是劲,在曼纳海姆防线把他们顶得够呛,拥有四百万大军的红色帝国付出了九十万士兵死亡的可怕代价才攻下这道防线,无力再战,硬是让仅有四百万人口的芬兰给逼回了谈判桌。同样的,山姆大叔的面包圈也是营养丰富,安南同志吃得浑身是劲,愣是跟他们对着干了十年。这些监听器大多做成树枝或者树叶的形状投到丛林中,很难发现。这种高成本的战术时常给山姆大叔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说他们的监听员不止一次偷听到安南男兵向女兵求爱的对话。当然了,在茫茫丛林里想通过这些不会移动的仪器想捕捉到游击队的行踪还真不容易,于是军工科研专家弄出了更厉害的装备——把功率更强大的监听器做得跟狗屎一样,偷偷投放到游击区的村落里,都说游击战是离不开群众的支持的,游击队总得跟群众联系吧?这样一来发现梦中情人的几率可就大增特增了哦。现实给了这些高智商动物一棒:投放的监听器不到半天就全被人家发现,清理干净了,血本无归哪。专家们大惑不解,作了最详细的调查和改进,最后投放的监听器做得连狗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拉的了,可还是一投下去就穿帮,真是奇哉怪也了。后来他们才哭笑不得的获知,游击区生活异常的艰苦,狗早就被当作上等补品给炖光了,哪来的狗屎?你投这玩意下去不穿帮才怪了。现在丛林里没有狗屎,就是那些真真假假的树枝树叶烦人得很,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山姆大叔的面包圈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好在这些安南战士经验丰富,想阴他们可不容易,好几个监听器都被他们拆掉了。 天又沙沙沙的下起了雨,这回好了,不用担心山姆大叔来给他们空投面包圈了。只是在雨天行军也不是那么的自在,什么都是湿淋淋的,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好在他们钻的是高耸的乔木林,游击队最爱在这种林子里行军了,乔木高大,树荫浓密,可以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由于地面几乎没有阳光,那些低矮的灌木和也就长不起来,走起来很舒服。安南解放军战士都把这种树称为“拥军树”。走了两个多小时,大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黎维达连长让一个排去警戒,大家就地用餐。早餐是一个冷饭团,索然无味还冷冰冰的那种,不过客人们的待遇要好一些,柳维平他们领到的饭团上都撒了一点焦黄的粉状调料,啃起来有点辣,幽狼说那是胡椒盐。废话,在这 种地方,你还能指望饭团上撒味精不成。在每次战役前,南方解放军战士都能领到一点胡椒和盐,把胡椒和盐装在罐头盒里推进火堆里烤得焦黄,再拿出来辗成粉末,用防水的塑料袋包好小心的系在腰带上,吃饭的时候往饭里撒一点,是难得的佐料,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只够吃几天。都不是什么安乐命,侦察兵们也就不去在意饭团是否可口了,一通狼吞虎咽把饭团给灭了。正吃着,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一名队员跑过来报告说遇上宇宙第一军的别击队了,负责警戒的部队伤亡不小。黎维达命令二排去增援,他带一个排保护共和国同志先走。柳维平一听是宇宙第一强国的特种部队就来了劲,强烈要求去看看,就连韩雅洁再三暗示、警告也不管用。黎维达拿他没撤,只好让他带一个班去,分手时还一再警告他:“千万不要落在青龙部队手里!”看样子并不仅仅是共和国那不成器的男足患的恐韩症,安南同志也病得不轻啊。 柳维平带上韩枫、柳哲、幽狼等等几个就出发了,韩雅洁考虑再三,还是跟着去。不去不行,除了她,就没有人治得了柳维平了。一个班加上安南解放军一个排,一共四十余人,飞快地切入战场。在他们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出火来了,穿黑色三婆服的安南解放军和穿迷彩服的南韩兵犬牙交错,利用地形猛烈对射,双方都倒下了十几个。柳维平看到一名南韩兵想俘虏一名双腿都被子弹削断了的安南解放军战士,那名重伤的战士毫不犹豫的拉响了最后一枚手雷,两个人同时化为一蓬血雾。这名战士如此决绝,固然有一名战士宁死不降的精神因互素,更多的恐怕得归功于南韩士兵的那变态的行为了。南韩军被游击队打得够惨,实在干不过人家就拿被俘虏的游击队员来出气,用尽各种酷刑把这些俘虏活活折磨致死,搞得天怒人怨,国际的责难就不说了,直接后果就是凡是有南韩军参与的战斗,游击队无不是死战到底,宁死不降的。搞到最后,连他们干爹都吃不消了,直接叫他们滚蛋,话说回来,仗打到这个份上,安南解放军形势很不妙,虽说大家伤亡都差不多,但是在武器装备和训练上还是南韩军要出色一些,兵力又接近一个连,已经将这个排三面包围,再过上几分钟就能完成合围,这个排也就完了。不过,南韩军肯定没有想到人家还有援兵,二排突然出现在他们侧翼,机枪加手雷一顿猛打,当场撂翻了好几个。南韩军阵脚为之一乱,安南解放军可不是吃素的,能跟花旗军对抗十年,并且始终稳占上风自有他们独到之处。只见这些身材瘦小的士兵在火力掩护下勇猛地朝韩军侧背杀去,韩军的机枪打得 得刮风似的,始终不能对他们的亡命突击形成有效的阻断,一旦让他们粘住,韩军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开火,开火!”二排长怒吼着,闪到一棵大树后面,一梭子弹打在树身上,木屑簌簌飞落,趁着那挺机枪扫过去还没来得及转回来,他把一枚反坦克手雷抡过去,“轰隆”一声巨响,那个火力点只剩下一个土坑。二排的战士也在猛烈开火,近距离交战无疑是他们的强项,韩军阵地上发出阵阵惨叫声,不断有人被子弹扫倒甚至被手雷炸得血肉模糊,没有受伤的也让安南解放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到了——就跟黑帮打手砍人那样,砍不死你也要吓死你——宇宙第一军不能跟这帮猴子一般见认,赶紧拖着伤员撤退,那个警戒排幸存的人算是得救了。 二排长又冲仓惶后撤的韩军后背扫了一梭子,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指挥部队带上伤员赶紧撤退。对自己一手指挥的这场战斗他还是挺满意的,虽说歼敌不多,但是以寡击众,顺得的救出被困的战友,这样的战绩也说得过去了。他有点得意的望向华夏警卫,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丝震惊和钦佩。在下一秒,他眼睛突然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 第三十章冤家路窄 有一种人,是专门为战争而生,战争就是他们的舞台,战争就是他们的一切。也许你可以把他们看作是疯子,但不可否认,他们才是最优秀的军人。 柳维平已经被韩雅洁认定是这种人了,那个身上总带着王牌军的霸气的柳哲算第二个,韩枫么,有待观察。另外还有好几百号人正向他们的教官看齐,努力做一个疯子一台让任何人任何国家都得忌惮三分的战争机器,一句话,就没有一个是好鸟。现在这票不是好鸟的鸟看到二十年前被他们的先辈修理得满地找牙的宇宙第一军又人模人样的跑到了安南,向共和国的同志加兄弟举起了枪,你说他们会怎么做?都不用商量了,一个字:打!两个字:开打!三个字:给我打!四个字:往死里打!五个字······ “我们是中立国,不能贸然卷入这场战争!你们这样做会给国家带来很大麻烦的!” 呃,这就不止五个字了,韩雅洁眼见这帮战争狂人眼冒绿光杀气腾腾,知道要出大事了,马上劝阻。 一大票尉官和两个中校一齐把目光投到柳维平身上,等着他的决定。柳维平那个郁闷啊,别什么都指望我好不好,你当我是机器猫,万能的么!这位临时客串的政委的身份老子至今也没有摸清楚,不知深浅的谁敢跟她对着干啊!?不过就这样放弃跟敌人交战争的机会他可不甘心,人家可是宇宙第一军啊,改装出来的kf-15直接就能当太空战斗机用,花天价造出来的xk-2坦克能开到月球去打外星人的基地,k-11自动步枪发射小型核弹都没问题——妈的,怎么老是k啊?kkkkkkk,k他妹子啊,看样子这帮家伙真的很欠k——跟这样的对手交战一定很过瘾,跟说宇宙第一军在战场上战绩辉煌啊,就连骁勇的安南解放军也不敢跟他们交手,碰到他们的防区直接绕路走,原因是他们不光武器装备厉害,跆拳道更厉害,惹不起哪。如此强大的对手碰上了不大战三百个回合实在是一大遗憾,实在不符合柳大侠那遇强越强、强者斗弱者顺的疯狗性格!可是有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身边盯着,自己稍有出格的行为都可能被记录下来,几个小时内就原封不的递交到某位大人位手里,他还真不敢作怪。 妈的,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太监看到一位赤身裸体的美女在面前扭动柳腰掩嘴娇笑,能看不能动,心里不好受哪····· 韩雅洁见他不吭声,还以为把他给镇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小子吃错药了似的蹦出去放声尖叫,那叫声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怎么形容 呢?就跟你用一把小刀死命的刮着蔑青一个样,附近几个兵浑身一阵恶寒,百米开外的南韩士兵就更不用说了,着实被吓得够呛,有两个家伙想也不想,调转枪口对准他就是一通扫射。柳维平反应是何等迅速,没等他们开火就缩了回去,子弹嗖嗖飞过,打得几片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下,有一片就落在韩大美女脖子上,怪痒的。柳维平得意的冲她嘿嘿一笑,大喝:“妈的,这帮孙子不宣而战啊!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自己手里的akm抢先响了,密集的弹雨横扫出去,打得那两个向他猛扫的南韩士兵浑身坑坑洞洞。这一下可热闹了,少林小兵第一个响应,rpk轻机枪突突突的响了起来,看他开火时那种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了。这也难怪,进部队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机会好好练一练枪法,在边防部队就不用说了,整天不是巡逻就是放哨,难得有空闲时间。后来进入数字化步兵旅,几个月来都只有被这个恶魔教官狂虐的份,好不容易盼到几次实弹打靶,用的还是半自动步枪,一点也不过瘾,有一回练投弹,满心欢喜的领到手榴弹一看,妈的,连拉环都没有,假的!他那个郁闷啊,只盼着世界大战早点爆发,他好在战场上狠狠的打上几万发子弹,丢上几千枚手榴弹,累死也乐意啊!现在机会来了,不开枪的是傻瓜! rpk轻机枪喷吐出的火舌无情地舔在一名南韩士兵腹部,那名士兵惨叫着倒下。少林小兵咧嘴一笑,看样子他虽然没有打过几枪,但是准头一点也不差。rpk跟rpg火箭筒一样,都不是什么有利于世界和平的好货,火力凶猛,子弹侵彻力强,胸腹中弹死亡率相当的高,那个帅哥连中三弹,看样子是没救了。兴奋的少林小兵搂着扳机不放,火力那叫一个猛,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有打完一个弹匣就挨了柳维平一巴掌:“傻鸟,ak系列武器不是这样玩的!”甩出一枚手雷,压制住一名南韩士兵的火力,一边飞快地更换弹匣一边教导:“ak系列武器一大通病就是后座力太强,新兵一般都玩不转它。记好了,不要打扇面,要打双发或者三连发,因为前三发子弹命中率是最高的,第四发枪口上跳,子弹都可以把飞鸟打下来了。练好这手点射你就会发现手里的枪实在是爆头利器!当然了,它的子弹杀伤力很大,不必刻意去追求枪枪爆头,打中胸部和腹部一样可以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由于枪在连发时枪口会不可避免的上跳,因此一定要枪口预先下压一点点,以对方的小弟弟为准······就算对方冲过来要跟你拼刺刀也不用怕,搂住扳机不放,你就会发现对手突然成了空中飞人!”少林小兵 信服的连连点头,照着教官教的技巧打,果然命中率大增。正常,教官教的能有错吗?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总结出三条经验: 第一,教官永远是对的; 第二,教官就算错了,那也是我的错; 第三,假如教官真的错了,请参照第一第二条; 现在,事实再一次证明教官是对的,那帮被打得哭爹喊妈的家伙就是明证。也只有他这个菜鸟还要教,其他人一开打就互相掩护,子弹跟长了眼一样飞出去,把南韩别击队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敲掉。这帮家伙手段血腥,枪枪打头,挨上了就没有活的了。幽狼更狠,一个劲的狂扔手雷,扔得十分精准,手雷一颗接一颗的在别击队士兵头顶炸开,纯粹就是一门人工小钢炮,几乎每一颗手雷丢出去都有一两个别击队的士兵浑身坑坑洞洞的倒下,整条防线被他炸得七零八落。别击队被他炸惨了,队长梗直脖子狂叫:“来人,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把投弹的那个家伙给我打掉!”话都没有说完,一发枪榴弹咻一下栽下来,就落在他身边,没等他反应过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登时昏天黑地,这位上尉和两名士兵同时倒在血泊中。上尉还有一口气,在血泊中蠕动。上尉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但是勇敢的宇宙第一军士兵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一名士兵扛起短程火箭筒瞄准幽狼开火,幽狼眼看着火箭呼啸而来,暗叫一声“我的娘咧”,整个人像一个被人狠命踢了一脚的皮球一样弹跳出去,火箭弹打在刚才的位置,掀起的泥巴差点把他给活埋了。一枚火箭打空,这名士兵正要缩回去重新装弹,一发曳光弹飞来,掀飞了他的天灵盖,要知道幽狼不仅投弹投得远,枪法同样精准,想暗算他就得先赌上自己的命!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两名南韩别击队队员带着额头那个深深的血洞一头栽倒。一名少尉排长发现三点钟方向处一滩淤泥在动,转过机枪朝那边就扫,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排排小小的泥柱,弹道飞快的朝那个该死的狙击手逼近,然而让少尉死不瞑目的是,六点钟方向一支svd狙击步枪枪口喷出一撮火光,灼热的弹头在他的胸腔硬生生凿出拳头大一个窟窿,鲜血狂喷。他缓缓的软倒,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他们的狙击手正从树上栽下来。面对经验丰富的对手,树上可不是什么理想的狙击位置,一旦遭到对方的反击,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惜,这位狙击手明白得太迟了。几轮对射下来,别击队被对方压着打,队长和排和先 后阵亡,侧翼又被游击队打垮了,士气几乎崩溃,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扔下尸体夺路而逃。柳维平他们也不追击,只是慢条斯理的一枪接一枪的秒他们,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意味着他们又失去了一名战友。少林小兵倒是想冲出去抓俘虏的,被柳维平一脚踹了回来,他才不需要俘虏。 “砰!” 韩雅洁的m21自战斗打响后第一次响了,一名背着几十斤重的油罐还能跑得飞快的喷火兵被她一枪打爆了油罐,大半罐油成了最简易的汽油弹,清澈见底的汽油化为狰狞的恶魔猛扑出来,周围好几个倒霉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号就被火神大爷强行揽入怀中,烈火焚身是个什么滋味?听听他们那根本就不像人样的惨叫声你就能想像得到了。几名侥幸逃过这一劫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形,都吓傻了,也许成为火人的倒霉蛋中有他们的兄弟或者朋友吧,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来脱下湿淋淋的军装拼命拍打那几个火人身上的火焰。又是几声枪响,这些已经急出了眼泪的士兵先后中弹,倒在这片他们根本就不该来的土地上,比那几个注定要死得惨不可言的火人早一步闭上了年轻的眼睛。 “傻逼。”柳维平放下还在冒着青烟的枪,转头对少林小兵说:“记好了,以后看到战友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就不要再去做无用功了,退开二十步左右后开枪,给他一个痛快,他死了也会感激你的。” 少林小兵面色发白,看着那几个渐渐佝偻下去的火人发呆,大概是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发现在自己眼里本应该激情燃烧热血飞扬、充满英雄主义浪漫情结的战争竟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歇斯底里的吧。 “砰!” 扬阳手里那支从海狼突击队手里缴获的12。7毫米口径重型狙击步枪枪口吐出一道一尺多长的火舌,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直飞出去,在两百米外一棵大树身上凿出一个前通后透的大窟窿,躲在树后的别击队最后一名狙击手胸口炸出碗口大一个大洞,当场丧命。这是最后一名倒下的敌人,打完这一枪,别击队该死的死了,该跑的跑了,再也没有一个还没着的别击队队员。柳哲摇了摇头,这仗打得也太轻松了,他都没有机会开上几枪就结束了。按说二十年过去了,宇宙第一军怎么说也有点出息了吧,记得在韩战后期,他们那个什么白马师就表现得不错,硬是在白马山顶住了136集团军的雷霆一击,虽说一个连伤亡总数多达七百多人还能满员的撤下战场是夸张了点,但那毕竟是宇宙第一军第一次顶住136军的攻势,有这个底子,加上干爹二十 来年的关照,怎么说也能在亚洲混个十强吧,然而看他们的表现,还不如当年了!他苦笑:“这帮家伙,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倒是撤退的功夫比前辈强多了!” 柳维平耸耸肩:“人家可是宇宙第一啊,怎么可能会失败?他们那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般见识!” 柳哲还是苦笑:“你这张嘴巴比枪还要厉害,光是损都能把人家给损得上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人家一个营,喝几杯水就可以了。” 那边,安南解放军早就看傻了眼。他们一向自认战斗力很强,可是看到这帮家伙跟玩似的把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别击队给打得落花流水,心里的震惊,实在难以形容。只怕把最精锐的特工队拉过来也不够人家玩吧? 柳维平站起来冲他们叫:“你们这群傻蛋,还愣在那里干嘛?跑哇!等一下山姆大叔的直升机一到,还指望谁来救你们!” 第三十一章胜负凭谁问(上) 华夏侦察兵和安南解放军战士在雨林中飞快地穿插,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柳维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们撤出战场还不到五分钟,三架武装直升机就飞到了战场上空开始朝丛林猛烈扫射。该死的“眼镜蛇”,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条火力凶猛、反应迅速、甚至可以在丛林中伏击游击队的眼镜蛇对游击队的威胁比轰炸机还要大。在直升机的掩护下,别击队残余的几只阿猫阿狗心惊胆战的撤退了,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进入丛林了。雨过天晴后,花旗军的轰炸机对着这片丛林展开报复性大轰炸,几乎是按着剧本来演——你炸你的,我跑我的。 好不容易才跑到安全地带,安南排长喘声对柳维平说:“还是老大哥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了‘青龙部队’一个排,换了我们,基本上是一个拼一个,谁也别想好到哪儿去!” 柳维平嘿嘿一笑:“那帮废物也配叫什么青龙?我呸!拿块板砖跟他们打都算是欺负他们了!” 韩雅洁听着不爽,漫不经心的转个身,枪托“很不小心”的碰到柳维平被子弹擦伤的左臂,痛得柳维平直咧嘴:“我靠,你故意的吧?” 韩雅洁说:“谁叫你在这里洋洋得意的?别忘了,擅自卷入战场这条我还没跟你算呢!” 柳维平理直气壮:“谁说是我擅自卷入战场的?你没有看到是他们先冲我开火的吗?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还击还能怎么样,等死啊?” 韩雅洁说:“少在这里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跳出去引他们开火的!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就那么喜欢打打杀杀?” 柳维平说:“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从来没有指望过可以拿什么诺贝尔和平奖。” 韩雅洁气结。 前面那一拨人行军速度相当快,而他们带着好几名伤员,不可避免的被拖累,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干脆放慢一点速度。过了一阵子,两名被手榴弹炸伤的伤员也支撑着站起来自己走,还边走边跟战友们说话,真是硬骨头,这伤势放在一般人身上都够在医院里躺一个来月了。这无疑为大家减轻了一点负担。午餐还是冷饭团,没有办法,在丛林里实在很难搞到什么美味可口的食物。不过安南同志为他们的客人搞了一点新鲜的蔬菜——那个排长走到一棵树下,把肥嫩的树叶一大把一大把的拽下来,分给侦察兵们,连声说:“吃,请吃。”兵们都受过只能用残酷来形容的野外生存训练,吃树叶那是小意思,一个个吃得不动声色,韩雅洁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有点迟疑,见大家都一边走一边吃,最后还是尝试着咬了一小口。哈,这树叶有着一种纯正的酸味,咬上一口树叶再啃一口冷饭团,胃口大好啊。安南排长说那种树叫“菠”,树叶又嫩又酸,补充维生素基本靠它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都会用这树叶烧上一锅汤浇在饭上,算是改善生活。现在可没有这种条件,别的不说,光是生火就很难,只好学山羊,吃生树叶啦。 几个小时后,大家终于跟上了黎连长他们。连长见两个排死伤这么多,脸色有点难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差距摆在那里,在打顺化时他们还得拿一个排去拼人家一个呢。一行人加快速度,冒雨行军。韩雅洁脚都磨起了水泡,钻心的痛,毕竟她不是专业的侦察兵,像韩枫他们就好多了,一口气走了五十多公里,一点事也没有。柳维平见她走一步就吸一口凉气,咧嘴笑:“当上炮兵了是吧?” 韩雅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什么炮兵啊?乱七八糟!” 柳维平说:“就是脚底起泡啦。刚到丛林的人都得经历这些的,久了你就习惯了。”蹲了下去:“来吧,我背你!” 韩雅洁想骂:“你给我滚!”但是脚底那钻心的刺痛叫她实在强硬不起来,犹豫的望向前面的人。前面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就是一个劲的加快脚步,再加快脚步。她最终还是趴到了他背上。柳维平背起她,走得照样很快。韩雅洁这时有点为他担心了:“你也走了一天了,还要背我,吃得消吗?” 柳维平说:“放心吧,没事,你一点也不重。想当年我老爸才叫一个牛,一个兵被毒蛇咬伤,不打血清就没命了,他背着他一口气跑了八公里回到后方找军医,用时好像还不到二十分钟,这一纪录直到三十年后都没有人能打破,我可是他的优良品种,连你都搞不定,还用混吗?” 韩雅洁心一动:“你爸这么厉害呀?” 柳维平说:“那当然。他是我最崇拜的两个人之一。除了总理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了。” 韩雅洁问:“他还在世吗?” 柳维平说:“牙好胃好,身体特捧。” 韩雅洁问:“那他为什么不来看你?他在哪个部队服役?” 柳维平愣了一下,半晌才咕哝一声:“来不了啦,我见不到他了。” 韩雅洁还想再问,但是不经意间看到他脸上掠过一丝难言的忧伤,心为之一疼,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时间两个都不说话,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 韩雅洁突然说:“小柳,上次在墨脱你送我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柳维平咧嘴笑:“喜欢是吧,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采。” 韩雅洁问:“那是不是雪莲花啊?” 柳维平想了想,说:“应该是吧,这么漂亮,肯定就是了。”顿了顿,说:“我见过雪莲,真美。” 韩雅洁问:“有多美?” 柳维平说:“跟你一样美,一样纯。” 韩雅洁脸一红:“你就会拍马屁!”轻轻把发烫的脸颊贴到他背上······她是一点也不讨厌他的马屁啊。 前面的丛林出现了不少小路,意味着他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丛林中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的骑自行车,有的徒步,无一例外的是带着一大包物资,甚至还能看到有人骑着大象,大象背上也驮着不少物资,无数人在林间走过,本来没有路的丛林被踩出了一条条小路。这一条条小路连接起来就成了前线部队的生命线,它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胡志明小路!为了切断河内和共和国向南方解放军输血的血管,花旗军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没有用,干脆用b-52天天炸,哪里有路就把哪里炸平,可就算是这样,解放阵线的战士还是能整团整团的渗透到南方,大量的物资还是可以顶着他们的轰炸送到前线战士手中,他们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在支撑着这些瘦小的亚洲人奋不顾身的跟世界上最强大的战争机器日复一日的战斗,因此他们永远也赢不了这场战争。部队里还有一些女兵,都在帮忙运输物资,忙得不可开交。跟着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西贡河三角洲中的一个重要游击区,代号为“九工地”,大条惯了的山姆大叔想当然的把“九工地”这一代名词译作第九师,闹大笑话了。这一游击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花旗军和伪军没少展开扫荡,却始终无法将它摧毁,相反,还时常会吃大亏,比如说在平也战役就让九工地一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编起来的团给灭了伪军两个机降营,打下了二十多架直升机,亏大了。不过现在的九工地可不止一个师了,在这场战略大反攻中,武元甲大将动员了所有可以动员的兵力,共计四十万大军向被他们打得摇摇晃晃的西贡伪政府发起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势,而九工地作为最佳的攻击发点,自然是重兵去集,整片丛林除了人还是人,调动频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和乐观的笑容,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并不知道,一战过后,他们有四分之一的战友在飞机重炮的狂轰滥炸下粉身碎骨,再也回不来了。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一次形势一片大好的反攻会打成这样,因此他们有乐观的理由。 像共和国这么多高级将领同时来访,还是第一次呢,因此九工地的总指挥用尽可能高的规格接待这些客人,有什么最好的食物和饮料都拿了出来,宾主之间频频举杯。这位中将发表了演讲,真诚的感谢共和国对他们的无私援助,空军将领们都诚恳地说这是应该的。柳维平暗暗摇头,看着眼前这亲如一家的情景,谁又能想到仅仅几年后两国就反目成仇,是终爆发了长达十年的血腥战争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共和国为了打破被国际孤立的困境,与山姆大叔建交?是因为共和国跟社会主义的领军人物——苏联势同水火?还是因为打赢了这场战争后,安南的领导人野心勃勃,幻想开疆辟土,最终令共和国忍无可忍?想不通。巴顿将军有一句名言:“狗娘养的战争!”他也想骂一句:“狗娘养的政治!” 吃完晚饭,空军将领向安南中将通布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得到前线去。安南将军劝解无效后,只好下命令做好这些客人的安保工作,同时还请他们看电影。在这莽莽丛林里还能看到电影?不简单,柳维平对此也颇为期待。只是等到电影上映后,他就要骂人了。倒不是电影拍得太烂把他给惹毛了,而是隔上一阵子就拉响防空警报——山姆大叔又来送面包圈了。出于防空需要,电影只能暂停,等到警报解除了再重新开始,一场电影反复折腾个好几回,再好看他也该骂人了,没办法,在战场上看电影也是挺辛苦的。一场电影放完,都深夜三点了,还有一场他是绝对不想再看了,睡大觉去,明天还得陪这些老大们去昆嵩呢,不养足精神可不行。 韩雅洁比他精得多,只折腾了两回就不想看了,用热水泡了一阵脚,睡觉。在这里你就别指望有什么大床可以给你休息了,要不在你背包里塞一张吊床干嘛?在睡觉的时候挑两棵距离适当的树把吊床绑好,再在头顶上盖一张遮雨用的塑料薄膜,一张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脱掉白天行军时淋湿的衣服,换上干燥的躺上去,睡吧。睡着睡着听到嘀嘀嗒嗒的声音也用不着惊奇,那准是下雨了,当催眠曲听好了。韩雅洁还是能随遇而安的,只要雨没有淋到她身上她就不会挣开眼睛。只是天快亮的时个她被柳维平的诅咒声给吵醒了——当然不是骂她。要是你在吊床上睡得正香,上面的防水薄膜由于接了太多的雨水,再也吃不消了,断了,冷水“哗啦啦”一下泼下来把你浇成个落汤鸡,你会不会一肚子的火,想要杀人? 第三十二章胜负凭谁问(中) 昆嵩只是一座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没有工业,也没有什么战略资源,本应与世无争才对。然而,安南解放阵线的大反攻把这座美丽的小城变成了修罗屠场。在这个方向,安南北方人民军和南方解放军投入兵力多达数个师,并有大炮坦克协同,向这个弹丸之地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而西贡政权的伪军也拼上了血本,在花旗军的陆航部队和轰炸机的配合下死守不退,超过十万名将士在安南中央高原这一小片地域杀得两眼发红。仗打到现在,南方伪军已经丢掉了昆嵩外围所有的制高点,龟缩在城里,依靠建筑物拼命的抵抗,实在打不过了就呼叫空中支援,然后放弃阵地,看着b-52轰隆隆的飞到城市上空,把一枚枚炸弹像倒垃圾一样扔下来,把那片阵地变成一片火海,等到占领阵地的解放阵线战士死得七七八八了再冲上去把阵地夺回来,如此周而复始。双方一次次反复拉锯,每一次厮杀过后都要扔下一大片尸体,当部队撤退后,这些尸体就这样默默的躺在跟月球表面一样的阵地上,被雨水泡得肿胀发白,直到炮弹或者炸弹飞来把他们炸个粉碎。 解放阵线的攻击是果断而迅猛的,果断到不带半点情绪,在城里还有大量平民的情况下就开始了大规模炮击,数以万计的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在城里,把建筑物一幢幢一排排的炸平,惊慌失措的平民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跑,然后被炸飞。打到现在,伪军被消灭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平民伤亡已经多达两万了,但是那满地碎尸依然没有能让已经杀红了眼的解放阵线稍稍动容。是什么让这座小城遭此厄运?也许武元甲大将的作战计划能够给出答案: 武元甲大将一直不大同意过早与敌人展开决战,他认为解放阵线虽然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补给手段太过原始,难以支撑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然而战争从来都不会是纯军事,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政治因素。在去年七月十九日,南方伪军在蓝山作战中溃败,受到这场大胜的鼓舞,河内认为伪军战力糜烂,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不顾武元甲大将的反对,制订了这次大反攻计划,代号为“阮惠攻击”,核心内容就是集中一切力量,毕全功于一役。武元甲大将只能奉命行事。他的计划是:全军分三路进击,北路以北方人民军为主力越过非军事区,向广治挺进,得手后再兵分两路进攻顺化和岘港,占领两个省,威胁重要港口城市岘港;中路攻击主力量为北方人民军几个师的兵力,攻击中部高原昆嵩和百里居等地,夺下这些目标后便能把19号公路变成一把钢刀,将南方切成两片——19号公路是横 贯东部海岸到中部高原的重要道路。南路攻南则以南方解放军为主力,兵力为三个师,目标是安禄与禄宁。三路攻击投入兵力多达四十万,像一把巨大无比的三叉戟,直插西贡政府的心脏。武元甲大将认为这三路大军未必都能完成任务,但是只要其中两路甚至一路成功,都能给予西贡伪政权沉重打击。无疑,在他的计划中,中路进攻显得很重要,不为别的,就因为19号公路是条战略公路,为此,他在这个方向投入了大量的精锐和技术装备,解放阵线的将士们也拼尽了全力。当然,他们的对手也不是白痴,武元甲大将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一样能看出来,为了保住这条公路,西贡政府连伞兵部队都投入这座看不见底的坟墓了。柳维平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听到一个坏消息:在安溪溢口阻击南韩援军的部队在经过半个月的血战后失血过多,无力再战,被迫撤退,敌军的增援部队已经进入昆嵩。 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姑且不论进入市区的敌军有多少,光是昆嵩守军士气大振这一条就够头疼的了。后方正在遭受花旗军的猛烈轰炸,损失惨重,作为防空网的主力萨姆导弹几乎消耗殆尽,已经难以支撑,在敌军的猛烈轰炸下,部队的车辆与及后方的重要桥梁被炸成零件,补给开始窘迫,武元甲大将知道胜利开始从他手中溜走,为了留住胜利女神,他下达了最严厉的命令:执行命令不坚决是叛国;擅自撤退是叛国;当逃兵更是叛国!所有的叛国者一经查出,不必公审,就地处决!在革命精神的鼓舞和督战队的监督下,解放阵线全体将士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顶着飞机轰炸大炮轰击舍死亡生的发起一次次冲锋,无数将士就这样在一道道滚动的火墙中粉骨碎身。在这种亡命的攻势下,敌军被震骇了,其它两路甚至新开辟的第四路攻势都取得了不少突破,可是,就是昆嵩,这座该死的小城,死死的顶住了中路军主力!要知道中路突破了才算是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否则不管其它几路取得怎样的胜利,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战术上的胜利而已。战略上的一大于战术上的一百,任何一个将领都明白这个道理。 又一次进攻开始了。解放阵线手中来自苏联的130毫米加农炮、152毫米榴弹炮和来自共和国的107毫米多管联装火箭炮同时开火,隆隆炮声震天动地,尤其是107毫米多管联装火箭炮的尖啸声更是让伪军胆寒。这种号称“就连猴子都有操作”的火箭炮恐怕是这场战争中被他们和花旗军大兵咒骂得最惨的火炮了,结构简单,轻巧灵活,杀伤力大,一个兵就能背着一根炮管和一发炮弹当满山跑,等 到了打击位置再把多根炮管组装起来,一门火箭炮就他妈的人模人样的搞出来了!看起来很简陋很寒酸,可是当它发威的时候,你最好还是求上帝圣母玛丽亚保佑不要被它击中,一旦被击中,就只剩下一堆灰了。二十几门火箭炮同时开火,半边天都是红的,远处的城市腾起一排排黄白色烟云。桔红的火球冲腾而起,处于杀伤半径内的人不被当场炸死也会被烤成烧猪,再不然就是被哑弹掉下来活活砸死,反正是死路一条!火力之猛,让柳维平为之咂舌。进入部队以来,大仗小仗没少打,可再怎么打也不过是一百几十号人拼个你死我活,机枪火箭弹算是家常便饭,迫击炮算是超豪华配置了,哪能跟现在比,动不动就是上百门火炮猛轰,打不死你也得吓死你!他这个旁观者都看得眼皮狂跳,城里挨炮的人是个什么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在炮火的掩护下,三十多辆t-55坦克咆哮着朝那座该死的城市辗压过去。这种重达三十多吨的坦克各方面都一般般,胜在便宜,是华约成员国陆军装甲部队的主力,安南解放阵线自花旗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退出战场后就开始大量使用他们一直小心隐藏起来的装甲兵,这次春季攻势一共投入了好几百辆,取得了不少战绩,也有不少被敌军击毁。不管怎么说,几十辆坦克同时发起冲锋的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胆子小一点的见了,只怕腿都软了。t-55一边行进一边用100毫米线膛炮射击,这一点让华军士兵有点儿眼红——咱们的56式和59式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想要开炮得先停下来。面对众多坦克杀手的猎杀,白痴都知道停下来意味着什么。就算飞快的机动也并不意味着安全,这不,在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一道火光闪过,最前锋那辆坦克就像一个被点着了引信的炮竹一样轰然炸开,炮塔被殉爆的弹药掀起二十多米高。不用再去问里面的车组成员情况如何了,里面绝对没有一个活人了。 又是一道火蛇张牙舞爪的闪过,第二辆坦克炮塔部位爆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整个炮塔被砸得粉碎,后面好几名士兵在爆炸火光一闪间就没了踪影,透过浓烟可以看到几个火球正在坦克后面滚动。两名浑身是火的装甲兵惨叫着想爬出这个炼狱,第二枚直接命中的火箭将他们炸得灰飞烟灭。这是“陶”式反坦克导弹在发威。这种导弹是山姆大叔的得意之作,在五百米内命中率中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在五百到三百米内命是率为百分之百,可以车载,也可以单兵便携,实在是杀人放火的好帮手。伪军也大量装备了这种反导弹,并且使用得很好,给予解放阵线装甲力量不小的杀伤。这两辆坦 克的遭遇不过是个开始而已,真正的打击已经从万里长空中呼啸而来! 天空中又传来了那令人浑身一阵恶寒的隆隆巨响,三架b-52在战斗机的掩护下扑了过来,安南将领大惊,在电台里嘶声狂叫让坦克撤回来,然而坦克再怎么跑也跑不过飞机,就在它们还在倒车的时候,b-52那巨大的弹舱打开,一枚枚杀伤力巨大的炸弹竹筒倒豆子似的飞泄而下,在地面拉出一张刺眼的火网,一下子就把坦克编队给裹了进去,狂冲而起的硝烟烈焰看上去就像是卷起一张地毯,只是第一轮投弹,整个坦克编队就彻底消失了!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绝大多数士兵不是被爆炸波炸飞就是被弹片裹住切得粉碎,要不就被溅上了一身奶酪一般的凝固汽油,哭着喊着发疯一样拼命的跑,没跑出几步就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打滚,直到被烧死或者窒息而死。那堵可怕的火墙轰隆隆一路辗过来,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被辗个粉碎,一支支部队被火墙罩住,就这样消失了。b-52就是这样的可怕! 解放阵线的高炮用最快的速度朝天空倾泄着主人的愤怒,一排排炮弹在天空中炸开,纷飞的弹片足以把一只知了的脑袋给削掉。然而它们还是低了点,还不够格到“同温层堡垒”作客。几枚萨姆导弹从远处的丛林里拔地而起,像一支支毒箭一样射向不可一世的大铁鸟。花旗空军似乎早有准备,三架战斗机脱离编队,朝那边俯冲过去,一连六枚反辐射导弹砸向从林。在一阵剧烈的爆炸过后,那几枚萨姆纷纷失的——车载雷达被反辐射导弹摧毁,失去了制导,它们也只能徒呼无奈。射人先射马,这可是山姆大叔在跟红色神箭反复较量中,付出血的代价取得的经验。干掉了你的雷达,你的导弹再牛也不过是一只无头苍蝇,能奈我何?几名共和国空军将领看得眉头紧皱,不用说,他们正在苦思破解之策。 黎连长跑过来,对柳维平他们说:“我们拦不住敌军的轰炸机,这里太危险了,请各位首长到防空工事里躲一躲!” 一位空军少将说:“我们的任务就是研究敌军的空中力量和战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柳维平干脆不说话,第一他不是什么首长,第二嘛······他突然发现护航的那个战斗机中队所用的战机实在是太眼熟了,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f-4,也不是f-8,这两款战机的机动性能没有这么强,到底是什么?看型号好像是舰载机啊,莫非它是······ 数架米格21从云层里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向正在大逞凶威的b-52,机炮 闪出长长的火光,一串串曳光弹排成炫目的光之剑,斩向又肥又慢的“同温层堡垒”。正杀得性起的b-52赶紧爬升,不管怎么贬损,速度快、火力猛的米格战机始终是花旗空军的大敌,磁上它们可不是好玩的。b-52的保镖很尽职的切大迎角迎了上去,同样也是机炮狂扫,火力猛得出奇,一架米格21当场被打成一团火球。其它几架见来者不善,只好暂时放弃攻击b-52,调过头来迎战。按他们的经验,花旗空军的导弹是很厉害,但是缠斗不如他们,只要黏上去,他们不死也难了,在安南战场上很多的f-4就是这样被他们干下来的。一轮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后,双方的距离拉开了,又被迅速拉近,一架米格21占据了理想的攻击位置,自信满满的扣下了发射电钮—— 柳维平突然狂叫:“小心哪!它们不是f-4!” 没有装备机炮的f-4被咬住后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而这款看上去有点陌生的战机被咬住后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没等第一枚炮弹射出,那架战机突然来了一个漂亮之极的蜜蜂八字舞,脱离炮口的同时,翼刀之下火光一闪,一枚导弹就像一条凶猛的毒蛇一样窜了出去,在米格左翼爆炸,当场把大半个机身炸得稀烂!而另一架被他们长机咬住的战机一会儿冲天而起一会儿直冲下去,就是不给你开火的机会,长机连连开火,一连十几发炮弹都打空了,气得咬牙切齿。僚机见状也冲了过来企图夹击这个经验老到的对手。不料那架战机翼刀下两条毒蛇露出獠牙朝他们飞噬过来,追得最凶的长机只来得及作出半个旋转机动就被毒蛇咬住了,这条毒蛇一头扎入机身,将这架略显薄弱的米格战机炸成两截。僚机距离较远,应变时间充分一点,不要命似的朝着导弹直冲过去,在还有两秒钟就被击中的时候来了一个滚桶式旋转,导弹一下子就失的了,险之又险的擦身而过。而另一架还在跟对手一对一单挑的米格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一枚导弹在它附近爆炸,灼热的弹片扎入机身,战机冒出浓烟,摇摇晃晃的飞向远方,飞行员还在用尽一切办法想保住珍贵的战机,不过以几位空军将领的专业眼光可以看出,他恐怕是回不了机场了。交手不到三分钟,便有四架米格被击落,而对方毫发无损,这样的结果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柳维平盯着天空,喃喃自语:“你好啊,雄猫!” f-14“雄猫”是花旗国格鲁曼公司跟据海军的护航要求研制的双座超音速多用途重型舰载机,也是世界范围仅有的两款重型舰载机之一——另一款是老毛子的苏—33。这头凶狠 好斗的雄猫在两年前才试飞,怎么现在就跑到战场上来逞凶了?而且还出手不凡,一下子干掉了四架米格,“米格杀手”的绰号还真不是白叫的! 柳维平在心里又给了自己一个重要的任务——一定要搞一两架雄猫回去!你山姆大叔财大气粗,有了“攻击鹰”和“战隼”就不再需要空军版的f-14了,可是老子想要,做梦都想要! 第三十三章胜负凭谁问(下) 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这一章写了好几次才写完,因此先发上去又修改,搞得乱七八糟的,先说声对不起啦。 力量悬殊,真的是力量悬殊! 二代战机与三代战机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勇敢就可以弥补的,装备了aim-9“响尾蛇”式全向空空格斗导弹的f-14并不像f-4和f-8那么好糊弄,那个米格中队拼尽了全力也未能对凶狠而矫健的雄猫造成伤害,相反,自己在几分钟内一连被击落了五架,被迫退出了战场。这并不丢脸,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舰载机——要不是空军全力反对的话,没准f-14还可以成为最优秀的重型歼击机或者重型制空战斗机,别说米格21,就算把米格31拉过来也不见得能是雄猫的对手。这场空战在安南将领看来没什么,他们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可以掌握制空权,但是共和国的空军将领看得忧心忡忡,他们意识到,在空军这方面,我们真的落后太多了。 像蝗虫一样扑来的武装直升机给了安南装甲部队致命一击。当最后几辆坦克好不容易逃出火海后,他们骇然发现天空中已经布满了直升机的身影。一束束航空火箭弹万箭齐发,把坦克所在的区域直接炸成火海,一辆接一辆的坦克被反坦克火箭弹洞穿顶部那脆弱的装甲,整辆坦克就像被人斩首似的,在电闪雷鸣中整个炮塔脱离车身飞起老高,最后的几辆坦克就这样报销了。暴怒的防空部队用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对着这些凶猛的“眼镜蛇”一通狂扫,一架“眼镜蛇”躲避不及,尾舵被一长串机枪子弹扫过,断成两截,飞机失去控制,打着旋一头栽了下来。防空部队马上遭到了报复,数架ah-1“超级眼镜蛇”一个盘旋,猛冲下来,短翼下的火箭巢长长的火光连闪,一个高射机枪阵地一片电闪,正在对空射击的高射机枪被炸成一团麻花,射手和弹药手消失在冲腾而起的烈焰中。高射炮阵地更是成了重灾区,被激怒的“眼镜蛇”连空对地导弹都用上了,在一架直升机被击中的同时,空对地导弹也砸到了仅有的几辆自行高射炮身上,轻而易举的将它们大卸八块。那些固定式高炮更惨,一枚燃烧弹丢下来,连人带炮一起烧成灰。要知道这种燃烧弹连石头都能烧成粉,用来对付高射炮,小意思。 “哒哒哒·······” 联成一线的机枪轰响震耳欲聋,分不清点数,简直就是歇斯底里,那是火神炮在发威,大口径子弹以每分钟六千发的可怕速 度倾泄在拎着机枪和自动步枪对着天空猛扫的步兵身上,像一团全速运转的绞肉机,将他们绞得粉碎,一团团血雾随之喷起老高,真是太惨了。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一定很喜欢这种血腥到极点的大屠杀吧,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快感,没有人会不喜欢的。然而安南解放阵线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成千上万的自动步枪一起对空狂扫,直升机稍不留神就连连中弹,这简直就是以命搏命,这样拼法山姆大叔可拼不起,攻击变得迟疑。当一名狙击手手里的重型狙击步枪发射的动能弹无情地射穿树脂防弹玻璃,把飞行员上半身打得稀烂后,已经逼近到安南军前指的直升机群齐齐转机头开溜,他们可不想死在这里。 那支要命的重型狙击步枪再一次精准的击发,一架断后的直升机尾舵被打烂,冒出了浓烟,恐怕它是回不了机场了。 韩雅洁赞许的看了扬阳一眼,这小子的狙击步枪还在冒着青烟。这是一位很有性格的狙击手,打死也不要人家给他起外号,不过他的狙击技术是非常厉害的,坠落的那架直升机就是明证。她还没有开口夸他几句呢,柳维平就扳着脸起了过去,严厉的说:“扬阳,谁叫你开枪的?你不知道我们是中立国,不能擅自卷入战争的吗?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国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韩雅洁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纯粹就是在找她的碴嘛! 韩枫和柳哲则屁都懒得放一个,带了一队人跑向直升机的坠落地点。那架直升机掉在河里,没有起火燃烧,保存得相当完整,真是幸运。他们当然是幸运,可是里面的本来应该没事的武器操纵官就惨了,给变形的机舱金属门死死的困在里面,被灌进来的河水活活淹死。柳哲游过去看了看,二话不说,拔出大口径自卫手枪对着防弹玻璃连开几枪,大口径钢芯子弹打在玻璃上,只留下一个个斑点和一道道裂纹,就是打不穿。他对韩枫说:“好家伙,防弹性能真不是盖的,比我们国内同类型的防弹玻璃强得多。” 韩枫眼冒绿光:“把它搞回去慢慢研究!” 柳哲点一下头:“毁坏程度并不严重,应该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拔出猛虎刃战术刀从舱门的缝隙插进去用背面的锯齿玩命的锯,高强度铝合金制成的舱门被他豆腐似的切开,把里面那两具怎么看都算不上是赏心悦目的死尸拖出来任由河水冲起,再钻进机舱去检查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自爆装置。还好,没有,这架飞机是老子的了!韩枫则检查看那些宝贵的电子设备有没有损坏,万 恶的柳大教官告诉他:一旦航电系统坏了,再好的飞机也报废了。越来越多的侦察兵跳进河里,一饱眼福后开始七手八脚的把特种尼龙绳绑在直升机的着陆架上,大家使出吃奶的劲往岸上拉,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几公里外的战场打得炮火连天也没有影响到他们专心干活,就连炮弹打到河里炸起冲天水柱他们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别把飞机炸了就行了。 扬阳这回立大功了,这架直升机只是飞行员被击毙,又是栽进河里,几乎没有毁坏,访问团中一位直升机专家钻进去,用一大堆工具敲敲打打,外加若干声“干你娘的”、“日你先人”之类的国骂,喝掉了三杯功夫茶终于完工了,柳维平在万众瞩目之下洋洋得意的外钻进飞机,熟练地摆弄那一大堆电子器材,螺旋桨开始呼呼旋转,刮起的狂风把周围的人逼得倒退不迭。在他的操纵下,直升机慢慢起飞,在天上做了一连串巧妙的机动动作,显示出优良的性能和很强的可操作性,大家大声欢呼起来,一致决定把这架飞机弄回国去仿造,至于这样做会不会给国家带来麻烦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了。 天下起了大雨,对这帮活宝来说这是好事,这样花旗空军就不会赶来炸毁这架宝贵的直升机了。对安南解放阵线的将士们来说,大雨同样是好事,那滚滚乌云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花旗空军在这种天气一般是不敢出动的大雨反而有利于他们的军事行动。而对于城里的共和政府军队而言,这场大雨简直就是灾难性的!那连绵大雨意味着他们无法得到空中支援,只能单独面对解放阵线那势如潮涌的进攻了。 雷声隆隆,飞雨如箭,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又一支装甲部队从隐蔽区域冲了出来,坦克履带卷起高高的泥浆,朝那座该死的城市冲去。后面,是整整一团的正规军部队。这是赫赫有名的“老虎团”,齐装满员,训练有素,在北方人民军的战斗序列中一直当刀刃在用。为求速胜,前指把这支野战王牌也投入到了血腥的攻坚战中。加上像钉子一样钉在城里的部队,城中兵力多达四千余人,总该能啃下这块硬骨头了吧? 老虎团的主要攻击目标就是市政府办公厅。这是一幢五层高的建筑,射界开阔,伪军在里面驻扎了两个连的兵力,光是m2hb重机枪就有十几挺,还有单兵肩射导弹,是个难啃的铁核桃,先前部队已经发起了十几次进攻,每一次都被打了回来,死伤惨重。老虎团接替攻击失败的一个营发起猛攻,用数门机关炮朝每一个火力点猛扫,打得墙壁上砖屑飞溅,伪军发出 阵阵惨叫。但是很不幸,老虎团的坦克刚刚开始冲锋就被“陶”式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给大卸八块了,130毫米加农炮由于敌军的阻击一时间也运不过来,就算运过来了也不见得奈何得了这座坚固的要塞式工事,老虎团只能用最原始的战术,发起人海冲锋。机炮火力一停,整连整连的步兵就高呼着口号冲向政府办公大楼,还没有跑出二十米,m2hb重机枪就开始咆哮了,12。7毫米大口径子弹争先恐后的从枪膛中窜出,就像一群群嗜血的精灵,穿透雨幕扑向冲击的人群,人群中不分先后的炸起一团团凄艳的血花,冲锋的士兵被两个一排三个一丛的撕碎,一些士兵只觉得脚一软,脚就被子弹打断了,一跤摔倒,还在惨叫,后面的人就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不少伤兵就这样被活活踩死了。这种口径的机枪子弹初速太快,口径太大,也太重,就算是碗口粗的大树也能生生扫成两段,何况是血肉之躯? “嗖嗖嗖!” 一排火箭弹砸在大楼墙壁上,震得墙壁龟裂,甚至开出了两个窟窿,如果解放阵线士兵发射的是轰爆云母弹的话,里面的人多半是完蛋了,可惜,他们用是是普通的火箭弹,打到墙壁就炸,奈何不了里面的人。不过也不是全无效果,一名离炸点最近、扫得正欢的机枪手突然倒地,七窍流血,他被活活震死了。密不透风的弹幕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空白,冲锋的士兵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有利时机,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手里的自动步枪对准每一个窗口猛扫,一下子就逼到百米以内了。只要再往前冲五十米,那些机枪就有一部份再也扫不到他们,他们就可以在墙脚安装炸药,把墙壁炸开,到时候里面的敌人通通都得完蛋! 一排更密集的火箭弹打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士兵被炸飞,有人的大腿甚至被炸上了屋顶。伪军也知道让这帮不要命的疯子冲过来他们就得通通完蛋,重机枪自动步枪疯狂扫射,密集到极点的弹雨和成排的火箭弹在雨中构成一道炽热的死线,一排排的解放战士一头栽倒在这道难以逾越的死线上,鲜血和着雨水流淌,整条街道都是红的。好不容易才冲过去的战士根本就没有安放炸药的机会,防御型手雷像冰雹一样丢下来,他们一下子就被弹幕裹住了······ “冲,只要还剩下一个人都给我冲!” 一位排长在部下伤亡殆尽的情况下扬枪狂呼,怒吼着冲向吞噬了他太多士兵的大楼,手里的轻机枪朝三楼一个窗户喷吐出密集的子弹——那里有两支自动步枪正在扫射。那两支步枪从窗口掉了下来,两道血痕顺 着窗台淌下,迅速扩散,然后被雨水冲淡,消失。排长的蛮干很快招来了报复,至少三支步枪对准了他,一梭梭子弹打下来,周围水花四溅。他腿部溅出一朵血花,脚一软,几乎摔倒。还没有站稳,一发重机枪子弹飞来,把他左臂齐肘打飞,鲜血狂喷。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如此密集的火力打击了,索性扔掉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过沉重的机枪,拔出手枪胡乱向那头开枪。一串子弹钻入他胸口,他倒退几步,终于倒了下去。在疲惫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出奇地想到了美丽的西贡河,盛产橡胶的槟知,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甘蔗园······ 第一攻击波全军覆没,尸体横卧一地,在积水中泡得肿胀发白。 其它几个方向的攻击也很不顺利,尤其是攻击农贸市场那个方向的两个营,更是撞得头破血流。伪军在这里有一个营的兵力,营长下令在整条街道都布上了地雷,又把附近的车辆全集中起来做了障碍,攻击部队的先头连首先遭到定向雷的攻击,死伤一地,没等他们把受伤的战友转移,迫击炮炮弹就砸了下来,受伤的没受伤的一起炸飞,碎肉和着弹片向四周层层辐射,粘得到处都是,看着就想吐。50式机枪吐出刺眼的火舌,席卷一切,进攻部队被死死的压在一片绿化地上,抬不起头来。最惨的是迫击炮还在不断开火,他们在这片窄小的地域投入了太多的兵力,躲都没法躲,一炮下来,血肉横飞。一位连长见部队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心中焦急,吼了一声“一排跟我来!”带领一个排钻小巷子,试图迂回到敌军侧后,分散敌军的火力。绕过两幢楼房后,他们跟两名伪军士兵撞了个正着,双方同时开火,狭窄的巷子里人仰马翻,两名伪军士兵当场被打成了一堆烂肉,而他们也有五名士兵中弹倒下,一下子没了六分之一的人手。有什么办法呢,地方太窄了。连长恨恨的踢了伪军士兵的尸体一脚,正要交待手下小心点,巷子口那边人影一闪,一声枪响,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又洞穿了后面一名班长的胸膛,这才停下来。后面的士兵连开几枪,可是那个狡猾的家伙早就躲起来了,打一万枪也打不到他。 “连长!”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士兵扑上去摇动连长的尸体,可惜连长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他了。眼泪还没有流到腮边,一条火龙从巷子口那边猛窜过来,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变成了一截炭柱,后面的人在劫难逃,火龙卷过,他们要么被当场烧死,要么浑身是火冲狂叫着冲出巷子,被等候在那里的伪军用机枪打得破破烂烂,反正被喷火枪喷中,绝对没有好死的。 想要活下去就得干掉敌人,就得用尽一切办法去杀戮。战争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残酷。解放阵线攻势一浪高过一浪,而伪军的防守也一次比一次顽强。两军仿佛是在比赛看谁杀得更快杀得更多一样,而比赛的奖品就是:活下去! 谁能获得胜利? 第三十四章尸山血海(上) “战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所有人都疯了······我们在墙壁上掏出射孔胡乱朝外面开火、扔手雷,我们根本就不敢抬头,因为有一帮恶棍专打我们的脑袋!即使是这样,同志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额头上一个深深的弹孔里,红色的血和乳白色的脑浆汩汩而出······我亲眼看到一位营长在指挥冲锋的时候被远处飞来的子弹削掉了半边脸,两名士兵冲出去想抢回他的尸体,结果在不到三秒钟内,一个被一枪射穿了太阳穴,一个被一个射穿了心脏!我们寸步难行,谁也不知道那帮战场幽灵躲在哪里,会在什么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就算把装甲车开上来也不管用,他们有重型狙击步枪,要打穿我们的装甲车就跟用筷子戳穿豆腐一样的容易。我们至少有三辆装甲车就这样被他们干掉了,车组成员非死即伤······听说在主攻方向,就连老虎团的团长都被狙击手打死了,真是不幸啊。” “华军侦察兵主动提出帮助我们肃清城里的狙击手,指挥官满心感激的同意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的狙击手没有经过系统专业的训练,装备也不如伪军狙击手——事实上我一直怀疑是花旗军的狙击手在狙杀我们!但愿我们的同志能尽快清除这帮臭虫,被人在暗处用狙击步枪瞄着脑袋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士兵日记之幽灵之间的较量》 对政府办公厅的进攻又一次被打了回来,层层叠叠的尸体几乎把进攻路线给塞死了。正面进攻啃不动,迂回包抄也不行,不是被地雷炸就是被狙击手当靶子打,没办法,这座城市就这么大,迂回空间太少了,只能硬拼。在尖刀连连长连声怒吼中,团里调来一个高射机枪排,代替打得炮管发红的机关炮对准敌军阵地狂扫。高射机枪当然奈何不了连机关炮和迫击炮都啃不动的坚固工事,但是那猛烈的火力还是把好几个火力点给打哑了。这种重机枪可不像班用机枪那么好脾气,挨上一枪不死也残废,打中脑袋脑袋就炸成十七八块,打中胸口胸口就开出一个碗口大的前通后透的大窟窿,打中四肢······整条腿或者胳膊都被截断。要是连中两三枪,那么整个人都给炸碎了。趁这个机会,一排兵冲上去搬尸体,再不把尸体搬开就没法进攻了,除非你愿意用坦克辗出一条血路来——只怕驾驶员首先就会崩溃,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折磨。 排长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盯住敌军阵地,他看到一名伪军机枪手被高射机枪活生生的碎尸万段,血都从窗口喷了出来,冲射手们叫:“打得好!再加把劲,我替你们请功!” 射手们冲他憨憨一笑,十有八九是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他用最大的嗓子重复,还没有说完,头顶传来一阵尖啸声,一连十几发迫击炮炮弹砸在机枪阵地上,尖锐的弹片凶狠地撕咬着它够得着的一切。排长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士兵就这样被硝烟淹没,惊呆了,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才确定这是真的,狂叫一声冲上去,推搡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喊着他们的名字,想看看有没有活下来的,哪怕一个也好。没有,一个也没有,全死了,不是被弹片割倒就是被爆炸波活活震死了——那是大口径迫击炮,用的还是高爆杀伤弹,一炮打下来,十五米内休想打到一具全尸,十几发炮弹在几秒钟内砸在屁大一个排级机枪阵地上,杀伤力可想而知。排长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胸口憋得作痛,他想放声狂吼,却吼不出声来;他想骂人,却不知道能骂谁,他把怒火都撒在了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机枪上,抡起一根还带着几个部件的枪管狠命的往地上砸,边砸边带着哭腔嘶喊,发泄着怒火。 “混蛋,把你脸上那不值钱的玩意收起来!” 一声威严的大喝从身后传来,排长扔掉枪管转身对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怒目而视,结果一转身就挨了一巴掌,他愣了一下,讷讷的叫:“团长······” 团长两眼喷火,指着排长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真的是一名战士吗?你真的是一名老兵吗?比一个小姑娘都要脆弱!你给我记住,在战场上你可以流血可以流汗甚至连肠子都可以流出来,就是不能流泪!再让我看到你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我就亲自毙了你!” 排长挺直了胸口:“是!!!” 团长一手把他撸到一边,怒喝:“把120迫击炮架起来,轰死他们!”刚下完命令就被排长扑倒,一串子弹贴着他的头皮削了过去。 数门好不容易才运过来的120毫米迫击炮架了起来,沉重的炮弹装进炮筒,一拉炮绳,“咣咣咣咣!”一排炮弹打着旋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大楼上,大楼顿时被硝烟和碎石笼罩,那面怎么看怎么刺眼的军旗被爆炸波抛向高空,扯得粉碎。一直被动挨打的老虎团将士们发出阵阵欢呼,大叫:“打得好!打得好!”受到鼓舞,炮兵们打得更狠了,都打出了每分钟六发的高射速。一辆伤痕累累的t-55步履蹒跚的开了过来,主炮对准大楼,加入了炮击的行列。“轰!”一发穿甲弹打过去,大楼墙壁被打出脸盆大的一个窟窿,硝烟裹着烈焰从窟窿里喷出,里面的人估计死得很难看,不被炸死也得被震死。可惜那是一发穿甲弹,对 非装甲目标杀伤力大打折扣,如果打进去的是高爆燃烧弹,里面再多的人也完了。 “咚咚咚咚!” 一连几炮轰过去,大楼开出了好几个天窗,火力减弱了许多。对付这种坚固的工事,坦克怎么也比迫击炮要好使一些。团长终于出了一口恶气,面部肌肉直抽搐,跳上坦克冲车组成员吼:“别光顾着痛快!往地基打,轰塌一段墙壁好让我们冲——”最后两个字顶到舌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一发从远处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他的左胸,后胸进前胸出,打进去是手指大一个孔,出来则是拳头大的窟窿,心脏被打碎,无法救治。子弹的冲击力重重的把他从坦克上推了下去,摔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又是狙击手干的好事!暴怒的老虎团用刚刚放凉炮管的机关炮朝狙击手可能躲藏的位置狂扫,一片片绵密的爆炸从废墟中腾起,打得开了锅似的。假如他们有那么高技术含量的仪器,就可以看到一名年仅十八岁的狙击手扔下狙击步枪,面色发白的拼命的跑,企图逃过炮火覆盖。没跑出二十米就让弹幕给盖住了,两条腿还在跑,上半身就飞上了半空。但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枪还是把老虎团给打残了,失去了团长,整个团陷入混乱中,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有能发起有效攻势。就是这半小时的迟滞给了伪军最宝贵的时间,本来给打得军心动摇的伪军利用这半个小时加固了工事,并且打掉了老虎团的坦克和迫击炮,老虎团想要攻下这个要塞,得付出十倍的代价。 强攻了这么久,毫无进展不说还搭上了一个团长,前指震怒,严厉训斥了前线指挥官,命令他们务必在七十二小时内拿下昆嵩——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在敌军的猛烈轰炸下,前线大军补给开始抓襟见肘,防空导弹的库存量在飞快的减少,解放阵线不得不出动大批战机与花旗空军死拼,以确保后勤线的安全,然而两军实力过于悬殊,宝贵的战机同样损失惨重,被打掉一架就少一架。现在解放阵线虽然攻势如潮,但是理智一点的人都知道若不能速战速决,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伪军恐怕就是看准了解放阵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因此一门心思跟解放阵线拼消耗,他们有个伟大的干爹,要什么干爹就给他们空运什么,而解放阵线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这么拼下去,到最后吃不消的肯定是解放阵线。发了一通火,那位精瘦精瘦的少将终于冷静下来,任命老虎团副团长接替团长指挥作战,然后一大帮子高参趴在地图上策划下一轮攻势。柳维平陪同几名空军将领也参加了会议,战略上的东西他不懂,担还是听得暗暗摇头。安南人跟东倭 人一个样,是战术上的行家,战略上的白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战役他们是打不赢的,花旗军虽然退出了地面战场,但是空中力量并没有削弱,相反,还大大加强了,而且还放开了手脚,连高棉的丛林都照炸不误——换在以前可不敢这样子做,就连炸一座厕所也得总统签字同意才行——他们成功地遮断了解放阵线的后勤补给线,前方将士每一发子弹每一口食物都是军工付出血的代价才送上来的,这样子耗上几个月,谁受得了? 柳维平对这场尸山血海的大战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倒是对城里异常活跃的狙击手减兴趣。看了一下伤亡报告,他发现解放阵线基层军官死伤惨重,而这些伤亡大多是拜狙击手所赐。他手下那些狙击手跃跃欲试,眼巴巴的看着他,渴望能得到参战的机会,把自己学到的技能尽情地发挥出来。柳维平再看了几遍地图,也大感头疼。整座城市都给打平了,废墟成了狙击手最佳掩护,打一枪就跑,挨了枪的连仇都没法报。解放阵线也有大批装备了svd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的狙击手,但是这些狙击手大多是野路子,平时狙杀一些敌军零散人员甚至狙杀一些敌军军官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这是巷战,而对手的装备和训练乃至实战经验都不比他们弱,甚至在某些方面领先很多,看似一对一的狙击战成了整个武器系统的较量,解放阵线的狙击手吃了大亏。在巷战中,一名狙击手对敌军的心理威慑甚于一辆坦克!他想了想,提出让他的狙击手进城去对付伪军的狙击手,被狙击手搞得焦头烂额的前指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现在他们的力量绷到了极限,能多一分助力也不错,再说是人家主动提出的,总不好意思回绝吧? 柳维平转头对大家说:“狙击手天黑后进城,两个一组,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绝对不能恋战!记住我教你们的狙击战术要领,要灵活运用,不可生搬硬套,那样的话,死的一定是你们!” 兵们表示知道了。一共十二名狙击手分成六组,在天黑后钻进了昆嵩市区,去寻找他们的猎物。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花旗军最为黑暗也最为精锐的“死神”狙击中队,而“死神”狙击中队也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专门猎杀毒蛇的家伙给盯上了。 就因彼此对对方一无所知,双方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第三十五章尸山血海(中) “攻坚战进入最艰难的阶段。我们在这个窄小的战场投入了所能支配的所有力量,一层层的包围,一层层的增援,每一个角落都杀得血肉横飞。伪军疯了,不顾一切地投入兵力与我们死拼,他们火力太猛,而且拥有空中支援,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就会有铺天盖地的机群赶来,投下暴雨一般的航弹,把我们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优势兵力化为灰烬,哪里有大批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我们的空军浴血奋战,损失巨大,却未能将敌人的空军击退······我所在的连队猛攻市中心花园,投入了比敌军多四倍的兵力,打着打着我就发现我们被包围了,被战友的尸体和燃烧的战车残骸包围了。” “死人实在太多了,街道上的积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令人作呕。为了防止防止疫病滋生,必须清理尸体,可是我们实在抽不出人手了,只好让喷火兵用火焰喷射器把尸体烧掉,那个臭啊,熏得我们鼻子都疼了两天。” “敌军的狙击手还在不断找我们的麻烦,不过现在他们碰到对手了。华军侦察兵的狙击手很厉害,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击毙了四名敌军狙击手,并且缴获了一支重型狙击步枪,敌军的狙击手不得不收敛一点,专心跟华军的狙击手较量,我们的仗好打多了。只是我们开始缺乏弹药,缺乏药品,缺乏一支正规军所必须的一切物资······” ——《士兵日记之幽灵之间的较量》 斯科尔·艾伦少校像一块岩石一样趴在废墟里,手里的m40狙击步枪枪口像毒蛇一样轻轻移动,牢牢锁定六百米外一道断墙——那里的人!他面无表情,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加上身上的伪装,多数人就算踩到他的身上,顶多也就当他是一块石头而已。凭心而论,m40狙击步枪算不上是什么好货,存在着跟m16一样的毛病:太过娇气,九百米左右的有效射程难以满足狙击手的胃口,而经常需要细致得近乎苛刻的保养更让士兵们对这种狙击步枪恨之入骨,海军陆战队装备了八十二支,有二十多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被丢到一边长蘑菇,还有一些也不能正常发挥,能在一线服役的不过一半而已。有什么办法呢,五角大楼历来不重视陆军的发展,狙击手这一兵种起步太晚,直到卷入安南战争,后勤线被装备svd德拉贡诺夫的安南狙击手搞得鸡犬不宁后,五角大楼才认识到狙击手的威力——记吃不记打的大官僚老爷,都在高丽半岛让志愿军的神枪手教训过一回了,一停战又忘了——m40就是在临阵磨枪的产物,雷明顿公司的应急之作而已,真要是信了军火商的宣传,他们 会死得很难看。要是可以反悔的话,中队大部份人都想重新拿回m21,这种狙击步枪的威力在昨天的较量中被证实过了,有四名狙击手被m21击毙,子弹都是从八百多米外飞来,命中头部。花旗军的制式狙击步枪把花旗国最精锐的狙击手给毙,真是一大讽刺。好在那个可怕的狙击手死了,他是被直升机赶出隐蔽点后被斯科尔一枪洞穿心脏的。 斯科尔眨眨发涩的眼睛,把那名狙击手矫健的身影抛到脑后,全神贯注的通过高倍数瞄准镜盯着六百米外的断墙。那位狙击手固然厉害,不过这样的人在解放阵线想必非常少吧?要不然解放阵线就不用打得如此吃力了。他的搭档吉姆同样的出色,隐蔽得极好。一顶钢盔小心翼翼的从断墙后面露出一点点,老套了,两名狙击手当没看见。数分钟后,一名衣服撕得像一堆布条的安南士兵从断墙后面飞快地窜出来,然后用更快的动作缩了回去,一系列战术动作毫无花巧,都是在实战中一点点磨练出来的。要是沉不住气的新手早就开枪了,可是两名狙击手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次滚的老兵了,就当没看见。狙击手不是神,没有人会强求他们不顾一切消灭他们视线内每一名敌军士兵,他们活着就是对敌人最大的威胁。放弃了一次机会还能再找到第二次机会,而要是鲁莽的开了一枪没有打中,就很可能再也开不了第二枪了。 又过了数分钟,那名士兵再次钻了出来,又闪回去,这次暴露的时间更长一些,两名狙击手还是当没有看见他。他第三次走了出来,也许经过多次试探,他放松了警惕,朝后面打出一个战术手语,断墙后面陆续闪出十余名同样伪装得很好的士兵,看他们的装备,应该是那支在丛林里让绿林特种部队吃了不少亏的丛林突击队,一支精悍的特种部队。斯科尔静静的等待着,等到对方都走出二十来米了,才慢慢扣动扳机—— “砰!” 那位走在最前面的狡黠如狐的队长胸口迸出一团血尘,手里的自动步枪扔出几米远,仰面摔倒,再也站不起来了。吉姆也同时开了一枪,那位队长后面的机枪手头部炸成一团浆糊。遭到伏击,整支小部队却并没有过于混乱,迅速找掩护,然后向四周开火,不少子弹打到这边来了,显然对方并非等闲之辈。不过,没用的,两名狙击手早就慢慢撤退了,随后怀着满腔怒火砸下来的炮弹都打到了空气。 撤到一幢倒塌的房屋里面,利用瓦砾把自己的身影牢牢的遮挡起来,斯科尔用v-42战术刀撬开一听午餐肉罐头,把里面的牛肉划成若干小块,用刀尖挑起一 块,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吉姆用战术刀在枪托上划了一道杠杠,得意的冲他一笑:“第二十五个,比你多一个!” 斯科尔无所谓的耸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比了。” 吉姆说:“比你多就是比你多,你得服输。” 斯科尔说:“好,我服输。” 吉姆亲了一口狙击步枪:“照这样打下去,很快我就可以狙击杀一百名敌人,成为陆军的英雄了!” 斯科尔苦笑:“英雄?怕是屠夫吧?当心点,别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击毙了多少名敌军士兵,要不然国内那帮闲得蛋疼的记者准会把什么‘屠夫’、‘刽子手’、‘杀人狂’之类的骂名一古脑的套到你的头上。” 吉姆也开了一听罐头,一个劲的切着牛肉,咕哝:“我才不信呢。” 斯科尔说:“不信?好吧,我问你,我们中队狙击技术最好的是哪个?” 吉姆说:“当然是弗雷尔那个浑球了,这家伙真牛,在溪山阵地一天就击毙了二十三名敌人,他是我的偶像!” 斯科尔神情有点苦涩:“是啊,他永远是最棒的。可是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吉姆嚼着牛肉,头也不抬:“退役了呗。唉,他要是晚几年退役那该多好,我做梦都想赢他一次啊,现在没有机会了。” 斯科尔说:“我也想赢他一次,可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了,他死了。” 吉姆瞪大了眼睛:“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斯科尔说:“上个星期的事,他是自杀的。” 吉姆呆了。 斯科尔悠悠说:“他退役后,突然发现自己跟整个社会都脱节了,在那些生活在都市里的人看来再正常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他都一无所知,无所适从。这也就罢了,他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整个国家都在骂他残忍、冷血,要他为死在他枪口下的年轻人负责,就连他家乡的人都这样骂他······在国内的人眼里,他就是屠夫、郐子手、天生的杀人狂,天理难容。他无处容身,最后用一支警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嘿嘿,很好笑是吧,一名十几万发炮弹都炸不死炸不垮的勇士,一名被敌人围困了大半年都不曾动摇过的钢铁战士,没有死在敌军的重炮轰击和机枪扫射之下,却死在十几美元一支的柯尔特手枪下了!” 吉姆傻了:“那我们在这里拼死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个骂名吗?我们只是按照国 家的命令来到这里,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尽最大的努力去打赢这场国家要求我们一定要打赢的战争,我们哪里错了,全世界都要声讨我们?我们战死了是死有余辜,我们打赢了就是屠夫、杀人狂!难道要我们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放下武器任人宰割,那些记者们才满意么!” 斯科尔说:“就没有什么能让那帮杂种满意的,除非你能把他们抓到战场来让他们尝尝被炮弹追着炸被机枪压着扫的滋味······” “砰!!!” 远远传来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斯科尔的话,吉姆身后的墙壁被打穿,变了形的子弹一头扎入吉姆背心再从胸口钻出来,带出血箭和脏器碎片,吉姆瞪大眼睛,仆倒在地,抽搐一下就不动了。斯科尔没有去看吉姆的伤势,他知道,要是他过去查看,那么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他就像一头滚下山坡的公熊一样飞快地滚进两堆瓦砾中间,被硌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往那里滚?因为他知道解放阵线那边有一名狙击手喜欢用重型狙击步枪猎杀目标,光是在昨天就被他打下了一架直升机。一名共和军少校更是被他一枪炸成几十块。看击毙吉姆那一枪就知道,这位死神来了。那支变态的狙击步枪能打穿墙壁再打死吉姆,就能再在墙上开一个洞打死他,而躲在瓦砾之间就没有这种危险,还没有什么枪能打穿这么大一堆瓦砾的。 探测器里代表人体温度的红色渐渐消散,最终归于黯然,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自己枪下消失了。扬阳一拉枪栓,退出一枚五廛米长的弹壳,还有一名狙击手没有死,而且利用瓦砾隐蔽起来了,这支狙击步枪轰不开他的保护伞,扬阳果断地先择了撤退。重型狙击步枪什么都好,就是开枪时动静太大,很容易暴露,开了一枪还不撤,那离死不远了。猫着腰走了不到二十米,一发子弹飞来,贴头皮飞过,扬阳吃了一惊,赶紧趴下。这一枪目的似乎是在向他示威:我发现你了,你再往前走上几米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一枪毙了你!扬阳也捕捉到了对方的方位,但他没有开枪,一趴下就好像一片树叶落到了地上,没有动静了。 两名狙击手都眼皮狂跳,心里闪过一个最中肯的评价:“高手!” “咻咻咻!” 一排火箭炮炮弹从头顶飞过,不远处一团团螺旋状火球腾空而起,热浪滚滚而来,那是解放阵线的火箭炮在发威。斯科尔心里暗暗咒骂着那该死的火箭炮,空军可没少炸毁这种廉价的武器,可是这东东就跟游击队一个鬼样,炸不光打 不完,今天你炸掉了一个连,明天就有一个营对着你倾泄怒火。他只能暗自祈祷炮弹不要打到自己这边来,一旦被盖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是连渣都剩不下来。不幸的是,炮火好像一直往他这边延伸,炮弹落下,烈焰腾空,半边天都是红的,可以想像被炮火覆盖的共和军是什么样的下场。斯科尔必须很努力才能抑制住跳起来逃走的冲动。不能跑,一旦跳起来逃跑,他会死得更快!别忘了,那头还有一名狙击手在盯着他呢。 扬阳同样额头见汗,任谁看到弹幕一米一米的向自己逼近,也很难保持镇定吧?但是他还是不动,就连眼也不眨一下,任由弹片和碎石乱七八糟的打到附近。他也不能跑,一跑,那头准会一枪毙了他! “轰轰轰轰轰!” 一成串的巨响,大地剧震,震得两位狙击手内脏生痛,那是150毫米口径以上的加榴炮火力全开造成的,在他们周围,一团团扁扁的爆炸波狂冲而起,被炮火覆盖的共和军就算不被炸死也得给活活震死,大口径重炮就是这样的霸气。扬阳在心里破口大骂:“是哪个傻逼在指挥炮兵啊,想要老子的命是吧!”他不知道,被大炮轰击的伪军已经骂不出了。在这么大口径的重炮面前,他们的工事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一炮下来连人带雕堡一起炸上半空。一些混凝土和钢铁结构的工事还扛得住,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就不会有危险,但是爆炸所产生的巨响和气浪同样是致命的,不知道多少士兵捂着耳朵在工事里放声狂叫,一个个被震得耳膜出血。一发炮弹落在一个地堡十米开外,没能将它摧毁,但是当解放阵线开始冲锋后,里面却是死一般寂静,整整一个班的士兵身体扭曲的躺在里面,一缕缕鲜血从耳孔里流出,他们被活活震死了。 在斯科尔乞求上天垂怜的祈祷中,炮火终于停止了——当然不是什么上帝救了他,而是他们的救星来了。八架f-14呼啸着掠过被战火熏黑的战场上空,一连串航弹丢下去,炮兵阵地火光冲天,两名狙击手耳根清静了。 他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六章尸山血海(下) 本杰明驾驶着战鹰从战场上空斜掠而过,他看到整座昆嵩几乎被炮火从地图上抹掉,只剩下几座高大的建筑孤孤的耸立在硝烟烈焰中。那是共和军最后的阵地,除了这几座建筑外,空军爱炸哪里就炸哪里。以团为单位的士兵在废墟中像野兽一样厮杀着,尸体横卧一地,从空中都可以看到街上的积水都变成了红色,就像一条条流淌的血河。解放阵线的防空火力追着他打,不过够不着“雄猫”。“雄猫”矫捷的从万米高空一掠而过,成串的炮弹在下面爆炸,爆炸波震得战机一颠一颠的,像一叶骇浪中的孤舟。 对于f-14,他简直是满意极了,尽管这款战机是两年前才完成试飞的。这可是第一款三代机,无以伦比的机动性能,闪电一般的速度,强大的火力,还有可以决胜千里之外的电子雷达系统,造就了这头凶狠的雄猫,放眼整个安南,还没有什么威胁得到“雄猫”的,尽管它投入战场有点仓促,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一款两年前才试飞的战机现在就投入战场,听起来好像是开玩笑,但是千真万确。这好像是拜金融大鳄所赐。在去年十二月,一支国外游资乘华府被安南战争搞得焦头烂额之机突然发难,狙击了美元,先是把美元推得高高的,再一脚踩到底,让花旗国在短短一天内损了九个亿——间接损失还远远不止这个数。花旗国本来就物价飞涨,被游资这么一闹,涨得就更厉害了。按说这点破事还影响不到军火商的,最少影响不到战机制造商,只是孕育了“雄猫”的格鲁曼公司底子薄,根据69年跟海军签订的合同,将由他们公司自行吸收通货膨胀等额外成本,这就要命了:恶劣的经济形势使得格鲁曼公司每交付一架战机都要自己贴钱进去——自己造出战机还贴钱送给人家,搞笑吧?被该死的金融家这么一闹,物价上涨得更厉害,也就意味着格鲁曼公司亏得更厉害了。格鲁曼公司求爷爷告奶奶,恳求海军重新签订合同,赔本的买卖不能再做了,会死人的。海军哪里干啊,有人倒贴钱给我造飞机,多好哪,格鲁曼公司被逼得几乎要上吊,万般无奈,只好提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一个中队上战场,用实力来证明一切。呃,这还是那位狙击美元的亚裔金融家支的招,这位无意中把格鲁曼公司整得走投无路的金融家借了两个亿给格鲁曼公司周转,算是赔礼道歉吧。海军也让刁钻的米格给整得昏头转向,也就答应了,格鲁曼公司出最好的飞机,他们上最好的飞行员,就这样上了战场。事实证明f-14完全值得海军多花点钱,到现在为止,“雄猫”中队已经击落击伤了十一架米格,自己还是 零伤亡。据说海军打算跟格鲁曼公司重新签订合同了,这么好的飞机,总不能老是叫人家倒贴钱给你造吧。 米格没有出现,真是遗憾,本杰明到现在还没有击落过一架米格呢。不过,他的任务也不是击落多少架飞机,而是掩护轻型轰炸机去轰炸一个小村落——据说安南解放阵线中路军的指挥部就在那里。轰炸机群在战场上空开始分开,一个中队斜斜掠过,投下一枚枚燃烧弹。胖乎乎的燃烧弹对准安南军的头顶砸下去,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弹体爆裂,里面弹出一支支香蕉一样的燃烧棒,天女散花似的落下,一触即爆,把带胶质的火焰撒向四周。在飞机下方,一条火龙迤逦而行,把无数士兵吞噬,就算是在飞机上也能看到一些火人在火海中扭曲着身体,嘶声哀号,惨不可言。不少弹药被烧爆了,火海中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火球,爆炸波助纣为虐,把火龙推向更多士兵,火龙卷过,基本上没有一个活人了。另一队则扑向安南解放阵线的指挥部,没等他们接近,一堵火墙就自下而上的罩了过来,防空火力密得让你可以在天空中铺一张席子睡大觉,那一枚枚怒吼着拔地而起的萨姆导弹更是让人心惊胆战。一架f-105f轰炸机被萨姆死死的咬住,飞行员拼命的抛撒热焰诱饵,在空中做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总算避过了比夏威夷辣妹还要热情的萨姆导弹。但是很不幸,为了摆脱导弹他飞得实在太低了,已经被高射机枪火力裹住,一串高机子弹像刀子切奶酪一样从飞机尾翼划过,整架飞机炸成两团滚动的火球。飞行员紧急跳伞,降落伞刚刚打开,他就被高机子弹打成了两截。空中骑士听着是很威风,其实也有他的难处,至少陆军和海军见势不妙还可以投降,保住小命,而空军没法投降,像刚才那个倒霉蛋,你叫他怎么投降?在空中摇白旗? “可怜的家伙。”本杰明咕哝一句,把飞机拉高,他可不想步那个倒霉蛋的后尘。地面那些防空火力他没有办法清除,水雾太浓了,激光制导炸弹派不上用场,俯冲投弹又太危险,那些对飞行高度要求极为苛刻的f-105f只好自求我福了。见鬼,为什么精确制导武器在这种天气就不能使用?去年华军航空兵对隐藏在藏南山区的游击队密营发动定点清除式打击时天气好像比现在还要恶劣,为什么他们就能精确到点,我们却做不到呢? 三架f-105f轰炸机开始投弹了,炸弹一串串的甩下去,有钻地弹,有空爆弹,有燃烧弹,把整个村落湮没在火海之中。这天气什么精确制导纯属扯淡,还是二战中的地毯式轰炸管用 些。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的有防空导弹射向他们。看样子他们真的炸对地方了,要不然安南猴子怎么会跟疯了一样,把手里为数不多的防空导弹一古脑的砸过来?f-105再次成为倒霉鬼,有一架被一枚萨姆来了个一箭穿心,炸成一堆燃烧的铝片。本杰明把两枚二百五十公斤级对地攻击弹药丢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炸中人家的导弹发射架,反正惹来两枚导弹的前后夹击,他赶紧释放干扰物,一枚导弹被诱爆。另一枚却好像老僧入定一样对漫天飞舞的诱饵视而不见,直扑飞机左翼。见鬼,对付萨姆的战术失效了,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萨姆导弹!本杰明额头见汗,几乎是本能的做出十分危险的尾旋,还好这是“雄猫”,换了f-4被他来这么一招,只怕得大修了。导弹没能击中这架跟陀螺似的原地旋转不止的战机,却在战机不远处自爆了,纷飞的碎片形成面式杀伤,有几块弹片一头扎入f-14体内,可怜的“雄猫”冒出了浓烟,还好,还能控制。 “骑士5受伤,骑士5受伤,我必须返航!”本杰明在通讯频道里报告自己的情况。 中队长迅速作出回应:“骑士5立刻返航!骑士5,你伤得不轻,看样子是回不了航母了,不妨先到边和机场降落再作打算。” 本杰明说:“骑士5明白!” “祝你一路顺风。” 十几分钟后,本杰明的战机在边和空军基地降落,他出名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击伤的f-14机组。而两个星期之后,这架负伤的“雄猫”将名扬天下! 炮火连天的战场注定与狙击手无缘,周围打得再热闹,扬阳和斯科尔也无动于衷,就像两块岩石,隔着数百米距离默默对峙。两个人都在对方的战术动作中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高手!碰到这种高手,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发子弹飞向你的脑袋,最好的办法还是耐心的跟他耗下去,寻找他的每一个不易觉察的破绽,来个一击必杀!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决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么威风的。就说扬阳吧,他很不走运,趴在低洼位置,更不走运的是不到两百米外就是正杀得天昏地暗的市中心公园。天知道那头打成什么样子了,鲜血和着雨水流过来,他整个人都泡在血河中,泡得皮肤惨白!呆在这样一个血池里,换了正常人早该疯了,但是他没有疯,看来他不是正常人。 在另一边,同样是狙击手之间的较量,不过打得比他们热闹多了。 罗伊上尉是海军陆战队中数一数二的 狙击手,狙击技术极佳,手里少说也有三十多条人命了。可是现在这位狙击高手快被对手逼得喘不过气来了,要命的狙击步枪子弹一发接一发射来,每发间隔不到一秒,逼得他在一片空旷地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心里破口大骂:“我操,那个傻逼用的究竟是哪个变态的国家生产的狙击步枪,居然打得这么快,这么准!”打死他也想不到,被他骂成傻逼的那个家伙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狙击步枪,而是从战场上捡来的m14自动步枪!那个傻逼就躲在一幢被炮弹炸塌的楼房下面架起那支不是狙击步枪的狙击步枪一枪接一枪地秒他,打得不亦乐乎!还好他不知道正在对他穷追猛打的竟是他们军队的制式步枪,要不然他准得气吐血。 “啾!” 一发子弹几乎是贴着脸颊划过,罗伊脸上被气浪刮出一道血痕。上尉咬着牙在翻滚的同时拆下一枚烟幕弹丢出去,炸起的烟雾遮住了那个可恶的狙击手的视线,他乘机滚到一堆瓦砾后面,摸了一下火辣辣作痛的脸,摸下一手的血,看样子伤得不轻。罗伊咬牙切齿:“狗杂种,我要杀了你!”猫着腰迅速利用地形转移到一幢两层小楼里。刚才那个位置还算安全,但视野不行,躲在那里休想能发现那个可恶透顶的狙击手,这个制高点虽说容易招来炮火,却胜在视野开阔,再说也不高,他完全可以在开完一枪后迅速撤离——在巷战中躲到高楼里狙击目标是非常危险的,等于是在冲敌人大叫“向我开炮”,一旦暴露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几发炮弹轰过来,连人带建筑物一起炸飞。这位资深狙击手也是被逼得够呛才选择这样一个狙击位置,换平时是万万不会作此考虑的。 可是等他架起狙击步枪后,那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狙击手居然很小气的不肯再开哪怕一枪了,也不知道是见势不妙一早开溜了还是怎么的。如此无赖的对手让罗伊有点哭笑不得,他用热成像型反复搜索,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他走了?不可能吧? 罗伊反复的搜索,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终于从那扇小窗子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那一刻,他的手指几乎不听控制的扣动扳机了,还好,他勉强控制住情绪,越发冷静的观察。慢慢的,他露出了冷酷的笑意——那是个假人,那个可恶的狙击手还没有走!只是,他在哪里呢? 再次搜索无果,罗伊决定赌一把,不动声色的用火柴点着了一个小小的棉布团,抛向另一个窗口,火光一闪!远远看来就像是狙击手开了一枪一样。他屏住呼吸,全部精气神都凝聚在那个小小的十字星上,那个十字星 在这一刻成了他意念的延伸,数百米内的一切尽在眼底。“砰!”那个冒失鬼射来了一发他渴望的子弹,打的就是火团飞过的那个窗口。罗伊低声说:“再见!”十字星瞬间锁定了那个非常隐蔽的狙击位置,扣动扳机,12。7毫米口径高爆燃烧弹在枪口带出一道一尺多长的膛焰,准准的打在那个角落,砖头碎片和混凝土渣子飞起两米多高,那个狙击手肯定没命了。 然而······ “砰!!!” 一声枪响震碎了罗伊那得意的笑意,一发子弹从那个“假人”手里发出,划过漫长的距离,射穿了他的左胸。他双目暴凸,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慢慢瘫倒在地,临死前只有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打中了他!” “假人”甩掉了身上的伪装,冲这边伸出一根中指:“傻逼,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吗?” 与此同时,期科尔的藏身之处也变成了一片火海,他刚刚带着一身星星点点的火苗跳出来,就被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打成了十几块。狙击手之间的较量就是这样的残酷,扬阳的幸运之处,不过是他枪里比斯科尔多了一发燃烧弹而已。不管你服不服气,就是这发燃烧弹把斯科尔给逼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血色黄昏 “三点方向,装甲车一辆,打掉它!” “妈的,用火箭筒干掉那挺重机枪!” “我们被敌军火力压制,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攻不上去,攻不上去,请求撤退!” ······ 在一条条弹痕累累的街道上,在满是尖锐碎片的废墟中,充斥着一声声暴戾到极点的狂吼,到处都是密集到极点的枪炮轰鸣。昆嵩攻防战越发惨烈,解放阵线已经攻占了大半个城区,伪军被压制在一片窄小的地域拼死抵抗。忍受了一轮轮战机轰炸和炮火覆盖,好不容易才取得这样的战果的解放阵线不能容忍再次失败,把尽可能多的兵力压了上去,轮番攻击,磨也要把伪军磨光。而伪军也是在死人堆里滚过几趟了,现在反而豁出去了,用机枪和火箭筒凶悍地抵抗,把解放阵线一次次的打了回去。解放阵线的炮火把能炸得动的东西都炸飞了,可就是炸不完他们。后来才知道,伪军被逼得向晋察冀民兵学习,在工事下面挖了四通八达地道,守不住了就从地道撤退,解放阵线开炮时他们就钻进地道里,这种解放阵线同样擅长的战术给解放阵线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他们的炮火杀伤效果大打折扣,只能用人命来堆出一条血路。 这是老虎团对市政府办公厅发起的第二十一次进攻。打出火了的新任团长一口气派上了五个连,誓要为前任团长报仇。伪军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居然在大楼外围组织起了一道环形防线,还有对外扩张之势,这······这分明是在打他团长大人的脸啊!辗碎他们!五个连同时压上,还有九个连待命,总能拔掉这颗难拔的钉子了吧?先是迫击炮机关炮火箭炮一通狂砸,然后五个连分四个方向,在六辆坦克六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同时发起攻击,气势磅礴啊,有什么防线辗不垮?依靠坦克的掩护,老虎团正面硬攻那个连冲到了伪军防线前沿,接着坦克就被反坦克导弹击毁。装甲车更惨,疯狂的高射机枪一顿狂扫,正面装甲被打成了筛子,里面的士兵血肉模糊。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冲上来了。其他三个方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伪军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给驴踢了,正面只放了一个加强排,侧面防线却放了数倍兵力,架起高射机枪和单管转膛机关炮,火力猛得出奇,攻击部队一头撞上了铜墙铁壁。 坦克被导弹大卸八块。 装甲车被单管转膛机关炮生生劈成两半。 一排排士兵被高射机枪拦腰扫成两截。 一名名军官被狙击 步枪打得脑浆飞溅。 当时分针走了二十圈后,三个方向的尸体都围着那道环形防线围成圈了。 只有正面攻击还算顺利,该连付出巨大代价后冲进战壕里,跟伪军展开惨烈的肉搏战,两个阵营的士兵在战壕内外用刺刀、用工兵铲、用匕首、用枪托、用石头甚至用拳头扭打在一起,有些家伙甚至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战壕里乱丢手雷,把自己人和敌人一起割倒。由于两军完全绞在一起,双方都无法开火增援,只能采用添油战术,拼光一个班就补上一个班。只是这样拼法对解放阵线不公平,因为他们的增援部队得冒着敌人居高临下的火力杀伤进入战场,去一个班能有半个班投入战斗就算不错了。而伪军有坚固的堡垒作掩护,只管往外冲,打开门就是战场了,换句话说,解放阵线得投入更多的兵力才能抵消对方在距离上的优势。就算是这样,那些怀着崇高理想的安南战士也没有丝毫犹豫,一批批的冲上了战场。 双方最前沿的士兵都像投入开水里的雪团,飞快地消失,尸体层层叠起,几乎把战壕给填平了。老虎团固然凶悍,可是他们的对手——共和军特殊空降旅也不是鱼腩之旅,这是一支久经战阵的劲旅,装备精良,作风硬朗,十分难缠,主力连一次次硬攻都让他们给顶了回来。团长眼见三面受挫,正面又久攻不下,顾不上那么多了,下令把主力投入到正面,非辗碎那些狗日的伞兵不可。这样一来,老虎团在正面的兵力就超过了两个连,几乎是人挤人了。面对解放阵线数倍兵力不顾一切的猛攻,伪军伞兵渐渐不支,被分割包围。 胜利在望的笑意同时在老虎团团长和伞兵营营长嘴角悄然绽开,他们同时下令: “再上一个排!” “集中所有的105毫米重炮覆盖这个方向!” 又一个排冲了上去,而伪军已经挤不出兵力来增援这个方向了。每一名伞兵都要面对五六把刺刀的围攻,一个接一个被捅成筛子,抽搐着倒下。在最后一名伞兵带着一丝无奈和茫然倒下的同时,老虎团的战士也听到了重炮的咆哮。至少十二门105毫米重炮对准这屁大一块地方同时发出令人生畏的怒吼,一发发炮弹直接砸在士兵们的头顶上,地面剧烈震动,一发炮弹落下,方圆几十米内石走砂飞,一丛丛士兵在声声不甘的狂嗥和漫天血雨中消失在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砂中。“105一个排,155一个连”,老兵对重炮威力的描述在这片窄小的战场得到了忠实的诠释。射击诸元早就计算好了的,每一发炮弹都打在人最多的地方 ,每一炮下去都要割炸飞十几个甚至二三十个士兵,战场变成了屠宰场······ 团长惊呆了。 营长惊呆了。 连长惊呆了。 所有人都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伪军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直接用重炮覆盖自己的阵地!每门炮都打出了最高射速,短短一分钟内砸下来上百发炮弹,将阵地炸成了月球表面!一分钟后,炮火停止,阵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绝大多数士兵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就被炮弹撕得粉碎甚至被高温瞬间烧成一截黑漆漆的炭柱,死得惨不可言,连起找具全尸都是如此困难。战场上一片死寂,大家都被如此惨烈的一幕震骇了,都忘记了要展开下一步的行动。团长呆了半晌,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发出一声狂嗥:“我的兵啊!”不顾一切的冲向满是碎尸的战场,警卫员不顾他拳打脚踢,死死把他拖住。 老虎团被打残废了。 后来大家才得知,由于阻击部队未能阻止敌人来援,伪军的精锐伞兵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区,这场旨在速战速决的攻坚战迅速演变成痛苦的拉锯战,最终把中路军拖垮了。 这个傍晚天气出奇的晴朗,对解放阵线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敌人的飞机又可以跑到他们头上拉屎了。前指特别交待要注意防空,于是大多数预备队都躲在丛林里,焦急万分的望着炮火连天的战场,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他们等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 在一个很难在地图上找得到的小山村里,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做好饭后就送到后山的丛林里。在那里,一个团的部队正在默默的作着战前准备。他们今晚就要开拔,迂回渗透到14号公路,给正在顽抗的伪军一个难忘的教训。村民送来的饭菜很简单,但士兵们吃得很香,这一顿饭吃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一口热饭了。士兵们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干部的吃相则斯文一些,边吃边谈论一些关于作战计划的细节。正吃着,防空警报拉响,敌机又来轰炸了。战士们并不紧张,这里四面环山,极利于隐蔽,又有茂密的丛林,想找到他们没那么容易,他们只是放下了食物,拿起武器等待大开杀戒的机会。防空营有条不絮的操纵着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只要手里的空伙够得着,他们有信心把天上飞的全打下来。 天空中传来发动机的隆隆震响,六架运输机小心翼翼的从天边钻了出来,引起防空营一阵嘲笑——看样子伪军真的不行了,居然派 运输机出来!运输机能干什么?往他们头上扔砖头吗?还是把副油箱投下来,看能不能砸倒几个?看到这几架运输机飞行高度远远超过了投弹高度,防空营都不好意思开火了,会被人笑的,这种软蛋值得这么紧张吗? 运输机投弹了,一共十二枚,老大一颗的丢下来,杀伤力应该不弱才对,奈何没有一颗是投得准的,最准那一颗都投到了山脚下的农田里,离部队的隐蔽地点还有五百米远呢,最呛的是这十二枚炸弹没有一颗爆炸有,该不会是炸弹都过期了吧?眼看着那六架运输机像听到枪响的兔子一样飞起了,大家对着天空比比划划,尽情嘲笑这帮废物。然而,就在这时,灾难降临! “轰!” “轰!!” “轰!!!” 一连串沉闷的爆响,那十二枚偏离目标偏得厉害的炸弹先后爆炸了,腾起一团团乳白色的扁平的爆炸波,刮起可怕的狂风,轻而易举的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把大石吹得满地打滚,离炸点近一点的人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吹得无影无踪。那些见机得快,趴在地上的人也没有好过,就像一个无形的巨人用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一样,他们的肺叶张到极限也吸不进半点空气,喉咙格格作响,任他们怎么样挣扎也无济于事。有人跳起来疯跑,想跑到臆想中安全的地方,结果死得更快,没有跑出几步就重重的摔倒,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们眼珠子一点点的凸出来······ 当附近的部队闻讯赶来,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一千多具尸体横卧一地,身体痛苦的扭曲,即使是死了,临死前的绝望和痛苦依然那样的强烈的震骇人心。他们眼珠突出,面色青紫,在临死前都用手指把喉管生生扯断了,可见那时他们痛苦到了什么程度。有一些人用手枪和刺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绝大多数人醒悟得太晚,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只能在极度痛苦的挣扎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窒息武器第一次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第三十八章边和机场(一) 中路军总指挥对这一天的攻击失败十分愤怒,随后而来的预备队遭到窒息弹的攻击的噩耗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愣在那里牙齿咬得格格响,似欲择人而噬,十分可怕。一大帮高参噤若寒蝉,指挥所里一片寂静。 半晌,总指挥低声说:“向总参部报告这一起事件,请求作战指导。” 他所要的“作战指导”当然不是倭军那种死兵力支援。倭这死要面子,明明是被人家打得满地打牙被迫撤退,偏要说成是“转进”,明明需要支援,还得说成是“作战指导”。最出名的莫过于二战中最后一位战时首相,铃木先生。当记者问他对盟军有《波茨坦公告》持什么态度时,他很牛逼的回了两个字:“默杀!”所谓“默杀”,有两种意思,一是“暂不表态”,二是“不予理睬”,就是不知道铃木首相想表达的是哪一层意思,反正盟军理解成了第二层意思。这下可把盟军惹毛了:不予理睬?妈的,都快亡国了还这么牛逼是吧,你真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是吧?什么老毛子的大纵深作战,什么山姆大叔的荷包蛋一起上,干死丫的!结果可想而知,两颗荷包蛋砸下来,死伤二十多万,苏联百万大军从远东席卷华夏东北和正北,短短一个星期,关东军就被打了个稀里哗啦,几十万人成了俘虏,被押到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去开荒——那鬼地方能开荒吗?摆明了谅是把人往死里整嘛——这就是死要面子的代价!解放阵线没有这样的坏习惯,请求作战指导,那就真的是拿战扃没有办法了,希望上级可以指点迷津。 他们并不知道,就连他们的上级也拿这个烂摊子没办法了。从表面上看,除了像昆嵩、安禄等等少数城市还在顽强抵抗外,解放阵线已经席卷南方,胜利指日可待,但是武元甲大将知道,这些不过是战术上的胜利,他还没有在战略上得到哪怕一分。伪军的抵抗之顽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花旗军b-52战略轰炸机在正面对抗中所发挥出来的可怕威力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仗义打到现在,解放阵线攻击的矛头开始变钝。最要命的是被逼急了的花旗军连气象武器都用上了——用火箭在本就暴雨连绵的北方玩命的造云,搞得北方洪水泛滥,交通运输极度困难,而南方烈日炎炎,土地龟裂,游击区的生产陷入困境。这还不算,人造龙卷风也时常出现在游击队控制的铁路和公路上,把车皮甩出十万八千里外,把铁轨等设施扭成一团麻花。要是你在丛林中时不时看到一两个人坐在树下,怎么叫都不应,上去拍一下他们,他们立刻就变成了一堆粉末,千万不要吃惊,那是人造闪电干的好事。在一大堆常 规的非常规的武器的打击下,解放阵线的后勤线几乎被切断,这仗还怎么打? 看到部队遭到窒息弹袭击的报告,武元甲大将愤怒了,面色铁青的下令:“出动最精锐的特工,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边和空军基地给我打掉!”同时下令报纸和电台开足马力宣传这一悲惨事件,他要利用这一事件来激起军民的同仇敌忾,同时还要争取国际援助。于是,柳维平他们很快就从电台里得知了这一事件。别人怎么想的柳维平不知道,反正他是暗暗摇头。解放阵线打游击绝对是行家,可是像这种正规作战,他们还没有入门,三年前的春季攻势,付出五万余人伤亡的惨重代价换来的教训并没有被吸取,一切错误都还在重复,走出丛林的解放阵线好像不会打仗了一样,只会用人海战术,拿人命去填伪军的战壕。解放阵线这边没有战略高手,伪军也是强点有限,在战略占据主动的时候居然使用窒息弹,这不是要在解放阵线那满腔怒火上再浇一勺油么!要是这把火烧得够旺了,只怕你们连渣都剩不下来!······慢着,慢着,从报纸看到,今天应该是花旗总统访华的日子吧?妈的,二鬼子居然想玩这手阴的!看样子得对伪军道一句歉,他们还是有战略高手的,这几枚窒息弹丢下去,尼克松总统的破冰之旅只怕效果要大打折扣了。不过他们还是不明白大国博弈的残酷性,为了国家利益,牺牲小国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共和政府,注定要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 “将军,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不打掉边和空军基地,这仗没法打!”柳维平提出了建议。到目前为止,他手下的狙击手已经干掉了敌军六名狙击手,自身伤亡也有四个,在中路军指挥部里,他也有一点发言权。 中将盯着地图,用红线标出来的边和空军基地就像一团血浆,刺痛着他的眼睛。他一拳砸下去:“特工营,去打掉它!” 一名精瘦精瘦的中校敬了个军礼,显然,他就是特工营的营长。 柳维平说:“那个,我们也想为安南同志的解放事业尽一份力量,这次行动算我们一份,行不行?” 有这样的好事,中将当然举双手赞成。他可是很清楚这帮人的杀伤力的。 出了指挥部,韩雅洁扳着脸问:“你又想搞什么鬼?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是吧?” 柳维平很无辜的眨眨眼睛:“我哪里闯祸了?” 韩雅洁气结:“你还装!你知道上次打下花旗人的直升机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外交压力吗?两国差点开战了!” 韩雅洁说:“那你还主动去请战!” 柳维平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喜欢热闹嘛。都说安南特工厉害,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向自己的同志学习,这也有错?我拿脑袋保证,这次跟着去真的只是观战,决不会插手的!” 韩雅洁说:“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上头可是授权我一旦发现你有什么对国家不利的意图,可以当场将你击毙的!” 柳维平眼都傻了:“不会吧,我到底得罪了哪一位大佬了,居然这样对我!” 韩雅洁玩弄着手枪,说:“反正你看着办吧。” 柳维平见左右无人,凑近她小声问:“喂,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部门的?是国安还是总参二部的?” 韩雅洁扳着脸说:“不该问的别问,是不是想坐牢啊?” 柳维平有点沮丧:“不想说就算了,那么凶干嘛?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忘了涮牙了,有点口气啊。” 韩雅洁的声音提高了八调:“你说什么?我餐餐饭后都涮牙的!” 柳维平抽动鼻翼:“真的有口气嘛,不信你再呵一口气,再呵一口让我闻闻。” 韩雅洁最爱干净,哪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蔑,一连冲他呵了好几口气,问:“怎么样,你哪个猪鼻子闻到我有口气——”话还没有说完,那家伙突然搂住她,老实不客气地在她甜美的樱唇上印下一记狼吻,然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叫:“我闻到了,你的口气很清新,你香!” 韩雅洁瞪圆了眼睛,愣在那里,等到她反应过来,想毙了那家伙的时候,那小子早已跑出五百米开外了。她恨恨一跺脚,低声骂:“这个讨厌精,早晚我要你好看!”紧张的前后左右的巡视,还好,没有人发现她被占了便宜,要不然她就没脸活了。这年代的女孩子跟三十年后没法比,在公共场合跟男孩子牵个手都紧张得不得了,那时候女孩子愿意让你拉一下手就能让你乐得晚上睡不着觉,不像现在,在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的公交车上也敢直接搂住男朋友开啃。 北京国际机场。 一架豪华的客机徐徐降落,总理带着微笑等待着。客机停下来了,舱门打开,尼克松总统快步走出飞机,总理迎了上去,尼克松总统还有两级舷梯没有走完就伸出了大手,两只同样有力有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记者们激动的玩命拍照,慷慨地用胶卷记录这历史性画面——时隔二十年,在共和国成立整整二十年后,合众国 向共和国补行了一次跨越大洋的握手。冷战格扃开始改变了。 尼克松总统微笑:“我代表合众国两亿公民前来寻找友谊。” 总理微笑:“我代表共和国九万万公民前来寻找友谊和······平等。” 两只手握在一起整整数分钟都没有松开,尼克松总统说这是在对基辛格访华时的无礼举动作补偿——这位特使在访华时曾拒绝跟总理握手。 在这一刻,共和国二十年来两面受敌的困境终于被打破了,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三十九章边和机场(二) 六架不伦不类的“轰炸机”在西贡机场慢慢降落,飞行员一下飞机,就被人们包围了。人们欢呼着把他们举起来抛向半空,好像他们打了天大的胜仗似的。也是,这一次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北方正规军一个团,这是多大的战果啊,要是正面交手的话,他们一个师也未必能打得过人家一个团哪。香槟,鲜花,美女的热吻。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 阮隆少将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一帮死人。他知道他们干过些什么,也知道北方将如何报复他们。窒息弹看似威力巨大,然而副作用更大:会把对手彻底激怒,一旦他们落入北方人手里,将被活活撕碎!他的目光落在阮光耀参谋长身上:“为什么要使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武器?” 白发苍苍的空军总参谋长对他的诘问听而不闻,只是对朝这边敬礼的飞行员挥了挥手。 阮隆少将面有愠色:“我们还有充足的预备队,我们有比北方人更充裕的资源,而且在昆嵩顶住了他们最凶猛的进攻,我们完全可以取得完胜,就像三年前那样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为什么还要使用这种残忍到极点的武器?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明白会有很多平民将和北方士兵一起窒息而死吗?那是我们的公民啊!” 阮光耀中将收回目光,悠悠说:“花旗国总统的专机今天抵达北京,对北京政府进行访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国将在这几年内正式建交。” 少将感到受了愚弄:“那跟我们使用窒息武器有什么关系!?” 阮光耀中将摇了摇头,说:“少将,你拥有不俗的军事造诣,但是在政治上完全是白痴。请你想一想,我们是靠什么才生存到现在?靠谁的支援才没有被北方人打垮?” 阮隆少将说:“当然是我们的盟友!没有华府的帮助,我们恐怕早就垮了!” 阮光耀中将苦笑:“是啊,没有华府的帮助我们早就垮了。那你又知不知道,华府马上就要抛弃我们了?是的,是的,你会说他们的空军还在倾尽全力为我们提供空中支援,这不假,但是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一旦北京与华府握手,一切都完了!” 阮隆倒吸一口凉气。 阮光耀拍拍少将的肩膀:“所以我们必须设法留下花旗军。这次轰炸有战术上的目的,更多的是战略上的需要,我们作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最少可以破坏两国首脑会谈的气氛,让他们心存芥蒂······我可以告诉你,这 样的行动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只有用尽一切手段杀出一条血路来,才有一线生机!听说海军也开始取举行动了······” 阮隆骇然:“你是说,海军打算在······” 阮光耀说:“没错,海军就是打算在西沙群岛搞出一点动静来。” 阮隆摇头叹息:“疯了,全疯了!” 阮光耀无奈一叹:“谁都知道这样做会把北方背后那个巨人彻底激怒,可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没有退路了。” 阮隆欲言又止,看到第一空降旅主力登上飞机开赴战场,他最终选择了沉默。是的,安南共和国没有退路了,他们这些高官也没有退路了。 安南共和政府使用窒息弹空袭北方人民军这一消息飞快地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引起巨大的反响。全世界几乎是骂声一片,毕竟这种武器太不人道,太残忍了,使用它的人,注定要下地狱的。共和政府对此毫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两个国家的态度。这两个国家让他们失望了: 共和国总理在第二天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严厉谴责了共和军这一反人类的行为,指出一两件新武器是救不了风雨飘摇的伪政府的,使用这种不人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会激起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的愤怒,逆天而行者,最终必定在上天的怒火中化为灰烬!同时还额外向记者们透露了一点关于两国元首会谈的内幕:两国外交有望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性进展! 花旗国则是闷声大发财,反正死的是安南人,死得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疼。不过在暗地里,花旗大使还是警告了他们的头头:不许再使用这种武器——想用也得等他们撤走了再用,到那时你们把核弹当手榴弹扔也不关老子屁事了。 企图把两个大国玩弄于股掌中的共和政府失望地看到,两个大国都不拿他们当盘菜,想在两个大国之间玩制衡手段,他们还嫩点。这一次轰炸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招来了解放阵线的疯狂报复。 边和空军基地是花旗军在安南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基地,长期有上百架战机驻守,只要天气允许,随时都可以出动数个中队的战机执行各种任务,作战范围之大,几乎将每一个重要的游击区都覆盖住了。这样一个基地理所当然的成为解放阵线的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要灭了它,而他们想要消灭的理所当然是敌人要保护的,边和空军基地戒备之严,几乎到了飞鸟莫入的程度。就这样在三年前这个基地还是让安南特工给偷袭了,损失惨重,打那 以后,戒备就更加森严了,真正做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滴水不漏。花旗大兵做梦也没有想到,安宁的生活才过了三年,安南特工又来了,这次不再是只想打痛他们,而是要把他们一锅端!这不,连107火箭炮都带来了! 63式火箭炮可是个好东西,轻便,简单,容易分解和组装,一个班的兵就能把一门炮大卸八块,扛着它满山跑,到达目的地后又可以在短时间内组装完毕,把炮弹塞进去,打完就跑,叫敌人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花旗军在安南战场吃尽了这种廉价且实用的武器的苦头,谈虎色变。这次安南一个特工营带来了足足六门,一起开火的话,够整个空军基地喝一壶的了。安南特工对这种火炮赞不绝口,柳维平却意见多多,别的不说,光是这炮弹就重得要死,十八公斤以上一颗,背着它走这么远,够呛的。现在这位大少爷正趴在床上直哎哟,连叫累死了,真拿他没办法。他们现在就藏在空军基地周边的老百姓家里,等待时机。韩枫有点看不过眼了:“教官大人,你不是吧,走这么一点路就成这副熊样了!你训练我们的时候那股狠劲呢?哪里去了?” 柳维平伸着懒腰,说:“少废话,去叫你姐姐过来给我揉揉后背。” 韩枫脸一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柳维平说:“叫你去你就去,告诉她,要是她不来,我就向她的上级投诉她!” 这家伙,真够无赖的!韩枫不打算理他了,偏偏这时韩雅洁自动找上门了,柳维平大乐:“我的军医官,你可来了!快,快来帮我做个按摩,我都累到抽筋啦!” 韩雅洁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少趴在这里装死,起来,我们还得去侦察呢!” 柳维平咕哝:“等明天再去行不行?我都要累死了!” 韩雅洁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回事,居然学小孩子撒起娇来了!韩枫偷笑,溜了出去。韩雅洁叉着腰叫:“限你三秒钟内给我起来!” 柳维平说:“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韩雅洁直接数数:“一!” 柳维平说:“数数也没用,我打死也不起来!” 韩雅洁拿起一根竹片:“二!” 柳维平直往里面缩:“说什么我也不起来!” 韩雅洁作势要打:“二点五!” 柳维平又缩了一下:“说不起来就不起来······”战斗机从低空掠过激起的巨大轰鸣淹没了他 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吃错药似的一蹦三尺高,像见了鸡的黄鼠狼似的猛窜出去,反应之大,把韩雅洁吓了一跳,跟着出去看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只见柳维平跑到空地上,用望远镜盯着从天空中飞过的战斗机看,口水长流,那样子搞得几位安南特工莫明其妙。韩雅洁走过去问:“你发什么神经呀?” 柳维平扔掉望远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抱住韩雅洁在原地旋转,边转边兴奋得大喊大叫,语无伦次:“哈哈,是雄猫,是雄猫!妈妈的,这段时间我做梦都在想该怎么弄一架回去,都恨不得游上他们的航空母舰去实施抢劫了,没想到呀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一架宝贝在这个基地!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过它了,拼上这条命我也要把它给搞回去!” 又想趁机占便宜! 韩雅洁重重一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也把他给打醒了,揉着脸傻傻的问:“你干嘛打我?” 韩雅洁冷哼一声:“打你算客气了,放在国内,光这一条罪就够你坐上十几年牢了!” 柳维平叫:“你吓谁呀,抱一下就要坐十几年牢,哪一条法律规定的!?” 韩雅洁说:“流氓罪!没听过吗?” 柳维平一哆嗦,乖乖,这条罪可够大的了,真告到法院,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哪。“流氓罪”堪称法律筐子,犯一点事都往这条上套,要是你想跟女朋友亲热一下,最好收敛一点,万一被人看到了,跑到警察那里报个信,得,准备洗干净屁股去坐牢吧,因为你犯了流氓罪。最绝的是有些家伙闲得蛋疼,跑去抢当兵的军装军帽,结果被判了十几年,因为他们犯了流氓罪。这条流氓罪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而他刚才的行为好像真的触犯了流氓罪······早知道这样,他就豁出去了,一定要狠狠啃她几口,先把本捞够再去坐牢。还好,韩雅洁貌似没有要送他上法庭的意思,他还是赶紧捡回望远镜继续盯那架可爱的战机,扮足乖宝宝,那份专注,那份痴迷,让韩雅洁都有点吃醋了······ 这架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战机正是大名鼎鼎的f-14重型舰载机,现在在安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凶暴的“雄猫”自华丽亮相以来,已经击落了十几架米格战机,搞得安南解放阵线的战机见了它就躲,它以极其出色的性能引起了各国的强烈关注,成为花旗海军的宠儿。这架“雄猫”正是那骑士中队在轰炸安南解放阵线前指时被击伤的那架,据说击伤它的正是来自华夏人民共和国的红旗—8地对空导弹,一个难缠的对手。好在经过这么多天的抢修,这架雄猫已经修好了,本杰明正在作各项试验,看有没有哪里存在隐患。一切正常,只是通讯系统还没有完全搞定,机师说没有配套的零件了。真是见鬼,在战场上需要配套使用的零件永远也不能同时送到你手里,所以他还得等上一天,本杰明急着重返蓝天,基地生活虽说比舰上丰富多彩,但终究不安全,他可不想冒这个险。谁都知道这个基地在三年前被安南特工偷袭过,难保安南猴子不会再来一次,万一一个不留神,遭了池鱼之殃可就惨啦! 飞机状态良好,本杰明发出请求降落的信号,等了足足三分钟才得到答复,这就是被打坏的通讯系统的功劳了。见鬼,要是在战场上来这么一出,他十条命也不够玩啊!他娴熟的驾驶战机稳稳降落,机师跑过来,问:“哥们,这娘们怎么样,还听话吧?” 本杰明说:“哪里都好,就是这通讯系统有大毛病,跟地面联系时断时续的,在战场上非让它给玩死不可!” 机师说:“安啦,今晚就给你搞定,你明天就可以回到航母上去了。” 本杰明说:“那就拜托你啦。对了,记得把导弹给我挂上,我不习惯不带武器起飞,心里总是不踏实!” 机师说:“没问题,等一下就给你挂上六七枚导弹,让你爽个够!走,喝杯啤酒去!” 本杰明说:“朗姆酒,我请客。” 豪爽的机师说:“行,就朗姆酒,够劲。” 一心想把人情还清的本杰明不知道,这架马上就要修好了的飞机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第四十章边和机场(三)) 夜深人静,喧闹了一天的机场安静了下来,只有巡逻队还在有规律的巡逻,塔楼上的探照灯来回照射。整个白天都在向解放阵线宣泄威力的战机都趴在机库和停机坪上养精蓄锐,它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垂涎的目标。 柳维平带着一个班的兵悄悄的潜伏在机场外面,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机场。柳维平一门心思的寻找他的梦中情人——f-14“雄猫”,韩雅洁用肘撞了他一下,指着机场上几架根一座城堡那么庞大的战机,小声问:“那是什么飞机,这么大!” 柳维平看了看,说:“不懂了吧?这可是大名鼎鼎的b-52远程战略轰炸机,绰号‘同温层堡垒’。别看它又大又笨的,除了核武器,就没有比它更可怕的武器了,它的载弹量超过二十吨,可以超音速飞行,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投掷核弹!” 韩枫插嘴:“我听说过这种轰炸机,安南同志说这玩意一些架顶一个旅。对了,那边那架是什么飞机?瞧那机翼,展开来少说也有五十来米吧?” 柳维平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日,我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也在这里!不行,非得把它们搞回去不可!” 韩枫问:“那啥135战略电子侦察机很厉害吗?” 柳维平说:“厉害,当然厉害!当它飞到我国领空侦察的时候,华夏的天空就再也没有秘密了!安南战扃都烂成这样了,用不着劳动战略电子侦察机,准是冲我们来的!” 柳哲说:“灭了它!” 一架uh-1运输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打断了柳维平的话。大家看到这架直升机在机场降落,里面抬出几名伤兵,紧急送往医院。一架“超级眼镜蛇”起飞,围着机场巡逻,可能伤的那几个来头还不小,基地不得不慎重对待。兵们像片落叶那样潜伏着,飞机从近处飞过,没有发现他们。当然,就算被发现了,这架直升机也好不到哪里去,八百米外有三名狙击手为他们提供掩护,枪里装的都是动能弹,用来打直升机,基本上是一枪报废,飞行员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三个幽灵给锁定了,只要他稍有异常表现,就会被动能弹打个稀烂! 直升机飞走后,柳维平说:“不能炸了电子侦察机,谁炸我跟谁急!你们想想看,我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搞不到先进的技术资料,要是我们能把这架电子侦察机搞回去,那对专家们的研究该有多大的帮助啊!” 柳哲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要不我们跟安南同志商 量一下,叫他们的炮火避开电子侦察机,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冲进去抢?” 柳维平翻个白眼:“商量个屁啊,火箭炮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两三百发炮弹盖下去,飞机不炸成渣也被高温烤融了!没说的······咦,那架是什么?”用望远镜盯着看,费了好大劲才认出来:“哈哈,是f-105‘雷公’啊,这可是超音速战术轰炸机哪,虽说在战场上表现不怎么样,但是不失为一种先进的战机,把它升级成战斗轰炸机也许性能会更好。我决定了,一定要搞几架飞机回去!” 韩雅洁吃了一惊:“你别乱来!被你这么一闹,就算你成功劫机,整个偷袭机场的行动也失败了!” 柳维平大咧咧的说:“偷袭机场成功与否关我鸟事,我千辛万苦跑到这里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些可爱的飞机?哈哈,我可爱的大花猫,我终于找到你了!咦,他们在给他挂弹呢,难道夜这么深了,还要让它去执行任务不成?亲,别四处乱跑,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看着这家伙眉飞色舞的,韩雅洁就知道这次偷袭机场的行动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小子纯粹就是一根搅屎棍!不过想想,要是真的能弄几架先进的飞机回国去研究,对军工部门的帮助真的是难以估量,跟国家军工科研领域的进步相比,安南同志的成功与失败好像真的不是太过重要······呸呸呸,怎么能这样想呢,都让这小子给带坏了! 柳维平依依不舍的从可爱的猫猫身上移开目光,看了看手表,问:“安南同志准备得怎么样了?” 韩雅洁说:“他们准备从四个方向对机场展开炮击,还得等半个小时才能准备好。” 柳维平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够了。我决定了,马上进入机场抢飞机,能抢一架算一架。那架f-14是我的了,谁也别想跟我抢。你们谁会开飞机?从实招来。” 兵们面面相觑。半晌,柳哲说:“那个······我······我学过一个星期,一架轰炸机还是飞得起来的。” 柳维平眉开眼笑:“哥们你太牛了,那架f-105归你啦,一定要把它飞回去!” 柳哲眸中迸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我拼了命也要把它飞回去!” 柳维平又充满期待的望着其他人,那些杀人当踩蚂蚁玩的特种兵被他目光一扫,一个个头皮发麻,摇头不迭。柳维平要哭了:“不会吧,没有一个会开飞机?哥哥们哪,你们可是特种兵啊,陆 地猛虎、海上蛟龙、空中雄鹰啊,连飞机都不会开还好意思吹?” 韩枫很委屈:“老大啊,我们连一半的训练都还没有接受完就跟着你老人家天南地北的打仗,哪里的时间学开飞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柳维平郁闷了:“有理,有理。”可怜巴巴的瞅着机场上那一大堆先进的飞机,那表情,跟面对着金山银山却没有麻袋装,只能拿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回去的阿里巴巴小朋友有得比。韩雅洁迟疑的说:“那个······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柳维平急急的问:“你会开飞机?” 韩雅洁说:“以前在国外受训时系统的学习过半年各种飞行器的操作,但这么长时间没有飞过,估计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要把一架直升机飞回去我还是做得到的。” 柳维平不甚满意:“直升机······我们打下来的那架直升机不是送回国内了吗,再搞一架回去好像作用不大嘛。”指着那架肥肥胖胖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那个,你会不会飞?” 韩雅洁直摇头:“不会,不会。” 柳维平真的要哭了:“你怎么就不会呢?你怎么就不学一下呢?” 韩雅洁瞪起眼睛:“你是猪啊,我们这类没有军装的士兵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有哪个特工会开着这么大一架飞机在天上横冲直撞的?嫌命长了是吧?” 柳维平:“······有理,有理!” 少林小兵凑上来问:“教官,我可以帮上忙的。” 柳维平不大信:“你开过飞机?” 少林小兵说:“没有,不过我在老家生产队里学过开拖拉机,都是机机,会开一样了,大部分都能开了吧?” 柳维平差点吐血。一票兵想笑,却必须强忍住,几乎憋出内伤。 少林小兵问:“到底中不中嘛?” 柳维平说:“中你的头,你以为飞机是拖拉机啊?”揪着头发愁得要命,人有是巧妇难为无主之炊,他是有大把米,却找不到煮饭的阿姨!见了鬼了,这么多好飞机,到头来只能带走几架,姥姥的,多可惜啊。没时间了,他一咬牙,说:“算了,能搞几架算几架吧。柳哲,你去抢‘雷公’,雅洁,你去抢直升机,韩枫,那架电子侦察机交给你了。” 躺着也会中枪?韩枫瞪大眼睛:“可是教官,我也不会开飞啊!” 柳维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不会,机场里大把人会啊,抓几个飞行员塞进飞机里不就得了?” 韩枫差点吐血:“亏你想得出来!要是他们不合作呢?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柳维平说:“他们不合作你就想办法让他们合作啊,这还要教?你的枪是烧火棍是吧?” 韩枫还要说话,柳维平一扬手打断:“闭嘴,这是命令,你敢抗命我就毙了你!” 官大一级压死人,碰到这样的上级,韩枫只能自认倒霉。 柳哲皱着眉头说:“教官,还有一个问题。” 柳维平有点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柳哲说:“我们该从哪里渗透进去啊?防守得太严了,一只耗子都钻不进去嘛!” 柳维平说:“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我们从下水道进去,那里总该没有人防守吧?” 一提到下水道,韩雅洁就想到了肮脏的臭泥、品种繁多的垃圾甚至已经发酵的食物,以及脏兮兮的吱吱乱叫着在黑暗处四处乱窜的老鼠,露出恶心的表情:“钻下水道!你恶不恶心啊!” 柳维平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韩枫说:“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别在下水道里停留太久,是不会有危险的。” 韩雅洁问:“你怎么知道没有危险?” 韩枫耸耸肩:“他多次把我们关在下水道里,吃喝拉撒都在那里面解决,你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知道下水道没你想的那么危险了。” 韩雅洁对柳维平怒目而视,双方的恩怨又深了一层。 柳维平给了韩枫一肘:“少废话,准备行动!”拿出一块毛巾叠好后用清水浇湿,递给韩雅洁,不用说,这是让她捂鼻子的。 韩雅洁直摇头:“不要,我才不钻下水道!” 柳维平不得不耐着性子跟这位大小姐讲道理:“我的大小姐,只有这么一条路了!不进下水道,我们还怎么进机场去?” 韩雅洁说:“我要进去有的是办法,用不着跟你们一起钻下水道。” 柳维平说:“唉,那算了吧,你有你自己的办法进去好了,实在不行就放弃,别勉强。我们有一架直升机了,放弃一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雅洁说:“你能做得到的我一样也能做到,只不过方法不同而已。”看到柳维平用战术刀 在地上挖出个坑来,把湿毛巾埋了,吃惊地问:“你不要毛巾了吗?没有它,你会吸入很多有害气体,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的!” 柳维平说:“一手捂着鼻子,那我们只能用一只手拿武器了,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很可能会因此反应慢上半拍,丢掉小命的。”把akm扔给少林小兵,拔出微型冲锋枪:“行动开始!代号:偷鸡摸狗!” 韩雅洁哭笑不得。 第四十一章边和机场(四) 吉普车那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深夜中显得相当的吵,典型的噪音。一个班的士兵分乘两车军用吉普车围着机场巡逻,架在车上的50机枪犹如毒蛇的獠牙,时不时指向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不过没有开枪。这几年机场周围还算太平,犯不着太过紧张。本来嘛,要不是共和军使用窒息弹炸死上千人,激怒了解放阵线,他们连这一趟巡逻都可以省了的。见鬼,安南猴子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下么!深夜出来巡逻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情哪。 “咳咳咳······” 一个兵夸张的咳嗽起来,他让一只硕大的蚊子钻进了嗓子里。班长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上你那张鸟嘴!咳什么咳,是不是想招来一发火箭弹呀?” 那个兵声音有点嘶哑:“我嗓子······难受嘛。” 班长说:“忍着!再出声我非踹烂你的屁股不可!”自己却凑近操纵重机枪的射手:“丹玛斯,听说你下个礼拜就可以回国了,是这样吗?” 机枪手露出笑容:“那当然了,我的服役期限到了嘛。” 班长说:“真是羡慕你呀,像我,还得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两个月!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们得给你搞个小派对庆祝一下才对,请你到红灯区逛逛怎么样?这里的娘们漂亮得很哦!” 丹玛斯说:“还是算了吧,我的范尼尼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娶她呢,要是让她知道了,我会没命······咦?”突然发现不对,重机枪一转,对准了前面,大喝:“什么人?举起手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一看,原来路边有一位白衣女子。夜深人静的,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军事基地附近,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吉普车减速,两名大兵跳下车,手里的m16指住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就二十来岁吧,长发披肩,白衬衫,紧身牛仔裤,还抱着几本书,有着一股淡雅的书卷味,应该是接受过高等教育,说不定还是在校的女大学生呢。她明显是被吓到了,连连后退,连书都掉了也不敢去捡——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大兵们借着探照灯看得清楚,这是一位少有的东方佳丽,身材、相貌以及气质都极佳,他们不自觉的露出了邪邪的笑容,手里的枪慢慢的垂下,正想装模作样的盘问几句顺便揩点油,班长来了,一手把他们给撸到一边去,用生硬的安南语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里?老实交待,否则我有权逮捕你,甚至可以将你当场射杀!” 女孩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话都说得不大顺溜 ,连说带比划,闹了半天才让这几位大兵明白她是在这里等男朋友的,她说她的男朋友是基地里的飞行员,两天前在酒吧里认识的,约她在这里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兵们用专业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通,可以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她没有带任何武器; 第二:她身材超棒,而且还是原装的; 第三:她是某大学的一名在读大学生——捡起书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班长大人舔了舔嘴唇,娘的,这小妞可真是太诱人了,就这样放过了这等尤物,岂不是要跪拜遗憾终生?不行,得把她带回去乐乐。他看了一眼兵们,兵们正一脸热切的瞅着他呢。没办法,战地生活可不像那些脑残的导演们拍的那么浪漫,枯燥得要命不说,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们的工资是不错的了,只要有假期,都可以出去找女人来解决问题,可是找的都是些姿色平平的,像这种美艳不可方物的佳丽,那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好不容易才碰上一个,岂能轻易放过?主意打定,班长挤出一丝笑意,说:“那个,基地现在都戒严了,任何人不得进出,否则格杀勿论,你男朋友是出不来啦。” 女孩子“哦”一声,一脸的失望。 一个兵插嘴:“不过我们可以带你进去找他。” 女孩子惊喜地问:“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带我进去找他?” 兵们用力点头:“这还有假?” 女孩子半信半疑:“你们骗我的吧?都说不许进出了,你们带我进去,还不被人抓起来啊?” 班长笑:“你躲在车上,谁看得见啊?别犹豫了,快点上车吧,时间不多了!” 女孩子信了,但还是不放心:“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呢?带陌生人进去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班长说:“才不会!你是我们战友的女朋友,我们怎么能让你独自一个人在路边守候呢?这点忙是应该帮的。不过进去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我们麻烦就大了。” 女孩子认真的点头:“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谢谢你们。” “不用谢,不用谢。” 女孩子上了车,吉普车重新发动,返回基地。丹玛斯一路上都在盯着那个女孩子看,班长笑:“怎么样,眼馋了吧?” 丹玛斯吞了一口口水:“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虽然身材不像好莱坞那些肉弹型女明星那 么火辣,却更匀称,更迷人,还有这气质······” 班长说:“嘿嘿,要不是赶着回去签到,我真想在这里跟她来一场野战呢。” 兵们发出粗野的笑声。丹玛斯摇了摇头,有点同情的望着这位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厄运的甜蜜天使,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女孩子见他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瞧,给了他一个礼貌性微笑,那目光澄澈得不带一丝杂质,就像森林里的小鹿。丹玛斯心头微微一震,说:“柯林斯,你真的要带她去找她男朋友吗?” 名叫柯林斯的班长邪笑:“我就是她男朋友啊。” 兵们哄笑:“我们都是她男朋友啊。” 丹玛斯说:“还是不要太过份了,她可是有男朋友的。” 柯林斯不耐烦的说:“我说丹玛斯,你别扫我们的兴好不好?我们跟你这个清教徒不一样,我们是正常人,有正常人的需要的懂不懂?” 丹玛斯还在努力说服他们:“红灯区不是有大把女人吗?何必非要······” 一个兵打断:“少拿那些婊子跟我们的甜蜜天使比,那帮娘们勉强只能算是母的,一天要接二三十个客人,跟她们上床跟对着空气做腹部运动一个样,都没感觉了!” 兵们叫:“就是,就是!” 丹玛斯叹了一口气,不作声了。他也许并不知道,正是刚才那一念之仁让他在数分钟后那场铺天盖地的厄运中保住了性命。 吉普车回到基地,跟防守入口的战友办了交接手续,同样得熬夜的士兵当然发现了那位甜蜜天使,不过没有什么反应,相反还相当的羡慕。也许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哨兵们见怪不怪的,还就此事开了几句玩笑。手续办好后,吉普车进入基地,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柯林斯发现有三个人正着下水道里钻出来,直奔厕所,本想上去盘问一番的,但是那几位老兄身上那股味让他望而却步。那几个家伙手里拎着同样脏兮兮的工具,看样子应该是连夜赶工的清洁工。那几个家伙大概觉得自己劳动最光荣,走得昂首阔步,气势不凡,只是身上那个味,真是迎风臭十里,就连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巡逻队都避若蛇蝎的绕开二十米,捂着鼻子问话,那三个小子用安南话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大概是说他们是奉命疏通下水道的。这种脏活一向是安南人负责的,巡逻队也就不多问什么,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叫他们赶紧滚蛋。 那三个脏得要命的家伙一头钻进了厕所里 ,估计是在里面用水冲洗身上的臭泥吧。 女孩子拉了拉班长的衣袖:“我的男朋友住在哪里?” 班长邪笑:“快到了,我这就带你到他的宿舍去找他。走吧,我的天使。” 吉普车扬长而去。 三个家伙在厕所里大眼瞪小眼。 柳维平一手把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扔得老远:“奶奶的,女孩子就是好啊,就连进入一级空军基地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还是被人成公主一样用车子接进来的,而我们却要学老鼠,来一回特种兵下水道历险记!” 韩枫忧心忡忡:“我们得赶快行动,要不然她很可能会吃大亏的!” 柳维平翻个白眼:“她?吃亏?哈,谁有这个本事占她的便宜我拜他为师!” 柳哲边用水龙头冲着身体边说:“我说教官老大,还有大队长老大,你们别扯远了,还是动脑子想想看我们怎么接近停机坪吧。那里戒备森严,硬闯的话跟找死差不多!” 柳维平小心的探头出去看了看,可不是,那头可是有整整两个班的兵力,还架了重机枪,就他们三个冲上去,别说抢飞机了,只怕连飞机的轮子都还没有摸到就让人家的机枪给碎尸万段啦!见鬼,那个阵地设在一片天然的洼地里,在机场外围要本就看不见!就是这一点变数让他们的计划面临着夭折的危险。本来嘛,要是能偷偷的摸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近战中干掉对方,问题是那要命的探照灯一直照着这边,灯光之下纤毫毕现,这样还能偷偷摸上去的,一定是超人了,最少也是隐形人!他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开始后悔自己想出的馊主意了。现在别说抢飞机了,就连逃走都成问题了! 韩枫同样是无计可施,说:“就算不去计算其它方向的火力,光是啃下那两个班,少说也得用上两个排甚至一个连了,就我们三个,哪里够人家玩啊?” 柳哲说:“要是没有这该死的探照灯,我们三个就有四成把握干掉他们了。” “探照灯······”柳维平咕哝着,瞪向那盏坏他好事的探照灯,那凶怒的表情,柳哲和韩枫都看得心里发毛,毫不怀疑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教官大人真的会扑上去咬那盏探照灯一口。在灯光下可以看到一辆装甲车正缓缓朝停机坪开过来,这辆装甲车的型号一时半刻辨别不出来,但是只要看看它那个精致的炮塔上那门双联装链式机关炮你就该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好东东,就这辆火箭弹一砸就穿 地雷一炸就翻的装甲车为柳维平他们增添了无尽的烦恼。本来还有四成机会的,现在连一成都没有了。三个可怜的家伙躲在厕所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装甲车得意洋洋的开进停机坪,他们的劫机大计基本泡汤了。 韩枫低声说:“他奶奶的,花旗大兵在修机场的时候干嘛不把下水道直修到停机坪去呢?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了!” 柳维平说:“有个屁机会!就算让你摸上飞机又能怎么样,别忘了那两挺重机枪可是把跑道封死了,你要是强行起飞,十有八九是连人带飞机一起被人家打成破烂!” 韩枫嚷了起来:“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柳维平沮丧的说:“现在的情况还不够明显吗?我们是空欢喜一场了!”探照灯又照了过来,柳大教官一头火大,低声咒骂:“照照照,照个毛啊,老子又没有把你老婆拉进厕所里,那么紧张干嘛!” 柳哲苦笑:“这种事情三分靠努力,七分靠运气,勉强不来的,我们还是撤吧,再过五分钟特工营就要开始炮击,到时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柳维平瞪着远处那架第三代战斗机的巅峰之作-f-14“雄猫”,咬着牙说:“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机会把这么好的飞机弄到手,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炸成一堆破铝片,我不甘心啊!” 柳哲说:“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只能说是天不肯帮我们吧。” 柳维平往头顶淋了一勺水,说:“奶奶的,这趟下水道白钻了,我们撤退!” 刚想走,有几架飞机从天而降,几名飞行员下了飞机,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来,大概是在飞机上憋得够呛,急着要放水。这下可惨了,不光飞机偷不成,还得让人给堵在厕所里,来个瓮中捉鳖了!柳哲和韩枫神情冷峻,拔出了可以折叠的装了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准备大开杀戒,就算是死也要捞够本。柳维平却眼睛一亮,笑了,开通步话机,用暗语说:“眼镜蛇,扬阳,立刻开枪打掉a3区的探照灯······别跟我扯什么安南同志还没有做好准备,给我开枪!” 第四十二章边和机场(五) 两门107毫米十二联装火箭炮已经全部组装完毕,炮弹装填好了,射击诸元也计算好了。其它方向都报告说做好了炮击准备。黎涌中校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他眺望着风平浪静的空军基地,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很快,这个空军基地就要变成一片火海,侵略者马上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了!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了左胁,这里曾经遭受过重创。在65年,他用为一名地下党员,不幸被叛徒出卖而在顺化遭到逮捕,关进了秘密监狱,两根折断的肋骨就是那长达一年之久的囚禁经历的明证。 所谓秘密监狱,就是那种就连伪政府很多高官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监狱。他被关押的那个监狱表面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杂货铺,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可里面不大的空间却关了一百多号政治犯,人太多了,勉强只够站的地方,只能轮流睡觉。秘密监狱里什么都缺,连水都不让多喝,唯一不缺的就是酷刑。坐老虎凳,往指甲缝里插竹签,电刑,往鼻孔里灌辣椒水,用烙铁烙,用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这些他通通都经历过,不过记忆最深刻的还是电刑,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还有用橡皮锤打,这种锤子打在身上从外表不会有任何伤痕,可是里面能把骨头给砸碎,他左胁两根胁骨就是被橡皮锤打断的。很多人病死在监狱中,更多的人受不了酷刑而叛变了,他咬着牙苦苦坚持了一年之久,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当他准备把一枚偷偷带回狱室的铁钉吞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城里的一支游击队突袭了这座秘密监狱,把幸存的人救了出去。他跟着游击队进入丛林,吃了半个月的树叶,终于来到了九工地,在身体康复后,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训练最严格、牺牲最惨烈的特工营,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洗涮他所蒙受的耻辱!在特工营里,他是训练最玩命、作战最疯狂的,一次次踏上九死一生的战场,一次次踩着敌人和战友的尸体走下战场,身边的战友换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道多少人在他身边死去,而他也在一次次惨烈的战斗中慢慢成长起来,成为军中特种作战专家,敌人的梦中魔魇。三年前袭击边和机场就是他指挥的,让花旗大兵充分领教到了安南特工的厉害,现在他又来了,再次给这个受到诅咒的机场带来死亡。 一声“报告”打断了中校的深思,那是一名通信兵。这名通信兵小声说:“二连长报告说,有四名华军特种兵潜入机场了,他们似乎想要缴获几架先进的战机······” 中校黝黑的脸现出一丝慑人的怒意:“简直就是乱来!谁让他们这样做的?会打乱我们整套计划的!联系他们的指挥官,让那些特种兵马上撤退,一分钟后,炮击就要开始了!乱弹琴!” 通信兵神情古怪:“二连长说带头潜入机场的就是他们的指挥官。” 黎涌气结,像这样不着调的特种部队指挥官他还是头一回撞上。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咬牙,说:“马上开炮,先打机库,第二轮再打停机坪,能不能逃出来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通信兵在电台里传达营长的命令,都还没有说完,一声沉闷的枪响远远传来,从这里都能看到一千四百米外腾起一团蒙蒙的火光,那是重型狙击步枪开火了。一发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在夜空中拉出一道美丽到极限的炫目光带,击中了照向停机坪的探照灯,“轰”的一声,那盏大功能防步枪子弹直接命中率探照灯炸成无数碎片,停机坪陷入黑暗,基地在短暂的错愕后陷入混乱。一名同样是狙击手的排长目炫神迷:“是华军狙击手干的,在黑暗中打一千多米外的目标还能打这么准,真是难以置信!”黎涌却没有心思去惊叹华军狙击手的神奇了,大喝:“开炮,马上开炮!” “嗵嗵嗵嗵嗵······” 不等特工营开火,花旗军30毫米口径双联装链式机关炮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两道火龙交叉卷向千米开外的狙击位置,炸起一排排火光。只是这门机关炮也只来得及打出一个扇面,另一个狙击位置的狙击手就开火了,同样是千米开外的射击,不过这回用的是普通口径狙击步枪,还装了灭焰器,直到子弹化作一道流光劈空而到,炮手才知道自己已经从猎人变成了猎物,接着他的脑袋就成了一团浆糊。 机关炮的咆哮嘎然而止。 与此同时,正在对那位甜蜜天使毛手毛脚的柯林斯中士被咽喉一凉,血喷出一米多远,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骇然后退。他看到甜蜜天使变成了复仇女神,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片长度学不到在寸的薄得像剃刀一样的刀片,寒光连闪,宿舍里围着她动手动脚的大兵一个接一个捂着气管、食道还有大动脉被同时切断的脖子倒下,脸上尽是错愕和惊恐,满地打滚,脖子上那可怕的伤口不断的呛出一股股血沫,喷得到处都是。丹玛斯冲了进来,被她用一支小得像玩具的小手枪击倒,子弹上可能淬了剧毒或者麻醉剂,丹玛斯并没有被击中要害,却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刚好此时机场上枪声大作,甜蜜天使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拔出柯林 斯的手枪连连点射,把一票精虫上脑的大兵全部送进了上帝圣母玛丽亚的怀抱,至于他们会不会占圣母的便宜就不得而知了。 “该死的安南特工!” 这是丹玛斯陷入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他并不知道,那支要命的手枪在他额头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钟,最后还是移开了。他成为整个班里唯一的幸存者。正是他的供词使得这一事件扑朔迷离,也正是他的供词使得因这起事件陷入被动的华府和北京都找到了下台阶,也许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特工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还有他未泯的良知才放了他一马吧。女特工整理一下被扯乱了的衣服,打开武器柜,抄出一支冲锋枪冲了出去。这时天空中传来令人生畏的“咻——咻——”啸响,一枚枚火箭炮炮弹拖着黄白色羽烟从远处飞来,狠狠的砸在机场上,用弹头内部的炸药和剩余的液体燃料在机库植出一片火红的森林,机库顿时一片火海。正在指挥塔里值班的空军上校大惊失色,冲高音喇叭狂叫:“我们遭到安南特工袭击,所有飞机立即起飞!所有飞机立即起飞!派出直升机寻找安南特工的炮兵阵地,在他们打出第二轮炮弹之前将他们摧毁!”他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传播出去,简直比男高音还要厉害,不过没有半点威武雄壮,相反还带着一丝绝望。整个机地都炸了窝,停机坪上的士兵丢下武器撒腿就跑,而衣冠不整甚至只穿着一条裤衩的飞行员则冒着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炮弹跑下宿舍楼冲向停机坪,想把心爱的战机带离这片是非之地,极度混乱中,不断有走路不带眼的家伙撞成一堆,鼻青脸肿。 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旋转起来,慢慢飞离地面,不少人看着这些凶猛的秃鹫,在心里乞求上苍垂怜。可惜,老天爷今天看他们不顺眼,直升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停机坪,一连串的火箭就砸到了它们附近,炽烈的火焰和灼热的弹片将这些反应迅速的秃鹫死死裹住,可怜的秃鹫们发出凄厉的绝望的尖啸声,消失在钢铁与烈火交汇而成的死亡洪流中。火箭炮迫击炮一轮猛砸,飞行员再也不敢去碰直升机了,在纷飞的弹片面前,他们选择了逃避。然而还是有一条矫健的身影从炮弹碎片的夹缝中钻了出来,冲上一架uh-1直升机,并把它给拉了起来,扑向炮击地点。两枚单兵肩射型地对空导弹朝它扑过来,这架直升机只能选择逃走。当然,没有人会怪这名飞行员的,他尽力了。 “咻——咻——咻——” 又一轮炮弹打了过来,这回目标是停机坪和油库。喝得有点大了的本杰明此时完全清醒了,冲向他的战机。只要能把f-14飞起来,他完全可以把那些可恶的安南特工炸成粉末!然而当他撞倒了两个走路不带眼的家伙,捂着鼻血长流的鼻子终于找到自己心爱的猫猫的时候,却目瞪口呆地看到这架战机正冒着纷纷落下的炮弹沿着跑道滑行起飞!他气得直跳脚:“喂,老兄,那是我的飞机,那是我的!” 当然没有人理他。一架f-105战术轰炸机紧跟着起飞,引擎的疯狂嘶吼淹没了他的声音。随后起飞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那几台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还能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算你本事。本杰明跳着脚叫:“乱套了,全乱套了,应该是战斗先起飞的才对嘛!战斗机速度快,在这种情况下优先起飞有更大的成功把握——”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了更乱套的一幕: 那架驾驶f-14紧急起飞的飞行员也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实在是菜得厉害,飞机都还没有拉起十米高就把副油箱给甩了出去,在跑道上顿时火光冲天。一长溜等着起飞的空军精英张大嘴巴,都说不出话了,指挥塔上的中校暴跳如雷:“那个混蛋是哪个中队的?我们空军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痴!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把他送上军事法庭!”“雄猫”的嘶吼打断了中校的怒吼——嗓子可比他大多了——中校突然闭上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那架f-14歪歪扭扭的一个盘旋朝指挥塔冲了过来,有人甚至看到机腹下一个黑咕隆咚的东东被甩出来,像炸弹一样飞向指挥塔,我的妈呀,这是······这是第二个副油箱!那个傻逼丢副油箱还他妈丢上瘾了,地勤人员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向海军提出建议:以后执行对地攻击任务不要再给他一枚炸弹,哪怕五公斤重的一枚也不给了,专给他挂副油箱,让他丢个够! “轰!!!” 副油箱砸在指挥塔下面,火焰从门窗狂暴地冲进来,席卷一切,指挥塔里的人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的工作岗位,考虑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了。他们没有注意到,那架f-105更离谱,连副油箱带炸弹一起扔了下来,直接炸翻了两架正在作蛇形机动强行起飞的f-8战斗机。地勤人员那个汗啊,无不暗暗庆幸那架“雷公”没有挂载核弹,不然的话······ 两起意外彻底断送了边和基地最后一线生存的希望,两个副油箱和一枚重磅炸弹造成的破坏是灾难性的,被炸翻的战机把最后两条还能用的跑道都给封死了,所有的战机成了瓮中之憋,炮弹像雨点一样泼落,机场上到 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火球,到处都是横飞的弹片,任何企图挽救战机和机场的努力都宣告失败,数十架先进的战机只能像软弱的小羊羔一样乖乖的趴在停机坪上任人屠戮。战机纷纷被击中起火,大火把附近的没有被击中的飞机也卷入火海中,油箱和挂架上的弹药被高温引爆,产生无法控制的连锁反应,就连几架令人望而生畏的b-52也成了燃烧着的火炬。油库被击中了,数百吨航空汽油如同从地底喷薄而出的岩浆,带着温度高达三千多度的骇人高温的烈焰狂暴地在机场上迤逦而行,席卷一切,隔着十几公里都能看到这边的冲天大火······ 边和机场被彻底摧毁,七十多架战机成了一堆碎片,上千名花旗大兵伤亡。直到战争结束,这个机场也没有能够修复。 第四十三章最悲催的劫机份子(上) 油库就像火山喷发那样瀑炸了,燃烧着的航空汽油直喷到高空,再像大雨一样落下,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终其一身也忘不了如此壮观又如此残酷的一幕。正从油库上空飞过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被热浪冲得向上飘了几十米,险些失控了。飞行员几乎是手脚并用一通忙乱才把飞机稳住。飞机爬到万米高空,总算安全了,机组成员俯瞰着一片火海的机场,心有余悸,机长喃喃自语:“上帝啊,机场里的人全完了!”其他人都一脸沉痛,毕竟死的是自己的战友,没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那肯定是骗人的。 飞行员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机长说:“先到附近的机场降落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直接飞回东瀛,反正油料是足够的,不用担心······咦,你是哪个中队的,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机长突然发现飞机里除了他们整个机组八名成员外,还多了一个,看样子是亚裔士兵。这架飞机几十米长,多一个人倒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纳闷而已。他这一说,那些惊魂甫定的机组成员齐刷刷的望向这们哥们,有个专门负责操纵一大堆复杂得让人见了就头大如斗的仪器的家伙嬉笑:“我猜他准是吓傻了,把咱们这架侦察机当成诺亚方舟啦。” 大伙一阵哄笑,别说,这个比喻还真恰当,而且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哦。 有幸登上现代版诺亚方舟的幸运儿二话不说,拔出一支微型冲锋枪对着一台他自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仪器一通狂扫,打得火星四溅,用生硬的英语大喝:“不许动,枪劫!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人妖站中间!我······我是不敢直接向伟大的合众国的士兵开枪啦,但是你们要搞清楚,我是一个人打劫你们八个,心理压力太大了,要是让我看到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我的枪就要走火啦!”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哥们,面面相觑,半晌,副驾驶员才不大确定的问:“嘿,哥们,你没有在上飞机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砸中脑壳吧——就算被砸了也不要紧,你能确定你的脑子没有被砸坏吗?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劫机犯才不跟他废话,直接一记勾拳将这位边废话连篇边靠近的家伙摞倒。机长大怒:“你疯了是吧?”一拳照那个疯子下巴凿过去,这一拳要是打中了,这位老兄少说也得在地上躺上十分钟才能起来。疯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缕捉摸不定的轻烟,只是略略一闪就闪过了这可以生生打晕一头小牛的一拳,飞起一脚蹬在机长小腹,将他踢得后退好几步。又一名机组成员扑上去一通堪比重 机枪扫射击的组合拳,他在参军前是一名小有名气的黑市拳手,拳法相当的凶狠,在酒吧里为争抢安南小妞跟其他大兵大打出手简直是所向无敌,只是这次他遇上的是真正的高手,古拳术高手,这把式在人家眼里还不够看,一套组合拳才打出三拳就被疯子用膝盖顶退,紧接着一脚踢在下巴,直接踢晕,没有半个小时是醒不过来了。机长大骂一声“妈的”,伸手去拔自卫手枪,手指刚触到刀柄手枪就被人家一枪打飞了,一把可以捅穿树脂防弹玻璃的战术刀顶在他胸口,疯子很酷的说:“少尉先生,看来你这支枪没有下面那支快哦。” 这一轮打斗不到十秒钟就全结束了,不光是机长,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开始认清现实了:这个穿着飞行员服装的家伙决不是空军飞行员!飞行员哪有这等身手啊,就算是特种兵也不过如此吧?机长还算冷静,毕竟是打过五六年仗的老兵,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他也别混了。他慢慢举起双手,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疯子当然就是韩枫,他手指一拧,那把随时可能要人命的战术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就像一条有生命的灵蛇,看得这帮子空军成员那叫一个佩服,帅帅的一笑:“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架飞机从现在起是我的了!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机长说:“别冲动,别冲动,这架飞机是你的了,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开口,就是不要伤人,ok?我们是你的俘虏了,肯定会尽量配合你的。说吧,你是想飞到东瀛还是想跑到南韩?飞机的油料很充足,你想到亚洲任何一个角落都没问题。” 韩枫说:“我才不会去那些垃圾国家!照这条航线飞,敢耍花招我就用冲锋枪在你们屁股上打出十七八个眼来!” 机组人员连声称是,可是等这位老兄说出目的地坐标后,都傻眼了,机长失声叫:“什么?你要我们把飞机飞到华夏共和国去?你疯了么!我们还没有越过十七度经纬线就会被北方解放阵线的防空导弹打成碎片的!!” 韩枫换上一个弹匣:“不按我说的坐标飞,我现在就把你打成碎片!” 机长这回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在空军都干了七八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怎么就撞上了这么一个稀货!正要再劝,雷达员跳着脚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机长你快来看哪,前面一架f-14战斗机和一架f-105轰炸机正照这个疯子指定的航线飞,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三十分钟他们会进入华 夏的领空!” “什么!?”机长冷汗当即就下来了,顾不上那黑咚咚的枪口了,冲过去一看,可不是,两架飞机一前一后,从安南的天空中飞快的掠过,飞向那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错,那两个光点真的是这么飞的!他用力捶了捶雷达,不好,那两个光点还是这样子飞,眼睛没有出问题,仪器也没有出问题,可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通通讯频道,尝试跟前面那两架战机取得联系:“铆钉呼叫鹰爪,铆钉呼叫鹰爪······鹰爪,你们正在进入北方禁飞区,请马上修正航线,否则会为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鹰爪请回话,鹰爪请回话!” 那两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的大爷只顾着朝前飞,只认一个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任由机长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吱上一声。该不会是仪器坏了吧?机长急得想跳楼,再看韩枫,这小子正悠哉悠哉的摆弄着一台篮球大小的电子仪器,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做什么维护世界和平民族团结的好事。机长就算再笨也应该知道是这台仪器遮蔽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不由得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冲韩枫叫嚷:“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韩枫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是胆敢耍花招,我完全可以先开枪打爆你们的脑袋再努力尝试着把飞机飞到我想要去的地方。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机长简直要抓狂了。雷达员突然眼睛一亮,叫:“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他带着辽宁口音!他不是安南猴子,他一定是华夏特种兵!” 副驾驶员发出一声哀叹:“我的上帝对母玛丽亚啊,这帮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杀人狂哪!先是在金三角杀得血流成河,接着在藏南炸得阿三尸横遍野,就连人家的空军基地都给炸了!上帝啊,难道是华军参战了?” 所有人打了个寒噤,上帝啊,要是华军参战了,那他们可就惨了!总统们对军队设置那么多条条匡匡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杀得性起,炸了最敏感的目标,激怒华军,从而重演韩战的悲剧?搞得空军没有总统的命令连座厕所都不敢炸,满肚子怨气!军队自问已经够小心的了,可是没有想到躺着也会中枪,天知道哪里招惹了这条巨龙,居然派出特种部队端了他们的机场!这还不算,还要劫持他们幸存的几架飞机,嫌他们脸丢得还不够怎么的,还要狠狠扇上一耳光!这话怎么说来着?就好比把人打趴下了还要往小腹狠命踩上一脚,叫 你永世翻不了身,够狠! 韩枫瞟了一眼那个耳朵贼灵的家伙,索性豁出去了,用汉语说:“你猜对了,我就是华军侦察兵······” 机长抢着问:“请问你们真的要向我国开战了吗?” 雷达员说:“不可能啊,我们总统刚刚结束访问回国呢!” 飞行员说:“你懂个屁,这叫战略欺骗!这招倭猪可没少用。” 韩枫冷冷的说:“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道。想要活命的就照我说的去做!” 机长哭丧着脸问:“我们现在成了你的俘虏是吗?” 韩枫说:“废话,难不成老子还成了你们的俘虏?我的耐性并不好,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清楚,再不作出理智的选择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七颗脑袋凑到一块叽叽喳喳的商量起来,这帮家伙还蛮守时的,一分钟后,不用韩枫提醒就自动结束了小会议,机长走过来说:“按照我军的惯例,可以在四种情况下选择投降:第一是弹尽粮绝(飞机上没有多少食品,而且就他一个人有枪还被打飞了),第二是跟后方联系中断(这条绝对符合标准),第三是无法突围(在飞机上,有本事突围才怪了),第四是确保投降后可以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这条大可放心,华军对待敌军战俘的政策一向是宽容的),我们符合所有投降的规定,因此我们愿意向你投降。” 韩枫差点晕倒。投降就投降呗,还要扯这么多相关规定,好像他还有理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几位爷总算肯投降了,还好,还好,要不然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把这架飞机开回国内。教官大人发话了,要是把飞机摔了,惟他是问,后果很严重!只是韩枫并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的胆大妄为,将在世界政坛上掀起多可怕的狂澜。 最先发现有三架飞机失控了的是花旗空军安南战区总指挥部,本来这个指挥部就让边和机场遇袭事件给搞得鸡飞狗跳,总指挥官正焦头烂额的忙着善后事宜,突然,一名参谋冲进来叫:“不好了,我们有三架飞机失控了!” 总指挥愕然:“什么意思?” 参谋说:“就是说有三架飞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听指挥了,径直飞向禁飞区,其中一架是可以投掷核弹的f-105超音速轰炸机!如果它们再不修正航线,按这个速度,再过十五分钟他们将会到达河内,再过三十分钟它们将进入华夏领空!” 冷汗一下子从总指挥的额头冒了出来。我的妈呀 ,要是有一架可以投放核弹的轰炸机进入华夏领空,你猜北京会作出什么反应?猜中有奖!他嘶声狂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命令‘雷公’进入禁飞区的?那个混蛋,我非毙了他不可!” 又一名参谋火烧屁股似的冲进来狂叫:“不好了!前线很多雷达站纷纷报告说我军三架飞机已经进入禁飞区并且直扑河内,其中一架是f-105,还有一架的信号和飞行高度跟b-52极为相似!” b······b-52! 指挥官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前发黑,一架f-105进入禁飞区已经够华府焦头烂额了,现在又来了一架b-52!一架b-52载弹量为二十一吨左右,足以把一座城镇炸上天,不难想像,要是驾驶这架b-52的飞行员吃错药了或者跟解放阵线有什么深仇大恨,飞到河内上空一古脑的把这二十来吨炸弹丢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只怕已经渐趋明朗的安南战争都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总统多年来争取和平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现在他都在心里暗暗希望安南军手里的地对空导弹给力一点,尽快把这三架惹事的飞机打下来了。他冲到冲进雷达室,盯着屏幕,可不是,真的有三个光点大摇大摆的飞向北方,现在已经飞到河内了。这时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三架飞机并没有对河内展开攻击。 坏消息是那三架飞机径直飞向华夏共和国。 指挥官盯着那三架给他惹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还洋洋得意的飞机,怒不可遏,咬着牙一字字的说:“用一切办法跟那三架战机取得联系,命令他们立刻返航,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一名技术人员弱弱的说:“他们关闭了所有的通讯器材,联系不上······” 指挥官快要疯了,眼看着飞得最快的那一架已经接近共和国领空,他一拳砸在一台仪器上,怒吼:“跟华军联系,说明这一情况!还有,立刻命令附近空域的战机赶去拦截,决不能让它们侵入领空,必要时可以用导弹将这三架飞机击落!” 参谋长低声说:“只怕来不及了······我们在那里没有作战部队······” 指挥官咆哮:“那总比什么都不干强吧!” 一名监听人员叫:“将军,发现一个信号,发现一个特别的信号!” 指挥官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抢过耳机来听,可不是,是一个很陌生的频道,里面有一个女声在呼叫:“丁香花呼 叫园艺师,丁香花呼叫园艺师,园艺师,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丁香花?园艺师?什么乱七八糟的嘛!指挥官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扑朔迷离,叫人眼花缭乱,更叫他欲哭无泪!他有个不祥的预感: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少将怕是当到头了! 第四十五章最悲催的劫机份子(下) 在中南海一个秘密部门,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絮的忙碌着。这个部门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正常运转的,没有休息的时候,因为它是共和国最灵敏的触角,一旦它失灵了,共和国的决策机构将陷入瘫痪。 年过半百的部长正在审阅着一份份绝密文件,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突然跳了起来,大叫:“部长,你最好过来一下!” 部长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怎么了?” “丁香花明码呼叫,可能是一号目标出大事了!” 部长面色微变,冲了过去拿起通话器倾听,可不是,耳机里分明听到一个女声在呼叫:“丁香花呼叫园艺师,丁香花呼叫园艺师······”部长低声对一名得力助手说:“分析声纹!”然后回话:“园艺师收到,丁香花有事请讲!” 那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飞快地报告起来,只听了二十秒,部长面色就大变,连必须的程序都不顾了,冲那位女工作人员喝:“立刻报告扃长,出大事了!” 那名女工作人员讷讷的说:“声纹分析还没有出来,还不能断定是不是丁香花呢!” 部长瞪起眼睛想要骂人,却发现他连骂人的时间都没有了,粗暴地结束了通话,一阵风似的跑向扃长办公室,门都不敲,直接一脚踹开冲了进去,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无法想像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能让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部长大人风度尽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不到一分钟,大家再次目瞪口呆的看到极具儒将风度的扃长面色非常难看的冲了出来,连交待一声都免了,两手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去找谁。一片怪异的沉默中,有人分明听到部长在低声说:“那几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都是国家最难得的英才啊······” 到底是怎么了? 恐怕只有部长和扃长知道了。 总理今晚没有休息,忙着处理一大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共和国这个乱摊子,全靠他在勉力维持,繁重的工作透支了他的生命,他的身体明显的垮下来了。医生都劝他休息,可是他哪里有时间去休息啊,既要提防那令人防不胜防的阴风冷箭又要料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都不够用哪。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就用热毛巾擦一擦脸,抿一口茶提提神,现在他正在边喝茶边跟一名青年作家交谈,这也算是休息吧。正谈着文章,国内实际上的第三号人物——扃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有外人在,连客套 的话都免了,硬梆梆的说:“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那位青年困惑的望了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大员一眼,出去了。总理有点不高兴的问:“我说老李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很少看到你如此失态的。” 扃长附到总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总理当场变了面色,不敢置信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扃长说:“千真万确。至少我不认为雅洁同志有必要骗我们。” 总理站起来,烦燥的踱了两步,说:“那几个孩子真是胡闹,胡闹!抢了人家的飞机已经是战争行为了,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飞回国,不被防空部队打下来才怪了!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一消息告知总参,让他们命令边境防空部队停止开火!要是那几个孩子出了什么事,唯他们是问!” 扃长说:“我已经让人打电话通知总参了,但愿他们不要把这一消息当成愚人节的玩笑才好啊。那个柳中校真是无法无天了,连这种事情都敢干,要不要敲打敲打他一下?” 总理忧心忡忡:“但愿他还有给你敲打的机会!” 总理的担忧不无道理,作为罪魁祸首,柳维平真的没有多少机会给扃长大人敲打了,f-14的油料已经减少到警戒线以下,不得不降低飞行高度以减少油耗,寻找降落的机会。现在他真的很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悔得连肠子都绿了。身为特种部队成员,任何一个行动都应该作好万全的准备,稍有疏忽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比如每次作战之前都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搭建一比一的模拟战场进行实兵实弹演习,让士兵们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先获取一些宝贵的经验。而这一次,他真的是太鲁莽了,居然没有作任何准备就采取了这种极度危险的行动,战机的电台不能用这一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更要命的是他连广西这边的空军基地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在无法跟地面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想找个地方降落都做不到,这样下去,他要么选择跳伞,要么连人带机一起冲向某个湖泊以生命为代价保住这架太过珍贵的战机,没有第三种选择。 “轰轰轰······”一连串炮弹在战机附近炸开,爆炸的火光闪得他睁不开眼睛。要命,飞行高度已经降到高炮的射程内了,而且随着油料的减少还在不断的下降!地面上到处都是喷吐着火舌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火力点,在一些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地方,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正在冷冷的指向天空。这次他真正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无处藏身, 更惨的是后面还有两架歼击机在死死咬住他。这两架歼击机都跟了他好几分钟了,受到战机性能的限制,一直无法取得合适的角度发射导弹,但是他们死咬住不放,那架势,好像就算是撞也要把你给撞下来。柳维平不得不加速,以消耗大量本就没有多少了的油料为代价把这两个吊靴鬼甩出三四十公里开外,没办法,要是让他们追得足够近,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撞过来的。 一枚导弹直冲过来,在近处炸开,爆炸波毫无花巧的轰在机身上,可以抵挡航空机枪子弹猛烈扫射的防弹玻璃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骇人的爆裂声,现出一道道怵人的裂痕。紧接着又是一串高炮炮弹打在附近,飞机在爆炸中剧烈颠簸,一块小小的弹片破窗而入,在他右臂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像婴孩的嘴巴,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惨白的骨骼。可能动脉被划破了,鲜血喷涌而出,溅得一大堆仪器上到处都是,要是不能及时止血,血液照这个速度流失的话,不出五分钟他的血就会流干,一命呜呼。炮弹再一次打上来,这一次防弹玻璃终于撑不下去了,被震破碎,再也没有半点防弹功能。一块弹片从裂痕中射入,像匕首一样扎入他胸部,血好像没有流出多少,就是肺叶好像被扎穿了似的,都喘不上气来了。而在这同时,飞机油料指针指向零。就这样挂了吗?柳维平无力的笑笑,妈的,有点不甘心哦,看穿越小说人家一口气炸掉蝗军一两百架战机顺手再搞回几十架就跟探囊取物一样的轻松,为什么他想搞一架回去就这么难呢?是他人品不够还是怎么了,就连天使大姐也不肯帮他一把了? 这架飞越了大半个广西的战机好像彻底把华军防空部队激怒了,飞机都开始失探了,地对空导弹还是不惜血本的一发接一发打过来,非把它轰成渣不可。已经没有油了的飞机勉强避开两枚导弹,第三枚近炸,弹片把机翼划伤,飞机在空中翻滚着往下坠更炽热的火网毫不情的卷了过来。柳维平咳出一口血,看样子是完蛋了。这样也好,老子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应该出现的,现在彻底消失了也是合情合理。一发炮弹把我送到了这里来,没准一发导弹能把我送回去也说不定呢!有了这段经历,回到部队可有得吹了,就是不知道战友们会不会当他是被炸坏了脑袋······就这样离开了,不知道韩大美女会不会为他流上那么一滴眼泪?唉,脑袋给炸昏了是吧,居然在这要命关头还在想女孩子,回到家里要什么样的女孩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好啊。还有这架战机,多好的飞机啊,要是能保住他,我国的专家们能从 中挖到多少花钱都买不到的技术,得到多少启发啊,拼上了小命才把它回来,就这样毁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算什么? 柳维平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过的故事:在那场空前惨烈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国空军飞行员驾驶着只飞了不到一百个小时的米格战机去迎战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空军,有一名飞行员在心脏被航空机枪子弹打烂了,他却硬是凭着一个信念在身体已经死亡的的情况下飞了十五分钟,把伤痕累累的战机平安的飞回机场才闭上眼睛!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心脏有多脆弱,一旦遭到重创,只要十几秒钟人就完了,而那位飞行员去坚持了整整十五分钟,这样的意志,就连死神都为之动容!为什么他能做得到,我就不能!? 我不服气! 已经进入失速尾旋状态的战机里传出一声沙哑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旋旋旋,旋你妈个头啊!给老子飞起来!” 三架歼七把那架飞起来慢慢腾腾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三面包围了,而那架超音速轰炸机还在逃窜。歼七飞行员已经锁定目标,导弹正在预热,再过几秒钟这架空中大胖子就得炸成碎片了!那架难以对付的战斗机也冒起了浓烟,正朝一条高速公路冲去,玩了这么久,这场游戏该结束了。指挥官说:“把那架侦察机给我打下来!”作战参谋点了一下头,对着话筒下令:“准备······”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冲进来的政委一巴掌扫飞了话筒。政委面部都要扭曲了,嘶声叫:“总参急电:各防空部队立刻停火,违者军法从事!” 指挥官愣了:“打下入侵我们领空的敌机还要军法从事?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政委吼得比他还响:“就算是狗屁命令也得立刻执行!驾驶那三架飞机的是我们的人啊!要是把他们打下来了,我们没法向国家交待!” 指挥官彻底呆了,抢过电报来一看,可不是,这是一分多钟前的电报,来不及完全译出来就送过来了,可见情况之紧急。这的确是总参发来的电报,措辞之严厉,闻所未闻。他倒吸一口凉气,隐隐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冲同样头晕目眩的参谋们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转达命令啊!是不是想等我给你们请了功再去办事?”参谋们如梦初醒,“停止射击”的吼声在指挥部里响成一片。 那密集得近乎变态的防空火力终于停止了,柳哲松了一口大气,调转机头,冲后面紧追不舍的歼击机放下了着陆架——在空军里,这个举动就是投 降的意思了,飞行员面向敌机放下着陆架的意义与陆军摇白旗是一样的。那两架歼击机飞行员的手指都按到导弹发射的电钮上了,见这等情形,只能不无遗憾的松开,可惜哦,一个大功就这样没了。十秒钟后,他们后怕地获知:如果这枚导弹打出去,他们将得到的决不是什么特等功一等功,而是军事法庭的审判。韩枫那边没这么惊险,聪明的花旗大兵一早就放下了着陆架,就等华军航空兵受降了,只是刚才人家没有接到接受他们投降的命令而已。现在没事了,两架飞机在歼击机的押送下飞回最近的一个空军基地降落,韩枫和柳哲一下飞机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给逮捕了,倒是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上那八名机组成员还有心情开玩笑,大叫刺激,说这回他们想不出名都难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团长开着摩托车冲过来,冲韩枫和柳哲亮了一下证件,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支部队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奉命逮捕你们,跟我走吧。” 韩枫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处境,急急的问:“那架战斗机呢?那架战斗机怎么样了?” 团长说:“那架战斗机是重点照顾的对像,好像已经被击伤了。” 柳哲急问:“飞行员跳伞了没有?” 韩枫也问:“对呀,飞行员呢?他怎么样了?” 团长摇了摇头:“那家伙纯粹是个疯子,飞机都这样了还是不肯放弃,我从指挥部出来的时候听参谋说,他正架驶着飞机冲向公路,企图在公路上强行迫降······听人家说,这架飞机好像连一滴油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想跳伞,飞机也没有这个能量把他给弹射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小子可真敢玩命啊。”韩枫和柳哲二话不说,一起扑上去,一个一肘把团长大人打下车来,一个一记正蹬将摩托车上那名机枪手踢飞,抢了摩托车就往团长所指的那个方向狂飙过去。团长气极,跳起来怒喝:“你们要干什么?立刻停车,否则我就要下令开枪了!” 那两个疯子对他的警告听而不闻,一路狂飙,快要撞上刚刚设置的障碍物了,猛然来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整辆车子就像地效飞机一样飘移出六七米远,把这道障碍甩到了身后。下巴差点要掉到地上了的团长犹豫了三秒钟,“开火”这两个字都顶到嘴边了,最终还是硬咽了回去,大喝:“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长溜摩托车开出基地,开始了新一轮追逐。 柳哲和韩枫没有想过要逃跑,他们知道自己这场祸闯得不轻,都做好接受惩罚的 心理准备了,他们夺车而出,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放心不下柳维平。他们都猜出刚才一直没有联系肯定是事出有因,他们急于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战友之间的情谊! f-14发出嘶哑的吼声,轮子慢慢接触坚硬的路面,在路面上擦出长长的火花来。尽管没有一滴油了,可是飞机的势能还是相当强大,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径直朝前面冲去,所有的轮胎都刹爆了还是停不下来。在后面追击的部队都想用无后坐力炮轰了。好在,飞机擦过一段不大平整的路面,整架战机都震得重重的跳起来,连跳几跳,终于停下来了。还好,飞机并没有起火,还保持完整。一名上校开车冲过来,大喝:“马上抢救飞行员,马上枪抢救飞行员!”在他的指挥下,消防车和救护车一起冲了上去,消防车冲飞机喷洒大量泡沫,把火灾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救护车车门打开,里面急救维生设备一应俱全,只是他们打不开飞机的玻璃座舱罩。那位上校真的急了,亲自上阵抡起消防锤几锤子砸下去,本来就被炸得不成样子的防弹玻璃被砸碎,里面,一个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年轻人喷出一大口血,冲他们挤出一丝笑意,上校居然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同志们,你们这炮打得,可真给咱们解放军丢脸哪。”声音嘎然而止,他的头不堪重负的垂了下去。医生一把脉,惊叫:“脉搏停止跳动了!”上校伸手住飞行员心口探去,还好,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他叫:“还有心跳,有得救!马上给他输血!” 医生说:“他失血太多,平常人早就死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只能用非人类来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给他输同样的血型都会产生严重的排斥现象,最终危及生命······再说也来不及了······” 上校几乎要气疯了,一手把医生给拎起来,暴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解释那些医学知识,老子没心思听!你给我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抢救回来,这是总参的命令!如果做不到,我们整个防空指挥中心的人都得上军事法庭!相信我,要是因为你们的无能导致抢救失败,老子一定会在上军事法庭之前用高射机枪把你给灭了!” 面对这位浑身都蒙上了一层狂暴气息的上校,医生只觉得喉咙发苦,他相信,这位上校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再说了,总参亲自下命令要不惜代价抢救的人要是死在自己手里了,不用上校用高射机枪扫,国安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他一咬牙,大喝:“切开他腿部静脉强行压入二 千毫升血浆!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运气了!对了,他是什么血型?” 第四十六章惊涛骇浪(上) 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忙着把第四章补上,中午又没有空,就拖到现在才更新了,先道个歉。 在四名劫机份子中,韩雅洁是跑得最慢的一个。没办法,你见过哪一国的直升机跑得过喷飞式飞机啊。她利用职权之便跟沿途的安南游击队联系,让对方为她提供油料,马不停蹄的往国境飞,心里在乞求上苍垂怜——那三个冒失鬼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跟那几个热血上涌就不顾一切的家伙不同,她长期接触国家核心机密,比谁都要了解国家机器的可怕,这样子大摇大摆的进入国家领空,很有可能会被当作入侵的敌机打下来的!更要命的是那几个家伙连跟她联系都不会,就这样领着上百架敌机浩浩荡荡的杀向国境,天哪,她都要昏过去了!万般无奈之下,只有跟所属单位联系,但愿扃长能及时阻止悲剧发生吧! ah-1“超级眼镜蛇”武装直升机是花旗军地面作战部队的翼刀,而uh-1“依洛魁”通用直升机则是花旗大兵最为依赖的保姆,拍安南战争电影要是看不到这种直升机的身影你都不好意思让这部电影上映,可见这位老爹在花旗大兵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他们爱称uh-1为“美国老爹”)。一口气飞越了半个安南国境,终于看到在友谊关了,打老远一架歼击机就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要求她马上跟自己到指定地点降落,否则将被击落。看样子这些空军飞行员让那几个活宝整得够呛,说话都带火药味。韩雅洁只能服从命令,把飞机飞向军区操场。跟那几个活宝的待遇一个样,她一下飞机就让全副武装的士兵给包围了,面对送上来的手铐,韩雅洁冷静地对现场职位最高的少校说:“你无权逮捕我。前面那几个人呢?我要见他们!”说着把证件递了过去。少校接过她的证件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证件还给她,敬了人礼,说:“少尉,冒昧了。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韩雅洁也没有跟他们计较的意思,收好证件急急的问:“前面那几架飞机呢?那几位飞行员怎么样了?” 少校说:“一架轰炸机主动放下着陆架投降了,一架电子侦察机也被我们的歼击机迫降了,你那两名伙伴和八名花旗国大鼻子都没事。就是那架战斗机······” 韩雅洁心一紧,颤声问:“那架战斗机怎么了?” 少校说:“那架战斗机被击伤,而且没有油了,那名飞行员不要命的在公路上迫降,飞机倒是没事,只是飞行员受了重伤,据说左手大动脉被弹片划穿,血几乎流干了,正在空军医院急救呢, 能不能救活就看他的运气了。” 韩雅洁脑海一片空白,那个行事不计后果的家伙,果然出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谁能想到这次他竟然如此不要命,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飞机?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呆在那里身躯摇摇晃晃,几乎倒下。少校非常紧张,连声叫:“少尉,你没事吧?少尉,少尉!”一连叫了好几声,韩雅洁才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带我去空军医院,马上。” 少校不敢怠慢,据小道消息,今晚闯下这场大祸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个开超音速轰炸机的小子赫然是华夏第一军——有着“万载洪流”之称的136集团军军长的长子,劫持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的那小子是沈阳军区头号主力a集团军政委的儿子,而那个生死未卜的战斗机飞行员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但是那份量可比前两位加起来还要重,他前脚才送进医院,沈阳军区司令的电话后脚就跟着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可是把整个广州军区司令部骂了个狗血淋头,撂下狠话来说要是那个人出了什么事,就跟他们没完!广州军区当然不服气,据理力争,还没说上两句,又有电话打过来了,同样是骂人的,不过这回军区司令无论如何也不敢争辩了,因为这是总参打来的。总参谋长在电话里说:“那个人比一打军长还要重要,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国家的罪人了!”乖乖,连这条都抬出来了。司令员刚放下电话吩咐空军医院全力抢救,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回居然是国务院总理打来的!妈呀,那个惹祸精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牵扯到这么多国家重要人物!想到那小子被防空部队误伤,九死一生,司令员冷汗淋漓,防空指挥部更是噤若寒蝉。现在倒好,连这种最隐秘的机构都卷进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汽车一路狂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空军医院,现在整个空军医院一片忙乱,所有人都忙出忙入,而军队接手了医院的安保工作,毫不羞涩的在医院外围放了一个营的兵力外带一个装甲连,上空还有直升机巡逻,而医院内部的安保工作则由一批浑身充满了精悍气息的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接替,当过兵的人都看得出这些看上去衣冠楚楚的黑衣人身上都藏有微型冲锋枪,布防也极其专业,想要攻下他们的防线,得动用营级以上的兵力再加上火箭炮之类的重武器才办得到。 停机坪时不时有直升机起落,忙得两眼发黑的医务人员冲上飞机去紧急采购一些特种医疗器械和药物,更不断有医学专家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一脚踹上飞机,直接送到这里来。整个空军医院 就像被人捅烂了的蚂蚁窝,都乱套了,好在,还是乱中有序的。韩枫和柳哲守在急救室门外,就像两尊门神,出出入入的护士想要他们闪开,可是看到他们脸上的焦急和惊惶,心也就软了,只好让他们守在这里。韩雅洁冲过来,一路上险些撞倒了好几名护士。她一手抓住韩枫,问:“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韩枫呆呆的说:“他伤得很重,胸部被弹片击中,伤急肺部,左手动脉也被弹片割破,失血多达百分之三十五以上,被抬下飞机时都不会呼吸了······” 韩雅洁厉声喝:“当时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为什么不设法跟防空指挥中心联系?这样很好玩是吗!?” 韩枫带着哭腔说:“我们也想啊!可是······可是······” 柳哲帮他说下去:“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跟防空指挥中心联系,他倒是知道,可是一直没有通话,专家说那架飞机的电台坏了,只能接听无法通话。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固执,都到了那一步了还不顾一切的要保住这架飞机······他把这架飞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啊!” 韩雅洁松开韩枫,喃喃自语:“疯子,这个疯子,就没有一天能让人省心的······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后果谁能负责啊!”疲惫不堪的她也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那里,一动不动,焦急地等待着医生宣判,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那个总是不停的闯祸的家伙还是没有消息······ 韩雅洁并不知道,在万里之外的中南海,总参谋长和总理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在大洋彼岸,合众国的权力中枢白宫与及五角大楼,同样也有一大批跺跺脚世界都在颤三颤的大人物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要是柳维平知道有这么多重量级人物陪他度过了一个难捱的不眠之夜,他一定会笑得嘴角发酸,直呼不枉此生的——尽管白宫和五角大楼里的大人物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个庙的葱。 左等。 右等。 等来等去,军情扃扃长终于姗姗来迟。总统焦急万分的问:“情况怎么样了?那三架飞机怎么样了?” 军情扃长说:“我正要向总统先生报告这一事件的最新进展呢。据空军报告,那三架战机有两架被迫降了······” 总统失声叫:“才两架?那还有一架呢?” 军情扃长说:“这个空军就不知道了。不过北京刚刚表示有一架战机在他们境内坠毁,两架被他们迫降,他们就此事向我们提出了严重抗议!” 总统问:“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那三架失控的飞机有没有攻击华夏境内的目标?” 军情扃长说:“上帝保佑,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攻击任何目标,倒是把我们一架战机给打了下来,飞行员紧急跳伞,已经被华军边防部队给俘虏了。” 总统长长吁出一口大气,还好,后果不算太严重,还在可控范围内。松了一口气后是愤怒,极度的愤怒:“一定要查清楚是淮干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想毁了整个国家么!” 军情扃长说:“参谋部已经着手调查这一事件了。真的是太过糟糕了,边和空军基地被袭死伤上千人,光这一事件就够我们焦头烂额了,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万一处理不当,我们恐怕会变成全世界的笑柄!” 总统已经咬牙切齿了。打从前任那个笨蛋全面介入安南战争后,合众国可谓四面楚歌,在国际上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国内的反战浪潮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数万青年撕毁了征兵证,拒绝到安南送死,更有不少人逃进了邻国加拿大,拥有世界最精良的武器装备的花旗军竟然面临着兵员枯竭的困境!这场漫长的战争让合众国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五万多名士兵阵亡,几十万人受伤,光是直升机就被击落了四千多架,财政也变得捉襟见肘,通货膨胀到了危险的地步,市场被东瀛趁机抢占,很多公司被挤得破产了。安南猴子没有这个能耐打败合众国,可是却可以把合众国活活拖死!安南战争跟二十年前那场远东战争一样,最终受益都不是合众国,不是勒紧裤腰带支援安南人的共和国,更不是安南猴子,而是一直躲在后面偷笑的北极熊!这场战争让合众国面临被拖垮的危险,国内物价飞涨,国家的财富以亿为单位在硝烟中化为纸灰,盟友离心——就连最最听话的英伦帝国都拒绝出兵助战,哪怕象征性的派一个廊尔喀步兵旅参战也不肯——这就是合众国在这场战争中的“收获”!为了打破这种困扃,他选择了跟宿敌华夏共和国握手,这一次跨越大洋的握手当然博得满堂彩,可是其中的艰难和所需要的勇气,又有几个人能体会得到?这可是他赌上了政治生命换来的啊!眼看着扃面就要打开了,就在这要命关头居然出了这种事情,总统脾气再好也要勃然大怒了。他发誓,把幕后那几个搅屎棍揪出来后 ,他定要让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尝到跟国家机器对抗的后果! 天,终于亮了,边和机场还是愁云惨淡。 整个机场都被摧毁了,尸体横卧一地,有不少被炸得粉碎,更多的是被从天而降的航空汽油泼到身上烧成焦炭,尸体多到让人震惊的地步。清理现场的士兵一边干呕一边干活,把一具具碎尸收集起来放进裹尸袋里,再送去火化,尸体肯定是运不回去的了。司令部派来的调查人员面无表情的在一片废墟中翻翻找找,寻找着一切有价值的证据。再过一会儿,情报扃的人也来了,大家齐心协力,苦苦寻觅着真相。远处,一些残存的弹药被大火引爆了,发出声声巨响,却没有人在意,跟昨晚那场可怕的恐怖袭击比起来,这点爆炸算什么? 损失是无比惨重的,两三百枚火箭炮炮弹砸下来,机库、油库、弹药库、指挥塔、飞行员宿舍······所有的重要目标都遭了殃,倒了血霉,七十多架战机被炸得粉碎,伤亡一千多人,比打一次战役损失还要大。愤怒若狂的机械化步兵营死死咬住了那个可恶的特工营,特工营是且战且退,而机步营则在陆航的配合下紧追不舍,司令部还不断派来更多的部队参与围剿。经过一夜激战,那个特工营大部被歼,有命逃回去的十不足一,更幸运的是有几个被炮弹炸昏成了俘虏!这真是太难得了,要知道猴子的脑部结构跟正常人不大一样,打不过又逃不掉的话就拉光荣弹,即使是普通士兵都很少有当俘虏的,更不要说是他们最精锐的特工了,仗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活捉过几个安南特工,这次一抓就是六个,算是意外收获了。情报扃和军情扃的人喜出望外,马上要求把人控制起来并给予救治,不能让人死了,想要查清真相,这些袭击者是最佳突破口。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丹玛斯艰难的从废墟里爬出来,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这片人间地狱,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屠宰场。停机坪的飞机哪里去了?指挥塔为什么坍塌了?机库呢?机库为什么看不见了?还有油库······他有点转向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难道是世界末日到了吗? 一张被熏得漆黑的脸在眼前晃动,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叽叽歪歪的问些什么,丹玛斯茫然的看着他,大声问:“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那张黑脸的嘴巴又张合了几下,丹玛斯终于听到了,那声音可比蚊子叫威风不少:“嘿,哥们,你还好吗?” 丹玛斯费力的考虑了好久才明白对方所表达的 意思,说:“我很好,就是挨了一枪,耳朵也不大好使了!对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整个机场都毁了?” 黑脸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知道?” 丹玛斯说:“我被安南特工打昏过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黑脸叫:“慢着,你说什么?是安南特工打昏了你?你大腿这一枪是安南特工打的?” 丹玛斯说:“正是!” 黑脸问:“他是怎么袭击你的?” 丹玛斯回忆了一下,说:“那是一个女特工,非常的美,我们是在巡逻路上遇到她的,她声称是在等男朋友约会,她男朋友在我们基地里,我们班长就把她给带了回来,接着,灾难就降临了······”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黑脸全神贯注的听着,露出震惊的表情,突然叫:“头,你最好过来一下!这里有重要线索!” 黑脸的头头隶属军情扃,正和情报扃那帮绅士在厕所里呆着。不要以为他们便秘了,而是有了重要线索——在厕所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厕所没有挨炮弹(谁没事会往厕所里开炮呀),也没有被火灾波及,成为整个基地幸存下来的最完好的建筑,大树底下好乘凉,那几个不幸的家伙的尸体也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五具尸体中有三具被人剥掉了衣服,还有两具衣服却挺整齐的,经过幸存者的辩论,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基地里的飞行员。这些天之骄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厕所里,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弹孔,都是被人用冲锋枪近距离击毙的,死得很难看。军情扃和情报扃大员的面色都很难看。这几具尸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安南特工曾在发动炮击之前成功地渗透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基地!该死的,基地的防卫工作是怎么做的,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居然都不知道!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安南特工好不容易才渗透进来,哪儿不好袭击,偏往厕所钻,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厕所肯定不是他们要炸的目标了,难道他们想守株待兔,躲在这里多杀一些来上厕所的倒霉蛋?不会吧,哪一国的特工会做如此搞笑的事情呀,可是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还能作何解释。 此外大家还发现了三套脏得让人一看就反胃的衣服,从这些衣服上的脏物可以猜出,安南猴子是从下水道钻进来的,那里的防卫是一片空白比较容易得手。而冲洗干净后,大家都能认出,这是安南解放阵线城市作战师的制服,这就证实了潜入者的身份了。让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是,安南猴子为什么只是杀几个飞行员就 逃了?他们完全可以乘乱杀死更多人的啊! 头痛,真的是头痛欲裂! 第四十七章惊涛骇浪(中) 看过这么一个跟cia有关的笑话,印象特别深刻。 笑话是这样的: 某地出土了一具木乃伊,年份极为久远,引起巨大的轰动,因此政府派来专家研究这具木乃伊的历史。法医研究了足足三个小时,出来后不大确定的说:“这具木乃伊少说也有两千多年历史了。”考古学家进去做了碳—14同位素测量后,出来自信地说:“它应该有三千年历史了。”而cia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得出了只能用精确来形容的结论:“这具木乃伊已经有五千三百二十三年零八个月又十一天历史了。”法医和考古学家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cia淡淡的说:“它招供了。” 虽说是个笑话,但也证明了cia的巨大杀伤力。连死了五千多年的木乃伊都扛不住他们的刑讯手段,几个活生生的人更不在话下。不过这些安南猴子可比木乃伊难对付得多了,费了大半天才算是撬开他们的嘴巴,真是麻烦。这半天工夫没有白费,他们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在安南特工营发动袭击前,有四名华军特种兵潜入了空军基地,据说他们是想抢走几架最先进的战机。这一消息对cia和军情扃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震得他们眼冒金星。姑且不论口供有多大的可靠性,至少对这起离奇到极点的飞机失控事件有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华军特种部队秘密渗透进空军基地,抢走了那几架战机,他们肯定是要把飞机飞回华夏国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三架飞机由始至终都拒绝跟空军司令部联系,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像大家担心的那样不顾一切的轰炸河内了,甚至还可以解释安南空军为什么会不要命的阻止花旗空军追击那三架失控的飞机了——根本就是蛇鼠一窝嘛!老大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回几架先进的飞机做研究,做小弟的当然得助上一臂之力,将来也好分享成果嘛。一切都是刹那间明晰了,妈的,咱们真的成了傻子,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真相似乎已经查清,但是该如何处理却成了大问题,上千人伤亡,如此严重的事件决不是消灭一个特工营就可以蒙混过关了的。必须给国内的公民一个交待,还要对华军的胆大妄为作出有限度的报复,否则合众国将颜面扫地!该如何报复华军才能既不至于激怒华军又可以平息公民的怒火呢?头痛,真的非常头痛!这样的难题,难度不在哥德巴赫猜想之下哪,要命! 战区司令官看着cia和军情扃递交上来的调查结果,只觉得脑袋比平时胀大了足足一倍。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上面签字请总统定夺了, 要知道这一笔下去,后果难料哪!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没了主意,不得不打心里佩服华军找麻烦的本事,一次规模不大的劫机事件(相对于其它穿越小说中的类似行动而言,这次只能算是小儿科了)就把合众国给逼得进退两难,想必总统现在比他还要头疼吧? 司令官阁下的猜测完全正确,总统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调查报告还没有正式递交上来,但是总统已经知道大致内容了。他立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不可能的了,你看报纸上各个版本的报道都满天飞了,最最流行的版本莫过于华军秘密参战——就像二十年前志愿军秘密进入北韩,不声不响的狠揍他们一样。上千名士兵的死让民众的情绪到了失控的边缘,数以万计的民众举着标语涌向白宫,高呼口号要求严惩凶手,给他们一个交待,给惨死的青年一个交待!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化解的死扃!给惨死的青年一个交待?好啊,派遣空军轰炸华夏境内不太重要的目标,让第七舰队抵近华夏领海进行武力威慑,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以逼华军把元凶交出来。然后呢?然后数十万悍不畏死的华夏陆军像洪水一样涌入安南,把合众国还没有来得及撤出的九万多名士兵撕成碎片,他苦心经营、跨越太平洋访华的成果化为乌有,两国重新回到韩战时期的敌对扃面!这样的后果,那帮没事就喜欢游行示威的民众和以煽风点火为已任的街头政治家有几个是认真考虑过的?就知道抗议抗议,有本事你们来处理吧,这个烂摊子老子是搞不定了! 公报真相,后果难料。 隐瞒真相,辞职滚蛋。 换你在两者中间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个? 总统烦躁的在办公厅里踱来踱去,转得工作人员眼都花了。这时国务卿来了,总统焦急的问:“华夏驻联合国外交大使怎么说?” 国务卿说:“我要求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看他那比我们还要吃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总统就像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冷水,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国务卿透过窗子望着远处愤怒的流行队伍,听着此起彼伏的口号,面有忧色:“总统,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没有办法跟民众交待!” “对,必须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总统咬了咬牙,一字字说:“授权空军对安南北方实施战略轰炸,摧毁一切他们认为值得摧毁的目标!” 国务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摧毁一切有价值的目标?” 总统说:“摧毁一切有价值的目标!另外,命令第七舰队抵近华夏领海进行实弹演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们没有退路了!” 国务卿黯然一叹:“这样一来,这场战争又要增加无数变数了,我们可能要付出更可怕的代价才能结束它!” 总统抿着嘴唇,说:“召开参谋长联席会议,就此事的报复行动展开磋商,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边和机场的大火彻底把花旗空军给激怒了,五角大楼一道命令下去,安南战场所有的轰炸机全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这还不算,还从东瀛的冲绳岛和和数千里之外的关岛调来了二十五架b-52远程战略轰炸机。考虑到f-4的表现实在抱歉,海军不计血本的调来了两个f-14战斗机中队,为b-52护航。双头鹰挥舞利爪仰天狂啸:“想动我?你试试看!” 在台湾海峡游荡了几十年的第七舰队也进入一级战备,抵近共和国领海搞起了规模空前的演习。共和国南海舰队精英尽出,与第七舰队对峙,本来已经开始缓和的扃势骤然紧张起来,全世界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寒意。 边和机场劫机事件不光是在花旗国引起了九级大地震,在共和国更是引起一场政治海啸。本来嘛,那年代做什么都要求根正苗红,于是乎大量目不识丁但家世清白的家伙带着傻乎乎的笑容成了空军飞行员,极力推崇文革的那帮大人物还对此颇为自豪。但是这一起事件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耳光:敌机入侵领空都十几分钟了,那些“根正苗红”的飞行员居然还是没有能够起飞拦截!到头来全靠防空部队在撑,而防空部队的表现也证明了他们现有的装备在敌机面前力不从心,打了无数弹药,发射了上百枚导弹,硬是奈何不了人家,最后还得靠歼击机把敌机给逼下来,而起飞拦截的歼击机在降落时有两架坠毁,还好,飞行员没事。这一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件给军队敲响了警钟:这次只是一场虚惊,骂几句发泄发泄就算了,可是下一次呢?下次敌机要是真的来轰炸甚至投掷核弹,以空军现在的表现,能拦住吗?事实上,假如这次控制飞机的是敌人,那些飞行员都成了国家的罪人了!总参谋部首先发难,要求空军就此次事件作深刻的检讨,同时要求把那些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箩的飞行员清理出扃,他们不适应未来战争。这就把革命干将们给惹毛了,奋起反击,各种阴谋论满天乱飞 ,都说这一事件是一次针对革命的阴谋,一次大阴谋。得,两派又掐上了,就是不知道总理他们该怎么和稀泥。 要说现在谁最高兴,那肯定是安南西贡政府和苏联了。西贡政府高兴是因为被激怒了的双头鹰开始对北方展开规模空前的战略轰炸,大有把河内炸上珠穆朗玛峰之势——你杀我一个我就炸死你一百个,你杀了我一千我就要你拿十万来陪葬!重磅炸弹长了眼睛似的在飞向一个个敏感的目标,烈焰挟带着钢铁和砂石冲天而起,整个北方都在滚雷似的的爆炸中震颤不已。愤怒之下的双头鹰做得比他们还要绝,连先前誓言旦旦坚决反对使用的窒息弹都甩了出去,轰炸才不到半天,北方就有数千名士兵在窒息的痛苦中死去。这下好了,摇摇欲坠的西贡政权算是稳住了,他们的富贵看样子是保住了,好啊,加油炸!狠狠的炸!我们无条件支持到底!而苏联更是乐不可支,再来啊,把你们的精锐力量通通都投入到这块沼泽来呀!最好像前任总统那样一口气投入六七十万大军在地面跟安南猴子干仗,这样我就服你!都说安南是花旗国的沼泽,陷进去了就抽不出身来,被耗掉了半条命,而苏联和共和国一直充当往沼泽里灌水的角色,给予安南大量的援助,让这个沼泽变得更深一些,不让山姆大叔过早抽出身来。他们干得相当成功,差点就把山姆大叔按在沼泽里活活淹死了。美中不足的是尼克松总统上台了,这是一个清醒的人,面对恶劣的政治形势,并没有像前任那样一味选择武力,而是来个釜底抽薪,以巨大的魄力与共和国和解,联手对付苏联。苏联现在的感觉就像一个正在跟婊子嘿咻的色中饿鬼,眼看就要到高潮了,冷不防被一个同性恋摸到背后一家伙爆了菊花,疼啊!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得按规矩来!还好,安南猴子还算争气,及时来了一次大规模袭击,瞧这伤亡数字,山姆大叔想要淡化都不可能了,要知道社会主义国家的宣传机构正在开足马力宣传这一共产主义对西方霸权所取得的伟大胜利呢!哦,对了,还有那扑朔迷离的飞机失控事件,山姆大叔的脸都丢到北冰洋去了,当然得卯足了劲狠揍安南人,把面子给找回来,搞不好还要给共和国一点颜色瞧瞧,哈哈,这台戏越来越精彩了,比好莱坞大片还要过瘾哪! 山姆大叔这么自觉的重新走进烂泥潭,苏联也不好意思偷懒,尽职尽责的当好往沼泽里灌水的角色才对得起人家嘛。苏共总书记一声令下,大批军火被紧急空运到安南,其中以防空导弹居多。安南战扃再生变数,联合国相当紧张,要求花旗国保持克制,花旗国不予理睬。开玩笑,我 可是死了一千多人哪,不连本带利的要回这笔账,总统都得下台,一大票将军一个也别想跑得掉,都洗净脖子等着挨宰好了!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老子还有什么不敢做,不能做的? 毁灭程序被空军和海军忠实地执行,在轰炸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在巡航导弹的呼啸中,安南北方一团团硝烟腾空而起,爆炸波撕裂苍穹。铁与血,硝烟与与烈焰,死亡与哀号,成了北方天空中的主旋律。重磅炸弹像瓢泼大雨一样落下,大地在震颤,苍天在哀号,全世界都在双头鹰的翼刀下战栗。痛了,怒了,疯了,狂了之后的双头鹰就是要让全世界看清楚,越过他们的底线将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一下不光是安南解放阵线,就连国内那些游行示威要求政府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的民众都吓着了。 安南解放阵线咬牙切齿的表示奉陪到底,苏联幸灾乐祸之余不忘谴责双头鹰的残暴,联合国要求双方保持克制······全世界都乱了套,只有共和国,直到第一波次轰炸结束,都保持着沉默——尽管这一次轰炸中有十几名支援安南解放事业的防空兵牺牲了。 她在顾忌什么? 总理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纷乱的各项事宜让他分身乏术,巨大的外交压力更让他透不过气来。正忙着,那位扑克脸又走了进来,总理急问:“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李扃长说:“两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先听好的还是坏的?” 总理说:“先说好消息让我提提神。” 李扃长说:“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那小子抢救成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好家伙,医生都累得昏倒了两个。医生说他要是能熬过这两天,就没事了。” 总理长出一口气:“那就好,这小子的命可真是比蟑螂还硬啊。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李扃长说:“据专家们研究,那几个亡命之徒抢回来的飞机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撇开飞机本身不说,光是各项技术就够我国受用不尽了,一位专家说,要是能有充足的时间吃透这些技术,我国的高端军事技术将会实现十几二十年的跨越式突破。最重要的是那小子拼了命保住的战机,那更是无价之宝,比任何一个国家现役战机都先进得多,如果我们能仿造出来,我们的空军将战力倍增!” 总理说:“看样子那小子还是挺有眼光的嘛,专拣最好的抢······不过花旗国外交部要求我们尽快把飞机还给他们,时间不多了啊,专家们还需要多 长时间?” 李扃长说:“少说也得一个来月吧。那架战斗机让空军抢去了,扬言说什么也不会还的,并让伪装部队制造了飞机坠毁的假象。” 总理失笑:“那帮家伙,想飞机都想疯了。一个月······能拖就拖吧。坏消息呢?” 李扃长脸上那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敛了起来,声音有点沉重:“这次祸闯得太大了,花旗国被彻底激怒,已经动员大半常规战略打击力量对安南北部展开规模空前的战略轰炸,一度炸到了我国边境几公里处,很多以前他们根本就不敢炸的目标也照炸不误,我们在安南北部的志愿人员伤亡不小啊。” 总理说:“意料之中。” 李扃长说:“还有就是那个第七舰队突然宣布要搞什么军事演习,演习区域非常接近我们领海,南海舰队正在与他们对峙,气氛极为紧张,稍有不慎就可能擦枪走火了!” 总理叹息:“这几个孩子可真能惹事哪,被他们这么一闹,我们这几年来为改善政治处境所作的种种努力都有可能付诸东流了!” 扃长问:“现在可怎么办?” 总理说:“等主席拿主意吧,在战略上,他是大师。我的意思是暂不表态,以不变应万变······也只能这样了。” 李扃长眼中精芒一闪:“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责任安到安南特工身上?反正他们是债多不愁,也不在意给我们背一回黑锅了——更何况这黑锅背了可是倍有面子的!” 总理一怔:“你的意思是······” 李扃长放低声音:“是安南特工挟持了这些飞机并飞到我们国内来避难,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 我靠,还真够无耻的!不过政治家就是要无常人所不能耻——要是总理也能这样,他的处境就不会如此艰难了——越无耻的办法往往越有效。这样的解释花旗国未必会信,但好歹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避免事态扩大到无可收拾的地步。就算他们不信,也不会拆穿的,相反,还会尽全力帮忙圆这个弥天大谎,要不还能怎么样,真的要跟共和国大打出手,让苏联人在一边笑得打跌吗?总理沉默不语,思考了很久,狠狠一点头:“好,就这么办。让人搞出一个计划来,尽快照会花旗大使,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把了!” 李扃长说:“成功几率不大,但也不至于毫无机会。只是总理,国内这个烂摊子才是最让人头疼的,现在风潮渐起,你要当心哪,搞不好又是一轮狂暴雨, 我们先前的各种努力就白费了!” 总理苦笑:“是啊,空军这次的表现和空军高层的态度都让很多人下不了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跳出来才怪了······难哪!” 第四十八章惊涛骇浪(下) 边和机场袭击事件过去已经十二个小时了。 在这十二个小时里,双头鹰用他们那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的地毯式轰炸和精确打击把安南北部炸了个底朝天,让全世界充份领教了世界第一空军的威力,更让全世界看清楚了跟他们作对的下场——安南北部那遍地碎尸就是榜样!民众的怒火得到发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只有要那些恼人的媒体和街头政治家管住自己的嘴巴,国内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现在总统终于有时间来理一理这团乱麻了: 旨在发泄和展示武力的大轰炸在让民众闭上嘴巴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负面影响,反战组织一如既往的第一个跳出来高呼口号,抗议政府发动这种惨无人道的空中打击。真是奇了怪了,边和机场遇袭,第一时间跳出来抗议的是他们,现在政府采取报复,第一时间跳出来抗议的还是他们,他们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政府找碴是吧?懒得理他们,爱喊口号就让他们喊个够好了,要是够敬业的话没准我还自掏腰包免费供应饮料给你们润嗓子。 代号为“捍卫尊严”的演习已经开始。第七舰队精英尽出,两艘航空母舰,三艘两栖登陆舰,三艘战列舰,还有大大小小六十余艘辅助舰只,一百多架先进的舰载机,总该能让那个倔强得要命的国家看清楚彼此的实力差距,对一系列事件作出合理的解释了。而南海舰队的反应再一次让合众国见识了那个国家的倔强和疯狂,十只艘吨位小得可怜的战舰悍然钉在演习区域边缘,跟比自己强大百倍的第七舰队正面对峙,寸步不让,第七舰队稍有举动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作出针锋相对的反应。实力差距太大,只要指挥官一声令下,第七舰队在三分钟之内就可以让这支以鱼雷艇和炮艇为主力的舰队一沉到底,南海舰队同样清楚,但他们还是选择跟第七舰队针锋相对。不可理喻的华夏人! “捍卫尊严”行动旨在捍卫尊严,总统没有跟华夏共和国开战的打算,也没有这个必要。凭心而论,被人劫走几架飞机在军事上的影响当然是巨大的,光是泄密这一条就足以让很多人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也不是无法理解。窃取对方技术这种事情合众国和老毛子可没少干,华军落后了这么多,想要尽快迎头赶上,采用一些不大见得光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们做得太过份了,居然跟安南特工合作,毁掉一个机场杀伤上千名合众国的战士,这不是把白宫往死里逼吗?别的不说,光是华军已经对合众国驻军不宣而战这一条就够受的了。“捍卫尊严”行动就是要给北京一个警告:不要试图重演二十年前那一幕,否 则后果很重!该做的他都做了,就看北京识不识相了,上帝保佑,第七舰队可千万不要跟南海舰队擦枪走火真打起来才好! 北京到现在还没有作出正面答复,只是不痛不痒的发表一份声明,声称有九名合众国的飞行员正处于他们控制之下,言下之意,就是老兄你给我当心点,我手里可是有人质的,给我把枪放下!至于那九名飞行员是怎么跑到他们那头去的,只字不提。不过总统可是很清楚,其中一名是自己控制降落伞自动自觉的飘到共和国境内接受优待的,没办法呀,安南猴子太可怕了,飞行员要是落入他们手里,准是渣都没得剩。那些恼人的高呼“欢迎来搞”的记者也没有漏掉这一条颇有价值的新闻,也是开足马力作了长篇报道,倒是为总统扳回一分——这可是他访华的成果哪。要是两国还像以前那样势同水火,落入华军手里的飞行员还能有个好?嗯,飞行员肯定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看两国什么时候能讲完价了。 安南代表在联合国总部跟合众国大使掐了起来,用拳头抗议合众国空军对北方的战略大轰炸。真是好笑,只许你的特工跑到我的空军基地去杀人放火,我们就不能还手?还有没有天理了!别说,猴子好像练过,可怜的查尔斯被他打成了熊猫眼,妈的,这丫也太嚣张了,也不看看联合国总部设在谁的地盘上!几名如狼似虎的保安人员一拥而上,一分钟不到,猴子体积倍增,成功进化为肥猪。对猴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了亏就大喊大叫这一套无赖做派,联合国秘书长也是大伤脑筋,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你丫就使劲的抗议吧,老子就是要炸得你屁滚尿流!你人多是吧,你的人不怕死是吧,那老子作为世界第一大国,导弹炸弹炮弹窒息弹鸡蛋鸭蛋更多!我鄙视你个弹弓的! 总统打定主意不把安南猴子列入考虑之列,他还不够格。他现在最紧张的还是共和国的反应。万一共和国真的被激怒了,采取战争行动,那一切都完蛋了!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共和国始终没有作出进一步回应,就连就演习一事提出抗议都免了,这种沉默让总统有点儿提心吊胆。思索良久,他还是没有更好的主意,又叫来国务卿:“cia和军情扃的正式调查报告为什么还没有到?” 国务卿说:“cia刚刚来电报说他们有了新的发现,因此把先前作的一切假设全部推翻了······” “什么?先前所作的假设全部推翻!?”总统吼出声来,要是军情扃和cia那两个白痴扃长现在在他面前,没准他会一手一个 把他们活活掐死。那两个没事就爱去查探哪一国的总统今晚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哪一国的总理今晚跟哪位美女幽会的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想想他们这种不负责的行为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这次轰炸包括河内在内的安南北方城市所冒的风险丝毫不在d日行动之下,万一哪颗炸弹不长眼炸死了苏联人或者华夏人,搞不好就是世界大战的开端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现在才耸耸肩,两手一摊,说:“sorry,我们搞错了。”你叫总统如何能不抓狂? 国务卿说:“是这样的,他们找到了两名幸存者,一名是当时刚刚从基地外围巡逻回来的士兵,另一名是正在执勤的宪兵,这两名士兵的证词让他们对自己的调查结果产生了怀疑。那名宪兵表示在袭击发生前的五分钟,他亲眼看到有三名安南人从下水道里钻出来,那三名安南人表示他们正在连夜疏通下水道,宪兵也没有多问。那三名安南人进了厕所,直到炮击开始都没有再出现。那个厕所没有遭到破坏,清理现场的人员在那里面发现了五名飞行员的尸体,还有三道脏得不成样子的安南特工的制服。五名飞行员都是在近距离被人用消音冲锋枪击毙,其中三名制服被扒掉,不知去向······” 总统心一惊:“你的意思是······” 国务卿说:“不妨假设一下:是安南特工杀害了那五名飞行员,剥掉了他们的制服,而被劫持的飞机刚好也是三架,这说明了什么?” 总统倒吸一口凉气,沉思不语。 国务卿接着说:“最有意思的是那名巡逻兵的证词。他叫丹玛斯,陆军机步营士兵,是一名机枪手,在安南服役三年多,负过五次伤,获得过两枚军功章,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样一名老兵的证词是绝对可信的。他说他所在的班正在作最后一趟巡逻的时候,在路边碰上一名安南美女,好像还是大学生。这位美女表示正在跟在基地里报役的飞行员约会,于是他们的班长就把她带进基地,并带回宿舍(咳嗽一声)······” 总统面无表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心情管那么多,只听自己感兴趣的那一部分就好了:“后来呢?” 国务卿苦笑:“后面的事情谁都想得到了,那些压力巨大的小伙子见了这么美丽的东方美人还能有个好?就在宿舍里对人家动手动脚(又咳嗽一声)。丹玛斯表示自己劝过战友们了,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只好跑到隔壁,眼不见为净。结果······突然间他听到有动静,冲了进去,还没有看清楚出 了什么事就被一支特工专用的小手枪给射倒,动弹不得,在昏迷过去之前他看到整个班的士兵都被那个女子割了喉,血喷得到处都是,宿舍成了屠宰场!” 总统听得有点儿背脊发凉:“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子是安南特工?” 国务卿说:“确凿无疑。” 总统大胆假设:“更进一步猜想:是安南特工劫持了我们的战机,跑到华夏共和国那边去避难?” 国务卿说:“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总统皱起眉头:“可是那几名被俘的安南特工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华军特种兵劫持民那三架飞机?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在说谎,是谁在说谎?” 国务卿再次露出苦笑:“cia动用了最先进的测谎仪器检测,结果发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仪器信不过,又请心理专家出手,结果心理专家也被搞晕了,说他们都没有说谎。现在cia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得不推翻先前所有假设,并且建议暂停对靠边近华夏边界的军事目标的轰炸。” 别说负责调查的人了,总统光是听就听得晕头转向,头大如斗。这都是什么玩意嘛,搞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做!事实上,安南特工和两名士兵说的都是真话,你就算是用测谎仪测上一万次结果都是一样的,也正是这样,才让无所不能的cia有种老虎咬天有劲无处使的感觉,这种突破口还不如没有。总统万分烦燥,都按捺不住想要找哪个倒霉蛋的碴狠狠的骂他一顿来出出这口气了。国务卿想了想,说:“总统,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总统说:“你说。” 国务卿说:“要想发现罪犯,首先要看作案对谁有利。这一事件扑朔迷离,谁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们不妨先把它放下,想一想,假如我们跟华夏开战,会对谁有利?” 总统斩钉截铁:“苏联!这头北极熊恨不得我们跟华军打上一百年,把先辈花了几代人才积攒起来的实力消耗一空!” 国务卿说:“对,苏联绝对排在第一位,不过他也是间接受益。直接受益的会是谁?” 总统说:“当然是安南猴子!他们都被我们打得尸山血海了,全靠华国和北极熊输血才没有垮掉······你是说——” 国务卿说:“我的意思是,是安南人在说谎!是他们劫持了飞机,并让可能被俘的人嫁祸华国,企图挑起我们和华国之间的战争!” 这样的解释未免令人毛骨耸然,再 加上两名士兵的证词,似乎可信度相当的高,不过还是有点牵强······ 国务卿附到总统耳边小声说:“就算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也要把责任推到安南特工身上,否则后果难料。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 总统狠狠一点头,只能这样做了,反正安南猴子债多不愁,背一回黑锅又如何?背不背这一轮轰炸他们都是挨定了的。只要动作得当,要让民众相信还是办得到的,关键是那帮飞行员,一定得封住他们的嘴巴才行! 正想着,一名助手跑过来,大声说:“总统,北京就此事作出表态了,他们表示安南特工劫持了三架战机闯入他们领空,其中一架f-14被他们的防空部队击落,两架被击伤,目前安南特工和被劫持的机组成员都在他们控制之下,很安全······” 总统和国务卿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第四十九章风口浪尖(上) 海尔默中将恼怒地看着不远处与自己对峙的华军战舰,恨得牙齿痒痒的。就那几条破船居然敢跟强大的第七舰队对峙,华夏海军还真带种,只是双方的实力相差未免也太大了,就好比联合舰队对北洋水师,而他却拿这支现代版北洋水师毫无办法,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了。 本来嘛,听说华军参与了边和机场袭击,第七舰队在南海搞一次军事演习向北京提出警告也是情理之中,而中将大人也乐于接受这样的任务,可以露脸嘛。第七舰队排出了双航母阵容,几十架舰载机在天空中表演对海、对地打击,反潜直升机像蜂群一样在海面掠过,执行反潜任务,强大的战舰更是露了一手,用舰对舰导弹一家伙就把上百公里外的一艘废旧船只给送进了海底,如此强大的武力,总该可以让北京清醒了吧?北京有没有清醒过来中将不知道,反正他是被搞糊涂了:不管他们怎么展示武力,南海舰队始终不曾后退半步,他妈的,这到底是谁在向谁展示武力呀!?中将按捺不住给华军一点颜色看看的想法了,陆军在二十年前被华军修理了一顿,患上了恐华症,海军却没有半点华军的理由!对,是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要不然以后第七舰队没脸出来混了!主意是打定了,可是该怎么给华军一点颜色瞧瞧?用鱼雷击沉几艘华军战舰?冲他们发射反舰导弹?这些都是绝对禁止的,总统可不想跟华国开战! 头疼不已的中将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想办法撞沉一两艘华军战船!事实上根本用不着撞了,他们这些巨舰高速从华军那单薄的战舰身边冲过的时候,光是激起的尾流就足以把那些可怜的船只掀翻!在不少国家的领海他们都是用这种办法修理那些不听话的流氓国家的,百试不爽。数艘万吨级战舰兴致勃勃的执行任务,可是等他们瞄准华军战舰准备冲撞的时候,又傻眼了:华军每艘战舰舰艏都堆放着三四枚大威力水雷,想死了你就过来撞吧,这帮疯子是不会在乎的,用一艘小吨位舰艇换万吨级战舰,那绝对是够本有赚了!于是乎,南海海面上就上演了小船追得大船东奔西跑的滑稽场面,华军战舰都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了,而花旗军战舰都是君子,面对这种千娇百媚的诱惑,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退避三舍。 绝招不管用了,中将大人也没了主意,只好命令各舰寻找一切可供利用的机会给华军一点厉害尝尝。各舰也尽了力,奈何华军太过狡猾,没有给他们可乘之机。总统那边迟迟没有进一步指示,他们不能退让,于是实力悬殊的两支舰队就这样僵住了。 夜幕已经降临,可是 华军还是没有退,这些水兵保家卫国的决心让花旗海军感到钦佩。这时,“密苏里”号巡洋舰发现数十公里外有灯光,显然是一艘华军战舰正在跟他们对开,他顿时来了精神,能过国际公用频道跟华军舰长联系,趾高气扬的说:“华军舰长请注意了,你们战舰正在跟我们对开,请马上向北修正航向二十五度,避免相撞,否则后果自负!” 华军舰长迅速回复:“花旗舰长请注意,贵舰正在与我们对开,请马上向北修正航向二十五度,避免相撞,否则后果自负!” 花旗舰长霸气十足:“我命令你立刻向南修正航向二十五度,否则后果自负!” 华军舰长斩钉截铁:“我要求你立刻向北修正航向二十五度,否则后果自负!” 花旗舰长大怒:“我是花旗海军的主力战舰‘密苏里’号巡洋舰舰长!我舰强大的火力可以在瞬间摧毁一支舰队!我命令你立刻向南修正航向,否则将被撞沉,后果自负!” 华军舰长语气很冲:“我是华夏人民共和国南海xxx岛灯塔,有本事你撞过来试试!喂······喂,你在听吗?喂,喂!” 就在海尔默给耗得没了脾气的时候,白宫的进一步指示终于到了:“立刻停止一切演习,撤出台湾海峡!”他当场蒙了。不光是他,兴致勃勃的要求参加演习,想在大陆伤口撒点盐的湾湾也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情扃处长和cia特派员此时正头昏脑胀的审问着被俘的安南特工。又有了新的进展:追击部队付出伤亡九人的代价又抓回了两个俘虏。这两个同样熬不住他们那足以让死人开口招供的审讯,很快也招了,供词还是一样:四名华军特种兵在他们发动炮击之前潜入机场,劫走了三架飞机。供词未免也太过雷同了,以至于两位情报大员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另有目的。就在他们考虑是不是应该加点料,让他们开口说实话的时候,五角大楼和总统的密令到了:立刻处理掉所有俘虏,把亲历者严格控制起来! 换句话说,他们不必再查下去了,总统已经作出决定了。两位大员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在边和机场遇袭事件爆发的十九个小时后,白宫发言人终于出面召开记者招待会,咬牙切齿的公布调查结果:是冷血的安南特工卑鄙地袭击了边和机场,导致上千名士兵伤亡,合众国将采取一切打击手段讨还这笔血债!在场的老记们一片哗然,开什么玩笑,不是说是华军特种部队和安南特工联手干的吗,怎么把这份“殊荣”全给了 安南猴子?你就不怕华军抗议?不过,北京那边的记者招待会显然更吸引人,那位永远都是那样风度翩翩的总理面带微笑的向记者们宣布:三名安南特工劫持了三架飞机,在共和国境内迫降,一架f-14重型舰载机不幸坠毁,另外两架也损坏严重,目前不管是安南特工还是合众国飞行员都被共和国照顾起来了,都没有生命危险。他还公开了一些细节:被劫持的飞机中除了f-14外,还有一架f-105超音速轰炸机和一架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由于是紧急迫降,损坏都相当严重。他还让其中一名飞行员出席了记者招待会,那位老兄就是被f-14阴了一把,稀里糊涂的被打了下来的那哥们。他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口若悬河的讲述着自己的传奇经历,把一帮老记唬得一愣一愣的,乐而不疲——可以出风头嘛。 李扃长在幕后看着那小子的出色表演,小声对一位处长说:“看来我们这里没有问题了,花旗国那边问题也不大,就看安南识不识相了······给了他们这么多援助,总得给一点回报吧。” 处长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那边也没有问题······参与袭击边和机场的安南特工已经死光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李扃长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处长说:“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我们的侦察兵实战经验不足,在撤退时不慎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导致他们被花旗军特种部队死死咬住······对此我们万分愧疚。” 李扃长喃喃说:“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只有死人和自己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妈的,这帮帝国主义的走狗怎么回事,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怎么也甩不掉!” 黎涌中校放声怒吼,也难怪他火气这么大,因为他们已经被追了足足十七个小时了。花旗军真的疯了,先是机械化部队穷追猛打,以至于他的特工营付出了伤亡大半的代价才撤进丛林。按说撤进丛林后应该暂时安全了,花旗国少爷兵一般是不敢进入阴森泥泞的丛林里的,可是今天一切都变了样,先是轻型轰炸机飞过来对着丛林狂轰滥炸把他们拖住,接着密似飞蝗的直升机杀了过来,降下以排为单位的特种部队,转眼间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可以看不起花旗陆军,但你要是轻视他的陆军特种部队,那么你可以去死了,狂怒中的花旗军司令部不惜血本,把手里的精锐一古脑的派了出来!海狼突击队、绿林特种部队、游骑兵、死神狙击手中队······哪一支是好惹的?这些超级精 锐两眼发红的紧咬着安南特工不放,一旦发现目标就往死里打,大有拒不接受投降之意。也是,换了你看到上千战友被人用火箭炮轰成碎片后,你恨不恨?你还会不会接受敌人的投降?这帮家伙一旦疯了怒了,就变成了丛林中最可怕的死神,一名名安南特工被击毙在这片本来属于他们的天堂的泥泞地狱中。事实上,花旗军特种部队在丛林里跟安南特工打了整整十年,积累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只要他们能摆脱对丛林战那本能的恐惧,他们在丛林里是决不会输给安南特工的,现在他们都是哀兵,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干掉这帮安南猴子,兵力火力都占绝对优势,而且还有陆军航空兵配合,还掐不死安南特工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面对占有绝对优势的敌军,黎涌中校只能且战且退。令他吃惊的是,不管他撤到哪里,只要他敢停下来喘上哪怕三分钟气,花旗军的直升机马上就会飞到他们头顶连炸带扫!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好用的能用的办法,始终甩不掉敌人!打了十几个钟头,他身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敌人却越打越多!在冒险穿越一片雷场后,他暂时摆脱了敌军,坐在湿淋淋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的时候,他清点了一下,只剩下二十来人了,弹药也不多了,再不摆脱敌人就真的完蛋了。华军侦察兵全部被打散了,正在各自为战,但愿这帮菜鸟能为他们减轻一点压力吧。他问一名左臂中弹血流如注的士兵:“六民,怎么样,还能坚持吧?” 那名士兵咬着牙忍住剧痛说:“没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黎涌洒脱的说:“没什么好想的,炸了他们几十架飞机,早就够本了,就算回不了部队了,我们也要让他们付出最可怕的代价!” 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神情坚毅的点了点头,黎涌正想鼓励他们几句,直升机就飞了过来,从他们头顶飞过,在不远处一个山头旋停,就算没有夜视仪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也知道,一批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从飞机上沿着绳索滑下,像一片树叶一样潜伏在他们前方,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撞上他们。黎涌叹息一声,这是今天第几次了?都快记不清了。他冒险打着手电筒看着地图,看能不能找到一条生路来。一名士兵突然叫:“营长,你肩膀上面有东西!”黎涌一怔,伸手摸去,可不是,真的贴着一张小小的绿色纸片。他脑海中电光一闪,把纸片小心的撕下来深深的嗅着—— 纸片上有一种很淡的气味,像榴莲,跟安南丛林格格不入。他面色连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之所以总是无法摆脱敌人 ,完全是这张纸片在作怪!它上面的气闻对人的鼻子而言太淡了,几乎难以觉察,但是动用特种仪器的话,不难追踪出数公里之遥!只是·······这张要命的纸片是什么时候贴到他身上的?想想,再想想! “中校同志,敌人都疯了,我们不得不分开,能逃一个算一个吧······”对,当时那个总是扛着重型狙击步枪的华军狙击手就是说着这样的话,在他肩上这个位置拍了一下的,还说了一句“祝你好运!”该死的,肯定是他,除了他就没有人拍过自己肩膀了! 刹那明晰,黎涌又惊又怒,丧失了冷静,跳起来叫:“快走!我们被出——” “砰!!!” 一千多米开外一个山头上,一丛最不起眼有杂草中突然迸出一道长达一尺的炫目的火舌,口径为12。7毫米的动能弹以六倍音速打来,只用了不到半秒钟就划过一千二百二十八米的漫长距离,狠狠的灌入他的胸口,当场把他撕成十几片。直到死他的眼睛也没有合上,仿佛在拷问:“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三架装备有最先进的夜视器材的武装直升机接踵而至,配合特种兵对这帮疲惫欲死的残兵败将发起最后一击,几分钟后,枪声沉寂下去,特工营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确定人都死光后,花旗军特种部队上了飞机,撤退了。在五分钟后,死人堆里爬出一个右臂被机枪打断的安南特工,他身中六枪,奄奄一息,硬撑着开通了侥幸没有被打烂的电台,明码呼叫总部,他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报告回去,特工营的兄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可是他注定是要死不瞑目:电台还没有开通,那个山头枪声又响了,还是动能弹,还是一千二百米之遥的狙杀,轰然一响中,子弹先是打穿了一尺多粗的大树再打进他的身体,严重变形的弹体在人体造成可怕的重创,他被拦腰斩成两截。 安南特工营,全军覆没。 一切都结束了,扬阳一脸疲惫的分解枪械,闷声问身边那位一连狙杀了两名同一阵线的战友也不曾眨一下眼的幽灵:“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非要向自己的同志开枪?” 冷酷的幽灵淡淡的说:“没有为什么,国家让我去做我就去做。别说他们,如果国家命令我干掉你们以保守秘密,我也不会稍有犹豫的。” 扬阳苦笑:“你们可真是不可理喻!干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不怕被冤魂诅咒么?” 幽灵说:“再脏的活也得有人去干吧?记住了士兵,这三十六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一切都 关系着国家的安危,你必须把嘴巴关得严实一点,让它烂在肚子里,要是胆敢泄密,下一个不明不白的倒在我枪口下的,将会是你!” 扬阳无语,只能点头。他手里也挂着三条越南特工的命价,没有机会回头了。他承认他看不懂这些,干脆就不去思考,执行命令就是了。 安南特工全部被击毙,最后一个可能泄密的窗口也被封死了,接下来就看两国元首的表演了。 第五十章风口浪尖(中) 劫机事件发生都有四十八个小时了,各方的反应让人目不暇接,比看好莱坞大片还要过瘾: 首先说华府——不愧是超级大国,对一个比一个强硬,去年华军一支进藏车队遇袭,华军悍然派出特种部队渗透到因陀罗境内,杀得闹独立的游击队血流成河,更派轰炸机轰炸了多个因陀罗境内的目标,甚至干掉了因陀罗一个空军基地,让全世界都领教了这个国家的强硬和雷霆铁腕。这回双头鹰被人踹了一脚,反应更加大,不光把袭击机场的安南特工宰得一个不剩,还下令轰炸了安南北方全境,并且在华国南海搞军事演习,来个敲山震虎,够狠的。不少国家乐不可支,在报纸上煞有介事的预言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龙与鹰的碰撞无可避免!可是······仅仅是十几个小时后,华府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是把袭击机场并且劫走飞机这笔账慷慨的全算到了死光光的安南特工身上,接着就在轰炸中炸死炸伤多名华国在安南的侨民一事向华国道歉,我靠,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鄙视他! 再说华国。这个自建国以来浑身就充斥着野性和硝烟气息的国家这次反应相当古怪,作为这一事件的主角之一,共和国的反应迟钝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事件发生都好几个小时了也没有正式表态,本来嘛,飞机侵入你们领空,你把它们全部迫降并且作出还击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不疼不痒的宣称俘获九名花旗军飞行员,不像以前的作风呀!好不容易盼到她正式表态了,也让人大失所望:“我国政府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愿意送还被俘的飞行员和被迫降的飞机······”不像他们以前的作风啊!不过,双头鹰要求共和国交出安南特工被北京毫不含糊的气绝,就这一条让人看到了共和国特有的强硬和倔强。双头鹰也不强求,能要回飞机和飞行员就谢天谢地恨不得把相关人等大“谢”八块了,知足吧!三架飞机只能要回两架了,损失大啊,不过总比一架都要不回来强吧。 最后轮到安南了。这个猴子在一起事件中开始是扮主角来着,可是演着演着,剧本就变了,主角成了配角,接着“捍卫尊严”演习开始,配角再降一级,成了路人甲观众丙。猴子那个委屈啊,我花大力气倾情演出我容易吗?怎么没有观众捧场了?袭击机场的壮举的风头让更具震撼力的劫机事件抢光了,他们没有能够从中获得任何利益,炸弹倒是挨了不少——十几个小时内就有一万二千多吨炸弹砸到他们头上了,把猴子气得够呛。好不容易两个大国都表态了,把各项桂 冠都毫不吝啬的扣到他们头上来,猴子喜出望外,这简直就是在给我们做宣传哪!于是乎宣传机器开足马力,宣传这一伟大的胜利,那种敬业的精神,那种配合的态度,让两个大国都满意之极!只是出风头的代价太大了一点,整整一个特工营全军覆没,让他们在风光之余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花旗军的海军和空军也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两位的火气都挺大,都嚷嚷着要报复,要尽快讨回飞机——残骸也算,以免泄密。唉,这么先进的飞机到了共和国手里,你想不泄密那简直就是做梦,又不是不知道共和国的科学家都是一帮鸡蛋被他们摸过都少半两的货色!他们要求马上派人去要回飞机,这个要求共和国毫不含糊地拒绝了,理由是被迫降的飞机损坏严重,没有经过修理是不能飞的,他们正在努力修复。两军要哭了,被你们这么一修,那两架飞机不是会少很多零件就是多出好几个零件,还让不让人活哇。他们提出自己派工程师去修,自己支付全程的食宿费用,共和国外交官脸马上变了:“怎么,你们看不起我国的专家?”谁敢看不起你们的专家呀,就是太看得起你们了才不放心!要是飞机迫降到阿三境内,他们大可放心,过个两三年再去要回来都没问题!唯一乐得合不扰嘴的只有“雄猫”的制造者格鲁曼公司了,这架“雄猫”这回可是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得瑟了一回,深入共和国国领空,共和国打上来几十发地对空导弹,愣是奈何不了它!在深入共和国领空之前还干掉了空军一架最新的f-4“鬼怪”——干掉f-4的还是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的安南特工呢,上哪找这么好的广告啊,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广告天才请来也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水准了。有数据表明,这起事件发生后,他们公司接到了二十四架“雄猫”的订单,海军也表示会尽快跟他们签署新的合同,他们不必再做赔本买卖了。占了大便宜的格鲁曼公司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有一个要求:把黑匣子还给我们就行了,那架飞机是真摔了还是被藏起来了我不在乎,黑匣子里的数据才是最重要的。共和国在四十八个小时后就派飞机把黑匣子送了过来,够意思,不过里面的数据估计是没能逃过厄运,都让人给备份了。 在联合国,华国外交大使与那位被猴子打成熊猫眼的花旗大使就这一事件签署了谅解备忘录,并且宣布在明天就达被俘虏的飞行员回国,这起险些引起一场大战的传奇事件算是暂告一段落了。七十二个小时后,被俘虏的九名飞行员乘飞机返回花旗国,不过前来迎接英雄的人们失望了:飞机转道空军基地降落,飞行 员一下飞机就被国家安全扃的人接走,接受详细的调查,足足十二个小时后才被放回来,在滚蛋之前,国安郑重其事的警告他们:嘴巴闭得牢一点——如果你们还想长命百岁的话!不过这并不妨碍这帮小子在记者面前大出风头,各人的故事各有不同,一个比一个精彩,令公众发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据说在一周之内,至少有五家好莱坞电影巨头找上门来,要把他们的传奇经历拍成电影,请他们去担任重要角色和顾问,这一下真的是名利双收了。 一个月后,空军终于接到了华国的邀请信,他们可以去把飞机飞回来了。在华国空军基地的机库里,他们看到了完完整整的飞机——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完整的,像着陆架啊机翼啊油箱啊这类最重要的部件一个都没有少,里面就不知道啦。飞行员正要上飞机看看,突然闻到浓浓的汽油味,不好,机库里漏油了!几位飞行员怪叫一声“妈呀”,冲了出去,华国空军陪同人员也跟着开跑,那速度,就算是把百米飞人请来也是瞠目结舌自叹不如!他们刚刚冲出机库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大瀑炸,机库里一片火海,飞机玩完了不说,人都伤了好几个。这下玩笑开大了,华国表示愿意赔偿,空军再怎么不满也只有忍了,总好过人家一毛钱都不赔吧。可是那个看上去很有几分军人气慨的特使差点把空军气了个半死:他说按每公斤三华元的价格来赔,一吨就是三千华元,一架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总重是六十二点五吨,那么他们应该赔偿一百八十八华元,还有那架超音速轰炸机总重是多少来着?哥们,提示一下呗,不记得了。啥时候飞机沦落到按吨算钱的田地了?空军负责人真想掐死他!一两百万能干什么?连半台雷达都买不起,更不要提那些无法量产的电子设备了!那小子还有模的样的说:“我们国家一公斤废铝才卖三毛钱,这已经是十倍赔偿了!” 空军负责人二话不说,让警卫员把这小子给叉了出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这个浑蛋打交道了。只可惜事实是残酷的,那小子不久之后就在外交界崭露头角,他有很多的机会跟这个浑蛋打交道······ 这个气得空军上将差点吐血的家伙名叫邵剑辉,就是在边境让队员“走火”打死藏独游击队副队长的那个。 柳维平并不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害得两个国家都要忙前忙后帮他收拾烂摊子,最后空军搭上了一个机库和好几架飞机才算是把事情给摆平。他现在睡得那叫一个香,美梦连连,时不时还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呢! “他失血过多,而且被弹片 射穿了脏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哇,原来老子伤得这么重啊。 “不好了,他的心跳停止了!赶紧抢救!” 是在说我吗? “你小子还想睡到什么时候?给我起来!你还欠我很多东西呢!主战坦克、自行火炮、超远程火箭炮、新型直升机······这么多东西一样都没有搞出来你就想溜?想得美!就算你溜上九重天老子也会发射火箭把你给打下来!” 这个声音很熟悉,很亲切,是军长吗?听着他说话,心里暖烘烘的,就像见到了爷爷。都说刚孵出蛋壳的小鸭子会把他们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东西当成妈妈,他又何尝不是把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遇到的人当成了亲人?看来人不大像是从猿人进化过来的,倒有可能是从鸭子进化过来的,嗯,很有可能。 “小子你给我起来,别偷懒,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我们呢!” 这个肯定是韩枫了,他就像个吸血鬼,一门心思要把他肚子里的货掏光呢。 还有个很美妙的声音在唱歌,唱了一首又一首,真好听。是韩雅洁吗?那个总是像刺猬一样用身上的刺扎他的女孩子也来看他了吗? 银色月光,洒在你脸上 你纯真脸庞,像个孩子一样 马头琴悠扬,是谁歌唱 请别吵醒我心爱的人儿 ······ 吻你的沧桑,吻你的画像 骑上你的骏马,带我去飞翔 ······ 是谁在唱他最喜欢的歌谣?还有一点点凉凉的东西滴在他脸上,是泪水吗? 会唱这首歌的恐怕只有韩雅洁了,她听他唱过一次后就喜欢上了这首歌,缠着他教,学了几次就学会了,唱得比他好得多。那歌声很温柔,那是一种母性的温柔。柳维平决定争气一点,不睡懒觉了,吃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再继续睡也不迟嘛。 映入眼帘的正是韩雅洁,她眼圈发红,正在跟他说话,可是他一个字也听不清。对了,韩枫和柳哲也在,还有军长,还有政委,还有程老头,还有几位他不认识的大人物,哗,好热闹哦。韩枫是第一个发现他醒了的,激动得大呼小叫,看口型他是在叫“他醒了他醒了”,三个字重复了十几遍,烦不烦啊。韩雅洁看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一票大人物也是如释重负。几 位穿白衣的冲进来,捡查这里捡查那里,搞得他好想大叫非礼。 军长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醒过来了。” 韩雅洁紧张的望着柳维平:“你醒啦?想喝水吗?” 柳维平冲她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目光落在韩枫身上,嘴唇翕动好像想说什么,可是他现在都要靠输氧才能维持呼吸了,哪里说得出话来?韩枫凑了过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柳维平翻个白眼,胸膛起伏,显得相当激动。韩枫急忙说:“千万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你现在非常虚弱,情绪起伏太大会伤身的!有什么以后慢慢说,现在你先把病给养好才是正经······” 柳维平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面色也开始变了,他急于表达些什么,却还是说不出来。韩雅洁看了一眼仪器,惊叫:“医生,他的病情恶化了,医生,医生!!!” 韩枫也注意到了,叫:“心跳好混乱啊,快送去急救!” 柳维平连连摇头,示意韩枫凑近一点。韩枫凑近后,他在众人的惊呼中不要命的一手扯掉了氧气管,猛听两口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有害无益的空气,瞪着韩枫嘶声叫:“混蛋,你踩住我的氧气管了!!!” 第五十一章风口浪尖(下) 柳维平醒过来后第一句话是骂人,那第二句话呢?他以为自己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睁开眼睛就问“我这是在哪里?”结果不是,一句“飞机怎么样了”抢先飘了出去。程老头当场就乐了,因为他跟大家打赌说这小子开口准问飞机的,不信就赌一个月的津贴,结果当然是庄家通杀。为此柳维平挨了韩雅洁一顿拳脚,是他害得她输了一个月津贴。韩枫告诉他,那三架飞机都被藏到608基地去了,成了专家和学生们的活教材,上去呆过的人都大呼受益匪浅——可怜的山姆大叔被耍了,“雄猫”的坠机现场是伪造的,当着他们的面被连同机库一起炸掉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和f-105超音速轰炸机都是伪装部队花了一个月搞出来的山寨货!这样也行?当然行。见过山寨版歼十吧?没有打开那个气泡式玻璃座舱罩谁敢知道那是假飞机?那还是民间高手搞出来的,解放军中以忽悠人为已任的伪装部队不可能连一帮连真机都没有见过的民间人士都不如吧?于是山姆大叔中招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柳维平乐得咧嘴直笑,娘咧,这一次劫机差点把小命都搭上去了,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政委和军长可高兴不起来,把他和韩枫还有柳哲三个狠狠熊了一顿,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多严重的后果:差点为国家带来了一场战争!不过他们的训话好像没有收到效果,韩枫望天,柳哲看地,柳维平瞅着自己的指甲看得津津有味,当他们在放屁呢。最后还是主治医师看不过眼了,把他们都给轰了出去,留下韩雅洁照顾病人。 值得一提的是,韩雅洁现在成了柳维平的专职护士,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就是紧紧的盯住这个闯祸精就行了。 “我睡了多久?” 美美的喝着美味的果汁,柳维平一脸满足的问。 韩雅洁吃惊的瞪着他:“睡了多久?你以为你只是睡了一觉?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曾试过四次心脏停止跳动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体内那块弹片直到现在还没有取出来,因此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别一天到晚活蹦乱跳,免得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维平伸手摸了摸胸口,这里被弹片击中过。他不大相信:“我伤得有这么重吗?那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韩雅洁说:“你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万年,你为什么不干脆闭上眼睛永远都不要再睁开了?省得四处闯祸!” 柳维平喝了一口果汁,不满的叫:“不会吧,这事你也有份啊, 干嘛咒我死?” 韩雅洁想用枕头拍死他:“你知道你这次祸闯得有多离谱吗?搞得两国差点开战不说,就连总理也被你害得停职检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柳维平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总理他······” 韩雅洁说:“他被停职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柳维平头都大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历史上好像没有这回一味嘛! 韩雅洁提起这个就来气:“不光是总理,就连军长和政委都被停职检查了,要不你以为他们能有时间跑到这里来看你?” 柳维平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搞的鬼?” 韩雅洁瞪了他一眼:“谁搞的鬼?还不是你搞的!你真的以为你这一年来所做的一切瞒得住上头啊?人家早就盯上你了,只是总理在极力维护,主席态度暧昧,又有总参在后面撑着,他们才不敢动!你一手导演这么一出劫机事件,是为军工部门带来了很多无价之宝,却也把脖子伸到人家刀口下了!也不想想,在这起事件中,空军的面子都让你们给扫光了,主席发了大火,那些叫嚷着要红不要专的家伙都下不了台,只好找你的麻烦!你来二去,你所做的一切基本上被挖出来。本来枪毙你都不为过,那帮家伙上窜下跳,说什么我们军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反党集团,要彻底清理,为这事总理跟主席都闹翻了还是要保你,他可从来都没有跟主席起过正面冲突的你知道吗?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主动停职,而总参丢车保帅,也撤了军长和政委的职,保住608基地还有你这个浑蛋······现在你知道自己闯的祸有多大了吧?” 柳维平傻愣在那里,半晌才说:“是哪个浑蛋拿军长和政委当替罪羊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惹下大祸的是我,有本事冲我来啊!” 一个温和中透着一丝犀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们这两个浑蛋让他们主动站出来当替死鬼的。” 韩雅洁跳了起来,敬礼:“首长好!” 进来的是两位大人物一个是衣冠楚楚、放在西方国家绝对是绅士的模范的中年人,这一位柳维平在去年集团军司令部见过,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另一个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腰杆却依然挺得笔直,身上光芒耀眼的将星更是在警告每一个人:这不是一个平凡人!韩雅洁掐了柳维平一下:“你傻了?见了首长也不知道要敬礼?” 柳维平倔强的望着天花板,不理她。 总长说:“很有性格的一个兵嘛。”上前一步说:“我就是拿你的军长当替死鬼的总参谋长。事先声明,这也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可没有逼他。” 柳维平直咬牙切齿:“你老人家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发一句话人家都要当圣旨,谁敢不听?” 总长呵呵一笑:“小伙子很重情义嘛。也是,要是没有那两个不怕死的家伙,你早就让人拉去毙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享福?” 柳维平把目光投向韩雅洁。 韩雅洁说:“是真的。几天前来了一批人说要带你去做调查,军长让警卫连亮出了刺刀,说谁敢动他的兵就一刺刀把他给穿了,吓得那帮家伙落荒而逃。” 柳维平心头一热,像这种下属捅了篓子不声不响的扛起来的领导,真的不多了。于是他对总长和那个身份不明但绝对位高权重的家伙的怨气更大了。总长笑容一敛,说:“你有怨气也是正常,但是我问你,要是你开车时车子失控了,冲到了十字路口,一头有一个人,另一头有十个人,肯定是要撞死人的,你往哪边开?” 柳维平咕哝:“当然是往人少的那头开·······但是我更愿意把车开向路边,宁愿毁了车子也不要伤人,一个人的命也是命啊。” 总长笑而不语,扃长插嘴:“小伙子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嘛。可是我要是告诉你这辆车就是你提出初步设想,由总参部和总理一次次完善起来的那个关系着国家前途命运的《补天石计划》呢?你会不会宁愿毁了它也不肯伤哪怕一个人?” 柳维平瞠目结舌:“什么?什么计划?” 中年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安全扃扃长,名字嘛,就不必说了,你可以叫我老李。” 柳维平头皮一阵发麻。都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可是,假如半夜来敲门的不是鬼,而是国安呢?你怕不怕?相信不怕的没几个吧?更可况来的还是国安的老大! 李扃长说不理会他的反应,理了理思路,说:“在我国跟苏修关系最为紧张,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总理和国安着手制订了一个计划,准备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把国内各个科研部门的专家和一批国有资产转移到中立国保护起来,免遭战火荼毒,为陷入黑暗的共和国保留一盏明灯,照亮民族前进的方向······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完善了这个计划,就在我们准备着手实施的时候,苍天有眼,花旗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帮了我们一把,声称一旦苏 修任何一枚核弹离开发射架,合众国都将视为核战的开始,将会毫不犹豫的启动核连锁计划,这才让苏修意识到打击我们将成为一声毁灭一切的战争的开端,悻悻罢手······” 这段历史柳维平也在历史书上看过,但远没有亲历者讲得那么惊心动魄。在过去的三年里,共和国真的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了!该死的老毛子,我发誓,这份耻辱迟早要加倍奉还,还要算十倍利息!见李扃长打住了,他忍不住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李扃长和总长相视苦笑,“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花费巨大代价千方百计想保护下来的专家学者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好在这时候你蹦出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搞了那么一个计划,经军区秘密上报后,总理亲自作了批示,让你去组建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农垦兵团,把计划中值得保护的专家学者一古脑的往你那里塞。就连你那个跑到金三角抢劫的计划也是我们帮着完善的,要不然你以为你的好运气总是用不完,去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啊?我们拼上了老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科技水平能早日赶上发达国家吗?假如我们也有超音速远程战略轰炸机,我们也有可以打击全球的高精确度的洲际导弹,也有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任何国家海岸线的先进核潜艇,也有一支足以让世界发抖的强大的机械化部队,苏修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扬言要用核弹给我们做外科手术?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像那种被人救的事情,一次就已经太多了!” 总长说:“你小子的论文帮我们打开了眼界啊,也让我们看到了赶上发达国家的希望,所以我们赌上了一切,把宝都押在你的身上了。这个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也开始见成效了,我们都很满意,可是没想到你突然来这么一手,一下子把我们都给逼到了风口浪尖!不弃车保帅行吗?难道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放弃整个计划,保住所有人?” 柳维平低下了头,他这次闯的祸真的是太大了,差点就造成了极端严重的后果,上头只能牺牲一部分人来保住他了。 李扃长放缓了语气:“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劫回来的飞机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要是能吃透里面所有的技术,我们很多科研项目都将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一点你功不可没。放心吧,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柳维平语气软了下来:“你问吧。” 李扃长拿出一叠图纸,都是放在三十年后也是 极先进的武器的设计图:“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我拿出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去请教国外一些友好国家的专家,他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从那以后,潜入我国外国特工越来越多,活动越来越频繁,都是冲这些东西来的。你曾说过这些东西都是在外国杂志上抄的,可是我们查过了,哪怕是最先进的国家的技术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你一直在说谎,为什么?” 柳维平闭紧嘴巴,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三十年后才有吧?不被他们当成精神病关到疯人院去才怪。 总长目光如炬:“还有,你说你是一支被解散了的秘密部队出身,就这事你的军长问了好几次我们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支部队。我们根据你不小心透露的一些情况作了大量调查,结果跟李扃长一样······你连总参部都耍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谎?今天最好说老实话。哪怕你说你是从外军逃回来的华裔士兵,我们也会信的。” 柳维平还是不说话。 韩雅洁替他担心:“你倒是说话呀!” 柳维平一咬牙,说:“这些我只能告诉总理!要不然我说了实话,还不让你们整死啊?” 扃长和总长对视一眼,齐声问:“为什么非得见了总理才能说?” 柳维平说:“因为他肯定也很想知道,而我害得他停职了,当然得补偿一点······至于他肯不肯告诉你们就不关我的事了。” 扃长也不含糊:“好吧,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安排你见总理。总长,我们走吧。” 总长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柳维平的脸:“安心养伤,我的捣蛋鬼。不要试图溜走,外面有一整个连的特种部队在守着呢,他们可都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再加上国安的培训,实力怎么样你最清楚,你不希望被自己的徒弟当逃犯给抓回来吧?” 柳维平露出郁闷到极点的表情。徒弟关押师父,反了! 第五十二章余波 送走了两位大人物,柳维平老老实实的呆在医院里养伤。不老实也不行,他实际上被软禁了。整整一个连的特种部队把空军医院防得水泄不通,这些兵跟他很有感情,见了面都是笑嘻嘻的打招呼甚至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跟哥们一样,不过他敢肯定,要是他胆敢逃跑,这些兵手里的冲锋枪会毫不犹豫的向他派送死神的请柬的。还有韩雅洁,寸步不离的,都这样了他还想跑?做梦去吧。从韩雅洁口中得知,他现在是在北京,这让他自豪了一把,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去过北京哪,现在居然跑到这里来养伤了!既然跑不掉,那不妨尽情享受这里的良好待遇好啦,他安心在这里呆下来了。 过了半个月,医院又为柳维平做了一次手术,取出他体内的弹片。他在醒过来后看到了这块弹片,有小指甲那么大,医生都说这么大一块弹片打中要害居然还能挺过来,他的命真不是一般的硬。柳维平也觉得自己的命真是太硬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像米粒那么大的弹片射中要害都足够夺走人的生命了,这么大一片······看着都觉得疼。小命是没有危险了,不过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连胃口都没有以前好了,医生说他恐怕很难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换句话说,站在一个特种兵的角度,他废了。柳维平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韩雅洁极力开导他:“你是不能再上战场了,但是你可以有更多时间把你用血的代价磨练出来的技能传授给更多人,让他们代你上战场杀敌,不也一样吗?·······再说了,你就算能恢复以前的状态,也不会再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前面的话柳维平当耳边风,最后那一句他有了一点点兴趣:“为什么这样说?” 韩雅洁神秘兮兮的说:“我刚从总参部打探到的消息,上头说你虽然闯了大祸,但是也立了大功,为国家的科技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决定对你先降一级再升两级。” 柳维平有点蒙了:“什么?升两级?” 韩雅洁说:“是啊,升两级降一级,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师级军官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冲锋陷阵啦。” 柳维平扳着手指算:“降一级是少校,升两级是······咦,就算升两级才是上校啊,怎么成了师级了?” 韩雅洁说:“总长说了,先把这笔账给你记着,等将来你再闯祸就连本带利一起算,所以啊,我们的小公鸡现在已经是大校了,放眼全国,像你这样年轻又没有半点背景的大校也就你一个,你还不知足啊?” 这下柳维平满 足了。连升两级哪,有多少人花上二十年都升不了一级的?事实上,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个大头兵呢,两年时间不过就当上大校了,这简直是井喷一样的速度啊。上不了战场了又怎么样,多训练一些厉害的士兵,照样可以叫任何敌人尸横遍野,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柳维平!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制订了训练计划,作恢复性训练,就算再也达不到原来的那个水准了,也不能差太多。在训练的间隙,他也在倾听国家机器的运转。他看到古老的北京城墙被拆毁,他看到数以万计的青年在高举标语大叫打倒xxx,他还看到街道上到处都张贴着大字报,只要有人提出打倒某某人,第二天关于批判这个人的大字报就会覆盖整个城市,那种火力,比火箭炮旅齐射还要凶猛。这个年代狂乱到了极点,是啊,这个年代国家就是在透支国民的激情,就像改革后在透支国民的血汗一样。这个年代不管是谁想干点什么,只要提出来,总是能得到很多人的踊跃支持,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所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国家很满意现在这种状态,只是他们忘记了,任何东西都不会是无限的,国民的政治热情也是一样。国民的激情总有耗尽的时候,到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想动了,整个国家死气沉沉,不管出台什么样的政策,那些激情澎湃的青年再也回不来了,都变成了经济动物。 当然,也有好消息:总理在停职一个星期后就复职了,共和国真的离不开这位大管家,没有人能代替他。 在一个雨夜,一辆轿车开来到空军医院,接柳维平上车,这时已经是深夜了。韩雅洁当然也跟着去的,一路上她可被这家伙烦了个够,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变得婆婆妈妈了,不停的问她他的发型不没有问题,他的衣服是不是穿得整齐,真的让她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是很细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回可不能失礼了。汽车停下,西花厅到了。韩雅洁拍拍柳维平肩膀,说:“到了,去吧。见了总理一定要有礼貌,把你平时那些粗口收起来,别惹得他生气,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柳维平说:“我敢跟谁皮都不敢在总理面前捣蛋啊。对了,我这身打扮真的没有问题吗?” 韩雅洁作出要踹人的架势:“没有问题!这话你都问了十八遍,烦不烦啊?!” 柳维平咕哝一声,下车走向大门口,向警卫员递上证件。警卫员好像听说过他的大名,一脸崇拜的表情,说声“你稍等”,就进去了,没多久领着一位女秘书出来。这位女秘书谈不上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很耐看,而且显得很精 练,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能力与学历并存的高材生了。她低声问:“柳维平大校是吧?” 柳维平说:“是的,我就是。” 秘书露出迷人的微笑:“现在你可是北京城里的大名人啊,见到你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了。跟我来吧,总理正在等着你呢。”带柳维平进去,边走边说:“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注意掌握好,别谈得太晚了,总理还要休息呢。还有,说话的时候最好把你那大嗓门压低一点,因为邓大姐已经睡了,吵醒了她可不好······都记住了吗?” 柳维平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这辈子数今天听话了。可是当他来到办公厅,看到那个在一堆堆一尺多高的文件中间忙不过来的身影的时候,胸口一热,把秘书的叮嘱忘了个一干二净,“啪”一声立正,腰杆挺得跟标枪似的,气运单田:“柳维平向首长敬礼!”一嗓子吼出去,玻璃都跟着嗡嗡作响,这门狮子吼他练得可是炉火纯青啊。秘书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总理抬起头来,打量着他,露出慈祥的微笑:“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连花旗国的飞机都照枪不误,还一抢就是三架的柳维平啊,我们神交已久,今天可算是见着面了。小罗,没你的事了,去休息吧,我要跟这位大校好好谈谈。” 罗秘书说:“那总理你也要注意按时休息啊。”又瞪了柳维平一眼,小声说:“你别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好不好,当心我告诉韩雅洁少尉,我跟她交情可是很好的!” 柳维平傻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我刚才只是太过激动了,不会再犯啦!” 罗秘书哼了一声,出去了。总理示意柳维平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笑说:“小伙子恢复得不错嘛,这精神头,这身军装,真是帅气啊。” 柳维平说:“哪里话啊,说到帅气,总理你才是最帅的那一个,放眼世界也没有人敢跟你比哪。”他这身陆战迷彩穿在身上的确非常帅气,这可是很新潮的军装,只有他手下的兵有,兵们放假回家的时候穿着这身军装,去到哪里都吸引眼球,搞得大姑娘们心事重重。当然,这些迷彩兵不光是帅气,还爱管闲事,而且下手都相当的重——尽管他们已经是有意手下留情了。江湖道上很多人都在纷纷相互告诫:“惹谁都不要去惹迷彩兵!惹毛了他们,你不摊个残废也得在床上躺两个月!”可是他不敢跟总理比,哪怕总理已经老了他也不敢比,越比越自卑,这绝对是真心话。 总理呵呵一笑:“你真会拍马屁。小伙子,了不得啊,赤手空拳的,不声 不响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来了······别急,我指的是你那个农垦兵团。” 柳维平咧嘴一笑:“那也是多亏了各位首长关怀才有今天的扃面的,要不然我哪里干得成什么事啊。” 总理在一份文件上签完字,推到柳维平面前:“看看吧,就是你的手下,十几个二十来岁的学生,居然嚷嚷着要培育新稻种,解决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 柳维平看了一下,可不是么,还真有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都把报告打到国务院来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杂交水稻、高产水稻这些都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那帮小子也太急了一点,想要什么跟他说嘛,干嘛闹得这么大?还好,总理签字同意了,并且要求相关部门一定要配合。 总理说:“这份报告让我打心里高兴啊。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他们敢想,敢说。这些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像他们这样有冲劲的青年了,现在的青年都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想听句真话都很难,唉······” 柳维平说:“这个······总理你放心,他们所遇到的问题我自己都能解决,而且新型稻种实验绝对可以成功的,我拿脑袋担保,不出五年我们就可以培育出高产、高抗病能力的稻种,让全国人民吃饱饭!” 总理说:“你现在是大校了,总参重点培养的军官,得把精力更多的放到军队身上,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兼顾各方?我已经指派了一位专家去接手基地的工作,你带好兵就行了。好了,现在说说你的问题吧。” 柳维平一愣:“我的问题?” 总理说:“对。李扃长和总长前段时间就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你却非得跟我谈才肯说,为什么?”不等柳维平说话,又说:“你太神秘了,浑身上下就是一团谜,我让中央特科和海外谍报纵队尽全力追查你的来历,结果都一年多了,还是一无所得,难道你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柳维平脱口而出:“我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是被炮弹炸出来的!” 总理愣了:“被炮弹炸出来的?什么意思?” 柳维平苦笑:“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第五十三章坦诚 半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罗秘书走进来对柳维平说:“大校同志,总理该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柳维平正要起身告别,总理却说:“没事,我都有很长时间没有跟柳同志这样的年轻人好好聊过了,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重要会议,不妨再聊一会儿。小罗,你去把明天的日程重新安排一下,把明天上午的会议都给我推了。” 罗秘书吃惊的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柳维平,实在想不出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毛头小子有多大的份量,为了他,总理先是跟文革势力正面硬撼了一回,接着连工作都暂时放下了,只是为了跟他聊天?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带着满腹疑惑,她还是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她有个预感:这两个人的谈话将成为绝密,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绝密! 等秘书走后,总理兴致勃勃的说:“很有意思,你说你原来是军队高级将领的儿子,是三十年后的人,被炮弹击中才来到这个年代的,听起来真的不可思议,要不是你说得有理有据,我真的会怀疑你在说大话呢!” 柳维平咕哝:“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在说大话咧,可惜不是。” 总理说:“你接着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柳维平说:“后来的事情总理你也知道啦,我想躲到山林里,避开这人妖颠倒的十年动乱,可是让军长给逮了回来,成了他手下一位有名无实的中校小军官,想起来就火大。” 总理失笑:“现在你不必火大了,都成了大校,要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那支部队还不能公开露面,你都成师长了。才二十岁就当上了师长,全世界也只有你一个而已。嗯,你是未来人,那你肯定知道将来的事情了,都跟我说说吧。能提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也不错呢。” 柳维平想了想,说:“我记得的也不多啦,都是在历史书里背下来的,大概是这样:再过几个月,安南解放阵线的攻势将彻底失败,损失十几万人,直到三年后才恢复元气。明年花旗国将全部撤出安南,而在今年我国将和东瀛建交······”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总理也不插话,凝神倾听,不时露出深思的神色,不用说,他是在思考该如何利用未来的一切机会把国家利益最大化,他将成为游戏的作憋者,这一切都是拜柳维平所赐。要是让外国那些政要知道了,肯定会到法院告柳维平游戏作弊,违反了国际公约违反了日内瓦公约违反了时空管理条例······而那些企业家金融家则会跑到他面前摇 着小尾巴高呼“我们全作有利于世界和平有利于经济发展有利于大家赚钱······”当然了,柳大爷会不会鸟他们就不得而知了。说到四年后,柳维平突然住嘴不说了。总理听得正入神,见他停下不说了,有点诧异:“怎么不说啦?” 柳维平难过地说:“因为到了那一年,你们都不在了,你,朱老总,还有主席,都不在了······” 总理神情一黯,低声说:“四年·······只有四年了······” 柳维平心里一阵难受,亲自判这样一位伟人的死刑,他心里当然不会好受。要知道哪怕是在二十年后,他看到总理逝世的视频时都泪流满面,看一次就流一次眼泪,而现在,心里更是难过。是啊,总理只有四年时间了。在八宝山送别贺老总的时候总理就曾说过“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在场的人当场就哭了。总理忽然一笑:“上天对我还是太好了,让我知道了将来的事情······你接着说吧,我听听也好,有些事情可以预先做好安排。” 柳维平说:“那我们还是跳过1976年吧,我说不出来,真的说不出来。” 总理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吧,跳过那一年好了。后来呢?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柳维平充分发挥自己作为特级侃爷的水平,把此后三十年的大事一一道来,说得天花乱坠。不过他有意跳过了共和国跟安南的边境冲突和红色高棉,这毕竟是后来者的事情了,何必让总理跟着难受呢?总理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两个人越谈越欢,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晨光从窗口洒进来了,他们才惊觉天亮了,原来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谈了一整夜。罗秘书送早餐进来时又狠狠瞪了柳维平一眼,不满之意十分明显。柳维平起身说:“总理,我该走了,要不然你连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了。”总理也起身,亲自把他送到门口,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说:“小柳,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这一次是有惊无险,总参让萧华少将出任a集团军军长一职,特别交待过他一切照旧,他是一位极出色的将领,知道你那个基地对民族未来的重要性,他会尽力协助你的,而杨军长和韩政委再过一段时间将重新回到军队中担任要职,不存在牺牲哪一个保住哪一个。不过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整个国家的,不能再像这次那样去冒险了!” 柳维平说:“是,请总理放心,不会有下次了!不过总理,你也要注意身体啊,你的健康就是我们的幸福······” 总理说 :“我会注意的。以后有时间我还会找你聊聊天,回去吧,韩少尉该等急了。” 柳维平再次敬了个军礼,上车走人。总理目送他走后,回到办公厅拿起电话拨通一个保密号码:“老李是吧?对,是我,对一号目标的一切调查到此为止······是的,一切调查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下去了。” 在车上,韩雅洁打着哈欠问:“跟总理都谈了些什么呀一谈就是一整夜,连觉都不用睡了。” 柳维平说:“保密!” 韩雅洁嗤一声:“神气是吧,用不了两天我就能全查出来你信不信?” 柳维平说:“神气的是你吧,我们的谈话没有任何记录,有本事你就查好了。” 韩雅洁说:“反正我就是有办法查出来。去哪里?” 柳维平说:“火车站,我得回基地了,再不回去搞不好要被手下给夺权的。对了,你去哪里?” 韩雅洁一拨方向盘,汽车来了个空中漂移,动作那叫一个帅气:“还能去哪里?跟着你呗,要不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柳维平说:“不必了吧,总理说过不会再调查我了,你的任务完成啦,再着我也没有意义啦。” 韩雅洁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维平说:“总理告诉我的呗。行啊你,隐藏得真好,我都没有看出来。谁又能想得到像你这样一个甜滋滋的女孩子居然是国家安全扃的特工?要不是总理跟我说了,没准我会被你骗上一辈子!” 韩雅洁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还要调查你?这次我有新任务,就是把特工的专业技能传授给你手下那帮大头兵。” 柳维平不乐意了:“搞什么嘛,头头们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认为特种部队真的可以当间谍用,打入敌国上流社会去套取情报不成?” 韩雅洁说:“不懂了吧?上个月a集团军和136集团军来了一次对抗演习,你一手训练的侦察兵让136集团军吃了大亏,但是最重要的任务——打掉136集团军指挥部并没有完成,原因是你的士兵特征实在太过明显,不管怎么伪装,始终给人一种很危险、不得不防的感觉,因此他们在秘密接近目标时打老远就让人给认了出来,不是被击溃就是被136集团军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最后因为损失过大,被赶出了战场。总长认为这些士兵锐气有余,杀气逼人,圆滑却不足,这是一个极大的弱点,不设法弥补的话,他们将来会在战场上付出很 多不必要的代价。所以呢,我就接过了这个光荣的任务,用尽一切办法把你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调教得更像一个平庸的小人物······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教官了,就连你,也得听我的!” 柳维平一哆嗦,乖乖,好日子过到头了。这位连打出去的子弹都会拐弯的姑奶奶成了他的教官······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妈妈咪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雅洁感觉得到他的沮丧,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我都还没有整到你鸡毛鸭血晕头转向呢,哪有就这样放过你的道理! 可爱的韩雅洁并不知道,大校同志的沮丧完全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在两个人的勾心斗角中,火车一路北开,带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嬉笑怒骂回到了阔别数月之久的基地······ 在军营里,那架威风凛凛的ah-1武装直升机正在对着靶场倾汇着暴雨一般的集束火箭,在不远处一个山头上,数架直升机旋停,抛下绳索,身穿迷彩服的侦察兵两个一组两个一组的从飞机上滑下,向“敌人”的火力点发起强攻,打得弹雨横飞,虽然用的都是假子弹,可是还是不断有人受伤,可见对抗有多激烈。教官不在的这段时间,兵们可是一秒钟都没有偷懒。韩枫和柳哲都受了伤,一个被橡皮子弹在脸颊擦出一条血痕,就连左眼都让跳弹打中,差点失明,一个在一场四殴一的格斗中吃了大亏,不光被淘汰出扃,还断了一根胁骨,这两位现在都在宿舍楼上看着兵们训练。于是他们看到一个威严的大校和一个总是神采飞扬的女兵并肩大步流星的走进军营。 柳哲揉着左胁,说:“哟,哟,那个谁?咱们的捣蛋和惹祸精回来了咧!” 韩枫捂着左眼,吸着凉气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他长胖了,好像也收敛了很多。” 柳哲说:“都大校了,但愿他真的成熟了。像那种刺激得要命的事情我可不想再陪他做了,这种事情做过一次,一辈子都后怕不已呢。” 韩枫笑:“猜猜他会怎么跟我们打招呼?” 柳哲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不外乎是什么‘同志们好,同志们晒黑了’之类令人哭笑不得的废话。” 话没说完,就见柳维平一个蹦高跳上一辆59式坦克,拿出一个小喇叭气沉丹田,大叫:“小的们,捣蛋我又他妈的回来了,你们的好日子过到头啦,哈哈哈哈哈······” 韩枫 和柳哲对视一眼,同时耸耸肩,都是一副“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招”的样子。 兵们发出热烈的欢呼,掌声雷动。是啊,老大回来了,枯燥的军旅生活又可以多出好多笑料了······ 悲情1976 不好意思,学起那些电视剧玩数字化了。头一回看到这类标题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是一部抗战题材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兵锋1937》吧,记不清楚了,我对这类狗屁不感冒。搞什么嘛,几个蹩脚到极点的间谍在银屏上晃来晃去斗上几个回合就好意思号称是什么抗战大片了,我呸!别说,开了这个头后,那些捞钱本事一流职业素质三流敬业精神更是下九流的导演们还他妈的来劲了,什么滇西1944、猎鹰1949等等等等,数都数不过来了,没有心情去记那么多,反正拍来拍去都是那个样,几名牛叉得不得了的突击队员加一两名洋大人再加一位战地女护士或者某位军官的女儿,跟比猪还蠢的敌人斗上几个回合就算是完了,当然,导演大人为求真实,是不会忘记在大结扃的时候让那支突击队死光光的,不管哪部都是这个鸟样,不信你可以找来看看。不过,最好装上避雷针再看,要不然一打开电视机就是天雷滚滚的,把你给雷翻了我可不负责。 为什么要有样学样? 倒不是也想拍电视,而是除了悲情这两个字,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一年了。在这一年,太多的不幸轮番上演:周总理逝世、朱总司令逝世、唐山大地震、毛主席逝世······一位位共和国的谛造者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们的离开意味着伟人时代的落幕,平民时代的开始。是啊,在那一片悲痛的哭声中,十年动乱终于要走到尽头了,此起彼伏、花样繁多的运动终于结束了,平庸而幸福的平民时代拉开了序幕。再也不必上山下乡,再也不必去批斗谁或者被别人拉去批斗,分田到户,民营企业开始崭露头角。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我们终于意识到经济基础的重要性,迎头赶上,而黑龙江北岸那边那头红色巨兽还在继续着那场空前绝后的乌托邦式实验。于是,我们直到现在正在飞速发展,而苏联早在二十年前就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亡国了,这就是忽视经济发展的后果,苏联帮我们交了学费。纵观这数十年,是不是可以把1976年视为共和国走出襁褓前的最后一声啼哭?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在60年代末期,新疆边境那一幕。在克格勃的煽动下,超过边民为了吃上饱饭,强行冲破边防军的拦阻跑到了苏联那边,仅仅是因为克格勃告诉他们,在那边面包香肠有的是,去了可以随便吃。为了得到苏侨证,边民甚至冲击了政府机关威逼政府向他们发放苏侨证,最后还是主席发话了:想去的随他们去,不必阻拦。边防军流着泪开放了边境,超过七万边民一窝蜂的进 入苏联,最严重的一个县跑得只剩下四百来人,政府机构彻底瘫痪了。然而结果呢?三十年后,苏联解体,跑到那边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了,这时他们想起了家乡,于是又一窝蜂的跑回来。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共和国,许多人当场要求留下来,理由是他们本来就是中国人,但他们的要求被拒绝,因为他们早就失去了中国国籍。历史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但愿那些整天叫嚷着与其让这个贪污腐化的政府继续掌权,还不如让日本来统治中国的家伙记住这一事实。在经过漫长的二十年躁动和混乱后,共和国终于找到了方向,我们赶上来了。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充满了不幸的一年,称之为分水岭也不为过了。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人只有一双手,在你拿起一些东西的时候肯定得放下一点东西,国家也是这样。当几个学生打着“小平你好”的标语走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不少官员都变了脸色,邓老却露出欣慰的微笑,说我们的人民成熟了。是的,从“万岁”“早请示晚汇报”到“小平你好”,的确可以体现出人民在政治上的成熟,但是在成熟的背后,我们是不是失去了些什么?在毛时代,我们虽然穷,却可以挺起干瘪的胸膛骄傲地告诉每一个人,我是中国人,而现在,我们必须陪着笑脸跟每一个国家说话;在毛时代,南越犯我领海,在海军几乎没有一艘战舰能顶用的情况下,海军照样迎战——主要靠炮艇和猎潜艇,所有参战舰艇的吨位加起来还不及南越一艘战舰,但是我们照样打赢了。在邓时代,菲律宾叫嚷着“黄岩岛离我们菲律宾最近,应该属于我们!”邓老微笑着回了一句:“你们菲律宾离我们中国也很近哦!”现在呢?还是别提了。 在过去,人们把国家的尊严看得最重,现在一切向钱看。 在过去,国家把人民看得最重,现在把人民币看得最重。 在过去,每一个人都有用不完的激情,现在则变成了麻木不仁的经济动物。 在钱包鼓起来的同时,我们也失去了很多。 我们的民族最可悲的一个陋习就是亡羊补牢,结果往往是发现被咬死的羊最重要的种羊。 要是没有那一年所发生的事情,以我国现在军事经济实力加上那个年代万众一心的凝聚力,将会是什么样的扃面?要是那些没有摸过枪就敢抱着炸药包去拼敌人坦克的年轻人还在,会是什么样的扃面? 回来吧,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 第一章前进 总理躺在病床上,看着报纸。他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但还是坚持每天读报,以感受这个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国家的脉动。 在他的床头上放着一撂报纸,上面忠实地记载着共和国在过去几年里发生过的事情: 1972年9月29日,共和国与东瀛建交; 1973年3月,哈飞新型通用直升机试飞成功;同样还是这个月,花旗军撤出安南; 1974年1月,共和国海军给予侵犯我领海的安南共和政府海军迎头痛击,数艘小小的炮艇打败了比它们吨位大上十倍的军舰,击沉其中一艘。在安南共和政府海军撤退的时候,又遭到转场过来的海军航空兵三架新式战斗轰炸机攻击,四艘军舰均被反舰导弹击沉,舰上水兵无一幸免,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外交压力——据说那三架战机用机炮把落水的安南水兵扫了个精光,这等屠夫手段,完全是法西斯的翻版。在海军法庭上,带队的空军少校就此事作出解释:“飞机无法在海面降落,我们没有这个能耐接受他们的投降!”数天后,花旗国跳出来抗议,因为他们发现共和国海航列装的那三架验证型战斗轰炸机几乎就是f-105的翻版。 1974年2月15日凌晨,海军总参谋部直属的海鹰两栖特种侦察营对安南共和军盘据的一个岛屿发起突袭。此次突袭出动兵力超过一个连,搭乘数艘潜艇渗透到距离海岛约二十公里处,特种兵背着氧气瓶离开潜艇,避过敌军的巡逻舰艇一口气游了二十公里,秘密登岛,经过数分钟的战斗,驻岛的安南共和军被全歼,共有三十一人被当场击毙,海军突击队员六人阵亡。消息传出,世界为之哗然。 1974年7月,成飞在接待巴铁访问团时拿出了风闻已久的超七方案,巴铁当场决定注资数个亿参与研发,该计划已经成功在望了。 1974年9月,在科尔沁陆军常规武器试验场,一发远程炮弹在侦察兵的指引下准确地击中了二十七公里外的目标。次日,炮兵故意偏离二十五度角发射,但是炮弹经过精确制导,最终还是打到了目标,最远的误差也不到六米。总师说对于普通野战工事而言,这个误差略等于无。 1975年6月,608基地农业部上报中央:新型水稻亩产超过一吨,而且还有提升的空间。就这一项成绩就确立了608基地的地位,再也没有人能撼动他们了。 1975年8月,中央召开重要会议,提出了科教兴国的口号,文革基本走到头了。 月,沈飞抛出了12号计划,尝试依照f-14研发第三代重型战机,编号为歼-12,该方案立即受到空军的欢迎。月底,上飞也抛出了大飞机计划,同样受到欢迎。外国媒体惊呼:“在经历了十几年迷茫之后,曾经在极度困难的条件下研制出核武器的红色科技人才重新找到了方向,世界将再次为之震动!” 11月,成飞抛出了10号方案,放弃歼九,直接与南飞联手,整合歼九与歼-12的技术,研制歼十空优歼击机。这里提到的老十二就是大名鼎鼎的“空中李向阳”,它被忍痛放弃了。 1976年元旦,主席在新年讲话中明确提出了开放一个东部城市,让华侨回来投资经商的设想。这意味着共和国在经济发展上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尝试,尽管只是迟疑不决的迈出了一小步,但是就政治意义而言,却是一大步。 历史真的变了······ 总理放下报纸,微笑。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还会按那小子说的那样发展下去吗?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天空飘着小雪,没有风,不过也挺冷的。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柳维平送韩雅洁回宿舍。两个人肩并肩的走,韩雅洁时不时瞄他一眼,似在期待什么.今天是她的生日,五年了,两个人从死对头变成了铁哥们,又从铁哥们变成了恋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总该有所表示吧?可是这个呆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快到宿舍楼了,韩雅洁忍不住停下脚步,说:“我说你能不能穿得像样一点?一年到头都是这几套作训服,穿不腻?孔夫子不是说过吗?女为悦已者容,你应该······” 柳维平牙齿痛似的哼哼:“孔夫子还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韩雅洁气得够呛,赌气不说话了。 又往前走了二十来米,快到门口了,韩雅洁给他一个轻盈的拥抱:“我进去啦,你也回去吧,明天见。” 柳维平咬了咬牙,说:“雅洁,要不咱俩结婚得了。” 韩雅洁俏脸通红,心里却激动得不行不行的,期待着他能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束鲜花来,这样就浪漫了。 柳维平接着说:“天天都要送你回来,怪麻烦的。” 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就是了。浪漫求婚梦算是没指望了,韩雅洁气得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一句:“那你以后别送我了,那样就一点也不麻烦了。” 话是这样说,她最终还是招架不住这家伙的 死缠烂打,只好把自己低价甩卖了。事实上,整个基地里,除了这位大校,也没有人敢开口向她求婚——找死啊,没准哪天姑奶奶火了,飞起一脚就踢断你三根胁骨,看你找谁哭去! 婚期定在半个月后,因为柳维平还要跑一趟四川。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成飞的超级七号要挂实弹试飞了,想请他过去看看,这样一来一回,没有半个月还真的不行。 在成飞一个机场里,两架外形相当酷的战机静静的停在那里,成飞专家和几个留着大胡子的巴铁专家正在作细致的检查。柳维平一下飞机,工作人员就迎了过来,也不多说,直接带他去看飞机。柳维平围着飞机转了好几圈,心里不无感慨。这才多久啊,我们的小龙就要腾空而起啦。虽然这只是两代半战机,但是也不算弱了,不管遇上哪一国的三代机都有一战之力,空军迎来了春天。 一切准备完毕,两名试飞员上飞机了。总师一再叮嘱:“碰到危险就跳伞,记住,飞机摔了可以再造,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交待好像不起什么作用,每次样机出了状况,试飞员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把飞机飞回来。好在超级老七已经成功试飞了几十次,总师也就用不着太过紧张,他信得过试飞员和飞机。 两架样机像两把利剑,呼啸着刺向蓝天,在天空中做出种种战术机动动作,上下翻飞。大家盯着天空,心情还是紧张。好在飞机很争气,那些难度相当高的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吃力,巴铁专家连连点头,好像十分满意。柳维平看到这里就知道这款飞机算是成了,接下来不过是一些细节的完善,发财七号,欢迎光临地球! “嘶——嘶——” 超级老七翼刀下火光一闪,两枚仿自aim-9“响尾蛇”的“蝰蛇”式空空格斗导弹点火射出,准确地击中了二十五公里外两架歼六——飞行员在这之前已经跳伞了。两架歼六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化为两团火球。基地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工作人员不管老少,都在大叫“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用力的拍打对方的肩膀,以发泄内心的激动。是啊,成功了,从开始图上作业到成功击落战机,它仅仅用了五年多一点的时间,算得上是神速了,可是在这五年里,他们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只为取得那一个个让人看起来就头疼的数据!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巴铁专家伸出一根大拇指,连声说:“太棒了,真是太棒了!”他告诉身边的共和国同行,就算是山姆大叔的飞 机,想要准确击中这么远的敌机也不容易。 “你们真是了不起,总是能够创造奇迹!”他们说。 柳维平笑了笑,自言自语:“是啊,奇迹。就因为我们相信奇迹,所以奇迹总是伴随着我们,不曾离去······枭龙,空军欢迎你!” 第二章觞逝 一份电报摆在总理的床头上,秘书给他念了,原来是柳维平那个捣蛋要结婚了,新娘就是韩雅洁。他露出笑容,好像又看到了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柳维平这几年来是他的开心果,时常跑到北京来看他,而韩雅洁也经常来,他没有儿女,打心里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儿女。这对斗了好几年法的冤家终于要喜结良缘了,他打心里替他们感到高兴。遗憾的是他身体太差,是没有办法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柳维平拍电报来是向他要礼物的,唉,这个活宝,都二十多了还是改不了那孩子一样的性格。 他笑着对秘书说:“小罗,这段时间喜事可真多啊,先是我们的空军有了新飞机,接着这个捣蛋又要结婚了·······结婚了就好,总算有个人管一管他了。” 罗秘书问:“他找上门来要礼物了,理不理他?” 总理说:“他也是图个高兴,你帮我买一份贺礼给他送去,不必搞得太过奢华,心意到了就行了······” 罗秘书表示知道了,心里对柳维平这种敲竹杠的行径一百二十个鄙视。这个无赖,经常跑来蹭饭吃也就算了,还伸手要贺礼,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是的,那个在总参部都挂上了号的捣蛋要结婚了。 婚礼当然是在军营里举行的。柳维平无父无母,而韩雅洁的父母都远在广州军区,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就一切从简啦,这年头可不流行搞虚的假的。在部队的大饭堂里摆上几个用炮弹壳做的花盆,里面插上一束束鲜花,再在墙上贴上一个大大的喜字,就搞定了。柳维平乐得合不拢嘴,一劲的咧嘴傻笑,气得韩雅洁直掐他——她就是这点不好,脾气一上来,逮到哪里掐哪里。柳维平大叫:“我的姥姥啊,我要结婚啦!” 韩雅洁给他一脚:“你去娶你的姥姥好了!”逗得大家狂笑不止。 新郎和订报娘都是一身国防绿,只有胸前的大红花可以证明他们是今天的主角。虽然双方的家长都没有来,但是并不意味着柳维平就能轻易抱得美人归了。兵们有层出不穷的花样捉弄他,乐此不疲,搞得他晕头转向,哇哇大叫,要不他以为新郎官好当?好在,他毕竟是特种兵出身,这点苦还受得了,咬紧牙关终于挺了过来。这年代什么钻戒都是扯淡,这位新郎官小气巴唧的把一个外观简朴的木盒交到新娘手里,就算是信物了。韩雅洁在大家的起哄下打了木盒,大家围上去一饱眼福,哦,那里面装着两个泥偶,跟新郎和新娘有几分神似,不过捏得也太差了,丑得无可奈何,不用说, 是柳捣蛋亲手捏的。为此他得到了新娘一个热吻,嘿嘿。 柳哲扮演狗仔队的角色采访柳维平:“请问新郎官,你爱上新娘有多久啦?” 柳维平眨巴着眼睛,说:“应该有三、四、五年了吧。” 韩雅洁真后悔没有让他事先跟狗仔队对对台词。什么叫“应该有”啊,真是混账。 柳哲忍住笑接着问:“由于工作关系,你经常要跟新娘分开,你会想她吗?” 柳维平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想她妈,我只想她,日日夜夜都想。”“夜夜”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引来一片笑声。韩雅洁脚起靴落,重重的踩在他脚尖上,疼得他直咧嘴。 柳哲强憋住笑问:“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柳维平双手搭成喇叭筒,放声高呼——那声音不下一百二十分贝:“我、以、后、有、人、管、啦——” 韩雅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大家都是呆在军队里,都没有什么身家,婚礼结束后,韩雅洁用一个纸箱装上她的衣物和一些私人物品让柳维平搬过来,她还拎了一个装着开水的保温壶,搬进柳维平的宿舍,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什么都安排妥当了,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床上聊天,反复咀嚼着认识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认真的想一想,貌似认识以来,都是以哭笑不得的时候居多,想起来就想笑。柳维平直叫“不容易”,花了四五年才把人给追到手,这效率跟三十年后没法比——像一些球星只跟美媚在网上聊上三四个小时就能把人给搞上床了,人比人气死人哟。韩雅洁笑着问:“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柳维平捏着鼻子尖叫:“我的妈呀,好漂亮哟!” 韩雅洁拍拍他的脸:“乖儿子,再叫一遍好不好?” 柳维平打死也不叫了。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初次见面时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他问:“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韩雅洁说:“感觉?当时感觉你就像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小屁孩,时常做出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柳维平哭丧着脸问:“我给你的印象真的有那么差吗?” 韩雅洁说:“要不你以为能有多好?长不大的小毛孩。不过打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你真的成熟了,虽然还是有一些玩世不恭,但不再像从前那么冲动,给我省了不少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 反而开始怀念以前的你了。” 柳维平耸耸肩:“有什么办法,我都是大校了,假假的也是一师之长,怎么能够再像以前那样不知轻重?” 韩雅洁露出欢笑,却又有一点难过:“是啊,一眨眼小毛孩就成了全军最精锐的第一空中突击师师长了,要是能碰上一场战争,没准三十不到就能挂上将星了。而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将来恐怕得低着头跟你说话,免得被你扫地出门啦。” 柳维平叫:“怎么可能!”把韩雅洁的脸轻轻扳过来,认真地说:“雅洁,我向你发誓,将来不管是贵是贱,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过一辈子!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是这个!”用手做出四脚爬爬的姿势,以表明自己的决心。韩雅洁忍俊不禁,把这个总是有一点孩子气的家伙拥入怀抱。他是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说一句算一句,“将来不管是贵是贱,都要和你好好的过一辈子。”听起来多平淡的一句话,跟海誓山盟没法比,可真做起来就知道有多不容易了。 在一起,多简单。 在一起过一辈子,多不简单。 人这一辈子说长也不算长,两个人一起过的日子更是要短上一些,过一天少一天。结合,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在此后数十年里,什么都要去经历—— 夏天的泥泞 冬天的风霜 一切都会有的 因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啊 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柳维平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看了一眼钟,叫:“雅洁,你该回宿舍了!” 韩雅洁一脸吃惊的瞪着他。 柳维平一拍脑壳:“呀,忘记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再也不用送你回宿舍了!”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掐了一下。唉,娶了这样的老婆,恐怕他以后天天身上都要带那么一点花花绿绿的印记喽,谁让他天生就是个大头虾呢? “找上了他(她),我真是自讨苦吃啊!” 这就是这对小夫妻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人蓬喜事精神爽,总理今天精神就不错,看着柳维平寄来的新婚照片,显得很愉快。医生都说打从患上癌症以来,总理的精神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实在是难得。他一张接一张的看着,微微点头:“不错,真的不错,新郎官阳光帅气,新娘姿容俏丽,真是天造地高的地对。只是这个捣蛋为什么脸都皱起来了?大喜日子还扮这样的怪相,真不像话。” 总理觉得好笑:“这个大头虾,娶了雅洁这样的女孩子,苦头是有得吃了。”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韩雅洁时的情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中央特科要挑选一批聪明伶俐、意志坚定的孩子进行特训,他作为中央特科的主要负责人当然要去看看那些孩子们。结果他看到大部分的小孩子都在哭,吵着要回家,哭得最厉害的一个居然是最高大的那个,问他为什么要哭,他说韩雅洁打他······那时的韩雅洁还不到一米高,瘦小得很,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戴着蝴蝶花,人见人爱,可是打起架来比男孩子还要凶,全班就没有一个是不怕她的。那个男生哭得那么厉害,是因为韩雅洁仅仅是因为一言不合就对他大打出手不说,在打不过的时候还抄起小板凳照他脑勺来了一下。教官把这两个叫到面前,把那个小板凳递给韩雅洁,问她刚才是怎么拿板凳打人的?再打一次给他看看,结果那个小丫头片子眼都没眨,接过板凳照那个小男孩红肿的脑勺使出吃奶的劲又是一下,于是那个小胖子一直哭,哭到他走进教室了还是止不住泪水。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柳捣蛋娶了这个貌似小鸟依人的女孩,苦头是有得吃了。 柳维平还违反保密规定给他寄来到“枭龙”战机的照片,他看了几张,让秘书收起来,说是困了,睡一会儿再看。他闭上眼睛,带着微笑沉沉入睡,当秘书惊觉不对时才发现总理的心电图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 闻讯赶来的医生尽了一切努力,总理最终还是没有再睁开眼睛。苦撑危扃二十年,他太累了,如今国家已经现出曙光,他可以休息一下了。 1976年1月8日9时57分,总理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步入永恒。 医生和护士失声痛哭。 第三章十里长街 柳维平正在监督士兵们训练,少林小兵挥舞着报纸冲了过来,大叫:“教官,不好了,不好了!” 柳维平瞪了他一眼:“什么不好了?教官我好得很!” 少林小兵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说:“总理······总理去世了!” 兵们一个个中了定身咒似的僵在那里,柳维平变了面色,一手拎起这个大喊大叫的家伙,语气前所未有的凶狠:“胡说些什么?敢拿种事情来开玩笑我要你的命!” 少林小兵把报纸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柳维平接过来一看,果然登了讣告。他愣在那里,虽然知道这一天会来临的,可是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用力地笑:“开什么玩笑,昨天我还给他老人家写了信并且寄了照片呢,听罗秘书说总理的精神越来越好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吧?我才不信呢,不信,一点也不信······”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真的。 所有人都肃立默哀,基地那面鲜红的军旗慢慢降下,整个基地都沉浸在悲痛中。其实何止他们,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无数人泪流满面。 在联合国总部,所有成员国的国旗都降了下来,就连那面代表着联合国的身份的、历经数十年风风雨雨,始终迎风飘扬的旗帜,也被降了下来,以此向共和国总理的逝世致哀。很多国家的外交官十分不满,纷纷找秘书长要个说法:“我们国家第一元首逝世了联合国都不曾下过半旗,而周不过是共和国第二元首,他逝世后联合国却把旗降下来放进了抽屉里,这是什么道理?”秘书长平静的回答:“为什么要降旗致哀呢?主要原因有两条。第一:共和国有着八九亿人口,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周却没有一个儿女;第二:周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他本人却没有一分钱的存款。要是你们国家的元首能做到其中任何一条,在他逝世后,联合国一样会为他下半旗致哀!”各国外交官无言以对。 柳维平和韩雅洁顾不上渡蜜月了,匆匆忙忙赶赴北京,他们要送总理最后一程。很多人都劝他们不要去,说新人去参加白事,对他们不吉利,柳维平一脚把那家伙踹到一边去。他才不管吉不吉利,只求再看总理一眼。当然,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个连的老兵,他们将护送总理的遗体到八宝山去火葬。由于诸事缠身,他们都没有能赶上到告别厅与总理告别——人太多了,排不上。这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之一。死赶活赶,最后只赶上了到十里长安街送总理最后一程。 当他来到的时候,十里长街早已人海如潮,泪流成河。百万首都居民佩戴着自制的黑纱和白花,冒着严寒贮立在街头,等待见总理最后一面。天灰蒙蒙的,寒风刺骨,可是再大的风也刮不散人们脸上的泪痕。 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井然有序如此悲壮又是如此隆重的葬礼。 灵车从医院里缓缓驶出,驶向八宝山,灵车所到之处,哭声震天。很少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位年轻得出奇的大校虽然也泪如泉涌,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哭出来,他挺直腰杆,向灵车敬上最庄重的军礼,直到灵车从视线中消失。他心里默念:“我们的好总理,你辛苦了,安息吧。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你的功绩永世长存!后面的事情留给我们来做,你不要再为我们操心了。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一路走好!” 韩雅洁哭成了泪人,边抽泣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总理了······那时我才六岁,是班上的小霸王,经常把男生打得头破血流,是他教导我要团结,要······那时他还把我举到他肩上去呢······为什么他就不能长生不老啊?要是他······那该多好啊!” 柳维平抱紧妻子,说:“没有人逃得过大自然的规律,人终有一死,不同的是有些人哪怕去世已经五百年了,他依然活在人民的心里,而有些人还活着,在人民眼里,他已经死了,臭了······” 韩雅洁哭叫:“谁在开车啊,能不能开慢点?我还想再看看总理啊!” 这何尝不是所有人的心声。 在这一天,总理成为一座令人高山望止的丰碑,再也没有人能达到他这样的高度。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成为共和国永恒的记忆。 同样也是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个属于伟人的时代落幕了。 在这一年,伟人相继离开,谁能接过他们手中的火炬? 三天后,按照总理的遗愿,一架飞机运载着总理的骨灰起飞。他要求不立墓碑,不留骨灰,把他的骨灰撒向祖国的千山万水。飞机绕着首都飞了一周,一名在他身边工作多年的警卫员朝已是万家灯火的首都撒下第一把骨灰,撒下他对首都深深的爱。 飞机飞越密云水库,撒下第二把骨灰,撒下他对祖国大好河山的一片情。 飞机飞向天津,在天津上 空撒下第三把骨灰,那是他起步闹革命的地方,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飞机飞向山东滨州,把最后的骨灰撒向黄河入海口,骨灰和鲜花随着滚滚波涛流入浩瀚的大海,永远不再分离。 总理没有立下墓碑,却在祖国的大地上,在人民的心里,矗立起一座永远的丰碑。 然而,纪念总理的活动却遇到了重重阻力。在他逝世后,被他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牛鬼蛇神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拼命阻止人民纪念他,恨不得把他的名字从人民的心里挖掉。刚刚有点好转的政扃眼看又要乱了。如果他泉下有知,恐怕难以安息吧。 柳维平和韩雅洁看望了邓大姐后,来到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献上一个花圈。花圈是大家合力做的,称不上豪华,但是也饱含了大家对逝者的怀念。柳维平带头向纪念碑三鞠躬后,根本不管附近的卫兵怎么看,大声对眼圈红肿的兵们说:“记住这一天,记住我们在这里发下的誓言:为共和国的崛起而战斗!只有国家真正强大起来,才是对总理最好的献礼!牢牢记住这个誓言,这将是我们终生奋斗的目标!” 兵们放声狂吼:“为共和国的崛起而战斗!!!” 这时一帮民兵跑了过来,见此情景,皱起眉头。一个戴皮帽的家伙瞪着柳维平,叫:“你是哪个部队的?谁准许你们跑到这里来活动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无法无天了!” 柳维平说:“我们在纪念总理,怎么,这样也不行吗?” 皮帽说:“上头可没有批准组织相关的活动,你们不想滚出军队的话最好快走!” 韩雅洁火了:“纪念总理还要你们批准吗?你们算什么东西!” 皮帽睨了韩雅洁一眼:“怎么说话的呢?啊?信不信我以非法集会这条罪名拘捕你们?” 兵们露出骇人的怒色,韩雅洁捏起拳头想给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一点厉害尝尝,被柳维平拉住了:“雅洁,算了,犯不着跟这种小瘪三计较,他还不入流,我们走吧。” 皮帽得意了:“算你识相。”柳维平转身要走,马上被他叫住:“慢着,把你们带来的垃圾拿走!” 垃圾!? 柳维平停下脚步,离了一米远韩雅洁都能听到他指关节在噼啪作响。她担心他会情绪失控,拉住了他的手臂。 皮帽踢了一脚花圈,嚷得更响:“就是这些东西!装什么糊涂,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那样带上 一堆垃圾跑到这里来逛上一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不出一个星期,天安门广场就要变成垃圾场了,成何体统!快点把它们拿走,摆在这里晦气!” 柳维平闭上眼睛,耳边又响起了总理的告诫:“以后你一定要学会冷静,凡事三思而后行。要知道,你的命是属于国家的······”对,要冷静,犯不着跟这帮小丑斗气,他们也蹦不了多久了。冷静,冷静······ 皮帽见那么多兵已经两眼喷火,而这个大校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又是一阵得意,正想说话,柳维平先开口了。他没有转过身来,他怕再看到这个小丑的脸他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毙了他。他用平淡的语气说:“我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再敢把这些物品称为垃圾,我就亲手要了你的命!少林小兵,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要伤人。”说完拉着韩雅洁转身就走。早就看不过眼了的少林小兵面色少见的阴沉,劈手夺过一名民兵手里的步枪,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用双手把整根枪管扭成了一团麻花,冲皮帽阴狠的笑笑:“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枪管硬?” 皮帽露出惊恐的神色,连连后退,下意识的伸手要拔手枪,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原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腕插了一支钢针,几乎把他的手腕射穿了。那位跟大校成双成对的美若天仙的女兵转过身来冲他嫣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眼睛,意思是“小心你的狗眼”。皮帽再退两步,浑身都是冷汗。他听说部队里有一些侦察兵有一手飞针绝技,射出的钢针能生生打穿六毫米厚的玻璃板再把后面的汽球扎破,百以百中,用在战场时,敌人往往要害被射中了还不知道是哪里中针的。更有一些家伙喜欢往钢针上淬氰化物,真正做到了杀人不见血,要是那个女兵也给他来上一支毒针,他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出了一百来米,韩雅洁不满地问柳维平:“干嘛不让我出手教训他一下?这家伙太可恶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杀人!” 柳维平说:“用不着跟他们斗这个气,他们的日子长不了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着他们的主子一起被中央一棍子打进水里当王八,再了没有翻身的机会!” 韩雅洁低声说:“但愿吧。但愿真的有这么一天,但愿这一天不必等太久·····”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皮帽,他还愣在那里,估计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动花圈了。 第四章祸不单行 总理的逝世对共和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整个国家在很长时间里都陷入悲痛中难以自拔。清明节到来,人民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走上天安门广场在英雄纪念碑前献上花圈,纪念总理。结果他们发现花圈到了晚上都让人给偷偷运走去销毁了,又是“四人帮”做的好事!四月上日,纪念总理的群众忍无可忍,与“四人帮”派来镇压他们的警察爆发激烈冲突,很多人被打伤、拘捕。 长期以来压在自己头上那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终于倒了,“四人帮”迫不及待的开始争夺权力。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能压制他们,总理走了,主席和朱老总也已经时日无多,那个政治生命比小强还要强的小平同志被他们压得死死的,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情况一片大好啊。就是那些刁民可恶,纪念活动没完没了,搞得惊天动地的,看着就烦,请他们到警察局去蹲上几天,让他们清醒清醒才行。只是自认为掌握了扃势的“四人帮”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是在自掘坟墓。 在中南海,叶帅低声问邓老:“我们就不能出面管一管吗?真的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打扰总理在天之灵?” 邓老咬了咬嘴唇,说:“时机尚未成熟,现在动他们,只会打草惊蛇!” 叶帅叹息一声:“总理苦撑起来的扃面啊,就这样被他们搅乱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做点人事?” 邓老正想说点什么,罗秘书捧着几份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邓老,这是总理临终前让我整理出来的文件,他再三叮嘱在他逝世后一定要亲手交给您,您签收吧。” 叶帅来了兴趣,想接过来看看,罗秘书向后缩了一下,抱歉的说:“对不起,叶帅,总理再三叮嘱,这些文件只能交给邓老,不能让第二个人碰到。” 叶帅不无赞许:“不愧是总理带出来的秘书啊,这份严肃认真,不知道比别人强了多少倍。老邓,还不签收?总理如此慎重,那这些文件肯定非同小可了。” 邓老签收后,接过文件,叶帅和罗秘书都起身告辞了,他让秘书送送这两位,自己回到书房,打开了文件袋。厚厚的文件夹上有一封信,总理的亲笔信。 “小平同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扃势又乱起来了。是我这个总理失职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能让国家走上正轨。不过不必过于担心,这种混乱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长不了的。主席曾经说到要在大乱中达到大治,如今大乱将过,而大治的重任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无法回答,只能告诉你,此后几十年将发生些什么事情,我大致清楚。我们的时代就要结束了,而属于你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我亲爱的战友,我作为一个失职的总理,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只有几份文件,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在文件袋中,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在这里我对你提出几个忠告: 第一:改革开放势在必行,宜早不宜迟。但是不必把门槛放得太低,政治要向华侨倾斜一些,同时还要注意保护环境。以牺牲不幸为代价发展经济是不可行的,西方国家已经帮我们交过学费了,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不宜牺牲国家的战略资源来实现原始积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打过大量出口战略资源的主意,为的就是子孙后代的幸福。应该出台更完善的规定来保护这些资源,严厉打击私自开采、走私等非法活动。 第三:严密留意一位名叫柳维平的军官,平时可以多听取他的意见,为他在军中发展多提供一些便利,但决不能让他出国。一旦发现他有叛国的倾向,哪怕用上核武器也要将他清除,否则后患无穷······” 邓老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起来了,那个总理再三交待一定要留意的军官不正是几年前一手导演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劫机事伯,险些为国家带来了一场战争的柳大捣蛋吗?他结婚的时候,总参还派人送了贺礼呢。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总理如此念念不忘?再看下去,总理去不肯作出合理的解释,说这是他和柳维平之间的秘密。邓老低叹:“总理啊总理,你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啊!” “第四:党风建设跟经济建设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万一党纪败坏,不管我们的经济发展取得了怎样的成绩,都要大打折扣甚至等于零。 第五:加快海空军的建设,海空军的建设应该放在陆军的前面。 第六:加强南疆武备。安南战事已经结束,这个国家在我们的帮助下力挫世界第一强国,由此滋生出来的大民族主义情绪让人很难放心,要是安南领导人不能从击败花旗军的骄傲中清醒过来,与我国迟早有一战,我们应该早作准备。 第七:领海一寸也不能让······” 看完信后,邓老打开了文件夹,只看了几页,他就惊呆了。 历史的巨轮还在挟着巨大的惯性轰隆隆的前进,把一切敢于阻挡它前进的东西无情地辗得粉碎,不曾为哪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而停留过片刻。要说这一年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话,那就 是在六月份,成飞跟巴铁签下的合同了——巴铁向成飞订购二百五十架“枭龙”轻型战机,创下了共和国对外军火出口的纪录。一个月后,中东国家也提出了订购“枭龙”的意向,超级老七真的成了共和国的提款机。当然,空军是不会落后于人的,一口气订购了三百架。超级老七只能算是二代半的水平,但是对共和国而言,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进步了。同样,“蝰蛇”空空格斗导弹也在全世界引起了轰动,并且很快就接到了数百枚的订单。当然,那些客户拿到货后会吃惊地发现,自已手里的导弹跟共和国空军自己用的没法比,比巴铁的也要差一点。一等品供应军队,二等卖给铁哥们,三等出口给冤大头,这就是共和国军工定下的新规矩。 这是充满了不幸和挫折的一年,在七月,朱老总也逝世了。共和国再次陷入悲痛中。人们彷徨,人们迷茫,人们不知所措。擎天柱一根接一根倒下,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谁来支撑起这个又大又乱的国家? 就连一向是全军最最活泼的第一空中突击师,也好像没有心情再去捣蛋,只是一门心思的发狠的训练,近乎玩命。感谢总参的关怀,在过去的几年里,共和国一共裁减了三十六个师,一百多个团,不少于一百三十万兵员,而被裁掉的部队也并非是一个裁字就算了,他们当中诸如侦察兵、通信兵、工兵等等技术单位被保留了下来,分散充实到各部队去,而第一空中突击师和第八数字化步兵旅、第九快速反应旅等等刚建立起来没有多久的部队是重点照顾的对象,有好兵都优先往这边分,因此柳维平这家伙就人模人样的成了师长,韩枫和柳哲也当上了旅长。这几支部队平时是最能惹事的刺头,让军区和总参都头疼不已,但是现在他们出奇的老实,整天不是训练就是演习,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惹过事了,这反倒让那些已经习惯了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人无所适从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黑魔鬼,很多人都离开了。有一些战死在一场场注定不能公开的惨烈战斗中,有一些因伤退伍,还有一些奉命调到其他部队或者其他军区去,组建新的特种部队。 飞鲨离开了。他被调到南海舰队,组建海鹰突击队。 雪豹和罗爱国离开了,他们回到成都军区组建猎豹特种部队。 蝙蝠离开了,他调入内务部,组建极其神秘的暗剑特种部队。 响尾蛇和眼镜蛇在半年前流着眼泪在战友们的欢送下走出了军营,他们将调到广州军区去,组建眼镜蛇特种部队。 棕熊与灰熊也离开了,他们被任命为沈阳军区猛虎特种部队的正副指挥。 蝮蛇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加入了总参直属的特种侦察旅,成为大队长。 ······ 一批批老兵离开了,一批批新兵进入军营,带来新的活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是这个意思。而随着文革结束,更多的高素质兵员进入军营,他们将支撑起数字化部队的建设。共和国和第一空间突击师一样,都是在悲痛和混乱中艰难前进。 也有好消息:七月二十六日,一辆68式红星主战坦克在科尔沁试验场通过了严酷的考验。这是共和国坦克专家一次大胆的尝试,把众多成熟的经验和最新技术揉合起来,孕育出这款矮车身、长炮管、披有反应装甲的钢铁怪兽。当它咆哮着以高达八十公里的公路时速辗碎一切、一炮打穿一千五百米外一块厚达六百毫米均质轧制钢板的时候,所有人都发出了近乎癫狂的欢呼。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柳维平接到喜报时,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参谋们都说打从总理去世后,就没有见师长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当然,柳维平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的死党韩枫要结婚了。嗯,不错不错,老子结婚时被你捉弄得那么惨,这回说什么也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对了,还有柳哲,这小子好像打定主意要打一辈子光棍,可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上尉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他想打光棍?做梦!柳维平没少给那位女上尉支招,开玩笑,柳哲不结婚他怎么报仇啊?看样子他的损招挺管用,柳大帅哥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韩枫的准新娘就是陈曦。这位柔情似水的女孩子在经过长达五年的努力,终于把韩枫这匹野马给牢牢绑在了身边。本来嘛,结婚是大喜事,在军营里,这样的大喜事少之又少,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师长那眼冒绿光摩拳擦掌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陈曦高兴不起来,提出回老家办喜事。柳维平死活不同样,想跑?没那么容易!韩枫跟他认识也不是一冬两冬了,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向军长请了假,然后连夜开溜,等柳维平反应过来时,他早就到了未来岳父家了。他并不知道,这一别,几成永别。 陈曦的家在唐山。 他更不知道,一股暴戾到极限的力量正在唐山十六公里深的地下发酵,十几个小时后,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朝这座城市席卷而来! 第五章北纬四十度死线 题外话:有点儿纠结。本来是想尽量写得真实一些的,但是一些铁哥们反应挺大,是啊,那是共和国一道深深的伤痕,碰一下都疼得厉害,我也不忍去触碰它。但是看看资料,心里真的不好受。死亡二十四万,重伤十六万,轻伤五十多万——这是一组何等骇人的数字啊。而这一切似乎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可以把伤亡人数减少一些。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有做到,数十万人就这样在废墟中长眠了,以至于解放军进城救灾时从城里逃出来的灾民哭着说:“解放军同志,不要进城了,城里没人了!唐山不存在了!”“城里没人了”,这是何等的悲怆啊。快四十年过去了,还有多少人记得那场大灾难?算了,还是按着历史来写吧,毕竟这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迎合大众口味的情节我不大想写,因为这类故事也太多了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而这种历史事件再写成皆大欢喜,好像有点没有良心了,何必去凑这个数呢?反正也没有多少人看了,不在乎再少几个,不求别的,只求大家能记住这场可怕的大灾难,记住那个年代我们父母曾经经历的一切,珍惜眼前这一切。 北纬四十度线,横穿花旗国、东瀛、地中海及共和国等重要地区。它下面的地壳是一条神秘诡谲的躁动带,这里潜伏着一个嗜血的恶魔。就是在这条线上,发生过多次可怕的灾难:花旗国旧金山大地震、葡萄牙里斯本大地震、东瀛十胜近海地震、共和国海城地震······这是一条血线。如今游弋于这条血线上的恶魔在北纬三十九点六度处停下了脚步,用阴森森的目光觊觎着地面上那座繁华的城市。那里有众多的工厂,有众多的矿山,还有过百万爱好和平的善良的人民。它的名字是——唐山。 唐山人并不知道,相当于六百万吨tnt的可怕威力正在他们脚下十六公里深的地壳里积聚,一场灾难迫在眉睫。 事实上,在灾难来临之前,大自然已经发出了很多警告: 水首先拉响了警报。从七月下旬起,北戴河一向露出海面的礁石被海水淹没,海水还淹进了海滨浴场淋浴的房子里。海水变得浑黄,在秦皇岛,有人在潜水时看到一条明亮的光带,就像一条躁动不安的火龙。唐山滦县一口井平时用扁担就能提起水来,近日有人忽然发现水位下降,用扁担再也够不井水了,等他取来井绳后,井水突然猛涨,超过了平时的水位。唐山丰润县一口五十多米深的机井,从七月下旬起水泥盖板的小孔就开始往外面冒气,到了二十七日,喷气变得十分猛烈,连小石仔都被吹了起来。 对灾难天生比人类敏感得多的动物也行为怪异,提醒人们:大难临头了! 七月二十五日上午,唐山附近一个村庄里十几只黄鼠狼大的背小的从洞中蜂拥而出,围着一棵核桃树团团打转,被人打死了几只也不离去,怪叫不止。在另一个村庄的棉田里,一群群老鼠仓皇逃窜,小老鼠互相咬着尾巴,连成一串。有人家里养的金鱼不断跃出水面,主人把它们重新放回鱼缸,它们又跳出来。在池塘里的鱼成群跃起,有些鱼还头朝下尾朝上,像陀螺一样飞速打转。在天津大沽口,一群群深绿色蜻蜓扑向油轮船窗、桅杆和船舷,密密麻麻,赶都赶不走。接着,大群的蝴蝶、蝗虫、蝉、麻雀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仿佛史前洪水灭世的情景再现。七月二十七日下午,唐山一村庄里的蝙蝠大白天的满院子乱飞,燕子衔着乳燕飞走,不再回来。有人甚至看到无数蜻蜓排成三十平方米的飞行方阵向北飞去。 七月二十七日深夜,大自然发出最后的警报。 那天几个出夜工的年轻人跳起澡池里洗澡时,惊叫着跳了出来,池里的水是从一口井里汲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井里的水突然烫得让人无法忍受。看瓜的老农发现天空出奇的亮,连瓜叶、瓜蔓都看得清晰可见,好像突然到了白昼一样。有人被强光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是天亮了,一看时钟,才凌晨三点。这时天色又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深夜十二点回家,惊奇地发现他养的四只鹅还站在院子外,见主人回来了一起放声叫唤,扑上来用嘴夹住主人的裤脚往外面拖。抚宁县养貂场四百多只貂一起放声狂叫,令人毛骨耸然。丰润县一养鸡场千余只鸡来回乱窜,咯咯惨叫。一马棚里喧闹了一夜,里面的马显得异常暴躁,三点多钟,一百多匹马拼命挣断马缰,狂嘶着跃出马厩,在黑夜里狂奔。这一夜,唐山地区许多人饲养的猫、狗都疯了似的争相狂叫,让人倍感恐怖。 唐山,大难临头。 国家地震局此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1966年,刑台发生大地震,造成严重的损失和破坏。总理视察灾区时作出了依靠群众和专家结合,搞好地震预报工作的决策。在他的指示下,国家地震局就这样匆匆上马了。起家时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幼稚,也不可能不简单不幼稚,任何事物都是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发展起来的,无人能例外。科学工作者们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一步步摸索出了经验。仅仅是十八天之后,他们就成功地作了一次内部试报。但这不过是一次不算很成功的经历,真正的 辉煌是在九年后的海城。 经过长达九年的艰苦探索,我国广大地震工作者研究了许多预报地震的办法。有人研究历史上关于地震的前兆和防震的记载,有人根据古代地震资料用数理统计方法研究地震发生的几率,有人从声、光、电、磁、水文、潮汐、地质、地壳变动、气候乃到天体运行等等来研究与地震的关系。通过这一切,地震工作者早就把目光盯向了辽南。1970年1月,辽南被圈定为重点监测地区。一次次排查,一次次不休不眠的监测,终于找到了地下恶魔所垂涎的目标。1975年2月4日,国家地震局发布地震预报,辽南一百多万人紧急撤离。仅仅是两个半小时后,七点三级强烈地震轰然袭向海城。在六个市、十个县的小范围内,城镇房屋毁坏五百零八平方米,农村房屋毁坏八十六万七千间,却仅有一千三百二十八人死亡,占全地区人口的万分之一点六。这还是世界历史上首次成功预测七级以上大地震,很多国家称这次预报为“科学的奇迹”。不过,这个奇迹并不能全部归功于地震工作者,他们并不是神,只能定下长期、中期的预报。他们的工作当然是卓越的,但对于救灾而言,仅仅有长期、中期预报还是毫无用处。他们确实是正确的,但是他们预见到的地震也许三四年后都不会发生,也许今晚就天崩地裂一般向你袭来。很少有专家敢于报大震,这是因为地底下那头恶魔的脾气难以捉摸,如果贸然作为定论发布出去,很有可能被人们当成有事没事都爱叫“狼来了”的孩子,等到狼真的来了,反而没有人相信了。这份荣耀,至少一半归功于群众。 不为别的,正是群测群防收集了大量的地震前兆现象,经专家分析汇总,才使得国家地震局敢于判断地震就在眼前,才敢做出临震预报。这就是国家制订的“专群结合”的方针政策,事实证明,这一政策是无比正确的。 可是,这一次,群测群防的基础被破坏了。地震局在震前的中、长期预测都是正确的,就是忘记了发动群众。地震局局长被政治运动搞得焦头烂额,他的工作失职了。在这一年,唐山工人工作照做,农民照样种田,该年夏粮还获得了丰收,工业出现小幅增长,就是没有人留意到大自然所发生的种种异常。宝贵的经验就这样被放弃了。 局长大人对群测群防到底是持什么样的态度?是支持还是破坏?相关文件还安安静静的封存在档案柜里,无人翻动。这恐怕只能是一个谜了。现在这位局长大人烦躁不已——手下一名年轻的地震工作者又来向他报告说哪个站监测到了异常,一场大地 震迫在眉睫。这时他想起了东北军区那位年轻的大校给他写来的信,信中明确指出在今天很可能会发生一场毁灭性的地震,请他做好相关工作,疏散群众。对这封信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你一个丘八都能预测地震了,还要我这个地震局干什么?见鬼了,什么时候连军队都可以插手地震局的工作了?还嫌这个摊子不够乱么? 那名年轻人焦急的说:“六个站都监测到地震爆发的前兆,这个······” 局长说:“在大地震发生前应该有几次小地震的,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告,不会是监测站出错了吧?”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万一是先发生强震再发生低强度余震呢?” 局长愣了一下,说:“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至少在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地震······让各监测站继续观察,一有异常马上上报。” 年轻人没有再坚持。唐山是工业城市,这里有着整个国家百分之一的工业产值,非同小可。地震警报发出去,百万人口大疏散,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万一真像局长说的那样预测失误,将造成极其严重的社会影响,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此后的大半生中,他都为自己在这几个小时中的软弱和犹豫悔恨交加,认为自己是国家的罪人。 三个小时后,唐山上空闪过几次蓝色电光。 地震预报彻底失败了。 第六章末日之城 火车进站时,已经是万家灯火了。陈曦父母来车站迎接,这对慈祥的老夫妻对韩枫很和气,很是热情,想必他们对这个准女婿十分满意吧。陈曦的母亲是一所小学的校长,陈曦的父亲则是图书馆的馆长,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居然没有被拉出去批斗过,真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陈伯父抢着伸手去提韩枫的行李,发现这箱行李重得吓人,两只手使出最大的力量也提不动,不由得有点儿惊讶。陈曦笑说:“爸,你别理他,他闲得没事,往箱子里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重得要死,去到哪里就提到哪里,说是训练,真拿他没办法。” 陈伯父说:“这一箱子东西重量怕是不少于七八十公斤吧,提着不吃力?” 韩枫说:“习惯了就好啦。”一手把这口重达七八十公斤的行李箱提了起来,顺手把陈曦的也提上,走得大步流星,一点也不吃力,两个老人目瞪口呆。 陈伯母小声问陈曦:“小曦,他力气那么大,你就一点也不怕啊?万一他喝醉了打你,你还不得遭殃呀?” 陈曦露出甜蜜的微笑:“才不会啦,他从来都不喝酒。别看他看起来就像一头猛虎,在平时啊,他比小白兔还要乖,小孩子都敢骑到他肩头上去玩呢。” 两位老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样既有强大的力量又懂得内敛的女婿真是太理想了。 陈曦的家就在城东,那是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有些破旧了,不过收拾得很干净,很温馨。二老为女儿和准女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四口子慢慢吃慢慢聊,聊家长里短,聊军队里的趣事,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二老对韩枫是越看越喜欢,收拾好碗筷后直接跟他讨论结婚的事情了,陈曦羞得躲进房间里不敢出来,韩枫也怪不好意思的。这很正常,要是谈到终身大事还能脸都不红,那只能说明这小子是身经百战了,这种女婿要不得。不过韩枫还是明确表示出非陈曦不娶的意思,让二老更加放心了。不知不觉一直聊到了三点多,二老都倦极了,上楼去休息,韩枫也回客房,刚要关灯上床睡觉,突然听到陈曦房间里会来一声尖叫,他一激灵,冲了过去,隔着门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 陈曦打开门把他拉进去,指着明亮的电灯神情恐惧:“好吓人,真的好吓人!” 韩枫失笑:“不就是一盏灯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陈曦急了:“不是啊,我都关灯了,它还继续亮着,你说吓不吓人?” 韩枫眉头一皱,拉了一 下灯绳,电灯亮堂堂的,再拉一下,还是亮,真是奇怪了。他想了想,把电灯泡给拆了下来,想看看是哪里坏了,结果拆下来后发现,电灯泡还是亮的,活像个荧光棒。他心里一阵不安,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求生本能告诉他,这一切不寻常! 陈曦又尖叫起来,这回把二老都惊动了,原来她发现铁制窗棂正在冒着幽蓝幽蓝的火花!韩枫安慰了她几句。回房去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台最新研制的单兵电台,这是608基地的最新杰作,电台有较强的抗震性,抗干扰能力相当出色,更有两枚电池,可以在电源被切断的情况下工作二十四个小时。当然,既然是单兵电台,份量就不能太重,所以这款电台份量较轻,一个体能过关的士兵在背负必须的装备后再背上它,翻山越岭一点也不吃力。这款单兵电台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通讯距离超长,在这里联系到位于数百公里开外的师部一点也不吃力,只是它的价格未免也太昂贵了点,只是一台就顶了普通野战军步兵两个班的装备费用,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像第一空中突击师、数字化步兵旅、快速反应旅以及各军区司令部直辖的特种部队有这个能力列装。他打开电台,尝试着跟空中突击师指挥部取得联系,可是电台里只有沙沙的噪音,联系不上,这说明城市上空有着巨大的磁场干扰,在这个神秘的磁场消失之前,很难跟外界取得联系了。 韩枫还在努力,陈曦跑进来,忧心忡忡的问:“怎么样,能不能跟外界联系?” 韩枫摇摇头:“联系不上,磁场干扰得太厉害了。不要太过担心,这一切只有偶然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陈曦有些慌张:“枫,我有个预感,今晚很有可能要出大事了!相信我,女孩子的第六感一向是很灵的!” 韩枫说:“不要害怕,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这不,天都亮了。” 陈曦望向窗外,可不是,天真的亮了,远处的建筑物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好像一下子就从黑夜变成了白昼,反常的是,看不到太阳的踪影。她高兴的说:“天真的亮了啊······对了,现在几点了?为什么天这么快就亮了?” 韩枫看了一眼表:“才三点多啊,怎么天就亮了?”话都还没有说完,天马上又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了。隔壁传来猫和狗的狂叫声,门口鸡笼里的鸡疯了一样乱窜,似乎想撞开鸡笼逃出来,边窜边嘎嘎怪叫,听得陈曦毛骨耸然,下意识地躲进韩枫怀里。只有他的怀抱能给她一点安全感。这里上面的老人问:“你们怎么还不睡呀?”韩枫应了一声:“马上就睡,马上就睡。”刚说完,他看到天空中闪过刺眼的蓝光,背脊一阵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飞快地把电台塞进具有抗震防摔功能的行李箱里,挟起陈曦,在她的失声惊呼中闪电般朝门外冲去—— 又一道蓝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惊雷轰响,东北天边火红一片。如同地底下引爆了一枚六百万吨当量的核弹一般,少数没有入睡的人们听到“呜-呜-”啸响,好像是刮大风了,可是风刮在身上并没有什么感觉。接着,大地疯狂摇撼,天崩地裂,在户外活动的人们被重重抛了起来,他们在地上滚着,爬着,惊恐万状的看到城市里的房屋一排排的倒塌甚至粉碎。城市就像一张薄薄的纸,被轻而易举的撕开一道长达十六公里、宽达三十米的裂口,仿佛打开了通往地狱深渊的大门,附近的房屋尽数化为齑粉,无一幸存。那头不知道在地下潜伏了多久的恶魔从这道地狱之门中跳了出来,在城市上空盘旋狂笑,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轻描淡写的将一个个街区瞬间夷为平地。韩枫的幸运之处在于这幢小楼房够坚固,在强震中支撑了几秒钟,就是这几秒钟为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当天花板寸寸龟裂、沙尘沙沙的往下漏时,他已经冲到大厅,并把手里的行李箱给扔了出去。正当他准备把陈曦也推出去的时候,天崩地裂般的震动把他狠狠的摁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不顾纷纷落下的预制板碎片,扶着陈曦往外冲。一块二三十斤重的楼板朝他砸下来,他想也不想,飞起一脚把楼板碎片踢出四五米外,不顾一切的朝外面一跃······在他和陈曦身后,那幢刚刚还热情接待了他们的小楼轰然垂直叠落,只剩下不到两米高,仿佛大半幢楼房都陷进地底去了。两个人以超乎想象的毅力抱住门外马路上的树,一股可怕的力量把他们揪起来玩命的旋转,那感觉好像整个世界正朝地狱深渊坠落,末日已经降临!如果他们足够冷静的话,会留意到不远处的市中心医院大楼在一秒钟之内一陷到底,十几米高的大厦只剩下五六米高露出地面,有些快要吓疯了的人发足狂奔,没跑几步就跑到屋顶去了——整幢房子都陷到地下去了······ 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唐山支离破碎,六十八万幢建筑物中有六十五万幢被夷平或严重毁坏,无数市民在甜睡中丧生。此次地震来势之凶猛,造成破坏之严重,极为罕见。大半个共和国都在恶魔的狂笑中颤抖,铁路被扭成一团麻花,机车被掀翻起火燃烧,火光冲天,震区附近一座座雄伟的桥梁不是支离破碎就是被扭得奇形怪状,就像一件小孩子用积木叠出来的难看 到极点的玩具。天津也在剧烈摇晃,房屋倒塌,人们惊恐万状。整个北京都在震动,天安门城楼那雄伟的梁柱痉挛般吱吱嘎嘎作响。从渤海湾到内蒙古,从扬子江以北到黑龙江以南,这一广袤地区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震动,几秒钟后,一切都结束了。全世界都一片混乱,各个国家的地震台、地质调查所、天文台纷纷发出警报:华国发生八级以上大地震,震中距离北京极近!至于震中在哪里,在地震发生后足足十几个小时都没有能够搞清楚,各权威部门产生了分岐,吵得面红耳赤。只有唐山,被尘雾笼罩着,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天下起了大雨,废墟中渗出血红的水,汇成一条条血河,那是蒙难者还温热的尸体里流出来的血。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有的步履蹒跚的朝城外逃去,有的疯了似的在废墟中扒挖,不一会儿两只手就血肉模糊,十个指甲全部脱落了也没有感觉,更多的人伫立在废墟旁发呆,有人赤身裸体也不晓得去找点东西遮羞,有人手里拎着一只死鹅不知道撒手,人们的意识都被噩梦击得粉碎,失去了思考能力。很多年之后,有人都清楚的记得在一片废墟里,一名年轻的女兵正哭喊着在拼命扒挖想把在废墟里长眠的父母挖出来,一名同样年轻的军官对着一部电台悲呼:“······大地震······唐山不存在了,一百多万人啊!!!” 第七章永远的悲怆 韩雅洁正躺在产妇病房里对着那台在国内还非常少见的彩电哭得一塌糊涂。 电视正在播放的是辽阳市为灾区儿童举办的欢迎仪式。这场灾难太可怕了,二十四万人死亡,十六万人重伤,五十多万人轻伤,无数个家庭为之破碎,留下了众多孤儿。这些孤儿被安置到全国各个条件较好的城市,由好心人收养,辽阳市也收养了一批,特地举行了这个仪式,好让这些坚强的小苗苗更好的适应陌生的环境。这是一个令人动容的欢迎大会,省市领导致词欢迎,辽阳市的小朋友致词欢迎,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代表灾区儿童致词答谢。他一上台,台下就有人哭了,他没有哭,硬是忍着,一板一眼讲得清清楚楚。等到辽阳市和唐山两个小朋友同台演出时,气氛悲伤到了极点。那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的歌声如同春莺,她的笑容天真烂漫,看着就叫人心如刀割。台下的观众哭,为她伴奏的大人哭,就连通过电视、收音机听到她的歌声的人都在哭,唉,这场该死的灾难啊!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柳维平还在灾区没日没夜的工作,哪怕是孩子早产了他也只是抽空回来看了一眼,前后还不到十五分钟就走了。韩雅洁知道他在赎罪。时间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她至今还是忘不了当听到唐山大地震的消息时他那惨白的脸色,他失神的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然后扬起手正正反反的扇了自己十几巴掌,打得嘴角出血。他在自责。在地震来临前,他曾多次写信给国家地震局,指出唐山近期会发生毁灭性大地震,建议疏散居民,当时她还笑他胡闹,说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呢。是啊,谁会相信一个跟地震研究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军人能预测连专家都不敢轻易下结论的地震?想必地震局那边也是持跟她一样的态度来对待他的来信吧。于是,灾难降临了。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啊!他在自责自己因为担心背上军人干涉地方政务的恶名没有能够作出更大的努力,他在自责自己太过自信了,相信自己的信件和那么多地震监测站取得的数据一定会引起地震局的重视,拉响警报。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背上骂名,哪怕开坦克去赶也要把那百万平民赶出城市,赶到安全地带!可惜,没有如果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救人,为自己赎罪。 他真的是拼尽全力了。在地震发生的三个小时后,他就不顾一切的带着一个侦察营乘飞机赶到了唐山上空,当时天还在下小雨,云层太过浓密,气流絷乱,飞机甚至连地面都看不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下令飞机飞到六千五百米高 ,让士兵们志愿报名,写下遗书后近乎亡命地从超出安全空降高度一倍的高空纵身跃下,他是带头跳下去的。一个营的兵,没有一个选择逃避,全发着师长跳了下去。幸运的是,他们都成功了,成功地在唐山郊外的农田里着陆,无人伤亡。当他带着士兵们扛着大量的食品和药品朝城市跑步前进时,遇上了逃出来的灾民,灾民一见士兵就放声大哭,说别进城了,城里没有人了,整个唐山都被夷平了。两个小时后,柳哲的快速反应旅乘直升机赶到,吃惊地看到这位师长正带着士兵在废墟里像机器人一样用扒挖着,每个人的战术手套早已破烂不堪,十指指甲剥落,血肉模糊,却没有感觉一般。 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旅、数字化步兵旅等等几支还太过年轻的部队在此次救灾中的表现让人吃惊不已: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旅出动了全部的通用直升机满载着士兵和物资,在天气极为恶劣的情况下不要命的飞进灾区,卸下士兵、医务人员以及物资,把重伤者抬上直升机运到最近的医院抢救,而在医院里卸下了伤员后,又飞到各个后勤基地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仓库里的物资装上飞机又飞向灾区,平均每人一天飞了六架次。数字化步兵旅和他们的师长一样,背着沉重的特种器材从六七千米的高空不要命的跳下,进入灾区后利用身上的器材组建成一个临时指挥中心,把这里最真实的情况报告给中央,并且指引运输机空投物资。空军运输部队回忆说这帮平时问题不断的兵干起正事来比老兵还要在行,在他们的指引下,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物资直接落入灾区,节省了大量最宝贵的时间。他们还在最短时间内修复了损坏严重的机场,使得运输机可以直接在降落,大量医务人员在第一时间进入灾区,而各项必要的设备也及时运输进来,在此同时,陆军老大哥还在对着被扭成麻花的铁路和波浪般起伏、龟裂的公路一筹莫展,只能轻装前进,众多最宝贵的重型机械根本就送不进来,进入灾区后只能靠铁锹和堆积如山的瓦砾搏斗。在陡河水库大坝严重受损、大雨连绵的情况下,还是这些平时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兵四个人一组,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依靠自己双手扳动绞盘,花了七个小时终于将几十吨重的水匣吊了起来,成功分洪,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很多人后怕的说,当时水都已经漫到大坝上了,再晚一点大坝决堤,唐山将变成泽国! 在这场可怕的灾难中,那些身穿有点洋气的迷彩服的士兵成了灾民心中的救星,只要看到他们的身影,哪怕情况再怎么恶劣,心也不会绝望。他们的照片甚至登上了世界很多有着巨大影响力的 报刊,被誉为“最优秀的士兵”,三小时内整营到达灾区、从六千五百米高空纵身跃下的壮举也令不少眼高于顶的职业军人咂舌不已。然而这些对柳维平而言没有意义,二十多万人就这样死了,他觉得自己是罪人,在救灾结束前没有脸回去。所以真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这个平时看上去不着调的家伙一旦较了真,谁也拗不过他。韩雅洁能做的就是把孩子照顾好,等他回来。她给他写过几封信,他一直没有回信,没有时间。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她紧张的关注着灾区的一切,总是提心吊胆,因为专家说过还会发生多次强度较高的余震,相当危险。每次新闻中报道说又救出了被困在地下的人,她就特别的高兴,而在电视上偶尔也能看到他的身影,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澡了,脏得不行,头发像刺猬的刺一增竖起,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老长的,看得她直想哭。记得报纸曾报道过这样一件事情:在公路好不容易修通后,救灾指挥部来电话问他最需要什么,他说别的都不缺,赶紧把运水车开进来,他的兵都有一个月没有洗过澡了。 节目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韩雅洁关了电视,一阵痛哭。她呆呆的望着婴儿床上两个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孩子,抚摸他们的脸蛋,含着眼泪说:“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哪怕是来早一点或者干脆来迟两个月,多好!”这对双胞胎正是她和柳维平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有点虚弱。在大地震发生时就连军营也晃动起来,已经有七个月身孕的她当时正在准备夜宵,猝不及防摔了一跤,痛得死去活来,紧急送往医院做了引产,孩子保住了,但是由于是早产儿,比其他孩子都要虚弱一些。女儿好像知道妈妈心里难过,安安份份的,也没有有什么病,儿子才不管那么多,哭起来像狮子吼,尿起来像机枪扫射,时不时还要练两招花拳绣腿,一看就知道将来准跟他老爸一样,是个让人见了就头大如斗的捣蛋鬼。他们来到世界都一个多月了,连名字都还没有起,唉,都是这场灾难造的孽啊。 隔壁传来男子压抑的哭声,是飞狼。他在冲进一幢危房救出两个被困在里面的小孩时,余震突然袭来,房屋倒塌,他奋力把孩子扔了出来,自己被埋在了里面。战友们急疯了,不吃不歇的一连挖了五个小时,终于把他给挖了出来,当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送到军区医院里养伤。他的性命保住了,可是右腿粉碎性骨折,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没有截肢,可是这条腿永远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灵活了,他变成了瘸子。当得知自己的腿废了之后,这个做手术时坚持不注射吗啡 ,咬着牙挺过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硬是没有吭一声的铁汉哭得像个孩子似的。韩雅洁下床走到他的房间,听到她的脚步声,飞狼的哭声马上就停了,若无其事的问:“大姐你来啦?孩子睡了没有?” 韩雅洁抚摸着他那短短的头发,柔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这样硬撑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憋坏的。” 飞狼低着头,不吭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韩雅洁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低声叹息:“你们这些人啊,跟他跟久了,连他那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在流泪却还要做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的坏毛病都学得十足了······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们,明明内心那么脆弱,在人前偏要死撑出一副比钢铁还要强硬的样子······”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飞狼咬着这位大姐姐的衣袖发出一声声干吼:“我不能没有一条腿啊······蒋婷还在等我,我要是没了一条腿,她会怎么看我?她还会要我吗?我不能没有腿啊······” 韩雅洁眼泪也流了下来,轻轻拍着飞狼肩膀,说:“飞狼不怕,我们的飞狼这么出色,还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没有了一条腿,也有大把姑娘抢着要嫁给你······没看到有多少女孩子给你写来了情书吗?只要你愿意,就能找到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妻子······” 医院的喇叭开始广播了。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播放关于灾区的最新消息,而是用颤抖得厉害的声音在重复着一个噩耗: 1976年零时10分左右,共和国的谛造者、伟大领袖毛主席那颗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带着对灾区人民的深深牵挂,与世长辞。 本来忙乱不已的医院鸦雀无声,飞狼也停止了哭泣,愣在那里,韩雅洁反而失声痛哭:“苍天啊,你就睁开眼睛看看吧······走啦······都走啦······” 在这多灾多难的一年中,共和国三根擎天柱都倒了,举世同悲。主席逝世后,五十三个国家为他下半旗致哀,各国领袖给予极高的评价,只有一个国家对此不闻不问。 在莫斯科,众多报纸没有只言片语提及这一事件,相反在《真理报》上还登出了威胁共和国的文章,扬言华国若不能在一个月内采取与苏联和解的政策,苏联很可能采取某些“不可逆转的决定”。 二十多年来支撑起危局的伟人走的走老的老,外有强敌,内部政令一团混乱,共和国的命运真的到了十字路口。也许贪婪的北极熊正是 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发出威胁,他们仿佛看到了六神无主的共和国像清奴那样跪在他们脚下称臣求和。然而,共和国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针对他们发出的威胁,那位在第一时间进入灾区的、解放军最为年轻的大校斩钉截铁的向众多前来采访的记者表示:“一旦苏修的导弹落入共和国的境内,我将带领全军最精锐的突击队突击克姆林宫,让他们看清楚他们试图征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是一群什么样的军人!!!” 第八章结束与开始 九月二十八日,柳维平终于回家了,是躺在救护车上回来的。在救灾任务完成,部队撤离唐山时,他就倒下了,长时间的透支体力加上心灵的折磨,把他打垮了。在医院里,他一连睡了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事实上,跟他一起在灾区奋战了两个来月的士兵大多都没有力气自己走回来了,灾区那血流成河的惨状、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个个精神崩溃、拼命往耳朵里塞泥土的平民·······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成为他们的梦魇,他们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了。 在救灾中,空中突击师有七人不幸牺牲,六十八人重伤,军区司令心疼得直骂人。这样的士兵,少了哪一个要想补回来都不容易啊。最让司令员心疼的是三名黑魔鬼老兵的牺牲,共和国没有多少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兵啊,为此他想狠狠地骂那个浑小子一顿,可是在医院里见了他之后,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还得继续过下去。柳维平现在面临的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在救灾中重伤致残的那六十多名士兵的安置问题。他们再也上不了战场了,可是他们死活不肯脱下这身军装,怎么办?真的要把他们放到那些闲得找蚊子打的部门去让他们安心过完一辈子吗?那还不如让他们死在灾区好了,至少这样他们还是英雄。兄弟部队得知后纷纷表态:“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当教官吧,多少我们都要······别看他们伤残了,真要是在战场上,我们部队一个排也不够他们一个人玩呢!”就这样,六十多名伤兵中绝大部分都被安置到合适的岗位去,继续发挥作用,最低的也是个连长。可是飞狼,他要退役。柳维平知道他的想法,他不想成为军队的拖累。再三苦劝无果后,柳维平只好批准了。 十月的东北天色阴沉,一如人的心情。飞狼背着行李包和柳维平慢慢的走出军营,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队队士兵无不向这位老兵敬礼。飞狼眼泪流了下来,他舍不得离开军队啊。 柳维平站定了:“真的要走吗?你明明舍不得离开的,为什么还要······” 飞狼苦涩地笑:“空中突击师拒绝平庸,空中突击师每一名成员都要力争上游,无功就是过······像我这样只剩下一条半腿的老兵留在部队,只能是饭桶一个。” 柳维平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提出的口号会把我最信任的老兵逼到绝境!” 飞狼说:“教官,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太傲了。其实去普通野战部队也挺好的,最少也能当个连长呢 ,是我看不上眼。怪我太傲了。” 柳维平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飞狼费力的思考了一会儿,茫然摇头:“不知道,也没有去想过。过一天算一天吧。” 柳维平默然。这些年来这些老兵跟着他频繁出现在祖国每一条可能发生冲突的边境线上,在荒凉的高原上伏击过藏独游击队,跟因陀罗特种部队拼过刺刀,跟苏联特种部队短兵相接,甚至秘密潜入外国对隐藏在那里的分裂组织实施定点清除,一次次血肉横飞,一次次险死还生,为国家把一腔热血毫无保留地倾洒出来。飞狼在这么多年里,身经大小战斗一百一十八次,击毙敌人一百三十七名,七次负伤,这样的老兵称得上是视死如归,可是现在他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是啊,能不慌吗?除了杀人,他们什么都不懂啊,该怎么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接送的汽车来了,柳维平用力把飞狼抱进怀里,一字字说:“挺住,老兵,你是侦察兵,是比钢铁还要坚强的侦察兵,没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飞狼说:“教官放心,老兵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维平把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里面是一沓钱:“拿去吧,这是我的工资,借给你。将来记得要还。”飞狼想要塞回来,柳维平挡住:“里面有蒋婷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她现在在雅加达,我联系过她,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她······” 飞狼紧张的问:“她怎么说?” 柳维平说:“她至今未婚,她一直在等你。我告诉她说你有一条腿残了,她说你一条腿残了她就扶着你走,你两条腿都残了,她就用轮椅推着你走。你要是不去找她,她会恨你一辈子。” 飞狼眼泪又落了下来。 柳维平说:“这笔钱足够你出国了,去吧,去找到她,给她一个交待,顺便把你身上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带到爪哇去。我不得不告诉你,华侨在那个烂地方一直受人欺负,而代老兵的红帮就是以保护华侨利益为宗旨的黑帮,他需要一批像你这样的军事人才帮他培养骨干力量。到了那里好好干,多培养几头凶猛的飞狼,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华人绝对不是弱者,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连黑帮都不比他们差!” 飞狼立正,敬礼,柳维平还礼后,他用略显变形的但依然迅捷的动作冲上了汽车,再见回头。目送汽车远去,柳维平眼睛也湿润了,喃喃自语:“再见,老兵。再见,我的好兄弟。祝你一生平安!” 一切都结束了。唐 山大地震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共和国咬牙挺住,只要国库里还有一元钱就有灾民五毛。数量庞大的工程队和志愿者正在灾区夜以继日的工作着,全力以赴,力争早日建设起一座新的唐山。再过一段时间,雷霆降临中南海,作威作福的“四人帮”被粉碎,长达十年的动乱至此结束,共和国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不,还远远没有结束。 安南战争早在一年前以安南解放阵线大获全胜而落下帷幕,这个历经二十多年战乱的国家终于迎来了和平的曙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安南领导人在苏联的支持下雄心勃起,开始变得不安份了,先是兵不血刃占领老挝,接着把魔爪伸向高棉,在两国边境频频挑起流血冲突。河内狂妄地宣称:“凡是开着英雄的木棉花的土地都是属于安南的!”潜台词是没有木棉花的地方最好自动自觉的给我种上,省得麻烦我自己动手。就连广西和云南与安南接壤的地方也不再太平,安南特工活动频繁,到处制造骚乱,安南边防军时常挑起冲突,安南的边境像长了腿一样往共和国这边挪。空前的胜利让这个国家丧失了理智,狂妄得不可一世,自己给自己安上了“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头衔,自认为除了山姆大叔和北极熊,他们再无对手。共和国?不值一提! 共和国多次警告安南不要玩火,但是安南人只当是耳边风,还嚣张的回应:“任何想要教训安南的国家,先看看花旗国在安南的教训!”警告无效,共和国捏紧了铁拳。1977年元旦过后,a集团军奉总参的命令调到广西边境,柳维平的空中突击师、数字化步兵旅、快速反应旅等部也在秘密南调之列。他们将在边境的热带丛林里进行丛林作战训练,随时准备给那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一点教训。 此次大军调动,比历史上早了足足一年多。 历史真的变了。 雅加达是爪哇首都,有上千万居民,是爪哇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世界上最为混乱的首府城市。伊斯兰教、基督教、天主教······众多宗教在这里发生激烈的碰撞,不过伊斯兰教还是占了上风。不光是宗教信仰混乱,治安也差,处于军政府独裁时还好些,一旦军政府垮台,实行民主政治,那就惨了,一下子给你冒出一两百个党派,相互攻击,把内政搅成一团浆糊,在这种情况下,治安能好到哪里去? 爪哇还是个人口大国,位列前五名,这倒是这个国家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殊荣”。不妙的是数亿人口中,绝大多数人 都在贫穷线上苦苦挣扎。华人在这里算得上是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勤劳,他们聪明,他们能吃苦,用自己双手撑起了一片天,为爪哇带来了巨大的财富。然面他们又是这片土地最为敌视的一个群体,爪哇人把自己的贫困迁怒于华人,称他们为吸血鬼,认为是华人卷走了属于他们的财富。无能的政府在社会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就通过各种手段把华人推出来当替罪羊,把民众的怒火引到华人身上,一次次排华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现在还好,处于军政府的独裁下,爪哇倒是还算平静,华人也就可以努力挣钱,不过不管有多少钱,他们依然是被人敌视,时常有人找他们麻烦。 在雅加达最出名的华侨酒店里,就上演了这样的闹剧。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饱餐一顿后大吵大闹说菜里有苍蝇,服务员吵不过他们,只好请领班出来。领班出来了,那是一位笑起来很甜,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女孩子,她很有礼貌地查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那几个混混已经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笑嘻嘻的说:“这个小妞不错嘛,陪哥几个乐乐,这事就算完了,怎么样?”领班面有怒色,正要发作,一只脏手已经摸向她的脸蛋了。一只手力的大手伸过来,攥住那只咸猪手。“咔”一声,那个混混拖着脱节的手腕,眼泪狂飙,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一记重拳打在他下巴,下巴被打碎,连叫都叫不出来,两眼一翻就昏迷过去了。 出手打人的,是一个精瘦精瘦的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很不起眼。几个混混见状大怒:“操他哥的,管闲事管到我们头上来了!干死他!”话音未落,他们当中叫得最凶那个下阴就被一膝盖顶爆,一蹦三尺高,倒地昏迷不醒,接着又一个脸被一脚踹个正着,鼻梁骨折断,门牙都被踢进肚子去了。十秒钟不到,六个气势汹汹的混混就全部躺到了地上满地打滚,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所有人都被这个小伙子吓到了,只有那个领班呆了呆,发出一声欢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扑入他怀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打人的正是飞狼。 蒋婷下班后,拉他去逛街,她走得飞快,而他走得一瘸一拐的。蒋婷关切的问:“腿还疼吗?” 飞狼说:“没事了,就是走起路来不大方便。” 蒋婷说:“没事就好。口渴了,去帮我买一罐可乐好吗?” 飞狼去买了一罐可乐回,她坏笑着:“帮我打开。” 小菜一碟,飞狼毫不费力的扣住可乐罐的拉环 用力一扯,打开了,然后手不听话的一抡,可乐嗖一下飞出七八十米外,准准的砸到了人最多的地方,招来一片咒骂。飞狼不知所措,蒋婷却乐不可支,捧腹大笑,拉着他飞快的逃走了······ 第一章三月十七日(上) 我叫许剑锋,唐山人。 唐山是一座不幸的城市,在那场浩劫中,百万人口伤亡大半,我们辛苦建设起来的家恩园被瞬间夷为平地,每个家庭都失去了亲人。当时我正在念高中,在熟睡中被埋在废墟中,上面是山一样高的瓦砾和水泥预制板。幸动的是房屋在坍塌时预制板在无意中形成一个极为狭窄的巷道,我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饿极了,我拆掉枕头吞食里面的谷糠和麦皮充饥,到最后连棉絮也吃下去了,渴极了,就喝自己的尿液。就这样支撑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了,甚至已经看到死神在我头顶上拍打翅膀的时候,一阵凉风吹了进来,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在冲我说话,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昏迷过去了。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来自第一空中突击师,为了尽快进入灾区,他们师长带领他们从六千五百米高空纵身跳下,成为第一批进入灾区的部队。我问了一下一名老兵,那名老兵连连摇头,说那帮家伙真的不要命了,跳伞高度超出安全高度一倍,危险性可是增加了一百倍不止啊!是啊,就是这些疯狂的士兵救了我的命。我收集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资料,一点点的了解到,他们虽然平时调皮捣蛋让人头疼,但骨子里是最优秀的军人,他们一个师的军费顶了两个集团军,却从来都没有人提出过异议,因为他们是站在战争最前沿的部队,一旦战争爆发,必然也是牺牲得最惨烈的部队! 我发誓,我要成为这个集体中的一员,否则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77年华北一次大演习,这个师一个旅又闯祸了。在这次动用兵力超过五十万、规模空前的大演习中,该旅作为蓝军尖刀部队,完全不理会导演部的作战安排,一开始就是强大的电磁压制,瘫痪了红军的通讯系统,然后直升机部队倾巢而出,将红军的导弹旅、炮兵旅、机场、野战医院、指挥部等等最具价值的目标炸得一塌糊涂,他们的侦察营甚至打掉了红军的指挥部,光是少将就俘虏了六个,还逮了一个中将,连观摩演习的国防部长都差点当了他们的俘虏。被他们这一闹,全乱套了,红军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万恶的蓝军闪电般全歼。虽然红军的指战员为了军人最后一点尊严,拼到了最后,甚至亮出了刺刀,但是无力回天,只能接受惨败的结局,国防部不得不对外宣报演习改期,并声称这只是预演——我也是进部队后一点点打听到的,为此差点让宪兵给当成间谍抓起来审查了。就因为这帮捣蛋,他们那位在抗震救 灾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师长被降了一级,从少将降到了大校。当然,成为他们手下败将的红军日子也不好过,五个少将中有四个停职反省,作为红军总参谋长的那位中将被撤职。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部队哪个国防部里的高级将领都头疼不已,不过,这不正是我们这些不安份的年轻人的天堂嘛!唐山抗震救灾结束后,有六千名青年要求加入空中突击师或者快速反应旅,他们当中只有二百人能够如愿以偿,而我正是这二百人中的一员。 在火车上颠了大半天后,终于到达军营了。看着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军营,我们那个高兴啊,有人甚至拿出照样机拍照留念。这帮害群之马把我们给害惨了,照相机被老兵抢过去一脚踩个稀巴烂不说,所有人都被当成间谍关进了黑房子——还是单间。一个人呆在这样的黑房子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全世界唯一还在活动的就只有你的心脏了。普通人关在里面不用两天就该疯了,我不怕,我都死过一回了,还会怕这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一名少尉走进来对我说:“都查清楚了,是一场误会,你可以出去了。”顿了顿,他略略有点惊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喊、不叫?我差点把这里当成空房子了!” 我问:“我什么要又喊又叫?” 他问:“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说:“我都死过一次了,被埋在十几米深的瓦砾下连水也喝不到半滴,我连继续活着都不怕,还会怕这个吗?” 他问:“你是哪里的?” 我说:“唐山的。” 他没有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是一个老兵对新兵的鼓励。 来到操场集结时,我吃惊地发现这跟我一起入伍的兵少了三分之一,就问少尉:“其他人呢?” 少尉淡淡的说:“被淘汰了。他们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进了我们部队只会成为我们的拖累。” 我这才知道,关黑房子就是一项考验。耐不住寂寞的人过不了关,不够冷静的人过不了关,性格里存在半点软弱因子的人过不了关,不够坚韧的人过不了关。拿这些来考验一批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好像太苛刻了,面对我们有点愤怒的责问,少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战场比这里还要苛刻百倍。”作为我们敢于向他提出责难的奖励,他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命令我们趴在地上不许动,我们还一头雾水呢,重机枪就响了起来。有个以前在别的部队当侦察兵的士兵面色都变 了,他比划着吼着叫我们这些菜鸟老老实实的趴着,就像被子弹在身上犁出十七八条坑也不要动,因为那是603厂最新研制的、射速达到每分钟一千八百发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就连亚音速飞行的巡航导弹都能击落,不管是打在哪个部位,都是非死即残的下场!我们这帮新兵蛋子像鸵鸟一样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动都不敢动。可以打穿轻型装甲车的大口径机重子弹以三倍音速在我们头顶十几二十厘米处飞来飞去,那滚烫的汽浪刮在身上,刀子割一样疼,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急剧收缩,缩得只有核桃那么大的一点。等到一箱子弹打完,我们两条腿已经软得像泡在水里的面条,没有一个人还能站起来了。 少尉说这就是空中突击师给我们准备的欢迎仪式。为了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战友,我想揍他。要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裤裆里湿淋淋的,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少尉居然还表扬了我,说我比他强多了,他刚入伍时被重机枪这么一扫,巴巴都拉出来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反话。 欢迎仪式就此结束,兵们基本上都是爬着去报到的。这时我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师长好像对我们这批兵很满意,要派最好的教官来训练我们,坏消息就是那个最好的教官正是用重机枪对着我们狂扫了四千发子弹的恶魔少尉。得知这一消息后,我们这一个新兵连有一半兵当场就哭了。那个恶魔见我们哭成这样,还洋洋得意,说看到我们都激动得哭了,他很欣慰,以后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来,把我们训练成最优秀的士兵······话都还没有说完,剩下那一半也哭了。 对了,这人恶魔少尉名叫林庭宇,他有一个更响亮的外号:少林小兵。据说他是个孤儿,被少林寺的僧人收养,在少林寺里学了一身武艺,又是师长为数不多的亲自训练出来的尖兵,战斗力近乎变态。有一次我看到他跟五个侦察兵较量,一分钟不到,那五个侦察兵全倒了,师里都说跟他比空手格斗那纯粹是在找死!他还是在边防军服过役,因为在斗殴中踢爆了一名阿三的蛋蛋才被扫地出门,转投到空中突击师来。 我们空中突击师在抗震救灾中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东亚闪电!东亚闪电师现在拥有四个满编旅,分别是一个空中突击旅、一个远程炮兵旅、两个机械化步兵旅。此外师部直辖一个特种侦察大队、三个电子对抗中队、两个工兵营和一个营级规模的伪装部队。说是一个师,其实兵力可远远不止了,都差不多是半个军了。此外,数字化步兵旅和快速反应旅也归我们师建制,这样一来 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军团,总参给我们军团起了一个不算好听但绝对威风的外号:地狱三头犬!这个外号起得真是太贴切了,因为全师的人都像疯狗一样好斗,不好斗的兵在这里根本无法立足。师里派系林立,摩擦不断,没少斗得难分难解,好像是一盘散沙,但是看了他们在救灾时的表现就知道,他们上了战场马上会变得极为团结,平时还斗得头破血流的两个人在战场上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身体去帮对方挡子弹! 矛盾的东亚闪电师,矛盾的地狱三头犬,我必须承认我看不懂他们。 不过我看懂了我们的教官,他绝对是个一方既出驷马难追的汉子,说了要拿了浑身解数来收拾我们这帮新兵蛋子就一定会做到,而且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承诺。你尝过武装越野跑到心脏都不会跳动的滋味吗?入伍不到一个月,我就有幸品尝了四次这种“刺激”到极点的滋味。据老兵说,师里的训练全部都是超负荷的,每年都有一两个士兵在训练中活活累死。听了他们的话,我开始同情他们了。他们远超常规部队的战斗力原来是这样得来的,他们该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得到这样的力量啊! 东亚闪电师,我想我是真的迷上它了,被整得这样惨,我始终没有过半句怨言,对它的依恋还与日俱增。 第二章三月十七日(中) 进入部队都有六百多天了。 在这六百多天里,我们少说也有两百多天是在南方的丛林训练营里度过的。不光是我们,整个a集团军都分批调到了这不见天日的丛林里进行强化训练。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不适应,打起了摆子。没有比这种疾病更可怕的了,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绝对无法想象一个人患上了这种疾病将会虚弱到什么地步。我也很不幸的中招了,患上了疟疾,创下了一天拉十七次肚子的纪录,这个纪录一直保持了五个月才被一名136集团军装甲师一名坦克兵打破,他一天拉了十七次。要命了,患上这种病你都能把肠子给拉出来。不光是拉肚子,还吐绿水,一会儿冷得大热天穿棉衣烤火也浑身发抖,一会儿热得你恨不得把皮都给剥下来。在发病期间我吃不进任何东西,吃多少就吐多少,真想给自己一枪算了。我还算是幸运的,有些兵就不行了,他们犯的病连军医都一筹莫展,师长说,这是在向丛林交税,每一名丛林兵都必须经历的。由于我们空中突击师是那种必须适应任何地形、任何环境、任何状态的部队,我们交的税就更多了。 a集团军、136集团军、54集团军、第13集团军、第14集团军总共五个集团军在77年就调到了华南边境来进行集训,边境雨林里重兵云集,二十三万大军枕戈待旦。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把丛林战看得如此之重,按说我们空中突击师应该把平原战放在最优先位置的,因为我们北方有一头庞大的北极熊,时刻都有可能打过来。上头也没有作出解释,只是要求一天比一天严格。我们要在丛林里学会如何跟丛林融为一体,如何向丛林索取生存和战斗必须的资源,如何用一条细细的树藤甚至一根削尖的树枝取人性命。相信我,这决非易事,光是潜伏伪装这一条有大学问。我试过很多方法,往往是潜伏下去三分钟不到就让班长的皮靴踩到屁股上了。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我给找出来了,他说我身上的伪装跟周围的环境反差太大了,哪怕是菜鸟也能一眼看出这下面藏着一个天字第一号傻瓜。三番四次尝到被皮靴踩的滋味后,我发狠了,不光是伪装物做到最逼真,还往身上涂了动物的粪便,哈哈,这回班长也找不到我了。 在来到丛林的六个月后,我们开始换装了,原来的63式改进型坦克换成了最新的68式红是主战坦克,这可是北方重工费尽心血研制出来的,总重四十二吨,防御能力相当于五百毫米均质轧制钢板,还给坦克披上了新潮的反应装甲。68式创造性的采用了122毫米高压滑膛炮,据说炮弹初速比狙击步枪普通子弹初速要 快出一倍,达到了每秒一千七百七十米,惊人的高速加上极其坚硬的钨钢穿甲弹,还没有一款现役坦克的装甲能承受它的直接命中。最最让人吃惊的是这款坦克还是两栖坦克,水上时速达到了九公里,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坦克内部的电子设置也到了奢华的程度,有最新的夜战装置不说,还有最为先进的猎-歼系统,强调首发命中,发现即摧毁,而不像某些国家一个劲的强调次发命中,以第二发炮弹的修正时间来显摆自己的计算机技术是多么的先进。我个人认为猎-歼系统是最适合未来战争的,因为随着反坦克技术的飞速发展,装甲兵的生存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往往是一炮打不中,很难有机会开第二炮了。对了,68式坦克还可以发射一种绰号为“鸣镝”的多用途炮射导弹,可以以垂直攻顶的方式砸开任何一款坦克的天灵盖,也可以攻击远处低空飞行的直升机,这真的是一款让人目瞪口呆的坦克,外军都大叫“不可思议”。当然,这跟我们这些步兵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最关心的还是直升机和手里的步枪。为什么呢?很简单,我们是空中突击师,主要突击力量就是直升机部队,在这些凶猛的飞行怪兽将敌军的防线撕开后,我们机械化步兵旅再从撕裂点锲入,把敌军彻底打垮,因此直升机的性能关乎成败。 幸运的是。哈飞这几年进展神速,研制出来的ch-1a“黑雕”武装直升机、ch-1b“风隼”通用直升机以及ch-1d“鹰龙”重型攻击直升机都不比外军的差,甚至更加凶悍,我们师就有两百架这种飞行怪兽。至于后方运输就交给ch-2a“海怪”了,谁叫它大腹便便的,一看就知道它很能装?也的确能装,一次性能装一个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再加一辆满载弹药的小拖车呢,够能装的了。按我从华北大演习中得出的经验,步兵撞上了这群贪婪的秃鹫,恐怕连渣都剩不下来了。就拿ch-1d“鹰龙”来说吧,它一次性可以挂载七十二枚安装了简易制导的火箭弹,六到八枚空对地导弹,还有六千发机炮炮弹,足以在一分钟内把一个机械化步兵连炸成步兵连,再在一分钟内把步兵连打成烂泥,令人望而生畏。想想看,两三百架这样的怪物尖叫着朝你扑来,你怕不怕? 步兵的福运也到了,我们都换装改进型90式自动步枪。我一直在纳闷,明明是七十年代研制出来的步枪,应该叫70式才对,为什么偏要叫90式?问了才知道,枪是师长设计的,他坚持要叫90式,603厂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依了他。这次我们换装的是经过进一步改良的90-ii式,枪身明显缩短,重量却 有所增加——安装了红外热成像仪、激光瞄准装置以及微波测矩仪所致。90-ii式步枪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更换两种不同口径的枪管,要是我们自己携带的弹药打光了,换上一根枪管和几个零件,就能发射ak系列枪弹了,这样的改进真是合我们心意啦,真想亲那此可爱的军工一口。不过成本也跟着水涨船高,出厂价达到了每支一千五百美元,在国外黑市每支炒到了三千美元还是有价无市。也只有像我们师、数字化步兵旅、快速反应旅以及集团军侦察大队等等少数精锐才装备得起,其他部队只能用逊色一些的81-1式自动步枪。81式自动步枪同样出自师长之手,倍受军方好评,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什么都会。当然,我们也不会一味的追求新潮。可能是因为空中突击师的前身是特种部队的缘故,我们师的步兵在作战中都习惯采用三三制队形,每个三人小组中就有一个在用56式半自动步枪改进过来的特等射手专用步枪,开打时两个人用冲锋枪或者自动步枪把敌人压得抬不起头来,使用56改的神枪手慢条斯理的把敢于抬头还击的出头鸟逐一敲掉。56式半自动步枪的精准是出了名的,经过改装后,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四百米距离说打你眼睛决不会沾到你的眉毛,堪称一剑封喉。不过我不喜欢它,它太慢了。我们小组扛56改的那个家伙是个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广西小个子,而我和另一个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的北方大汉,于是我们小组获得了一个最最贴切的外号:凹组!真是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小看人呢?要知道这个小个子可是瑶军后代,出了名的广西狼兵,天生的高山战士,在丛林里我们没几个人玩得过他哪。像他这样的小个子部队里很多,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们换完装后,边境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安南猴子不断的挑衅,打伤了多名边防战士,气得我们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开炮把他们全都炸上天!说曹操曹操就到,在78年九月,我们师的炮兵旅也到了,五十多辆最新的155毫米自行加榴炮,三十四辆203毫米口径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任谁听到这个数字都要倒抽一口凉气。听说这些火炮都出自大名鼎鼎的608基地,155毫米自行加榴炮射程达到了变态的三十三公里,而且打出去的炮弹还是可以制导的,精确到点,在演习中没少看到他们打出去的炮弹从目标的窗户飞进去。203毫米自行火箭炮射程更是达到了五十五公里,同样可以由侦察兵通过调节炮弹尾翼来修正弹道达到精确命中,都可以当中程导弹用了,而炮弹的造价还不到导弹的三分之一。空军一百 五十多架战机云集边境,来的都是为国家带来了大量外汇收入的“枭龙”战斗机和“飞狼”战斗轰炸机,还有少量的轰六远程轰炸机。看来国家真的被那只不知好歹的猴子给惹毛了,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一点从政委日渐加强的宣传就能看出来。我们师政委从来都不提什么那个国家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是受了当局少数人的蒙骗之类的废话——以前的政委这样干过,被师长一脚踹回了老部队。政委教导我们:敌人很危险,很狡猾,他们打了二十多年仗,身经百战,嗜血成性,因此在战场上决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否则死的很有可能就是你或者你的战友。他们一再强调:不管出于多么高尚的理由,只要我们武装进入敌国,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侵略者,是他们必须不择手段消灭的对象,因此,在战场上你们千万不要对敌人手下留情,因为他们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政委一再强调这一点。 有位排长忍不住说:“可是这样做严重违反纪律,我们会上军事法庭的!” 政委一这字的说:“只有活人才有资格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听了政委的话,我有个预感:战争离我们不远了! 第三章三月十七日(下) 79年三月十六日。 今天出大事了。一群安南猴子在边境殴打我们边民,我们师风暴旅一个班前去解救边了时与他们发生了械,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把那帮猴子打得满地打牙。但是一个猴子见打不过,突然拔出刺刀捅了我们一个兵一刀,那名士兵当场就不行了,那个班愤怒若狂,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一通狂扫,十七个猴子当场被打成一堆碎肉。为此风暴旅跟安南边防军爆发激烈冲突,打了整整四个小时,连火箭炮都用上了。在冲突中,风暴旅十七名士兵死亡,三十多人受伤,而安南边防军最前沿的两个连三百多人无一生还。安南猴子再一次用他们的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弱智,他们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我们。在流血事件爆发后,五千多封请战书雪片般飞向师指挥部,其中绝大部分是用血写成的。全师都愤怒了,怒吼着要安南猴子付出百倍的代价! 师长亲自召开了阵亡士兵的追悼会。在会上,我和很多入伍才两年的士兵终于见到了这个共和国最神秘的将领。说他神秘,是因为他的身份来历完全是一个谜,一个解不开也不让人去碰的谜。他的身份在国防部是一条高压线,谁碰谁死,不止一个好奇心太过旺盛的高参因此而丢了官。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年轻,年轻得让你难以置信,别人在这个年纪还是连长或者营长呢,他已经是全军装备最精良的空中突击师师长了。他发表了讲话,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操他妈的安南死猴子,我们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饿着肚子支援了他们二百亿,他们倒好,吃着我们的大米,拿着我们的步枪,转头就来打我们的边防战士和边民!难道他们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这回不让他们付出损失两千亿的代价我跟他姓安!”别说,后来在长达两个月的战争中,他背了三个大过,一个留职察看,一次通报全军批评,但最终他还是姓柳,不姓安。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士兵们的杀气激发到了巅峰。最后他问一个士兵:“有没有杀过人?” 那个士兵一脸羞涩:“入伍才两年,没有机会参加实战,没杀过人。” 师长问:“那你敢不敢杀人?” 那个一脸羞涩的士兵一字字的说:“我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 师长大笑着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说:“好样的,够狠!我只要你这样的兵!”转头对我们说:“士兵们,记住了,战争不久就要爆发了!叫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见鬼去吧,你们不是维和部队不是慈善机构成员,你们是共和国最凶悍的士兵,是国家花费了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 培养出来的暴力机器!等打进了安南,在国家允许的前提下,你们杀得越多越好,杀得越快越好!记住,跟你们交手的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那些老态龙钟的老爷爷老奶奶很有可能会在饭蓝里放上几枚手榴弹再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当午餐给你们送来,那些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屁孩很有可能会把步枪绑在路边的树上射杀你们,那些楚楚动人的小妞也许在对你们投怀送抱的同时送你一刀,就连那些看起来很漂亮很无辜的花花草草都会成为要你们姓命的武器,所以,你们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什么!能活着回来就是你们最大的胜利,捅了什么篓子,我来处理!” 士兵们山呼海啸:“明白!” 师长夫人也露面了。她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不光是我,全师人都是这样说的。她的笑容总是带着一种母性的温柔,像大姐姐一样帮一个士兵扶正头盔,还帮我整了整衣领,说:“不要想太多,上了战场就要努力杀敌,只有杀光了敌人你们才能平安回来,明白吗?”这种杀气腾腾的话不应该从一个温柔的女性口里说出来的,但是她这句话让我们倍感温暖。我发誓,就冲她这一句话我也要努力杀敌,活着回来向她报告:我回来了! 开完追悼会,全师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刺刀出鞘,子弹上膛。据说中央早在一个月前就打算打过去了,可是二炮和后方医院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总参坚持推迟了足足一个月。如今万事俱备,师长在追悼会上的讲话再明确不过地告诉我们,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我有点紧张,真的有点紧张,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我的战友看上去也不比我好多少:班长在写遗书,班副在一个劲的给士兵们打气,我这个组中,山东在一遍遍的检查装备,显得很兴奋,我真担心照这样子下去他会累垮。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劲的吃东西。全班貌似只有小广西最冷静,他在用一块小小的磨刀石小心的磨砺着那把疹人的三棱刺刀。相信我,没有一个人看着这么一把刺刀在你眼皮晃来晃去会觉得自在的。怎么说呢?就拿看押犯人的武警战士来说吧,就算你手里的冲锋枪是压满子弹的,犯人也敢冲你挤眉弄眼,可要是你在枪上上了一把三棱军刺,哪怕你一发子弹也没有,他们也会比孙子还要老实。如今我军开始逐步淘汰这种功能过于单一的军刺了,换装可以开罐头、剪铁丝网、拧螺丝的多功能刺刀,但我觉得功能太多,反而失去了三棱军刺那种让人心头发凉的冰冷的杀气。在空中突击师,大部分人还在坚持用三棱军刺,一把三棱军刺一把猛虎刃。他磨完军刺,又拔出一把造型 古怪的弯刀来小心的磨,我烦了:“你烦不烦啊,磨了一把又一把,有完没完?干脆不要步枪了,直接用飞刀好啦!” 小广西嘿嘿一笑:“不懂了吧?这可是我们瑶军世代相传的宝刀啊,传到我这一辈都有五百年历史了!这把刀宰过倭寇,宰过犯我边境的安南猴子,在晚清还砍下了不少高卢鬼子的脑袋。我们瑶兵上阵,可以不带干粮,但这把刀一定要带的!” 我一百二十个鄙视他:“老大,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用弯刀去杀敌?越混越回去了!” 小广西笑得古怪:“谁说我要用它去杀敌了?拿弯刀去跟扛着自动步枪的人打,我脑子没有进水!” 我纳闷了:“既然不想用它去杀敌,那你带着它干嘛?多几斤额外负担很舒服是吧?” 这回轮到他鄙视我了:“土包子,这都不懂!告诉你吧,我们瑶兵和壮兵以前上阵打仗都是按人头给赏钱的,所以在杀死敌人后,一定要记得把他的首级割下来带回去,要不然一毛赏钱都别想拿得到!这把刀就是专门割首级的,懂了吧?” 宿舍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望着这个小个子,一片沉默。我倒抽一口凉气,叫:“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以前那些破事!你该不会是想用它割下猴子的人头带回来向师长请赏吧?” 小广西说:“现在早就不计人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割几个敌人的人头带回老家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嘛!” 我无语。 班长走过来。大概是想熊他两句,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任谁都看得出,这小子是认真的,他真的要割安南猴子的人头带回去作为自己的功勋!我的妈呀,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广西兵自秦朝以来就一直叫“狼兵”了,我也总算明白明朝时穷凶极恶的倭寇为什么见了狼兵就逃了,安南猴子,愿马克思同志保佑你们,阿门!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师一个以瑶兵为主体编成的丛林突击营在攻打凉山时以伤亡一百二十人的代价全歼安南军一个营,自营长以下六百余人,一个也没有跑掉。总指挥大喜,亲自带了一帮记者前往该营阵地检阅这个营,结果一到阵地,二十三名记者就吓昏了二十二个,还有一个吓傻了——这个营的兵排成整齐的纵队迎接大将,每个人都用刺刀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扛在肩上,得意洋洋!枪挑人头迎大将,可见这帮狼兵凶悍到了什么地步。 小广西反复磨着他那把家传弯刀,这把饮过太多鲜血的弯刀让我们更不会舒服。我正要让他把刀收起 来,突然听到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班副既兴奋又紧张的冲进来大叫:“开始了,开始了!”班里的人一窝蜂的冲了出去,极目四望,呵,可不是,真的开始了!大根概二十来公里外的森林里突然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烟云,一枚枚中程导弹在山呼海啸中扶摇直上,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弹痕,飞向那个忘恩负义的国度。更近一些,是我们师属炮兵旅在发威,一辆辆自行火炮发出声声巨响,一发发杀伤力巨大的大口径炮弹咆哮着朝安南的国土倾泄过去,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的尖啸声刺得我们耳膜剧痛,无数炮弹在拖着美丽的尾焰在空中作茧自缚,轻而易举的在安南边防军的防线上植出一片片火红的森林。就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扫雷坦克怒吼着冲向雷场,把这些步兵杀手辗得粉碎,一团团火光不断在这些钢铁巨兽身边冲腾而起,它们好像没有感觉,一往无前。天空中蓝色萤光密似流萤,那是数十架战机呼啸着扑向安南,在战斗机下面,是一波波比蝗虫还要密集的直升机。真是太壮观了,我们都说不出话了。 正在愣着,连长的声音传了过来:“三班,准备登机!”我们嗷一声,扛上装备冲向机场。一分钟后,一架ch-1b“风隼”载着全班同志飞向安南。 三月十七日,战争爆发了。 第四章雷霆落下(一) 夜,静。 范双上士手执钢枪,警惕地守在哨位上。作为光荣的安南人民军第3师的一名老兵,他是骄傲的。要知道第3师可是大名鼎鼎的“金星”师,主力中的主力,百战劲旅,总书记曾说过:“一名安南兵能顶十名华军士兵!”他们师长说:“金星师一个师能打垮华军一个集团军!”这话多少有点吹嘘的成分,不过也足见第3师战斗力之强。能成为这支部队的一员,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现在这位骄傲的少尉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无他,只因为北方那位巨人已经捏紧了拳头,随时可能给予安南雷霆一击。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曾经的老师,打败过十六国联军的共和国陆军啊,能不紧张吗? 营长和连长都在一个劲的给他们打气,说华军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就是靠人多,只会人海战术,用尸体堆平敌人的防线。“只要沉着,英勇的人民军战士完全可以用一挺机枪扫掉他们一个连再全身而退!”这话是团长说的,听着提气,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作为一个刚入伍两年的士兵,他有很多事情都还不明白,比如说,为什么要跟曾经的同志加兄弟交恶;比如说,为什么要用坦克去驱赶华人;再比如说,为什么要入侵曾经无私帮助过他们的高棉共和国。这些疑问他只能埋在心底,不敢问,问了也没有人会回答的,只会被政委狠训一顿。算了,不想那么多,站好这一班岗就算完成任务了。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紧张,因为他总有一个预感:华军肯定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打过来的。北京在隐忍数年之后,已经抛出雷霆,至于什么时候会落下,就看他们的运气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雷达站,苦笑:就连这座雷达站都是华军援建的呢,现在却要依靠它来防空,对安南,对北京,都是莫大的讽刺。 安重少尉走了过来:“怎么样,四兄,有情况吗?”安南人为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一般不会直呼其名。比如说你是老三,他就叫你四兄,那大兄是谁?是你家里的长辈。范双行三,所以少尉不叫他四兄。 范双说:“没有,风平浪静的。” 安重少尉说:“不要大意,华军侦察兵可是很厉害的,稍一大意,被他们摸到了身后你都不知道。”掏出半盒烟拿出两支,丢一支给范双:“抽一要提提神吧,马上就到两点了,妈的,这段时间最乏,都没有人愿意站这一班岗!” 范双点着烟,贪婪地吸了一口,露出惬意的神色,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徐徐吐出个小小的烟圈。在天边,几粒流星正朝这边闪划而 来。他喃喃说:“好美,今晚是不是有流星雨呀?” 安重少尉笑:“我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流星雨呢,好几颗······咦,又出现了十几颗!” 范双看了一下,说:“不止,少说也有三四十······”他突然面色大变:“不好了,那是炮弹!” 准确点说,那是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超远程火箭炮炮弹!第一空中突击师毫不吝啬的一出手就是一轮集火齐射,七百多枚威力巨大的炮弹如雪崩流萤,砸向四十公里范围内一切高价值目标。这两名战士心头大震,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怕,火箭炮精确度很低,这点密度是打不到我们的!”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两枚火箭炮弹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雷达站,而且正中十环,在轰然巨响中,雷达站被炸得东歪西倒。似乎是为了证明华军这二十年来疏于武备,装备质量低劣似的,两枚炮弹的爆炸威力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像两枚受潮了炮竹。接着又一连几枚落在千米开外的军营里,爆炸声都显得很沉闷。可是没有人笑得出来,因为他们看到随着炮弹爆炸,大量液体飞撒出来,与空气混合,形成一团团翻滚的淡黄色烟云。不祥的烟云迅速蠕动、膨胀,好像一头要吞噬一切的饕餮怪兽冲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这一过程看似很长,其实也就只是两三秒钟的事情。没等在炮弹爆炸中受惊的士兵回过神来,第二次爆炸发生了,离地面不过一米多高的空中闪过一团团刺眼的火光,烟云笼罩范围内的一切灰飞烟灰,什么也没有剩下来。雷达站里二十号人,有十九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还有几个倒是好好的在那里,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伤痕,可是七窍流血——他们被爆炸瞬间产生的巨大气压活活压爆了内脏,就算能活下来也只能是个废人,能为国家的负担。 两名士兵都惊呆了,呆呆的看着远处军营里一团团刺眼的火光冲腾而起,石走砂飞。他们知道,军营里的战友算是完了。这样的炮弹一枚砸下来,五十米范围内你根本别想再找到一个活人,一百五十平方米内的一切生物都被无情地抹掉,化为尘埃!安重嘴唇哆嗦了半晌,才不大确定的说:“是······是燃料空气炸药!他们在炮弹里装的是燃料空气炸药,他们真的好狠啊,摆明了就是要把我们杀得一个不剩!” 什么是空气燃料炸药?范双不知道。安重告诉他,所谓的燃料空气炸药就是环氧乙烷、环氧丙烷等易挥发的易燃易爆气体,只是经过液化,再加入了一些化学爆炸物搭配而 成,威力是等质量的tnt的三到十一倍!这种武器花旗军在安南战场也大量使用过,给安南解放阵线造成巨大的损失——特别是边和机场袭击战后,花旗军几乎把这种炸弹当手榴弹扔,其中有几枚哑弹,被华军专家分解带回去研究,如今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砸到安南同志头上来了! 接连不断的尖啸声打断了少尉大人的讲解,更多的炮弹铺天盖地地从他们头顶飞过,他们预想中的覆盖性炮击并没有发生,华军炮兵仅仅朝这个相当重要的雷达站打了两枚炮弹就不再理睬他们了,好像他们有千里眼,知道这个雷达站已经彻底完蛋了,不值得再打哪怕一发炮弹。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远处的夜幕下一团团火球冉冉升起,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炫丽色彩,只是安重少尉没有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情,他看上去直想哭:被炮火覆盖的都是他们的军营、指挥部、仓库、雷达站、导弹发射阵地、炮兵阵地、机场、交通枢纽······等等等等重要的目标啊!完了,这回金星师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更大的轰鸣声震得两个幸存的小兵站不住脚,那是华军的中程导弹在发威。这些六十年代生产的导弹算得上是二炮中的老兵了,它们曾孤独地守卫着共和国的疆土长达二十年,功不可没。如今廉颇老矣,它们无论是杀伤力还是精确度都远远的落后了,而更为先进的导弹已经开始进入现役,二炮就选择了用这种方式送这些老兵最后一程——把它们全干出去,能炸死一个算一个。要知道,拆毁这些导弹的成本可比发射成本高得多啊,两害取其轻。一枚枚导弹同样从安南丛林里冲天而起,撞向带着死神的狂笑扑来的导弹。没用的,拦截导弹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连花旗国和苏联也做不到,何况他们?就算他们真的能搞出猴子版导弹防御系统又能怎么样?距离只有区区几十公里到一两百公里,导弹从发射到命中目标,不到一百秒,有本事你让整套系统在一百秒中开机、锁定目标、预热导弹并且发射吧,擦神油都没有这么牛!天崩地裂中,导弹一枚枚落下,每一枚都要在这个星球上清出一片生命的真空地带来。还没完,边境方向变成了铁水般的紫红色,华军万炮齐发,榴弹炮加农炮远程迫击炮四十联装火箭炮纷纷加入大合唱,向安南倾泄万丈豪情,阵阵爆炸声像滚雷一样轰隆隆的传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在爆炸的火光中,天空中一群群黑点朝安南这边扑来,那是华军的骄傲——fc-1“枭龙”轻型战斗机,世界上最畅销的战斗机,打从它研制成功以来,已经出口了五百多架, 这个数字只有苏联的米格21比得上,不过米格21跟它比好像差得太远了。骄傲的华夏雄鹰同样看不上两个死剩种,傲慢的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扑向远方。在天边,勇敢的安南空军起飞迎战了,几十架战机在空中追逐缠斗,打得相当惨烈,不过“惨烈”是相对于安南空军而言的——打过这一仗的安南飞行员都说这是他们打过的最惨的一仗。华夏空军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安南空军使出什么样的战术,玩出什么样的花招,他们都能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一枚枚在国际军火市场上闻名遐迩的“蝰蛇”空空格斗导弹从“枭龙”翼刀下闪电般窜出去,如附骨之蛆,死死的咬住了以机动性能卓绝著称于世的米格战机,不管米格战机如何拼命机动,最终都没有办法摆脱“蝰蛇”的死亡之吻,一架接一架被凌空打爆。 两名幸运的小兵目瞪口呆。 安南空军目瞪口呆。 苏联军事顾问目瞪口呆。 全世界都目瞪口呆。 全世界都蒙了,这还是那支只能依靠落后的歼五歼六来保卫领空、挖空心思改进还没有服役就已经落后了的歼七的华夏空军吗?要知道此时最强大的空军非花旗空军莫属,可是花旗空军现在也没有办法在二十几公里的超远距离百发百中,事实上,在安南战争中,花旗空军发射的空空格斗导弹命中率低得可怜,连百分之十五都做不到,像aim-9“响尾蛇”空空格斗导弹,打出五十枚能有九枚击中目标就谢天谢地了。而今晚,华夏空军几乎是箭无虚发,把一场空战变成了猎火鸡比赛,大部分米格都是在二十几公里外被“蝰蛇”咬死的,只有少数能突入到aa-2空空格斗导弹的射程内,打出他们花了高昂代价才换回来的aa-2或者k-13,绝大部分安南空军飞行员在打出一两枚导弹后就被猛扑过来的“蝰蛇”撕得粉碎。让他们死不瞑目的是,华夏空军飞行员好像个个都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似的,总能在导弹锁定他们之前作出最有效的规避动作,把算不上先进的来袭导弹甩得远远的。这大概可以理解“枭龙”作为一款低档战机,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架“枭龙”才一千三百万美元,而一发“蝰蛇”导弹却毫不羞涩的卖到五十万美元还供不应求了,看看那漫天飞舞的铝片吧,一切答案尽在其中。 在河内,苏联军事顾问那鹰一样的目光正盯着一架打从开战后一直在两百公里外盘旋的飞机的照片。这是卫星拍下来的,从清晰度不高的照片不难看出这架飞机有多难看,跟个得了水肿的肥婆似的 ,想必它的机动性能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架飞机翼展达到五十一米,仿佛一座空中城堡,从它背上那个可爱的圆盘不难看出,这不是什么轰炸机,更不是什么运输机。它就这样悠闲自在的在共和国领空中转悠,无所事事,还很不要脸的要十二架飞机保护它,十足的富二代做派。只是,纨绔子弟式的装备,在哪一国的军队中存在过?这架大肚婆肯定有问题! 研究良久,顾问团团长望着一个年轻的顾问:“阿廖沙,你怎么看?” 阿廖沙中尉肯定地说:“这是华军深藏不露的大型电子预警机!” 团长还没有说话,一名上尉就发出了嘲笑:“阿廖沙,你是伏特加喝多了是吧?大型电子预警机可不是谁都玩得起的,一架就要两三亿美元,全世界只有我们伟大的苏维埃和万恶的花旗国有这个能力研制并装备,其他国家只有做梦的份。华国?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你说他们已经研制出大型电子预警机?真是天大的笑话!” 阿廖沙说:“二十年前,华国也是在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开始研制原子弹,当时就连他们的核武器专家都是一边喝着酱油水充饥一边做实验,我们也不相信他们能搞出来,结果他们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功了。这个国家一旦下定了决心去研发某种武器,就一定能成功,不要小看他们那上百万科技人才的能力。” 那位顾问不服气:“那也是因为我们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数据技术和相关的设备,否则再过一百年他们的核武器也只能是空谈!这一次不一样,没有一个国家帮他们,他们还能搞出电子预警机来?除非发生奇迹!” 团长皱着眉头说:“不巧的是,奇迹好像就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安南空军一架米格25狐蝠也被击落了。”甩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主角正是一架凌空开花的、让西方世界胆寒的米格25“狐蝠”。这架以速度著称的“狐蝠”到底快不过导弹,在逼近那架处处透着古怪的大飞机时被一枚近炸导弹炸得四分五裂。可惜光线实在太差了,要不然军事顾问团成员还会发现干掉“狐蝠”的那架华军战机,不,应该说是为大飞机护航的那一队飞机,与花旗军的f-14“雄猫”出奇的相似,唯一改变的恐怕就是挂载的导弹和内部的电子设备。 窗外的天空突然变得五彩缤纷,原来华夏空军已经击溃了安南空军,逼近了河内,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搞到最后,安南军唯一还能倚仗的只有久经战阵的防空部队了。城里各个防空阵 地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火力全开,一串串密集到极点的曳光弹把夜空渲染得光陆离奇,一枚枚萨姆导弹腾空而起,像一条条怒龙,张牙舞爪的扑向那不可一世的雄鹰。如此猛烈的火力,总该能击落敌机了吧? 此起彼伏的巨大爆炸震得河内剧烈摇晃,地震了似的,很多门窗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安南人的幻想更被震得稀巴烂——防空部队也挡不住华夏雄鹰,一枚枚反辐射导弹先下手为强,从“枭龙”的翼刀下激射而出,沿着强大的雷达波飞向一座座隐秘的雷达站,将它们炸上天。没有了雷达,打出去的导弹跟高射炮炮弹实在没有多大的区别。要是严格一点,恐怕最大的区别就是高炮炮弹失的后又没有爆炸,掉到地上顶多炸死一两个人,而导弹失的后栽下来死的约对不止十个八个。反辐射导弹的洗礼过后,河内已经被剥光了衣服,只有任人蹂躏的份了。那一群群可恶的超音速轰炸机就在防空火力网边缘投下了一枚枚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弹,而这些炸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尖啸着飞向防空阵地、党政机关大楼、仓库、军械库、军营、工厂、供水厂、情报部门、指挥中心等值得炸的目标,用的都是高爆燃烧弹和燃料空气炸弹,一枚这样的炸弹丢下去,火光冲天!被炸得最狠的就是供水厂,先把你的供水系统给废了,看你拿什么来救火! 如果说“飞狼”超音速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的精确打击让人感到畏惧的话,那么轰六那不分青红皂白地毯式轰炸则让人肝胆俱裂。一架架体型巨大轰六泰山压顶一般扑过来,弹舱打开,一枚枚航弹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泄下去,一团团火球在它们机翼下冲腾而起,河内在燃烧,河内在颤栗,河内在烈火中哀号。 阿廖沙冷眼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开战才二十分钟啊,河内就被炸成这样了,这场战争打完,河内还是河内吗?” 第五章雷霆落下(二) 第一枚炸弹落在河内的时候,就把正在防空洞里休息的黎笋给惊醒了。心腹参谋神色有些慌张的冲进来向他报告:华军出动上百架战机对河内实施大轰炸,目前已经造成数千人伤亡,防空部队技术装备损失惨重,空军奋起迎战,被击落二十几架,而华军只有两架战机被击伤! 28:2! 相信任何一名空军将领看到这样的交换比都有种吐血的冲动。一支空军打得起几场这样的一边倒的恶战?当然了,这些并不重要,安南人民军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可以掌握制空权,真正让那名参谋或者黎笋心慌的是,事态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他们的预计! 安南当局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北京彻底激怒了,尤其是在入侵高棉之后,北京已经不再向他们提出什么警告、抗议,而是捏紧了拳头。无论是范文同主席还是他这位一手推行“大印支联帮”的总书记都预料到跟北方邻居必有一战,并且已经作好了再打十年的准备。在解放军最有可能打过来的方向——清化和义静这两个省,早已坚壁清野,所有的竹子都砍光了,削成了竹尖桩,假如解放军真的要从这个方向打过来,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范文同一再宣称:“有苏联同志的支援,我们无所畏惧!”颇有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气势。经历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战火考验的安南有信心打败一切敌人,要不然哪里好意思自称什么世界老三啊!双头鹰和北极熊咱们就不去比了,还有哪个国家敢跟强大的安南军队比,不敢恭维!于是在四年前坦克冲进河内、战争取得彻底胜利后,安南无视面色铁青的宇宙第一强国、欲哭无泪欲语还休的因陀罗、不得不说不得不提的东瀛自慰队·······老实不客气的把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帽子套到了自己头上来。虽说此时经济濒临崩溃,农业遭到相当大的破坏,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了,给自己套这么一顶高帽实在有点头重脚轻,可是有面子啊,多爽哪!没钱了?没钱就没收华人的资产,让他们交纳忠诚税,加紧从这帮吸血鬼手里抢夺土豆,把他们的血汗榨干后一脚踹开,把他们赶出安南任其自生自灭——红色高棉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有样学样嘛。什么?这样做会激怒北京?开玩笑,现在跟花旗国的战争早就结束了,再跟北京一团和气的只会激怒北极熊,那咱们抱谁的大腿去?只有冲着北京不断的狂吠,我们在莫斯科眼里才更有利用价值,才能得到更多的军事援助和更多的卢布,懂不懂?谁会养一条不会咬人的狗呀,那不是浪费粮食么?至于北京已经高高举起的拳头,不怕,安南本来就被打得稀巴烂了,再怎么打也不 过是更烂一点,就好比一个入行已经七八年的婊子,不在乎再接这么一个客了。后面有苏联干爹罩着呢,不怕,不怕! 虽然表面上狂叫不怕不怕,可是安南还是倾举国之力做好了战争准备。入侵高棉那十万精锐之师是不能抽调回来的,在国际上面子过不去啊。这难不住安南,主席大人一道动员令下去,所有的民兵、公安、警察全部动员起来,就连平民也拿起了武器,准备给予入侵者迎头痛击。安南得到的情报是,解放军此次动员的兵力为五个集团军,其中三个是甲等精锐,一直都是共和国的铁拳,为了收拾他们,连素有“御林军”之称的136集团军都调过来了。共和国空军装备的四百架枭龙战机中,有一百五十多架调到了云南和广西,两百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调来了八十八架,就连轰六都调来了二十多架,这摆明就是要牛刀剁蚂蚁,杀个猴子给熊看!自从76年三位伟人先后逝世后,北极熊对共和国的威胁日甚一日,他们认为在那灾难性的一年里,解放军的士气已经崩溃,共和国的民心已经离散,装备陈旧、士气低落的解放军在强大的苏联红军面前不堪一击,两国边境大小冲突愈演愈烈,大有再来一次珍宝岛冲突之势。这一次解放军精英尽出,就是要打个样子给北极熊看看,让他们看清楚解放军还配不配做他们的对手,更要让他们看清楚,入侵华夏将会是怎样的下场!于是,一直冲北京伸长脖子狂吠的安南有幸成为北京那寒光闪闪的牛刀刀刃下那只傲气十足的小公鸡。北京这种态度无疑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安南很不爽,老子可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哪,怎么能这样对我?北京则冷笑着说,老子是专门收拾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阿三的教训你都忘记了,我这个老大哥很有必要帮你补补课! 心里有点儿慌了,可是安南还是硬撑着狂叫不怕不怕,比你们牛逼得多的花旗空军都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何况你们?真要是打进来了,你们就准备十万条棺材好了!安南北部军民可算是枕戈待旦了,特别是今天,边境流血冲突发生后,更是进入一级战备。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解放军一反常态,不再是大炮轰步兵冲,而是以铺天盖地的导弹攻击拉开序幕。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有两千多枚导弹落入安南境内——妈的,他们哪来这么多导弹!难不成他们的陆军都改用菜刀,省下的经费全用来狂造导弹不成?听到这个数据,黎书记已经可以预料到边境四十公里纵深内的部队的悲惨命运了。就连苏联军事顾问听到这个夸张到登峰造极的数字后,都愣了足足五分钟也说不出话来。更吓人的还 是那些导弹的发射密度大得吓人,都是五六百枚一起发射的,妈的,华军二炮全调过来了不成!苏联军事顾问得知这一细节后,那张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头狐狸了。 直到战后,安南人才得知,他们严重高估了华军的实力,那些“导弹”超过九成是火箭炮炮弹,二炮发射的中程导弹不到一百枚。你妈的,忽悠死人不用赔命是吧!?只是他们是怎么做到拿火箭炮炮弹当导弹用,精确度还一点也不逊色的呢?难以置信! “轰轰轰轰轰······” 密不透风的猛烈爆炸使得大地摇撼,天空阴霾,防空洞里的电灯也明灭不定的,黎笋对此视而不见,一个劲的催促参谋们加强跟边境部队的联系。很不幸的是,很多部队他们都联系不上了。但是通过跟前线部队的联系,军事委员会和总参还是掌握了一些宝贵的情报: 华军的导弹出奇的多,几乎是当炮弹用——废话,那本来就是炮弹好不好? 华军的炮火刚开始时并没有我们想象的凶猛,但是精准得惊人——炮射导弹,你说准不准? 华军在炮火准备在半个小时后变得空前猛烈,几乎就是在拿犁地!我们每一寸阵地都被炮弹反复深耕了好几遍,还没有见着华军的面,士兵们就死伤超过六成了! 我们的大口径火炮只要一开火,马上就会被发现并且锁定,不是被倏去忽来的武装直升机摧毁就是被争先恐后的飞来的炮弹炸成一堆零件! 华军出动了大批直升机部队,发动空中突击,我们无法阻止,也无从得知他们的突击方向! 华军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发起了地面攻击,光坦克就出动了好几百辆——这不是我们所熟悉的59式和63式!反坦克火箭弹根本就奈何不了它们! 华军总有一些以班为单位的小部队游弋于我们的防线外围,也不跟我们交战,我们主动出击无一例外会遭到他们无情的射杀,要是不理会他们,用不了多久,铺天盖地的炮弹就砸下来了! ······ 情报断断续续的反馈到地下指挥部,黎笋面不改色,心里却十分焦虑。安南表面上把华军说得不堪一击,心里却不敢有半点大意,一切都是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准备的,他也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华军,数千发导弹的猛烈攻击,在半个小时内就废掉了安南北方战区五成以上战斗力,还有强大的坦克群、不容轻视的空军部队、行踪诡秘的空中突击部队、战 力凶猛的二三十万陆军以及庞大的炮兵群,形成可怕的冲击力,像一股狂暴的洪流,一下子就把相当坚固的边境防线撕成了一张破抹布!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一支军队遭受这样的打击还能不乱阵脚的吧?这还是那支装备陈旧的华夏陆军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一名名叫阮隆的少将参谋送来一个了消息:高炮部队击落了一架华军战斗机,飞行员没有能够跳伞求生,飞机就凌空解体了。黎笋苦笑,击落一架敌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河内都被炸翻了!但是他还是下令嘉奖击落敌机的防空营,士气可鼓不可泄啊。 “总书记,也许我们必须重新估计对手的实力了。”说话的是阮隆。他本是西贡政府的高级将领,有着相当高超的军事造诣,在战争的最后一年率部起义,成为人民军中的一员。 黎笋有点苦涩:“还来得及吗?也许我们从选择跟华国对抗开始就注定要付出代价了······” 阮隆黯然。 一名参谋叫:“总书记,苏联上校来了!” 第六章雷霆落下(三) 来的是安南的好同志,柯西金上校。这位上校就是苏联在安南的军事顾问团团长,位高权重哪。黎总书记起身迎接,跟上校拥抱,就像一头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公熊跟一只瘦骨伶仃的猴子拥抱一样,多少有几分喜感。上校是纯正的哥萨克血统,身高两米二还要多一点,体重也超过了一百二十公斤,真难为他还能在如此狭窄的防空洞甬道中走得那么快,那么灵活。上校还带着哥萨克式的坦率,开门见山的问黎总书记,战况怎么样了?黎笋只是含糊的表示遭到华军突然袭击,损失不小,但一切尽在掌握中。完了,总书记不忘正事——要援助。 “我们需要更先进的防空导弹来限制华国空军的活动!我们需要更先进的战斗机来抗击华国空军!我们需要‘龙卷风’式火箭炮来对抗华军的炮群!我们需要······” 柯西金上校浓眉情不自禁地拧了一下,又来了!打从与华国交恶后,河内就抓住一切机会向他们要东西,要钱,要物资,要武器,要飞机,什么都要,恨不得把苏联的国库搬空!见鬼,苏联怎么就找了这么一帮穷鬼做盟友!?苏联家底再怎么殷实也经不住这么多穷鬼白吃白喝吧?不过,苏联在这场战争中的角色是什么?是往沼泽里灌水的担水工。既然华军一脚踩进了这片烂泥潭,苏联当然要努力往烂泥潭里灌水,使华军抽不出身来,不把他们耗死也得耗掉他们半条命!就冲这一点,狗粮还是要发的,要不还有谁愿意跟在你身后做狗啊,人家一天到晚冲北京狂吠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包狗粮嘛!上校拍胸口表示:“总书记放心吧,我已经把你们的情况报告给上头了,上头对此十分关心,已经有一批武器开始装上飞机,很快就能运到金兰湾来······苏维埃联合共同体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成员的,让我们携手并肩,狠狠打击华国修正主义者!” 黎笋挤出一丝笑意:“那真的是太感谢苏联老大哥的无私援助了······只是不知道我们急需的战机,能不能紧急提供一批?” 柯西金说:“三十架米格27‘鞭挞者’,三十架米格25‘狐蝠’,够不够?” 黎笋大喜,这些可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之一啊!尤其是米格25,那闪最般的速度让世界为之震惊,有了这么多先进的战机,还怕收拾不了华夏空军?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苏联人提供给他的飞机都已经开始落后了,连枭龙都打不过,更别提沈飞刚刚交付第一批的歼-12a“天隼”了!歼-12a其实就是f-14“雄猫”的翻版,沈飞这几 年连老命都豁出去了,在歼-13原有的技术基础上融合了f-14的设计理念,再加上海外特工不惜代价搞回来的技术资料,终于仿制出了第一批“雄猫”。这批飞机从去年一月开始交付给空军,一共十六架,有四架留在北京军区,还有十二架到了这里随时准备参与制空权的争夺战,到目前为止已经干掉了一架米格25和两架米格21,自损为零。凭心而论,歼-12a在机动性和速度等方面跟原装正版的f-14相比还有一段差距,毕竟这是仿造的,很多细节还没有来得及完善,但是胜在导弹先进,火控系统先进,一招鲜,吃遍天,安南人觉得很牛很厉害的米格飞机遇上它们只有被捶的份。 开打已经半个小时了,作为中低档战机的枭龙已经战果丰硕,就连仿自f-105“雷公”的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也取得了击落六架敌机的战果,而军方寄予厚望的歼-12重型歼击机还是躲在后方不肯露面,只是偶尔收拾几米漏网的小虾米。倒不是对它们没有信心,而是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它们毕竟是去年才交付的新型战机,尚未形成战斗力;二么,就是它们必须为同样是去年才交付空军的第一架大型电子预警机“天空哨兵”护航。“天空哨兵”每架的出厂价就达到了令人惊掉下巴的三亿三千万美元,空军勒紧裤头带过日子,海外华侨还捐了不少钱,七凑八凑也只凑出买三架的钱,一架在北京军区,一架在沈阳军区,主要就是防范苏联,还有一架就在这里了。这位哨兵有身价是如此的惊人,万一有什么损失,空军司令还不把相关责任人给活剥生吞了啊?于是还没有真正完成战斗力但极为先进的歼-12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担负起为它护航的重任了。应该说选择歼-12为“天空哨兵”护航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就在刚才,一架米格25凭借自己高空高速的优势朝预警机逼近,整片空域的枭龙都拿这架米格没办法——追不上,也飞不了那么高,可是一架歼-12迎头一枚“蝰蛇”就把它给揍了下来,毫无压力。要是刚才为预警机护航的是枭龙,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当然,作为共和国最锋利的翼刀,歼-12是绝对不甘心只给预警机作陪衬的。就在黎总书记和柯西金讨价还价的时候,六架歼-12保护着两架跟大肚婆似的的轰六杀了过来。现在安南空军的战斗力少说也被废了一半,仅有的两架可以威胁预警机的米格25一架还在跑道上就被精确到点的火箭炮炮弹大卸八块,还有一架被歼-12一枚导弹打成碎片,就凭那些还以机炮格斗决胜负的米格21,想冲破枭龙的重重拦截去攻击预警机?简直就是做梦!再说了,虽然它们是调走了两架,但不是还有六架在嘛。想动预警机?没那么容易! “我的上帝佛祖安拉啊,战争真的是太残酷了!” 歼-12中队队长刘玮上尉看着一片火海的河内“失声惊呼”。之所以要加个双引号,是因为他的惊呼听起来很像、很像幸灾乐祸。 副队长韩杰中尉狞声说:“更残酷的还在后面!这些不过是热身运动而已!” 刘玮笑:“是雷霆么?这么大一颗砸下去,任何一座城市都会变得面目全飞的。瞧,那些擅长低空突击的飞狼都开始退场了。” 韩杰说:“不退场能怎么样,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连他们一起吹上天去的!”天空中电光连闪,上百发炮弹在飞机下面三百米处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冲得飞机颠簸不已。刘玮二话不说,把飞机拉高一点,让他们吃屁去。没有导弹打上来,因为河内防空部队的雷达要么被炸成零件了,要么被迫打包藏了起来,要不然只要一开机,马上就会被反辐射导弹炸上天的。看来空军的头炮打得还真不错。河内城中出现两条长达十几公里的火龙,蔚为壮观,那是前面的轰六机群用燃烧弹深耕密植的成果,想必安南人一定觉得自己此刻如同置身于地狱中吧?地狱?太夸张了吧?至少目前这水准离地狱还差那么一点半点,等这两架新轰六把炸弹丢下去后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了! 安南防空部队的防空炮火打得更猛,高机子弹在空中形成世界上最为壮观的流萤飞舞的美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壮观更美的了。可惜,都够不着机群,以其说是在抵抗,还不如说是在向天空中的机群证明自己依然在战斗。刘玮懒得理那些高炮群,犯不着冒着战机被击伤的危险去清除它们,反正这两枚炸弹落下,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通讯频道里传来预警机的声音:“天隼请注意,三点钟方向有三架敌机正向你们逼近,速度为一点二马赫,距离六十公里,两分钟后将进入你们导弹的有效射程!” 刘玮马上来了精神:“明白!天隼1、天隼2跟我来!” 通讯频道里哀声一片:“老大,这不公平!”那三架战机才不管你公不公平,排成单箭队形直扑三点钟方向。六十公里对于现代战机而言,实在是一段短得可怜的距离,开足马力的话两三分钟就到了,三架歼-12只是拐了个弯就放慢了速度,“天眼”雷达扫描目标,三个高速接近的光点马上就出现在屏幕上了,是米格19,跟歼六同一水准。看样子安南空军被打得够呛,为 数不多的先进战机消耗殆尽,只能拿这种落后的飞机来充数了。刘玮皱了一下眉头,妈的,这破飞机还不如一枚导弹值钱呢!狗屎,安南臭狗屎,要赌也得多准备一点赌本吧?进赌场还不带钱,这赌品,够呛的!他恨得牙痒痒的,真想下命令不许用导弹,用机炮将他们打成肉馅算了,但是大队长大人是下了死命令,不许拿飞机去冒哪怕一丁点风险的,一架三千六百万美元,别说被击落一架,就算是挨一发子弹坏了哪个零件,他老刘赔上一年工资外加当掉裤子也赔不起哪!算了,安南猴子,算你们不走运,要是老子开的是歼六或者歼七,不,哪怕飞狼或者枭龙也行,都要跟你们好好玩玩近距离格斗的,可惜这是歼-12······老子哪里敢拿它来冒险啊,让我们头知道了,不用蘸酱油不用抹盐巴,一口就能把我给吃了!还是拿导弹招呼你吧,也好让你们长点记性,记得下次一定要把什么米格25、米格27拿出来!不过你们恐怕是没有下次了。 算来算去,刘上尉觉得一架飞机再加上一名飞行员勉强够一枚导弹的钱,用导弹招呼他们虽然没什么赚头,但也不至于吃亏,那就用导弹好啦!他看了一下火控系统,嗯,导弹预热完毕,状态极佳,安南猴子,受死吧! 那三架破米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大爷列为vip贵宾了,还在高速接近。总书记就在下面,他们不能退,哪怕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也要把那两架明显来者不善的轰炸机给撞下去!三架米格19作着灵活的机动动作,尝试从低空突过去,这是他们对付b52常用的战术。只可惜,今晚这些战术都失效了,距离那三架轰炸机尚有三十多公里的时候,三道火蛇迤逦而来,又是该死的“蝰蛇”!三架米格紧急规避,领头那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在这危急关头竟然一点也不乱,迎着导弹来袭方向直冲过去,一个漂亮的横滚,尖啸的导弹带着死亡气息从机腹下擦过,成功了!当然成功了,所以他比另外两名飞行员多活了三秒钟。那两名实战经验远不如他的飞行员闪应稍慢,“蝰蛇”就一头扎入了单薄的机身,连人带机瞬间化为一团绚丽多彩的烟花。没等他擦一下冷汗,更不容他去判断袭击来自何方,那枚失的的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弧线,亲了这架硕果仅存的米格的发动机进气口一下,整架战斗机当即被大卸八块。他们的遭遇并非特例,由于没有预警机提供预警,绝大部分米格战机一升空立即被锁定,接着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冷箭击落,一名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死不瞑目。 刘玮撇撇嘴:“就这 样完啦?不过瘾。亲,再来两架呗!” 米格没有再出现,保密频道里倒是传来了轰炸机机长的声音:“雷霆即将落下,各机组请作好准备!”还在耀武扬威的歼-12就像被人用火柴枪打了一枪的小鸟似的有多高飞多高。你要是去问他们:“不就是两枚炸弹嘛,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他们会揉着鼻子告诉你:“你妈的,那也得看看是什么炸弹吧!像那种半吨重一枚的老子保证不皱一下眉头,可是这两枚炸弹重量可是达到了八点五吨啊!要是不小心一点,搞不好连你一起报销!” 两架最新改进的轰六远程轰炸机各自锁定了目标,一号机组的目标是一座地下军火库,二号机组的目标是防空火力最猛烈的“猪”地区,据说安南总书记就躲在那里。安南防空部队好像知道要大难临头了,高射机枪高射炮玩命的打,就连帮不上忙的步兵也不顾一切的拎着ak步枪对着高空的飞机狂扫。一两支步枪想要击落一架飞机那简直是做梦,但要是一两千支一起对空扫射,那么,这样的火力密度就不容轻视了。只可惜人家都在一万六千米高空中,那些子弹都浪费了。两架轰炸机有点吃力的作了一个不算规则的盘旋,仪表亮了——激光点找到了!火控员毫不独犹豫的按下电钮,沉重的炸弹从挂架脱落,沿着看不见的激光束像巨陨一样砸向目标。正在疯狂射击的安南防空部队和步兵们看着那两枚大家伙呼啸而下,都有一种昏眩的感觉:我的天,这么大一颗,就算不爆炸,砸也要砸死好几十人吧?这么大一枚,里面该塞了多少炸药啊!不少人扔掉了武器撒腿就跑,更多的人加倍凶猛的开火,祈求上苍垂怜可以在高空中将这两枚炸弹打爆······ 这样的几率未免太低了一点,好几夹炮弹打上去,那两枚炸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在自身重量和地心引力的双重作用下越落越快,炸弹尾翼越旋越快,声音越来越刺耳,等到它们落到千米低空的时候,那声音已经不堪入耳——像刀子一样扎得你耳膜剧痛,不少人耳朵都被搞得失聪了。最后五百米······听不到声音了,因为炸弹落下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音速,听得到才有鬼!重达八点五吨的炸弹像牙签戮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防空火力构成的弹幕,地面那些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士兵唯一的选择就是撒腿就跑。可惜,为时已晚—— 炸弹轰然落下,攻击地下军火库那一枚可能安装了钻地弹弹头,把混凝土重重的砸穿,轰然巨响中,坚硬如钢的混凝土地板寸寸龟裂,地面剧烈震动,不少正在逃跑的人两腿一软,一跤摔倒。而 攻击地面目标那一枚则很不争气的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再一次证实了华军装备低劣这一事实。大量冰冷的液体从弹体中飞溅而出,方圆几百米内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难度华军在炸弹里灌的是冰水,想给他们降降温?这也太友爱太仁义了吧!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那些液体轻飘飘的,飞撒在空气中就不落下了,汽化成乳白色烟云。烟云团见风就长,急剧膨胀、蠕动,像一头饕餮巨兽一样贪婪的不知饱足的吞噬着有限的氧气,向四周野蛮地扩张。目睹了这一幕的安南人民军战士都觉得从脚底伸起一缕寒气,一直窜到脑门。他们面无人色,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冲去,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华军费尽周折把这两枚巨无霸送到河内上空仅仅是为了给他们做一场烟幕表演。只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数秒钟后,数吨空气燃料炸药与氧气充分混合,形成庞大无比的云团,沉沉压在空中,接着,悬浮在空中的雷管点火,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地面一片电闪,桔红色电光闪得人们睁不开眼,暗红色火球在雷霆霹雳的巨响中冲天而起,顿时地动山摇!仿佛是如来佛祖开天眼观凡尘,觉得火球太过嚣张了,伸出他老人家法力无边的神掌,虚空摁住了火球把它往下压,压得扁扁的,火球暴怒,加倍凶戾的蠕动,膨胀,爆炸波携带着数千度高温的火焰以四倍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杀伤半径内天崩地裂!亡命狂奔的人群在火光一闪间就被爆炸波吹得无影无踪,什么自行高射机枪,什么自行高射炮,什么导弹发射架,什么雷达车,还有什么用沙袋甚至用一袋袋大米——共和国送的——垒起来的掩体工事,在这样的爆炸面前根本就是纸糊的玩具!爆炸波海啸一般狂冲而来,掩体像一堆草木灰一样飞散,重达十几吨甚至二三十吨的自行高射机枪、自行高射炮、导弹发射车和发射架,还有雷达车,被掀起半空撕得粉碎,里面的导弹子弹炮弹狐假虎威的纷纷爆炸,为这场规模空前的烟火表演增色不少!这样一枚炸弹落下,威力不亚于四十吨高纯度tnt,方圆一千米内成了月球的表面,再也没有哪怕一丝生命的波动。而深藏在二十米深的地下的军火库的殉爆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几乎把半个河内给炸上天去了。 雷霆万钧之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安南军都被如此恐怖的威力吓倒了,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就算还能思考,他们想得最多的恐怕也不会是报仇雪耻,而是:原来北京发怒的后果竟是如此的可怕!我们为什么要去招惹如此恐怖的邻居,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 总书记突然怒吼:“还击!还击!把我们的地对地导弹全部打出去!把我们的远程火炮炮弹全部打出去!把我们最精锐的特工全部派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北京为他们今晚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把他们的边境城市变成一片火海!” 阮隆少将苦笑。还击?怎么还击?人家的攻势才刚刚开始哪!望着被烈焰烤得通红的天空,少将心中苦涩,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神啊,求求你保佑多灾多难的安南吧,不要让我们被毁灭!我以一个卑微的子民的身份······求你们了!” 第七章暴风之刃(一) 直升机成群结队的扑向一个个目标。由于新兵太多,我们师又是第一次打大仗,指挥部只给了我们一个切割敌军防线的任务——通过闪电突袭像割草一样以营连为单位消灭敌人,扯碎敌军的防线。这让我们多少有点儿失望。按师长对空中突击师的作用的论述,我们应该是大军的尖刀,成为主要突击力量才对。不过没有办法,由于二十年没有打过大仗,战争爆发之前,为了加强部队的战斗力,我们师大量老兵被抽调到兄弟部队去担任营连军官,战斗力暂时被削弱了,还不足以肩负起这等重任。对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指挥部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更多的士兵活着回家。谁都知道在战争中伤亡最惨重的总是新兵,因为没有时间给他们适应,没有人教他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保护自己,让自己活下来。有人估计开战第一天第二天我们伤亡就得多达四千人以上,但愿有了这些专家级老兵的指挥,那些疏于战阵的士兵们能少死几个。 我们营的目标是距离边境线二十八公里的一个公安屯,那里有安南军一个民兵团。一个营打一人团,听起来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前面轰炸机和导弹都光顾过好几遍了,又有十几架重型攻击直升机掩护,要收拾几个猴子,难度不算大。这次任务算是练兵,其实整场战争在师长眼里都是练兵。先前那几轮导弹把安南猴子炸得够呛,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到他们城市里腾起的火光。安南猴子估计是疯了,高射机枪高射炮玩命的打,拎着一支ak对着天空猛扫的也大有人在,子弹在飞机周围划来划去,时不时还有几发子弹打在飞机腹部,打得当当响。妈的,你就使劲打吧,我们直升机的底盘别的特色没有,就是够重,够坚固,足以承受二十毫米口径高射炮的直接命中,这点毛毛雨我们还没有放在眼里!不过即便是这样,飞行员还是很小心的架驶着飞机,尽量用最能承受打击的底盘对着地面,丝毫不敢马虎大意。 前面山头上出现一门双联装高射机枪,朝我们猛扫,子弹跟泼水似的,打得飞机的防弹装甲火花四溅。飞行员估计是被惹毛了,一按电钮,一连三枚火箭弹飞向勇敢的机枪组,几声爆炸之后,世界清静了。机舱里的提示灯“叮”一声亮了,机师冲我们吼:“还有三分钟就进入战场了,请再检查一次装备!” 我们精神一振,着手检查装备。装备在上飞机前已经检查过好几次了,再检查一次并不麻烦,要是把一两样看似不起眼的装备漏在飞机上了,那才叫天大的麻烦。班长接通了保密频道,大概是在跟ch-1c“游骑兵”——我们的侦察直升 机沟通,一分钟后结束对话,对我们说:“任务照旧:扫荡公安屯北角的民兵!那个民兵团拥有的两辆老旧的装甲车被攻击机干掉了一辆,还有一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到时它一露面就用反坦克火箭弹招呼它。记住,下了飞机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不要心慈手软件,更不要逞能!空中突击师需要的是活着的战士,而不是死去的英雄,明白吗?” “明白!!!” 我们吼了一声。飞机开始旋停了——我们的目标到了。那是一个燃烧的村庄。三架体型庞大、火力凶猛的“鹰龙”正分三组的发起猛烈攻击,航空火箭弹把村庄打得开了锅似的,把一丛丛的安南民兵裹在里面炸得粉碎,二十毫米三联装机关炮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弹壳像冰雹一样落下,炮弹排成长达几百米的炽红的镰刀,切割着生命,轰鸣声都快要把飞机发动机的轰响给压下去了,真的不敢想象正在遭受他们攻击的安南猴子此时的处境。“风隼”也加入了这场狂欢派对,一束束火箭万箭齐发,把一幢幢房屋掀翻,六管旋转重机枪打得比三管机炮还要凶。我亲眼看到一队民兵正在用步枪对空中飞行的直升机猛扫,一条碗口粗的火龙扫过,他们就鬼影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还留在那里,真恶心。也有一些聪明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妈的,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直升机投下了小型凝固汽油弹,把一切它看不顺眼的通通烧成灰,有本事你们都学邱少云,为了战友们的安全,宁愿被大火烧成也不动一下啊。对了,凝固汽油弹不是日内瓦公约明令禁止使用的吗,怎么还用?我们当然不敢违反日内瓦公约,因此我们使用的是加了凝固汽油的燃烧弹,嘿嘿。 直升机玩了足足三分钟,估计这三分钟对安南猴子来说比三个世纪还要难捱吧。我们正看得过瘾,直升机在一片反复清理过的空降场降落了,班长一声怒吼,小广西嗖一下,第一个窜了出去,动作那个灵活啊,啊猴子有一拼。都说广西猴子甲天下,看来一点也没有冤枉他们。山东第二个冲出机舱,一下飞机,手里的自动步枪就响了,至于有没有打中什么,那只有鬼才知道。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呛人的空气,第三个冲出去。不到十五秒钟,所有士兵全冲出了飞机,比训练的最好成绩还要好。一下飞机,成串的子弹就飞了过来,贴着皮肤划来划去,老套了,在训练中这种情景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遍,我们都不再是那些被重机枪扫上一通就两腿发软,连站都站水起来的菜鸟了。残酷的训练逼得我们不得不把自己的眼睛、耳朵甚至鼻子的功能强化再强化,强化成为自己 的装备,凭着被重机枪追着扫了十几万发子弹练出来的经验,我光是听就听得出那些民兵已经乱了,他们是在盲目射击,对我们威胁不大。 “风隼”卸下一个弹药箱后拉了起来,“鹰龙”的火箭和机炮炮弹打得七七八八了,也作罢了,意犹未尽的在空中盘旋,随叫随到,要是有什么我们搞不定的硬骨头,通过步话机呼他们一声,成束的火箭马上砸到目标头上。这个村子里大约的一百多名民兵,我们则有一个排,好像有点儿欺负人哦?不管了,他们是猴子,不是人,欺负猴子顶多只能算是虐畜,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我们分成十个小组向已经是一片火海的村子包抄过去,形成弧形包围,切入战场的角度是预先选择好的,让还在抵抗的安南民兵十分难受。他们步枪手雷打得很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有两名战友被击倒,好在他们很快又爬了起来,昂贵的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救了他们的命。一发子弹打在我的肩部,那个疼啊,疼得我都要飙泪了,妈的,我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发枪榴弹。小广西的56式发出清脆的击发声,火光中,我看到一名穿着军装的安南妇女倒下了。我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又是一枪,一名正用56冲对着一个先头小组扫射的十四五岁的安南小民兵一头栽倒在地。他还是面无表情,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不会有什么负罪感,也许这就是广西狼兵吧。 山东的自动步枪不断打出精准的三连射,从一片火海的村落里冲出来的安南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排里三十来名士兵对这个村落形成了弧形包围,好整以暇的射杀着被大火赶出来的安南士兵。那些老兵最冷酷,枪枪打头,而且还是打单发,像我这样的新兵则要逊色一些,基本上都是在拎着枪闭着眼睛狂扫,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班长一巴掌扇在我头盔上:“你有很多子弹是吧?你的子弹多到可以随意挥霍了是吧?看看小广西,跟他学学!再这样乱扫一气我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你踢出部队,空中突击师丢不起这个人!”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冲他挤出一副无所谓的笑脸:“是是是,我一定改进。下次班长你打脸好了,别打头盔,打得你手疼!”再看一眼小广西,他正在更换弹匣。十发子弹打完,他的射界内已经倒下了六名安南士兵,就连一个随着士兵跑出来的安南平民也被他一枪崩了,好一个冷酷的枪手!我不能比他差! 安南士兵还在飞蛾扑火般冲出来,他们不出来不行,村里一片火海,不出来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可是冲出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二十多支自动步枪、三挺班用轻 机枪已经把出口给封死了,还有七八名冷酷的神枪手用半自动步枪精准的射杀着他们,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这道炽烈的死线下,死尸层层叠起,惨不忍睹。双方距离在两百米左右,这个距离他们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我们这些用子弹喂出来的士兵,激烈的对射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我开了几枪,估计没有什么战果,反而白白浪费了十几发子弹,正想换弹匣,又有人冲出来了,边冲边用手枪朝这边射击。开玩笑,用手枪打两百米外的目标,你以为你枪里装的是袖珍导弹是吧?我举起枪瞄准,手指正要扣下去,又迟疑的停住了。 那是一个女兵,通过特种瞄准装备,我可以看清她的脸孔,甚至可以看清她脸上的惊恐和绝望。她大约十九到二十岁左右,个子挺高,就是衣服被烧得破烂了。我手背青筋突起,努力要扣下扳机,可是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力气给抽走了,我的手指连动一下都是如此困难。我闭上眼睛,连长的话在耳边回荡:“士兵们,给我记住:敢上战场的女兵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她们的体质天生就比男人要弱一些,敢扛起步枪走上血肉横飞的战场只能说明她们比男人更凶,更狠!要是碰到扛着狙击步枪的女兵,必须不择手段干掉她,否则死的很有可能是你!”对,战场是不能有同情和怜悯的,因为敌人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我咬了一下牙,睁开眼睛,力量又回来了。只是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刚好看到那名女兵胸部弹起一撮血尘,身躯摇晃一下就倒了下去,小广西冲我嬉皮笑脸:“她以后再也不能给孩子喂奶了!” 我突然好想揍他。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揍他一顿。 一堵火墙突然倒塌,在阵阵油屁声中,一辆老旧的装甲车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民兵。妈的,这不是这个民兵连最后一辆装甲车嘛,现在才出来,不嫌晚了一点?我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梭锰钢子弹,在装甲车表面打出一排排小孔,也不知道打到里面的人了没有。火这么大,什么红外探测全是扯淡根本看不到。好像效果不大,装甲车的并列机枪朝我们扫来,打得我们周围浮土直冒,还挺凶的呢!不过它的好日子过到头了,两架负责火力支援的“鹰龙”欢天喜地的冲了过来,一连两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轰在装甲车身上。我的老天爷,“红箭”可是用来打重型坦克的啊,居然拿来打这种就连步枪也打得穿的装甲车!我发誓,回去一定要检举飞行员那种严重浪费的行为,一定要检举他们! “轰!!!” 装甲车变成了一团桔红的火球,跟在后面寻求保护 的民兵在地面一震间倒地哀号,他们不被碎片打死也得给活活震死!这仗没什么好打的了,排长见再也没有人冲出来了,一声令下,我们排成三三制掩护队形朝已经变成焚尸场的村落杀去,看到尸体就补一枪,也不管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第八章暴风之刃(二) “轰!!!” 一枚苏式防御型手榴弹在我身边不远处爆炸,汽浪险些把我掀翻。一名瘦小的安南士兵哇哇怪叫着用ak朝我们狂扫,居然把我们三个都给压得抬不起头来。ak没啥特色,就是够可靠,火力也够猛,就冲这一点,它就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步枪。只可惜它的精确度也太烂了点,那个猴子一个弹匣打得七七八八了,硬是奈何不了我们。山东骂了一声,一枚手雷飞过去,那家伙怪叫一声,钻进了燃烧的房子里。手雷弹在房子外面爆炸,预制破片和钢珠四处飞溅,估计没有伤着他一根汗毛。倒是三十米外一名正在拼命射击的安南少尉捂着左眼发出痛苦的哀号,他的眼珠子被一颗盲目飞溅的钢珠给打烂了,痛得他从掩体后面蹦了出来,接着在两支90式自动步枪的扫射下,他的身体也被打烂了。原来战争中也充满了黑色幽默,我算是见识了。 “砰!” 班长的步枪打出一个精准的单发,一名安南士兵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村里的枪声停止了。可是那个钻进房子里的小子没有出来,还有敌人!小广西说那小子准是钻进地道里了,当年我们的民兵被倭猪逼得只能拼命往地里钻,现在他们也学我们。班长让我们三个进去看看,除恶务尽嘛。我们先往房子里甩了两枚钢珠手雷——这种手雷一大好处是杀伤面极大但爆炸威力不算大,不足以炸塌房屋,但室内的人非死即伤——然后冲了进去。屋里浓烟滚滚,鬼影也没一个,那小子真的跑了。我们三个小心的搜索,真的在房里发现了地道入口,妈的,入口还挂了雷,谁要是钻进去,准得炸飞。山东小心地拆掉那枚匆忙布置的土制地雷,问:“现在怎么办?” 我按捺住往地道里扫上一梭子的冲动,说:“肯定有其它出口的,我们出山去再找找。” 小广西怪笑着拿出一枚小馒头一样小巧可爱的反步兵雷挂在入口,得意地说:“看你们怎么出来!”我看得浑身一阵恶寒。这小子,准是那种以杀人放火为已任的货色。撤出房屋后,我们四处搜索,一无所获,正准备放弃,一记冷枪打了过来,小广西本能的扑倒,子弹从他头顶削了过去,好悬!后来班长说开枪的那个猴子绝对是神枪手,小广西能逃过这一劫一来是他反应够快,二来是他身材矮小,要是他再高上十公分,这一枪绝对会把他脑袋给打爆。哦,原来三级残废还有这个好处啊。那个猴子又开了一枪,还是没有成功,反而暴露了目标。看来是狙击手的入门阶段,在敌强我弱的时候还敢在同一地方连开两枪。这两枪把我们给惹毛了,两发枪 榴弹轰了过去,那小子顿时不吭声了。我们小组追了过去,在一棵已经被机炮腰斩的大树树根下发现了地道出口,想来是跟那个猴子房间那个是相通的,距离不过是六七十米而已。 小广西用半自动步枪在洞口晃了晃,马上招来一串枪弹,里面还有不少敌人!山东骂了一句“妈啦个巴子”,又是两枚手雷丢下去,里面枪声停止了。不过在公安屯和后山那边枪声可是密不透风,我们营遇上大麻烦了。天知道哪里钻出这么多敌人,到处都是汹涌的人潮,到处都是尖啸着飞来的火箭弹,迫击炮打得跟下雨一样。至少十五架“鹰龙”在上空盘旋,火力全开,机炮在人海中犁出一条条血胡同,特种侦察兵招过来的被动制导炮弹更是成排落下,把他们一丛丛的炸飞,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能够阻止他们的冲击。连长在步话机里命令我们排分出两个班去参与阻击,留下一个班消灭残敌。排长命令我们班留下来,他带其余两个班去了。这时天空中传来喷气式战机的呼啸声,六架飞狼出现在战场上空,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滑落,准确的飞向敌军,地面顿时一片电闪,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现在我终于明白师长为什么一再建议总参把开战时间推后一个月了:在三月中旬,安南北部的天气比二月份要理想得多,地面水气较薄,空军的激光制导武器可以得到充分发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后方医院没有准备好,我们的精确制导武器储备也不充足,打起来的话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舒服。 飞狼跟陆军航空兵一样,是我们最信赖的好战友。它速度惊人,载弹二点五吨还能超音速飞行,投弹精确到点。由于战场离机场近得令人崩溃,它们随叫随到,有它在,安南猴子一个旅也未必能吃掉我们一个营。对那边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解决地道里的残敌,毕竟的一双敌视的目光在背后盯着你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可问题是地道入口实在太过窄小,我们班也就小广西一个能钻进去,而地道里的人根本用不着开枪,拿把菜刀都能守住阵地了,进入这样的地道纯粹是找死!小广西明确表示拒绝接受这样的任务,大家只好群策群力,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山东建议用炸药炸,整个地道都给他们炸塌,一了百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可问题是我们没有带这么多炸药,就那么一点手雷根本不不够。班长想用喷火枪把里面的人烧成球,考虑到地道太长太深,这招好像也行不通。班副充分发挥无毒非君子品德,嚷嚷着向花旗军学习,用水泥浆把洞口给封了,在二战时期,花旗军与倭军在一个个岛屿杀得 血肉横飞时没少用这招,把一个个洞口彻底砌死,把倭军密封在里面,将来好叫子孙后代去挖化石。军人嘛,就应该从狠如流,班长拍板同意了,可是等我们付诸行动的时候,情况令人沮丧万分: 村里没有水泥。 该死的安南猴子,就不能多为我们着想,准备一点这类杀人放火的好东东么? 小广西像蝗军一样四处扫荡,别说,还真的有意外收获:找回来好几斤辣椒干。他邪笑着用棉布把辣椒干包起来,浇足汽油后点着丢了进去,没多久,地道出口浓烟滚滚!我们傻傻的看着他。山东弱弱的问:“小广西,这招管用吗?” 小广西嘿嘿一笑:“谁知道呢?我在老家打猎时为了对付那些钻进地洞里不肯出来的野兽,通常都是泼辣椒水,搞得山洞里的空气无法呼吸,将野兽硬生生的逼出来的,百试不爽。猴子也属于动物吧,既然他们属于动物,那这招就管用。” 我们忍不住倒翻了个白眼,妈的,这小子纯粹就是个祸害!不过也不能怪他,这几年安南猴子太嚣张了,不停的在边境闹事,打死打伤边民,他们的特工甚至渗透到云南和广西来,绑架、纵火、投毒、暗杀······无恶不作,边民深受其害,他对猴子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有机会报仇了,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以为是小广西的土催泪弹失效了,凑过上吸了一口,哇噻!一股辛辣到极点的浓烟直冲肺叶,眼睛都睁不开了,眼泪狂飙,把枪丢了一个劲的抹眼泪打喷嚏,鼻涕都流下来了。小广西笑得嘴角都酸了,就连一向最老实的山东也在哈哈大笑。怨得了谁呢,自讨苦吃。恼火之余,我也对地洞里的安南猴子生出几分敬佩,居然能忍这么久,真的是比忍者神龟还能忍了。这时下面传来阵阵咳嗽声和哇哇狂叫声,我们赶紧散开,严阵以待。没多久,一名安南小兵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捏着手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爬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胡乱向四周开枪射击。没什么好客气的,山东一枪过去,在他胸口开出左胸开了个小孔,子弹从后胸穿出,扯出一个茶杯大的窟窿,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不动了。随后,一名安南校级军官也跟着爬了出来,这位更怆,连枪都丢了,看起来挺可怜的。班长大叫:“别开枪,抓活的!”可惜晚了一点,至少两支步枪同时开火,这位军官大人当场被打成蜂窝,一命呜呼。 班长火了:“他妈的,谁再开枪老子就毙了他!抓活的!” 班副又一枪,一名刚刚露出半个龟头的安南兵被他爆了 头:“师长说了,打进河内之前不要俘虏!再说了,你看那小子,身上还绑着集束手榴弹,摆明就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的,这样的俘虏谁敢要啊?” 班长眨巴几下眼睛,最终只好作罢。 这时洞口里探出一面小小的白旗,有个女的叫“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说的是纯正的汉语,就是夹杂了一连串的咳嗽,难听得要命。我们停止了射击,让对方爬出来。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傻眼了:出来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兵,赤身裸体的,当真是一丝不挂了。我的天,我承认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女人光着身体的样子,都傻了。接着又一个,再一个······足足出来八个,都是还属于青春年纪的女兵。她们连衣服都没有,当然不会有武器,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威胁了,一个个眼睛红肿,泪流满面,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儿可怜。我们都扭过头去,不敢看她们的身体,可是班长不怕,他一直盯着她们,把水壶扔过去让她们洗洗眼睛。幸亏班长没有跟我们一样扭过头去,我们才逃过一场厄运:过了一分钟,又有一名安南士兵爬了出来,这是一名老兵,戴着防毒面具,目光冰冷锋锐,绝对是那种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他拔出一支南斯拉夫产的微型冲锋枪要向我们开火,被班长发现了,一枪打回地道里去。班长愤怒了:“你妈的,好心接受你们投降你们还玩的是吧?去死吧!”把两枚从安南猴子手里缴获的防御型手榴弹丢了进去。那种手榴弹我见过,三点三公斤重一枚,两枚一起丢出去,就相当于砸下一颗75山炮炮弹,里面的人铁定是完了。山东跟着丢了一枚进去,地道出山竟然被炸塌了,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坚固嘛,看来安南猴子的豆腐渣工程也不少啊。 最先出来的那个女兵已经可以看清东西了,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哭了,哭着说我们也太狠了,里面还有二三十人哪,全让我们给炸死了。二三十人?二三十人又怎么样,你们摆明了就是想玩花招暗算我们,我们还不能还手啊?班长也不废话,通过步话机呼叫直升机来接俘虏——这是我们师抓获的第一批战俘。考虑到她们赤身裸体的,实在有碍观瞻,我们发扬一点风格,把背心脱下来给她们穿上,中能是这样了。刚料理好战俘,班长的步话机里传来连长的紧急呼叫,要我们不要跟几个残敌纠缠下去了,马上增援十六号格子,掩护那里的特种侦察兵!原来我们营很不走运地堵住了安南军两个团,那两个团正在遭受136集团军雪崩海啸一般的猛烈攻势,再不跑就没命了,而我们刚好卡住了他们的退路。为了活命,安南猴子都疯 了,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我们营一连丢了好几块阵地。这时精确制导炮火就显得尤为重要,失去了炮火支援,我们就算有空军掩护也挡不住两个团的猛攻呀! 十六号格子就是一个小山头,那里的三名数字化步兵旅的侦察兵,我们营的炮火支援都靠他们指引。安南军一个排正向那里挺进······ 第九章暴风之刃(三) 战争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意外,这个嗜血的精灵在毁来无数生灵的同时好像也以愚弄两军统帅的智商为乐。 就拿这个血腥而混乱到极点的夜晚来说吧,为了这一晚,两军统帅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一次次的推演,一次次的完善作战计划;特种部队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敌军防线后方搜集情报;特工人员千方百计收买敌方要员,不惜代价想要接触到机密;几十万大军一次次演习,一次次摸索,为的就是找出对方的弱点,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打法。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一开打,大家才哭笑不得地发现,先前制订的计划大部分都用不上了!华军深知自己的弱点,近三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了,更没有现代战争的经验,加上军队机构臃肿,指挥系统反应相当迟钝——这些都是在与空中突击师的实兵实弹对抗演习中一点点发现的——数百万大军,真正来之能战的不过就是最早改编为集团军的那几支部队,而敌军足足打了三十年仗,装备也不比我们差。考虑到各种因素,总司令决定迅速接敌,充分发挥炮兵的优势,先用炮火把安南军的防线铲平再让步兵去攻,以减少伤亡。为此,指挥部不惜暂时削弱了解放军中的骄子——第一空中突击师的战斗力,把大量拥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抽调出来充实到各集团军去担任连级军官,而柳维平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空中突击师、数字化步兵旅、快速反应旅这三支部队本来就肩负着在战时为兄弟部队补充基层军官的重任,要不然谁还会把自己最优秀的兵一拨拨的给送到你的部队来呀。这一决定虽然暂时削弱了空中突击师这头猛禽的战斗力,却让各集团军一线部队的伤亡大大减少,开战头两天的伤亡仅为指挥部估计的一半——原本估计这两天少说也要伤亡四五千人的。活下来的士兵越多,老兵就越多,老兵越多,部队的战斗力就越强,这是良性循环,在这方面,解放军做得很成功。但是在迅速接敌、火力压制这方面,效果没有预想中的好。究其原因,是安南军的战略决策跟我军完全相反。 安南军并不是笨蛋,他们打了三十年的仗,就算是笨蛋也磨练得差不多了。这三十年战争留给他们最大的一笔财富就是一大批身经百战的军官和十几万百战余生的老兵,战斗力可不是吹出来的。文进勇大将更是宿将,解放军能看到自身的弱点,他同样能看到。他给前线部队的命令是逐步后撤,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主要以杀伤敌军人员为目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怪只能怪当局脑子进水,竟然两线作战,十几万精锐投入了高棉,安南已经丧失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能 力。文进勇大将严格区分了坚守区、骚扰区和可放弃的地区,同时派出了大量精干的特工队钻到解放军后方去,准备给北方邻居一个惊喜。这位大将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在这几年里共和国军事技术突飞猛进,从而引发了一场军事革命,以每年两个的速度组建的集团军就是明证。他更没有想到共和国居然把精确制导技术应用到了炮弹上,而且战前对安南军防线进行了长达半年的侦察,战端一开,短短半个小时内,上万发精确制导炮弹就泼到了安南军头上甚至直接砸在他们身上,令安南士兵血肉横飞。还有一个他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在这几年里,共和国航空兵同样在进步,一百多架战机对安南进行了大轰炸,更大地削弱了安南军的作战能力。在获知河内被炸后,文进勇大将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急忙命令前线两个师又三个团的正规军后撤,以避开解放军雷霆万钧的攻势。只要保住这些强大的作战力量,他就有充分的把握给解放军几个难忘的教训! 于是解放军攻势尚未完全展开,安南军就开始大规模后撤了,情况变得极为混乱。而原本担负次要任务的空中突击师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正在按计划像割草一样扫荡着安南地方民兵和警察部队,并且已经取得可观的战果,正要撤退,不成想安南军主力就这样哗啦啦一下撤了下来,他们当中有好几个营正好卡在了敌军后撤的必经之路,无意中成了梗在敌军咽喉里的一根尖刺,敌军不想被活活梗死的话就得拔掉这根尖刺,而空中突击师的荣誉感不允许士兵们后退一步,于是,一场恶战就在双方都没有多少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爆发了。我所在的虎牙营正好卡住了安南军第12机械化步兵团和独立第9团以及一个特工营的退路,自然成了对方的眼中盯肉中刺······ 激战爆发时,柳维平正在跟总指挥部通电话。他对安南人恨之入骨,给士兵们灌输了极端的思想,单纯的士兵们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师长的命令,所到之处,杀得尸骨如麻,只要是对他们有丝毫威胁的安南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那种近乎法西斯屠村式的战术让上头感到压力山大,照这样打下去,等到撤军时安南北部还能剩下几个人?于是前指政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命令你,马上下令让士兵们停止这种滥杀无辜的做法!” 柳维平笑嘻嘻的让他重复一次,说自己没有听清楚。 政委重复:“我命令你马上下令士兵们停止这种滥杀无辜的做法,否则等待你的将是党纪制裁!” 柳维平问:“滥杀 无辜?你怎么知道死在士兵们枪下的人就一定是无辜的?” 政委火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兵在作战中肆无忌惮的向平民开枪扫射,你的侦察兵在引导炮弹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平民的安危······” 柳维平打断:“那是安南的平民,不是我们的,我为什么要顾及他们的安危?” 政委厉声说:“我们是军人,不是野兽!你这样做跟法西斯野兽有什么区别!?” 柳维平声音也提高了八调:“法西斯野兽那一套是被我们骂得很惨,但有一点是必须承认的,那就是作为被全世界围攻的一方,他们的伤亡远低于正义的盟军!我的政委大人,别忘了我们是要深入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作战,是要摧毁他们的政权,而不是去援助他们抵抗外敌,从我们的野战皮靴踏入这片红土地开始,就注定我们的士兵们必须在敌视的目光中作战,他们所遇到的每一个平民都有可能成为要他们的命的杀手!我的好政委,你到底要多少具士兵的尸体血淋淋的阵列在你的面前你才能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士兵有命还不如那些亦兵亦民的安南杂种的烂命值钱?”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天知道这位还有些天真的政委大人是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了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半晌,政委才憋出一句:“你就等着党纪处分吧!” 柳维平说:“好,我等着。不过我也得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向士兵们灌输你那天真得可爱的思想观念了,这种思想观念只会害死他们,当我求你了!”搁下电话,对一名参谋说:“传我命令:炮兵旅再向c区打一个基数!” 那名参谋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师长,c区有大量城镇和工矿企业,如果向那里展开饱和炮击的话会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 柳维平说:“我知道。我就是要把那帮杂种炸个七七八八,让他们看到我们就害怕,看他们还敢不敢偷偷摸摸的暗算我们的士兵!去传达炮击命令吧。” 那名参谋正要下去,韩枫冲了进来,叫:“师长,情况有变!” 柳维平问:“出了什么事?” 韩枫说:“安南军开始后撤了!他们跟空中突击师的渗透部队顶了个正着,据几个数字化侦察兵小组说这一带都打得尸山血海了!”在沙盘上划了几个区域,“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个营跟我的一个侦察连分别遭到敌军团级以上兵力的猛烈冲击,打得十分吃力啊!空军已经尽全力为他们提供支援了,可还是 无法遏制安南军的进攻浪潮!” 柳维平有点吃惊:“安南猴子不是在这一带陈列了好几个师外加十几个团,打算跟我们大干一场吗,怎么开战才半个多小时就撤了?” 韩枫苦笑:“你也不想想这半个小时的炮击把人家打得多惨,一些侦察兵报告说很多安南军营都变成停尸场了,敌军阵地上的树都挂满了断肢,而空军连河内都炸了,安南人就算是猪都该知道实力相差悬殊,还不跑等死啊?” 几名参谋也纷纷前来报告同样的情况,形势变得相当严峻。要是被堵住的是民兵也就罢了,可是被堵住的大多是安南军的正规军,他们拥有先进的武器,拥有大量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兵力又比那几个只相当于轻装步兵营的空突营多出几倍甚至十倍,还拥有相当多的地对空导弹,逼得武装直升机都不敢低飞,陆军航空兵对他们的支援看来是要大打折扣了,好在空军和远程炮兵还能给他们有力的支援,要不然这一仗没法打了。柳维平核实了情况后,皱着眉头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有点儿举棋不定。他在担心那几个营,这些都是没有经历过真正战火考验的新部队啊,他们能顶住吗? 韩枫问:“是不是让那两个步兵营马上撤退?” 柳维平说:“不,传我命令:虎牙营和狼牙营死守公安屯和红树林,快速反应旅的红旗营钉在苗庄,像鱼刺一样梗在敌军的咽喉,活活梗死他们!把这一情况上报给前指,请前指立刻作出相应的调整,这是我们大量歼敌的好机会!”又研究了一下地图,若有所思,问韩枫:“快速反应旅的主力全速突击的话还要多久才能到达虎牙营的位置?” 韩枫说:“三个小时。” 柳维平一拍掌:“干了!让快速反应旅朝公安屯全速突击,另外,把我们两个步兵旅也放出去见见血!” 韩枫说:“我的数字化小分队将全力配合,引导炸弹和炮弹把他们炸上天!” 柳维平说:“那就这么办好了。马上联系柳哲,我估计这小子都打疯了,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柳维平说中了,柳哲现在真的打疯了。他的快速反应旅是东路军的尖刀,炮火一停就冲到了最前面,追在安南军后面见车就撞见人就辗,跑得慢的安南士兵一个接一个瘫倒在沉重的履带下,被履带卷进去辗成一团烂泥再甩出来。一些安南士兵眼看跑断腿也跑不过人家,就使出了诈降这一招,让一部分人出去投降,其他人躲在后面准备对下车受降的解放军战士痛下杀 手,谁知道柳哲现在只想饮马西贡河,对这些俘虏根本不感兴趣,看到那么多人举着手走出来,二话不说,车载重机枪一通狂扫,像割麦子一样成排扫倒,边扫边往前冲,片刻也不曾停留。安南军快让这帮煞星给逼疯了,他们先是留下两个连来阻击,给那两个连的任务是“就算你们全死光了,也得挡住华军至少一个小时!”结果那两个连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他们真的全部死光了,但是没有能够挡住快速反应旅。柳哲只留下两个营收拾这两个连,主力继续前进,速度不减。那两个营只用了四十来分钟就把这两个连宰了个精光,也不稍作停留,只是呼叫直升机前来运伤员和烈士遗体,留下两个排打扫战场,就跟在主力后面追了上去。 安南军给逼得没有办法了,狠狠心留下一个装甲团来打阻击,也算是割肉喂鹰吧。于是,在公路边的田野里,一场亚洲历史上少有的坦克对决拉开帷幕。双方实力对比如下: 快速反应旅为两个装甲营,一个炮兵营和三个机械化步兵营,此时有一个机械化步兵营打穿插去了,因此现在的快速反应旅只有五个营将近五千兵力,坦克九十六辆,装甲车一百多辆,自行火炮二十一门,还有两个陆航中队,在数量上占了上风。 安南军为两个坦克营、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特工连,还有一个师属炮兵营配属给他们,这个团也就有了近四千人,拥有坦克五十七辆,装甲车六十余辆,全团大多数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士气高昂。他们呈盒状排开,严阵以待,要给予华军迎头痛击。 现实给了安南军一棒。最先杀到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快速反应旅,而是空军的飞狼。六架飞狼冒着高射机枪的猛烈扫射俯冲下来,把一枚枚航空炸弹狠狠的砸向地上的铁乌龟。在轰隆隆的巨响中,火光冲天而起,坦克一辆接一辆起火燃烧,轻型装甲车干脆就被大卸八块!团长黎文才亲眼看到一挺打得正凶的高射机枪被炸成了零件,枪管像标枪一样飞过来,戳在他身边一名警卫员胸口,捅了个前通后透。惊魂未定,远处又传来了火炮的狂吼声,炮弹一发接一发划空而至,密度并不大,可是精准得令人难以置信,几乎每一发炮弹飞来,都有一辆坦克或者装甲车被击中起火。该死的,是华国那个什么608基地研制出来的“鸣镝”式炮射导弹! 黎文才重重的咬住了嘴唇。打了这么多年仗,他还是头一回有一种被人欺负的感觉。作为在苏联高等军事院校毕业的高级军官,他自问自己直到现在都没有犯任何错误,却一直在变着法子挨打!不能再这样下去 了,再这样打下去不等那个快速反应旅露面,自己的实力就损失得七七八八了! “呜——” 又是一声疹人的啸响,又是一发已经折磨得安南士兵快要精神崩溃了的“鸣镝”!这枚炮射导弹的目标是一辆圆头圆脑的t-64式重型坦克。它好像打得也太高了,照这个弹道,就算坦克停在那里让它打它也打不中,可是轰然巨响,t-64如遭雷轰,重重一震,一团火球从舱盖处喷出,把沉重的炮塔掀起十几米高,跟斩首似的。如果可以看慢镜头的话不难发现那发炮弹先是打开了阻力伞,减慢速度围着坦克飞了一圈,然后阻力伞脱落,炮弹对准最最脆弱的舱盖砸了下去,当场把这辆重达数十吨的钢铁巨兽炸得四分五裂。在珍宝岛冲突中,这款看似无坚不摧的主战坦克曾让解放军吃足了苦头,几乎无计可施,而现在,成军才两年的68式红星主战坦克已经不大将它放在眼内了。黎中校再也忍不住了,通过无线电台咬牙切齿的下令:“冲上去,跟华军坦克群搅在一起!炮兵营马上开炮,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拉他们一起上路!” 在炮火的掩护下,安南军剩下的三十多辆坦克嘶吼着冲向华军坦克群,主炮喷吐烈焰,一枚枚炮弹就像流星一样飞向一辆辆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68式主战坦克······ 第十章暴风之刃(四) 柳哲接到柳维平的电话时,正赶上安南军的反攻。一连损失了小一半的坦克,安南军已经煞神附体,不顾一切的冲过来,要跟他们搅在一起。当然,他们得先问问陆航中队同不同意。“鹰龙”贴着树梢飞过来,用反坦克坦克大开杀戒,一辆辆苏式坦克在接敌过程中被它们打得烟火四起,三管机炮全换上了钨芯穿甲弹,像用刺刀划开罐头盒一样把装甲车生生撕裂,连带撕裂的,是伴随坦克进攻的安南步兵的身体。要不是快速反应旅直升机实在不多,根本用不着打什么装甲对决了,光是这些凶狠的秃鹫就把那些坦克吃个精光了。 一枚地对空导弹突然射出,正中一架“鹰龙”。体型巨大的“鹰龙”被炸得四分五裂,轰然坠落。那名发射单兵肩射导弹的安南士兵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就惊恐地看到一条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朝他逼近,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二十毫米口径炮弹打成了十七八片。可就算是这样,一架直升机的损失还是让柳哲火冒三丈,怒吼:“冲上去用坦克炮轰死这帮猴子!”兵们嚎叫一声,边行进边开火的68式主战坦克骤然加速,猎-歼系统火力全开,把一枚枚穿甲弹射向两千米外的安南坦克。刚一露面,就有好几辆坦克被锁定,炮弹以每秒九百米的速度射向它们。装甲兵咧嘴一笑,猴子们,你们的炮弹也太慢了!炮弹距离坦克仅剩下一丁点距离时,弹着点区域内反应装甲自动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不亚于用一把铁锤狠砸炮弹弹头,当即将它引爆。大团大团绽开的火光让安南士兵欢呼起来,可是马上,他们又目瞪口呆地看到华军坦克几乎毫发无损的从硝烟中冲了出来,变态的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咣”一声,液压系统与抛射火药联手把穿甲弹送了出去,初速1770米!两军之间的距离为2000米,也就是一秒钟多一点的时间,穿甲弹就狠狠地凿中了t系列坦克的正面装甲。这回用的是紫铜弹芯的尾翼稳定长杆脱壳穿甲弹,炮弹战斗部不装任何火药,只有一根长达三十厘米的紫铜柱。在炮弹击中安南坦克那一瞬间,炮弹内部产生不亚于火山内核的高温,将紫铜柱熔成拥有四千度高温的紫铜液,凭借炮弹高速飞行赋予的巨大动能强行烧穿坦克装甲,横扫坦克内部的一切。坦克里的装甲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烧成了破碎的炭块,紫铜液速度不减,继续深入,什么抑爆装置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它将一切电子设备烧得一干二净后,意犹未尽的烧穿了弹仓,把储存在炮塔下面的三十来发炮弹、数百发高机子弹全部引爆,为这场死亡派对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被烧爆的弹药 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轰响,整辆坦克重重一震,能被炸飞的东西都被炸上了半天,不用去检查,里面绝对没有半个活人了。 几乎同一时间,数发115毫米高压滑膛炮弹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三辆68式主战坦克,老毛子制造的武器可不是好惹的,t-64和它的前身t-62曾经让解放军束手无策,自然有它独到之处。它的炮塔内仅有两人,比以前减少了一个,车身也比西方坦克矮了二十公分,装甲厚,坦克炮威力巨大,被击中的坦克当然不会好过。有两辆凭借反应装甲逃过一劫,却还是让近炸的炮弹震得眼冒金星,整整三十秒钟内都没能作出反应来。还有一辆被击中了,在重重一震中踉跄着停了下来,车身冒起了烈火,浑身是火的装甲兵惨叫着打开舱口滚了出来,马上被密集的枪弹打得血肉模糊。这个车组的遭遇把装甲兵彻底激怒了,全部换上了杀伤力比钨钢穿甲弹还要酷烈百倍的紫铜穿甲弹,一门门主炮不断喷吐出火舌,被击中的坦克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爬出来喊救命,都被烧成炭了。那几辆看似威风凛凛的t-64和t-62更是直接被轰成渣,剩下的t-55和t-54还有水陆两栖装甲车只有被宰的份,在122毫米坦克炮的轰击下一辆接一辆起火燃烧,变成一堆废铁,华军继续前进,一切阻击手段都宣告失败。 黎文才眼看着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被华军席卷一空,面色铁青。本来,凭借那十几辆皮糙肉厚、曾经让华军惊恐不已的t-62和t-64,他有信心挡住华军水银泄地一般的攻势,毕竟这些让西方国家不寒而栗的红色骠骑可比华军的59式和63式强太多了,说得不客气一点,就算不带炮弹,光是撞的也能把华军最好的坦克撞翻。可是没想到,华军竟然还保持着如此强大的科研实力,在短短几年内就研制出了足以与最先进的t系列主战坦克一较高下的68式主战坦克,68式那可恶的反应装甲让红色骠骑赖以自豪的115毫米主炮的杀伤力大打折扣,炮射攻顶导弹更是让红色骠骑那厚厚的装甲形同虚设,妈的,这到底是哪个变态的军工厂哪个变态的设计师搞出来的变态坦克啊!他咬了咬牙,向指挥部如实报告了情况,请求撤退,指挥部明确表示不允许撤退,因为有数个营的华军已经渗透到他们后方,把师主力给堵住了,全师需要时间来砸开华军的防线,而华军的a集团军和136集团军紧咬着不放,因此师长要求他们团尽一切努力在原地坚守,能守多久就守多久。黎文才火冒三丈,坦克都让人给打光了,还怎么坚守?真的让士兵们拿炸药包去拼么? 天空中传来飞狼那撕心裂肺的啸响,九架飞狼抢先一步扑了过来,一枚枚航空炸弹劈头盖脸的砸向坦克团。他们注定是要全军覆没,以第一支被华军全歼的部队的身份载入史册! 在令一个方向,136集团军也咬住了安南军一个团又一个营。安南军是很能跑,问题是刚才那一轮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已经把四十公里内的公路给毁了个七七八八,机械化部队寸步难行,而这个团又是穷怕了,打死也不肯放弃手中的重型装备,沿着被炸得破碎的公路艰难的撤退,得,马上被追上了。五个营对一个集团军,这样的战斗完全没有悬念,他们能在136集团军的攻击下支撑上两个小时就算祖坟冒烟了。 唯一不妙的好像只有我们了。三个集团军同时展开,那声势太过骇人,安南猴子根本不敢跟这三台绞肉机硬碰,果断的选择了撤退,而我们这些插到他们后方的部队自然成了他们必须拔除的钉子。这是一大危机,也是一大良机:假如我们能挺住几个小时,主力大军就能对匆忙撤退的安南军形成合围,取得巨大的战果,接下来的仗也就好打得多了!当然,要是守不住那也不要紧,顶多也就是损失两营而已。我们有足够的信心挺住四个小时,因为我们是空中突击师,天生就要跳到敌人后方去作战,天生就要被敌人包围,眼前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想以少打多守住四个小时,就必须得到炮火支援;想得到炮火支援,就必须保住数字化小分队。复杂的形势一下子变得简单了:为了全营人的安危,我们班必须保住十六号格子,哪怕把我们十号人全拼光了也在所不惜! 我们十个人朝十六号格子所在的山头冲去。连山脚都没到,重机枪就扫了过来,两名士兵当场被扫成了两截—— 一个排的安南士兵攻上山头了。那个数字化小分队看来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神,面对敌人的人海战术式冲击,他们一样会吃不住劲。幸运的是,山头上枪声还是十分激烈,看来他们还在战斗,还有希望。 班长看了一眼中弹倒下的战友,眼睛蒙上了一层血红,厉声狂喝:“冲!杀上去杀光那帮猴子,一个不留!” 第十一章暴风之刃(五) 我承认,在看到朝夕相处的战友被重机枪生生扫成两截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吓傻了。猴子用的是大口径重机枪,在近距离被它扫中胸部基本上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而这两个战友竟是拦腰断成两截,脏器都流了出来,没有亲眼目睹,你绝对无法想象这是何等的惨烈,又是何等的悲壮!一梭子弹过来,两个战友就没有了······ 震惊之后是暴怒,我发出狂吼,声不似人,不要命的向不断喷吐火舌的敌军阵地冲去,用手里的步枪扫射每一个出现在我视野内的人影,也不管有没有打中,只有把枪里的子弹倾泄出去才能发泄我内心的愤怒!没有人来阻止我这种找死的行为,其他人跟我一个样,都疯了,一边狂吼着冲锋一边扫射。小广西冲得最猛,他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一眨眼就让他冲到了山脊。山上的安南猴子可能没有碰到过像我们这么不要命的,都有点慌了,机枪冲锋枪玩命的打,火箭弹一发接一发往下砸,冲在最前面的小广西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机枪子弹围着他飞来飞去。说来也奇怪,居然没有一发子弹打得中他,火箭弹打在他身边,没有炸;爆破筒滚下来,被他一脚踹开;防御型手榴弹丢过来,他捡起来扔回去!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还踩上了一枚不知道是谁埋的反步兵雷,吓掉了半条命,好在那枚地雷没有爆······(后来安南猴子在撤下去的时候也踩上了那枚引信失灵的反步兵雷,当场就爆了,一死二重伤。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无语。)剽悍的广西狼兵像一股狂风一样冲上了山头,56式半自动步枪一声脆响,安南猴子扫得正欢的那挺重机枪射手脑袋开了瓢。失去了火力压制,他们再也挡不住我们的冲击了,班长一声怒吼,我们一起抡出高爆手雷,不顾横飞的预制破片和钢珠,跟着小广西冲了上去。 高爆手雷在安南猴子头顶爆炸,有三个猴子被炸飞,还有好几个被炸得浑身是血。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冲到他们面前了,先是一通狂扫,把弹匣里的子弹全扫出去后直接上刺刀捅,什么战术都不顾了,只想用刺刀把他们的狼心狗肺挑出来喂狗!这么近的距离,几支自动步枪一起扫射,当即将好几个人打得稀巴烂,接着刺刀就捅到了幸存者的胸口。一名安南士兵估计是被手雷震得头晕目眩了,脚步不稳,我一刺刀就把他给刺了个对穿。这可是开了六道血槽的三棱军刺啊,刺入人体任何部位深度超过八厘米都会叫人马上丧命,他是左胸被我一刀捅穿,整个人蜷曲成一团。我一脚把他踹开,喘着粗气寻找下一个目标。看到班长正在跟一个安南少尉你 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我想都不都,冲上去照他腰眼就是一刀。安南少尉机警的一扭腰,刺刀贴着皮肤擦了过去,在他腰间留下一道血槽。照我的经验,他要是能在这场白刃战中幸存下来的话就会发现自己腰间那道看似不起眼的伤口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反复的感染,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上一个来月才能痊愈。开玩笑,这可是三棱军刺,世界上最令人胆寒的毒刀啊,被它划破手指都得折腾上大半个月才能痊愈,挨上这么一下,不搞掉他半条命才怪了!安南少尉明显抽了一口凉气,强忍着剧痛避过班长的突刺,一枪托朝我砸过来。我往后一缩避开,正要再给他一下子,小广西和山东同时大叫:“唐山,小心你后面!”我一激灵,急忙转身,正对上了一双凶怒的眼睛。那是个安南军老兵,他胸口嵌入了一块手雷弹片,嘴里正冒着血沫,一双眼睛红得怵人,带血的刺刀笔直的指向我。 我深深吸入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斜斜扬起刺刀,冲他叫:“来呀,来呀!”他嚎叫一声,一阵风般朝我冲了过来,真想不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动作还是这么快!只可惜他找错对手了,倒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右腿还别着一支从安南军官身上搜来的速射手枪······ “砰砰砰砰!” 在不到两秒钟内四声枪响接连炸起,那名老兵胸口喷出四撮血尘,触电般踉啮后退,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伸手去捂胸口鲜血喷溅的伤口,却哪里捂得住?他死死的瞪着我,一脸的怨毒。我才不管他这么多,冲上去照他脑门就是一枪托,脑仁都给拍了出来。不服气,不服气又能怎么样,能把你玩死就是老子的本事,只有傻逼才会跟敌人讲什么公平呢!我抬手又是两枪,把正跟山东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安南猴子放倒了一个,再一枪把一名举起冲锋枪想把我们连带他们的战友一起扫掉的家伙给打得滚下山坡去——死猴子够狠的,在跟花旗军干仗时,好几次花旗军吃了败仗,夹在安南平民中间狼狈逃跑,他们眼都不眨,架起机枪就扫,拿十条平民的命去换一个敌人的命他们也在所不惜,要是牺牲几个战友能换来消灭我们的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照干不误的。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了,我寻思着还是毙掉一个军官有面子一点,把枪口指向那个险些挨了我一刀的那名少尉。没想到这丫不经打,不等我开枪就让班长弃枪拔刀一刀抹断了脖子,妈的,这么急着去投胎啊! 说到拼刺刀,有点不公平,因为我们都穿着防弹衣,用普通的刺刀想捅穿它可不容易,而猴子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一刀就能捅他们 个透心凉。这下子安南猴子亏大了,一连被我们放倒了八九个,加上先前的伤亡,这个排已经被打残了,只得退了下去。可是在山顶小树林里,枪声还是响个不停。班长一扬手,我们冲了过去,立刻有红色曳光弹打了过来,当然,都没有打准,那是对我们的警告。班长打出几发白色曳光弹,那头就没有再冲我们开枪,一个兵问:“你们哪个部队的?” 班长说:“空中突击师虎牙营钢铁六连的!” 那头说:“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再来晚一点兄弟们就得去向马克思他老人家报到啦。你们过来吧,我们这头要对付二十来个猴子,够吃力的。” 我们顶着嗖嗖乱窜的流弹冲进树林里,可不是嘛,里面打得正热闹,五个兵互为犄角,用精准的点射击杀着凭借树木掩护冲过来的安南士兵,在他们的枪口下,已经倒下了九名安南士兵,都是一枪毙命。看来刚才他们正遭受着敌军的前后夹击,要是我们再来晚一点,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在一块两米多高的大树后面,一名身上还带着几分书卷味的女兵正在用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操作着一大堆电子仪器,对身边的血战漠不关心。我们也无暇去打听她到底在干什么,分成三组切入战场,与安南猴子展开混战。这一下是我们兵力占优了,对射了一轮,他们就吃不住劲了,丢下几具尸体退了下去。小广西还不依不饶,一枪过去,又挽留了一个下来。班长叫:“凹组,去把他们的弹药捡回来,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我和小广西应了一声,摸了上去,山东掩护。缺少弹药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时常会碰上,没有办法,我们能携带的弹药毕竟有限,战斗又那么激烈,弹药消耗大,只好从敌人身上补充回来了。 树林里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十几具尸体,我和小广西趴下去小心的掏他们的口袋,把弹匣掏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看到手雷手榴弹什么的也摘了下来。在掏一具尸体的弹药袋的时候,一发信号弹升上天空,我看到了他的脸,不,他已经没有脸了,被一发子弹削掉了半张脸,鲜血脑浆喷得浑身都是,粘粘腻腻的,我当场就吐了出来。小广西撇撇嘴,说:“我说唐山,你也太熊了,就这样你都要把胆汁给吐出来,要是把你放在三大战役时期,你还不活活吐死啊?” 我一边干呕一边说:“妈的,太恶心了!” 小广西从一具尸体身上翻出两个弹匣,说:“我怎么不觉得······咦,这家伙还没有断气咧!”可不是,那家伙中了两枪,都没有打中要害,只是痛得昏过去了。也许是小广西碰到了他的伤口,又把他给痛醒了,睁开眼睛茫然看着我们。我正要开口,小广西已经狞笑一声,一拳打在那家伙喉结上,那家伙捂着喉结,眼珠凸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苦笑,这家伙属狼的,撞到他手里算那个猴子不走运。我只能当没看见,在看到两名战友被重机枪扫成两截后,我再也不把什么战争公约放在眼里了,我也不敢保证那小子撞在我手里会有个好,他们该死! “轰!” 一发迫击炮炮弹落在附近,炸得泥土乱飞,好几块弹片从我们头顶削过去,树枝簌簌落下。山东叫:“你们两个快点回来,猴子们马上要开始进攻了!” “来了,来了!”小广西应了一声,又从一个安南机枪手手里抢走了那挺机枪和两个弹鼓,看来这小子挺有做土匪的经验。我也不赖,掏弹药之余还顺走了一只水壶,水壶还是满的呢。带着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战利品,我们冒着纷纷落下的炮弹跑回阵地。班长他们已经利用被炸倒的树木和石块构筑了简单而实用的临时阵地,我和小广西被安排到巨石后面保护那名女兵,她正在指引数十公里外打来的火箭炮弹轰击三公里外的安南大军,同时还遥控一些特种炮弹在我军阵地前沿布雷。在她的努力下,一个雷区已经渐渐成形,安南军进攻节奏被打乱,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安装着空气燃料战斗部的炮弹成批飞来落在他们中间,像狂风扫落叶一样把他们吹飞,更要命的是随着我军主力的迅速推进,更多的安南士兵像雪崩一样退下来,被虎牙营堵住,人挤人的,一发炮弹下来就要炸飞十几个,他们进攻的锋线更是变成了屠宰场。我亲眼看到在那个女特种兵的指引下,成群的炮弹落向安南军,火光如电闪,闪得我睁不开眼,冲腾而起的硝烟烈焰把大片大片的士兵吞噬,隔了这么远我看得还是惊骇不已,可以想像炮击区是怎么一副炼狱般的惨境了。“野战军一个连也打不过数字化步兵旅一个班!”这话初听时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现在算是彻底服了。一个连真的打不过他们一个班,因为跟你打的不是一个班区区十名士兵,而是他们身后整个庞大的武器系统,他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协调好这个系统各种武器的打击力量而已。只要有这个格子在,安南军想要越过虎牙营的防线就得付出百倍的代价! 同样的,我们也成了敌人不惜一切代价要灭掉的目标。敌人并不是猪,这么多炮弹长了眼一样飞向他们,都炸得遍地碎尸了还不知道里面有鬼,他们也别混了! 个排的安南士兵朝我们杀了过来。 第十二章暴风之刃(六) 十六号格子本来是一个满员的步兵班,刚才打得太激烈,一死二重伤,还有一个是狙击手,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等待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因此这里只有六个人,扣去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女兵,能打的只有五个。再加上我们,算了,还不到半个排。身处敌人的包围圈,我不免有点紧张,毕竟力量对比悬殊啊。那几个特种兵却一点也不紧张,趴在防御型手榴弹和迫击炮炸出来的弹坑里嬉皮笑脸的跟班长聊着天,对落在附近的炮弹视而不见,这份心理素质,实在令人佩服。我就不行了,一个劲的喝水,握紧步枪瞪大眼睛,眨都不敢眨。 “你很紧张?”我军炮击暂时停止,那名女特种兵空闲下来,看着我问了这么一句。她的声音很好听,就是有点冷,像冰挂一样。 我说:“才不是,好歹我也击毙了好几个敌人,还会紧张?开玩笑!” 她说:“可是我看到你额头一直在冒汗,心里不紧张绝对是骗人的。放松点,再这样下去不等敌人打过来,你自己就先垮了。” 我不说话。她显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这样的老兵面前装,没用。 一个特种兵笑嘻嘻的说:“丁香,人家可是刚上战场的新兵,你可得照顾他一点,别让他这么早就挂了。” 我还要一个女兵来保护?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正要反驳,那名叫丁香的女兵却没有时间理我了,电台响了,她又急又快的说了几句话,都是些外行人根本就听不懂的暗语。接着,她在仪器上噼哩啪啦的一通狂按,没过多久,声声啸响撕心裂肺的响起,正在雷区艰难挺进的安南军阵形中炸起一排排黄白色的火球,像极了魔法师抛出的球形闪电,在刺眼的电闪中,山岳摇撼,烈焰翻滚,滚雷一般的爆炸声震得我们头晕目眩。班长咋舌:“我的乖乖,连203毫米自行火炮都用上了,猴子们这回要倒大霉了!”事实上,光看那狂冲起三四十米高的爆炸波我就知道猴子们不会好受。 203毫米自行火炮是六年前加入我国国籍的德裔火炮专家李维博士和卡隆博士设计的,去年才交付首批二十八辆给广州军区,这次恐怕全用上了。据国防周刊刊登的一些信息,我们了解到这款火炮是为出口而设计的,射速为一分钟三发,射程为四十三公里,可以发射所有种类的炮弹,在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发射核炮弹,威力惊人。那两个疯子都是曾经辉煌过的纳粹德国的顶级军工专家,可以打出七八十公里外的巴黎大炮就是他们的杰作。这两位老兄不知道托谁的 福,逃过了盟军的追捕,蜇伏二十年后重新露面,一出手就给了我们一个超级震撼。他们甚至还扬言说要造出可以打出几百公里的超级大炮,也不知道国家有没有支持他们。事实上我倒是挺赞成的,有了这样的变态级重炮,我们造它一百几十门架在海边,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就轰它几炮,连空军都不用了,几个小时就可以把他们家里的坛坛罐罐砸个稀巴烂!别说那些口径达到四百毫米以上、每发炮弹重达一吨半以上的变态级重炮了,就是这些203毫米口径自行火炮也足以让人心惊胆颤,我亲眼看到一发炮弹击中了一辆坦克,那辆坦克像个鸡蛋一样被炮弹炸得粉碎,可以想像普通步兵的血肉之躯面对这样的重炮密集轰击是什么下场,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被震个半死! 正在我们看得来劲的时候,丁香不无担忧的告诉我们一个天大的坏消息:“炮兵说炮弹快打光了,得从后方运上来,在至少一个小时内都无法再给予我们足够的炮火支援了!” 她的班长说:“早就料到了。我们可以制导的炮弹不多,打了这么久,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对了,203炮的弹药还够不够?够的话不妨请我们脚下的猴子们吃一顿大餐。” 丁香也不回答,对着电台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十几发炮弹在她的指引下破空而来,准准的砸在正在奋力向上攀爬的那两个排的猴子中间。火光连闪,植被被粗暴到极点的掀到半空,那一连串的爆炸巨响震得我们站不住脚,耳朵嗡嗡作响,好像里面被人塞了一窝苍蝇似的,我看到小广西鼻孔都渗出血丝来了。强大的气浪从我们头顶狠狠是划过,一些小树连树冠都被削掉了。看到山脚下一个安南军的火箭炮阵地准备开火发射了,丁香再次按下按钮,又是一连十几发炮弹落下,这次用的是高爆燃烧弹,十几发炮弹生生制造出面积达到五百平米的焚尸场,从火海里传出的声声狂嗥听得我汗毛倒竖。冲天而起的火光把安南猴子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他们当中有不少人还浑身是火,惨嚎着朝我们冲过来,与其说是在冲锋还不如说是在找死。没什么好客气的,我们一起开火,暴露的猴子在弹雨中触电般抽搐着身体,一团团血花不断在他们身上绽开,等到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一大片手雷飞过来,炸得阵地上浮尘弥漫。猴子们玩命了,一边狂甩手雷一边直冲过来,天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火光下到处都是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到处都是喷吐着炽热枪弹的枪口。我们相互掩护,用同样猛烈的火力狠狠回敬他们,丛林里流弹横飞 ,不时有人倒下,打得十分激烈。 在我们两三公里外,一个营对两个团的大混战已经演变成一个营对两个团再加几个营的超级大混战。安南猴子不断的退下来,不断的生力军投入战场,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在照明弹升起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们漫山遍野地冲锋时形成的大团大团的滚动的阴影。他们真的不要命了,为了给主力部队开出一条血路,那些民兵义无反顾地冲向雷场,用自己的脚把我们用火箭好不容易才布好的地雷一颗颗的踩爆,而他们的主力就是踩着那遍地的残肢碎肉向前冲,被我们的高平两用重机枪一排排的扫倒,又一排排的冲上去,就算被机关枪打碎四肢也面目扭曲的向前爬,直到把血流干,战斗意志之强,令人动容。好在我们的远程炮火在第一时间就打掉了他们的炮兵和装甲兵,否则虎牙营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比自己多出十倍兵力的疯狂冲击的。精确制导武器帮了我们大忙,在远程式炮火的支援下,我们营顺利打退了安南军好几次进攻,同时也赢得了巩固防线的时间。利用这一点时间,营长指挥大家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挖了一道简陋但绝对实用的战壕和若干单兵掩体,也重新布置了火力,使得原本脆弱的防线变得十分坚固。开始打得还不错,可问题是现在远程炮火支援没了,我们这七八百号人只能靠手里的步枪和十几门直升机匆忙送来的迫击炮迎击比我们多出十几倍的敌人,这一仗还怎么打啊! 营长在步话机里再三告诫我们班长,一定要保住十六号格子,只要撑过这段难捱的时间,等到炮弹补上来后,就有猴子们好受的。他还问我们兵力够不够,不够的话他再派两个班过来。班长明确表示人手够用,开玩笑,就算我们都死光了也不能让营长抽兵力过来啊,他们那一丁点人要守住六七公里长的防线,都摆成一字长蛇阵了,兵力绷到了极限,再抽走一点,搞不好就要被全线突破了!隔了这么远我都可以看到,密集到极点的枪弹把那边阵地打成一片火海,杀声直上去宵,无数枪弹在夜空中形成一道道嫣红的火流,蔚为壮观。在安南猴子兵力最密集的地区,时不时炸起一团团巨大的火球,爆炸波把周围的一切席卷一空,那是二炮发射的中程导弹干的好事。天空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几架战斗轰炸机前来拜访,可以说战区司令部已经给了我们最大的火力支援,就是不见有生力军赶来支援,按说依我们师的机动能力,要派一两个营来支援我们是很容易的啊。班长说也许司令部另有打算,叫我不要瞎猜了。我并不知道,此时整个空中突击师所能调动的五个轻装步兵营都被派了出去,在安南猴 子撤退的路上构筑一道疏而不漏的阻击线,暂时没有余力来支援虎牙营和狼牙营,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营主力防守的几个山头都让尸体淹没了,这一仗打得真够惨的。我们这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两个排的安南老兵虽然被炮弹炸飞了一半,可是兵力还是比我们多,而且看他们那娴熟的军事动作,十个有九个是特工队出身的,战术刁钻,枪打得也很准,很难对付。班长的轻机枪打得跟刮风似的,和特种兵作前沿支撑的那挺轻机枪构成交叉火力,压得猴子们抬不起头来,我们用步枪扫,用枪榴弹轰,以少打多,将他们一个个的放倒。但是随着最后一批精确制导炮弹在丁香的指引下落下,将安南军机械化步兵团团部炸飞,安南猴子彻底疯了,为了打掉十六号格子不光用上了数量不多的迫击炮,还一口气把进攻兵力增加到了一个连!我们现在都换上了ak枪弹,班副和山东干脆就拿起了akm,大家将丁香死死的拱护在中间,就算我们死光了,她也不能有事,要不然谁来为炮兵旅提供指引啊。 几名顶在最前面的特种兵先后倒下了。他们当中有一个被炮弹炸断了双腿,就算是昏迷过去了也没有吭一声,两个中弹身亡,一个胸部连连中弹,嘴角带血的软倒在地上,死死的握着步枪,昏迷过去了也没有松手。山东眼看着我们人越打越少,而敌人却越来越多,都逼到五十米外了,怒吼:“我操,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没有人支援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班就要打光了!”话音未落,一发炮弹砸下来,就在他身边爆炸,炸起来的泥土把他给埋住了。班副扫出一个扇面逼退了两名敌人,扑过去拼命的刨,只刨出山东的头部,两发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背心,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接着班长头部中弹,也倒了下去。安南猴子趁着我们火力减弱,狂叫着发起冲锋,我们每一个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开火,可终究还是挡不住。这时丁香扔下那一堆复杂的仪器,抄起一支枪管奇短、火力凶猛的冲锋枪朝冲得最快的安南猴子一通狂扫,枪法极准,被她击中的人不管有没有击中要害,都惨叫着倒了下去。原来她那支冲锋枪是603厂新研制的,还没有量产,使用的是11。8毫米口径子弹,杀伤力极大,静止性能也好,子弹打入人体后极少会将人打穿,而是在人体内翻滚旋转,直至停止,造成重创,挨上一枪就得倒下。安南猴子一连被扫倒了四个,剩下的急忙躲到树后找掩护。我趁机打出枪里最后一发子弹,又击倒了一个,问:“谁还有子弹?ak和90的都行,我的子弹打光了!” 小广西把一 个弹匣丢过来:“最后一个了,你省着点用,用完了就该上刺刀了!” 我换上弹匣,说:“谢了,回去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小广西说:“有命回去才好。妈的,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十有八九我们都回不去了,头一回上战场就得挂在这里,真他妈的不甘心!”说话间,他又一次精准的击发,一名扬手要投弹的安南士兵仰面倒下,手雷把他炸得四分五裂。 丁香左肩被子弹擦伤,吸了一口凉气,甩过去一枚乒乓球手雷,喝:“看样子是挡不住了,你马上把这些信号接收设备给炸掉!” 她是冲我说的。我犹豫一下,就算没有进过数字化步兵旅我也知道这么一套设备有多贵,那可是一架飞狼的价钱啊!我打出点射,说:“不能炸!再坚持一下,也许援兵马上就到了!” 她愤怒了:“你这个猪脑子!我们等不到援兵了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想把这些珍贵的设备留给安南猴子,让他们当成战利品送给苏联人,然后让苏联人大量仿造出来打我们?马上把它们给我炸了!”一句话的工夫,已经又有三个安南猴子死在了她的枪下。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敢想像一个女孩子用冲锋枪也可以打得这么快,这么准! 我还在坚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舍不得炸掉这些装备。这并不是几件仪器那么简单,而是军队现代化的一个标志。精英荟萃如608基地,也花了七八年时间才研制出这么一套特种仪器,国家为此专门发射了三颗卫星,为的就是为它提供可靠的、及时的卫星信号甚至图像,这后面到底凝聚了多少专家的心血,实在无法想象,怎么能说炸就炸?安南猴子已经逼得很近了,一保身受重伤的特种兵突然从糊满鲜血的单兵掩体里探出步枪,把枪里最后的子弹像刮风一样扫出去,安南猴子人仰马翻。但是他马上被人用枪托打倒,两个安南猴子抓住他的腿往掩体外拖,看样子是想抓活的。丁香厉喝一声,像一头雌豹一样冲了出去,冲锋枪喷吐火舌,拖人的安南猴子被她扫成了一张烂布。小广西也跟着冲了出去,抡起他那把据说已经有五百年历史的弯刀朝安南猴子的脑袋砍去。我用最后一发子弹撂倒了一个安南兵后,扳起折叠在枪口的三棱刺刀冲向围住丁香和小广西的安南猴子。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哪怕他已经生命垂危。不顾战友死活的兵,连畜生都不如! 丁香在包围圈里厉声喝:“白痴,炸掉那些装备!”好几个猴子两眼发红的朝这边冲来,显然他们也想缴获这些装备。我一咬 牙,转身扑向那些比一架飞机还要贵的装备。几发子弹打在我背心,感觉就像被人用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砸得我眼冒金星,眼前天旋地转,一口血喷了出来,重重的扑倒在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朦胧和虚幻,战场上那震耳欲聋的杀声和枪炮声都消失了,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得就像三年前被埋在地下时那样。看样子,我的铁血生涯只能到此为止了。我苦笑着,哆哆嗦嗦的掏出最后一枚手雷,扯掉了拉环,手指压在安全栓上不让它立刻爆炸,我还要拉几个一起上路!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安南猴子用近乎慢动作的速度朝这边冲来,大声说:“你们想要这些东西吗?给你!”可是话说完了,连我自己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阵眩晕使我闭上了眼睛,压着安全栓的手指无力的慢慢松开······ 第十三章暴风之刃(七) 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我在心里一次次的告诫着自己,我还要拉几个猴子垫底呢,他们还在十几米开外,我要是就这样松开手,可就炸不到他们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中弹,子弹被防弹衣给挡住了,可是那巨大的冲击力还要把我给震成了重伤,可能脊椎都被震伤了,动弹不得,可是在战场上,这样的伤势已经足够要你的命了。脊椎肯定被震伤了,要不我怎么连一颗手雷都拿不住了?一口逆血冲上喉咙,我咳嗽起来,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群群黑糊糊的魅影从天空划过,安南猴子所在区域瞬间一片电闪,直升机?是错觉吧?肯定是错觉,要不我怎么听不到直升机螺旋桨激起的巨大声响?要知道“风隼”和“鹰龙”飞行时那噪声可以震死一头牛啊!听不见直升机的轰鸣,听不见机炮的怒吼,听不见打肺里挤出来的狂嗥,但是有一个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是个女子的声音: “为共和国的崛起而战!!!” 真的是援兵来了。只有我们空中突击师会吼出这样的口号。不,这不是口号,而是空中突击师第一批老兵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对总理的在天之灵发下的终生的誓言! 为共和国的崛起而战! 用我们的血肉铺平共和国复兴路上的坎坷曲折! 假如民族复兴需要有人付出代价,我们将毫不犹豫地走上祭坛! 我心里一松,看来这套昂贵的设备保住了。带着一点兴奋,我陷入了昏迷中,就算是昏迷过去了,我仍然死死握住那颗手雷,不让它爆炸······ 韩雅洁望着这个浑身是血,还死死握着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手雷的士兵,神色有点复杂。那个疯子到底训练出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他为了胜利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全师一万多人也有样学样,都是疯子!她小心的从那个昏迷的士兵手里把手雷拿掉,丢向远处。不会炸到敌人,因为进攻这个山头的安南猴子都死光了。她看了一眼天空,东方已经现出曙光,天就要亮了。天边是血红的,红得怵人,仿佛被阵亡的士兵的血浆涂了个遍。无数愤怒的炮弹在数字化小分队的指引下像磅礴大雨一样砸向已经被成功合围的两三万安南军,像蝗虫一样密集的武装直升机火箭巢里倾泄下去的航空火箭让任何一场流星雨都要相形见绌,六管旋转重机枪和三管机关炮扫得安南士兵呼天抢地,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而飞狼和强五投下的燃烧弹更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算真的钻进地缝里 也得被活活煨熟。天知道空军到底是投下了多少燃烧弹,远远望去,火光直冲高空,与火红的天光交相辉映,仿佛是苍天降下天火来惩罚安南人。 在机群下面是136集团军的装甲洪流,杀上瘾了杀疯了的装甲兵一边倾听着履带辗碎敌人身体的声音一边滚滚向前,不可遏止。更远一点的地方,a集团军正全速突击,赶来参加这场屠杀大赛······ 这支安南大军已经大难临头,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覆灭了。 我并不知道,在这几个小时内,全世界都被我们牵动了。 首当其冲的是苏联。这头贪婪的北极熊部署在远东的百万大军全动了,大有趁我们与安南打得难分难解之际趁火打劫之势。就在我们向安南大举挺进之际,他们出动了运输机群紧急为安南运来大批武器装备,摆明就是要跟我们对着干。现在共和国在三北地带的百万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边境火药味浓得呛人,战争一触即发。奇怪的是打从河内大轰炸和公安屯血战爆发后,北极熊反而有点儿迟疑不决了。这个欺软怕硬的国家,只相信实力,只敬畏实力,共和国已经展示出相当强悍的实力,不容他不迟疑。在安南的苏联军事顾问收到了一份紧急命令:尽一切力量摸清华军的真实战斗力,尤其要搞清楚他们炮兵的实力!共和国那精确度堪比导弹轰炸的炮击让这头一向奉行大炮兵主义的红色巨兽不寒而栗,他们知道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因此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 花旗军同样也大吃一惊。这个一向不怎么重视陆军的国家对共和国陆军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有了一种受人愚弄的愤怒,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歼-12跟他们的f-14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要是还不明白几年前那起惊天动地的劫机事件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脑子就真的白长了。还有那架该死的“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分明就是照被劫持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的样子仿造的!可恶的华人,全世界都让他们给骗了,卑鄙、无耻、下流!看着卫星拍回来的图片,白宫那些大鼻子们越看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一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油然而生,总统拍着桌子怒吼着下令没事就爱去查查某个国家元首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cia和f逼赶紧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搞清楚华军的军备发展现状,“办不到的话你们就别混了!” 东瀛、南韩、吕宋、爪洼······等等等等一长串本来闲得蛋疼,就爱在联合国总部高呼反战口号、要 求华军马上撤出安南的国家也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在忍受了那条疯狗几年后,共和国发作起来会如此厉害,一夜之间扫掉了安南数万大军不说,还出动空军展开大规模轰炸,同登、老街、高平、谅山、芽庄、西贡······凡是安南叫得出名字的城市都被他们一通狠炸,空军够不到的就用导弹代劳,反正一定要把那些城市炸翻,否则绝不收工!安南人抗议共和国的大轰炸伤及大量平民,华国外长一脸羞涩的表示不好意思,我们的导弹性能落后,导弹部队没有作战经验,因此导致这些不幸的事件发生,我国政府对此深感不安,一定勤加训练,狠抓实战,多打几轮争取做到弹无虚发,杜绝这些不幸事件的发生!我靠,安南才多大的地方啊,多打几轮,谁他妈受得了哪!最最离谱的是他们连安南首都都给炸了!上千吨高爆燃烧弹丢下来,河内能烧的东西都给烧了个七七八八,最惨的是还丢下两枚空气燃料炸弹,把一个军火库炸上天不说,还把好几个街区炸了个底朝天,吹飞了一个导弹防空营,平民死伤无数。敢用空气燃料炸弹去轰炸一个国家的首都,而且一扔就是近九吨重的重磅炸弹,华军也算是首开纪录了。这些国家在迟疑,是不是应该改一改对华国内政指手划脚的坏习惯,要不然哪天不小心把人家给惹毛了,一枚气爆弹丢来,可就惨了! 跟那些乱成一团的国家相比,共和国是最淡定的,因为我们是揍人的那一方嘛。前指总司令和远在北京的总参谋长一夜未睡,焦急的等着战报,当他们得知成功合围了两三万安南军后,长出一口气,还好,几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整编出来的几个集团军战斗力都非常强悍:第14集团军首开纪录,灭掉了留下来打阻击的安南军一个装甲团;a集团军可能是得了老毛子的真传,一上来就是三个师齐头并进,两个师两翼穿插,一个师中路突破,劈开一条血胡同一往无前,遇到抵抗则炮弹开路,像一台巨无霸型推土机一样把一切抵抗通通推平!a集团军虽然还没有取得全歼安南军哪个团的战绩,但是它灭敌之多,老十四真的不敢比。136集团军最霸气,吃相也最难看,一举将安南一个整团连皮带骨给吞了下去,嚼都不嚼一下,又跑到了公安屯那一带大开杀戒,等到另外两个集团军赶到时,这位老大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搞得老a和老十四怨声载道。天下第一军就是天下第一军,打起仗来那股杀气和霸气远非其他部队能比。还有那个花费了天文数字的人力财力才搞出来的空中突击师,“东亚闪电”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在安南军撤退的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 用区区五个营将安南军死死堵住,叫他们插翅难飞,任凭安南大军反复冲击,就是不退一步,为大军全歼强敌赢得了绝佳的战机,表现可谓极为出色啊。就是伤亡太大了,六百多人伤亡,让总长疼到心窝里去。数字化步兵旅那一支支小分队所起的作用不亚于一个军,正是他们提供的情报和他们指引的炮弹让安南军无处可逃。要是没有这些新部队,靠传统的打法,我军想取胜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伤亡!这一夜激战意义非凡,消灭多少敌人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让解放军看清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邓老正在翻阅战报,总装部部长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们连夜赶出来的换装计划,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回了!”邓老接过来一看,上面罗列着一长串的装备名称: ch-1a武装直升机一百五十架; ch-1b武装直升机二百架; ch-1d重型攻击直升机九十架; ch-2大型运输直升机一百二十架; 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三百架; 歼-12战斗机五十架; “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六架; 68式主战坦克六百辆; 155毫米自行火炮······ 203毫米自行火炮······ 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 093级战略核潜艇······ ······ 这么多装备加起来,总额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以国家现在的经济实力,吃得消吗?邓老皱起眉头。 部长见状说:“要是财政实在不允许的话,可以削减其中一部分的······” 邓老把文件递还给部长:“乘以二,重做。”想了想,又要回来,指着核潜艇那一项说:“这个,乘以三,就算是节衣缩食也要搞出来!” 部长肃然应是。 邓老又说:“还有那个‘海武神’和‘冥王星’,这两个计划也要抓紧,不能再拖了。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对了,差点忘记了,还有‘天盾’,都要加紧实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可是总理生前呕心沥血制订出来的计划,要是不能完成,我没有脸去见他!” 部长有点犹豫:“国家百废待举,哪里都需要钱,一下子铺开这么多计划,财政吃得消吗?” 这下部长没话说了。经常接触最核心机密的他知道,当邓老说出“让海外华侨捐一点”的时候,就意味着事情没得商量了,钱他来想办法,而且一定能搞到钱,你把事情办好就行了,办不好就滚蛋。真不知道邓老会什么魔法,在财政最吃紧的时候总是能变出一大笔钱来帮国家度过难关,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他就说是海外华侨捐的。枭龙战斗机、飞狼战斗轰炸机、新型直升机、68式主战坦克······哪一件装备的科研经费不是这样来的?至于是哪些华侨这么厉害,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支援国家建设,他从来都不会提及。 就在部长和邓老讨论着军队换装问题时,两艘他们讨论的重点、吞金巨兽093级战略核潜艇在安南领海线内悄然上浮到潜望镜的深度,通过潜望镜虎视眈眈的盯着远处那座繁华的港口城市。早在开战之前中央就扬言派遣战略核潜艇到安南领海进行战略威慑,结果招来国际一片冷嘲热讽,都挖苦说就092那水平,刚从葫芦岛出发噪声就传到河内去了。话是难听了点,却也说明共和国的核潜艇在各军事强国面前真的不怎么样。不过,那是092,这可是093,凝聚了无数潜艇专家的心血和智慧结晶再加上柳大校的天才建议,还要加上几名纳粹科学家那歇斯底里的创意才研制出来的093! 093跟092比起来实在有太多的优点,它的噪音比092低了足足十几个分贝,有点匪夷所思;纺锤状的艇身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可就是这样怪模怪样的艇身设计加上强劲的动力系统,使这的最高速度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三十七节,水面舰艇想追上它基本没戏;在带足了可以毁掉一座港口城市的杀器的同时它还带着一堆没有实际杀伤力但甩出来绝对叫人头大如斗的武器,比如说专门对付声纳的巨声弹,一颗打出去那简直是惊天动地,声纳兵一个不留神,十个有九个会被它震聋耳朵;还有专门对付敌方鱼雷的鱼雷,一句话,只要不是被敌人的反潜飞机锁定,想奈何它真的不容易。现在这两头深海巨鲸前来拜访安南,它们的目的地正是安南的港口城市岘港。 岘港一派繁忙的景象,可能又有很多苏联支援的武器运到了吧。只可惜,这个欣欣向荣的港口很快就要变成炼狱一般的火海了! 副艇长报告一切准备就绪,两位共和国最杰出的潜艇战专家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压低声音下令:“下潜,发射所有的潜对地导弹!” 片刻,海面上沉雷滚滚,烟火缭绕,一枚枚修长的潜射导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了海面,发动 机点火,导弹骤然加速,直刺蓝天!取得足够的高度后,导弹像跳水运动员一样猛然一折,由上冲改为平飞,再在几秒钟后改为俯冲,锋芒一转,朝岘港怒射而下!一共是十二枚潜射导弹,每一枚安装的都是空气燃料战斗部,一枚相当于五吨tnt,十二枚就相当于六十吨,岘洪基本可以在战火中永生了。 全世界再一次瞠目结舌。 至此,共和国已经亮出了众多高科技武器,到底还有多少利器被雪藏起来,谁也不知道。光是亮出的这些,已经足够安南猴子狂喝一壶了! 第十四章谁怕谁 岘港平静无波,海鸥追着巨轮嬉戏,海风徐徐拂过,在海面上卷起层层水澜。在海面上跳跃流动的阳光被水澜扯成无数碎片,仿佛是无数碎金闪烁着光芒。一艘艘轮船进进出出,使得整个港口热闹非凡,生机勃勃。 两架巨大的伊尔-76运输机呼啸而来,飞机上的飞行员正在欣赏着美景,其中一个感叹:“瓦西里,这可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啊。” “是的,格列奇科。我们苏联可没有这么暖和的地方。” “唉,阳光下的地盘都让黄皮猴子和黑鬼占了。瓦西里,这次我们一下子运来了这么多武器,你说那位国家主席什么样犒劳我们?” “我猜啊,伏特加和美女铁定是少不了的。我喜欢安南小妞,恐怕这个国家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美女了。他们的主席不是自豪地说过,安南的女孩子是最美的吗?” “哈哈,我也喜欢安南小妞,最好给我来四个。” “四个?就你肾好是吧?” “那当然······咦,瓦西里,你看到了没有,后面好像的什么东西!” 瓦西里看了一眼雷达,变了面色:“好像是导弹······慢着,还有一枚,又一枚!······后面还有!天啊,一共十二枚!它们正朝岘港飞去!” 已经用不着雷达了,格列奇科用肉眼都能看到其中一枚导弹拖着一道长长的黄白色羽烟,挟雷裹风的朝港口扑去,速度在三马赫之下!他失声惊呼:“那是巡航导弹还是弹道导弹?按说它们应该是潜射导弹,否则根本不可能逃过我们的雷达监控,可是为什么它的速度会如此骇人?” 瓦西里狂叫:“笨蛋,快把飞机拉起来!”看他这样子,称得上是风度尽失了。也难怪,因为现在两架飞机都处于降落状态,飞得有点低,万一导弹击中个油库啊弹药库啊啥的,那恐怖的大爆炸很容易把他们给吹上天去。而且······听说华军大量使用了新型气爆弹,威力是同质量的tnt的五到八倍,万一这些潜射导弹携带的也是空气燃料战斗部的话,足以威胁到低空的飞机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飞机拉起来,有多高飞多高。气死人的是那个白痴居然还在研究那些本应该让导弹专家伤脑筋的东西,气得他忍不住开口骂人了。一句话刚骂完,瓦西里上尉就发现自己真的是太有才了,不去当预言家不去预测世界杯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他赫然看到导弹与港口油库重合,一团巨大的、乳白色的蕈状蘑菇云腾空而起,接着一声巨响震得海面 波涛翻滚,桔红色爆炸波层层扩散,毁灭一切·······这是他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如此的壮观,又是如此的恐怖。 岘港人现在都还跟以前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没有战争已经爆发的恐慌。战争是在昨天凌晨爆发的,官方报纸第一时间就把这一特大新闻给登了出来,当然,送到老百姓手里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报纸印出来后他们才发现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这么多纸张,因为华军航空兵已经把他们够得着的地方都给炸了个遍,尽职尽责的用炸弹帮他们通知所有的国民:战争爆发了!我们打过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吧!!!那一枚枚重磅炸弹和一群群可以打出几十公里的炮弹可比什么报社什么电视台都要有说服力。不过这跟岘港关系不大,战争毕竟是发生在北方,不是吗?离这里还远着呢!所有电台都在声嘶力竭的宣传着人民军的辉煌战绩,通过广播他们得知,经过一夜激战,人民军已经歼灭了数千来犯之敌,俘虏数百名华军官兵,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一名中校·······在给予华军巨大杀伤后,人民军已经按计划后撤到第二道防线严阵以待,等待华军的将是一轮大屠杀!看来我们的军队正在节节胜利,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有不少心理阴暗的家伙还暗暗希望华军争气一点,把北方佬打得惨一点才好——妈的,整整十年都是在我们南方的地盘上打的,你们有苏联佬和华夏共和国罩着,十年来几乎就没有挨过炸,这不公平嘛!再说了,你们夺取政权后都没正眼看过我们南方人,在你们眼里,我们南方人就是后妈养的,我肚子鸟气我们都忍了很久了!最好让华军把你们那边也炸个稀巴烂,看你们还牛不! 暂时还没有受到战争波及的岘港人几乎就是在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看待这场战争。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大难临头了! 作为河内政府要员之一的黄常杰,此刻正在岘港机场里等候着。他心情相当的糟,昨晚战争突然爆发,华军那雷霆霹雳一般的攻势把整个北方军区都给打蒙了,顶在第一线的第二军数万大军被此时已经被华军团团包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安南人民军的序列中,再也不会有第二军这个番号了;部署河内——谅山一线的第一军情况也不甚理想,在华军那暴雨一般的导弹攻击下死伤惨重。最为严重的是华军游戏作憋,竟然出动了空军,把北方几个大城市炸得一塌糊涂,连河内都被燃烧弹变成了一片废墟!空军当然奋起抗击,可是器不如人,一夜激战下来,没有打下华军一架飞机,反倒让华军干掉了自己三十几架 ,再加上在机场上还没有来得及起飞就被导弹大卸八块的,安南空军已经损失过半,无力再战了。都二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华军竟然还保持着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前线节节败退,他的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 远处,两个巨大的黑点迅速飞向机场,老大哥的援助到了。虽然来得是晚了点,也少了点,跟十年前苏联对埃塞俄比亚的紧急军事援助没法比,但是好歹它还是来了,金兰湾没有白白租借出去,现在终于换回了丰厚的回报。黄少将整了整军装,必须用最好的面貌来迎接苏联老大,虽然来的不过是两名尉官级飞行员,但也不能怠慢啊,这可是政治问题哪。一旦失去了苏联的援助与支持,北方那条巨龙将会轻而易举地将安南撕得粉碎!记得在得知华军打过来后,范主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有苏联做后盾,我们无所畏惧!”也不知道那是针对谁的畏惧。不过,主席的话很有道理,有了苏联的支持,勇敢的安南人民还有什么畏惧呢? 那两架运输机开始对准机场降落了,机场里发出一阵欢呼,那是士兵们在欢呼,发自内心的欢呼。黄少将露出一丝微笑,是的,有苏联的支持,我们无所畏惧! 一片气浪从头顶划过,无情地粉碎了士兵和少将的美好愿望:三枚导弹挟雷裹风,像三道闪电一样从天际劈落,正中机场的停机坪、油库和指挥塔!机场顿时天崩地裂,三团扁平的蘑菇云狂冲而起,妈的,是谁造谣说蘑菇云是核武器的专利?纯粹是军事白痴!在少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士兵、掩体工事、装甲车甚至停机坪上的飞机都被暴虐到极点的气浪掀起来狠狠的甩向远方,指挥塔在零点五秒钟内被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撕成亿万碎片,不复存在,粉碎的混凝土和钢铁成了死神大爷手里的最佳杀器,大一点的横冲直撞,砸到谁谁倒大霉,那些小的更是要命,像炸弹爆炸所产生的弹片一样向四周层层辐射,不少人被它们打中,整个身体瞬间成了个破破烂烂的筛子······机场转眼间就成了人间地狱,油库被击中后燃起的大火让地狱再升一级,变成了炼狱加焚尸场! 气浪裹着火焰咆哮而来,黄少将第一个反应就是就地卧倒。他做到了,死死的趴在地上,那可怕的气浪没有能奈何他,而他身后的亲随大多都被掀了起来,浑身是火的漫天飞兵舞,要不是那叫声有点儿吓人,还真有几分浴火重生得道成仙的味道了!少将觉得有一个无形的巨人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就连上次跟那位美丽的女秘书做爱都没有压得这么紧,连肺里的空气都被一点点的压 了出来······ 这三枚潜射导弹不光扫掉了安南一个重要的机场,吹掉了苏联两架运输机,还让黄常杰少将有幸成为开战以来阵亡的军衔最高的安南将领。 十二枚导弹先后落下,岘港人终于感觉到战争其实离自己真的非常的近了!威力无比的导弹分别击中机场、油库、码头、党政机关总部、位于海边的军工厂等等重要目标,一团团扁平火球争先恐后的冲天而起,把天空染成了病态的嫣红,整个岘港都在那恐怖的大爆炸中颤抖,人们惊骇万分,奔走若狂!导弹击中港口油库后,那直冲起两三百米高的浓烟烈火遮住了天空,看上去好像整个岘港都在燃烧。剧烈燃烧的油料流入大海,连海面都燃烧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火海”!爆炸波还吹翻了停泊在港口里的十几艘轮船,有两艘驱逐舰、一艘导弹艇和四艘炮艇好死不死,正在港口里补给或者巡逻,结果也一并被吹翻,一沉到底,安南海军的实力连带折损了一半,正应了一句老话:“人要是倒起霉来,放个屁都砸脚跟!”现在的安南真的到了放个屁都砸脚跟的地步了。 那些浑身是火被掀进大海的水兵还不是最倒霉的,最霉的当属市消防局!消防员们看着已经变成现代版火焰山的市区,都傻眼了。这······这叫他们怎么救火啊!拿什么去灭火?就靠干粉灭火器?那还不如叫他们自杀好了!消防局局长更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在遭到攻击的第一时间他就接到了上头的死命令:务必要在第一时间扑灭大火,否则党纪处分!他连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妈的,我叫你们穷兵黩武,我叫你们一门心思搞先军政治,我叫你们不重视消防工作!这下子傻眼了吧?这下子傻逼了吧?这下疯了,知道消防工作的重要性了吧?那个码头是一定要保住没错,可是就消防队现在这装备,通信基本靠嘴,调动基本靠腿,灭火基本靠水,工资基本靠抢,老婆基本靠想······呃,离题了,但也说明了消防局的状况真的不甚理想,就这样还想扑灭那堪比火山喷发般的大火?这也能太能给他们出难题了吧!!! 局长只觉得自己的头嗡一下,比平时大了两圈! 范主席在五分钟后就得知了岘港遇袭的噩耗,当时他正在开军事会议,让将领们拿出个可能的方案来营救被华军分割包围的那几万大军,能救多少救多少。将领们争论得十分激烈,一派主张放弃第二军,围点打援可是华军的拿手好戏,去救的话没准第二军没有救出来,倒把更多的生力军给搭进去了;另一派群情激愤,怒吼着要求把在高棉和老挝的 精锐部队调回来跟华军决一死战,这一类人忠心可嘉,就是缺心眼,现在这要命关头,真要是从高棉调兵回来,能不能挽回大局不知道,但在政治上一败涂地那是肯定的了!两派吵得正凶,噩耗传来,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了。范主席还是一脸自信,只是前来报丧的那名将领一连问了他好几次现在该怎么办他都没有回答,直到重复了五遍,他才开口,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有苏联做后盾,我们无所畏惧!”顿了顿,问:“你确定那两架苏联运输机在这次偷袭中遇难了?” 那名将领说:“是的,有人亲眼看到它们被爆炸波撕裂并且坠入大海,飞行员全部遇难了。” 范文同把手里的画图笔往桌面一扔,大声说:“召开记者招待会,记者来得越多越好,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一事件原原本本的告知他们——这可是头条新闻啊。国内的宣传也要马上展开,对,开动所有的宣传机器来进行宣传,我倒想看看苏联得知这一事件后还会不会无动于衷,我更想看看华国如何面对北极熊的愤怒!!!” 将领一脸崇拜的看着主席,这一手祸水东引厉害啊。华国也许并是有意击落苏联的飞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北极熊的脾气本来就不大好,如今你们竟然主动去招惹它?找死!一个搞不好,百万苏联远东军长驱直入,亲爱的华夏同志,你们还会有心情继续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吗?到那时恐怕今天的河内就是明天的北京,我们没准还能反败为胜,不仅要收复失地,还要在你们身上狠狠割几块肉来作补偿!是的是的,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苏联总不会不是你们的对手吧?想打?谁怕谁了! 安南迅速开动宣传机器,不出两个小时,苏联飞机被击落这一事件就在全世界传得沸沸扬扬,掀起轩然大波!这场战争开始脱离共和国的控制了······ 第十五章南海风云(一) 安南猴子还是小看了苏联的情报力量。在那两架伊尔-76运输机被爆炸波撞得粉碎之前,就有两枚军事卫星在太空用阴冷的目光盯住了岘港,它们有幸拍下了十二枚导弹跃出海面的精彩瞬间,更拍下了岘港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华丽画面。不过看这部大片是要买票的,他们付出的代价就是两架满载武器的大型运输机被活活撕碎。 图片通过电波如实传回国防部,国防部里的将帅们面色都十分难看。损失两架飞机还在其次,可是脸被华军狠狠扇了一耳光,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去啊!记得北京扬言说要派核潜艇去给安南一点教训——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等核心机密大咧咧的说出来——的时候,总书记曾问驻扎在金兰湾的海军舰队能不能阻止华军核潜艇进入安南领海,舰队司令自信的说:“只怕还没有靠近南海,他们仅有的两艘核潜艇就已经像石头一样沉进海底去了!”是啊,他是自信的,华军的核潜艇只能说是解决了有无的问题,技术落后,跟“德尔塔”、“鳐鱼”“花岗岩”等先进的核潜艇没法比,噪音大得要命,就算是常规动力潜艇都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击沉它们!可是没有想到,就那两艘破玩意居然真的突破了苏联海军部署在南海的声纳阵列,一直杀到岘港来了!看看人家在离海岸多远一点的距离发射导弹的吧,要是潜艇里能装上一两个团,没准华军就玩起枪滩登陆来了!库兹涅佐夫元帅气得破口大骂:“多罗宁那个家伙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华军的核潜艇进入南海如入无人之境!万一华军的目标不是岘港而是金兰湾,他就成了苏联的罪人了!” 多罗宁少将就是苏联远东舰队驻金兰湾分舰队的总指挥官,一直都很称职,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苏联海军成了全世界的笑柄,老帅如何能不怒? 国防部里群情激愤,一致要求“给胆大包天的华军一点教训”!要不然苏联海军的面子算是丢完了。总书记也是一阵恼火,见鬼了,跟列·维·斯大林同志一个鬼样,他越是偏爱海军,海军就越是不争气!这么多年来建设海军花费的资金怕是比空军和陆军的加起来还要多了,可是海军是怎么回报红色帝国的?这样那样的潜艇失事事故也就算了,现在连南海都控制不了,苏联在安南猴子面前什么脸都丢光了!如果不能挽回颜面,苏联在那一帮小弟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谁还愿意跟在一个罩不住自己的老大哥后面混?还不如自立门户或者干脆投入山姆大叔的怀抱算了!他那刮得干干净净的脸变得铁青,正要说话,一名少将面色比他还要臭的走了过来,递给他几张照片。他的 军事素养虽然有点抱歉,但还是能看出是那一支舰队在茫茫大海中劈波斩浪奋勇前进时的情景,一共三十八艘大小舰艇,打前锋的是三艘已经有点老旧的巡洋舰,看样子吨位不少于一万五千吨,除了凶猛的炮火和各种导弹发射装置外,每舰还部署了五到八架直升机。最大的一艘应该在二万吨左右,甲板上居然不伦不类的搞出了两条短得要命的跑道,搭载着八架舰载机和三架大型运输直升机——这是华军的南海舰队! 总书记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少将说:“这是卫星刚刚拍下的,华军南海舰队精英尽出,就连在六前好不容易才从花旗国购买的三艘始建于韩战时期、早已停建的三艘巡洋舰都出动了。这三艘战舰是南海舰队的核心力量,华军付出巨大的努力对它们进行改装,特别是吨位在二万三千吨左右的那艘,华军给予的正式编号是‘光辉’号,可以搭载八到十架舰载机和三到五架直升机,完全可以将它视为一艘轻型航空母舰。另外两艘分别是‘光荣’号和‘坚毅’号,都在一万五千吨以上,可以搭载为数不少的反潜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最重要的是它们那凶猛的火力,所有舰对地导弹发射系统火力全开的话,一个岛屿瞬间就会被炸上天!” 总书记对这些技术层面的东西不感兴趣,耐着性子说:“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行了!” 库兹涅佐夫元帅直截了当的说:“他们将以打击安南海军为借口,在南海展开军事行动,控制整个南中国海,把南中国海变成华夏南海!” 总书记一字字的说:“苏联无法容忍任何国家作出危害南海和平的危险举动!命令金兰湾海军基地,击沉那两艘核潜艇,让北京清醒清醒!” 击沉对方的核潜艇,这几乎就是核战的开始了。可是总书记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苏联的面子和他自己的面子。当然,红色帝国有足够的自信让北京一直保持清醒,那两三万枚核弹头就是最好的提神醒脑丸。 被人扇了一耳光的苏联潜艇部队像一群被捅烂了窝的马蜂,蜂拥而出,对那两艘狠狠地羞辱了他们的华军核潜艇展开追杀,南海一时间风起云涌······ “真的非常壮观,不是吗?” 在小山般高大的“光辉”号巡洋舰甲板上,政委贺冬生笑着对舰长徐飞鸿少将说。在他的脚下,“光辉”号一往无前,劈开千层波涛驶向南沙群岛,后面是三十多艘战舰,排成一把锋利的长剑。虽然这些军舰大多都是以废铁的价格从 费城造船厂里买回来的,年纪都大了点,但是一起出动,那情景还是相当壮观的。 徐飞鸿少将望着不远处的舰载机,不无感慨:“是啊,谁又能想得到我们硬是用一堆早已退役的废铜烂铁凑出了这么一支舰队?还有这艘袖珍航母······难看是难看了点,但好歹也解决了有无问题,共和国海军自成立以来,还不曾拥有过这么多战舰呢。” 贺冬生说:“老舰自有老舰的用处,像山姆大叔,他们的‘依阿华’战列舰也有三四十年历史了吧,不还是照样在服役?不过我倒真的挺期待看到山姆大叔发现我们把好好的一艘巡洋舰改成这个样子后是什么表情,还有这八架飞机······呵呵,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少将说:“你还是少惹事为好,别忘了我们这次出征的任务——” 政委脱口说:“把南海变成我们的洗澡盆!” 徐飞鸿嘿嘿一笑:“错了,是打击海盗和海上走私犯罪活动!” 正聊着,迎面开来一艘挂着花旗国国旗的导弹驱逐舰,“光辉”号洋洋得意的用127毫米舰炮打了三发礼炮,那头迟迟不见回应,不过所有的望远镜一致转向这边,那份专注,那份认真,就像一群色狼在盯着一位衣服薄如蝉翼的美女某些要害部位!贺冬生通过望远镜瞅着那艘导弹驱逐舰舰桥,没有花多大的劲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位衣冠楚楚的海军上校。高科技就是高科技,隔了这么远,他连海军上校有几根胡子都数得清。他看到那位海军上校傻傻的看着“光辉”号,那种痴呆,那种不敢置信,政委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两个比喻来: 比喻一:白日见鬼。 比喻二:看到自己的铁哥们正在自己家的客厅里跟自己的娇妻现场表演少发性爱。 政委咧嘴笑了。妈的,几年前你们搞的那个什么鸡巴“捍卫尊严”军事演习,又是飞机又是导弹的,逼得我们南海舰队只能在鱼雷艇上堆水雷,摆出一副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架势才算把你们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现在老子大军舰了,而且还有了一艘轻型航母,看你们还横不!看看看,看什么看,不用看了,这些船都是从你们国内买过来的啦,我们费了好大牛鼻子劲才改装成这个样子,容易吗?太过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懂,反正听专家们说,“光辉”号除了这个外壳,基本都给换了个遍,还安装了第一代“银河”电子计算机系统和“守门员”舰载雷达,可以同时跟踪二十八枚来袭的反舰导弹并且引导已方的防御武器击落其中十二 枚,算是下了血本了。还有,看到这八架飞机了吧,不用琢磨了,就是仿你们f-14“雄猫”的,不过这不同于空军型号的歼-12,这是歼-12b,舰载机型号,跟歼-12a相比空中格斗能力要弱一点,但对地对舰攻击能力不弱于你们原装正版的“雄猫”,而且我们的歼-12在这么短的跑道上也照样能起飞,有一回在训练中出了事故,硬是飞到一艘货轮上成功迫降了,你们“雄猫”做得到吗?当然,价格可不便宜,一架出厂价就达到了四千万,沈飞死活不肯降价,还说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老朋友,看到自己国家的退役军舰升起五星红旗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面前经过,感觉怎么样呀?是不是倍感自豪,倍感骄傲? 第十六章南海风云(二) 眼看着那艘不伦不类的“航空母舰”从扬长而去,那艘“亚当斯”级导弹驱逐舰全体人员一个个都陷入石化状态,久久无语。华军居然不声不响的搞出一艘航空母舰了!?真是不可思议,真是难以置信,真是······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而最大的奇迹莫过于这艘航空母舰的船体居然是花旗国费城造船厂制造的!他妈的,华府又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当然了,华府的脚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不能砸的,所以,每次华府搬起石头砸下来的时候,他们军队就得赶紧拿脑袋去顶着,千万别真的让石头砸到白宫那些大佬的脚,要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 伯格上校一阵恼火,一群土包子,有这么一艘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航空母舰就洋洋得意了,我们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在太平洋狠宰东瀛猴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喀啦里打游击呢!居然敢在伟大的合众国海军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损样,真是五行欠打!他甚至可以确定,真打起来光是自己这艘导弹驱逐舰就足够把那艘航母送进海底给鱼做旅馆了!还有那艘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光荣”号巡洋舰,你他妈横什么横,不就是费城造船厂建成了百分之八十就放弃了,像垃圾一样丢在船厂里任凭日晒雨淋的破烂吗?你还真当它是宝啊?还有“坚毅”号,这艘战舰可是参加过韩战的,不过表现不佳,挨过北韩人民军一枚鱼雷,被炸出一个可以开进一辆越野吉普车的大窟窿,差点就像石头一样一沉到底了。这艘不祥的战舰在十二年前就退役了,卖又卖不出去,被封存在费城造船厂里任其自生自灭。这艘爷爷级战舰在七年前被卖给了华夏海军,于是在七年后,这位老爷爷焕然一新,跑到花旗海军面前耀武扬威了!恼火归恼火,上校还是得承认,这样一支返老还童式舰队在亚洲还是可以称雄一时的,撇开质量问题不说,光是那数量就够任何一个亚洲国家喝一壶了。而这一切都是拜花旗国所赐!怎么回事?这还得从七年前说起。 在七年前,总统访华时跟华国高层深入探讨了当前的国际形势,总统和华国主席都一致认定庞大的红色巨兽已经成为世界和平最大的威胁了。同为超级大国,花旗国和苏联都拥有可以把地球毁灭十几次的核武库,花旗国有毁灭世界的能力,苏联却有毁灭世界的疯狂!那位名垂千古的主席在世界地图上用指尖划出一条线来,说:“把这一带的国家联合起来整他!”世界格局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面对北极熊的可怕威胁,东方巨龙和双头鹰终于放下了过去种种新仇旧恨,团结在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面大旗下了。而那位无 论是人格还是能力都近乎完美、数十年后依然叫人高山望止的总理直接了当的道出了共和国的难处:经济上的就别提了,就拿军队来说吧,共和国解放军各个技术兵种都已经远远落后于国际水平了,一旦战争爆发,很难有效地抵挡住苏联大军的猛烈攻势,希望能得到合众国的帮助。这些都是实情,总统也就一口答应了。此后数年时间里,合众国对共和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军事技术援助,当然,向共和国提供的技术都落后国际十年左右,共和国居然一点也不在意,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这些早已落后的技术,并从中吸取养分,孕育中最美丽的花朵。最出名的莫过于“和平珍珠”计划,该计划的核心内容是由花旗国帮助沈飞完善歼八高空高速战斗机的设计,花旗国专家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摆出了一副老师的架势,认真完善那批还不合格的学生搞出来的作品,那帮学生也非常的认真,大家合作愉快。可是在五年后,花旗国专家才发现上当了,沈飞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歼八作为自己的拳头产品,他们真正不遗余力地研制的是一款真正的三代机:一代天骄歼-12!他们之所以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参与“和平珍珠”计划,就是想通过这个计划接触当时最先进的战机设计理念与及花旗国最先进的电子仪器,为歼-12打基础!妈的,又被坑了!大呼上当的专家们愤怒地建议政府单方面终止合同,冤大头不能再当下去了。华府也发现自己上当了,撕掉了合同,“和平珍珠”黯然失色。然而,在花旗国专家撤走的同一天,第一架歼-12验证机已经像一把绝世神兵一样直刺蓝天,算是为那帮曾经在最艰难的关头帮了自己一把的大鼻子们送行。 海军的合作是重头戏,华国海军上将在73年曾带花旗国副总统去检阅华夏海军,结果副总统大摇其头,得知这已经是华夏海军最华丽的阵容后,副总统头就摇得更厉害了。就这么几艘小吨位驱逐舰、护卫舰再加上一点鱼雷艇、炮艇和几艘潜艇,就要守住万里海疆,难度可想而知。华夏海军上将提出愿意从花旗国购买一批退役的战舰,以充实海军的实力,当时已经让安南战争耗掉了半条命的花旗国正面临着苏联咄咄逼人的进逼,气都快透不过来了,考虑到一支相对强大的华夏海军更能有效地牵制苏联的力量,华府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并且拿出一大批封存在费城造船厂里的老战舰让华方将领挑——都是些二万五千吨以下的,翻不起什么大浪。据说费城造船厂对此相当不满,没有办法,他们积压的旧船只太多了。多到什么地步?在二战结束时,他们都还有二十几艘万吨以上的战舰正在建造中!这 些战舰看样子是很有出头之日了,如何处理它们就成了个大难题:出于种种原因,卖是卖不出去的了,拆毁它们吧,数以万吨计的优良钢材就算白白浪费了,只能封存起来,看将来的运气。可是这么多船只封存起来维护成本也十分惊人,还占用了大量船舶位置,这样子耗下去任他们再怎么财大气粗也吃不消哪。这些年来费城造船厂为了处理这些没有建成的报废的退役的船只,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积极游说国会允许他们把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旧舰卖掉,好节约一点成本,不过他们的努力好像没有什么效果,白费力气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冤大头主动上门,还不准卖这个不准卖那个,什么玩意嘛! 花旗国历来是资本家说了算的,这次也不例外。当时刚打完一场大仗,花旗国经济形势大大的不妙,美元一路飞涨,导致物价上涨,费城造船厂也跟着倒了大霉,生产成本上涨导致舰只出厂价跟着飞涨,出厂价的飞涨带来的后果则是客户落荒而逃,产品大量积压,占用更多的资源,进一步推高出厂价——总得把本捞回来吧?这样一来就成了恶性循环,后果难料啊。要想走出这个死局,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源节流,开源现在是不要想了,最重要的还是节流——重点是把手里积压的东东甩卖出去。费城造船厂抓住了这个好机会,把很多封存的军舰以废铁价格卖给了华国,最惊人的就是把一艘失败的中型航空母舰拆掉电子设备和武器系统后理直气壮的卖了出去——那可是一艘五万吨级航空母舰哪!华军说要把它改成运输舰,由于这艘航空母舰存在着严重的硬伤,海军根本看不上它,再加上拆得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华军再怎么玩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华府对这笔能为政府提供不少税收的交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事后得知,华军真的在尝试把这艘失败透顶的航母改装成航载机平台、至少可以跟因陀罗海军的航母抗衡的航空母舰,并且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花旗海军上将得知这一消息后一笑置之,在他看来,华国专家精神可嘉,但是这条路走不通,要是改改就能用了的话,花旗海军就不会放弃它,更不会把它卖掉了。华府那帮官僚老爷们,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忘记了自己是在跟一个最能创造奇迹的国家打交道!现在伯格上校真想把当初大力支持“和平方舟”计划以及“和平珍珠”计划的那帮白痴拎到军舰上,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那艘被改装得杀气腾腾的“光辉”号航空母舰,还有那武装到牙齿的“光荣”号和“坚毅”号巡洋舰!是啊,花旗海军当然不会把这么一支弱小的舰队放在眼里,可是,你知道“光辉” 号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华国开始加入航母俱乐部了!可以想像,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有华国自己制造的航空母舰驰骋在茫茫大海上,太平洋将不再是花旗国的内湖!更不难想像,随着这支舰队的出现,一向还算平静的南海将翻起何等狂风暴雨!只怕第七舰队的好日子就此划上句号了吧!? 想到这里,气得牙痒痒的上校怒吼:“华府那帮白痴,又开始为自己培养敌人了!” 在上校的怒吼中,南海舰队一往无前,“光辉”号激起的尾流直冲起几米高,长达数公里,看上去就像一把刚刚出炉的长剑,正闪烁着寒光,等待铸剑师为它砺刃开锋,好痛饮鲜血! 第十七章南海风云(三) 花旗军的驱逐舰都看不到了,政委还在咧嘴傻笑。别怪他,憋了十几年的鸟气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任谁都会乐不可支的。徐飞鸿少将毕竟在伴随着共和国海军一起成长、从普通水兵一步步干到少将的老海军了,比这个还年轻的政委成熟得多。与花旗国将是什么表情相比,他更关心现在的任务。南海舰队此次出征,看似威风八面,其实任务很重: 第一当然是接应那两艘093级核潜艇。共和国到目前为止仅有三艘核潜艇,两艘前去偷袭岘港了,最后一艘092级留在葫芦岛核潜艇基地对苏联保持威慑力量。毫无疑问,那两艘核潜艇上集中了海军潜艇部队大半精英,光是潜艇专家就有八位,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任务就是接应这两艘核潜艇,在必要的时候哪怕是击沉苏军潜艇也要确保这两艘核潜艇的安全! 第二是给那帮一门心思夺取我们的海岛的猴子们一点教训。打从三位伟人相继逝世后,那帮刚学会穿衣服走路的猴子就越来越不安份了,南海蕴藏的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完全迷住了他们的心窍,趁共和国外忧内患无暇他顾之机不择手段的夺取属于我国的岛屿和礁盘,蚕食我国的资源,实在是叫人忍无可忍!现在好了,牙都快要咬碎了的海军不必再忍耐了,直接杀过去揍他娘的就对了!在跟安南猴子开战的同时还要在南海作战,共和国疯了吗?才不是,总参清醒得很。在制订计划时不少少壮派将领挥舞着拳头怒吼:“我们需要一次大胜来重新凝聚起开始离散的人心!我们需要一场完美的胜利来激励国民已经浮沉的斗志!仅仅打到谅山顶多是一场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胜利,是远远不够的,要想对国民有个交待,我们必须马踏河内,饮马西贡河!我们还要夺回在南海被侵占的岛屿,那是我们的领海,岂能容那帮猴子染指!”海军吼得最响,因为打从建国以来一直都是陆军唱主角,现在也该他们出出头了吧? 邓老问柳大校:“你叫得这么响,南海战端一开,海军有必胜的把握吗?” 柳大校回答:“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有七成以上获胜机会。” 邓老皱着眉头说:“七成太少了!” 柳大校说:“开战尚有七成取胜有机会,要是不开战,连一成都没有。” 邓老一拍桌面:“那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海军为之振奋。 国民同样为之振奋。得知海军用的战舰大多是从别的国家淘回来的老旧舰只后,本来就穷得当当响的国民咬紧 牙关挤出每一分能挤出来的钱,争相购买国债,四十亿国债被抢购一空,大家都说要让海军造最好的军舰,保卫我们的领海。最感人的还是海外华侨,国债还没有发行出来就让他们认购了一大半,其中一位在爪洼有着亿万身家的老华侨专程回国,一口气认购了三个亿,然后当着银行工作人员的面把这批债券撕得粉碎······他解释说他不差钱,就差没有看到祖国的军舰扬帆远航,像以前的列强一样绕着地球转圈了。国家和人民把最好的都给了海军,海军要是不能做点什么,少将都没脸活了。 警报的尖叫声打断了少将的沉思,一名少校冲过来叫:“报告!雷达发现了两架反潜飞机,同时我们也发现了那两艘核潜艇的声纳,那两架反潜飞机正在追击我们的核潜艇!” 少将一把把军帽抓了下来,大喝:“不要管是哪一国的反潜飞机,马上起飞两架歼-12,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一定要把我们的核潜艇接回来!” 贺冬生敛起笑容,说:“告诉飞行员,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不要开火,实在不行,就把那两架反潜飞机给撞下去!” 徐飞鸿火了:“那不是拿我们的飞行员的命来开玩笑吗?再说了,一架破破烂烂的反潜飞机能跟一架歼-12比吗?” 贺冬生沉声说:“老徐,这是政治!” 徐飞鸿咬了咬牙,说:“让飞行员小心点,搜救直升机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动!” 两架歼-12b——堪称当时世界上最为昂贵的战斗机从只有五十米长的跑道上一跃而起,朝反潜飞机的方向扑去。大约飞了七八十公里,就看到两架外观粗糙、丑得无可奈何的反潜飞机正在一个劲的往海里发射定深火箭、投放声纳浮标,忙得不亦乐乎。看到两架歼-12b杀过来了,它们不慌不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摆明了是有恃无恐。两架战斗机飞行员牙都痒了。 01机组:“妈的,真狂!真想用航炮把他们撕得粉碎!” 02机组:“千万别冲动,保持克制。给他们来个先礼后兵。” 01机组:“我猜他们准是老毛子,狂得很,警告他们根本毫无用处。” 02机组:“那也得按程序来。” 01机组:“好吧,听你的。真够郁闷!” 那两架反潜飞机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冷厉的声音:“外国的反潜机组听着,你们已经侵入我们领海,请马上修正航向跟我们回去接受检查!” 少了一个也得干活,上头下了死命令,不把那两艘核潜艇挖出来决不收工!于是这对难兄难弟只好提心吊胆的配合海下潜艇部队对那两个恶魔围追堵截,定深火箭打了一轮又一轮,声纳浮标丢了一大堆,可对方就是不沉,你让他们怎么办?最可恶的是这两艘潜艇要么就安安静静,让你找也找不着,要么就搞得惊天动地,把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声纳的声纳兵震得眼前金星乱窜,苦不堪言。潜艇部队都是吃大便的,都五打二了还是搞不定人家两艘,这事要是传出去,苏联海军的脸往哪搁?而潜艇部队同样是有苦难言,要怪就怪那两艘核潜艇太可恶,跑得太快,噪音还小得厉害,他们追都追不上。苏联有一款潜艇最高速度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四节,当然,噪音也十分惊人,不像这两个变态,都飙到三十七节了,噪音还是那么小。再说了,就算你能开出四十四节的速度又能怎么样?跟开着高音喇叭差不多,找死啊,一条鱼雷就把你给废了!更可恶的是这两艘潜艇不知道还带了些什么变态道具,玩死人不赔命。就拿刚才来说吧,刚才他们同时向其中一艘核潜艇发射了五枚鱼雷,按说总有一两枚能要它的命了,没想到它在鱼雷即将击中的时候丢出两枚水雷并且引爆,那声音堪比火箭发射,五枚鱼雷的声纳探测导头和磁性导头都被震坏,成了不听话的铁海豚,围着自己人的潜艇团团转。这也就算了,还被震聋了好几个声纳兵,妈的,见鬼!另一艘更牛叉,四枚鱼雷朝它打过去,它发射两枚鱼雷进行拦截,两声沉闷的爆响过后,那四枚鱼雷就没了动静,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后来打捞起那些被拦截的鱼雷才发现鱼雷身上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层又一层碳纤维丝,尾部桨叶都被缠死了,当然没了动静。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枚鱼雷他们只捞起了三枚,还有一枚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了,傻子都知道它去了哪里。 潜艇部队看来一时间是奈何不了这两个恶魔了,就看反潜飞机的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反潜飞机遇到的麻烦一点也不比他们小。 “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请马上改变航向跟我们回去接受检查······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请马上······” 警告一遍遍响起,那两架反潜飞机机组人员又惊又怒。也是,换了你驾驶一架毫无空战能力的反潜飞机入侵人家领海,突然撞上了两架杀气腾腾的战斗机,你怕不怕?你毛不毛?僚机问长机怎么办,长机当然得请示上头了,上头的回答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命令必须服从,好吧,就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长机 二话不说,骤然加速朝离自己最近的那架歼-12b撞了过去!那架歼-12b极为灵巧的切了个半圆,躲过这致命的撞击,没再喋喋不休的警告这警告那了。长机得意的说:“看到了吧,就这样干,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话音未落,僚机惊叫:“长机小心,它朝你撞过去了!” 什······什么!?撞过来了? 长机赶紧回头,正好看到那架被激怒的歼-12在空中拉出两道笔直的羽朝他撞了过来,速度二点三马赫!我的神哪,照这个速度撞上来,别说一架反潜飞机了,就算是一艘万吨级战舰都被撞沉了吧?他玩命的一推操纵杆,反潜飞机像飞碟一样直冲高空,想逃过这一劫。可是······在僚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架愤怒的歼-12b在空中划出一道狰狞的眼镜蛇一般的轨迹,平飞——爬升——再改为平飞,贴着反潜飞机腹部飞过,锋利的机翼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在反潜机腹部划出一道长达五米的裂口,帮这架反潜机做了一次剖腹自尽的壮举。反潜机当即失去控制,嘶叫着一头栽向大海······ 两朵伞花从失控的反潜机中弹出,随风飘扬。南海的天空不再属于他们了。 第十八章南海风云(四) 另一架反潜机见长机被人来了个空中剖腹,大吃一惊:华军什么时候搞出这么变态的飞机了?还有那个飞行员,我的神哪,分明就是个亡命之徒!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了,还是赶紧逃吧,要不然自己都要让人家给当成西瓜切了!至于落水的同志,通知一声潜艇部队,让他们来救人就行了,反正他们都在附近。 目送最后一架反潜机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溜之大吉,刚刚做了一次空中手术的01号机喃喃咒骂:“娘的,给脸你不要脸,非要老子动手揍人!”经过这样一次不轻不重的碰撞,他的战机也受了损伤,好在可操作性还是相当的高,沈飞开出四千万一架的天价可没有半分坑人的意思,他赶紧返航,剩下的事就交给02机了。 这位飞行员那胆大得出格的行为为他招来了一次记大过处分,也招来了一个大功。 数架反潜直升机猛扑过来,一束束定深火箭冰雹般打向深海。没有爆炸,这只是想给苏军潜艇一个警告,当然不会爆炸。已经被那两艘093级核潜艇搞得晕头转向的苏联潜艇部队见华军的反潜直升机都杀到了,料想取胜无望,悻悻而去,这一轮搏杀胜负已分。两位艇长都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一轮厮杀虽然没有见血,但是凶险之极,红色海狼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有一些秘密武器,只怕此时他们早就沉到海底去了!不管怎么说,任务都算完成了,而且还跟苏联潜艇部队交过手,也算是物超所值了吧,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继续刺激苏军了,还是到南海舰队那边去吧,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得知两艘核潜艇安然无恙后,徐飞鸿少将长出了一口大气,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了,接下来就该专心致志的收拾那帮猴子们啦。陆军老大哥已经合围了安南猴子两个师又几个团,共计三万余人,歼灭战打得有声有色,海军怎么说也得拿出点成绩才行吧?他简单的跟那两位艇长通过话,问了几个问题后,拿起通讯器朗声说:“全速前进,目标——南子岛!” 南沙自古以来就是共和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1974年之前,安南河内政府完全同意这一点,但是当他们在共和国的支持下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后,就完全变了脸色,扬言对南沙和西沙拥有绝对主权,并且把南沙和西沙划归广南省和庆和省管辖,出兵侵占了许多岛屿。安南猴子和吕宋、马来西亚等国一样,欺负共和国海军没有远洋作战能力,能抢就抢,无耻之极。当然,猴子的智商还是挺高的,要不科学家们怎么都爱拿它们来做实验呢!五年前,华军特种部队对西贡共和军夺岛部队那一次血 腥的屠杀让他们不寒而栗,在大叫不怕不怕的同时,拼命的修建防御工事,往岛上尽可能多的塞士兵,严防华军特种部队的偷袭。到目前为止,在南子岛的部队已经超过一个连,而且还在增加。其它岛屿兵力不详,估计也不在少数,有这么多兵力,再加上海军的支援,他们有信心打垮解放军的任何攻势! 不幸的是,解放军在这几年里连坑带骗,终于搞出了一支小小的航母战斗群,已经拥有较强的远洋作战能力。更不巧的是,他们所倚重的海军在岘港被几枚导弹掀翻了一半,自保无暇,现在该华夏海军来找他们算账了! 在南子岛,安南守岛部队突然听到天边传来嗡嗡响声,抬头一看,只见十一架战机正凶狠地朝他们扑来!那十二架战机中有七架安南人恨之入骨的歼-12,还有四架飞狼远程战斗轰炸机,仅仅是这十二架飞机就足够把南子岛给炸成一片火海了!那四架飞狼哪来的?还不是从“光辉”号上起飞的。不同于歼-12的张扬,这款只属于二代半水平的战斗轰炸机平时只能很委屈的藏在机库里,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不过凶狠而忠诚的飞狼并不介意这些,在国家需要它的时候,它毫不犹豫地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准备撕开敌人的喉咙!虽然只有两代半水平,而且还侧重于对地和对海攻击,使得这头飞狼空战能力受到了削弱,但是良好的机动性能加上几乎弹无虚发的“蝰蛇”空空格斗导弹,这样的组合使得飞狼的空战能力依然不容轻视,将近五吨的标准载弹量也让它成为海军的宠儿,海军一口气采购了五十多架。当然,它还出口到南美、中东和非洲等十几个国家,光是阿根廷就先后购买了三十五架。跟枭龙一样,是最受欢迎的战斗轰炸机。如今这头飞狼冲盘据在南子岛的安南军露出了狞笑······ 守岛部队最高指挥官吓傻了——哪里来的飞机?华军好像没有这么大航程的战机啊,难产成它们是从水上起飞的?不管了,保命要紧啊!在这位上尉的连声怒吼下,安南士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防空阵地,企图开动那里的防空武器抵抗即将到来的空中打击。在他们眼里,这十一架飞机没什么好怕的,光荣的安南国土防空部队打败过花旗国空军,还会怕区区十来架飞机不成!高平两用重机枪、高射炮还有单兵肩射导弹都准备好了,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吧!他们显然小看了精确打击的威力,距离尚有十几公里,四架飞狼就一起发射了“铁拳”联合攻击弹药。重达五百五十三公斤一枚的“铁拳”在火控员的指引下以亚音速飞向岛上的军营、仓库、发电站、雷达站、情报站 、防空阵地······声声巨响从海岛上狂冲而起,狂暴的火焰下是漫天横飞的弹片和砂石,整个南子岛都在爆炸的轰鸣中颤抖!根本没有时间让安南军去适应状况,由歼-12b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就狠狠地砸了下来,好几挺正在对着天空泼洒弹雨的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消失在漫天烈焰中。这十一个瘟神几乎是贴着爆炸的火焰斜斜掠过,是那样的壮观,又是那样的残酷! 电台居然还没有被炸坏,还能听到华军飞行员的话。上尉分明听到一名飞行员在国际公共频道里放声怒吼:“安南猴子,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你们一直都想要的战争!”接着这架歼-12b俯冲下来,一枚导弹甩出去,一门82毫米双联装高射炮被炸得四分五裂,杀红了眼不要命的冲飞机开火的炮手被横飞的弹片切成碎片,一条大腿被炸得飞出一百多米开外,血淋淋的挂在树上,十分恐怖。接踵而至的炸弹终于教会了安南士兵一件事:光凭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已经无法与现代战机抗衡了!在仅有的几具单兵肩射导弹发射筒被炸得粉碎后,整个看似固若金汤的南子岛就像被粗暴地扒光了衣服的处女,只能凭人蹂躏。安南士兵选择了逃跑,南子岛上植被茂密,只要钻进树林里,他们就能摆脱空中死神的追杀,他们手里的步枪就有了用武之地,可以给即将展开登陆行动的华夏海军陆战队造成惨重的杀伤!可是事情还没完,扔光了炸弹的飞狼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一架接一架压低机头,用c30式机关炮对准抱头鼠窜的安南士兵猛扫!c30机关炮口径为30毫米,双联装,第架飞狼都装了两门。这种机关炮射速达到了令人绝望的每分钟一千五百发,全速扫射时的情景只能用“水银泄地”来形容,很多安南士兵只见眼前一道电弧朝自己窜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炮弹撕成了碎片。别说他们,就连那座相当坚固的了望塔也被机关炮生生劈成两半,躲在里面的安南士兵顿时血肉横飞! 不忍描述。弹壳飞溅之下便是遍地碎尸,惨不忍睹。 一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的一分钟后,机炮终于停止了咆哮,此时岛上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三架ch-1a“黑雕”武装直升机掩护一架ch-2“海怪”大型运输直升机飞抵血肉狼藉的南子岛,放下一个排的海军陆战队员,对南子岛进行最彻底的扫荡。训练有素的陆战队员和死里逃生的安南残兵在树林里狭路相逢,展开殊死搏斗,密集的枪声和手雷爆炸的轰响一阵接一阵,直升机上六管旋转重机枪那令人心悸的电锯一般的轰鸣不 时响起,把暴露在他们视线内的安南士兵绞得粉碎,十分钟后,枪声停止,岛上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安南士兵了。海军陆战队的初战以完胜落下帷幕,此战在空军的通力合作下全歼安南驻岛部队一个连共计一百二十七人,缴获物资一批,海军陆战队仅一人轻伤,而且还是在投掷手雷时用力过猛,扭伤的。 那面恬不知耻,像块尿布一样在南子岛上挂了好几年、奇迹般地没有被猛烈的轰炸炸碎的安南国旗被陆战队员扯了下来,交到徐飞鸿手里。少将冲布满弹孔的安南国旗吐了一口痰,转手交给贺冬生。贺冬生倒是想有样学样,奈何没货,干脆两手发力,“建”一下把这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尿布片撕成两片,再对半撕成四片,一扬手把碎布片丢进大海,大喝:“把我们的国旗插上去!” 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插在了南子岛最高处,舰队所有人对着国旗敬上了最庄重的军礼。南子岛,欢迎回家! 五星红旗迎风招展的画面通过电波迅速传播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世界一片哗然。打从开战以来,华军给世界人民的惊喜从来就不曾断过,用气爆弹炸安南首都是一次,歼-12横空出世是第二次,用核潜艇轰平岘港是第三次,在几个小时内成功合围安南两三万精锐之师是第四次,而在南海的军事行动是第五次······上帝啊,北京到底想玩死多少有心脏病的可怜虫才算完啊?军事家们盯上了歼-12,通过他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数据显示,这是整个亚洲第一款第三代战机,有着很浓的“雄猫”的血统,但也不全是,里面还有一点别的东西。早在“和平珍珠”计划开始实施之前,华国就通过各种途经跟高卢雄鸡达索航空公司拉上了关系,付出不菲的代价后终于成功加入到高卢雄鸡第一款重型制空战斗机——ef-4000的设计团队中,据说达索航空的专家们对这些勤奋好学并且永远那么谦虚的华国同行赞誉有加,称他们都是少有的天才。ef-4000计划走到现在,已经注定是要败给它的小弟弟ef-2000了,但华国的投资并没有打水漂,很多在仿造“雄猫”过程中无法解决的技术难题在高卢专家的指点下迎刃而解,于是歼-12也带上了一点ef-4000的影子,可能跟原装正版的f-14相比,歼-12动力略有不如,但机动性能攻击力均不在“雄猫”之下,再配上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蝰蛇”导弹,这只天隼甚至比“雄猫”还要牙尖嘴利,惹上了它就得倒大霉!还有它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跑道上起飞,更是让很多专家大跌眼镜,大呼“不可思议”。现 在新闻界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你想挖到头条新闻吗?到南中国海去吧!” 无数无冕之王扛着长枪短炮,千方百计的往安南跑。这个毫不羞涩的被两个半强国轮奸的国家——高卢鸡只能算半个强国——一下子成了媒体眼中的焦点。 南海舰队对此毫无自觉,还继续在南海到处惹是生非,看到有安南士兵的岛屿,二话不说开炮就轰,轰完了直接派兵占领;看到立着界碑的礁盘就停下来研究研究,如果是自己国家的,插红旗,要是别的国家立的,一句话,砸!万一那个礁盘真的在别人的领海内怎么办?妈的,这屁大一块礁石,你往这里立块碑就要占好几千平方公里的海域,良心过得去呀?连礁盘一块炸了!一时间南海鸡飞狗跳,战舰云集——都打上门来了,那帮猴子们能不玩命吗? 吕宋是头一个作出反应的,第一时间派出一艘老式驱逐舰前往南海宣示主权。结果连南海的边都没有进入,华夏海军航空兵就在他们头上打转了! 华夏海军航空兵:“下面的吕宋猴子听着,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限你们三秒钟之内离开,否则将被击沉!” 吕宋舰长:“说到底你他妈就是想要我的命!三秒钟内离开,你以为老子开的是ufo啊!” 回答舰长的质问的,是一枚呼啸而下的反舰导弹······ 第十九章南海风云(五) 战争爆发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安南军两个师又五个团共计三万多人已经被包围了八个小时。在这八个小时里,他们充分领教了世界第一陆军的凶猛与剽悍:华军三个主力集团军齐头并进,对他们展开极其凶猛的攻势。天空中是几乎遮住太阳的机群,地上是犹如冲上陆地的惊涛骇浪一般的钢铁洪流,面对绝对的实力,什么战术,什么经验,什么谋略,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安南军是顽强的,在如此绝望的逆境中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身为军人的职责,每一个人都在拼死作战,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就抱起一个炸药包朝滚滚而来的坦克群冲去,与一辆战车化为一团火球——跟东北义勇军一样,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连坦克的边都没摸着就被车载重机枪扫成了两截。 真正让安南军绝望的是那铺天盖地的炮火,即使是跟花旗国打了十年也没见过如此凶猛如此精准的炮火。每一平米的阵地平均落弹三到五发,这是什么概念?如今他们已经被压缩到一块狭长的地域,再也用不着什么被动制导炮弹和激光制导炮弹了,廉价得多的152重炮炮弹不要钱似的玩命的打,华军将领的阴谋令人发指:用炮弹轰平一切工事,哪怕用一百发炮弹炸死一名安南士兵也在所不惜!你可以看不起华国的海军,你也可以看不起华国的空军,但是你要是轻视华国的陆军特别是炮兵的话,你的下场绝对会很惨的!炮弹砌出一堵堵火墙在安南军阵地上来回滚动,一旦被这堵火墙辗中,整个人连渣都剩不下来。据说华军已经拥有更为先进的、可以发射简易制导炮弹的155毫米自行火炮,正要趁这场战争把库存的152毫米炮弹全干出去好换装新家伙。安南炮兵只有挨打的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们被数台“守门员ii”式炮兵雷达盯得死死的,一开火就会让雷达捕捉到炮位,第二发炮弹都来不及打出去就有十几发炮弹砸了过来,连人带炮一起炸飞。更让人恶心的是,华军那些闲极无聊的155毫米自行火炮居然玩起了炮弹拦截的游戏,在计算机的指挥下用精确制导炮弹对安南军打出去的炮弹进行拦截,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也着实让人开了一回眼界。时不时有炮弹在空中迎头相撞,炸成最绚丽的烟火,下面的华军士兵发出热烈的欢呼,比过年还高兴,而安南士兵看得直想哭。 两位师长一再向河内请求增援,通信兵不停的发报,终于收到了回电:“援兵将在三个小时后赶到!” 这份电报在阵地上激起一片狂热的欢呼,士兵们狂呼:“安南万岁!” 欢呼声招来更猛烈的炮击。万岁?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 暴雨般密集的炮弹将月球表面一般的阵地犁了一遍又一遍,把几乎毫无遮掩的士兵一丛丛的炸上天。 三个小时后,援兵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河内再次发来急电:“援兵将在六个小时后到达!” 阵地上再次响起“安南万岁”的欢呼声,不过这次弱了很多。可是华军的炮火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变本加厉的凶猛。 汹涌的装甲集群把一道又一道阵地辗平,滚滚向前,无法阻挡。 蝗虫一般密集的直升机几近疯狂,一群接一群,机炮和航空火箭把它们找得着的安南士兵当成最美味的食物吞食一空。 庞大的机群投下冰雹一般的航空炸弹,哪里有大群的安南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 面对这样的攻势,安南士兵节节败退。可是他们很快就放弃后退了——战场就这么大一块,他们还能往哪撤?再说了,你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坦克和直升机吧?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南方,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以伤亡近半为代价挺过了六个小时,两位师长发现援兵还是不见踪影,再次去电询问。回电是援兵将在九个小时后到达,已经浑身是血的两位师长有一种被愚弄被抛弃了的感觉,河内分明就是在拿他们当猴子耍——本来就是猴子,被人耍也是应该的——河内看来是打算放弃他们这几万人了!很不幸,这一次他们终于猜中了,河内真的要放弃他们了。原因?原因是早在七个小时前,华军在云南方向发起了同样凶猛的进攻,两大王牌集团军——第13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共计十万大军在杨得志上将的指挥下一拳就砸碎了安南军视为天堑的红河防线,歼敌千余人,兵锋直指老街。西线战事让河内陷入了无兵可用的困境,所有拿得动枪的民兵都顶上去了,可还是顶不住。而华夏海军在南海的军事行动又在安南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洒了浓浓一把盐——还是辣椒盐——整个高层都陷入一片混乱中。谁都知道此时此刻每一分钟都有大量士兵的血倾洒在战场上,他们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可是每个人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每个人都想干点什么,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增援东线是绝无可能了,一个兵都抽不出来;西线看样子也守不住了,要知道杨上将可是在安南长时间担任过军事顾问,对安南军的战术套路了如指掌,谁都别想在他手下讨到一丝便宜。如今安南的国门就这样被华军一脚踹开,长驱直入。更要命 的是南海,在河内眼里,就算陆战打输了,也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跟花旗国不一样,华国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在安南扶植一个儡傀政府来达到分而治之的目的,在烧杀一通后他们总得撤回去的,咬咬牙就过去了,大不了想办法多向苏联冤大头多要一些支援。最重要的还是南海,只要能把遍地黄金的南海抓在手里——哪怕能控制住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开采出来的石油和天然气也足以弥补安南在战争中的巨大损失,只要南海油田还在,他们就有希望。然而,华军正是在他们最致命的要害来了一脚,出动那个不伦不类的航母战斗群把安南在南海的势力扫荡得一干二净!他妈的,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最让河内失望的是,就连老大哥的潜艇部队也被华夏海军给顶了回来,连带让人家抢走了一枚最先进的鱼雷,亏大了。一直以看门狗为己任、尽职尽责的冲北京狂吠的河内失意地发现,原来老大哥身体也有点虚,也不是那么罩得住,他这个小弟有点悬了。岘港那上千人算是白死了,万般无奈之下,范文同下令从高棉调回三个师,从老挝调加一个师又一个团,作为战略预备队。至于这支战略预备队将投入到哪个方向?不知道,看哪里情况好一点就投入哪个方向,取得一场胜利后就跟华军谈判!不过抽调兵力也需要时间,在他授意下,安南驻联合国代表递交了一份计划书,核心内容是安南将在此后数年内视情况从高棉逐步撤军,要求华军马上就地停火,撤出安南。 新科世界老三这么快就软下来了?也太不经打了吧! 联合国秘书长召开会议,就此事进行表决。与会国家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这一提案,花旗国弃权,共和国投反对票。五个常任理事国一个弃权一个反对,意味着这一提案基本没戏了,难道华国真的打算跟安南打到底不成? 秘书长问华国代表:“贵国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弃在安南的军事行动,恢复地区和平?” 华国代表:“安南无条件投降,否则一切免谈!” 安南代表涨红了脸:“别逼人太甚!要知道伟大的安南还有二十几万身经百战的忠诚战士,我们还有很强大的武力!” 华国代表:“还有二十几万军队?好哇,把他们都派到前线去吧,草越浓越好割!” 安南代表打了个寒战。 秘书长苦笑······这个大家长可不好当哪! 华军攻势如潮,东线被围的三万大军看样子是没救了,苏联那边还是闷声大发财,两架 运输机遭殃后,连援助都不提了,大概是觉得这个小弟也太不争气了,发火了。河内一片沮丧,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偏偏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一艘吕宋战舰在南海被华夏海军航空兵给击沉了,一百二十多名水兵遇难!范文同眉锋一扬,文进勇大将神色一动,都若有所悟。 紧接着,更大的好消息传来:华夏海军把好几个属于马来西亚的礁盘给炸了,连带干翻了马来西亚海军一艘巡逻艇!算那艘巡逻艇倒霉,被“光辉”号从身边擦过,激起的尾流把它掀了个四脚朝天,八名水兵无一生还。更绝的是就连天高皇帝远的爪洼也跟着倒了大霉,一艘炮艇被“光荣”号用203毫米主炮隔着四十公里一炮打成两截!爪洼政府向华国提出了严重抗议,要求给他们一个最全理的解释,华国外交部发言人轻描淡写的说:“误击!”操你妈的,误击也能打这么准?如果不是误击,那不是不连卫星都让你给打下来啦? 惊慌失措! 愤怒欲狂! 东南亚国家一大帮子政要在国会里捶着桌子怒吼:“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这已经不是什么面子什么主权的问题了,南海利益可是与他们的钱袋密切相关的,在北京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谈判时,他们通过疯狂掠夺南海油气资源,一个个富得流油,如今北京发现对付这帮婊子民族还是拳头管用,扬起了铁拳,他们能不慌吗?能不怒吗?这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嘛!你那个领海线都划到我内陆湖泊来了,还不让我分一勺?像以前那样,你高喊抗议,我闷声发大财,多好啊,大动干弋的,伤和气。该死的北京纯粹就是打脸党,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一记耳光就要把你打得嘴角出血,真是欺人太甚! 马来西来海军精锐尽出! 吕宋海军精锐尽出! 爪洼海军倾巢出动! 安南海军倾巢出动! 唯恐天下不乱的东瀛海军也跳了出来! 这几个国家结成攻守同盟,一时间南海风云际会,群魔乱舞。 徐飞鸿少将望着蔚蓝色的大海,不无担忧:“冬生,我们这样满世界的惹是生非,招来整个东南亚的围攻,真的妥当吗?” 贺冬生说:“没有力法,只能这样做。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徐飞鸿一字字说:“不惜一切代价,打残那帮猴子国家的海军,叫他们至少十年也出不了海!” 第二十章谁主沉浮(一) 华盛顿。 花旗外长直接了当的问共和国外长:“贵国出兵安南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共和国外长微笑:“教训一下那个街头霸王。” 花旗外长:“如果只是想要给安南一个教训,那么,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数万名士兵被击毙,数万平民伤亡,这个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贵国南海舰队大举出动扫荡南沙,似有醉翁之意!” 共和国外长笑容可掬:“近年来南海海盗活动越来越猖獗,给我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为了维护地区稳定,我国不得不派出舰队将其消灭!五年前南中国海浮尸遍地的惨痛教训,相信外长先生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花旗外长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五年前,安南北方人民军的坦克冲入西贡,共和政府就此成为历史,由于害怕北方政府的大清洗,超过二十万安南平民选择了逃离这个战乱频繁的国家,南中国海一时间人满为患。二十万难民可不是闹着玩的,南海诸国先后封闭领海,不允许任何船只把难民带回海港,那些准备不足的难民顿时陷入绝境,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海难、食品淡水耗尽和船只燃料耗尽而葬身大海,更多的人死于海盗的屠刀之下,他们当中只有不到一半人成功的逃到了外国,自由的代价竟是如此高昂!外逃的难民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全副身家,引起海盗的注意,像狩猎一样伏击这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难民,财物抢个精光也就算了,还把船上的老弱病残全部丢进海里喂鱼,把年轻的男人和女人留下来,男的当商品卖到各国做黑市劳工,女的留下来当泄欲工具,玩腻了再卖到东南亚国家的妓院去,能赚一笔是一笔。海盗手段之残忍,让世界为之震惊,同时也让花旗国饱受责难,很多国家都在指责说他们要么别介入安南内战,要么就全力支持南方政府,不应该半路抛弃南方共和政府,引发如此可怕的灾难。在共和政府彻底崩溃之际,花旗国尽了全力用直升机从已经失守的西贡里运走了二十多万跟他们有密切关系的安南平民,只可惜这一举动并没有为他们带来任何声誉,都让海盗的暴行给抵消了,全世界都是骂声一片,真是吃力不讨好啊。发今海盗如此疯狂,共和国说要清剿海盗,派出一支舰队进入南海也无不可,只是······被他们打的好像都是那帮猴子国家的海军啊! 花旗外长沉吟良久,说:“合众国不希望看到任何国家威胁到东亚地区的和平稳定,但愿你们能掌握好分寸,不要作出太过危险的举动。” 共和国外长笑得要多讨厌 就有多讨厌:“那当然,我们是自卫还击的,理应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花旗国外长在心里帮他加了两个字:“才怪!” 电视里播放新闻了,头条就是安南被合围在同登地区的三万大军向华军投降。当然,打了这么久,想要凑出三万人来投降是不可能的了,打了个八折,有命放下枪的安南士兵只有五千来人。共和国外长笑得更加灿烂,而花旗外长一脸的郁闷。真是搞不懂,凭什么安南猴子在合众国军队面前就比泥鳅还滑比疯狗还凶,打不死赶不跑,硬是跟合众国耗了足足十年,耗垮了约翰逊总统,而碰到华军就比孙子还要老实,挨了一顿暴打之后就乖乖的放下枪投降了,难道他们也搞什么种族歧视,看不起合众国的士兵?见鬼! 1979年3月18日傍晚,五六千名筋疲力尽的安南士兵向共和国东线军团放下了武器,稍后,同登挂上了白旗,世界为之震动。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打得如此惨烈死伤如此惨重的战事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血战,同登地区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遍地碎尸,惨不忍睹,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共和国军队在此次战役中伤亡还不到两千人!这场大胜为共和国带来了相当大的优势,至少在跟那帮猴子们谈起南海问题时都有个榜样给他们看了。不过也带来了麻烦:出头的鸟总是先挨枪,何况这回出头的还是一只老鹰?南海诸国大为惊恐,人人自危。安南在联合国大声疾呼:“华国所谓主持公道的声明根本就是假的,他们主要目的就是趁这场战争独霸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我国政府在此呼吁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携手并肩,共同对抗邪恶的东亚法西斯!”就他们那点份量,想叫全世界都过来帮他实在还不够格,却也博得了满堂彩,南海诸国开始公开表态支持安南,纷纷叫嚷着要和安南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对抗华国。如今被逼到了绝境的安南当然是来者不拒,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只要是支持,都照单全收了。最让安南感动的是,那帮难兄难弟可不光是说说算了,而是拿出了实际行动—— 吕宋、爪洼、马来西亚三国联名致电安南,邀请安南参加南海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肩并肩1979”。这可是一次规模空前的海上军事演习,这三个国家的海军基本上都精英尽出了。为什么只是演习?没办法,打是不敢打的,只好通过演习来向共和国显示武力,让这头庞然大物知难而退。对这样的好事安南当然是举双脚赞成,仅仅是十二个小时后,四国就在南海一个小岛签订了协议书,南海同盟正式 成立了,效率之高,令人咋舌,果真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攻守同盟是成立了,可是谁来当老大?这就有得吵了。没有办法,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嘛,那帮猴子上下五千年纵横一万年,基本上就没有出息过,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做鸡头威风一把的机会,怎么能够轻易让人呢?老婆都能让,出风头的机会决不能让!安南特使对这个老大的位置是志在必得,而且也有这个底气——英雄的安南民族可是打败过高卢瘟鸡和双头鹰,试问有哪个国家有过这样的辉煌?老大的位置我是实至名归啦。可是吕宋冷笑一声:拜托,要是什么都讲历史的话就用不着结成这个联盟了,按历史,整个南海都是华国的,就连我们这几个国家都是华国的属国,还争个屁啊!马来西亚则含蓄的表示这次要跟亚洲乃至世界的传统老大正面硬撼,压力山大,实力最重要,潜台词是:老大,看看你还剩下几条船再来跟我们争吧!安南特使无语。本来嘛,安南海军的实力可不弱,问题是华军航空兵几颗气爆弹丢下来,那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海军给炸了个七零八落,剩下的舰只不到三分之一,能拿得出手的更是少得可怜,就这点实力,怎么争老大的位置啊! 正吵得难分难解,愚蠢的华军又来帮大忙了: 十九日上午,南海舰队就杀气腾腾的杀到了钓鱼岛海域,与东瀛巡逻舰队对峙,钓鱼岛争端火山喷发般爆发了。在钓鱼岛一带巡逻的东瀛海上自卫队只有两艘护卫舰,面对来势汹汹的南海舰队,他们都傻了眼,这叫他们怎么应付啊!华军也不废话,老子就是来收回钓鱼岛的,你有两个选择:立刻滚蛋,和马上滚蛋!当着那两艘护卫舰的面,华夏海军陆战队登上钓鱼岛,把东瀛插在上面的月经旗拔下来丢进了大海,一面五星红旗在钓鱼岛最高处迎风招展······这一幕通过卫星,迅速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激起轩然大波。 国民和华侨弹冠相庆,欣喜若狂; 东瀛举国失声,面色铁青; 花旗国眉头大皱; 苏联喜上眉梢; 刚刚新鲜出炉的东南亚联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全世界都一片失声,无数军事专家都在放声惊呼:“华国疯了吗?安南战事还没有分出胜负就四面竖敌,而且招惹了亚洲军事实力最为强横的、跟自己有世仇的东瀛帝国!难道北京真的认为自己那支残旧不堪的舰队可以抵挡得住整个东南亚的联手攻击?我看他们连东瀛海上自卫队都打不过吧?这个国家 的理智哪里去了?这个国家的谨慎哪里去了?”还有人干脆摆出预言家的架势,当着记者的面煞有介事的声称:“东瀛海上自卫队一旦出手,华国南海舰队的存在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了!”东瀛政府发表异常强硬的声明,声称“尖阁列岛”是东瀛帝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华国此番举动严重损害了东瀛政府的核心利益,践踏了东瀛国家尊严,要求华国海军“马上撤离该地区并赔礼道歉,否则东瀛政府将采取果断之手段来维护国家的利益和尊严”! 北京迅速答复:“没有尖阁列岛,只有钓鱼台!” 没有尖阁列岛,也就没有所谓的尖阁列岛争端。没有争端,你抗议个啥?叫春啊! 如此粗暴的作风,如此嚣张的态度,如此恶劣的行为,算是把东瀛彻底给激怒了。这个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表面上彬彬有礼,暗地里龌龊肮脏的民族怒火冲天,举国上下都在高呼“报复”,“让支那人再次品尝一下甲午战争的滋味!”“打断支那人的脊梁!”右翼趁机冒了出来,狂叫着要给支那人一点教训!也难怪东瀛如此愤怒,打从经济复苏以来,东瀛在世界舞台上的份量越来越重,发言权越来越大,影响力随着每一元倭元的增值而与日俱增,除了双头鹰和北极熊,东瀛人真的想不出自己还怕谁!特别是这几年,东瀛的经济总额已经超过干爹,成为世界第一,那份自豪感就别提了,大量闲置资金像洪水一样涌入花旗国,把花旗国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不动产席卷一空,就差没有把自由女神像给买走了,搞得花旗国经济专家骇然惊呼:“这是第二次珍珠港事件!”在双头鹰看来,东瀛很荣幸的成了唯一一个两次入侵过合众国的国家,第一次是三十多年前的珍珠港事件,第二次则是八十年代的经济侵略。怎么样,很有面子吧,唯一一个,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哦! 强横如双头鹰也得敬老子三分,你个穷得当当响的支那人敢这么嚣张,简直是活腻了!愤怒之下,东瀛声称将应东亚四强的邀请,派遣著名的八八参加“肩并肩1979”联合军事演习。大概觉得一个强硬的北京实在不符合合众国的利益,双头鹰对干儿子这一出格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教训北京一下好了。 同日,苏联声称一架反潜飞机在南海被华夏空军撞毁,飞行员生死未卜,苏联对此极为愤怒,要求华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并派出一支特混舰队前往出事海域搜救飞行员和打捞飞机残骸······ 现在那帮猴子用不着为谁当老大而争得面红耳赤了,都靠边站吧。 花旗总统通过卫星,看着南海那下饺子一般的舰队,皱着眉头问一位海军上将:“你看他们谁能赢得胜利?” 上将同样眉头紧皱,良久才说:“放在三十年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判定华国海军必败无疑,但是通过韩战,我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不再那么信任了······说句老实话,我看不透华国在南海的军事行动,他们看似疯狂,但总给我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他们决不会狂妄到认为有一艘航空母舰就可以纵横四海,在看似放肆的背后,他们肯定藏了什么后着,只是我们还看不出来而已!” 总统说:“也就是说,北京有信心在这场较量中至少立于不败之地喽?” 上将说:“恐怕是这样了。如果他们能把足够的飞机投放到战场并且让这些战机维持较长的滞空时间的话,凭借那些战机的出色性能,他们真的有机会将六国海军死死地压制住!只是······他们的航母只能带这么一点飞机,在南海又没有可供战机转场和机场,再强大的空军也无从发挥啊,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国家安全局局长进来,带着一丝苦笑接口:“他们在打我们的主意。”把一份报纸递给总统:“看看吧,华盛顿日报著名战地记者冒着生命危险从安南战场挖到的头条新闻,就是这个头条使得华盛顿邮报发行量打破了历史纪录。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记者是位美女哦。” 总统接过报纸,往头版扫了一眼,面色就变了。上将在一边看了几行,也露出古怪到极点的神色。华国一向不屑于玩阴谋,要玩就玩阳谋,这一次他们玩到合众国头上来了。就冲这么一份报纸,合众国想要置身事外,纯属奢望!果然,总统看完报纸后,苦笑着下令:“命令第七舰队进入南海,海军航空兵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待命!” 上将肃然应是。这下好了,南海越发热闹,六国大封相演变成七国争雄,而随着时间推移,或许还会有更多国家被卷进这个漩涡。茫茫南海,谁主沉浮? 第二十一章谁主沉浮(二) 时间往回拨六小时。 当同登地区正杀得尸山血海的时候,一支特种侦察分队正悄无声息的朝谅山挺进。这支部队不像数字化步兵旅那样携带着深重而复杂的电子器材,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承担指引被动制导弹药的任务,这就使得他们行动更为迅速,作风更为凶悍。他们除了装备更加精良外,跟普通野战军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有他们的作训服上那个仰天狂啸的猎豹袖标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成都军区猎豹特种部队! 在去年世界特种部队的排行中,这支还太年轻的部队以其凶狠顽强的作风、精良的装备、艰苦的训练和极佳的战术素养一跃排到了世界第九,把东瀛好不容易才搞出来的“雄鹰”特种部队给挤出了前十名。“猎豹”并不是共和国最强的特种部队,但是在山地丛林作战方面能比他们强的部队真的不多,要知道他们每一名士兵都是来自边远山区,是天生的高山战士,又经过了至少三年的艰苦训练,边训练边跟藏独游击队和因陀罗山地兵过招,完全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这样一支部队,谁敢小看他们?这支部队的座右铭是:“像蝙蝠一样无声无息,像猎豹一样迅捷,像豺狗一样凶狠,像孤狼一样坚韧!”而历次不为人所知的特种作战行动中,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说到做到,完全达到了以上这几点要求,成为一把令因陀罗不寒而栗的暗剑。当然,现在是在的打仗,他们穿的是没有任何特殊标志的丛林迷彩,因此别说安南人,就连自己人也不知道这头凶猛的猎豹已经深入敌后。 指北针有点失灵了。大队长罗爱国示意停止前进,拿出地图来跟实际地形作对比。他们的任务是深入到谅山附近去干掉安南一个秘密营地,虽然不知道那个营地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从卫星拍到的图片来看,那里戒备森严,至少部署了两个排的兵力,可见安南人对该营地的重视。你要保护的就是我要破坏的,反过来,你千方百计要破坏的刚好就是我不惜代价也要保护的,这就是战争。猎豹大队一个中队分两路秘密渗透,如今已经很接近目标了,却在这个时候搞失了方向,传出去还不笑死人啊。好在这难不住罗大队长,他拿地图跟实际地形稍作对比,再看看那不大靠得住的卫星定位系统,一切难题迎刃而解。他正要下令继续前进,突然发现远处的丛林里有一丝细细的亮光,他嗖一下闪到了树后,对着早已隐蔽待命的队员们打出“有狙击手”的手语,队员们会意,都潜伏不动,狙击手用狙击步枪朝队长指出的方向搜索,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那个狙击手走了? 两名突击队员作了个“明白”的手势,猫着腰无声无息地朝那边迂回。真的是悄无声息,踩在遍地枯枝落叶上也没有一点声响!其他人潜伏不动,狙击手还没有解决,他们行动会暴露目标。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没有枪声,没有人声,丛林静悄悄的。罗爱国正要通过步话机问问那两个浑小子怎么样了,尖兵就在加密频道里报告:“大大,目标被我们活捉了,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罗爱国眉头又是一皱,这个尖兵,那语气分明有七分戏谑,什么时候学起空中突击师那帮刺头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他们居然活捉了安南的狙击手?太不可思议了。换平时罗大队长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干掉只会拖累部队的战俘,但是由于这次情报收集得不够,能有个活口套取情报也是好事。不肯招供?嘿嘿,不出十分钟那小子就会后悔老妈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了这层考虑,罗爱国按捺住杀气,说:“要活的,给我带过来!” 尖兵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遵命,大大。你可千万别吓到了哟。” 罗爱国发火了:“少他娘的在那里嬉皮笑脸,给我滚过来!” 尖兵和猎狗委屈的应了一声,没多久丛林里传出轻微的脚步声,还带有踩断树枝的噼啪声,这让罗爱国心里一阵气恼,那两个浑小子,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看样子收拾他们还是收拾得少了。兵们眼睛瞪都老大,等着一睹安南狙击手的风采。只是这位传说中的狙击手闪亮登场的时候,他们当场被雷倒了一片,罗大队长眼睛更是瞪得比猪尿泡还大,真的,打从邵政委被调到外交部后,他已经有五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尖兵和猎狗看到他这种表情,都咧嘴狂笑! 被俘虏的“狙击手”是穿着迷彩服不错,可是这位“狙击手”有着一头迷人的栗色长发,蔚蓝色的眼睛,曼妙迷人的身材,肩上那门小炮证实了她的身份——居然是一名战地记者!看样子这位战地记者经验丰富,长年在枪林弹雨中挖新闻,也磨练出了相当不错的战术素养,要不是摄像机刚好反光被罗爱国发现,这一队猎豹没准还真的让她给躲过去了。罗大队长头都大了,他们这次可是犯了特种作战的大忌——跟与计划无关的人等接触。按照不成文的惯例,这类已经发现他们行踪的无关人等应该果断灭口,但是这可是中立国的记者,怎么办?兵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都捂着嘴偷笑,在一边看好戏,那位美女记者一脸好奇的看着这群远没有花旗国海军陆战队员魁梧,但是更 加危险的士兵,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我的名字叫海伦,来自伟大的合众国,是合众国华盛顿邮报的特约驻外记者,请问你们是哪一方的士兵?” 哪一方的士兵?还问我们是哪一方的士兵?看你自己死了没有就该知道我们是哪一方的士兵了,要是我们是安南人,你早就完蛋了! 她见兵们没有反应,还以为他们不懂英语,又用安南语和汉语分别重复了一遍。罗爱国冲她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恶狠狠的瞪着尖兵和猎狗:“我操,你们怎么把这么一个活宝给带回来了!” 尖兵理直气壮:“是你让我们把她给逮回来的。” 罗爱国说:“我让你干掉安南人的狙击手,可没有让你去抓花姑娘!” 猎狗说:“大大,我们也是在把她逮住后才发现的,当时我们也被吓到了······说什么也没用啦,你还是想想看怎么办吧。” 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这位姑奶奶真是天大的麻烦,杀了会为国家带来麻烦甚至战争威胁,放了,一旦她落入安南人手里,把她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说出去,他们极有可能会因此而惨遭灭顶之灾!带着?更不行,带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非战斗人员只会拖累大家,甚至随时可能暴露目标!要怪只能怪山姆大叔的记者实在太过强悍了,简直就无孔不入。要不人家怎么说“同样是发生了大地震或者洪水,共和国第一时间赶到解放军,合众国第一时间赶到的是记者”? 这位很荣幸的让猎豹特种部队大伤脑筋的女记者一点也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掏出个速记本来在上面作速计,见鬼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活宝?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她居然没有被安南人干掉,真是奇迹!尖兵贼眉鼠眼的凑上来低声说:“大大,要不你老人家把她给就地正法了?我们只当没看见!” 罗爱国一脚踹了过去:“给我滚!”转头对海伦说:“那个······海伦小姐,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偷偷跟踪我们的近乎特务行径的行为了,我们还有重要任务,就此分手吧。” 海伦两眼放光:“什么任务?能透露一点点吗?” 罗爱国微笑:“我们的任务是潜入谅山,炸掉谅山的供电系统,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尖兵和猎狗翻了个白眼,偷偷的冲老大狂挺拇指。睁大眼睛说瞎话能说到这个水平,不服不行啊。 海伦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谅山地区可是有安南人一个齐装满员的王牌师呢,你们只有三四十人也敢去闯,我只能说,华军士兵是我见过的最疯狂最不要命的士兵!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看你们的装备,你们应该是华军首批四个改编为集团军的王牌部队其中一个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吧?其他集团军都还在用81式自动步枪呢。” 罗爱国心里狂叫一声“厉害”,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蒙过去。现在他格外地怀念那个有点无赖的政委了,要是他还在就好了,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那真是手到擒来吧。偏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杜鹃啼叫,有情况!接着又是几声夜莺鸣叫声,罗爱国打出“立刻离开这里”的手势,带头往密林深处钻,动作之快,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亚马逊雨林中的美洲豹!转眼间就钻进了密林,他松了一口大气,这回总能甩掉那个大麻烦了吧?没想到身后传来大麻烦的声音:“中校,你居然一声不响的把我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要喷出火来的眼睛——那个大麻烦居然跟上来了!让大队长几乎气炸肺的是,尖兵居然还帮了她一把,帮她扛上了沉重的摄像机,好让她跟得更紧一些!罗爱国气得想杀人,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示意大家隐蔽,那位气呼呼的女记者等一下再处理。 几十号士兵静静的潜伏在茂密的林子里,虎视眈眈。就当着他们的面,大约二十号安南士兵押着几名衣服烂得像一堆破布条、骨瘦如柴的家伙远远走来。刚才还气得想咬罗爱国一口的海伦着了魔一样盯着那几个可怜的家伙,浑身颤抖,一声不响了。罗爱国反而有点意外,用最低的声音问:“看样子你的战术素养还不错,是不是曾经在军队中服过役?” 海伦说:“那当然,我在四年前可是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的随军记者。” 罗爱国说:“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大红一师,难怪了。” 海伦没有理他,她的目光被那几名俘虏吸引了。一名走在最前面的俘虏大概是体力不支,一跤摔倒,没等他爬起来,安南士兵的皮靴就狠狠的踹了过来。几名安南士兵大概是把这个倒霉蛋当成了出气筒,围上来拳打脚踢甚至用枪托砸,把失败的愤怒尽数发泄在俘虏身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名俘虏很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其他几名俘虏在一边努力劝说,声音传到这边,很模糊,但听得出隐约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罗爱国看得眉头大皱,这种虐待战俘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不过眼。不过他没有管闲事的打算,正要下令悄悄的离开,手被海伦死死拉住。这位面对几十号杀气腾腾的特种兵都面不改色的女记者已经泪流满面,语音凄颤:“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 罗爱国硬下心肠说:“我的士兵不是救世主,我更不是。” 海伦哭了:“求求你救救马修,救救我的哥哥,他就是被人毒打的那个,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第二十二章谁主沉浮(三) 面对着哭得雨打梨花一般的海伦,罗爱国还是那冷冰冰的一句:“我的士兵不是救世主!” 尖兵看不过眼了,凑过来说:“大大······” 罗爱国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滚远一点!还有你们几个,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远一点!” 那几个准护花使者挨了一顿训,垂头丧气的溜了。 海伦绝望地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救救他们?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罗爱国说:“不必了,我用不着钱。我必须为我的士兵还有我们身上的任务着想。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拍拍海伦肩膀,猫着腰一闪就不见了。 海伦呆呆的看着这些唯一可以帮她一把的华军士兵都走了,露出绝望的神色,默默地打开背包,取出了一支自卫手枪。她的哥哥马修是在六年前被俘虏的,被军方判定为“失踪”。而他被俘虏的第二天,花旗国最后一名士兵就撤出了安南,安南交还了二十九名战俘,但是其中并没有马修。母亲在绝望中死去,而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并营救马修的努力,一次次呼吁华府营救被扣留的战俘,她的执着甚至让华府感到了不耐烦。多次碰壁后,她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华府已经放弃了那些被扣留的士兵,原因?原因就是安南人漫天要价,开口索要数百亿美元的战争赔款!这是华府无法接受的,支付这样一笔战争赔款会对国内经济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姑且不提,会不会让国家颜面扫地也不去计较,光是安南人背后的靠山——苏联从中分到最大的一份,并且用这笔巨款来对付花旗国这一层就够白宫狂喝一壶。没有办法,只能牺牲那些“失踪”的士兵了。但是海伦还是没有放弃。得知华军准备教训安南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努力争取到前来安南作战地采访的机会,为的就是寻找救哥哥的机会。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危险,连她都记不清了,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见到了马修,然而······ 猎豹的离去带走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她是受过一点军事训练,但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二十多名士兵?可是她没有选择了,只能拼死一战,要不然,又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才能看到哥哥了! 双手持枪,端平,目光与准星以及目标成三点一线······虎口均匀发力······ “砰!” 一声枪响惊动了寂静的丛林,一名抡起枪托打得正欢的安南士兵头部溅出一彪鲜血,颓然倒下。其他人明 显吃了一惊,神速的四处隐蔽,十几支步枪喷出火舌,打得海伦周围浮土直冒。她又开了一枪,但是没有击中目标,反倒彻底暴露了,六名安南士兵分两个小组两翼包抄过来,她不得不边射击边逃跑,栗色长发在风中飘扬,份外显眼。安南士兵怒吼:“是花旗兵!抓活的!”话都没有说完,一发手枪子弹射来,打碎了一名尖兵的膝盖。安南士兵不在乎了,在同登都死了两三万人,还在乎再死一两个?又两个三人小组以娴熟的军事动作包抄过去,抓花姑娘的干活。不过这位花姑娘好像不好对付,边跑边甩烟幕弹,搞得乌烟瘴气的,想抓住她事不容易,好嘛,我们还就喜欢这种比较野的妞了!安南士兵索性连枪都不开了,像打猎一样大呼小叫着围追堵截,玩和不亦乐乎。 敌人越来越近了,海伦花容失色。教官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们,千万不要落在安南人手里,否则你们将生不如死!而现在,她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怎么办?她胡乱的冲后面开了两枪,估计打得最准的一枪离安南兵都还有三四米远,她带着哭腔叫:“你们在哪里?请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我吧!” 一只大手从大树后面探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按在树身上。海伦尖叫,却发不出声来,抡起手枪朝敌人脑袋砸去,那人手臂一抬挡住,这一下硬碰硬,她感觉自己的手臂简直是砸在石柱上,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但是看清那人的面目后,她眸中露出一丝惊喜的光芒!罗爱国摇了摇头,低声说:“躲在这里别动!”肩膀一耸卸下90式冲锋枪,对着追过来的安南士兵就是一个精准得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长点射,灼热的子弹毫不留情的灌入安南士兵胸口,打得这几个猴子像触电一样颤栗不已。没有枪声,因为这支冲锋枪是装了消音器的。海伦还看到不远处堆满落叶的小土堆里探出一支酷似m21的狙击步枪,“噗噗噗”三声枪响,又一个小队倒下了。追得正欢的安南士兵在同一时间遭到了致命袭击,有的被狙击步枪打爆脑袋,有的被冲锋枪扫成一张破布,有的猛然听到头顶风声乍起,抬头一看,哇,一个身上插满树枝的家伙正从十几米高的大树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砸在他身上,砸得自己头晕目眩不算,还充满恶意的往自己心窝温柔的补上那么一小刀!还有的猝不及防,被淬了剧毒的四棱箭射了个前通后透,一个个死得别竖一帜动感十足!海伦都看傻了,这是打仗吗?屠杀还差不多!十二名追得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安南士兵不到一分钟就被全部干掉,没有一个能够开上一枪向同伴示警的。 罗爱国对看傻了眼的海 伦说:“去看看你的哥哥吧,他肯定很想要见你。” 海伦傻傻的问:“你不是不愿意帮我吗?为什么······” 尖兵甩掉头上的树叶,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说:“美女,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队长是出了名的面冷心热,而且很有几分英雄情结。这种事他没有撞上便罢了,撞上了就决不会不管,刚才只是使了个障眼法,为的是让你去把猴子们引过来,好让我们把他们一个个的收拾掉呢。” 罗爱国瞪了尖兵一眼:“废话多多!”挎起冲锋枪大步返回原来的地方。海伦紧紧跟在他后面,不住的道谢。回到原来的地方,海伦吃惊的发现留守的安南兵也死光了,都是在近距离被华军特种兵一枪击毙甚至用冷兵器击杀,血流满地,十分恐怖。华军特种兵正在拿单兵口粮给那几个瘦得不成样子的俘虏吃,并且给他们检查身体。老实说,华军侦察兵的单兵口粮口味实在不怎么样,但是那帮可怜是还是吃得头不带抬,看他们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罗爱国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三个星期没有吃过东西了?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闲心,还有正事要做呢!他让通信兵开通电台,呼叫总部,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报告了一遍,总部迅速作出回复:原计划取消,保护好花旗军战俘,直升机在二十分钟后赶到接应你们! 就为了这几个不相关的花旗军战俘,居然要放弃一次重要的任务?罗爱国想不通了,问了一句,总部简明扼要的回复:“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是超额完成!”什么意思?不明白,不明白就别瞎想了,按上头的命令做就是了。 关闭了电台,罗爱国见几名战俘都吃得有八分饱了,下令转移。这边刚才如此热闹,安南猴子不可能没有觉察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两名特种兵架着一名战俘迅速转移,那位刚刚挨了一顿毒打的老兄处境不大妙,连跟妹妹拥抱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得知自己获救后,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罗爱国背着他走,感觉跟背着个小学六年级学生差不多,轻飘飘的,真的无法想像他到底受过什么样的折磨,居然瘦成了这个样子。他一遍遍的道谢,真心实意,罗爱国暗暗叹息,看样子这些被抛弃的士兵真的被折磨惨了,否则心高气傲的花旗兵又怎么会······ 海伦跟在后面抹眼泪,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天职,不停的拍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素材啊,如此真实的画面加上她大小姐妙笔生花,还怕不火?先发回报社上头条,然后再加点料,写成小说连载,狠狠地赚上一笔······对了, 写成小说后稍稍作一点艺术加工,写成剧本卖给好莱坞,又有一千几百万的进账!发达了,这回什么普利策奖什么诺贝尔奖什么最佳新闻奖最佳战地专题奖最佳八卦奖······通通都非她莫属了,嘿嘿······· 还好,罗爱国不知道这位女记者在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要不然他没准会气得把奄奄一息的马修狠狠地丢到地上!当然了,如果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美女知道自己手里的摄像机在政治层面上已经变成一门威力无比的激光炮,炮口正笔直的指向华盛顿,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二十分钟后,五架“黑雕”掩护两架“海怪”呼啸而来,头顶上还有三架歼-12开路,正在跟踪“猎豹”的安南军吓得面无人色,趴在地上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降落,接走了他们手中一枚重要的筹码。 一个小时后,远在华盛顿的报社主编收到了海伦发回来的新闻稿,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就一蹦三尺高,挥舞着新闻稿冲目瞪口呆的手下们狂叫:“把版面重新排一次,腾出头版来刊登这条新闻······什么?稿件太长,版面不够?白痴,你不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删掉啊?实在不行,就拿掉一两篇报道,反正要给我腾出足够的版面,把这些照片一张不少的刊登出去,还有她的文章,一个字都不能少!做不到的话,你们就收拾行李滚蛋吧!!!” 第二十三章谁主沉浮(四) 若要问今天华盛顿最紧俏的货物是什么,十个有九个都回告诉你:“是《华盛顿邮报》!” 没有错,就是《华盛顿邮报》!这家老牌报社的美女记者从安南发回来的头条新闻破天荒的占用了足足一个版面,连广告的版面都给占了——多来几次报社恐怕得亏本。这条新闻中插着十几张照片,文字不多,才四千来字,主要版面都让照片给占了。不过没有人有心思去指责报社不厚道了。阴暗的丛林,倒毙一地的尸体,神情冷酷的华军战士,构成了最最真实的战争场景,不过,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那八个骨瘦如柴、遍体鳞伤的、连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的可怜虫! “我的名字是海伦·k·罗伯特,原第一步兵师的随军记者,曾在安南服役长达四个月。我的哥哥是马修·k·罗伯特,大红一师侦察营少尉连长,在安南服役长达两年零九个月。在安南战争结束前夕,他在执行任务时失踪,再无音信······” 仅仅是这几行字就足够吸引人了。安南战争是合众国心中永远的痛,关于这场战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吸引眼球,令人欲罢不能。看看照片上那个帅气的大兵吧,再看看这个开头,你还放得下报纸吗?都这样了你还能放下报纸去忙别的事情,只能说你实在缺乏探索的欲望,更缺乏八卦精神!我们的海伦小姐不愧是王牌记者,妙笔生花,把她在这几年里如何苦苦寻找营救哥哥的途径,如何屡屡碰壁,又是在怎样绝望的逆境中巧遇害神秘的华军特种部队,而华军特种部队又是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安南人的屠刀下救出了八名被抛弃的战俘等等等等一系列亲身经历娓娓道来,其情节之曲折离奇,一点也不比好莱坞大片逊色。只不过还没有哪一部好莱坞大片能像她的故事那样感人,因为好莱坞大片里那些感人肺腑是编剧编的,而她的故事是血与泪凝成的。 “马修他们很幸运,在被关押了四年之后终于得救了,目前正在华国空军医院里接受最好的治疗······华国的实际行动让我真切感受到这份跨越了太平洋的友谊是多么的温暖。在对华国的友爱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同时,我也想问一句我们的政府:为什么要放弃这些为国家流过血的士兵?还有多少像马修这样的士兵正在邪恶的安南人手里遭受着惨无人道的虐待?在两千年前,罗马人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把头昂得高高的,因为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伟大的国家在给他们做后盾,谁伤害了他们就等于向罗马宣战!二千年前的古人就能做到的事情,难道二千年后的合众国就做不到吗?如果连自己的士 兵都保护不了,合众国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还有什么资格向全世界输出我们的价值观?我恳求我们的政府,救救那些被人遗忘的士兵吧!” 这篇报道最后一段话感人至深,在读者心中产生强烈的共鸣。政府不是说所有战俘都赎回来了吗,被华军救出来的那些已经给安南人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战俘怎么解释?还有多少这样的可怜人被安南人关押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夜遭受严刑拷打,生不如死?为什么要抛弃他们,任由他们在那个恐怖的政权手里自生自灭? 花旗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愤怒了! 花旗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儿子的老人愤怒了! 花旗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们愤怒了! 花旗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战友的士兵们愤怒了! 花旗国的政治家们愤怒了! 花旗国的将军们愤怒了! 愤怒的人们走上街头举起标语向五角大楼进发,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队伍越滚越大,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迅速汇成一股狂暴的政治洪流,这股洪流足以让任何一个违背他们的意愿的政府下台滚蛋! “政府是杀害那些小伙子的凶手!” “为什么要放弃我们的亲人!?” “身为军人,我们血都流干了,为什么还要再流泪!?” “马上行动起来,把我们的丈夫、儿子、兄弟从邪恶的安南政权的魔爪中救回来!” ······ 声声高呼汇成一道滚雷,震撼了花旗国历史的天空。在这个爱讲民主、动不动就来个罢工游行的国家,还没有哪一场游行示威来得如此狂烈,如此不可阻挡,这股洪流快要把白宫给淹没了! 总统通过落地窗看着远处汹涌的人潮,苦笑:早知今日,又他娘的何必当初!如果当初你们能这样齐心协力的支持政府把这场战争打下去,我们早就把安南猴子搓圆摁扁摧直拉长了,还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吗?唉,民主啊······ 在不远处的警戒线,白宫发言人和国防部发言人正在声嘶力竭的向愤怒的民众解释“正在跟华国政府沟通,以证实消息的可靠性”,刚说了个开头,成吨的臭鸡蛋就砸了过来,差点把他们给活埋了——去你妈的证实!谁稀罕你去证实了?我们只想要那些不幸的士兵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懂不懂? 看样子这 两位是不懂了,一位中校出马,向大家解释说总统已经采取果断的措施······这位更惨,话头都没有说完就让一块砖头拍晕了。果断措施?什么样的果断措施?你们前任的措施之果断,我们算是领教了,你们是不是还想再玩我们一次? “让总统出来见我们!让总统当面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尽一切努力营救那些不幸的士兵!否则请总统下台!” “我们不需要一个软弱到无力保护自己的士兵的政府!”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震散了华盛顿上空的云彩。国安局局长苦笑着报告总统:据专家们估计,仅华盛顿就有七十万人参加了这次规模空前的游行示威,其它地区无法统计,而且人数还在以每小时十几万的恐怖速度递增。“如果不能给民众一个交待,他们今天就会把白宫夷为平地!” 总统火了:“军队呢?调军队来维持秩序!” 国防部长一脸无奈:“军队也参与了游行示威,调不动了!” 总统噎住,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说:“国民警卫队、警察什么的都行,反正要维持住秩序,不能乱!民众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如果该死的外国间谍再趁机煽风点火,我们就真的完了!” 国防部长两手一摊:“都调不动了,他们拒绝服从命令,以此来抗议政府的冷血行为!” 总统差点没被气死。这他妈都是哪辈子的事了,怎么把屎盆子通通扣到我的头上来!他恼火的瞪着一大帮子智囊:“都别愣着了,说说吧,我们该如何解开这个死结!” 一大票高智商动物大眼瞪小眼,王八盯绿豆一般。要他们出主意去阴哪个国家一把他们绝对是轻车熟路,可是这回可要阴自己人了啊,而且一下子阴数百万民众!暗算别的国家,成功了皆大欢喜,升职加薪一样都不会少,失败了也不要紧,有国家罩着呢,那些被暗算的国家敢咬他们吗?就拿古巴那个大胡子来说吧,前前后后被cia搞了三四百次暗杀,明知道是cia干的,可是他硬是没有还过手,为什么?就因为花旗国拳头够硬!可是这个铁拳打自己人一样的硬啊,暗算自己人的话,万一真相败露,那几百万民众还不把他们给活活撕碎!前任总统就是榜样,他干得多出色啊,果断从安南撤军,访问北京,推动两国关系正常化······哪一项都是了不起的政绩,可是仅仅是因为窃听民众的电话,“水门事件”爆发,马上就让民众给赶下台了!总统尚且如此,何况他们? 总统发誓,如果手里有一支“沙漠之鹰”的话,他会一枪把那个专家的脑袋打爆,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猪脑!是华国的阴谋?我们不能上当?白痴都想得到这一层了,可是能这样跟民众解释吗?有种你去,老子不去,天知道能不能在被砖头拍扁之有把话说完!哦,不对,华国没有玩阴谋,人家玩的是阳谋,让你明知道是陷阱可还是得跳下去、不得不跳下去的阳谋! 看样子这帮子智囊是靠不住了,总统把目光投向将军们。在这起事件中五角大楼跟他是同一根草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置身事外,所以最好还是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别说,军人就是靠得住,陆军上将眉头一皱,说:“这件事搞得不可收拾,说华国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还嫌自己的敌人不够多,想连我们一起得罪?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海军上将断然说:“鲁莽、狂妄、肆无忌惮,这决不是华国的作风!他们看似肆意妄为的背后极有可能藏着什么阴谋,只是我们还没有看出来而已!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也卷进去?” 众人陷入沉思中。这两位上将同样没有能给出答案,但好歹指出了一个方向,大家不必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了。只要能看透华国想要得到什么,就不难找出破解之策。只是······他们到底想从白宫这里得到什么?想不透,人家没有开价,你也就无法杀价了。 空军上将长叹:“想要看透这个古老的国度的心思,真的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啊!”众人连连点头,一个头两个大。总统的特别助理却浑身一震,飞快的翻出一大撂卫星照片,又通过计算机查看了一些资料,当他看到挂着月经旗的八八舰队和喷着红星的图-22超音速轰炸机时,豁然开朗,失态的狂叫:“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华国费尽心思搞出这么大的风波,他们想要的其实就是南中国海!他们千方百计把我们卷进去,只是想利用我们牵制住苏联的特混舰队,好让他们能够集中全力解决南海联盟和八八舰队!” 众人露出惊讶的神色,海军上将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你也太高估南海舰队的实力了!如果没有东瀛插手,没准他们真的可以击败南海四国联盟,但是······八八舰队的实力远在南海舰队之上,你凭什么认为只要我们牵制住苏联特混舰队,南海舰队就有取胜的希望?就算是北京也不敢如此狂妄吧?” 年轻的助理正要反驳,空军上将帮了他一把:“我的老水手,别忘了 ,南海联盟不过是一盘散沙,南海舰队完全可以在十分钟内叫他们一沉到底!至于八八舰队,我承认东瀛海上自卫队非常出色,但是你也不要忘记,华军的战机性能远在东瀛海上自卫队所装备的f-4战机之上,特别的他们的歼-12,就算是我们的f-14也不敢说能稳赢它。现代海战已经不再单纯是比拼军舰的吨位和舰炮的口径了,如果失去了空中掩护,再怎么先进的军舰也只能任人宰割!” 海军上将不服气:“我承认歼-12非常厉害,但是华军只有区区二十来架······” 空军上将说:“八八舰队只有八架f-4!” 海军上将:“别忘了还有南海联盟!他们呈品字形将南海舰队夹在中间!他们的战机性能是不怎么样,可是他们可以为东瀛海军航空兵提供良好的前进机场,东瀛海航只要抢先部署,完全可以在数量上取得绝对优势,以此来缩小差距!而华国呢?他们的南海舰队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那些先进的战机打掉一架就少一架,本土起飞的陆基战机赶到战场时,只剩下四五分钟的滞空时间,他们拿什么来跟东瀛海上自卫队斗?除非他们能变戏法一样变出一艘十万吨级的、可以搭载七八十架战机的航母,否则他们很难有半点胜算!而据我所知,华国根本就没有能力制造这样的航母,就连他们的‘光辉’号都是用我们退役的军舰改装的!” 总统的目光在南海地图上打转,缓缓的说:“不,恐怕他们真的能变出一艘可以搭载几十架战机的航母来,而且是永远不会沉没的那种!”自顾的一笑,说:“这场大戏越来越精彩了,可惜啊,我们失了先机,只能充当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了。算了,看在他们救了我们的士兵的份上,让他们利用一回也无妨。想牵制苏联特混舰队,第七舰队的力量恐怕不够,命令第七十四舰队进入南海,在时机恰当的时候可以摧毁安南的战舰。”目光落在国防部长身上:“跟华国总参部联系,把你掌握的情报如实交给他,请华军特种部队帮忙营救那些被安南猴子扣押的战俘,我们愿意向他们提供一笔三十亿美元左右的低息贷款作为回报!” 国防部长点了一下头,神情在这一瞬间有些欣慰。抛弃这么多士兵,想必他良心也过意不去吧,有个补偿的机会,那再好不过了。 这时那名特别助理叫了起来:“总统,你最好过来看看,这是卫星刚刚拍到的关于八八舰队的图片!” 总统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荧幕上,在万众欢呼中,一艘小山一般的艟艨巨舰缓 缓驶出港口,计算机打出字幕:“地点——横须贺!”在这一刻,他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变得无比糟糕,面色发青······ 看来并不是只有华国敢虎口拔须,这一发现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第二十四章谁主沉浮(五) 东瀛帝国是世界上最没有安全感的国家。狭窄的国土,地震海啸频频爆发的自然环境,极度匮乏的资源,使得这个国家一直以来充满了危机感,自卑、狂妄、容易走极端,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整个东方那个邻居。在这个邻居露出疲态的时候,它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从这条巨龙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果腹;等到这个邻居强大起来了,它马上又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已的獠牙和利爪,露出讨好的笑容百般献媚,两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而我们两千年来一直都吃它这套。“明治维新”以来,这个国家的实力达到了顶峰,野心也到了顶点,向整个亚洲开战,使得整个亚细亚大陆被鲜血淹没,几千万人惨死于他们的屠刀之下。对于这段历史,他们要么不愿意提起,愿意提起的都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做过的令人发指的罪行,为蝗军席卷亚洲的勇武陶醉不已——整个国家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闯了祸往家里一躲,有大人罩着,死不认账了。美中不足的是蝗军的辉煌还是太短暂了,两枚荷包蛋丢下来,两个重要的工业城市灰飞烟灭,苏联一百五十万大军、上万辆坦克从蒙古和东北海啸一般涌来,沉重的履带在辗碎法西斯野兽的身体的同时,也辗碎了东瀛人的迷梦——辉煌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又得装孙子了。 不过这一次它走了狗屎运,为了对抗苏联,花旗国并没有完全阉掉它,还是允许它保留了相当强大的军事实力,那些曾经为军政府卖力的财团也没有受到清算,换个名字又开张了。如果撇开干爹不谈,八八舰队算得上是世界上数一数二有海军力量了,可是野心勃勃的东瀛还是觉得不够,千方百计的扩充海军实力,航空母舰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终极武器。作为战败国,它是不允许保留舰母的,不过不要紧,把那些什么运输补给舰都按航母的设计来做,这样一来帝国就有了一大批准航母,在战时只要经过改装就可以当航母用了。他们搞得最出色的是“加贺”号补给舰,这艘战舰吨位高达六万吨,对外宣称是运输补给舰,其实飞机一上甲板,就成了一艘不折不扣的航母。在安南边境硝烟味越来越浓、南海舰队整装待发的时候,东瀛就暗地里加紧了对“加贺”号的改装,而被苏联搞得七荤八素的双头鹰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运气之好,让东瀛大叹天照大神保佑。以前还是偷偷摸摸的搞,当钓鱼岛上的月经旗被共和国海军陆战队拔下来当垃圾丢进大海后,这个记打不记好的国家发狂了,明目张胆的来,老子的海岛都让人踩在脚下了,干爹你还不让我还手,你面子也过意不去吧?不过真要跟这个邻居正面硬碰,东瀛还是有点发怵,毕 竟快三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士兵们还能保留下几分先辈的亡命精神,真的没有底,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外交来解决吧。然而,共和国一句“没有尖阁列岛”把外交解决的途径全部封死了,国民也发怒了,高呼“再来一次甲午战争,膺惩支那”的口号,涌上街头游行示威,就差没有剖腹明志了。政府没有选择的余地,再说他们也认为这是重现帝国舰队辉煌、争霸南海的好机会,只要灭了南海舰队,整个南中国海都得在他们利爪下发抖,帝国复兴大业就有希望了! 五十多架f-4战斗机已经上舰,八八舰队以“加贺”号为首,缓缓驶出军港。这一刻,横须贺万人空巷,“班哉”的欢呼声震云宵;这一刻,全世界目瞪口呆,纷纷发出诘问:“亚洲这是怎么啦?”“第三次世界大战将在亚洲爆发吗?” 舰队已经踏上征程,不过是不是真的要跟华国拼个你死我活,东瀛还是拿不住主意,毕竟那个邻居的实力看上去也相当不弱,自己攒这点家当不容易,万一拼光了,可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的蠢蛋,白白便宜了南海周边那帮猴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能做!按老祖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天皇召开了五相会议,首相、陆相、海相、外相和藏相就开战与否展开激烈争论。外相是极力反对使用武力,就算要打,打沉华军几艘船意思意思就算了,还是尽量避免全面开战的风险。现在帝国不管是外交还是经济,局面都空前的好,战端一开,什么都毁啦!海相火爆爆的驳斥了外相这种优柔寡断的做法:“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如果不敢开战,我们拥有再多的先进战舰,又有什么用呢?跟支那人的北洋水师有何区别?” 陆相提出更疯狂的计划:“不光要在海上狠狠的教训支那人,还要派出两三个师团,帮助安南人狠狠的修理华军!他们不是一向自称陆军世界第一吗?不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世界第一!” 首相怒斥:“短视!你想要让帝国的勇士去为安南猴子流血,好让安南猴子从中得利吗?” 陆相神情疯狂:“这是帝国崛起的最好机会了!只的让支那人在安南血流成河,我们才能建立足够的威信,才能让整个东亚臣服在我们脚下!” 首相冷冷的说:“话是没错,但是你有把握在陆地上击败支那人吗?就连双头鹰也要对支那陆军退避三舍!诸君,要切记一点:过犹不及!” 对于首相的观点,大家是一百二十个赞成。共和国陆军真的是这么好惹吗?这头庞然大物在顶峰时期兵力达到了将近七百万,不谈装备, 光是这个数字还有那足以把一切敌人炸成灰的精神原子弹就没有人敢碰它,就连拥有三百万大军的苏联也不敢。这九年以来,华国一边努力提高装备水平和军队素质一边裁员,已经裁掉了三百万,人少了,军费相对宽裕了一些,战斗力反而更强了!三万身经百战的安南大军被他们当韭菜一通狂割,宰了个精光,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这个陆战······还是避之则吉! 首相不再理会陆相,目光投向海相:“海军有把握完胜吗?” 海相一脸不屑:“支那人的舰队完全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比北洋水师还要差劲,海军完全可以在三分钟内将他们彻底摧毁!” 首相说:“那好,不战则已,一旦开战,务必全歼支那海军!一个拥有强大海军的支那是帝国的致命威胁,为了皇国的复兴,帝国必须不择手段把这条巨龙困在浅滩上!” 海相气沉丹田:“嗨依!!!” 这时天皇破天荒的发话了。一般御前会议天皇只是个装门面的,听着就行了,今天居然开口,五相就算看到乌龟开口说话也不会比这个更加吃惊了。天皇站起来,负手望天,缓缓的呤了一句明治天皇的诗句:“海内本来皆兄弟,缘何世上起风波!”扫了一眼一头雾水的五相,说:“我很早就拜读过先帝的神作,将全力发扬先帝的精神,为皇国谋求和平!”说完迤逦而去。五相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天皇的秘书长指点迷津:明治天皇在对俄用兵前呤过这样的诗句,裕仁天皇在珍珠港事件前夕也呤过这样的诗句! 天皇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一仗非打不可! 这么大一支舰队的调动想要瞒住全世界是不可能的,何况东瀛根本就没打算要瞒住谁。木已成舟,你们再怎么抗议又能怎么样?你们喷出来的口水能把我的航空母舰炸沉吗?唯一的麻烦还是如何跟干爹解释······算了,多给点钱就什么都解决了。抱着这种心态,八八舰队承载着岛国重现辉煌的迷梦杀向南海,全世界一片哗然。 在北京,海军上将目光如炬,盯着卫星如实传回来的八八舰队的“英姿”,扯下军帽往桌面狠狠一惯,放声怒吼:“放马过来吧!都快一百年了,大东沟的血债也该还了!” 总长沉声下令:“‘郑和海啸’行动开始!跟台北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援,这是国战,理应有他们一份!” 在台北,小委员长同样对着卫星电视眉头紧皱。几十年了,那支曾经让他的家族蒙受无法洗涮的耻辱的 月经旗舰队又跳出来兴风作浪了!国仇家恨一并涌上心头,他都按捺不住想要给倭猪一点教训了! 可是······ 实力!实力啊! 力不如人,说教训谁不过是空谈而已。我这点海上力量自保都不够,谈什么去教训谁?老共,我是不行了,看你的啦!他头也不回,问身后的海军参谋长:“你怎么看?” 海军参谋长说:“老共四面竖敌,实在是愚不可及!如今东瀛震怒,倾举国之兵杀向南海,不出意外的话,老共那支集中了全国海军精英的南海舰队怕是要灰飞烟灭了。如果我们再从中作点手脚,挑起东瀛更大的怒火,没准他们还要在大陆沿海地区登陆,攻打北京,我们反攻大陆的时机就到了,委员长······”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海军参谋长的长篇大论,打得可真够狠,牙都打掉了一颗。小委员长一字字的说:“给我滚!我真想一枪毙了你,看看你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海军参谋长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小委员长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几十年了,海峡两岸的结还是解不开啊。老共早就不再嚷嚷什么进攻台湾了,还在四年前开放了好几个沿海城市,邀请台湾到大陆去投资,充分显示了和平的诚意。可是台湾呢?言必称“反攻大陆”,现在更离谱,暗地里都开始谋求独立了,挨了自己一耳光的那个家伙就是台独份子!自己还在,还镇得住他们,可是自己还能撑几年?自己死后,那批从大陆过来的老人死后,还有谁能镇得住他们?独立?开玩笑,大陆就算把台湾炸平也不会让台湾独立的,分裂等于战争!哦,想远了,还是想想在南海危机中台湾该做点什么吧。丢了外蒙,蒋家在国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如果能在这场危机中做点什么,也算是对炎黄子孙的一种补偿吧。只是弱小的台湾,能做点什么呢?大陆,倭猪,哪个都惹不起,中立是最明智的,可是中立只会被国人的口水淹死! 就在他大伤脑筋的时候,侍从室主任走进来,递给他一封信,“寄信人姓名”那一栏上那个龙飞凤舞的“邓”字令他眸中迸出一缕精芒,问:“哪里来的?” 主任说:“大陆特工交给我们的,老共说这是一场国战,需要我们支援!” 小委员长叹息:“老共也太看得起我们啦。就我们这点实力,自保尚且不足,还怎么支援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主任只当没听见。上位者能把心里的 真实想法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是对你很信任的举动,聪明的人会主动忽略一些可以作为头条的信息——就像刚才那一句,放在哪家报纸都是头条了——这也是忠于上位者的具体表现。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后再写回忆录好了,现在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去的,就算是对老婆都不能说。 小委员长看信,陷入深思,半晌,把信封好交给主任:“拿去,加密封存。还有······传我命令,在南海诸岛的守军如果遭到共军进攻,不得扩大事态!” 主任露出古怪的表情:“不得扩大事态?” 小委员长说:“不得扩大事态,违者视为叛国!” “不得扩大事态”几乎就是“不抵抗”的代名词。在九·一八事变中,老委员长就是用这样一道命令断送了东北三省,也彻底失去了民心,那是每一个过来人心中的一根尖刺。听到这样的命令,主任本能的一阵反感。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照实传达。 老共在南海掀起千重巨浪,把整个亚洲都给卷进去了,如今骇浪一路咆哮着冲到了台北,值东亚局势风云变幻莫测之际,美丽而孱弱的台湾将何去何从? 第二十五章万里江山一片红 那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礁盘,面积大约只有两三平米吧,一个大一点的浪头打过来就连鬼影都找不着了。这样一个连草都不长一根的礁盘本身毫无价值,但是如果它附近的海域有什么石油啊天然气啊之类的资源就另当别论了。就这么一块礁石,居然值得马来西来政府斥资数百万来保护,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鸟岛。这等待遇让无数跟它一样的礁盘那个羡慕妒忌恨啊,妈的,凭什么你丫就能得到这么高的待遇,我们就无人问津?你就得意吧,有你哭的时候,没听说“枪打出头鸟吗”?你这只爱出风头的鸟早晚得挨枪! 真让那帮穷哥们说中了,现在这个什么鸟岛真的挨枪了。一艘军舰停在附近,舰炮一轮齐射,那块让它自豪不已的界碑被炸成了沙砾,再一轮齐射,它高出海面的那一小截被炸没了,这下好了,成了暗礁,除非海平面下降一两米,否则它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还没完,三名蛙人潜进海里,往它身上喂足了炸药,启爆器一按,“轰!!!”一团火光闪过后,整个礁盘齐根炸碎,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贺冬生捡起一块无巧不巧飞上军舰甲板的小石块翻来覆去的看,像是在欣赏什么古董文物似的。事实上,在他眼里这么一块碎石比什么古董字画都要赏心悦目。 舰长不解:“我说政委,一块碎石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亏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贺冬生嘿嘿一笑:“不懂了吧?这可是马来西来政府的命根子啊,他们的领土本来就没有多少,现在又让我们给搞掉了一块,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踢烂小猴子的命根子,现在我终于做到啦!”把碎石随手丢给舰长,“失落的国土,收下吧,很有收藏价值的,没准将来能拍出个高价呢。” 舰长撇撇嘴,用力把碎石丢得远远的,还带骂粗口:“去你妈的,就凭这屁大一块石头就要占我们几百平方公里海域,做梦去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现在好了,你那个卵蛋大的什么鸟岛连块石头都没剩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大政委一脸的痛心疾首:“你个败家子,多好的收藏品啊,愣让你给扔了!”好在他还留着一大袋子这样的礁石标本,说是回去要搞个拍卖大会,能赚一笔是一笔,整一个财奴。别说,还真的有不少钱多得没地方花的个体户和华侨发电报来订购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在舰长看来,政委大人应该去经商才对,不管是什么他都能琢磨出一点生财的路子,就拿前天来说吧,收复钓鱼岛后,发现岛上有一座东瀛建起来的尚未完工 的灯塔,怒火中烧的陆战队员要用大炮轰,政委打死也不让,非得让工兵拆下来运回国去卖给一家公司回炉炼钢做不锈钢马桶!于是在今天,一批全新的有着月经旗标志的马桶在全国十几个省份限量上市,每一个省会城市的公厕都换上了这批型号的马桶。上公厕解手的人都是一个劲的对着马桶狂射,射完了还要狠狠的踹上两脚,给了外国友人攻击我们国民素质低下的机会。而我们的政委大人也在这笔交易中小赚一笔,全部拿来给大伙加了菜。 舰长问:“这里算是收拾干净了,接下来去哪里?” 贺冬生一指东边:“那里,还有几个小礁盘,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国家在上面立碑,有的话就给我炸了,没有有话······嘿嘿,你知道该怎么做。” 舰长同样嘿嘿一笑:“明白,再明白不过了!”下达命令,完成任务的战舰拐个大弯,杀向那几个无辜的礁盘。 检查的结果是这几个礁盘中只有一个让安南在上面立了界碑,妈的,又是猴子!这帮王八蛋怎么这么喜欢四处抢地盘啊!没什么好说的,老规矩,海军水下爆破中队一阵忙活,轰轰轰几声,那个礁盘就此消失,再无踪影,就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干净。都没有这么一个礁盘,你丫还有什么脸来跟我争?哪边凉快哪边闪吧!对了,还有好几个礁盘是无主之地,估计那帮猴子还没有注意上它们——太小了,不好找哪。工兵在那些屁股大一个礁盘上忙活好半天,用可以在水中迅速凝固的混凝土烧出一个结实的平台,竖起一根四五米高的旗杆,很快,又一面五星红旗在礁盘上升了起来,为这个了无生气的礁盘增色不少,至少看都这面旗子你就知道,那是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岛屿,不必再为它们的归属权争得头破血流大伤感情了。瞧,我们又为南海的和谐作出了贡献咧! 通过卫星电视看着这一幕的南海联盟国家代表面面相觑。为了更好的掌握局势,他们可是花了血本租用了花旗国的卫星频道,好实时收看南海舰队的精彩表演,事实证明他们花了一笔冤枉钱:南海舰队三天以来不是忙着炸礁盘就是忙着四处插旗,插插插,我插,我使劲插,我插死你们!现在整个东海和南海只要是他们够得着的海域,那些无人的岛屿和礁盘都插上了红旗,从空中俯瞰下去,真是万里江山一片红啊,那叫一个壮观。太嚣张了,你以为插上旗就是你们的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安南第一个看不过眼了,派三艘鱼雷艇过去偷袭,结果离南海舰队还有八九十公里,两架歼-12b就杀了过来,连导弹都不用了,c3 0机炮一通狂扫,三艘鱼雷艇被大卸八块,死得极其壮烈。鉴于南海舰队现在已经是大众情人了,不知道多少颗卫星就在头顶盯着,华夏海军航空兵当然不能做出射杀落海水兵这种有损形像的暴行了,不过跳海逃生的安南士兵最终还是因为各种物理现象、化学现象、海洋生物现象,死得一个不剩,算是给南海联盟作出了好榜样。 南海诸国还好些,你炸吧,你就使劲炸吧,等我们的海军准备好了,你们就完蛋了!没了南海舰队,看你拿什么来保护这些旗子!到头来,那些岛子礁盘还不是得换上我们的国旗!东瀛可没有这么看得开,每一个礁盘被炸,都好像是从他们身上割下一大块肉,痛得他们面目都扭曲了,钓鱼岛被华军抢回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礁盘也被炸光了,叫他们怎么活啊!东瀛代表大声说:“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再拖下去,整个南中国海都要让支那人抢光了!” 南海诸国对这些盛气凌人的曾经侵略过自己国家的倭猪大多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听不进倭猪的话。是的,必须尽快行动起来,要不然这个大蛋糕真的让华国抢光了,连渣都不会给他们留下一丁点!问题是华国为此准备了整整三年,而他们几乎毫无准备,这个时间差不是那么容易弥补回来的。每个国家出多少力需要研究,每个国家的海军力量需要时间作充分的动员,他们还需要时间来磨合······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可是华国就是不肯给他们时间,一分钟也不肯多给!没有办法了,能开得动的军舰都开出去,管他呢,反正有倭猪顶在最前面,他们不过是凑个数罢了。能飞得动的飞机都飞起来,这些转了好几手的破飞机就别指望它们打得过歼-12了,但是蚁多咬死象,华军的舰队只有十来架飞机,三殴一甚至四殴一总有几分胜算的! 东瀛代表看着南海联盟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一阵失望。都几十年了,这帮劣等人还是没有多大长进!看样子只能依靠八八舰队来对抗支那人的南海舰队啦,哼哼,等收拾完支那人再找碴把你们这帮猴子一并给料理了,帝国独霸南海,将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石油资源······ 在东瀛代表连声催促下,凝聚了东瀛海上自卫队绝大多数精英的八八舰队正不顾一切的朝南海扑来。每一名官兵都充满了自信,渴望重现甲午战争的辉煌,军官反复向他们强调:“皇国复兴在此一举!”已经被醇酒美人消磨得差不多了的武士道精神又在他们身上复苏了。整个八八舰队就像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毒蛇,用绿森森 的目光盯着南海,飞快地扑过来。不幸的是,除了他们之外,另外两个强国——双头鹰和北极熊也分别进入南海,这对八八舰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瞒着干爹偷偷搞出了这么一艘航母,干爹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恐怕在跟支那人恶战的时候还得提防双头鹰从自己背后来一下啊。至于北极熊,就更好解释了!操他妈的老毛子,到现在还占着我们的北方四岛死活不肯还呢,他们又怎么会容忍帝国重新拥有强大的海军,威胁到他们对北方四岛的统治?好在老毛子也不是一心冲自己来的,他们跟支那人同样苦大仇深,过去的种种恩怨就不提了,光是前天华军偷袭岘港并且撞毁老毛子的反潜飞机这两桩事就足够让这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北极熊暴跳如雷,跟华军拼个你死我活了!就看这头笨熊能不能保持清醒,认识到“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浅显的道理啦。看样子熊掌落在东瀛身上和落在支那人头上的机会是一半一半,谁也不多,谁也不少。这个坏消息给士气过于高昂的八八舰队浇了一盆冷水,像野狼一样嗷嗷叫的士兵们都失声了。 嗯,现在的局势就是:东瀛花了若干亿美元拉拢了南海联盟,对支那人形成五比一的局面,东瀛这边要占优;支那人一毛钱都没有花不拉拢了干爹和北极熊,对东瀛形成三殴一的格局,看样子形势对东瀛相当不利。考虑到那帮猴子那欺软怕硬的本性,扣押人家几条渔船抓几个渔民还行,真要跟支那人刺刀见红,只怕他们都是溜的多,这样一来东瀛跟支那人说到底还是一对一,而支那人那两个隐形盟友——双头鹰和北极熊可没有半点怕八八舰队的理由,都一门心思要灭之而后快,小倭瓜,你想单挑还是群殴?单挑是你一个挑我们三个,群殴是我们三个殴你一个,你自己选吧,可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哦,这绝对是二十世纪最大的谎言!形势如此复杂,八八舰队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作壁上观,时机成熟了再出手。然而,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华军气势汹汹的举动已经把他们逼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这么多国家插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又是如此的复杂,估计打起来也是一团混乱,都用不着去分辩敌友,把导弹炮弹对准你看不顺眼的军舰砸过去就对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南海舰队丝毫不在意自己给大东瀛帝国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他们插旗插得正起劲呢!看到无主的海岛就插,看到没有人占着的礁盘也插,看到有人事先立了碑的岛屿······把那块碑砸了,这么丑的东西,不要也罢。当然,破坏公物是要赔的,于是他们又在原位立了一块全新的碑,不过国 名改了而已。一艘鱼雷艇插得太投入了,两天工夫就把领到的旗子插了个七七八八,等到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只剩下一面旗子啦。怎么办?最后一次机会,不能再浪费在那些屁大一个的礁盘上了,得找个大一点的岛子插上去,那才叫物超所值嘛!鱼雷艇绕了半天圈子,忍痛放弃了好几个礁盘,终于找到了最理想的目标:一座面积超过一个梵蒂岗的岛屿!艇长眼睛亮了:“就那里了,把旗插上去!” 一名老兵制止:“不行啊艇长,那岛子离吕宋海岸线只有二十公里了,把旗插在这里人家会跟咱们玩命的!” 艇长说:“玩命?玩什么命,不是还给他们留下了二十公里嘛,没有把旗插到马尼拉湾去已经算是客气了,要知道在历史上,连他们的本土都是我们的!” 给人家留下二十公里看样子还是太大方了,兵们一脸遗憾的登上那个怪石嶙峋、芳草萋萋的小岛,在吕宋水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面五星红旗就在离马尼拉湾大约二十公里处招展开来······ 第二十六章擦枪走火(上) 南海诸国的海军倾巢出动,苏联远东舰队一支由一艘直升机航母、一艘巡洋舰、三艘大型驱逐舰、五艘护卫舰、两艘补给舰组成的特混舰队像母鸡护雎一样罩着安南小兄弟那支不像样的舰队杀入南海,作为苏联的死对头,被国内游行示威搞得够呛的双头鹰毫不客气地排出了双航母阵容,与苏联形成强强对峙的局面。东瀛的八八舰队以“加贺”号航母为首,与南海舰队像像两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寻找着每一个可以下嘴的机会,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得在对方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南海局势现在混乱到了极点。 南海联盟打出的旗号是“肩并肩”——顾名思义,就是携手并肩对抗华国。 南海舰队打出的旗号是“南海和谐”——你们这帮猴子都给我滚出属于我的领海,各自回家过各自的日子,这样地区就和谐稳定了。 苏联打出的旗号是“暴怒”——小弟让人家给打成三级残废了,连自己的反潜机都让人家给撞了下来,真的是暴怒了。 花旗国打出的旗号是“我们是来打酱油的”——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导弹别往我这边飞就行了。还有安南海军,你个孙子躲在哪里?给我出来!不想死的话赶紧把被你们扣留的战俘交还给我们,我们好回去交差! 八八舰队打出的旗号是“蛋疼菊痒”······ 南海一时间硝烟弥漫,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势力各自圈了一块地盘,开始煞有介事的自编自导自演,虽起对台戏来。而在安南,风暴再起! 花了十几个小时将三万安南军一扫而空后,华军只是作了短暂的休整,随后马上发起高平战役。其时还有不少安南军零散士兵躲在山林里打游击,不过华军显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分出一个山地旅对占领区进行清剿,大军滚滚向前,不可阻挡。负责清剿后方游击队的那个旅的兵员全是被淘汰的准特种兵,成军后专攻山地作战,六千多名士兵个个都是山地游击战的行家,安南游击队想在他们面前玩什么麻雀战,没那么容易。考虑到山地旅是新编的部队,没有足够的经验,沈阳军区三大祸害一致建议让高棉派一支“志愿军”过来协同作战。人家可是打了足足二十年仗,都成精了,有他们配合,山地旅的伤亡将大大减少。嗯,这个嘛······那个山地旅跟数字化步兵旅、快速反应旅以及第一空中突击师一样,都是新军种,未来陆军的潜力股,一下子伤了元气可不行,许上将大笔一挥,同意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解放军腾出手来,对高平地区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势。原本估计打高平必然要经历一番血战,现在看来会好打得多,因为同登一役,安南北方军区已经被打残了,士气也被重挫,已经是招架乏力了。打头阵的依然是空中突击师。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做个配角了,四百多架直升机同时起来,朝安南军防线纵深猛扑过去,用火箭和机炮把安南士兵的身体撕碎,机降下大量凶则悍的士兵把安南军的防线切割得零零碎碎······在庞大的直升机群下面是机械化步兵旅和炮兵旅组成的钢铁洪流,直升机螺旋桨和坦克履带卷起的沙尘遮住了天空······ 看着苏联紧急转交过来的卫星照片——上面如实记录了数百架直升机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画面——范文同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腰肢不堪重荷般弯了下去,沉默良久才说:“高平完啦······只怕连河内也保不住了,让黎笋回来吧,可不能让华军把我们国家的二号人物给俘虏了······” 对河内来说,早已经不再陌生的轰六轰炸机又来了,不过掩护它的不再是令人切齿痛恨又无可奈何的歼-12,而是相对要逊色很多的枭龙。安南空军拼死作战,很多飞行员都是刚接收新运到的米格-27,只在飞机上呆了十来个小时就升空迎战。结果可想而知,华军航空兵像猎火鸡一样的把他们一架接一架的揍了下去。机不如人,又没有预警机提供预警,aa-1空空格斗导弹还比“蝰蛇”差了一大截,飞行员除了表现他们的牺牲精神外,实在很难再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这场空战也并非一边倒的屠杀,华军有四架枭龙被击落,其中一架是被打光了炮弹和导弹的米格-25给撞下去的,飞行员未能跳伞逃生。 安南空军超过十七架战机被击落,还有八架在机场上被导弹掀上了半空,他们的空军基本拼光了。 付出不菲的代价后,华夏空军终于杀入河内上空,重达九吨的空气燃料炸弹和燃烧弹向河内军民致以最亲切的问候,一连三十几枚这样的炸弹丢下来,整个河内都被炸散架了,浓烟烈火直冲云宵,不见天日。经历了这次大轰炸,河内的战争潜力几乎被摧毁殆尽,人心惶惶,大规模的难民潮开始出现,被战争吓破了胆的人们收拾一点行李,扶老携幼逃往南方,军队当然要阻止,封锁了很多交通路线,只允许技术工人、老人和小孩逃走,表年得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战斗到底。一些青年坚定地留了下来,更多的人千方百计的逃避义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为国家去牺牲,哪一国都是这样。不幸 的是,损失极其惨重的军队急需大批兵员补充,能征召入伍是来不及了,干脆就动手抓壮丁,能抓一个算一个,不少青年在逃跑中被军队当逃兵开枪击毙,造成很恶劣的影响。按苏联人的说法,开战仅仅三天,安南北方的战争潜力就被消耗了一大半,已经无力保卫首都了。 华军在高平方向投入了几百辆坦克,都是最新的68式或者59式改进型,相当凶悍,安南军无力阻挡,只能以游击战来应付。民兵成了主力,利用险要的地形和千奇百怪的战术不断骚扰华军,给华军造成了不少损失,但是他们每击毁华军一辆坦克都得冒着被直升机咬住的危险,得死一个排甚至一个连,有时付出了死伤一地的惨痛代价才换来一次向华军坦克发射一枚反坦克火箭弹的机会,这枚反坦克火箭弹却只能打掉华军坦克几块反应装甲!不管他们具有多强的牺牲精神,一个国家要靠民兵来保卫,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共和国在七年前就明白过来了,而他们还在为此沾沾自喜。 为了阻止华军装甲部队的推进,安南装甲兵作了最后的努力,挤出最后一点精血,凑足一个装甲旅与华军死拼。这是安南装甲兵最悲壮的一战,这个装甲旅有最新式的t-64,也有打过二战的t-34,就连装甲薄得用啤酒瓶都能在侧面敲出年窟窿来的水陆两栖战车也拉了出来,聊胜于无嘛。在二十二日,两支装甲部队在高平山区这个并不适合装甲战的地区迎头碰撞,一场大战随即展开。 在装甲战中第一个出现的敌人不是敌军的坦克,而是敌军的武装直升机,安南装甲旅的遭遇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原本打算伏击华军一个步兵团,而那个团也进入了他们的伏击圈,一切顺利,然而,战斗一打响就变了样:被伏击的华军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边用反坦克武器还击一边呼叫空中支援,只是只分钟的工夫,一大批武装直升机就从山峰的棱线后面拔地而起,短翼下火光连闪,如同魔鬼眨眼,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红箭”像流星一样激射而至,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安南战车有装甲,在经过零点一秒钟的沉默后,被击中的战瞬间化为一团火球,炮塔被掀起十几米高!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打前锋的十几辆坦克就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被高温熔化的装甲从车身上淌下,像是这些不幸的钢铁巨兽在流泪。 安南旅长狂叫:“把那些直升机给我打下来!”话音未落,直升机已经扑到装甲旅头顶,机炮和航空火箭织出一张炽热的死亡之网,把防空部队裹在了里面,为数众多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一挺挺辆辆的消失在滚动的火光中,防 空营战士血肉横飞。屠杀,对,只能用屠杀来形容!失去制空权的装甲部队,只能给人家的反坦克导弹当靶子打! “咻——” 一枚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从灌木丛后面飞出,直扑一架正在用机炮把轻型装甲车一辆辆的掀翻的ch—1d“鹰龙”。看似庞大的“鹰龙”却相当灵活的作出行之有效的机动动作,同时甩出一长串红外诱饵,成功地避过了导弹的死亡之吻,但是导弹在近处自爆,飞溅的弹片还是把它打得浓烟滚滚,看样子伤得不轻。那名士兵正要转移,另一架“鹰龙”就扑了下来,三管机炮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一条七八十米长的弹道横切过去,整个灌木丛都被掀飞,躲在里面的士兵没有踪影,只剩下一片浮土、一滩血迹和几块肉屑······ “哒哒哒哒哒哒·······” 幸存的自行高射机枪不要命的开火,在天空中打出一道道火流。一架直升机被火流卷住,火花四溅,碎片横飞,飞行员被穿透舱壁射进来的大口径钢心重弹炸得支离破碎,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当场解体,化为一朵绚丽的烟花。接着,又一架直升机被高射炮打上来的近失弹炸飞了尾舵,打着旋从空中重重摔下来。来不及为自己取得的战果高兴了,防空营的战士都在拼命开火,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被击毁前把更多的弹药打出去,拉更多的直升机一起完蛋!事实上,身不接连不断的大爆炸和刺眼的火光中飞起老高的车辆残骸已经预示着他们的命运,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垂直打击,他们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又一枚反坦克导弹打下来,不过打中的不是坦克,而是一辆弹药车。十几吨弹药猛烈爆炸,把周围的一切通通卷入死亡洪流中,超过一个排的安南士兵消失在冲腾而起的火光中,尸体碎片溅出五六百米开外。当一辆油罐车被打爆后,喷溅的油料直接制造出一条一两百米长的火龙,整片树林都在燃烧,无数安南士兵在火海中扭动身体,发出声不似人的哀嚎,令人听得头皮发麻。 旅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断然下令:“不要管直升机了,加快速度冲过去和华军搅在一起!” 只有跟华军搅在一起才能使这些嗜血的秃鹫投鼠忌器,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跟华军搅在一起后该怎么办?万一华军主动后撤,始终跟他们保持距离,又该怎么办?没有人去想这么多,再不跟华军短兵相接,他们都要让直升机给杀光了!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去想将来怎么办,死人不行。整个装甲旅像一群见了红布一样朝华军步兵团撞过 来! 华军早已趁此良机完成了极具针对性的部署,除了必要的掩护战车的兵力外,其他单位火速后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二十多辆59ii式坦克和十二辆68式坦克排成三横列,向安南装甲旅发起了反冲锋,两股钢铁洪流毫无花巧的对撞,瞬间溅出万点火花! 第二十七章擦枪走火(中) 华军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那矮车身、长炮管的68式主战坦克。要是按西方国家的标准,这款战斗总重才四十来吨的坦克还够不上主战坦克的标准,但是它的凶狠与迅捷还是令人印象深刻。距离还有三千来米,68主战和120突击炮就一起发射了“鸣镝”炮射导弹。二十多枚“鸣镝”带着疹人的尖啸朝安南坦克群飞去,只要听听它那堪比刀子刮篾青的呼啸声,你就可以理解“鸣镝”这个外号是多么的贴切了。安南军坦克群当没看到,继续加速冲刺,同时朝华军坦克群猛烈开火。他们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明明知道有炮射打过来,却没有应对的技术,除了少量的t-64和t-62能够释放汽溶胶雾保护自己外,其它战车不管怎么躲都难逃一死。 安南坦克群上空尖啸连连,坦克一辆接一辆中弹爆炸,变成一团火球,跟在后面的步兵纷纷倒地哀号。没有人能救他们,后面的坦克毫不犹豫地辗了过去,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中弹的大多数都是老旧的t-34和t-54/55,谁叫它们顶在最前面? 又一轮炮射导弹砸过来,后面的主力坦克群发现自己已经被挡住了,被燃烧着的已方坦克挡住了,到处都是巨大的爆炸,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坦克和装甲车,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兵。直升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好些坦克炮塔被砸得粉碎。还没有短兵相接,装甲旅就死伤枕籍了。最惨的是没有发射炮射导弹能力的59ii式也开火了,它们的目标是两栖坦克,那是华国在几年前支援给他们的63式,性能还过得去,就是装甲太过薄弱,谁打谁穿,何况华军装甲兵看着自己支援的坦克竟然成了敌人用来屠杀自己战友的利器,都视为奇耻大辱,用上了令人胆寒的钨钢穿甲弹!初速极快的钨钢穿甲弹像筷子插豆腐一样洞穿63式坦克薄弱的装甲,火红的金属射流毫不留情地灌了进去,像一把铁扫把一样,把一切挡在它们前面的东西通通撕碎,挨了钨钢穿甲弹的下场就是这样的凄惨!当然,安南军频频发射的穿甲弹也让多辆59ii式冒起了黑烟。 装甲轰鸣,双方如同中世纪骑士一样直直冲向敌人,距离不断缩短。 “t-64!三点钟方向,一共两辆,干掉它们!” 装甲营营长在加密频道里下令,同时让他的车组发射了一枚紫铜穿甲弹。相信没有一个装甲兵会喜欢亲身体验这种炮弹的威力——炮弹以六倍音速的初速打了出去,毫不留情地钉在t-64正面装甲上。不会有跳弹,因为在命中目标的那一瞬间,炮弹弹头已经呈半液 化,你试着拿一块泥巴去砸石头看看会不会被弹开?炮弹内部产生的高温在不到半秒钟内就将紫铜管融化成拥有四千度高温的紫铜液,就那么蛮横就那么粗暴地烧穿了厚厚的装甲,里面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切就结束了。这辆t-64奇迹一般没有发生殉爆,它生命的最后一刻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整个车组成员有的没了头,有的没有了四肢,还有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伤痕,好像睡着了一样。看着这一幕,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感到一种浑身的颤栗!不过营长显然不在此列,他正得意着呢,正要把另外一辆也干掉,那一辆已经暂时绕过了他的射界,并且朝他开了一炮。不得不说,那辆t-64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才找到还手的机会,偏偏那辆68式冲到了一个小土丘下面,那个土丘好死不死正好挡住了大半个车身,也就封死了炮弹的角度——他们的炮弹是无法制导的,这对于安南装甲兵来说很不公平。穿甲弹一头扎进土丘里,把土丘掀掉了一半,但68式没事。没办法,穿甲弹的爆炸威力确实不怎么样,打在松软的土丘身上如同铁锤打棉花,有力无处使,白白浪费了一枚昂贵的炮弹。 头顶上的直升机里传来飞行员的风凉话:“我们陆军老大哥越来越牛逼了哦,居然还研制出了新一代土丘装甲!” 受了鸟气的营长也不吭声,直接倒车,一炮就把那辆险些击中它的那辆t-64打得四分五裂,随后赶到的由直升机发射的“红箭”则鞭尸一般把这辆命苦的坦克炸飞了一半。没办法,装甲兵和陆航关系一向不大好,谁叫陆航提出的口号居然是“把坦克这种老古董赶出陆军的序列”?见过狂的,就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你们把坦克赶出了陆军的序列,我们用啥? “咣!!”一声大响,一辆59ii式坦克中弹了,而且是正中十环,这是开打以来安南装甲旅打得最准的一炮,准能把59ii的炮塔掀飞。悲催的是,这精准的一炮居然是一辆t-34打的,二战坦克骄子的光环放在今天早已褪色,二战水平的穿甲弹要是能打穿七十年代的坦克,那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新闻,那才是天大的奇迹!这枚穿甲弹带着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悲愤,被对它而言太过坚厚的装甲无情地扫地出门,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好在59ii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还了它一枚105毫米炮弹······ 天空中传来战斗机引擎的嘶吼,飞狼赶到了。飞狼配备的激光制导炸弹简直就是步兵的克星,更何况它投下的还是气爆弹!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 投下,一团团扁平的桔红色炎球冲腾而起,位于杀伤半径之内的安南士兵要么灰飞烟灭,要么被震爆内脏七窍流血,死得惨不可言。而华军那要命的远程炮兵也开始发威了,在装甲旅进攻的锋线上打出一道滚动的火墙,一靠近那道火墙,坦克被炸得四处喷火,士兵被轰面渣。再向前冲五百米就能跟华军搅在一起,就算不能取胜也能给予华军相当大的杀伤,然而这五百米对装甲旅来说就像从地球到月球那么遥不可及!安南装甲旅旅长哀叹一声,下令撤退,能跑几个算几个。已经胆寒的安南装甲兵们得到命令后纷纷倒车逃跑,一心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没有想到这样一来把更脆弱的屁股暴露出来了。华军步兵团叫停了空中火力支援和炮火支援,所有坦克和装甲车追在安南装甲旅后面玩命开火,这回连穿甲弹都不用了,苏式坦克的侧后面装甲是如此的脆弱,别说炮弹,就算是用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能将它打枪!装甲营的坦克炮管不断喷吐出要命的火球,跑在前面的安南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成了燃烧的铁蛤蟆。一些杀红了眼的车组甚至用车载重机狂扫,别说,还真让他们打爆了三辆,省炮弹啊。 最终,有命逃回去的安南坦克只剩下三辆,士兵仅五十来人幸存。旅长不在其列,他开枪自杀了。 在战争爆发之前,安南曾狂妄地宣称一个兵能顶华军十个,让安南人着实自豪了一把。然而事实是:他们一个旅也打不过华军一个团。随着装甲旅的覆灭,安南军的士气飞速下降,很多人的信念开始动摇,更多的思考该如何从战争中幸存下来,而不是如何奋勇杀敌。干掉安南装甲旅的是第14集团军第40师的主力团,让安南人吐血的是,这个团还不是装甲团,甚至连机械化步兵团都不算——它只能算是摩托化步兵团或者半个机械化步兵团! 就在老十四追着安南装甲旅狂砍的时候,136集团军的铁拳砸到了安南的骄傲——“金星”师第3师身上,第3师在同登战役中损失不轻,但无兵可用的河内还是赋予了它“迂回包抄,侧击华军136集团军右翼,以求得歼敌一部,打乱华军进攻节奏”的重任,第3师暗暗叫苦,这样的任务已经超过他们自身能力的极限了。任务再艰巨也得上,安南已经没有退路了,全师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总算迂回到了136集团军右翼,并且取得了开战以来最大的战果——华军一支打穿插的部队撞上了他们的虎牙,经过一番血战,两个步兵连基本损失殆尽。有了这样的战果,也可以对河内交差了,遗憾的是一个俘虏也没 有抓到,要不然可以在舆论上狠狠扇华军一记耳光。打了胜仗的师长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下令赶快开溜,再晚就要死菜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个连在打光拼完之前把一切都上报了指挥部。暴怒的136集团军三个师兵分六路杀了过来,动作之快,令人咋舌,第3师还没有完成撤退部署,136集团军装甲师的履带就辗到了他们身上,占了便宜就想跑?没这么好的事! 第3师猝不及防,连136集团军雷霆万钧的攻势揍得摇摇晃晃,死伤惨重。316a师见势头不对,派出两个团前来支援,结果一头扎入了a集团军大大地张开的口袋中,在飞机坦克重炮轮番冲击之下血肉横飞····· 第一空中突击师三个机降营蛙跳到高平城内,第15空降军也出动一个团在高平实施近乎胆大包天的空降,两路大军会合,战力倍增,像磁铁一样牢牢的将安南军还能动的兵力都吸引到高平来,陷入残酷的巷战泥潭中,抽不出哪怕一个兵去增援那两个正被华军两个王牌集团军狂殴的倒霉师了。 陆战打得有声有色,南海乃至东海也是热闹非凡。 “肩并肩1979”联合军事演习已经搞了四十二个小时。 “南海和谐”军事演习也搞了四十二个小时。 双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值得一提的是,顶在第一线跟华军针锋相对的不是安南,不是马来西亚,更不是爪洼和吕宋这两个就会吃香蕉的垃圾,而是在南海没有哪怕一寸领海的东瀛八八舰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华军把人家的命根子钓鱼岛给抢了,而且是连皮带骨的一口吞下,连渣都不给人家留下一星点,东瀛能不玩命吗?据说在钓鱼岛,两军的海军陆战队都打起来了,可见东瀛有多玩命。 说是八八舰队,其实可不止十六艘军舰或者八艘军舰加八架飞机,相乘还差不多。南海舰队与八八舰队相比,数量上南海舰队占微弱优势,质量上八八舰队占绝对优势,至于技术水平就不好比较,得打起来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盯着这边,好赌如命的人们又在各大赌场赌上了,赌的就是一旦开战,是南海舰队赢还是八八舰队赢?南海舰队可不被人们看好,押它赢的赔率高达一赔二十——就是基本没戏的意思了。在拉斯维加斯赌城,人们守着卫星电视,收看实况转播,寸步不离,不断跟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是否加注。一些华人富商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充当给大伙送钱的角色——都是押南海舰队赢,而且这样的傻子还真不少,看不懂的华人! 营业员吓到了,对方已经不是在财钱了,而是在跟他们赌一口气!他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开出了一个公平的赔率:一赔一百! 那些以赌鬼、赌棍自居的家伙倒抽一口凉气,这他妈的哪里是赌钱,分明就是在赌命啊! 第二十八章擦枪走火(下) 要问苏联除了核武器外还有什么是最令人生畏的,恐怕十个人中少说有八个会回答:“图-22m‘逆火’超音速轰炸机!”没错,就是图-22m了。这款轰炸机以其惊人的高速、强大的突防能力和超远的航程从庞大的轰炸机家族中脱颖而出,成为北极熊手中一把令北约战栗不已的长剑。用不着去记住那一长串数据,只要记住三点就够了: 第一:图-22m加满油后就能把共和国绝大部分地区上空划出毁灭的圆弧,就连四川也谈不能安全! 第二:图-22m可以发射威力巨大的核弹! 第三:图-22m飞得甚至比很多国家的战斗机还要快! 这头图卡列夫设计局制造的飞翔的幽灵堪称是万能轰炸机,可以执行投放核弹、反舰、对地攻击、战略轰炸、战术支援等一切轰炸机可以执行的任务,样样都手到擒来。它的出现等于在共和国头上悬了一把随时可能会落下来的魔剑,超音速突防能力让欧洲大陆为之胆寒,强大的反舰能力让双头鹰阵列在四大洋的舰队如芒刺在背,除了核弹外,再也没有什么武器能像它那样让如此多的国家惊悸不已了。如今,莫斯科在南海局势极度混乱之际放出了这头嗜血的幽灵,它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划过一道道不安的魅影,扑向八国舰队云集的海域。这一刻,全世界的心都悬了起来。老大啊,那可是可以发射核弹的轰炸机啊,你们悠着点好不好,玩归玩,可别拉全世界一起玩完,行吗? 这团“逆火”首先到达苏联特混舰队上空,享受苏联水兵的欢呼。在这个角度,苏联特混舰队的阵容一览无遗:由“斯摩棱斯克”号直升机航空母舰、“叶卡什婕琳娜女皇”号巡洋舰这两个巨无霸为道的特混舰队在南海构形了一座庞大的海上城市,非常壮观。遗憾的是直到现在苏联也没有制造出可以起降战斗机和轰炸机的直正意义上的航母,在跟双头鹰海军对抗时没少吃这方面的亏。好在,勇敢的红色海狼把场子给找了回来,隐藏在黑暗的海底下的狼群才是苏联海军的中坚力量,一旦被激活,全世界都得在海狼们的獠牙下发抖!当然,那些隐藏在几百米深的水下的潜艇是飞行员看不见的,不过这并不要紧,水面舰艇上的官兵们的欢呼已经足够让他们自豪了。 “逆火”绕特混舰队飞了一圈,朝花旗国的航母战斗群扑去。多罗宁少将向远去的雄鹰挥手,神情愉悦。 “充满毁灭性力量的艺术品啊······”他喃喃自语。 参谋长伊万大校有点担忧:“派图- 22去向那么多国家示威真的恰当吗?它简直就是毁灭天使啊,它的出现势必会让剑拔弩张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和紧张,万一一个处理不当,大战就要爆发了!” 多罗宁少将笑说:“我亲爱的伊万,你在紧张什么?你不觉得这台大戏越来越精彩了吗?强大的苏维埃海军怎么能在这等千载难逢的盛事中无所作为呢?我们就是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我们亲爱的华国同志,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社会主义老大哥,顺便警告一下东瀛猴子,叫他们小心点,别以为傍上了个外强中干的干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同时向南海诸国显示我们强大的军事实力,让他们作出明智的选择······想做到这些,说易不易说难不难,一架图-22就够了。” 伊万大校还是不放心:“万一双头鹰、东瀛或者华国将这架轰炸机击落了呢?怎么办?” 多罗宁少将说:“他们没有这个能耐,图-22是最先进的!当然,要是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我不介意用导弹去教导他们一番!” 这个好战份子······ 伊万大校无语了。 少将的话就是整个特混舰队的心声,也是整个俄罗斯民族的性格。寒冷的气候和足以让血液燃烧起来的伏特加构成了这个民族凶悍好战、重攻不重守的性格。他们居住的地方环境实在太过恶劣了,每一个人一出生就得去战斗,跟天斗,跟地斗,跟和自己一样好战的同胞斗,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活得更好,才有出头之日。极度寒冷使得这个民族对阳光下的领土充满了贪婪的欲望,拼命的扩张,渴望能拥有温暖的地盘——他们对领土的渴望是没有极限的。苏联最理想的版图应该是什么样的?恐怕连他们都说不清楚,只想着不断扩张,不断征服。俄罗斯民族上最伟大的君王彼得大帝对整个民族理想的版图作了阐述:在欧洲方向至少要把红海、黑海、波罗的海变成我们专属的海滨浴场,当然,要是能一直推到英吉利海峡对岸就更理想了;在东亚这边我要在大连港泛舟垂钓,在富士山上赏樱花,在南亚我要在印度洋温暖的海水里洗涮战靴——这才是俄罗斯人理想的版图,他们渴望阳光下的地盘。为了实现这个近乎异想天开的宏伟蓝图,他们两个世纪以来一直在不懈地努力着。勇武好战的奥列格大公率领斯拉夫大军横扫土耳其,把自己的盾牌钉在了伊斯坦布尔的城门上,苏沃洛夫放出了“子弹是软蛋,刺刀是好汉”的豪言,还有库图美佐夫、伏龙芝······在欧亚大陆到处都留下了这些名垂千古的将领们纵横驰骋 的身影。凭借着彼得大帝打下的坚实基础,整个十八世纪沙俄都像一台永不疲倦的蒸汽压路机一样在欧亚大陆上横冲直撞,整个大陆都在哥萨克骑兵的马刀下战栗。他们一度很接近成功了,只可惜,只是接近。老奸巨滑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让过份迷信武力的沙俄尝到了最苦涩的失败:沙俄曾放出话来:“俄罗斯只有两个盟友——俄罗斯的陆军和俄罗斯的海军!”意思是俄罗斯不需要外交,英伦帝国让这头只会直来直去横冲直撞的笨熊尝到了没有外交的后果,只是花了点小钱喂肥东瀛这头恶犬就堵死了沙俄在亚洲扩张的路线,满洲一战定乾坤,看似弱小的东瀛疯狗毫不客气地把比自己强壮百倍的北极熊咬得遍体鳞伤,最终只能求和,彼得大帝的心血算是毁了。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撇开沙俄将领的轻敌大意和在战争中犯下的种种低级到你难以置信的错误不谈,没有外交就是一大祸根。没有外交也就没有盟友,没有盟友就只能孤军奋战。而东瀛外交搞得有声有色,英伦帝国、高卢瘟鸡还有双头鹰都旗帜鲜明的站在他这边,在东瀛财政吃紧的时候,花旗国眼都不眨就借了二十亿倭元给它,北极熊等于是在跟四个强国打,岂能不败? 这一次惨败再加上频繁发生的天灾人祸几乎把俄罗斯逼到了绝境,糟糕透顶的外交更是雪上加霜,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只能自己独自呆在雪窝里舔伤口,没有人帮过他们,倒是德国表亲给他来了个雪里送冰,百万大军兵临城下,逼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他们还有列宁。这位巨人力挽狂澜,先是推翻了沙皇的统治,再向德国谈判,把全国一半的国土和四分之三的工厂都割给了德国,保住了俄罗斯的元气——他就是看透了德国的虚弱,知道德国必败才这样做的,存心用这么大一块蛋糕······不,应该是无法消化的观音土撑死德国佬!他成功了,投降书上墨迹未干,德国便颓势尽显,已经缓过一口气来的俄罗斯马上翻脸,再次向他宣战,趁他病要他命,一不做二不休三不留后患四拳五脚六七刀把这个乌龟王八蛋砍成十九块,最终一寸地都没有丢,好像还有几分进账。只是这样一来,他又把全世界给得罪狠了,全世界都恨他,同盟国恨他落井下石,协约国恨他在战争打到最艰难的阶段反水投降,搞到最后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朋友也没有。看看吧,他在跟高尔察克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全世界都帮着高尔察克;波兰入侵的时候,全世界都帮着波兰,外交能失败到这个地步,有史以来俄罗斯算是第二号了——头号是宋朝,跟女真人联合起来灭大辽,大辽灭了之后女真入关, 破都城、虏二帝,一直把大宋赶到了江南才算完;跟蒙古结盟合击女真,女真灭亡后蒙古铁骑滚滚杀向江南水乡,崖山之后再无中国。跟哪个国家结盟就被哪个国家灭掉,如此失败的外交实在是空前绝后,跟大宋相比,俄罗斯只能很委屈的排老二。好在什么高尔察克什么波兰都不过是癣疥之患,还没有那个能耐撼动俄罗斯,在一连串痛苦的波折后,俄罗斯越战越强,从那个孱弱的巨人摇身一变变成了让整个星球恐惧不已的红色巨兽,版图之大,恐怕连彼得大帝都不敢想像。然而,要命的核武器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只能窝在雪窝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肌肉日渐松驰,萎缩。冷战打到现在,苏联处境越来越不妙,整个国家的资源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飞快地消耗,军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五分之一以上是什么概念?难以想像。一边是日益恶化的经济形势,一边是全世界最强横但动都不能动,还得花费天文数字的资源来扩充的军队,这两驾不听话的马车正把整个苏联拉向绝望的深渊。 苏联红军无法再容忍继续这样无所作为、只能像模特在t字台上走秀一样频繁更新装备的状态了,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双头鹰让安南战争搞得够呛,已经虚弱下去了,在中东那边就给了苏联一个极好的机会:拿下阿富汗这个世界制高点,俯瞰印度洋。印度洋是通向七个海洋的要冲,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控制了全世界的命脉,只要拿下阿富汗这个制高点,苏联这盘已经现出暮气的棋就活了。而华国在南海那鲁莽的举动又给了一直没有什么作为的海军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依托金兰湾、控制南海的绝好机会,红色帝国的海军已经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就等着其中一方打响第一枪了。而到目前为止,这乱七八糟的好几方势力还是太和谐太友爱了,明明恨不得把对方全灭了,却还是咬牙切齿忍着,煞有介事的搞什么鸡巴演习,这不好,会憋出内伤的,苏联决定帮他们一把,给他们制造一个擦枪走火的机会,让他们有火就痛痛快快的发出来。而那架图-22m就是导火索。 在远东军区给多罗宁少将的任务里,明确指出哪个目标该打哪个目标不该打。华国南海舰队那是一定要打的,拥有航空母舰的华国海军对苏联的威胁太大了,必须灭掉。再说从珍宝岛冲突到现在,苏联忍了他们多久了?该清清账啦。小倭瓜的八八舰队看着就讨厌,也是要打的。你妈的,都说是自慰队了,你搞这么一支蓝水海军给谁看?是不是想跑到北方四岛来自慰呀?找死!老子可不是华国那帮软蛋,明明想揍人还坚决不开第一枪,更不是非得 让人家搞得走投无路了才提出跟恶棍决战,一人一支手枪隔着二十米对射的花旗国牛仔,老子是北极熊!敢惹我?你刚举起拳头老子就一斧头要你的命!至于双头鹰那两个航母战斗群······惹不起,不到必要关头还是少惹为妙,要知道两个航母战斗群一百多架舰载机再加上十几艘潜艇、几十艘辅助舰只可不是好惹的,就算能打赢也是惨胜,避之则吉啊!至于南海联盟海军······惹得起,不过貌似惹了他们也捞不到多少油水,算了,无视吧,反正真打起来,华国或者东瀛会在第一时间把这支杂种舰队送进海底的,咱们还是节省几枚导弹来收拾那两个真正的对手吧。 承载着少将乃至整个苏联军队的希望的图-22m大摇大摆的飞向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双头鹰可没有半点跟他客气的意思,直接出动四架f-14把这个一门心思惹是生非的瘟神赶得远远的,尝试了好几遍也没有能突破“雄猫”防线,看样子山姆大叔咱们还惹不起,算了,去找倭猪的晦气。 图-22m一路大吵大闹的扑向南海联盟那边,所到之处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不知道多少战舰在它的翼刀下抱头鼠窜,更不知道有多少水兵在心里狂叫“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开玩笑,那可是可以发射核弹的超音速战略远程轰炸机啊,万一头上那位一个不爽,小手那么一按,不用多,只要一枚哪怕是二战水平的核弹就足够把他们这支超级杂牌军送进海底喂王八了,能不慌吗? 图-22m飞行员对着这帮猴子吐了一口口水,扬长而去,只留下两道充满不屑意味的羽烟。 八八舰队总指挥官中村键太中将看着图-22m威风八面的杀过来,一张脸像变色龙似的一阵青一阵白。在二十年代,蝗军趁俄国陷入内战时出兵干涉,杀人放火不说,还抢走了数吨黄金——真的得佩服他们,在如此荒凉的鬼地方都能榨出这么大的油水。后来苏联出兵华国东北,别说油水,就连东瀛的蛋黄都给捏了出来,在东北和高丽半岛千辛万苦才建设起来的工业基地让老毛子搬了个精光,北方四岛也被抢了,几十万青壮被押到西伯利亚去开荒,这仇报得够彻底的了。二战结束都这么多年了,北极熊从来就没有给过好脸色帝国看,在北方四岛归属问题的谈判上只有一句话:“想要北方四岛?好哇,拿命来换吧!”把帝国羞辱了个够,这还不算,在这要命关头又跑来闹事了,摆明了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帝国留啊!中将死死捏着拳头,按捺着把这架轰炸机打下来的冲动。就算按捺不住也得忍,原因很简单:海 军的f-4根本就追不上这头怪物,派飞机去拦截只有跟在后面吃屁的份。中将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许动,让他们过去!” 八八舰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图-22m从他们头顶大摇大摆的飞了过去,正在巡逻的反潜机被它刮起的气流给扯得一个趔趄,几乎摔了下来。 飞行员在电子屏幕里冲八八舰队做了个“软倒”的手势。接着,报警器就开始鬼哭狼嚎了——他们已经进入南海舰队的防空导弹的射程内。天知道有多少台雷达正在对着这架来者不善的轰炸机扫瞄,天知道有多少枚舰对空导弹已经瞄准了它,反正飞机上的报警器一个劲的鬼叫个不停,转到哪里都没用。飞行员吃惊地发现,他们都还没有进入空对舰导弹的有效射程被被锁死了,见鬼了,这帮穷鬼什么时候开发出如此先进的电子技术啦?他还想再逼近一点,两架歼-12就逼了过来。飞行员头开始胀了,他最怵的就是这刚问世才一年的歼-12,那歼疯狂的歼-12用机翼把反潜飞机机腹当西瓜切开的恐怖画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可不想学那架倒霉的反潜飞机被人做一次空中手术!他拐了个大弯,企图避开这两架歼-12,从另一个角度突防,然而那两架歼-12远比他想像的还要难缠,一前一后把图-22m给夹住,动都不让它动。图-22m一连几次突防都被毫不客气的逼了回来,看得远处的海尔墨中将一个劲的鼓掌,大呼过瘾,能看到老毛子吃瘪,不虚此行啊! 华军飞行员在公用频道里发出严厉警告:再不滚蛋就将你击落! 苏联飞行员才不怕,老子可是苏联的飞行员啊,你敢动我?借个胆子给你你也不敢!在他的操纵下,图-22m看似庞大的身躯作出异常灵活的机动动作,硬是从两架歼-12中间切了过去,超低空飞行,对准数十公里外的“光辉”号航母直冲过去! “光辉”号的报警器也尖叫起来——它被图-22m的大威力反舰导弹锁定了。徐飞鸿少将和贺冬生大校浑身肌肉绷紧,徐飞鸿还在寻思对策,贺冬生就吼了起来:“01,打掉它,不能让它威胁我们的航母!” 那架已经荣获“空中手术师”的外号的01号机组一咬牙,飞行高度几乎是一压到底,整架歼-12贴着图-22机腹划了过去,翼刀在图-22m腹部一划而过,火花四溅中,硬是被他划出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巨大裂口,狂暴的气流从裂口汹涌而入,把血口无情地撕裂,扩张为血盆大口,机舱内顿时物件乱飞!图-22m当即失去控制 ,一头扎入大海,激起千重骇浪! 歼-12再一次用行动来证明了它不比任何一架战机逊色半分,甚至还有过之。在共和国飞行员手里,它的威力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像!只是这一次闹大了,图-22m机腹溅出的火花点燃了导火索,南海这个火药桶开始哧哧冒烟了······ 第二十九章怒海雄鹰(一) 不可一世的图-22m一头扎入大海,尸骨无存。 南海联盟瞠目结舌。 八八舰队目瞪口呆。 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指挥官面面相觑。 全世界一片哗然。 歼-12也歪歪斜斜的坠入大海,一朵伞花在低空中绽放开来。救生艇紧急冲过来,把飞行员救起来,顺便俘虏了苏军轰炸机的飞行员。 “光辉”号航母的通讯器里传出苏联特混舰队指挥官的怒吼:“你们无缘无故击落了我国一架正在正常巡逻的轰炸机,这是对苏维埃的挑衅!我要求你们马上作出合理的解释并且把那名好战的飞行员交给我们审判,否则后果自负!” 徐飞鸿怒吼:“我去你妈的正常巡逻!派出可以发射核弹的战略轰炸机围着我们的舰队打转也叫正常巡逻?想打就放马过来,少在那里吱吱歪歪找这么多借口!” 多罗宁少将笑容不减:“给我们华国同志一点颜色看看,发射一枚反舰导弹!” “叶卡什婕琳娜”号巡洋舰的导弹发射架猛然一震,一枚弹体异常粗大、威力巨大的亚音速反舰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直刺蓝天,挟雷裹风,砸向“光辉”号航母,这是ss-n-2“冥河”式反舰导弹,在中东战争中,就是它干沉了以色列海军一艘二千五百吨级驱逐舰,开了反舰导弹打军舰的纪录。在苏联海军手中,这头恶犬显得越发狰狞,它肆无忌惮的从南海联盟和八八舰队头顶飞过,再次让他们鸡飞狗跳,看着他们出足了洋相,才洋洋得意的从高空中俯冲而下,目标——共和国唯一的航空母舰!只是这回它找错了对手,刚发射出去就让“守门员”舰截雷达给盯住了,至少有十二艘护卫舰和驱逐舰的导弹向它瞄准,要是这样还能让它击中航母,南海舰队还不如回家种田好了! 导弹距离二十公里! 贺冬生问:“打吗?” 徐飞鸿不答,冷笑:“一枚导弹就想换我一艘航母?老毛子也太天真了吧?近防炮准备!” 贺冬生急得跳了起来:“为什么不发射导弹?你这是在拿我们的军舰开玩笑!” 徐飞鸿说:“因为我是司令员!” “银河”巨型计算机迅速计算出导弹弹道和速度,指挥近防武器开火。三十七毫米舰炮对准导弹来袭方向以每分钟三百发的速度猛烈开火,在“光辉”号前方打出一道火流。这样的火力当然极为壮观,但是想要拦下高速冲刺的导弹,几率 还是太低,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十五左右。幸好有“守门员”雷达全程跟踪,他们可以及时掌握“冥河”的踪迹,作出反应,几率增加了不少,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冥河”已经进入最后冲刺阶段,不能变轨,弹道又让计算机解算出来了,几率再增一培,百分之五十!这个几率还是太小了,只是一半一半,悬啊!贺冬生都想跟徐飞鸿玩命了。好在,三七炮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那就是它的炮弹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炮弹,而是用钢珠黏合而成的。这无疑是剽窃了花旗国反步兵冲锋枪的创意,反步兵冲锋枪是一种失败的武器,在安南战争中也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战争结束后就沉寂下去,再也无迹可寻,但是它的弹头设计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共和国专家把这一设计照搬到了近防炮身上,第一发炮弹弹头都是由上百颗钢珠黏合而成,打出去后炮弹的黏合材料在高温下融化,钢珠飞撒开来,形成大面积杀伤,飞鸟莫入。众多护卫舰一起开火,火力密度达到了惊人的每分钟一万发,灼热的钢珠在舰队前方形成一堵金属之墙,反舰导弹一头撞了上去,弹头、弹体、尾翼······全身上下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轰然炸成亿万火花,给全世界关注它的表演的观众们送上一场精彩之极的烟花表演!好悬,真的好悬,一些细小的弹片甚至溅到“光辉”号甲板上了! 贺冬生长出了一口大气,还好,拦下来了。 海尔墨中将一个劲的为双方的精彩表演鼓掌,做个合格的好观众。 多罗宁少将笑容一僵,这枚导弹不应该被拦下来的,它应该一直飞一直飞,直到一头扎进“光辉”号船体,再轰然爆炸······该死的黄皮猴子,居然用一钱不值的舰炮硬啃下了一枚导弹,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冷笑:“只是一枚就应付得如此吃力了,我倒真的想看看一旦遭到饱和攻击,你们该如何应对!”他并不知道,华夏海军的近防系统打的就是概率,你攻击强度越高,他们拦截的效率就越高,就好像抽奖的次数越多中奖的机会就越高一样。不过有了这次教训,多罗宁没有再鲁莽的下令继续发射导弹,原因很简单:那两艘在前天把苏联潜艇整得焦头烂额的093级核潜艇还是没有找到。这两个恶魔一定就潜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用绿油油的目光盯着特混舰队,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两艘核潜艇,放在哪里都够任何一个国家狂喝一壶。从前天跟它们交手的过程来看,这两头恶魔的最大下潜深度超过六百米,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苏联和花旗国很多核潜艇都做得到, 但是在六百米深海下还能飙出三十七节高速并且保持高度静音,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哪艘潜艇做得到了。苏联的“金鱼”级核潜艇倒是在很多方面超过了它,这条贵得吓死人的金鱼下潜深度达到了让整个北约失声和九百米——一切反潜手段对它都失去了作用,速度高达四十四节以上,比093快了不止一点,可是噪声可比093大了n倍,因此只生产了一艘就取消了。直到现在多罗宁少将才知道原来“金鱼”有着如此之多的优点,哪怕只有一艘都可以利用惊人的下潜深度和高速把那两艘093克得死死的啊。而且根据万能的“格鲁乌”长时间搜集到的情报,华国不仅在潜射反舰导弹领域有了很大的突破,甚至还研制出一种万恶的尾流自导鱼雷——就是发射出去后会自行追踪军舰尾流攻击目标的那种,这种鱼雷威力惊人,一艘十万吨级战舰挨上一枚就算是残废了,而且隐秘性极佳,混在尾流里不易发现,等到发现不对劲时,它离你的菊花也不远了,很难拦截。这样的武器无疑是昂贵的,十有八九是装到了这两艘变态的潜艇身上,瞅准机会就给红色帝国的战舰来一枚!在挖出这两个恶魔之前,少将有必要保持冷静,好吧,第一回合就让华国占上风好了,反正一旦开打,强大的红色舰队的饱和攻击可以在瞬间将整个南海舰队从这里一直炸到连云港去,怕什么? 不过输阵不输人,多罗宁少将再次跟南海舰队那个犟老头通话:“刚才那枚导弹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限你们在十分钟之内把那名飞行员交给我们,接受我们的审判,否则将被彻底摧毁!” 犟老头这回只是彬彬有礼的、心平气和的、和蔼可亲的回了一个字:“呸!!!” 海尔墨中将笑着对“林肯”号航母的舰长罗伯特生上校说:“不能让北极熊这么轻松地占了上风,我们也得做点什么才行······别的不说,光是华军救了我们八名士兵,我们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总是要还呀。” 罗伯特生上校心理神会,一声令下,一个f-14中队相继起飞,结成编队后直扑苏联特混舰队。几乎同时,八八舰队也起飞了十二架f-4战斗机,杀向南海舰队。 瞪着趾高气扬的扑过来的“雄猫”,多罗宁少将再也笑不出来了。该死的山姆大叔,一天不来找我们麻烦会死啊!没办法,北极熊和双头鹰彼此牵制,想方设法拖对方后腿都成了本能反应了,你赞成的就是我要反对的,你反对的恰恰正是我要全力支持的,反正都势不两立了,就用尽一切办法给对方下绊。双头鹰越过三八线,兵锋直 指鸭绿江,北极熊就支持华国把他给揍得鼻表脸肿;十年后,双头鹰陷入安南战争的烂泥潭,北极熊就不惜血本的往烂泥潭里灌水,耗掉了双头鹰半条老命。现在是北极熊占上风,双头鹰应该缩回白宫去保护他那帮杂种才对,居然还敢主动来找红色舰队的麻烦?不过多罗宁还真拿这帮大鼻头没办法,他手里没有战斗机——谁叫苏联一个劲的狂造核潜艇来着?这下傻眼了吧!暴怒的少将命令驻扎在金兰湾的战斗机联队起飞一个大队前来支援,一定要叫花旗大鼻子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该联队装备的苏-22战斗机姑且不论性能能否压制“雄猫”,光是这段距离就够它飞一阵子,在这段时间里,特混舰队就像一个中年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掉了内裤,极不自在的暴露在f-14的翼刀下。有了这次不愉快的经历,相信苏联海军应该反思一下了,至于他们会怎么做,姑且不提。 而在另一边,南海舰队和八八舰队快要开刺刀见红了。 第三十章怒海雄鹰(二) 东倭民族是一个矛盾得近乎变态的民族,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看似彬彬有礼,却茹毛饮血,做出的种种暴行连野兽也自叹不如;一面是恭谦有礼,另一面却极态狂妄;一面自信得近乎骄傲,骨子里却又十分的自卑······整个民族就像患上了精神分裂一样。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海战专家,中村中将当然也是这众多精神分裂患者中的一个,而且病得还不轻。那架充满不屑意味的图-22m超音速轰炸机让他当场病发了—— 老毛子看不起我们,这不要紧,打从二战结束以来,老毛子就从来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东瀛帝国,我们早就习惯了,全世界也都习惯了。我们还巴不得他们小看我们,好让我们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在时机恰当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连本带利的把场子给找回来!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再说了,老毛子不是同样看不起支那人嘛,还是五千年文明古国咧,有支那人垫底,怕什么呀? 可是,要命的是支那人居然把那架图-22m给干了下来,而且还是用飞机给图-22m来了个空中剖腹!这一下支那人可就出尽风头了,而他们的神勇更反衬出了八八舰队的懦弱和无能,无形中给了一向自命不凡的东瀛帝国一记响亮的耳光!真是岂有此理,凭什么我给人家当猴子耍,而你出尽风头啊,这不公平!要丢脸就大家一起丢光光好了。好吧,我承认你有骄傲的本钱,歼-12b性能之先进,恐怕只有f-14、ef-2000能与其一较高下,干爹太他妈的偏心了,居然把这么先进的技术转让给你们,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不过······貌似你们只有八架歼-12哦,一架跟图-22m同归于尽了,只剩下七架了,对,这就是死要面子的代价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只靠七架飞机怎么保护这么大一支舰队!为了挽回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中村中将作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摧毁南海舰队!在中村在将的命令下,f-4战斗机一架接一架从“加贺”号航母上起飞,动作娴熟之极,显然东瀛海上自卫队为了这一天作了充足的准备,更显示出海上自卫队不容轻视的潜力! 正跟苏联特混舰队斗得难分难解的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指挥官海尔默中将皱起了眉头。东瀛猴子这是在干什么?想向全世界示威吗?妈的,老子怎么看他那个八八舰队都不顺眼,得想个办法帮他打个折,就打五折好了,把它变成四四舰队或者二二舰队,这才像自慰队!当然,这得等到南海风收云影散了才行,在此之前,还是先让东瀛猴子得意一下吧。苏联也不在意,谅东瀛猴子那几架破飞机也 无法突破他们的多重防御,只要f-4敢来,伟大的红色舰马上就会让他们重新体会猎火鸡大赛的乐趣! 倒是南海联盟让八八舰队的举动吓着了,安南还好说,他巴不得这么多国家马上大打出手,把局势搞得一发不可收拾,越乱对安南越有好处!可是其他国家没有他们那么坚强啊! 马来西亚海军少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吗!马上让那些飞机撤回来!” 吕宋海军上校:“我们······我们······的目的是展示武力,可不是要跟华国大打出手,你······你这样做会让事态失控的!” 爪洼海军中将——这个够份量——像只被人抢了香蕉的猩猩一样又跳又叫:“混蛋,你这样做会害死大家的!让你们的飞机撤回来,马上!!!” 中村对这帮猴子不屑一顾,一群废物!倒是安南海军表现出了与他们的名声相衬的勇敢,六艘快艇像六条箭鱼,朝南海舰队直冲过去!不错不错,安南猴子好样的。不过南海舰队可不是缩在港口里等着人家打上门来的北洋水师,他们马上作出了反应,四架歼-12和两架飞狼朝安南快艇扑去,连警告都免了,飞狼那两门c30机炮对准海面喷出又粗又长的火龙,海面上炸起四排长长的水柱都有一米多高,第一条水柱刚刚升到最高处,整排水柱就向前推进了七八十米,来了一招华丽之极的抽刀断水。六条快艇中有两条正好被弹道交叉切过,艇身上火花飞溅,在不到一秒钟内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发三十毫米炮弹,数名水兵当场被打得粉碎,血浆喷出几米远。 “哒哒哒哒······” 快艇船头上的高射机枪开始还击了,杀伤力巨大的高机子弹排成一把把火镰,勾向在空中肆虐的战机。然而,高射机枪击落战斗机的几率太低了,他们的反击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打不着飞机,反而招来了更怕的报复。两架飞狼一个盘旋,改出了高射机枪的杀伤范围,一连四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弹丢下去,航弹在距离海面只有十来米高处炸开,强大的爆炸波硬是在水面上吹出一个面积达到上百平米的十几米深的水坑,被挤开的海水排起二三十米高,朝快艇猛撞过去,又是气爆弹!六艘快艇有两艘被爆炸波当场吹翻,两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浪涌狠狠的抛起十几米高再狠狠的摁进海里,当即散架!最后两艘也燃起了大火,几名水兵浑身是火的惨叫着跳进大海,很不幸,他们马上被机炮扫中,海面上炸起一条条血红的水柱,等到水柱落下,再也没有什么火人在水 里惨叫了,只剩下一具具残缺不全的碎尸。 最后那两艘快艇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光辉”号航母了,悲愤填膺之下干脆不管就在自己头顶追着扫的飞狼了,把高射机枪和高平两用炮调成平射状态对准二三十公里外的南海舰队猛扫!这样的扫射当然是连南海舰队的汗毛都碰不着,与其说是攻击,还不如说是在宣泄,在证明自己还没有放弃战斗!那两架飞狼看了,啧啧称赞:“精神可嘉,但是愚不可及!”压低机头正要开火再送他们一程,报警系统响了——他们被敌机的雷达锁定了! 两架f-4摆脱了歼-12的拦截,朝飞狼高速扑来,aim-7“麻雀”式空空格斗导弹在翼刀下跃跃欲试。两架飞狼诅咒一声,灵活地作了个滚桶式旋转,暂时摆脱了f-4的锁定,机载雷达以牙还牙,照射那两架咬住他们不放的f-4,两架f-4同样做出紧急规避动作,只不过东瀛飞行员并不知道,真打起来的话他们早就玩完了,“蝰蛇”空空格斗导弹在这个距离百发百中,一旦打出去,敌机几乎就没有幸存的可能了!两架飞狼还要再次锁定,又两架f-4扑了过来,形成二殴一的局面,这下他们招架不住了,像他们这种战斗轰炸机跟纯粹的战斗机玩近距离格斗本来就要吃亏得多,还是以寡敌众,任谁也招架不住呀,没有办法,只能逃,万一小倭猪又跟他前辈那样不宣而战,那他们可就要吃大亏了。 南海舰队附近都让八八舰队那庞大的机群给遮住了,七架歼-12上下翻飞,竭力阻止东瀛机群逼近自己的舰队。这些歼-12以亚音速巡航时那极其出色的机动性能以少打多,一时间跟东瀛机群斗了个平分秋色。东瀛机群在数量上占尽优势,不过二代机再大的数量优势也很难抵消与三代机之间的代差,再说,歼-12活体解剖图-22m那一幕给东瀛飞行员造成的心理震撼实在太厉害了,以至于好多飞行员在眼看就要刺刀见红时都躲着歼-12,生怕它再来这么一下,种种因素的限制使得这场众寡悬殊的空中大战维持着平局,难分胜负。 徐飞鸿少将神情阴骛,在公用频道里警告中村中将:“贵方机群已经侵入本舰队的防空范围,为了避免意外,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中村中将回答:“这是我们的一项重要演习,贵方无权干涉,请你们马上后退三十公里,避免误伤!” 少将硬梆梆的顶了回去:“再次警告,贵方机群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四十公里,你们这是在玩火!” 中将同样 强硬:“再次重申:为了避免误伤,贵舰队请马上后退三十公里,否则发生任何意外我们概不负责!” 徐飞鸿重重的咬住嘴唇,大喝一声:“让预警机再靠近一点,给我们提供更精确时效性更强的信息!” 三百公里外,正在安南领海线上巡逻的“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在两架歼-12的保护下前出数十公里,这样一来,南海地区云集的多国舰队在南海舰队面前几乎再没有秘密可言了。东瀛机群各种信息通过数据链以光速传达到旗舰和每一名飞行员手中,就连双头鹰和北极熊的海军航空兵的调动情况也未能幸免。有了预警机的支持,哪怕战机数量只有八八舰队的八分之一,华夏海军航空兵也无所畏惧。在预警机的指挥下,海军航空兵的反应更加具有针对性,配合更加默契,一点一点的把东瀛机群给挤了出去。 苏联特混舰队首先发现不对,多罗宁少将很快就找到了预警机的位置,略一沉吟,下令:“出动五架‘狐蝠’,一定要打掉它!” 第三十一章怒海雄鹰(三) 安南海军最后两艘快艇在武装直升机的猛烈攻击下尸骨无存。而见了血之后,八八舰队与南海舰队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数量众多的战机在空中相互追逐,死咬住对方不放,都恨不得用导弹把对方炸成灰,却没有人打第一枪。 打第一枪就占不住理了,这事可不能干。 徐飞鸿和贺冬生看得眉头紧皱。海航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吃亏,但是战机数量太少,异常吃力。说到底还是国力不如人啊,要是歼-12不是仅有八架,而是八十架,小倭猪只怕早就被揍趴下了。隶属空军的八架歼-12a和二十六架飞狼正转场过来,五分钟后进场,到时候南海舰队的处境会好得多。舰队官兵武器操作手的神经绷到了极限,死死盯着电子屏幕,只要东瀛机群再逼近一点,他们就要开火了! 在中村中将连声怒吼之下,南海联盟那支破破烂烂的垃圾舰队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南海舰队压迫过来,他们的目的还是让南海舰队知难而退,而中村中将却一门心思要利用他们去逼南海舰队打响第一枪——当典型的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只是在杀气腾腾的飞狼的监视下,南海联盟的动作跟蜗牛搬家有一拼,就拿爪洼国那三艘五千六百吨级的“艾哈曼德雅尼”级护卫舰来说吧,它们的最高时速为三十三节,此刻却毫不羞涩的开出了六节的速度,想等这帮猴子压上来向南海舰队施加压力?中村中将得万岁万岁万万岁才行! 中村中将万分恼火。熟读二战历史的他多次嘲笑德国找意大利这个专门帮倒忙的活宝做盟友是自讨苦吃,没想到今天他也看到了意大利式盟友,而且还不止一个!该死的,要是时间再充裕一点,帝国何必找你们结盟?撇开你们单干都比现在强!中村中将这样想是没错,只是他就没有想过,要是撇开这帮意大利式盟友,东瀛用什么借口介入南海争端?连个借口都找不到吧? 安南猴子还是挺不怕死的,奈何手里的家伙太惨了,唯一能对南海舰队构成一丁点威胁的就是鱼雷艇,只是鱼雷艇离人家的舰队还有二三十公里就被炸成喇叭了。他们手里还有三艘老旧的轻型护卫舰,十几门舰炮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那是安南海军最后的本钱,不敢轻易出动。到头来,还是只能靠八八舰队跟南海舰队死拼啊!八八舰队直到现在还没有先下手为强,并不是他们不敢开第一枪,而是他们有着跟苏联特混舰队一样的烦恼: 那两艘恐怖的核潜艇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 中村中将深知这两艘核潜艇的威力,它们要是铁了心潜伏不动,你 就算挖地三尺也休想把它们找出来。那两艘核潜艇对舰攻击能力如何不知道,对地攻击能力帝国特工却搞清楚了:可以携带十二枚远程潜射导弹,射程在六千公里以上,可以在任何水域下发射。这十二枚导弹当然不可能只装些东瀛清酒,第枚装六枚五十万吨当量级的枚弹头,一枚砸过去就相当于三百万砘tnt,二十四枚齐射······一个国家基本上可以在烈火中永生了。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品尝过荷包蛋滋味的国家,东瀛对核武器的恐惧感早已经渗透到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里,而万恶的华国分明是逮到瘸子就往死里踹,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而且一来就是两艘!他有用有点冲的语气问反潜指挥官:“还是没有那两艘核潜艇的踪迹吗?” 反潜指浑官累得够呛,一脸无奈的说:“没有,这片海域太乱了!帝国的,花旗国的,北极熊的,甚至还有马来西亚的,一大群潜艇在水下犬牙交错,基准线设了一条又一条,声纳投了一批又一批,可就是没有找到那两艘核潜艇!” 中将咆哮起来:“重设基准线,动用所有反潜力量,一定要挖出那两艘该死的核潜艇,我们没有时间了!!!” “青花鱼”反潜战斗机和反潜直升机在加足了油料后再次起飞,重设基准线拉网搜索。号称“反潜技术世界第一”的东瀛海军这回真的玩命了,宁愿错杀也不错放,稍有不对就发射定深火箭,打得轰轰烈烈。苏联海军和花旗海军看得那个佩服啊,这才是贴近实战啊,得跟人家学学。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一架反潜飞机终于捕捉到了一个诡异的信号,已经快要绷断了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极度亢奋:“八嘎,看你往哪里跑!!!”立刻向旗舰发出开火的请求。三秒钟后,旗舰回复:“可以开火!”数架反潜机扑了过来,定深火箭打得跟下雨一样,反潜导弹几乎是排成一队冲向海底。这种气势又让苏联海军和花旗海军佩服了一把,看人家那火海战术,不愧是世界最有钱的国家,拿导弹当手榴弹扔一点也不心疼!定深火箭和反潜导弹在海里爆炸,掀起十几米高的骇浪,八八舰队狂呼“半哉!”中村中将豪情万丈,再次跟徐飞鸿少将通话:“你们一艘核潜艇企图威胁帝国舰队,被我们击沉了!限令你们其余的潜艇马上后退三十公里,否则后果自负!” 南海舰队面面相觑,小倭猪又发什么神经啊?那片海域根本就没有我们的潜艇活动好不好?徐飞鸿还没有来得及及答话,一艘被炸得浑身都是坑坑洞洞的潜艇浮出水面,升起了白旗。中 村中将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正想再来上一句胜利者的宣言,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老旧的外壳,又粗又长的艇身,丑得无可奈何的外型——这不是华国的核潜艇,而是······ 谜底很快就揭开了。潜艇舱盖打开,一名落汤鸡似的的水兵爬了出来,颤巍巍的挥舞白旗。在阳光下大家可以看到,这位水兵有着发霉巧克力一样的肤色,跟华国人种的肤色有着显著的差别。见头顶上的飞机没有再开火,他愤愤的把白旗往海里一掷,两眼冒火的冲着八八舰队破口大骂,涛声太大,听不清他在骂什么,但是看他那愤怒的表情还有过激的肢体语言,大概还是能猜出他要表达的意思:“操你妈的倭猪,自己人也炸,而且还是往死里炸!”马来西亚海军少将暴跳如雷:“混蛋,你们把我们唯一一艘潜艇给炸了!” 可不是嘛,真的搞错了。中村中将只能说一句“抱歉”了,没有办法,“青花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水文复杂一点的海域就难有用武之地,基本上是我飞我的你潜你的,各不相干。这一回是炸错了,不过也让反潜机组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嘛。只是学费有点贵,那艘古董可是马来西亚海军仅有的一艘潜艇,炸错了得赔啊。不怕,帝国有的是钱,多赔一点钱就没事了。只是······那两艘该死的核潜艇到底在哪里呢?到底在哪里呢?你们出来让我见你们一面,哪怕一分钟也行,好不好啊? 中村这回是自作多情了,那两艘核潜艇根本就没有这一带海域。在哪里?就跟在苏联和花旗国舰队后面。都不在这里,他们投下再多的声纳浮标,发射再多的定深火箭也只能炸出一堆死鱼来。中村正在焦头烂额的应付着马来西亚的怒火,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发现华国一个大机群,战机超过三十架,五分钟后到达这里! 中村把通讯器一扔,冲过去看雷达屏幕。没错,的确是三十来架战机的大机群,看样子华军已经被惹毛了,不计血本的把负责空中支援的飞狼战斗轰炸机都抽了过来。他面目狰狞,一拳砸在电子平台上,大喝:“我们不等了,行动!” 随着这一声令下,十几架f-4战斗机同时朝正在跟自己纠缠的歼-12和飞狼发射了自己的aim-7“麻雀”空空格斗导弹,又是不宣而战!早有准备的海兵航空兵紧急规避,热焰诱饵漫天飞舞,“麻雀”顿时给搞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大多数都错过了目标。但还是有一架飞狼因为距离太近,躲避不及,先后被两枚导弹击中,当场解体,飞 行员侥幸跳伞成功,落入大海。 徐飞鸿怒了,该死的,刚才跟老毛子撞机时毁了一架,现在又被击落了一架,整个南海舰队才几架战机啊!他挥舞拳头放声怒吼:“还击!把那帮杂碎给我打下来别喂大鱼!”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海军航空兵两眼发红,利用战机的机动性能摆脱f-4的跟踪后,导弹发射电钮狠狠的扣了下去,一条条“蝰蛇”脱离挂架的束缚,带着死亡的气息扑向二十几公里外的f-4!毒蛇飞噬,是何等的迅猛,又是何等的致命,在二十公里内被它锁定基本上就没有活的可能了。东瀛海军航空兵飞行员拼命做出一个个高难度的规避动作,过载压力夺得他们眼前阵阵发黑,但还是躲不开。天空中一团团火光此起彼伏,超过八架f-4被打成漫天花雨! 这样的交换比让中村中将发出痛苦的呻吟,也让海尔墨中将拧紧了眉头——对花旗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f-14对歼-12还是有一点微弱的优势的,但是这点优势被华军的空空格斗导弹给抵消了,装备aim-7和aim-9l的f-14跟歼-12打恐怕讨不了好,甚至还要吃大亏。就连只有两代半水平的枭龙和飞狼,在装备“蝰蛇”后跟f-14都有一战之力,看来格斗导弹的研发得抓紧,导弹的性能跟战机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多罗宁少将更是神情凝重······华国海军航空兵不好惹啊······ 陷入沉思中的两位将军并不知道,一艘潜艇正悄无声息的朝苏联特混舰队逼近,潜射导弹已经进入发射状态。 三百公里开外,五架米格-25正以三倍音速朝“天空哨兵”扑过去,为预警机护航的两架歼-12迅速展开拦截,警告对方马上离开,否则将被击落。 回答两架歼-12的,是四枚呼啸而来的空空格斗导弹。 第三十二章怒海雄鹰(四) “我操老毛子的八辈子祖宗!!!” 两架歼-12重型歼击机的飞行员愤怒的诅咒出声。也是,任谁冷不丁的给人家来了一记冷箭,心里都会不爽的。好在打过来的是相对落后很多的aa-1“环礁”,要是那五架米格-25“狐蝠”也装备着“蝰蛇”这样的变态导弹,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两架歼-12做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规避动用,甩开了那四枚aa-1,这才发现那五架米格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预警机!妈的,你想得倒是美,这可是要好几亿美元一架的预警机啊,被你们击落了我们还要不要活?要知道打从七五年开始尝试经济转型到现在,国家一年的生产总值才勉强达到一千亿美元,拿得出的军费实在不多,像预警机这种纯粹是用黄金堆出来的装备卖得起几架? 愤怒的歼-12摆脱了两架米格-25的纠缠,朝攻击预警机的那三架“狐蝠”尾追过去,一连四枚导弹直刺“狐蝠”菊花。米格-25“狐蝠”可不是好惹的,三马赫的变态高速令整个北约毛骨耸然,一些空空格斗格导弹甚至还没有它飞得快!也幸亏为预警机护航的是歼-12,换了枭龙或者歼七恐怕预警机都是凶多吉少了。歼-12最高速度达到了二点四马赫,飞行高度比米格-25要低得多,看上去打起来很吃亏,但是米格-25的空空格斗能力实在令人失望,一味追求高空高速使得它的机动性能被严重削弱了,拐个弯的半径都比歼-12大上三分之一,这就要命了,这样的机动性如何躲避那附骨之蛆一般的“蝰蛇”啊?要知道“蝰蛇”可是一点也不比它们慢哪。 破s,释放诱饵,没用!赶紧作出滚桶式旋转,看在原地翻滚的飞机反射出来的错乱的信号能不能迷惑导弹······还是没用!一枚“蝰蛇”从长机左翼擦过,当即爆炸,把这架倒霉的“狐蝠”炸成三截。僚机玩命的加速,希望能凭借高速甩开要命的导弹,它差点就成功了——已经把导弹甩开了二十来米。追得吃力的两枚导弹同时爆炸,碎片横飞,“狐蝠”的发动机进气口不幸吸入了几块细小的弹片,发动机风扇扇叶被打得粉碎,冒出滚滚浓烟,鬼哭狼嚎的朝地面坠落。可是就这么一耽搁,三机编队中最后一架已经接近了预警机,并且发射了两枚导弹。预警机释放出强烈的电磁干扰,这是它保命的最后一招了。还好,这招管用,那两枚导弹像是被人打坏了脑子的智障儿童一样这得傻呼呼的,错过了这个最为显眼的目标。出了一身冷汗的歼-12从后面扑上来,c30机炮炮管飞速旋转中,一长串炮弹怒射而出,排成长长一道火 蛇,就像火神祝融手中的鞭子,一下子就把那架岂有此理的“狐蝠”给抽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 道道流光从云层中攒射而出,万蜂归巢似的扑向预警机——一架米格-25已经躲开歼-12的拦截,从云层里窜了出来,果断地用机炮发起致命攻击!“天空哨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庞大的机身吃力地上下翻飞,试图避过这一击!没有用,那架恶魔一般的米格-25已经将它比三四层楼还高的身体套进瞄准镜中,电钮一扣到底,上百发炮弹倾泄而出,足以把这架巨大的飞机炸成碎片! 在指挥中心看到这一幕的空军上将身体猛然向后一仰! 海军上将面部肌肉抽紧! 在前指看到这一幕的柳维平捏紧了拳头。 韩雅洁失声惊呼:“快躲啊!” 预警机是不可能快得过战斗机的,更何况充当猎人的战斗机还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米格-25。漫天烟火在万众瞩目中绽放开来,燃烧的铝片像火雨一样洒满了长空。但是预警机那庞大的身躯穿出硝烟——它居然没事! 被击中的是一架枭龙。预警机在遇袭前就知道大事不好,紧急招来一个枭龙中队为自己护航。枭龙到底快不过“狐蝠”,来晚了一步。最先赶到的那架见预警机遇险,经过零点一秒的犹豫后连人带机一起冲过去,尽量扩大机身的披弹面,那上百发炮弹都打在了它的身上,飞机被打得粉碎,而飞行员,什么也没有剩下来。那两架米格-25功败垂成,见华军战机已经赶到,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一个盘旋紧急撤退。只是来时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愤怒到了极点的歼-12和枭龙对准它们一口气打出了十二枚空空格斗导弹,要是这样都还能躲开,这两架米格-25恐怕只能是外星人帮忙造的飞行器了。 预警机是保住了,但是它的雷达被横飞的弹片打伤,已经很难再为南海舰队提供支援,只能含恨撤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狐蝠”中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就算是失去了电子预警机,八八舰队也没有办法在南海舰队面前讨到半点便宜,因为那个由八架歼-12和二十多架飞狼组成的大机群已经加入战场。这个机群转场起飞杀到这里来,滞空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区区十来分钟,但有这点时间也够了。一架架战斗机在空中互相追逐,一枚枚导弹在空中穿飞,时不时有一两架昂贵的战机炸成一团火球,为通过卫星电视盯着南海的风吹草动的人们送上一 场盛大的烟花表演。几波次导弹对攻下来,东瀛海军航空兵吃了大亏,二十六架战机被击落,八架被击伤,“加贺”号航母的打击能力被削弱了一半。华军也不好受,九架战机被击落,五架被击伤,而且看情况,被击伤的战机很难返回机场了。华军暂时占上风,只是这样的损失也不是华军海航能承受的。幸好被击落击伤的都是飞狼,十五架歼-12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遭到损失,不幸中的万幸。 徐飞鸿少将不无遗憾的说:“要是枭龙能加入战场就好了,我们的损失更小一些,用飞狼跟战斗机打终究是吃力······可惜啊,枭龙根本就来不了,航程不够!” 贺冬生说:“可不是嘛,再这样拼下去我们就算能取得空战胜利,海航也没有能力摧毁八八舰队了,就剩下那么一点飞机,远远不能满足饱和攻击的需要。” 徐飞鸿露出少有的凶狠的神情:“谁说我们只能依靠海军航空兵去摧毁那支婊子舰队!全舰队都有——全速压上去,用我们的舰舰导弹送那帮王八蛋回东洋老家!” 话音未落,天空中火光连闪,又有四架f-4和三架飞狼被中弹,化为翻滚的火球。南海舰队每一个官兵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每一架飞狼都是对地——对海攻击的宝贵力量啊,可是现在,作为主力的轻型战机来不了,它们被迫承担自己并不擅长的空战任务,被白白的消耗在惨烈的空战中!一架歼-12机身冒起了浓烟,朝航母飞来,它被击伤了,这还是开战以来头一架被击伤的歼-12,东瀛海军航空兵士气大振,一架f-4不要命的尾追过来,企图趁火打劫,不料歼-12尾部火光一闪,一枚纤细的导弹飞出,在他眼前不断的放大······放大······惊愕甚至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这名飞行员失声叫:“这······这怎么可能!”是啊,后射导弹,闻所未闻的东东,支那人居然搞出来了! 别管可不可能,反正那枚导弹真的打中了f-4,而且正中座舱,飞行员被炸成一团肉酱,像极了他们的特色食品——寿司!这是歼-12的“光荣弹”、具有后射能力的空空格斗导弹“毒箭”,有效射程只有不到十公里,每架歼-12都有一到两枚,平时肯定是用不上的,要是连“毒箭”也用上了,那只能证明这架飞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这是第二次运用到实战中,第一次是在安南空战中,一架歼-12被空然窜出的新型防空导弹咬死了,无计可施之下发射一枚“毒箭”去碰运气,很幸运的击中了追着它不放的萨姆,证明这件“玩具”并不是 多余的。 受伤的歼-12成功在“光辉”号航母飞行甲板上迫降,机师冒着飞机爆炸的危险冲上去保护心爱的战机。而整个南海舰队就像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朝八八舰队和南海联盟舰队冲去,近防炮炮塔缓缓转动,舰炮开始输弹,导弹进入发射倒计时。在出色的完成夺岛任务后坚持不肯随运输舰返回基地、一直帮不上忙的海军陆战队员孔握紧了步枪,单兵肩射导弹和火箭筒成了最抢手武器——他们是没有办法帮忙发射导弹,但是总能在军舰靠近敌舰后用火箭筒和机枪对着敌人狂扫一通甚至冲上敌舰跟敌人来一场恶战吧?五年前的南海舰队在炮艇打光了炮弹或者被击伤后,不正是这样做的吗?来吧,小倭猪,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武士道精神还剩下多少,你们的神风斗志还有几分! 打红了眼的不光是徐飞鸿少将,中村中将也早就血贯瞳仁了。该死的支那人,居然这么难搞!帝国的飞行员当然是最优秀的,但是苦于器不如人,更剑短于人,战损比高达三比一,被连人带机一起炸碎的都是帝国海军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精英啊!那些f-4战机更是帝国煞费苦心千方百计的升级改进,把最先进的技术都堆到上面了,花了多少钱才搞出来的啊,就连花旗空中都承认帝国的f-4比他们自己用的还要先进!没想到今天这些超过两千万美元一架的f-4居然让不值钱的飞狼战斗轰炸机拼得死伤惨重!战机的损失还好说,花钱再买就行了,可是那些被导弹炸成灰的飞行员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他粗暴地怒吼着让最后一个中队马上起飞,一定要干掉华军海航部队!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马来西亚和爪洼终于派来了总共一个中队的空军力量,这点烂飞机就别指望它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了,但也聊胜于无,最重要的是这帮猴子终于冲华国开了第一枪,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啦! 一名大佐冲了过来:“将军,南海舰队正朝我们全速冲过来,他们显然是想用舰对舰导弹跟我们一决高下!” 中将兴奋了:“终于按捺不住了是吗?想玩导弹对攻?奉陪!命令所有的驱逐舰和护卫舰全速前进,让支那人见识见识我们大和民族的血勇!” 快让这场损失巨大的空战搞疯了的东瀛水兵们同样兴奋起来,一艘艘战舰像吃了春药的公牛一样冲向南海舰队,就连一向竭力追求安静的潜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全速冲刺,企图抢占发射鱼雷的最佳阵位。 南海舰队的潜艇部队毫无动静。 当然,中村中将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莽夫,他深知这样跟华军拼下去就算能赢也是惨胜,到时北极熊和干爹哪个都可以一巴掌把他拍死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他多次主动跟花旗国舰队指挥官联系,用谦卑的语气阐明利害,希望干爹能看在两国签署的那一打条约的份上罩住自己一点,并且一再强调帝国这次行动只是为了打击华国海军——一个拥有强大海军力量的华国对东亚和平是巨大的威胁,干爹你也承认这一点吧?我这是在帮你的忙啊!看着南海舰队把南海搞得乌烟瘴气,干爹你肯定心里很不舒服,却碍于两国刚刚建交,不好出手,这不要紧,真的不要紧,还有我这个孝顺的干儿子呢!干爹你不方便做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你只要帮我看住那头眼冒绿光的北极熊就行啦!怎么样,很划算吧? 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 引经据典 就算是石头也被感动了吧 亲爱的干爹啊 你为什么 还是一声不吭? 海尔墨中将并不是一声不吭,要不然他就不用狂喝可乐了——废话说得太多了,口干啊。在他看来,东瀛这个干儿子虽然不听话,但说到底还是一条听话的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甚至不用出声就扑向合众国想让他咬的人了,精神可嘉。在中将看来,现在的形势虽然被南海舰队搞成了一团乱麻,但也经不住快刀砍。干儿子还是太强了,这不好,得想办法帮他军队减减肥;南海舰队也强过头了,都有可能威胁到合众国的台湾海峡的军事存在了,这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也要尽早把这根咝咝冒烟的导火索拔掉;至于北极熊,谅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想方设法才把金兰湾搞到手,势力是深入到南海了没错,可惜中,在金兰湾的特混舰队完全是一支孤军,真打起来谁也帮不上忙。靠远东舰队?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华军的北海舰队和东瀛海上自慰队是摆设吗?黑海舰队也指望不上,被土耳其堵住了;那只好从本土派舰队过来了,那可得绕半个地球吧,等到你们过来,特混舰队早就化成灰了!嗯,只要不过底刺激到这头笨熊,北极熊基本上可以无视。至于南海联盟,算了,不提也罢,提他们简直是浪费口水。终上所述,合众国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支持八八舰队灭了南海舰队,然后来上几次“误击”“误炸”,搞掉八八舰队的航母和潜艇,给东瀛猴子来个敲山震虎,把合众国的利益最大化,就这么简单,华盛顿那帮高智商动物真是麻烦,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能搞得无比复杂,害得他只能忍受中村 那无休无止的废话,苦不堪言哪! 两支舰队正在迎头对开,想要以导弹决胜负?中将马上兴奋起来了,这才好玩嘛,打从航母出现以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中世纪骑士决斗一般的华丽画面了,搞来搞去都是飞机轰炸潜艇偷袭,郁闷!兴奋归兴奋,他不是下令部队做好拦截导弹的准备,万一一发失控的导弹飞过来正中航母,那玩笑就开大了! 这份小心谨慎无疑救了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一命,紧盯着雷达屏幕的雷达兵突然失声大叫:“不好了!华军在华东、华南地区的空军部队突然起飞,使用机场不少于二十个!” 什么!? 中将大吃一惊,看了看雷达屏幕和军事卫星转过来的信息,可不是,华东、华南地区上空布满了战机,黑压压一片直奔台海!更要命的是卫星发现了导弹发射的强烈信号,少说也有十几枚中程导弹砸向金门岛! 难道南海舰队在南海的疯狂举动只是烟幕弹,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台湾? 中将脸胀得通红,他有一种受了愚弄和侮蔑的感觉,大喝:“战斗机联队准备出击,拦截华军轰炸机群,击沉所有渡海的运输船只!”狠狠地喘了一口气,他接通了对大陆的军事热线,不管对面跟他对话的是谁,怒气冲天的叫:“你们在台海的军事行动是极端危险的玩火行为,作为一个负责任有大国的将领,我郑重警告你们:立刻终止这种危险的行动,否则后果将极其严重!” 回应他的是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台海之间的事情是我国的内政,任何国家都无以干涉!” 中将狂叫:“那好吧,你们就等着为那些攻击台湾的军人收尸好了!” 老人说:“这次行动我们准备了十万条裹尸袋,五万条给我们的士兵,五万条给干涉我国内政的敌对国军队,不够的话还可以叫工厂加班。” 如此强硬的语气让中将一窒,问:“你是谁?” “我是国防部长!” 看样子仅靠恐吓是吓不倒华军了,必须拿出一点真本事来才行。而此时,华军海航经过一轮艰苦的血战,终于把东瀛海军航空兵给赶出了战场,剩余机群正不要命的扑过去拦截刚刚起飞的战斗机联队,阻止花旗国海军航空兵前往台海地区。哼哼,你拦得住么?要是你们有一个联队的歼-12,没准我得认真考虑一下,问题是你现在的主力居然是仿造f-105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是我们“雄猫”的对手吗?好吧,你既然这么不要 命,我就成全你们,先让东瀛猴子占点便宜,灭了你这支南海舰队再去收拾你们的渡海军团! 华盛顿那帮大佬的效率难得地高了一回,当第一发地对地导弹毫无花巧的砸在金门岛的时候,指示来了:“摧毁南海舰队,阻止华国针对台湾的一切军事行动!” 在华盛顿眼里,台湾就是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更是他们遏制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的桥头堡阵地,是万万不容有失的。就算让两国邦交回到二十年前,也不能让华国收复台湾! 中将由衷的为政府的高效率欣慰了一把,可是接下来的消息把他打进了眩晕的深渊:“报······报告将军,苏联特混舰队朝我们发射导弹了!” 中将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冲上舰桥一看,可不是,特混舰队那边沉雷滚滚,一枚枚舰对舰导弹朝这边老实不客气的砸了过来! 中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第三十三章血色海洋(一) 时间往回拨三分钟。 苏-22中队经过一场恶斗,最终还是被花旗国海军航空兵给挤出了战场,队形都被冲乱冲散了,只好撤回金兰湾基地。 瞪着在天空中耀武扬威的f-14,多罗宁少将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可恶,又是在飞机上吃的亏!曾几何时,红色帝国的雄鹰曾经让北约大惊失色,二十九年前,华军那些土包子驾驶米格-15在韩战中打出了赫赫有名的“米格走廊”,让十六国婊子联军在这条走廊碰得头破血流,联军中不少飞行时间超过一千五百小时、在二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王牌飞行员硬是让只有区区一百几十个小时的飞行经验的华军飞行员给揍了下来!在安南,速度快、火力猛、机动性极强的米格-21成了花旗国空军飞行员的梦中魔魇;在中东,鬼魅一般的米格-25让不可一世的以色列空军寝食不安,如芒刺在背!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苏式战机,苏联空军就是如此的强大。可是这几年来,盛极一时的苏联空军似乎在走下坡路,战机性能逐渐被资本主义国家一点点的拉开,就连华国,曾经称苏联为老大哥的华国,也搞出了可以击落米格-25和图-22的先进战机! 战机不如人。 航母也不如人。 再这样下去,苏联真的会被世界抛到后面去的!必须加大投入,尽早研发新一代战机,迎头赶上!少将并不知道,苏联最新的战机——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已经成功试飞并且投入批量生产,苏联很快就能赶上来甚至把世界再次甩开一截,只是价格昂贵、维护保养复杂的苏-27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国土防空军中都不受待见而已。 那个苏-22中队带着失败的沮丧返航,二代机败给三代机,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他们的自尊心还是难以接受。中队长勉强在无线电里为大家鼓劲,但是实在缺乏激情,有等于无。做完政治动员,大家高吼几声“乌拉”,总算有了几分气势。然而,他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 在他们身后,蔚蓝色的海面波涛翻滚,一枚直径达到两米左右的巡航导弹劈开千重海浪,直冲蓝天,速度十分惊人!这还不算,接着又是一枚!太可怕了,整个中队在瞬间都陷入了呆滞,呆呆的看着那两个恶魔一先一后扑向远方,计算机显示,它们的目标是金兰湾!中队长骇然发现,这两枚导弹居然是该死的花旗国宣布在六十年代就退役了的“天狮星”巡航导弹,双头鹰居然对他们不宣而战,先发制人了!他不顾一切的冲通讯器狂叫:“旗舰,旗舰,报告旗舰,花旗 国向我们的海军基地发射了两枚巡航导弹,他们向我们开战了!” 不用他提醒了,多罗宁少将已经比他早上十秒钟知道了这一事实——两枚潜射反舰导弹悄然从五十公里外跃出海面,以一倍音速朝“斯摩棱斯克”号航母袭来!这两枚导弹导弹也太嚣张了,根本不去考虑什么隐蔽性,就这么直直的冲过来,雷达随即捕捉到它们的轨迹,计算机根据雷达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分析,海量的信息从屏幕上一一刷过,最终定格:“捕鲸叉”!几乎同时,一枚mk-48重型鱼雷尖啸着冲向“叶卡什婕琳娜女皇”号巡洋舰!好哇,花旗牛仔,我不动你你来动我是吧,你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么!?万幸的是特混舰队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几乎是本能的启动了导弹防御系统,一枚枚拦截弹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发射出去,同时开始强烈的电磁干扰。“叶卡什婕琳娜女皇”号紧急规避,同时发射反鱼雷鱼雷,防御圈当真称得上是飞鸟莫入。两枚“捕鲸叉”在距离航母还有二十公里远就被激射而来的拦截导弹来了一个毫无花巧的碎尸万段,凭区区两枚反舰导弹就想击沉一艘航母,双头鹰也太托大了。倒是那枚要命的鱼雷,天知道被施了什么魔法,居然灵巧的甩开了反鱼雷鱼雷的拦截,对身边的诱惑视而不见,坚定不移的射向巡洋舰,一切反鱼雷手段在这个来势汹汹的精灵面前都失灵了。但是它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此——被防鱼雷网给拦住,再难寸进!搞到底,还是二战时期就开始大规模使用的防鱼雷网好用些! “轰!!!” 重型鱼雷脾气可不大好,见无法摆脱防鱼雷网的纠缠,干脆利落的自爆,一团火球在数米深的海水下狂暴地迸发开来,掀起惊涛骇浪,不可压缩的海水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撞向巡洋舰,在瞬间形成可怕的高压,硬生生的在巡洋舰吃水线下撕出一条裂缝,更把万吨之重的巨舰撞得横移了十几米,甲板上的水兵猝不及防,一个个都成了滚地葫芦,有几个特别倒霉的摔了个头破血流,哀哀直叫。这次突然袭击没有对舰队造成什么损失,但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金兰湾海军基地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场硝烟弥漫的角逐中,首先刺刀见红的竟然是不大相干的花旗国和苏联,更没有想到这两个大国之间由冷战向热战转变的第一枪竟然是刚刚在安南战争中遭受重创的花旗国打的,而且一出手就痛打七寸,先干掉金兰湾,斩断远东舰队的右臂,配合华国和东瀛把远东舰队死死堵在寒冷的符拉迪沃托克,让他们跟鲸鱼作伴去,永远也没有翱翔万里海 疆的机会!这显然是一次准备极为充分的袭击,在导弹打出去后,强烈的电磁干扰随即袭来,金兰湾海军基地的雷达屏幕被一片片雪花和一串串乱码占据,他们的眼睛等于被人蒙住了。苏联重来都不缺乏电子方面的人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依然是世界上拥有最多黑客的国家之一就是明证,苏联的精英在三分钟内就把对方的电磁干扰压了下去,于是他们清楚地看到两枚粗长的导弹挟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大气层外俯冲而下,弹体的隔热层跟空气激烈摩擦,产生骇人的高温,一圈圈橙黄色气浪以弹体为中心像涟漪一样向四周层层扩散······ 几乎疯狂,由于这三分钟的耽搁,金兰湾防空部队甚至连预热导弹的时间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导弹如同九天狂雷劈落一般直冲下来! “轰!!!” “轰!!!!” 天崩地裂,烈焰裹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碎肢冲天而起,暴戾到极限的气流挟带着火焰将它所遇到的一切席卷一空,不少士兵被活活烤死!指挥中心在猛烈的爆炸中化为齑粉,弹药库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枚导弹,一波波爆炸此起彼伏,无数炮弹以堪比机枪火力的密度四处飞散,砸到哪里就把哪里炸上天,拖着长长的尾焰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的导弹使得一切抢救基地的努力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在众多电视机前的观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枚导弹几乎是水平的飞出数公里外,一头撞上了停泊在军港里的一艘驱逐舰,轰然巨响震得海面浪高三尺,那艘倒霉倒到姥姥家的驱逐舰单薄的舰身当场被炸成两截——注意,那枚导弹的推进器根本就没有点火,只是被爆炸的气浪顶了出去!由此可见苏式导弹的威力和可靠性了,绝对不用担心会有臭弹,那艘燃烧着下沉的驱逐舰就是明证! 不知道吉尼斯收不收这项世界纪录? 金兰湾已经成了人间地狱,面对接连不断的大爆炸和比十二级台风还要骇人的炽热的气浪,富有牺牲精神如苏联官兵也只能选择逃跑。基地的临时指挥官浑身是血的从已经成为废墟的指挥中心的瓦砾堆里爬了出来,两名士兵扶起他要跑,这才发现大校两条腿都被弹片削飞了,身上还打进去了十几块弹片,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堆烂肉,他们犹豫了。大校也顾不上责怪他们了,用微弱的声音命令他们找一部还能用的电台过来。 士兵好不容易才从瓦砾堆里扒出一部还能用的电台,大校哆哆嗦嗦的调到特定频道,嘴里咕咕的冒着血沫,艰难的报告:“报告司令官阁下,花旗国用 两枚‘天狮星ii’型巡航导弹向我们基地发动了突然袭击······金兰湾在燃烧······我们完了!” 电台里传来多罗宁少将愤怒欲狂的咆哮,现在的多罗宁少将就像一头被猎人用劣质猎枪打了一枪的棕熊,伤势如何不知道,但是愤怒至极,不管是谁开的枪都会被他活活撕碎!当然,这位负责看家的大校也好不到哪里去,少将肯定要送他上军事法庭,否则难解心头之恨!然而,大校是听不到了,在报告完情况后,他精神稍一松懈,一连喷出好几口血,抽搐着闭上了眼睛。 电台那边无人回应自己愤怒的责问,只有一声紧接一声和爆炸巨响和官兵们那隐隐约约的嘶叫声和惨叫声在提醒多罗宁少将,这并不是愚人节的玩笑。少将呆若木鸡,他知道自己完了,金兰湾基地被毁,光凭这一条也够枪毙他一百次了,还有那么多官兵的死······ 伊万大校同样惊呆了,半晌才问:“我们现在可怎么办?” 多罗宁少将放声狂吼:“还能怎么办!人家都不宣而战了,我们还能怎么办!还击!把所有的反舰导弹给我砸出去,用事实告诉每一个敌视我们的国家,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苏联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一位舰长吼了起来:“一艘来历不明的潜艇朝我舰发射了两枚反舰导弹!潜艇方位不明,但是据计算机初步判断,导弹型号应该是东瀛海上自卫队······” 多罗宁怒极反笑:“全世界都联合起来攻击我们了是吧?好,好得很!”冲着通讯器一字字的说:“各舰长注意,战争已经爆发了!不要再去理会是谁向我们发射了什么型号的导弹,把我们的导弹对准我们的敌人砸过去就行了——开火!!!” 愤怒的特混舰队分配了攻击目标,每一具导弹发射架射界调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枚枚威力巨大的反舰导弹像放烟花更像不要钱的一样对准远处那密密麻麻的多国舰队激射过去!每一艘军舰甲板上都是热浪滚滚,烟火冲天,整个特混舰队在火光若隐若现。在水下的红色海狼们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一部分向刚刚还跟自己你来我往的斗得难分难解的潜在敌人发射出致命重型线导鱼雷,一部分上浮,加入了攻击敌舰的行列,一枚枚导弹从它们身上狂冲而起,那密度堪比火箭炮齐射!仅仅是一秒钟时间,毁灭的信号就布满了南海舰队、八八舰队、花旗舰队还有一堆阿猫眼阿狗舰队的雷达屏幕,北国雷霆终于降临!如此高密度的打击,任谁也招架不住吧?而花旗舰队和南海舰队恰好正是 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分到的导弹是最多的! 南海上空天昏地暗,雷霆万钧。第一斧头就要你的命,多罗宁少将完美的用行动来向全世界诠释了崔可夫元帅那著名的“斧头理论”。跟他这近乎破釜沉舟的惨烈一击相比,曾经让世界大惊失色的“布拉格之春”算个毛! 第三十四章血色海洋(二) 南海舰队和八八舰队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矩离。 “可怜的支那人,海洋永远也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还是滚回陆地上做口头上的陆军强国吧!” 水兵们已经高效地完成了发射前的准备工作,打击数据全部输入完毕,一具具“捕鲸叉”发射器尾部开始冒出轻烟。中村中将露出了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南海舰队冒着滚滚浓烟沉入大海——就像甲午海战的结果一样。今天的南海,将成为支那海军第二个大东沟!他有理由看不起华国海军,都已经取得制空权了也不晓得利用,只要派出三十架飞狼发射反舰导弹,八八舰队恐怕就只有去当海龙王上门女婿的份了。但是没有,一架也没有,支那人愚蠢的选择了拼刺刀,难道他们认为自己的反舰导弹比花旗国的还要先进不成?还是他们自认为导弹防御系统太过先进,可以拦下“捕鲸叉”?狂妄的支那人,你们马上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 中村中将并不知道,他能想到的华国海军都想到了,并不是南海舰队不懂得利用付出巨大代价才抢到手的制空权,而是为了夺取制空权,飞狼第一梯队已经损失近半,无力承担对舰攻击任务,而第二梯队尽管拥有把他们一直炸回横须贺的能力,但是这一波次打击力量并不是给他们准备的,他们还不够格。小倭猪你们不是自称拼刺技术无人能敌吗?那咱们就再来一次白刃相见好了!南海舰队已经先下手为强,众多战舰上火光如电闪,闷响如滚雷,一枚枚反舰导弹带着在大东沟海面上飘荡的英灵的祝愿和南京三十万怨灵的怒火,电蛇一般扑向那支备受诅咒的舰队。几乎同时,一枚枚“捕鲸叉”也挟烟带火的的怒射而来!只是一交手中村中将就发现不对劲,南海舰队发射的导弹中,主力并不是风传已久的c-201,而是一种修长的外观粗犷的超音速导弹,更要命的是这种导弹竟然可以贴着海面不到二十米高速飞行!这是一种未知的反舰导弹,拦截难度很高,他额头上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刚刚冲同样紧张万分的同僚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正想说话,一名少佐活见鬼似的尖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苏联特混舰队朝我们发射了三······三十枚反舰导弹!” 什么!? 中村中将一把将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拿出个主意来的大佐撸到一边去,冲过去一看,可不是,三十多个光点正在雷达屏幕上高速移动,目标正是他们。没有误射这一说法,仪器也没有出故障,就是三十枚瞄准了他们发射就是要叫他们船毁人亡的反舰导弹! 一名少佐狂叫:“苏联特混舰队向花旗国航母编队发射了五十多枚反舰导弹!他们······他们又发射了四十多枚反舰导弹,这回目标是华国南海舰!花旗国第七舰队向苏联特混舰队发射导弹······花旗国第七十四舰队向我们发射导弹······花旗国潜艇部队向支那南海舰队发射五十多枚潜射反舰导弹导弹······天照大神啊,乱套了!全疯了,他们全都疯了!” 别说他,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参加过二战的中村都要疯了。这他妈怎么回事?苏联人偷袭帝国舰队还算是在情理之中,偷袭花旗国双航母编队看似疯狂,但是考虑到两国积怨已久,也算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双头鹰的在反击的同时把导弹打向南海舰队都可以理解,毕竟支那人在台湾海峡爆出了这么大的动作,不给他们一点警告是行不通的,可是······他们没理由连自己的干儿子一块打吧?这呢年东瀛虽然不时的一点小动作,但总体上还是个乖儿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送上众多小妞小心的伺候着,也算是尽了孝道了,不就是瞒着你搞出了一艘充其量也只相当于六十年代水平的航母嘛,至于翻脸不认人,做得那么狠那么绝吗?没时间去一探究竟了,面临对熊猫、双头鹰、北极熊三强联手攻击,八八舰队就算是奥特曼的化身也得完蛋,中村中将脸上扬起一丝绝望的神色,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把我们剩余的反舰导弹全打出去!不管是花旗国的航母编队还是苏联的特混舰队,逮到哪个打哪个,实在不行,就干掉南海南海联盟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嗨!!!” 随着一声狂喝,八八舰队的第二打击梯队火力全开,把反舰导弹打向每一个他们够得着的目标。不必再去考虑什么后果,更不必再去在意这些导弹能打中谁,老子都要完蛋了,全世界一起来打我们,好哇,那就大家一起完蛋,再在外交谈判中慢慢扯皮好了! 南海联盟傻了。 整个亚洲呆了。 全世界······一片沉默。 所有人的想法惊人的一致:“那帮家伙疯了吗!苏联打倭猪也就算了,连花旗国也跟着打?” 这不能怨花旗海军。就在海尔默中将被苏联突然袭击的消息震得眼冒金星的时候,一枚潜射反舰导弹电掣而来,轰隆一下,一艘护卫舰当即被炸得火光冲天,钢铁碎片和水兵断手断脚被爆炸的气浪抛向高空。计算机核对数据,得出的结果是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名称:“捕鲸叉!” 世界第一海军就是出手不凡,中将一声令下,航母编队所在的海域一片电闪,一枚枚先进的反舰导弹以堪比重机枪扫射的速度发射出去,无数道毁灭的轨迹布满了每一个对手每一台舰载雷达的屏幕,数量之多,速度之快,都让每一个雷达兵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本来就对这个大鼻子阻挠自己收复台湾憋了一肚子火的南海舰队遭到突然袭击,更不会跟他们客气,同样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手里的反舰导弹狠狠的砸了出去!你妈的,几十年了一直在海上受你们的鸟气,你真当我们怕了你? 大家都面临着饱和攻击,现在就看谁的防御系统更先进一些,能拦下更多的导弹了。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水兵们的造化啦,不用去乞求上帝保佑,就算是上帝他老人家看到这么多导弹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也会吓得两脚发软连滚带爬的有多远逃多远。东瀛八八舰队自认为很聪明的开启了电磁干扰,试图在舰队上空布出一面无形的盾牌,这招对干爹打过来的导弹多少有点效果,毕竟那些导弹他们同样大量进口,作了大量的研究,熟知它们的原理和频率,一枚枚“捕鲸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纷纷被弹开——这就更坐实了他们早有预谋的事实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但是这一招对南海舰队发射的“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和泰山压顶一般砸下来的“玄武岩”几乎毫无用外,最惨的是南海舰队还嫌他们死得太慢似的,发射了好几枚带有反辐射导头的反舰导弹,你干扰得越欢,电磁信号越强,它们就来得越快,打得越准!继续干扰那百分之百是被一箭穿心,停止干扰还能躲过这几枚煞星,但是百分之百会被冰雹一般砸过来的“捕鲸叉”和“玄武岩”碎尸万段,如果你是舰长,这样的选择题要你在几十秒钟内给出答案,你选哪一个? 不管是选择哪一个,反正结果只有一个:你死定了! “轰轰轰轰!” 海面上腾起一团团病态的嫣红,几艘干扰得最来劲的驱逐舰和护卫舰几乎同时中弹,火龙咆哮着席卷甲板,血肉横飞血雾迷漫,东瀛八八舰队的磁盾被南海舰队的反辐射导弹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更多的导弹视疯狂发射的拦截弹如无物,如过江之鲫一般扑来,在八八舰队队形中点起一个个火头,将那些它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的挂着月经旗的军舰一艘接一艘炸得碎片纷飞。任凭八八舰队怎样对着上苍哀求祈祷,也难逃一死。 苏联特混舰队和花旗海军则是双管齐下,拦截与电磁干扰并行,比反舰导弹纤细得多的反反舰导弹像老式重机枪一样瞄准来袭的 导弹打出去,海面上连连爆出团团火球,那是反舰导弹被击中了,与反反舰导弹同归于尽,化为一团刺眼的火光。但是面对对方的饱和攻击,这样看似先进的拦截方式效率还是太低了!在中东战争中,阿拉伯国家以每五分钟一发的速度向以色列海军发射“冥河”式反舰导弹,以色列海军尚且招架不住,更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比阿拉伯小气鬼要狂烈百倍的攻击!让双头鹰感到安慰的是,苏联比他们先中弹,一枚“捕鲸叉”穿透层层防御火力,一头扎入了一艘“光荣”级驱逐舰的右舷,把这艘战舰的上层建筑炸上了天,还好还好,我总算占了上风。不过苏联特混舰队也没有让他们好过,一枚“玄武岩”命中“企业”号航空母舰,炽烈的火焰在火神大爷那骇人的狂啸中横扫飞行甲板,好几架舰载机被掀进了大海,看样子他们谁也别想好过了,就比比看谁打中的导弹更多一些吧。 南海已经成为鬼蜮,南海舰队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其他几支舰队更惨:东瀛还有一面不大成熟的磁盾,北极熊和双头鹰有领先世界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我们有什么?什么也没有。虽然在出征前也安装了导弹防御系统,“守门员”雷达也令人满意,但是防御导弹性能难以让人满意,面对水银泄地一般的导弹攻势,南海舰队几乎就是赤裸裸的羔羊,任人宰割! 全频电磁干扰,无效! 释放干扰物,效果有限! 导弹距离四十公里,拦截弹发射,命中率不足百分之七! 徐飞鸿咬住了嘴唇。 一艘艘驱逐舰、护卫舰围着航母和巡洋舰摆成一圈,一门门修长的舰炮缓缓转动,调整角度,对准了导弹来袭的方向。不要命的海军陆战队员甚至在一切能站得下人的地方架起了高平两用重机枪,没有先进的技术,他们只能靠近防炮甚至高平两用重机枪去硬啃那密集到极点的导弹雨! 自甲午海战之后,华国海军,又一次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是走向辉煌还是毁灭,一切都将在不足三十秒钟内见分晓。 第三十五章血色海洋(三) 无数枚导弹在海面上掠过一道道不安的波纹,像一群邪恶的乌鸦,猛扑过来。 南海舰队鸦雀无声,剑拔弩张。不过,他们也太平静了,别人拦截导弹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在拦下不到十枚导弹,见效果不佳后就停止工作了。政委的声音在每一艘战舰上空回荡: “作为拥有五千年辉煌历史的文明古国,亚细亚自古以来的主宰,我们曾经拥有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海军,并且纵横四海,建下赫赫战功!在盛唐,刘仁轨大将率师三万远征百济,以寡击众,水陆并进一举击灭百济与东倭联军,迫使东倭和高句丽世世称臣;在大宋,契丹、女真、蒙古等蛮族相继入侵,大宋步骑军屡战屡败,是水师一次次英勇出击,给予蛮族大军沉重打击,悍卫着汉家文明。一直到张弘范那个叛徒投靠蒙元之前,大宋水师依然是汉家文明的一道长城,坚不可摧!” “在大明,我们的水师七度下西洋,足迹一度抵达了遥远的黑非洲,而在那时,孕育了整个五十星花旗合众国的‘五月花’号还只是一棵小小的树苗!即便是在大明灭亡后,郑成功将军还是带着一支残存的水师横渡台湾海峡,赶起了盘据在宝岛长达上百年的红毛荷兰人,让宝岛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并且以此为根据地,与不可一世的满清分庭抗礼数十载,终其一世,满清也未能越雷池半步!” “在满清,我们依然是世界第一,但是愚昧的闭关锁国让我们不仅仅是原地踏步,相反还大大的后退了好几步!我们失去了海军,于是万里海疆有国无防,当英伦帝国的坚船利炮从海上杀过来时,我们拿不出哪怕一艘像样的军舰来抵抗,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敲开了国门,掠走无数财富!吃了亏后的满清还是不知道反省,而尝到了甜头的强盗们一发不可收拾,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来,于是我们的国门一次又一次被人敲开,圆明园成了废墟,尊严一次又一次被枪炮打碎!一百年内签下了几百份不平等条约,整个国家被割得零零碎碎,天朝子民背上了‘东亚病夫’的耻辱!落后就要挨打,没有海军就要失去海洋,失去海洋就得挨打。在一次次血的教训后,满清终于认真了这一事实,建起了一支排名世界第七的北洋水师,好像我们的海军又重现荣光了,然而,事实呢?事实是那支庞大的舰队不过是面子工程,满清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汉人将领,视北洋水师为异己,千方百计的制衡削弱,北洋水师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甲午战争给了我们最为沉重的一击,排名世界第七的北洋水师竟然被排名世界第十 四名的东瀛海军以零损失给打败了!北洋水师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但是朝廷无战意的现实让他们死不瞑目,他们打出去的炮弹竟然有很多里面装的是黄豆!大东沟一战,天朝上国最后一点残光烟消云散,数千年辉煌尽付东流。这一战让我们痛彻心扉,这一战让我们一百年也抬不起头来!” “感谢无数先烈的伟大牺牲,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涅磐了一个崭新的共和国,三年韩战,付出了伤亡五十万的代价,我们硬是用落后对方一代的武器把联合国军给拼回了谈判桌!韩战是我们军人对鸦片战争的一个交待:是的,我们是失败过,但是,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重新站起来了!但是,那仗是陆军打的!我们海军呢?海军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吗?没有!海军什么时候能给甲午战争一个交待?在茫茫大海上飘荡着邓世昌将军那悲怆的声音:撞沉吉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豪地告诉他,我们已经把那艘该死的吉野送进大海底去了?” “今天,就在今天!七个国家跑到我们的领海来耀武扬威,并且对我们发动了无耻之尤的偷袭!好吧,想打是吧,我们奉陪!士兵们,拿起武器,用这帮小丑的血告诉全世界,我们不再是弱者!导弹打光了就用鱼雷,鱼雷用完了就用舰炮轰,用机枪扫,要是连舰炮和机枪都打不响了,就把舰速加到最快冲过去,撞沉他们!当你发现自己突然腾空而起的时候,当你发现自己用尽全身的气力也无法再挪动哪怕一根手指头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你已经死了,抬头望天,你会看到,共和国在抗击外敌中牺牲的无数烈士就站在云端看着你,张开他们有力的双臂欢迎你的加入!战斗吧,士兵们,把敌人军舰上那一团团冲腾而起的火光变成我们永远的辉煌!用一艘艘冒着滚滚浓烟缓缓下沉的残破的敌舰告诉海洋,我们又回来了!!!” 每一名士兵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热血开始沸腾。是的,是时候告诉大海,你们久等了,我们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第一波反舰导弹距离舰队只剩下十公里。 徐飞鸿打肺里挤出一声怒吼:“开火!洗雪百年耻辱!!!” “杀!!!” 杀气已经被激发到巅峰状态的士兵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嗥,紧接着,南海舰队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每一门近防炮都在不计身管寿命的开火,每一挺高射机枪都对准它们几乎不可能击中的目标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狂扫出去,其中还夹杂着班用机枪、自动步枪、冲锋枪甚至狙击步枪那杂乱的扫扫射。现在什么雷达什么计 算机都是扯淡,用最快的速度把弹药倾泄出去就对了。不要管能打中些什么,因为等你可以看见导弹的时候,它已经砸到你的头上了!在这个距离,就算你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将它打爆,你百分之百也会随之灰飞烟灰!反正就是对着天空猛扫,能打中什么就打什么,打不中也没什么好怨的。精神原子弹在蔚蓝的海面上轰然爆炸,绽放出最狂烈的光芒,狠狠地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全世界关注这场世纪之战的军事专家们瞪圆了眼睛,发出一声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含义的惊呼:“疯狂而愚蠢的华军······” 小口径舰炮炮弹以每分钟两万发以上的速度倾泄到来袭反舰导弹前方。打的是大致方位,也就别指望能有什么精确度。应该说这火力够猛了,但是想拦下这么多先进的导弹,这密度还是远远不够。不过看到那些炮弹无一例外的在未接触到导弹之前就纷纷爆炸,有些砖家就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断言:“华军是想用钢珠炮弹拦截导弹啊,这样密度就高出数倍了,有一定的几率能成功······”他们猜对了一半,因为这其中只有四成的炮弹是钢珠弹,有六成里面装的是空气! 没错,真的是空气!被华夏军工利用种种先进的手段液化了的空气!它们种类不尽相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遇到一点火星就会爆炸,一炸就不可收拾。它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空气燃料炸药!三十八艘大大小小的战舰,一百多门小口径舰炮火力全开,硬是围着舰队打出了一道金属之墙,炮弹爆炸后,液化空气燃料炸药四处飞溅,与空气混合,化为一团团极度危险的浓雾,把整个舰队的上空罩得严严实实!似乎已经用不着什么雷管第二次引爆了,带着高温和尾焰高速飞行的反舰导弹一头扎入了这片不祥的浓雾中,引起一场空前未有的大爆炸,天空中一团团火光此起彼伏,一枚枚昂贵的导弹在电闪雷鸣中四分五裂,把自身的燃料和炸药慷慨的贡献出来,加入到这场爆炸大派对中,那威力可比小口径气爆弹要厉害百倍了。冲击波凝成钢板一般坚实的气浪海啸般划过天际,被它撞上的导弹无一例外,只有化为漫天星火的份了!至于那些逃过了这场大爆炸的导弹也别高兴得太早,空气燃料炸药爆炸的一大后果就是会把周边的氧气吸个一干二净,造成大面积的无氧区,导弹一头冲进无氧区,很不幸,由于缺乏氧气,它们的推进系统纷纷熄火,叹息着歪歪斜斜的坠落大海,溅起一片浪花。打向南海舰队的导弹太多,弹道过于密集,这就使得南海舰队的拦截事半功倍,只是几秒钟,天空中的导弹群就变得稀稀 落落了。但是凡事有利也有憋,舰队围成圈固然利于布撒空气燃料圈,但同样利于反舰导弹的攻击,避过了空气燃料圈的导弹俯冲而下,那么多舰艇连规避的空间都没有。不要再指望空气燃料圈了,来不及了!幸好还有钢珠炮弹,几千发这样的炮弹打上去,天空中蒙蒙的一片,如云如雾,像一张大网朝反舰导弹裹了过去!这一次,角色转换了,避无可避的,成了导弹。火花飞溅中,导弹的弹头、弹体、翼片······浑身上下全都被打出了一个个小洞,当场解体,变成第二批怒放的烟火! 难倒了无数国宝级专家、至今都找不到可行的应对方法的导弹防御难题,居然让华军用一大堆只能用垃圾来形容的武器装备给解决了!是的,导弹拦截的难度等同于用一支箭去击落射向自己的另一支羽箭,就算是超级神箭手也没有把握做得到,这不,世办上军事技术最为先进的那三个国家的舰队炸得正欢呢!但是,只要一面简简单单的盾牌,拦截的成功率就增加了不止十倍! 空气燃料炮弹和钢珠炮弹就是华军手里的盾牌,看上去很简陋很寒酸,但绝对实用。全世界的砖家叫兽们看得目瞪口呆。 第三十六章血色海洋(四) “轰!!!” 一枚掠海而来的反舰导弹一头扎入南海舰队一艘护卫舰腰身,再一次证明了,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防线。几十名正在对空射击的海军陆战队员在刺眼的火光中化为一蓬蓬血雨,单薄的舰体当即被炸成两截。 “轰!!!” 一艘驱逐舰被一枚由花旗国核潜艇发射的重型反舰鱼雷击中要害,整艘二千五百吨重的战舰几乎被炸飞。以它们这身板,基本上是一炮死,挨上一炮就得完蛋。 就连“坚毅”号也挨了一枚俯冲而下的“玄武岩”,艘艏被炸得变了形,烈焰腾空。不过在这之前,它已经把八八舰队四艘战舰送进了海底,够本有赚了。 南海艘队被炸得当然很惨,但是跟其他同行比起来,他们的处境还是好太多了,好得令人羡慕。 八八艘队首当其冲。被花旗国和北极熊夹在中间,东瀛对这两个超级大国当然不可能没有防备,东瀛海军更是下了血本来研发各种反制技术。这些技术当然是颇有成效的,对付“捕鲸叉”就用电磁干扰,对付“玄武岩”就用导弹拦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着实击落了一些来势汹汹的导弹。可问题是,也许是因为打骨子里看不起华国,他们漏了华军的反舰导弹,也许在他们眼里,落后的支那海军还停留在五十年代,只能靠炮艇和鱼雷艇决胜负吧。于是,当一枚枚又粗又短的c-201和一枚枚尖锐狰狞的“鲨齿”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时,他们全都傻了。c-201还好说,华国曾经向中东出口过三十多枚,并且被应用到实战中来,给以色列海军造成相当大的威胁,帝国的特工付出不菲的代价搞到了一点相关的数据资料,多少有一点准备,可是那尖锐无比的“鲨齿”······我的神哪,听都没有听过,怎么应付?贴着海面作蛇形机动,甩开拦截导弹猛扑过来的“鲨齿”无情地撕咬着八八舰队,第一个牺牲品就是那些负责电磁干扰的护卫舰,谁叫首批“鲨齿”是反辐射导弹呢?那几艘护卫舰竭力规避并释放干扰,但是没用,“鲨齿”最终还是咬上了它们单薄而又装备了太多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电子仪器的身体,在一连串的猛烈爆炸中,这几艘护卫舰被活生生的大卸八块,八八舰队一面盾牌就此崩溃。被干扰得头晕目眩,已经失的的导弹猛然醒悟过来,欢呼着一头扎向各自的目标,把这些贵得吓死人的战舰炸到半空去!管你是什么级什么号,让打的军舰就是好军舰! “加贺”号航母成了重灾区。大概都想争第一个击沉航母这一殊荣,“玄武岩”、 “捕鲸叉”、“鲨齿”三种世界顶级反舰导弹从三个方向争先恐后的扑向这艘防御能力相当差的航母。八八舰队的近防炮炮管都打红了还拼命对着天空开火,转来转去打得不亦乐乎,不断撩拨着这三个煞星的怒火。但是他们的努力注定是无用功,就在近防炮把两枚“捕鲸叉”凌空打爆的时候,一枚“鲨齿”和两枚“玄武岩”兵分三路杀到,“鲨齿”在“加贺”号右舷咬出个可以开进一辆载重卡车的大窟窿,一直冲到军舰内部才爆炸,滚滚气浪裹着火焰在军舰内部横冲直撞,把它所遇到的每一名水兵活活烤成乳猪。急剧膨胀的火球在军舰看似坚实的舰体上强硬地撑出一条条缝隙,狂窜而出,看上去整艘军舰都在喷火。而那两枚“玄武岩”分别命中机库和飞行甲板,老毛子的武器就是霸道,直接在航母身上炸出两条巨大的、飞快地延伸的裂痕,一直延伸到龙骨。火龙席卷甲板,一件件设备在此起彼落的大爆炸中化为致命的碎片,收割着水兵的生命,庞大的战舰在爆炸中剧烈摇晃,把燃烧着的战机顺着飞行甲板抖进大海。还没有死的水兵疯狂的从十几层楼高的甲板上跳下去,海里很快就像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失落的“捕鲸叉”满腔怒火——前两名都让人抢了,能不怒吗——连续命中“加贺”号的岛形舰桥,一连串的火光闪过,“加贺”号已经面目全非,成了一砣被人嚼了几个小时的口香糖一样的玩意儿。不甘心只当看客的、又粗又短跟蚕虫一样的c-201落井下石般接踵而来,这只能算是鞭尸解恨了。 五分钟后,“加贺”号断成三截,沉入大海,在海面上搅出三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海面上苦苦挣扎的东瀛水兵发出绝望的惊恐万状的尖叫声,被一股螺旋状的吸力卷住,一直卷进海底,任凭他们怎样挣扎,最终也只能变成一具灌得像个癞蛤蟆一样的浮尸!首先击中“加贺”号的无疑是“鲨齿”,这一点是谁也赖不去的,但是,到底是哪一种导弹击沉了这艘航母?还有得吵。 海尔墨中将和多罗宁少将现在可没有心思去争这天大的一份荣誉,他们都成了泥菩萨了!来袭的导弹实在太多了,再多几套导弹防御系统也不够用,现在就看谁更能扛啦。老毛子的武器可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耐打,可是再耐打也架不住导弹雨攻势。那些辅助舰只基本上上一炮死的身板,挨上一枚就玩完,而像“叶卡什婕琳娜女皇”号也好不到哪里去,庞大的身躯使得它成了反舰导弹的吸铁石,在接连击落七枚“捕鲸叉”和八枚c-201之后,斜冲而下的“捕鲸叉”终于叉上了这条肥大的巨鲸,杀伤力巨大的弹头把这艘巡 洋舰上层建筑炸上了半空,指挥系统全部瘫痪。还没完,三枚掠海而至的“鲨齿”给了它致命一击,在吃水线上一点点的地方开出三个冒着浓烟喷着大火的窟窿,裂痕一直扩散到吃水线以下,狂灌进去的海水把窟窿变成了血盆大口,新伤加旧伤造成重伤,这艘不可一世的巡洋舰在半个小时后沉入了大海。 “斯摩棱斯克”号同样悲催,面临着狂风暴雨一般的导弹攻势,左支右绌。身边的辅助舰只帮它挡了不少导弹,可是趁火打劫的幽灵一般冒了出来的093核潜艇让它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一连两枚新型尾流自导鱼雷从鱼雷发射管中发射出去,沿着长长的尾流扑向这艘直升机航母。又要应付铺天盖地的导弹又要应付附骨之蛆一般的尾流自导鱼雷,结果可想而知,两团火球吞噬了舰尾,这一截舰体都被炸没了,炽热的钢铁碎片裹着英勇的苏联水兵的肢体碎片漫天飞扬起来,“斯摩棱斯克”号失去了动力,随之而来的反舰导弹彻底把它送进了水晶宫。 八八舰队和特混舰队,几乎全军覆没。 花旗国的双航母编队似乎要比其他几个同行强,“标准i”、“海麻雀”等先进防空导弹像嘉年华晚会的烟花一样玩命发射,速射炮系统在计算机的指挥下以每秒钟上千发为单位对空开火,把导弹来袭的方向打得一片紫红,一枚枚导弹不是被“标准i”或者“海麻雀”迎头撞上就是被速射炮系统倾泄过来的金属风暴绞得粉碎,没有哪一国的烟花能如此的瑰丽壮观,就算是华国也不行!但是苏联人的饱和攻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由军舰、潜艇从多个方向同时发射的导弹一波波的扑来,杀不胜杀,再说,“企业”号刚刚开打就挨了一枚“玄武岩”,一半的速射炮被炸成了麻花,对整个防御系统是一大打击——不光别指望它能帮上忙,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照顾这名伤兵,够呛的。更惨的是那些杀红了眼的红色海狼亡命地向海面舰艇发起攻击,鱼雷的尖啸声一声紧接一声,哪怕是被海面上的军舰击沉也在所不惜!护在“企业”号前面的几艘护卫舰和驱逐舰先后被鱼雷击中,不是沉没就是被炸残,防御圈已经让苏军潜艇部队撕开一个口子。为此,苏军付出了三艘潜艇被击沉的代价。但真正给了“企业”号致命一击是却是另一艘093核潜艇。它从深海中悄然冒出,趁着花旗舰队只顾着拦截导弹和对付苏联潜艇之机以匪夷所思的机动动作摸到了“企业”号后面,发射了两枚尾流鱼雷。训练有素的花旗海军发现了这两枚鱼雷,但是来不及了,鱼雷太快了,距离又太近,鱼雷以将近七十五节的速度扑来, 身负重伤的的“企业”号避无可避,连中两弹,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剧烈摇晃,不断落下的反舰导弹封死了它最后一丝生机,最终,这艘海上城堡在二十分钟后带着满腔不甘沉入大海,这是花旗国自二战结束以来第一艘被击沉的航母。 093刚刚要撤退,就被两艘花旗国的核潜艇给咬住了,一连八枚重型鱼雷呼啸而来,头顶上还有一大群反潜导弹,它用巨声弹和碳纤维鱼雷成功的废掉了所有的鱼雷,但是冰雹般落下的反潜导弹让它无处闪避,连中五弹,带着一丝遗憾沉入了深沉的大海。给它陪葬的,是“企业”号上那三千多名水兵,由于反舰导弹不断打过来,他们大多都没能在军舰沉没之前逃出来,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大火困住活活烧死、熏死。 恐怖的导弹雨终于停止了。南海已经变成了红色,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到处都是在水中挣扎的水兵。海尔墨中将面色铁青,瞪着火光直冲起三十多米高的“企业”号,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没招谁没惹谁,怎么会遭此厄运?没有时间给他去一控究竟了,南海上空响起南海舰队指挥官的声音:“你们在我国领海无理的偷袭我国舰队,这等行为等同侵略!我要求你们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将被击沉!” 投降? 向一支比自己弱小百倍的舰队投降? 海尔墨中将狂笑:“南海舰队听着:我们在你们领海遭到袭击,损失巨大,我怀疑是你们发动了这次偷袭,要求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否则将被击沉!” 第三十七章血色海洋(五) “坚毅”号艏首火光熊熊,已经开始倾斜,损管人员还在用最后的努力,试图抢救这艘战艘。广播里传来舰长的吼声:“所有人听着:损管人员跟我留下来,其他人立刻离舰,立刻离舰!”这艘巡洋舰伤得太重,很可能是保不住了,但是舰长还是不肯放弃。这一轮导弹对攻实在是惊险之极,南海舰队用一堆普普通通的武器挡住了最先进的导弹防御系统也防不住的导弹雨,不光是全世界都傻了眼,就连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再好的防御也不可能拦下所有的导弹,在电闪雷鸣间,他们还是损失了大大小小六艘战艘,超过四百名士兵伤亡,损失比任何一支舰队都要轻,但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最要命的是,他们失去了一艘核潜艇,另一艘也被苏联和东瀛的潜艇部队群殴成重伤,为了保住这艘093,三艘常规动力潜艇拼死阻击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远在自己之上的苏联潜艇部队,用同归于尽的打法击沉一艘、击伤一艘,被激怒的红色海狼用鱼雷把这三艘潜艇撕得粉碎,两百多名艇员,几乎全部阵亡。拼到这个份上,南海艘队已经算得上是伤亡惨重了。 自己合理的要求被对方狂傲地驳了回来,徐飞鸿少将面色阴沉地用一句“那就看看是谁先把谁击沉吧”结束了通话,目光投向“坚毅”号,冲天火光映红了他那瘦削的脸度庞,身边的士兵留意到,少将的眼睛早已变得血红,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打老远都能听到他的指节在啪啪作响。现在的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欲择人而噬! 贺冬生想跟他开两句玩笑,但是话到嘴边,只觉得舌底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低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徐飞鸿一字字说:“全速前进,先把狗日的八八舰队的死剩种给我灭了,一条救生艇也不许留!”想了想,又说:“派出还能飞的飞机,去保护我们最后一艘潜艇,不许让它沉了!” 杀红了眼的南海舰队忠实地贯彻着将军的命令,起飞了最后四架还保持完好的歼-12去保护潜艇,整个舰队全速前进,冲向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八八舰队。舰载直升机全部起飞,满载着怒火杀向一艘艘或残破或完好的军舰。两国之间的仇恨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南海舰队根本就不顾“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巨大威胁,不灭八八舰队誓不罢休! 八八舰队的旗舰“铃谷”号早就被炸碎了,舰上水兵大多随着军舰沉入沸腾的大海。中村中将被横飞和弹片削去了巴掌大一片头皮,整个头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浑身是血。在军舰即将沉没 之际,警卫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架上最后一艘还完好无损的驱逐舰。再晚就上不去啦,那艘驱逐舰正在拼命捞人,甲板上都挤满了落汤鸡一样的的水兵了。幸运地抢到了一个好位置的中将阁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两眼血红的瞪着这艘连弹片都没有落上一片的战舰,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发出一声狂吼:“又是‘雪风’号!它就不能放过帝国海军一次吗!!!”其他军官同样不懂得感恩戴德,看他们那凶狠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这艘唯一的幸运战舰给拆成零件!别怪他们,不是他们没修养,而是“雪风”号实在太出名了,放眼全世界,除了东瀛,再没有哪个国家能造出像它这样的战舰了! 按说不应该那么多嘴的,但是“雪风”号实在是太名了,提到它不说说它的光辉事迹实在说不过去啦。它是东瀛海军所建造的“阳炎”级驱逐舰中的一艘,排老八,而“阳炎”级驱逐舰放在二战是相当成功的驱逐舰了。作为一艘驱逐舰,它的任务当然是为航母或者战列舰护航,这个谁都知道。问题恰恰出在这里,就让我们来看看这艘运气堪比韦小宝的幸运战舰创造了何等“辉煌”的战绩吧! 1938年8月,“雪风”号在佐世保开建,1941服役,配属第17水雷战队。欢天喜地的东瀛海军并不知道,他们的好运从此走到尽头了: 1942年,“雪风”号牛刀小试,与其它十三艘驱逐舰和一艘轻巡洋舰护卫“比睿”、“雾岛”两艘战列舰参加第三次所罗门海战,混战中东瀛海军损失惨重,两艘驱逐舰被击沉,“比睿”号战列舰被重创,三艘驱逐舰和那艘巡洋舰被击伤。这还不算,“比睿”号由于伤得太重,第二天被自己人凿沉了。而为它护航的正好是“雪风”号——是役,“雪风”号毫发无损。 1943年,在俾斯麦海,“雪风”号为运输运输船队护航,遭到花旗空军连日空袭,被击沉四艘驱逐舰和七艘运输舰,人员死伤无数,而“雪风”号和它搭载的一个大队的步兵屁事都没有,还顺手救起了不少落水人员。 科隆班加拉岛夜战,花旗军冲“雪风”号发射鱼雷,结果鱼雷从舰底滑过,击中了“雪风”号要护卫的旗舰“神通”号,“雪风”号安然无恙,成功把一千二百名步兵送上了岛。 1944年6月19日,菲律宾大海战瀑发。“雪风”号本来要上一线的,但由于在训练中推进器被损坏,速度减半,被临时指派为归国油轮“西洋丸”号护航。途中遭遇花旗军潜艇袭击,“西洋丸”号被重创,“雪风”号没事, 例行公事般开展救人工作。 尽管战绩辉煌,但“雪风”号还是压力山大,因为在它错过的这场大海战中,“吉祥三宝”中的老二“时雨”号和老三“野分”号齐心协力,把“大凤”号、“翔鹤”号、“飞鹰”号三艘航母给克进了海底,再这样下去,“雪风”号no。1的地位可就保不住啦! 不过机会还是有的,之后的10月20日,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莱特湾大海战爆发。吉祥三宝同台竞技,共计克死重型巡洋舰六艘、战列艘三艘、航母四艘,其它辅助舰只略。老三“野分”号被花旗海军的饱和炮火打成了零件——谁叫它专门负责给自己人那些在战斗中被重创的战舰补枪?打沉了那么多的战列舰和航母,总得还的嘛。而“雪风”号,还是毫发无损,继续充当落水船员的救星。 11月21日,“雪风”号和“浦风”号驱逐舰护送“金刚”号战列舰回国,在台湾海峡遭遇潜艇偷袭,“浦风”号和“金刚”号被鱼雷击中沉没,“雪风”号捞起两船落汤鸡安全回国。 至此,“雪风”号那“扫把星”的名气在海军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但是海军部不信这个邪,在11月29日坚持派它和两艘驱逐舰一起保护新下水的“信浓”号航空母舰到濑户内海试航,结果“信浓”号被花旗军潜艇偷袭,连中四枚鱼雷,从首航到沉没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算是创纪录了。“雪风”号捞上来的水兵挤得甲板都满当当的。舰长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落汤鸡的“信浓”号船员大发感叹:“都成习惯了······在救助其它舰的人时总是吹这种风······”他说得没错,自服役以来,“雪风”号干得最多的不是对敌作战,而是捞自己人。早知道这样,就把它设计成救生船好了。不过总比老二“时雨”号强,同样是克死自己的舰队,“时雨”号就很少去救自己人······都死光了,还怎么救啊。 此后数月,花旗国对东瀛各军港发动规模空前的战略轰炸,“雪风”号还是一弹未中。 1945年4月7日,东瀛海军孤注一掷,倾其所有发动“菊水作战”,“雪风”号被编联合舰队主旗舰——“大和”号超级战列舰护航。想当年,“雪风”号仅仅是在后方执行支援任务就克死僚舰无数,这一下作为“大和”号直卫,大和魂不沉都没天理了。果然,花旗海军航空兵出动数百架次战机轮番轰炸,“大和”号和其它辅助舰只全部被击沉,“雪风”号rp值高到你难以置信,仅有三名船员死亡,十五人负伤。联合舰队全军覆没,仅有 四艘驱逐舰逃回佐世保。回去一捡查,妈呀,“雪风”号粮仓都挨了一枚重磅炸弹,差点跟着大和魂去了——好在是颗哑弹,没爆。 菊水作战后,东瀛海军已经完蛋了,只剩下几艘躲在军港里苦度时光。“雪风”号的好运气还没完,经历了数十次大规模空袭,仅中弹一枚——而且又是哑弹。在一次空袭中为了躲避炸弹,“雪风”号不慎撞上了自家布的水雷,水雷引信失灵,没响。它的好哥们“初霜”号同样撞上了水雷······“轰!!!”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东瀛海军共有驱逐舰八十二艘,等到战争结束,只剩下“雪风”一艘了。“雪风”号航程达十二万八千英里,参加了太平洋战争绝大部分重要战役,总共有不到十名船员死亡,两人失踪,打中它人炮弹炸弹要么就是近失要么就干脆是哑弹,打足全场也没有受过重伤,四任舰长全部得以善终。东瀛海军称它为“不死鸟”,但其它舰只的船员对它深恶痛绝,因为跟它一起出海的舰只几乎没有一艘能回来的。 1947年,盟军瓜分了东瀛海军最后一点家当作为战争补偿,花旗国抽签抽到了“雪风”号,赶紧把它转送给国民党,并且把跟“雪风”号打过照面的军舰拆毁或者打个三五折转卖给别的国家。国民党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这艘传奇战舰,结果······在歼灭一亿解放军后,国军成功回师台湾了······ 在此后二十年里,国民党海军面对明明比自己弱得多的红色海军,还是屡败屡战。到了1971年,受够了的台湾海军将已经退役的“雪风”号大卸八块,而时日无多的“雪风”号再一次大发神威——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在此之前,联合国通过了驱蒋案,共和国赢回了应有的地位;在这之后,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台湾给自己最重要的盟友卖了。 1971年12月,湾湾将该舰的锚与舵轮送给东瀛,第二年,田中内阁倒台······ 中将脚下这艘驱逐舰当然不是“雪风”号,只不过有收藏爱好的舰长大人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从湾湾那里搞到了一些属于“雪风”号的有收藏价值的部件,最显眼的就是那座舰钟了。这些藏品为这艘驱逐舰带来了好运气,那么密集的导弹攻势,居然没有一枚打中它!而八八舰队就被害惨了,大大小小几十艘战舰,凝聚了东瀛海军数十年隐忍培养出来的精英,就此烟消云散。这还不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南海舰队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十几枚c-201砸过来,三艘冒着浓烟燃着大火的战舰 一沉到底,更惨的是十几架直升机跟着杀了过来,发射架上的重型鱼雷让每一名东瀛水兵肝胆俱裂!不过,还没有轮到他们,今天要去天照大婶那里报到的人实在太多了,得遵守纪律,好好的排队,做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学生乖宝宝啊。 “哒哒哒哒哒·····” 一架“鹰龙”重型攻击直升机机翼下的三管机炮冲海面上挣扎的东瀛水兵喷出了一米多长的火舌,二十毫米炮弹以每秒钟一百发的速度狂扫下去,飞行员面部肌肉扭曲,一边扣着电钮不放一边狂吼:“操你妈的,四十年前杀了我们几千万人,你们以为就这样算了?你们以为就这样算了?都他妈妈的给我去死吧!!!”一道道火流从海面上涮过,海面给打得翻翻滚滚,炸起一团团血浪,被扫中的东瀛水兵无不粉身碎骨。这种行为像瘟疫一样感染了其他人,十几架直升机无一例外,用机炮对着毫无自卫能力的落水海员狂扫,海面顿时开了锅,凄厉的惨叫声和一道道血红的水柱同时从海面扬起,海面不到三秒钟就变得暗红。 贺冬生见状大怒:“混蛋,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没有人听他的。就连陆战队员也在船舷上架起了机枪,狂叫着朝呼天抢地的东瀛水兵免费发放阴曹地府的门票,打得弹壳飞溅。贺冬生嘴唇哆嗦几下,说:“疯了,都打疯了!”徐飞鸿大喝:“电子战部队,强烈干扰三分钟!” 电子战部队也是三年前才成立的新部队,所有士兵全是大学硕士生甚至博士,一个个连枪都不会开,还傲得要命,但不可否认,在一场关键的战役中,他们所起的作用比一个集团军还要大。刚才那场导弹对攻中,就是他们精确计算了导弹来袭的弹道,指挥防防炮布撒空气燃料圈和钢珠弹幕,拦下了超过八成的导弹,要不然南海舰队早就被炸进海底了。现在这些刚刚空闲下来的网络武士又接到了新任务:蒙住头顶上一直盯住我们的眼睛!在几个白白净净的士兵不满的咕浓中,一个个特殊信号以光速射向太空,全球卫星电视屏幕一片雪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支付了不菲费用、看得正来劲的观众们瞪圆了眼睛,捶着桌子用最难听的脏话把电视台每一个工作人员全家女性都给问候了一遍!他们并不知道,此刻那些电视台的总经理、总裁们也瞪圆眼睛,对着一大帮专家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限令他们在一分钟内排除故障,要不然就滚蛋回家好了!收视率,收视率啊,收视率就是财富哪!在最精彩的时候来这么一下,收视率还不直线下降? 一分钟内 是无法解决这一难题的,因为仪器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你再怎么修也没有用。只不过它们接收了一些不应该接收的信息,系统全乱套了而已。在今天,大家都把这种不应该存在在信息称为“电脑病毒”。 全世界的卫星频道被阻断了三分钟,直升机的机炮和军舰上的机枪也扫了足足三分钟。三分钟后,海面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东瀛水兵了,大血为之血红,碎尸密布,惨不忍睹。 中村中将呆呆的看着华军大肆屠戮他的部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一幕他并不陌生,在四十年前,在华夏大地上几乎每一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悲剧,华夏平民的血几乎把半个华夏大地都浸泡在里面。那时,他们是杀人者,可以为所欲为,以杀人为乐。今天这一幕又重演了,不同的是,屠夫与被屠杀者的身份互换了。 南海舰队劈开血泊朝八八舰队最后几艘还没有下沉的军舰冲来,130舰炮和203加榴炮同时开火,那些被打残了的军舰落弹如雨,碎片横飞。中村看得肝胆俱裂,在通讯频道里狂叫:“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一些水兵更是眼疾手快的竖起了白旗。算他们命大,好几门舰炮都指到了这艘驱逐舰身上,再晚哪怕三秒钟,炮弹就砸过来了!南海舰队没有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从他们身边经过,向战力大减的花旗国“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发起了冲锋。一名水兵冷冷地看着下饺子似的挤在船上、面色煞白的东瀛水兵,对他们的表现作出了最中肯的评价:“呸!”一口浓痰吐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王见王(一) 刚刚摆平了国内的游行示威的花旗国总统让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给搞晕了头,不得不一边吸氧一边狂吞救心丸了: 就在南海多国军演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艘停泊在厦门港口的货轮发生瀑炸并沉没,造成七名华国海员死亡; 五分钟后,台湾声称是自己的特种部队对厦门港发动了这一起近乎完美的袭击,给予共党沉重打击; 十分钟后,北京公布了这一消息,愤怒地指责台方背信弃义,破坏了两岸人民费尽心血才营造起来的一点信任基础和和平的意愿,必须付出代价!随后,十几枚近程和中程导弹拔地而起,飞向金门岛,同时解放军对金门岛展开炮击,两岸数年来在政治和经济方面费尽心血才取得的成果化为乌有; 十一分钟后,正当总统大人准备警告北京一下的时候,两枚潜射巡航导弹挟雷裹风,砸向金兰湾; 十二分钟后,解放军超过一个师的航空兵从十几个前线机场同时起飞,杀向台湾; 十三分钟后,两枚“捕鲸叉”和一枚mk-48打向苏联特混舰队; 十四分钟后,导弹落下,金兰湾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哪怕是最保守的估计,伤亡人数也超过五百人,苏联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海军基地被夷平; 十五分钟后,东瀛潜艇部队向苏联特混舰队发射一枚反舰导弹; 十六分钟后,北极熊开始反击,地狱之门被打开; 十九分钟后,华国外交部愤怒地发表声明:“我们在南海演习的舰队遭到多国舰队的无理攻击,损失惨重,这是对我们国家尊严的践踏,我们必须讨回一个公道!” 二十分钟后,上百架扑向台湾的战机接到了摧毁南海敌对势力的命令,放过了台湾,不顾航程限制的杀向南海; 二十二分钟后,台湾在南海的重要据点——太平岛遭到华夏海军特种部队袭击,国军再次发扬怯于内斗勇于寇仇的优良传统,一个连打一个加强排,不到五分钟就投降了。全世界再次失声:华人死多少倒没有关系,问题是太平岛上有两条长长的跑道,可以起降战机,此岛落入华军手里,华军等于多了一艘超级一次性航母(设施还不完善,顶多只能利用一次,让战机在这里加加油或者作简单的维修保养。); 二十五分钟后,莫斯科发表极其强硬的声明,要求花旗国就金兰湾事件作出解释!北极熊从来都不会只是在口头抗议,更多的是实际行动——数个洲际导弹发 射基地去掉了伪装,地面雷达开始扫描,核战阴云滚滚压来,压得全世界都透不过气来; 三十分钟后······ “砰!” 头痛欲裂的总统失态的把一撂文件狠狠的摔在办公桌上,揉着太阳穴嘶声说:“查,给我查,看到底是哪个混蛋唯恐天下不乱,对苏联舰队发射了导弹,我要毙了他!” 一大票的精英个个面色铁青,神情阴骛,令性感迷人的秘书不寒而栗。这一次玩笑真的开得太大了,好莱坞大片里快要演烂了的剧情不幸变成现实,不过花旗国不是世界的拯救者,而是导火索,是燃烧弹!两枚巡航导弹加两枚反舰导弹再加一枚反舰鱼雷,把全世界推到了毁灭的边缘。那艘潜艇的指挥官不是战争狂人就是纳粹留下来祸害全世界的余孽,反正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自作主张去打击北极熊!上帝啊,难道他不知道北极熊有上万枚核弹顶着合众国的脑袋吗?还有海尔墨也是一个优秀的傻逼、棒槌、二百五!遭到北极熊的攻击后你还击就是了,在还击的同时顺便对嚣张的八八舰队来几次超级精准的“误击”也是精神可嘉,可是你干嘛要向南海舰队发射导弹?人家可没有招惹你啊,你是嫌我们应付一个核大国太轻松了,帮我们再找一个当陪练是吧?混蛋! 国务卿忧心忡忡:“莫斯科要求我们在半个小时内给他们一个答复,我们怎么办啊?” 总统快要哭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副总统沉声说:“这头好战的北极熊一直想要压倒我们,我们不能示弱!骄傲的雄鹰无论如何也不能向北极熊屈服,一旦我们放弃了战斗,华盛顿、林肯和罗斯福等历代总统经历了无数艰苦卓绝的战斗才为合众国建立起来的尊严将在一秒钟内烟消云散,我们将变成二流国家!” 总统身体狠狠一颤,咬了咬牙,大喝:“命令:‘民兵’洲际导弹进入发射状态!” 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天啊,这简直就是在玩火啊!还好,进入发射状态不等于发射,这也是一种政治手段和行之有效的军事威慑,更是最强硬的政治宣言:想玩?陪你玩到底! 花旗国内数个洲际导弹发射场进入发射状态,花旗国的战略轰炸机挂载核弹进入一级战备,花旗国的核潜艇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上帝啊,难道世界真的要毁灭了吗?全世界简直要窒息了! 北极熊历来是吃软不吃硬,花旗国态度如此强硬,他反而犹豫了。核武器这东东可不是那么好玩 的,尤其是在对方也有这东东的时候,你可以摧毁对手,对手也可以把你炸成渣,怎么样,干不干?如果北极熊真的有跟对手同归于尽的勇气,就不必跟又穷又弱的共和国斗上十几年还是奈何不了这个又大又穷的邻居了!但是金兰湾被炸平,特混舰队被摧毁,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讨个说法是绝对不行的,怎么办?他们也不能示弱啊!现在这两个超级大国都挤在独木桥上面对面的硬顶,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却在心里期盼着对方能主动后退。 事情还没完,不等总统喘匀一口气,国防部长大人的电话催命鬼似的打了过来:“总统不好了——”光是这个开头就让人心里不爽了,妈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子好得了吗?总统恼火的问:“又怎么啦?” 国防部长说:“华国海军向我们幸存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发动猛烈攻击,双方都打红眼了!” 这个在意料之中,是花旗海军先发制人在先,华国海军不来个后发制人反而不正常了。总统问:“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国防部长说:“命令驻冲绳空军基地的战斗机联队火速驰援,不能让他们摧毁我们的舰,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废话,这还用你说吗?已经在混战中被干沉了一艘航母了,现在再沉一艘,我这个总统只怕是当到头啦!总统不耐烦的说:“部长先生,我授权你全权负责此事,除了核武器外,你可以动用一切你认为用得着的武器,不必请示,等事情结束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就行了。” 电话那头的国防部长愣了一下,这权力也太大了吧?不过一想,明白了,总统开始耍赖了:你要权我就给你权,你处理好了我面上有光,你处理不好是你一个人的事,这说明你这个国防部长还不称职,下台滚蛋好了!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谢谢总统的信任······那个,我还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总统。” 总统头又开始大了:“还有什么问题?但愿不要是坏事了。” 国防部长迟疑不决的问:“请问是不是总统你越级下达了打击苏联特混舰队和金兰湾海军基地的?” 总统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我越权下令打击苏联人?上帝,我疯了还是病了,会下这么白痴的命令吗?” 国防部长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在五分钟前南海地区一艘核潜艇向我报告说已经按命令摧毁了金兰湾海军基地,向我请示下一 步行动······而五角大楼从来都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嗡”一下,总统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脑袋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再次胀大了一圈,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连电话都捏不住了,脱手跌落。国务卿上前一步接过电话,一脸同情的看着哆哆嗦嗦的往嘴里塞救心丸的总统,心里说这个总统不好当哪,以前五任总统遇到的麻烦都没有他半个小时内遇到的多,再这样下去,总统非被折腾出心脏病,英年早逝不可!他先用手捂住电话,叫:“快,快叫医生来,总统先生现在的状态很令人担心!”然后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也就是那么几句话就明白了: 在半个小时前,正在南海为舰队护航的一艘核潜艇接到了最高权限的命令:摧毁金兰湾海军基地!能通过军事卫直接下达命令的只能是国防部或者总统了,于是那位仁兄二话不说,两枚巡航导弹打出,把天都炸出了个大窟窿。国防部长还说,还有两艘潜艇也分别接到了向特混舰队发射反舰导弹和鱼雷的命令······ 一股彻骨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国务卿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敏感的他隐隐看出,花旗国和北极熊都被暗算了,都被卷入了一个惊天阴谋中,被人利用了!花旗国档案局里打击北极熊的计划不知道存了多少份,但是从来都没有用过,可是今天有人利用他们引为骄傲的军事卫星,帮他们下达了命令,直接了当的把全世界逼到了毁灭的边缘!是谁如此疯狂,想要引发两国之间的核战争?难道他不知道核连锁的威力吗?核连锁一旦启动,只要是地球人都别想能独善其身! 到底是谁设下的阴谋? 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国务卿捂着作痛的心脏果断地帮总统下达了命令:“立即把那三艘潜艇召回并且控制起来,同时把部分情况通报给北极熊,告诉他们,我们都被人利用了!” 第三九章王见王(二) 就在花旗国总统和国务卿等人一个劲的吸氧的时候,苏联外交部发言人发表了强硬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的声明: “我国特混舰队和金兰湾海军基地遭到花旗军和东瀛海军卑鄙无耻的袭击,数千名士兵牺牲,苏联无法容忍这种赤裸裸的侵略行径,更无法容忍敌人肆意践踏我们的尊严!苏维埃在流血,苏联人民要求申张正义,任何双手沾上了苏联士兵的凶手都逃不过正义的审判!我们要求有关国家在五分钟内给予我们一个答复,否则苏联将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 正在努力寻找与苏联沟通的途径的花旗国大使看到这份声明,第一个感觉就是:坏了! 果然,五分钟后,在西伯利亚寒冷的丛林里,在西伯利亚大地路上,在东海,一枚枚致命的远程导弹从地下发射井,从死亡列车上,从核潜艇里,腾空而起,一时间山呼海啸,风云变色!上百枚导弹在天空中划过道道毁灭的轨迹,飞向东瀛——没办法,华国除了撞落他们两架飞机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倒是他们派战机偷袭了人家的预警机;花旗国当然是罪魁祸首,但是直接向花旗国发射导弹就得冒着被人家毁灭三十次的危险。熊猫和双头鹰都有足够的能力拉苏联一起完蛋,而倭猪······没有,偏偏又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向特混舰队发射导弹的,柿子挑软的捏,就你了! 这年头什么“国家导弹防御系统”还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就连“战区导弹防御系统”都是刚起步不久,东瀛帝国犹如赤裸裸的羔羊一般暴露在北极熊的利爪下,毫无招架之力。每一个东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国雷霆轰然落下,什么也做不了!东京、横滨、横须贺、名古屋、和歌山、神户、新泄······这些让东瀛人自豪不已的现代化大都市一个也没有跑掉,导弹如雨落下,一个个军事、政治、经济、交通、科研等等的重要目标在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中被炸上了半空,一幢幢高楼在烈火中訇然坍塌,和平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东瀛人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末日已经来临。就说他们,就连花旗国在冲绳岛的空军基地也被九枚导弹抹掉了,数十架正准备起飞驰援“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先进战机变成了一群火鸟,就连已经起飞的战机都让瀑炸波给掀翻,撞死平民无数,可见老毛子的导弹是多么的可怕。 更让东瀛人感到受伤的是,就连干爹也翻脸不认人了,不帮他们拦截导弹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的下令原本在横滨一带转悠的“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一连冲神佑之国发射了上百枚巡航导弹,理由是八八舰队 对他们不宣而战,击沉了“企业”号航母战斗群多艘战舰,这笔债必须清算!这下可惨了,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东瀛就算再有武士道精神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呀!这还不算,就连华国的第二炮兵部队也在跃跃欲试,想拿他们开刀了!于是一切都回到了二战时期,东瀛又开始单挑世界最强的三大军事强国的“光辉历程”了。不过这回他们比二战时期还要惨,在二战,他们好歹也是经过长时间准备,本钱充足,死活跟全世界的精兵强将硬撼了整整四年,按他们的说法,那叫虽败犹荣。可是这次完全不一样了,这段“光辉历程”在他们毫无准备这下就开始了,此时的大东瀛帝国正忙着享受清酒和美人,地位实在不够高无法得到高级享受的好歹也能对着众多av女优的玉照撸管过过干瘾,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都还没有享受够呢,怎么那三位煞星就打过来了? 全国一片震惊,陷入大面积混乱中。各个版本的谣言满天乱飞,本来就过热了的经济顿时遭到重创,无数投资者不计血本的抛售在东瀛的资产,我操,都导弹满天飞了,谁还敢在这鬼地方投资啊?东瀛股市和汇市跌声一片,那一条条被拉得近乎笔直的k线形象贴切地向人们诠释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美妙意境!股市暴跌!汇市几乎一跌到底!这些年来东瀛经济高歌猛进,把全世界都给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下可好了,可以降降温了,免得发高烧啊。只是财相大人看着一大堆被打烂的坛坛罐罐欲哭无泪,神啊,这十分钟里两三百枚导弹落下,他们十年来的努力都被炸碎了!那些导弹到底摧毁了多少战略目标他不知道,但是有一样他非常清楚:这一大堆导弹把东瀛经济奇迹给炸得粉碎,碎得不能再碎了!由极度惊慌引发的金融海啸席卷一切,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东西都被无情地湮没,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光无限的倭元也被冲垮了。要知道在这之前花旗国不知道多少次向东瀛施加压力,要求倭元大幅升值以缩小两国贸易的剪刀差,他是死活不同意,这下好了,花旗国用不着那么麻烦了,直接一轮导弹干过来,东瀛损失惨重,两国贸易的顺差立竿见影的冒出来了。财相甚至有理由相信干爹就是抱着这种企图对东瀛发动军事打击的!操他妈的干爹,一轮导弹害得我们损失比打八年支那战争还要惨重,我操干爹老妈! 守着卫星电视想看到八八舰队重演甲午战争辉煌的东瀛首相、东瀛陆相、东瀛海相、东瀛防卫厅厅长······剩下的就不念了,反正只要看到这长长一串名字你就知道,整个东瀛极度关注这场海战就是了。说到哪 了?哦,说到他们守着卫星电视······没错,这一大堆大人物守着卫星电视,渴望能看到八八舰队重现雄风,一鼓作气摧毁华军那支不成器的舰队的华丽画面,他们对此是充满了信心的。要知道东瀛军兵员素质放在全世界都是最高的,就算是普通士兵都是高中以上学历,军官无一例外,全是帝国军事学院培育出来的英才,受过高等教育的士兵再加上世界上最昂贵(这一点我绝对同意)最先进(这一点不敢苟同,你干爹同意吗)的装备和最艰苦(这个恐怕也是吹的)的训练,打造出这样一支虎狼之师,谁敢小看?支那海军是他们的对手吗?开玩笑!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白白等这么久,南海真的爆发了一场世纪之战,其战况之激烈,剧情之精彩,堪比火星撞地球,看得全世界数亿好事之徒大呼过瘾。可是这帮大人物无动于衷,不鼓掌不喝彩不尊重演员和剧组也就算了,还一个个哭丧着脸,死了老妈似的,实在是扫兴。别怪他们,他们现在的心情比死了老妈老婆又带上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全副身家跟奸夫私奔了还要糟,因为他们输了。输了不要紧,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赢回来的;军舰被击沉了也不要紧,他们有的是钱,只要投入足够的资金,用不了多久就能造出更多更先进的战舰;这一次他们算是把面子丢尽了,也不要紧,他们生理结构比较特殊,屁股可以当脸,脸可以当屁股,这一次就当是被人在屁股打了一巴掌好了。可是,让他们感到难堪的是,八八舰队精英竟然被华军干掉!这也就算了,反正输给华军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他们怎么张口支那人闭口支那猪,都改变不了几千年来在两国交锋中华军一直充当小攻的角色这一事实,熟客了,不差这一次,给个优惠你好了。最让他们心痛得想吐血的是,八八舰队死伤水兵竟多达四五千人以上!这意味着海军从此精英凋零,这种损失是很难弥补的! 太平洋战争初期,东瀛海军节节胜利,势如破竹,打得花旗国连气都透不过来,但是仅仅是中途岛一战失利,就让帝国一败到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在这一战中大批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被炸成灰了,再无能战之兵?南海一战似乎没有中途岛之战那么性命攸关,可是同样意义非凡:经此一战,一向被他们看不起的支那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全世界,他们堪为帝国的对手,那一枚枚反舰导弹把东瀛帝国对华国的一点优越感砸得粉碎,这样一来,他们还怎么去向国民宣传东瀛民族的优越性?还怎么去狗眼看人低? 在他们哀求上苍垂怜的祈祷中,“ 加贺”号燃着大火沉入大海,连带着他们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往下沉······ 半晌,首相面色苍白,梦呓一样说:“就这样完了?就这样完了?” 海相中气可比首相足多了,发出受伤的野狼一般的狂嗥:“我们是不会输的,我们是不会输的!我们不能输,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战争啊!支那人的国土比我们辽阔三十倍,拥有那么丰富的资源,失去东海对他们来说算什么?可我们受不了啊!!” 谁都受不了,更让他们受不了的是,八八舰队竟然是被三国舰队联手送进海底的!要是单纯被华国南海舰队击沉的还好说,直接让华国宣战,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就是了,可是三个国家······直接向这三个国家宣战?脑子有毛病吧!想死也不用选择如此悲壮的方式。 怎么办? 陆相握紧拳头,嘶声狂叫:“我们还没有输!支那海军七成以上的精锐都调到了南海,他们的东海已经门户洞开,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派出我们所有还能动的战舰杀向东海,夺回尖阁列岛并逼华军签下城下之盟,迫使他们为这一系统事件负责,只要能做到这两点,帝国就算不能反败为胜,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身体狠狠一震,眼里露出幽幽绿光,像极了一群被捕兽夹夹住了一条腿、又痛又怒已经陷入疯狂的、为了脱困可以毫不犹豫地咬断自己被夹住的腿的狼。 外相的电话打了进来:“首相阁下,花旗国大使要求和你见面!” 首相沉声问:“他有什么事?” 外相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惊慌:“他要求我们对‘加贺’号航母事件作出解释,并且要我们交待清楚为什么要派潜艇向他们的战舰发射导弹······” 前一项还好说,第二项让首相跳了起来:“我们派潜艇向他们舰队发射导弹?八嘎!这分明就是倒打一耙!他们不宣而战摧毁了帝国的舰队还指责我们先向他们发射导弹,简直是欺人太甚!” 财相愤怒地说:“这帮大鼻子越来越过份了,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否则他们会认为帝国软弱可欺,可以任由他们讹诈!” 话都还没有说完,海上自慰队头头的电话也打进来了,这一位声音都在颤抖:“首相阁下,是你授权我们的春水级潜艇对苏联和花旗国的军舰发射导弹的吗?” 首相暴跳如雷:“我会下达这种近乎自杀的命令吗?船越君,你脑子让敌人的导弹炸坏了是吧?” “嗡”一下,首相好像挨了一闷棍,眼前金星千点,银星飘忽,天旋地转,傻傻的捏着话筒,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 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军政大员们现在彻底傻了。花旗国潜艇向金兰湾发射巡航导弹,花旗国向苏联特混舰队发射反舰导弹和鱼雷,八八舰队未经允许向苏联和花旗国发动袭击,北极熊在暴怒中还击,把四国舰队拉入一场空前混战中······就算他们的军事素养再糟,这一连串离奇事件如此紧密相连,他们也该看出不对了!从八八舰队驶向南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卷入了一场世纪大阴谋中,充当枪手的角色! 到底是谁在利用他们?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会议室里突然寒气逼人,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寒彻骨髓。 海相呆呆的问:“首相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首相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狞声说:“我们现在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了,只能凭手里的实力拼出一条血路来!命令海上自卫队,把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全部压上,不惜一切代价突击尖阁列岛,一定要把华国打趴下!帝国兴亡,在此一举,诸君,拜托了!” 在场所有人只觉得舌头发涩。这纯粹是孤注一掷啊!不同的是,一个普通的赌鬼再怎么赌,顶多也就是把家产输个精光,而现在首相先生赌的,是整个国家的国运!东瀛是小国,没有大国那么雄厚的本钱,在历史上每一次著名的赌局中都是倾国一赌,甲午战争、满州战争······莫不如此,凭着一股疯狂还有一点点运气,他们都赌赢了,才有了东瀛帝国如今的成就,这一次,幸运女神还会像以前一样站在他们这一边吗? 第四十章王见王(三) 就在全世界一片混乱之际,台湾突然宣报:“共军向太平岛发动了无耻的袭击,国军舰队将进入这一海域,对共军实施无情之打击,讨回血债!”这一回可不是说说算了,说过之后就是行动:四艘驱逐舰、四艘护卫舰和两艘潜艇组成的舰队真的杀入了交战区域!这一下联合国头都大了:湾湾啊,你老人家就别瞎碜和了行不行?你还嫌这局势不够乱么? 确实是够乱了。苏联特混舰队和东瀛八八舰队尽灭,南海舰队和“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像两头受了伤的猛兽,浑身是血的同时越发凶狠、狂暴,在满是军舰残骸的海域杀得血肉横飞。这是一盘王见王的死棋,注定只能有一个升起国旗带着浑身伤痕踏敌尸骨唱凯旋。南海联盟那支数量怎么说也有三十来艘军舰的舰队呢?早就让四大强国的导弹给送进了海底,这不,他们的水兵正在上演海上马拉松比赛,牛气冲天的往自己海岸线游呢。这时南海舰队为南海和谐作出的杰出贡献得到了体现:按他们新划分的领海线,南海联盟舰队只能呆在距离自己海岸不是很远的地方搞演习,最悲催的是吕宋,要不是南海舰队网开一面,他们连军港都出不了——还没出港就到华国领海了,演习个屁啊。刚才南海联盟还对此恨得牙齿发痒,现在终于知道南海舰队用心良苦了:这个距离他们的水兵连救生圈都不用,一口气就能游回国,减少人员伤亡多多,还不必出动水警营救,节省财政开支一大笔,多好啊。虽然都是一帮刚学会穿衣服走路的猴子,但还是懂得感恩的,在对南海舰队感激涕零的同时,他们同仇敌忾,把花旗国恨得牙齿痒痒,听听海尔墨中将回答南海舰队总指挥的那一句“我们在你们领海遭到袭击,损失巨大”吧,什么“你们领海”?这不是变相承认南海是华国的了?那他们这么多水兵不是白死了,这么多军舰不是白沉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还有那个台湾,你他妈的怎么现在才来呀,早点来大家不是多一分力量,多一个人挨导弹吗?现在好了,大家都打残了你才出来,是不是想摘桃子啊?想得美! 刺耳之极的呼啸声中,“鲨齿”与“捕鲸叉”擦肩而过,分别击中了各自的目标,一艘“阿当斯”级导弹驱逐舰和一艘“先锋”级护卫舰同时中弹沉没,两支实力相当悬殊的舰队之间的距离还在飞快地拉近。仗打到这个份上,什么战略战术都是扯淡,现在拼的就是人命,拼的就是看谁更不怕死了。 邓老的电话打到了海军上将那里:“这是怎么回事?原计划不是重创东瀛海军和南海联盟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海军 上将苦笑:“鬼才知道那帮洋鬼子是不是吃错药了,玩着玩着就当真了······” 邓老语气严厉:“你不用给谁打掩护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你想保也保不住!简直就是胡闹,他不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引发核大战,毁掉全世界吗!他是疯了还是纯粹就是一个战争狂人?!” 海军上将不作声了。 邓老放缓了语气:“这仗······能不能赢?” 海军上将说:“第二攻击梯队马上进场,我们空军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 邓老烦躁地打断:“占不占优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仗必须赢!哪怕把现南舰队拼光也要打赢!我们没有退路了你明白吗?出了这么严重的事,那两大强国已经到了核战的边缘,而他们又不敢真的打起来,必须有人当替死鬼来抚平他们的怒和,缓和一下气氛,如果这一战输了,你很清楚这个替死鬼将由谁来当!” 海军上将放声狂喝:“请老首长放心,就算我们的军舰全拼光了也不会输的!” 邓老挂了电话。 海军上将想了想,让指挥部的人出去,自己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一个年轻的声音问了一声“谁”,上将压低声音问:“花旗国那两枚巡航导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年轻声音平静的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海军上将拧起眉头:“什么意思?” 年轻声音说:“是我制订的计划,是我提供的攻击卫星的高科技装备,我甚至让608攻破了一部分卫星防御程序,但下达攻击命令的不是我。” 上将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是谁?” 年轻声音说:“一个东瀛人,一个到今仍做着大东亚共荣、幻想让东瀛重现席卷整个亚洲的迷梦的狂热的军国主义份子。别小看他,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计算机天才,一个人,一台计算机再加上一些特殊装备,在不到两天内就夺取了花旗国军事卫星的管理权限,如果他够狠,甚至可以代替花旗国总统下令向苏联发射洲际导弹······而且他真的尝试过这样做,不过被608半途拦截了而已。” 上将听得毛骨耸然,声音压得更低:“军委已经震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这样一来,你这几年来辛勤付出所得到的成绩就尽付东流了,搞不好还要上军事法庭的!” 年轻声音沉默了片刻,缓缓的 说:“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劳永逸解决南海争端的机会了。乱了这么多年,人心思定,稳定将压倒一切,经济发展成为主旋律,我们将真正走向繁荣昌盛。可是在这同时,我们必须学会隐忍,自己折断雄鹰的翅膀,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爱好和平的,是无害的,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接纳我们融入世界经济体系······而到那时,那帮小丑趁机蹦出来蚕食鲸吞我们的领海资源,我们将如何应对?战不行,不战也不行!与其留下后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借此良机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 上将苦笑:“你这个疯子······怪不得你力主出动海军打安南,看样子打安南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整个南海!” 年轻声音说:“首长你全说中了。可惜啊,我们的国力还是太弱了,否则可以趁此良机一举平定东南亚,让那帮爱吃香蕉的猴子通通去死!” 上将破口大骂:“你这个混小子,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了!多准备两套衣服等着回来蹲禁闭吧!”啪一下挂了电话。他并不知道,这次短暂的通话通过一台特殊仪器一字不漏的播放出来,而邓老和李局长正守在仪器旁边听得额头见汗。 通话结束了,李局长抹了一把冷汗,问:“是不是把那个人抓起来?” 邓老沉默半晌,缓缓说:“总理在去世前一天,我到医院去看他,他强撑着跟我谈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少说有九十分钟是在谈这个混蛋。你知道总理对我的建议是什么吗?” 局长来了兴趣。 邓老一字字的说:“宁可放虎归山,也不自损虎威!他就是一头猛虎,天不怕地不怕,极具攻击性,谁敢向共和国伸爪子他就把谁撕成碎片!也许有时他会在无心之中伤及自己人,但也不能因此······我们国家现在没有几个这样的年轻人了。” 局长肃然:“明白了,我会尽全力把他留下的痕迹抹掉——反正我也习惯帮他收拾烂摊子了。” 邓老点了点头:“现在就开始吧,宜早不宜迟,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中南海风云变幻,而在南海,血火满天,尸骨随波逐流,战况之惨烈,令人震惊。 在此战建下不朽功勋的093核潜艇已经伤痕累累,它的生命只能用秒来计算了。不管是苏联人还是花旗国都对给予他们重创的093核潜艇又恨又怕,两国难得的合作了一把,一艘“洛杉矶”两艘“回声ii”总共三艘潜艇紧咬它不放,天空 中还有数架f-14在盘旋。幸好一开始这两位还幻想能俘虏这艘神秘的核潜艇,没有下杀手,否则它早就被打成零件了。但是这种相对的和平被093发射的潜对空导弹粉碎了,那枚新研制出来的“天剑”式潜射防空导弹将低空盘旋的一架f-14炸了个粉碎。没有打反潜机,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打掉反潜机也逃不掉了,干脆用最后一枚导弹拼掉了值钱得多的“雄猫”。这一下可把花旗国给惹毛了,一连投下十几枚定深炸弹,大多被093以出神入化的机动动作给避开,但还是有一枚在潜艇附近炸响,成了可怕的近失弹,在核艇外壳炸出一道不断扩大的裂痕,海水汹涌而入,把裂痕撑得更大。潜艇被迫上浮。 “去死吧,恶魔!” 几架雄猫喃喃诅咒着,锁定了这架小强一般的核潜艇。没等他们发射导弹,“蝰蛇”就从后面扑了过来,吓得他们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调过头去应付凶狠的“蝰蛇”,反应稍慢,一架“雄猫”就被打成了一团火球,还有一架被尖锐的碎片打得浑身冒烟,踉踉跄跄的飞向航母寻求庇护。现在大家数量都一样了,八架战机在潜艇头上大打出手。然而歼-12再强没有办法帮093抵挡住来自海下的攻击,眼看着一枚枚鱼雷划过一道道白浪扑向093,他们爱莫能助。093再中一弹,完全浮出了海面,艇身冒起滚滚浓烟。“洛杉矶”跟着上浮,用高音喇叭严厉警告:“华国潜艇听着,限你们一分钟内投降,否则将被击沉!” 093没有回答。回答他们的是歼-12。一架被击伤了的歼-12在飞行员的操纵下像一枚超大的反潜导弹,一头撞上了“洛杉矶”铜墙铁壁一般的耐压壳,当场将它撞成两截!另外两艘“回声ii”知道俘获这艘潜艇是没有指望的了,在天空中最后两架战机迎头相撞同归于尽的同时把四枚鱼雷送入发射管,锁定了那艘伤重的潜艇。093还是没有放弃,还在艰难地撤退。只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它也难逃一死了! 第四十一章王见王(四) 093核潜艇还在顽强地对抗着两艘强大的苏联潜艇,华夏军人的坚韧,华夏军人对胜利的渴望,华夏军人的牺牲精神,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四枚鱼雷在海面划过四道白浪猛扑过来,093一连打出两枚碳纤维鱼雷,在那四枚鱼雷即将击中潜艇的前一刻,碳纤维鱼雷爆炸了,释放出无数密密麻麻又柔韧到极点的碳纤维丝,搅成一团乱麻,把两枚重型鱼雷缠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接着又一枚巨声弹打出去,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另外两枚鱼雷的声纳探测导头当场被震坏,鱼雷失的。 “妈的!!!” 两位苏联海军上校快要气疯了,冲这艘潜艇打出的鱼雷都可以干沉一支舰队了,可这艘潜艇就是不沉,你说气不气人?更可恶的是都伤成这样了,这艘潜艇还可以开出十二节左右的速度,左闪右闪的,看上去就像是老鼠在耍笨猫!不过不要紧,真的不要紧,拼到这个份上,这艘潜艇连一条鱼雷都没有了,还能跑到哪里去?迟早得当俘虏! 两位上校刚刚自我安慰了一把,更气的人事情发生了: 嗵嗵嗵嗵嗵嗵······· 沉闷的轰响和一排排水柱同时扬起,直冲云宵!两位上校再次傻了眼:093甲板上那挺40毫米机关炮正对准他们,一枚枚炮弹刮风一般扫过来!我靠,潜艇战都打到这个地步了,也算是开了先河!双方相隔十几公里,机炮想打中他们没那么容易,可是这艘像螃蟹一样好斗,不战斗到最后一刻决不放下自己的钳子的核造船算是彻底把他们给惹毛了。混蛋,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肯投降,不肯让我们俘获你拿回去做研究是吧,行,那我们就把你打成渣! 又有四枚重型鱼雷被送进发射管。两位上校实在是想不出这艘邪门的核潜艇还怎么躲过这一劫!事实上,顽强的093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连下潜都办不到了,用机炮扫射敌人与其说是抵抗,还不如说是一种态度:别做梦了,老子宁愿自爆都不会当你的俘虏!艇长下令放弃潜艇,关闭核反应堆,引瀑还没有用完的四枚水雷,把这艘潜艇炸成碎片,一个螺丝也不给苏联人和花旗人留下!然而就在这时,两艘潜艇从他们前面冒了出来,是台湾海军的!台湾海军潜艇的主动声纳敲得093外壳砰砰作响,很有节奏,声纳兵听出来了,台军潜艇要求他们往台湾舰队那边撤,这两艘苏联潜艇交给他们来应付! 什么时候台湾军队倒帮起我们来了?不明白。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海军司令员的命令也到了,要求他们服从台湾海 军的命令。看样子这里面大有文章啊!093想也不想,踉踉跄跄的朝台湾舰队那边驶去。在他们头顶上,一架“青花鱼”固定翼反潜战斗机和两架反潜直升机贴着海面扑了过来,台湾军人在南海发出了第一声怒吼: “外国潜艇请注意,外国潜艇请注意,你们已经非法进入我国领海,请你们马上离开,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们将视你们的行为为武装入侵,行使军人的职责将你们击沉!” 两位上校又一次傻了,我靠,你这不摆明了是拉偏架的吗?我们进你们领海——姑且当这里是你们的领海吧——你们就要将我们击沉,那么,那艘有恃无恐的朝你们舰队驶去的核潜艇算什么?他们就不算是武装侵略了?见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台湾都可以对苏联指手划脚了!两位上校作了最简单的交流,一致决定不理他们,干沉那艘093要紧,这玩意太可怕了,对苏联的威胁太大了,要是华国在此基础上再作一些改进并且装备个十艘八艘,等于在苏联咽喉上顶了一把匕首,随时会要了苏联的命的!a上校硬梆梆的回答:“台方作战人员听着,你们正在进入交战区,请马上离开,否则发生误伤事件我们概不负责!” 台湾潜艇马上作出回复:“苏联潜艇听着,你们仍然在进入我们领海,再不停止这种入侵行为,一切后果将由你们自己负责!”反潜直升机一长串定深火箭打下来,炸得水柱冲天,算是表明了态度:老子这回可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的!再往前闯老子就废了你们! 什么时候台湾跟大陆穿一条裤子了?苏联b上校又急又怒:“台湾作战人员听着:那艘核潜艇沾满了我军指战员的鲜血,我们必须将它击沉以告慰烈士们的英灵,请你们闪开,否则就是苏联的敌人!” 台湾潜艇这次回答十分简短:“苏联潜艇听着:办不到!” “那么请你们将它交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 “办不到!” 这恐怕是国军自建军以来在对外行动中最为强硬的一次了。怎么办?真的向台湾海军开火吗?好吧,就算开火,能打赢吗?台湾潜艇不怎么样,可人家有反潜飞机罩着,还有一支舰队作后援,区区两艘潜艇打得过一支舰队,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可是就这样后退,面子往哪里搁呀,两位上校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的苏联潜艇并不知道,这支舰队的台军总指挥曹振华少将一点也不比他们轻松。他们面对的是外敌,曹少将面对的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海军总参谋长,也 就是挨了小委员长一记耳光的那位。这一耳光打得够狠,上将到现在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像嘴里塞了一串冰糖葫芦似的。少将刚刚跟093核潜艇接触上,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曹振国你在干什么?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是吗!?” 一听到这家伙的声音,少将就露出厌恶的神色。整个海军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正派的军人会喜欢这家伙,这小子是铁杆的台独派,台独运动的狂热支持者,在西方世界享有盛名,不少国家的主流报纸都把他捧成了民主斗士,民族独立的领导人。在少将超里,那些所谓的发达国家根本就是华夏民族的垃圾篓子,专拣最不入流最恶心的东西装,这样一个志大才疏的垃圾居然能被捧得大红大紫,他很怀疑那些洋鬼子的眼光。这样一个货在台湾当然不可能像在西方世界那么受欢迎,事实上,要不是他后面有花旗人和东瀛人的影子,小委员长早就把他给做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天天在台北鼓吹台独!这家伙极度仇共,当年周总理和小委员长历尽艰辛,终于在厦门握手,签下了两岸通商协议后,这家伙大吵大闹,硬是把这样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说成是卖国叛党的行为,甚至还扬言要炸掉厦门,搞得人心惶惶,小委员长十分气恼。现在这家伙又蹦了出来,能有什么好事?果然······ “我命令你立刻击沉共匪那艘核潜艇,马上击沉它,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曹振华少将压抑住怒火,沉声说:“参谋长,我是奉委座的命令行事,请你不要为难属职!” 电话那头传来“砰”一声大响,想必是参谋长大人拍了桌子:“你少拿委座来压我!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必然会激怒苏联人,到时战端一起,台湾生灵涂炭,你就是党国的罪人了!” 不提苏联人还好,一提苏联,少将不再年轻的眼睛里就腾起一撮火苗,就连一些对此次莫名其妙的行动颇有异议的军官也红了眼!少将冷笑着问:“参谋长,你一口一个苏联,想必对苏联是很了解的了,那你肯定不会忘记外蒙是怎么割出去的对吧?” 那头一时间没了声响。外蒙是怎么丢的?每一个国民政府的官员都很清楚,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更是他们洗不去的耻辱。 在三十四年前,人类历史上那场空前绝后有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各个势力都冒了出来,试图在落幕之前作一番出彩的表演,苏联也不例外。当红军战士将德国国会大厦踩在脚底下之后,北极熊还没有放冷的枪口就指向了远东,对准了在华夏大地上肆虐十四年之久的东瀛。 按说此时东瀛海空军已经被花旗国打光了,只剩下陆军还在垂死挣扎,就算苏联不参战,东瀛也蹦哒不了多久了,但是冲绳岛之战,凶顽之极的东瀛陆军让花旗国感到了一阵寒意,丧失了登陆东瀛本土的信心。在冲绳岛战役中,东瀛倾其所有,发动了总共十波次自杀性“菊水特攻”,以铺天盖地的神风战斗机和自杀式袖珍潜艇亡命袭击花旗国海军,连樱花人弹都用上了,击沉花旗国战舰无数。经此一役,花旗国算是怕了倭军那种不可理喻的武士道精神,他们不是没有信心打败东瀛,而是担心伤亡太大,民众无法接受。按照马歇尔上将制订的《奥林匹克作战计划》,想打到东京去花旗国少说也得付出伤亡一百万人的代价!我的神吧,战争都快要结束了还要打这种尸山血海的仗,老百姓会造反的!无奈之下,花旗国想到了苏联,拥有一千万陆军、像推土机一样把纳粹德国推进了坟墓的苏联,如果苏联能出兵,花旗国海陆两军将可以节省一万加仑的鲜血! 于是就有了近乎分赃的雅尔塔会议,这是这两个超级大国的盛宴。在这次会议中,苏联承诺将在欧洲方面的战事结束后,在远东地区向关东军发动攻势,给予东瀛最致命的一击,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但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民国在得到苏联的承诺的同时也得到了一堆的条件,那都是些什么条件啊!相信任何一个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都忘不了: 第一:允许外蒙古独立; 第二:东北交通大动脉——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与苏联共管; 第三:苏联租借旅顺作为海军基地; 第四:大连港开放为国际商港,苏联享有优先使用权; 第五:库叶岛南部及邻近岛屿割让给苏联; ······ 有哪一个国家能接受这样的条件?没有吧?小委员长到莫斯科与斯大林谈判说:“台湾尚在倭军手里没有收回来,又要把外蒙古割出去,国人无法接受!” 斯大林冷淡的说:“如果你们有能力单独击败倭军,我一个条件都不会提,可是你们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气得小委员长几乎吐血。后来的事情无可避免,苏联一百五十万大军分三个方向海啸般杀入东北三省和朝鲜,关东军一击即溃,苏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席卷了整个远东。幸好还有老共,冒着被老毛子的坦克赶回关内的危险毅然挺进东北,最终把老毛子给顶回了西伯利亚,保住了东北三省。但是外蒙,谁也保不住了,最终外蒙在苏联的操纵 下进行公投,宣布独立,共和国在付出数千万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后取得了胜利,得到的却是失去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国土的结果。老委员长和毛先生斗了一辈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那就是对苏联恨之入骨!现在参谋长又拿苏联来说事,少将当然不会给好脸色他看了。 参谋长窒了窒,拍着桌子叫:“我以参谋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击沉那艘潜艇!” 少将说:“办不到!你还是炎黄子孙吗?” 参谋长狂怒:“我要撤你的职!” 少将刚想回敬他一句“想撤职也得等我回去了才办得到吧”,小委员长的声音闯入了两个人的通讯频道:“参谋长,你要撤谁的职起码得经过我的同意吧?”参谋长立刻没了声响。小委员长接着说:“曹将军,一定要保住那艘潜艇,办得好回来升职加薪,办不好,你别干海军了,自己游着回来好了!” 少将狂喝:“是!一定完成任务!” 苏联潜艇被自己两艘潜艇和三架反潜机给缠住了,少将军心大定,通过一个加密频道跟093核潜艇通话:“共军兄弟们,你们被俘虏啦!浮出来吧,把发动机关了,我们拖你们回去。” 第四十二章王见王(五) 就在台湾舰队与苏联潜艇对峙的时候,南海舰队与“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恶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南海舰队海腻了似的一边发射导弹一边向“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冲去,他们还是想拼刺刀!数万美元一枚的反舰导弹密似飞箭,随着距离的接近命中率不断攀升,在一声声尖啸中不断把一艘艘价值上亿的战舰炸得四分五裂,战况之惨烈,令人胆战心惊。 双方距离已经剩下不到八十公里了。在这个过程中,南海舰队又失去了八艘战舰和所有的舰载机,而“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有三艘驱逐舰和两艘护卫舰被c-201和“鲨齿”送进了海底。这样的交换比南海舰队感到难以接受,而海尔墨中将则要吐血了!上帝啊,南海舰队再怎么损失惨重,被击沉的也是一些合众国早就淘汰了的老战舰,一钱不值,而他的战斗群每一艘都是处于最佳状态的新舰啊!瓷器碰顽石,你说谁的损失更大一些?可恶的华军,居然把他们陆军的人海战术搬到了海战中!老子军舰就是多,就是要跟你死拼,你咬我啊?继续硬拼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转身逃跑?那你等着给他们当靶子好了!真是不可理喻! 中将放声狂喝:“用最猛烈的火力把他们送进海底去!航空兵,航空兵都死了吗?挂上反舰导弹去攻击啊!” 参谋长说:“航空兵已经进行了三波次攻击,但是效果不佳······他们在防区外发射的导弹不是被华军的‘海红旗’拦截就是被空气燃料圈撕碎!刚才我们一大半的f-14随着‘企业’号沉进了大海,剩余的舰载机已经很难突破南海舰队的防空系统了。” 中将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喘粗气。在喘息间,又一波共计三十六枚导弹在距离南海舰队六公里处化为一团团灿灿的火球,从屏幕上彻底消失了。中将气得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恶,跟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宙斯盾”比起来,南海舰队的防空体系实在是太简单了!“守门员”雷达+空气燃料炮弹+钢珠炮弹+“海红旗”防空导弹,就这么简单。来袭的导弹数量少的话就用“海红旗”进行远程拦截,要是对方发动饱和攻击的话就用空气燃料炮弹和钢珠炮弹一勺烩,还有漏网之鱼就用近防舰炮轰,用机枪扫,反正不能让导弹落到军舰上。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防御系统,他们硬是奈何不了!看着一群群导弹被便宜得掉渣的空气燃料炸药和钢珠撕碎,海尔墨中将都要气疯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咬南海舰队一口的。 轰!轰! 与航母友邻的“约克城”号 电子巡洋舰浑身狠狠一震,两团火球从甲板上冲天而起。中将看得真切,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这可不像导弹啊!导弹没有这么温柔的。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又有两团火球从电子巡洋舰身上狂冲而起,这一回厚厚的甲板都被打穿了,被炸断的天线簌和水兵的碎肢被爆炸波抛起二三十米之高,一部分就落在“林肯”号甲板上,那些忙得不可开交的水兵们不自觉的扭过头去,不忍心看。 轰!!! 这回就不是“约克城”号了,而是曾经在七年前的“捍卫尊严”军事演习中向南海舰队耀武扬威扬言要撞灯塔的那艘“密苏里”号战巡洋舰。在巨大的爆炸中,一个导弹发射架被掀到了高空,接着轰轰两声,一座310毫米双联装舰炮炮塔被狠狠地掀翻,大火咆哮着横扫上层建筑,不少水兵成了火人,哀嚎着冲向船舷边往大海跳,有的离船舷边还有几米远就倒了下去,满地打滚,直到最后一动不动。“密苏里”号舰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器哭音:“将军,华军向我们发射了一种未知的新型反舰导弹,速度在二马赫以上,无法拦截,无法拦截!” 速度高达三马赫的反舰导弹!? 海尔墨中将没有说话,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参谋长却忍不住了,抢过话筒大喝:“乔,你是傻了还是疯了?速度达到二马赫的反舰导弹,连我们都还没有造出来的,华国怎么可能······” 一名指挥密集阵拦截导弹的军官突然跳了起来,放声狂叫:“不好了,华军朝我们发射了一种新型反舰导弹,速度高、高、高达二点五马赫!它的速度好快,而且体积又是那么的小,我们无法拦截!” 忍无可忍,中将冲过去一把将这位八成是羊癫疯发作了的军官撸到一边去,可是一看屏幕,他也傻了:一大群比反舰导弹小得多的光点正朝航母战斗群扑来,速度的确在二马赫以上!它们数量太多,速度又太快,极难拦截! “海麻雀”迎头拦截,无效; “标准i”迎头拦截,无效; “海麻雀”改为尾追拦截,还是无效; “约克城”号电子巡洋舰实施电磁压制企图阻断来袭导弹的信号,还是无效! 中将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数团火球跟“林肯”号疯狂接吻,整艘航母都在震动,飞行甲板上两架飞机被扫进了大海。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击的威力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强,除了炸飞了两 架飞机和一门速射炮外,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接下来的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林肯”号紧急施放烟幕弹,把庞大的舰体遮得严严实实,一大群朝它飞来的“导弹”纷纷失的,然而还是有几发命中了右舷,在那里凿出好几个大窟窿钻进去,在船舱里爆炸,躲在下面的水兵顿时血肉横飞。“密苏里”号在发射六枚导弹击沉南海舰队一艘护卫舰的同时也招来了一大群导弹,由于没有施放烟幕弹,这批导弹全部准确地落在了它的身上,炸出一束束黄白色火光,,打得它毫无还手之力。接着两枚“鲨齿”和一枚c-201破空而至,将它炸成了喷发的火山!海尔墨中将失声叫:“我明白了,那是炮弹!那是他们的203舰炮在向我们开火!” 中将的猜测完全正确,向他们开火的正是南海舰队的“光荣”号巡洋舰和“无畏”号轻型战列舰,都是老古董了,但是发射的炮弹一点也不老,每一发都是最新的激光制导炮弹!南海舰队拼掉了三分之二的战舰,就是要把这两艘一发导弹弹也打不出去的战舰送到攻击位置!这两艘战舰各自拥有六座双联装203毫米舰炮,采用自动装填机装弹后每炮每分钟可发射六到八发炮弹,虽然不如导弹那样一击致命,但是密度吓人,试想一下,二十四门炮一分钟可以发射多少发炮弹了?一分钟就是一百多发精确度堪比导弹的激光制导炮弹,谁他妈的受得了! 又一群“捕鲸叉”打下来,南海舰队连防空导弹都打光了,只能依靠空气燃料圈进行拦截。挟烟带火的导弹引爆了空气燃料圈,不少导弹在一团团此起彼伏的火光中被化为漫天花雨,但还是有不少从前面的导弹开出来的通道直冲下去,轰然巨响在海面上隆隆回荡,水雾迷漫,火光冲天,南海舰队又有两艘轻型舰艇遭到致命打击,就连“光辉”号也挨了一枚导弹,甲板被撕出一条长达十米宽达一米的大口子,气浪裹着火焰向四周层层扩散,好些躲避不及的水兵被烤成焦炭,惨不可言。但是南海舰队也没有让双头鹰好过,一群炮弹盖过去,一艘补给舰被生生炸成两截!徐飞鸿少将被一块细小的弹片划伤了额头,血流满面也全然不顾,大喝:“直升机全部起飞,就算是撞也要把那艘航母给我撞沉!” 最后八架直升机带足了弹药迅速起飞,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那支比自己强大得多的舰队。 海尔墨中将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现在终于明白在二十九年前,世界上装备最为精良的花旗陆军为什么会被拿着万国造武器的志愿军打得这么惨了!碰到如此不要命的、一见血就两眼发红越打越 疯的对手,你能不怕么?还没打就先怕了,这仗还怎么打?头一次,他有了一种退避三舍的冲动,不过现在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南海舰队越来越近,炮火越来越猛,他声色俱厉:“雄猫中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击沉他们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实在不行,你们就学学倭军,连人带机一起撞下去吧!” 雄猫中队用抱歉的语气说:“将军,华军大批战机正朝我们扑来,他们数量太多,我们分身管乏术,已经无法再给予舰队任何空中支援了!” 不用他说中将也看到代表华军航空兵的光点已经布满了屏幕,为了灭掉他们这个航母战斗群,华军是下了血本了!至少五十架枭龙和三十架飞狼组成的庞大机群遮住了天空,而现在,舰载机联队能应战的战机只剩下二十来架了。如果来的全是飞狼,舰载机联队还不见得会怕它们,因为飞狼机动性能不大理想,一对一甚至二对一是打不过f-14的,问题是这次来的机群主力是枭龙!fc-1缠斗能力之强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再加上先进的导弹,舰载机联队这回麻烦真不是一般的大了。枭龙最大弱点是航程太短,如果没有拿下太平岛,华军无论如何也不敢把它投入到这场大战中来的——到达战场后,只要被拖上四五分钟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现在太平岛机场已经被海军特种部队拿下,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拼数量也要把f-14给拼死! 这是一场绝不公平的空战,数量庞大的枭龙排成早已落后的五指仙人掌队形,把满载反舰导弹的飞狼护在中间,对雄猫中队的种种试探、偷袭视若无睹,像压路机一样朝已经快要被南海舰队逼疯了的航母战斗群压去。只要让它们进入反舰导弹有效射程,“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就算是完了!满腔悲愤的雄猫中队别无选择,只能拼死阻击。这下可惨了,f-14数量不如枭龙,f-14装备的空空格斗导弹射程不如枭龙的“蝰蛇”,还只能正面硬撼,躲都不能躲!两个机群之间导弹穿梭不绝,每一秒钟都的战机化为一团灿烂的火光,剑短于人的结果就是f-14被哪一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枭龙压着暴打,第一轮导弹过来就有六架被击落。第二轮导弹大家基本上是一架拼一架,谁也不讨好。第三轮,f-14的先进性能得到了发挥,多击落了两架枭龙,第四轮······没有第四轮了,三轮导弹一过,所有的f-14全部变成了翻滚的火球。 飞狼加速,从被粉碎的雄猫防线上杀了过去,前面,就是跟南海舰队拼得伤兵满营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了······ 第四十三章王见王(六) “林肯”号连挨数枚激光制导炮弹,冒起滚滚浓烟,把每一名水兵都熏成了黑人。华军使用的是红缨冲压喷气式炮弹,具有火箭增程功能,能打出一百多公里,现在两支舰队的距离是七十五公里,使用这种特种炮弹,别说是203重炮,就算是155毫米自行火炮也能打到军舰了!要是“林肯”真的让舰炮给击沉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已经所剩无几的反舰导弹再次打出密集发射,而同样已经拼到油尽灯枯的南海舰队已经没有能力布撒足够浓厚的空气燃料圈了,至少一半的反舰导弹穿透了空气燃料圈和钢珠弹幕,俯冲而下,“无畏”号和“光荣”号舰体猛然炸起无数团烈火,一座座炮塔被掀翻,死伤枕籍。当然,它们最后一轮炮击又把一艘导弹驱逐舰给送进了大海,并且和最后几枚“鲨齿”联手,将不可一世的“密苏里”号巡洋舰生生炸成两截! 可怕的炮击终于停止了,但那又能怎么样?舰队的空中长剑已经彻底崩溃,连一架战斗机都没有剩下,大门已经被撞开,华国空军正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他们恐怕是难逃一死了。让海尔墨中将稍感安慰的是,苏联人比他还要倒霉,最后两艘潜艇也被华军机群顺手发射反潜导弹给炸上了天——谁叫他们只顾着跟湾湾潜艇斗气?死了也活该。南海舰队打光了所有的反舰导弹,连舰炮打击能力都失去了,残存的八艘战舰只能光挨打的份。但是海尔墨中将已经顾不上这帮疯子了,跳着脚催促水兵们赶紧重新装填防空导弹,构筑防空系统。但是南海舰队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他们,八架直升机像一群愤怒的猎隼,猛扑过来! 直升机打航母? 八成是开玩笑!但是当一枚枚反坦克导弹从短翼下点火滑落,激射而来后,没有人还能笑得出来。直升机是啃不动航母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是这些飞行员身上那股杀气让人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按说南海舰队现在损失已经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早就被打残了,可是损失这么大,他们还是要打下去!几艘鱼雷艇利用高速冲了过来,发射鱼雷后速度不减,六联装速射炮对准比它们要大上几十倍的战舰喷吐火舌,30毫米口径炮弹以每秒钟四十发的速度刮风般扫过来,花旗战舰身上腾起一团团滚动的火球,钢铁碎片和血肉在呛人的硝烟中飞扬,炮管转到哪里,哪里倾刻间就变成生命的绝地! “轰轰轰!!!” 三架发射鱼雷的直升机还没有进入鱼雷的有效射程就被花旗舰队防空导弹击中,坠入大海。可是另外五架直升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也没有让花旗舰队好过, 在“约克城”号电子巡洋舰和“盐湖城”号导弹驱逐舰身上撕开好几个血盆大开,从中喷出的烈焰无情地吞噬着水兵的生命。海尔墨中将狂叫:“打掉那五架直升机!打掉那五架直升机!” 无数门速射炮一起对准了来者不善的直升机,弹药以万发为单位倾泄出去,在天空中形成一场可怕的、遮天蔽日的金属风暴,又有两架直升机被击中,这次不是被击落那么简单了,而是活生生的被凌空打得粉碎! “我还有一枚鱼雷,掩护我!” 一架ch-1b“风隼”通用型直升机飞行员眼角眦裂,放声狂吼,直升机以最快速度冲刺。在他身边,又一团火球绽放开来,那是一架为了掩护他主动去吸引敌人的火力的“黑雕”。这架“风隼”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死死的盯住前面影影绰绰的海上巨兽,击沉航母是没有希望了,但是兄弟们不能白死,再怎么说也得拉一艘大家伙陪葬! 海面上掀起十米高的巨浪,那是因为那几艘疯狂的鱼雷艇发射的鱼雷击中了一艘万吨级巡洋舰,而在这同时,它们太过单薄的身板也被一堵墙一般罩下来的舰炮炮弹粉碎,再无踪影。红了眼的直升机继续深入,直达核心,距离三千米······两千米·····一千五百米······ 一枚防空导弹终于锁定了这架飞得实在太低飞行技巧太高超的直升机,猛扑过来。风隼冷笑:孙子们,你们反应太慢了!距离只剩下一千米,看你们怎么躲!全然不顾来袭的导弹,按下了鱼雷发射电钮。耳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兄弟,帮我多炸死他们几个!”最后一架浑身都在冒烟已经起火燃烧的“鹰龙”从后面冲了上来,横过机身,与导弹撞在一起,化为一团火球。这架“风隼”的飞行员看着最后一名战友在火光中消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心开始哭泣了才发现,他已经哭不出来了。鱼雷在沸腾的海面划过一道白浪,像一把利剑,刺向一艘运输舰,跟着鱼雷一起冲过去的还有这架孤独的“风隼”。它就像一枚大飞弹,朝“林肯”号狠命撞过去,在通讯器里分明可以听到这名疯狂的飞行员的怒吼:“老子的兄弟都死光了,我也不活了,你们就跟我一起去给留在这片大海的兄弟们做伴吧!” 密集到极点的防空火力一起对准这架彻底疯了的直升机卷了过去,直升机连连被炽热的弹丸命中,就是不肯坠落,最终像一头狂怒的公牛,一头撞上了“林肯”号的左舷,化为炽热的碎片放肆张扬的四处激射,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挣断了旋轴,向中将阁下表演了一记传 说中的“回旋刀”,将数名水兵拦腰斩成两截,飞出几十米后狠狠斩入雷达天线簌中,火花像圣诞树上的烟花棒一样飞扬起来,价值连城的雷达算是废了。 海尔墨中将呆若木鸡。 徐飞鸿少将面无表情。 炮火连天的战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贺冬生用异样的声音说:“老徐,我们的第二打击梯队已经进场,我们坚持下来了,现在······花旗舰队的末日到了!” 徐飞鸿少将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恶狠狠的说:“好,好极了!炸死他们,把他们通通送进海底去!” 贺冬生重重点了一下头。 参谋长对海尔墨中将说:“将军,华军机群进场了······” 海尔墨中将从舰桥望向天空,天空中是数十架已经露出锋利獠牙的飞狼。这么多战斗轰炸机一起开火,足够把“林肯”号炸回冲绳岛去。士气已经降到冰点的官兵们不由自主的露出恐惧的神色,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公牛般倔强的中将。拼了这么久,舰队战力减半,舰载机更是一架都没有剩下来,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华军机群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了。再者,刚才那架撞向航母的直升机已经用血的事实告诉他们,对手是一群什么样的军人!就算是用飞机撞也要把他们撞进海底去的,面对如此疯狂的对手,以卵击石的后果是什么谁都清楚,我的将军,你老人家就别再固执了,想让大伙一起陪你去死么! 海尔墨中将却看着直升机还在燃烧的残骸,久久出神,直到参谋长再次开口催促他拿对策,他才用异样的声音说:“联系华军指挥官,我们······投降。” 参谋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知道海尔墨中将的字典里是没有“投降”这两个字的,这一点他不止一次的强调过了。中将看出了老搭档心中的疑虑,涩涩一笑,指了一下如释重负的官兵们:“你看他们还有斗志吗?他们所有的勇气都让那架直升机撞得粉碎了,再打下去,只能是一边倒的大屠杀。”不再理会部下,走下舰桥来到甲板,摘下军帽对着直升机残骸敬了个庄重的军礼:“我输了。” 一面白旗升上旗杆,迎风飘扬。愤怒的飞行员的按向导弹发射电钮的手指硬生生缩了回来,再三确认后,还是不敢相信,用怪异的语气说:“报告将军,花旗舰队投降了,花旗舰队投降了!” 不用他说了,“林肯”号切入国际通用频道,声音传遍了南海舰队每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舰:“ 华夏海军,你们赢了!” 鸦雀无声之后是近乎癫狂的欢呼,幸存的水兵死死拥抱在一起,狠命捶着对方的背来发泄心里的喜悦。赢了,不容易啊,整个南海舰队几乎拼光了,终于让双头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欢呼到后面变成了痛彻心扉的嚎哭,每一个人都泪流满面,为了这场胜利,太多的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那么多的战友就这样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一直在给士兵们鼓劲,嗓子已经沙哑的贺冬生望向徐飞鸿,希望他能来几句豪迈的胜利者宣言,这样就完美了。可是他突然发现,这位老伙计在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十岁,脸上尽是令人心碎的苍桑,用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瘦削的肩膀不断耸动,浑浊的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贺冬生吸了吸酸得厉害的鼻子,望向大海。这一片海域已经被血与火染红,但是远处,蔚蓝依旧,蓝得深邃,蓝得幽然,带着一抹亘古未变的洪荒至理,静看涛生云灭。无论是何等英雄人物,跟这茫茫沧海比起来,都不过是一滴小小的水珠。这一战惊天地泣鬼神,却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朵再平凡不过的浪花。 一场血战,上千将士把一腔热血毫无保留的倾洒在了这万里海疆,他们的鲜血慢慢凝聚,重新谱写出共和国海军的华章。这就是共和国海军对甲午海战的交待:是的,我们曾经失败过,而且败得很惨,但是现在,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壮志未酬的勇士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第四十四章王见王(七) 得知双头鹰投降后,共和国陷入一片狂欢中,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乃至正在安南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无不欢呼雀跃,扬眉吐气。虽然陆军也在节节胜利,一路高歌向高平挺进,第14集团军砸碎了安南最后一个装甲旅,a集团军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恶战干掉了安南王牌师两个团,还活捉了一个团长,136集团军杀得安南第3师血流成河,还有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旅像一把尖刀一样朝谅山猛插,挡都披扉,这些都是很大的胜利,但是这些胜利没法跟海军的比!海军有多久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了?都应该有两个世纪了吧?打从明朝灭亡以来,海军就再也没有过像话的表现了,甲午海战更是把海军打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整个华夏的气运也随之沉沦,曾经无比辉煌的天朝上国成了东亚病夫!两百年了,多少水兵对着茫茫大海望眼欲穿,多少海军将领看着辽阔的海疆死不瞑目?现在好了,终于赢了,而且是力克三大强国,一举把南海拿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国人振奋的?多灾多难的共和国陷入了狂欢,就连香港、澳门、台湾、东南亚、花旗国·····只要是有华人又能听到这一消息的角落,都是一片欢腾!这种情景也曾出现过,那是二十多年前韩战结束时······ 台北每一条街道都在纵酒狂欢,每一个场合都在燃放烟花,搞得比过年还要热闹,流行队伍在每一条步行街排起了长龙。此时大陆还在炮击金门,上万发炮弹打过来,山石为之犁平,但是内行人都知道那些炮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打他们,都打在了无人地带,而台军也还击了数百发炮弹,同样是打在无人地带,怎么看都像是在放礼炮庆祝。台湾人有理由高兴,这口恶气他们憋得太久了。在抗战时期,国军的海军也曾拼死作战,牺牲之惨烈,在世界海军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用不着去找什么战例了,只要记住:在抗战爆发两年后,国军海军只剩下不到十艘快艇就可以了。海军打得惨呀,大军舰都拼光了就用炮艇鱼雷艇搞夜袭,到后来连这些小艇都打完了,水兵就上岸打陆战,只要还有人活着就得打下去!小倭猪海军把民国欺负惨了,现在好了,那支该死的八八舰队都到海底喂王八了!老共帮国军报了一箭之仇,打得好啊,没什么好说的,干杯吧,这是我们的特权! 小委员长站在高楼上看着流行队伍,心里感慨不已,暗暗说,父亲,你的仇今天报了一半,你可以瞑目了。虽然这一仗是老共打的,可是我们也没少在暗地里帮忙啊,甚至把太平岛都让给他们做海军基地了,还跟老毛子面对面的干了一架,也算是帮你 出了一口恶气吧······ 一位年过花甲的陆军将领走过来说:“总裁,整个台湾都在流行庆祝,为老共喝彩,这对我们不利啊,这个政治影响太大了······” 小委员长不等他说完就问:“凭着良心说话,你高兴吗?” 老将军说:“说不高兴的是孙子!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啊!” 小委员长说:“那不就得了,高兴就应该大声叫出来,用不着去考虑什么政治外交,什么时候我们连笑一声都要看外国人的脸色了?” 老将军呵呵一笑:“那总裁你的意思是······” 小委员长说:“由他们去吧······几十年了,总得给他们一个盼头。对了,过一段时间大陆将开放旅游线路,允许那些老弟兄们回家去看看,你来带队吧。” 老将军眼里泛起了泪花。几十年了啊,终于可以回家去看看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南海联盟现在就是愁的一方,而且愁得要命。南海一战,他们的海军被打了个屌蛋精光,连一艘救生艇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来,最惨的是华国空军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开打了,不妨打得更大一些,一轮狂轰滥炸,把他们可供军舰停泊和维护的港口给炸平了,以他们的团力,不花个三五年度别指望能恢复这些港口了。还有海军,海军死得冤啊,当时那四位大爷都红了眼了,逮到舰艇就发射导弹,也不管是哪一国的,他们那些充其量不过是二战水准,又没有华国那么强的科研实力对舰只硬件软件进行改装升级的老旧战舰哪里红得起这样的摧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干沉了,还不知道是被哪一国打沉的,连索赔的门路也没有,一想到这些,那几个国家的头头简直想死!那几位海军司令更是欲哭无泪:历此一役,他们海军唯一还有战斗的作战部队只剩下海军陆战队了!没有军舰,海军陆战队很谦逊的改名为陆战队,他们呢,光荣地成为陆军中的一员啦!想要恢复战前的战斗力,少说也得十年!而这十年里华国可以在南海打多少油井,建多少石油开采平台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哇!所有的国了都愤怒了,纷纷走上街头高呼口号,要求政府给他们一个交待,顺便干点打砸抢烧之类的兼职,整个东南亚变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爆!而那些怎么剿也剿不完的共产党游击队如马共、泰共、毛派什么的呼啦啦一下全涌了出来,开足马力宣传政府这次惨败,还作了相当深入的分析,分析来分析去,把责任一古脑的分析到政府的腐败无能上了,不知道多少早就 对政府不满了的国民如今彻底的爆发了,纷纷加入了游击队的阵营,拿起武器扬言要推翻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政府!而那些红色游击队也不知道上哪里搞来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只要愿意加入他们的阵营,马上就能领到枪去宰贪官,甚至还有单兵肩射导弹!据不完全统计,在南海联盟舰队覆没后短短两个小时,吕宋、爪洼、马来西亚三国就发生了六十余起袭击事伯,一时间狼烟四起,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看样子这几个国家是别指望能有好日子过了。令人意外的是仗都打成这样了,华国居然还主动表示愿意谈判,这几个国家都要飙泪了,在他们眼里,那条凶猛狂暴,可以将他们轻易撕得粉碎的巨龙又变成了憨厚老实的熊猫。还是熊猫好啊,做事从来都不做绝,凡事留人一步,跟他作对就算不能占到大便宜也不会大吃亏,多好的同志啊! 谈判地址设在地点选在吉隆坡大酒店,这是亚洲最高的建筑,站在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吉隆坡,那感觉,就像是在俯瞰整个东亚。吕宋、爪洼、马来西亚还有蚊莱等四国代表一个个勉强挤出笑意在那里等着华国代表大驾光临,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至于安南,没他们的份,没听说过“弱国无外交”吗?他们连首都都快要守不住了,还来谈个屁啊!华国代表坚持要乘武装直升机过来,这可把马来西亚代表气得不轻,让你开着满载导弹和机炮炮弹的开武装直升机在我的首都里转上一圈,我的脸算是丢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马来西亚外交部长表示无法接受,提出他们派一架直升机去接人好了。 华国代表说信不过他们那些烂飞机,不敢乘座,不劳烦你们的飞行员了。 马来西亚代表压住怒火,提出你们要开飞机来也可以,但必须是商务机,否则就是对大马的尊严的践踏。 华国代表表示大家刚刚打了一仗,枪管都还没有放凉,没有一点武装不敢进入吉隆坡,怕挨黑枪。 他妈的,外交官不是应该彬彬有礼的吗,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个货!一句话,不让我开武装直升机进吉隆坡老子就不去谈判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这场交通工具之争一直持续到吉隆坡发生一起炸弹袭击事件才分出高下来,马来西亚算是明白了,不按那位大爷说的去做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在三国代表连声催促下咬着牙点了头。不一会儿,一架外形狰狞(严重的心理的因素)的武装直升机洋洋得意的从大海那边飞了过来,围着大酒店飞了一圈,黑洞洞的机关炮令酒店里的宾客们冷汗狂飙,鸡飞狗跳。摆足了架子后,这位天外 来客终于施施然在天台上降落,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外交官笑容满面满面的走下飞机,向一大帮可以做他爷爷的外交官伸出了热情的手。一看到他,那些外交官头都大了,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我的天哪,又是他,外交界的大流氓!”没错了,这位就是以极度无耻在外交界享有盛名的流氓外交家邵剑辉邵大人了。北京真是欺人太甚,揍了他们一顿也就算了,还要派出这么一个流氓来恶搞他们,实在是可恶!“跟这个大流氓打交道,气死多过老死,羞死多过病死!”这是英伦帝国一位外交大使对邵剑辉的评价,怎么样,一针见血吧? 看着这位大流氓带着一脸热情的笑容姗姗来迟,四国大使耳边仿佛听到了屠夫磨杀猪刀时的霍霍声,面面相觑中,都看到对方的脑袋都在嗡嗡的胀大······ 第四十五章王见王(八} “南海自古以来就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早在郑和下西洋之前,我国中央政府就已经对这片领海进行了行之有效的管理,我国的渔民就在这里辛勤劳作了一千多年,我们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 在富丽堂皇的会议厅里,邵剑辉口若悬河的讲述着南海的历史人文,舌灿莲花。那几个国家的代表越听脸色越臭,知道你们以前很牛逼,知道南海以前是你们的洗澡盆,可是也犯不着花上足足半个小时来发表演讲吧?浪费时间!但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为什么?拳头没有人家硬呗! “我们自古以来就是一衣带水的友邦,如今竟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自相残杀,实在是令人痛心!为了南海的和谐,我国政府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希望你们也能拿出同样的诚意来!”邵剑辉见这几个国家的大使们都要睡着了,大为扫兴,终于开恩似的结束了自己的演讲,让谈判进入主题。 马来西亚第一个跳了出来,有点激动的说:“贵国政府一再宣称对南海拥有全部主权,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在历史上······”他又快又急的讲述着大马人民和南海的历史,打比方,列数字,举例子,还让工作人员带来了海量的资料以充分证实自己的论点,一口气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邵剑辉在心里给这位大使的口才打了个八十分。 大马大使讲得口干舌燥,确定自己的论点已经得到充分的阐述,论据已经非常的充分了,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眼巴巴的望着邵剑辉:“邵大使,你认为如何?” 邵剑辉掏掏耳朵,笑容可掬:“那个······对不起啊,我没有听明白,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大马大使按捺住怒气,又花了九十分钟进行他那波澜壮阔的演讲。完了,又问邵剑辉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充分考虑大马对南海的主权。 邵剑辉笑眯眯的说:“好像有一点明白了,但总的来说,还是不太懂,再讲一次好不好?” 说白了,你不承认华国对南海的主权,他一辈子都不会听明白了。大马大使气得险些吐血,指着邵剑辉“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屁来。 肤色跟发霉的巧克力有一拼的爪尘洼大使挥舞着爪子说:“我国对南海虽然没有全部的主权,但是也有大部分的主权,在历史上,我国的渔民曾经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捕过鱼,我国政府还对这些海岛进行过严格的管理,比如说这个,这个,这个······”两只爪子不停的在地图上比划着,说 明哪些岛屿曾经属于他们呢! 邵剑辉冷冷的回了一句:“在历史上我国在泗水、婆罗洲、八宝龚等地的侨民曾经联合起来建立了盛极一时的兰芳共和国,按大使先生的逻辑,这些领土是不是应该属于我国政府呀?” 爪洼大使张大嘴巴,都可以塞进一颗五公斤重的铅球了。的确,在清朝,爪洼华人在林芳伯的带领下组建政府,成立了一个国土不小、物产丰饶的国家,并且向清朝请求入藩,只是咱们的十全老人乾隆大帝一口回绝了而已。真不知道这位十全老人是脑子里塞了大便还是让驴踢了,这可是控制东南亚绝好的机会啊,硬是让他给拒绝了,千古一帝就这水平,我呸!亏那些辫子戏还把他吹得神人一般,看样子那些导演大人也是脑残了。 这两位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吕宋大使鼓足勇气指着几个岛屿说:“我们无法接受你们新划分的领海线,这样一来,我们的渔船还没有出港就到你们领海了!” 邵剑辉说:“那就不要出港啦,专心做保姆、种香蕉好了。捕鱼这一行风险大又辛苦,不是你们能干的啊。” 吕宋大使快气死了,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指着几个岛屿说:“这几个岛屿离吕宋最近,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吕宋!” 邵剑辉居然嗑上了瓜子:“吕宋离我们也很近哦?” 吕宋大使一屁股坐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蚊莱大使欲言又止。 邵剑辉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蚊莱大使一哆嗦:“没······没什么,我想要一杯饮料。” 邵剑辉说:“那就叫服务生啊,笨!” 太······太嚣张了! 四国大使额头青筋暴凸,拳头捏得啪啪响,只要有人作个暗示,哪怕是无意中咳嗽一声,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把他那张迷死女孩子不赔命的脸揍成猪头! 邵剑辉对这几双快要喷出火了的眼睛视而不见,悠然自得的嗑着瓜子,嘴里嘀嘀咕咕:“揍了我不要紧,领海可就彻底没啦,还得赔十几万医药费······我是不要紧的,但是领海啊······领海啊······” 四位难兄难弟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是真正的领教到这位外交界的大流氓有多流氓,有多无耻!还是跟那些很有大国风范的华国大使打交道愉快啊。大马大使发狠的捶着桌子怒吼:“那你们到底 想怎么样?别绕圈子了,把你们的牌都亮出来吧!你们想要哪里?我们给就是了,撑死你们!” 邵剑辉慢吞吞的说:“我们胃口好得很呢,一个小小的南海就能把我们撑死,那简直就是个笑话!整个太平洋还差不多!” 四位大使打了个冷战。 邵剑辉扫了他们一眼,说:“你们也用不着摆出这么一副死鱼眼一样的表情,高兴点,这可是大好事啊!” 四位大使面面相觑,都被人揍成这样了,还高兴?强奸还要你叫爽啊! “是我们的你们一寸也别想拿走,不是我们的,我们一寸也不会多要。”邵剑辉在海图上比划着,“从这里到这里,这是我们无可争议的传统领海,你们争也争不去。”大使们看着他手里那一大包瓜子,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一带是争议海域······”大使们看着他手里那一粒小小的瓜子,欲哭无泪,“这一带海域完全是一团浆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应该归谁,吵上一百年也不见得能吵个出头绪来,所以啊,我国政府的意见是······” 四只猴子耳朵竖得比天线宝宝还要高。 邵剑辉一字字的说:“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四国大使心里骂翻了,先是拿了大头,剩下那一丁点残汤剩饭再来跟你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什么球艺嘛!这样一来,他们能拿到的就只有零头的零头了,妈的,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可是他们能怎么样?拒绝的话,连这点零头的零头都没有了。吕宋大使问:“这个共同开发的利益怎么分割?” 邵剑辉说:“很简单,我们出钱出人出技术,风险都是我们担,给多了你们也不例外好意思拿,每人给几个百分点意思意思就差不多啦。” 吕宋大使这一次真的吐血了。 邵剑辉让随从拿出一摞文件分发下去,那些条件跟历史上的《南京条约》《瑗珲条约》《马关条约》有一拼,不过签字的是这四只猴子。这四位老兄看着那一条条一款款,手抖得厉害,那叫一个激动啊,这一笔签下去,他们都可以退休回家抱孙子了,能不激动吗?手中笔有千斤之重,拿都拿不起来。 邵剑辉还是笑容可掬:“怎么样,几位大使先生,这些条件不算太为难你们吧?” 四位大使咬住嘴唇不说话。 邵剑辉翘起二郎腿,继续嗑瓜子:“我们完全是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跟你们谈判的,你 们有着充分的选择权,我们不会强迫你们的,真的。” 四位大使大明白他所说的选择是什么了,一脸“老套了”的表情。 邵剑辉继续说:“给你们三个选择,你们可以选择立刻签,也可以选择马上签,还可以选择······” 四位大使齐声问:“还可以选择什么?” 邵剑辉说:“还可以选择不签,回去把你们那些虾兵蟹将通通都拉出来咱们兵对兵将对将的再切蹉切蹉。” 四位大使飞快地抓起笔,在签字栏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宝号,动作一个比一个快,字写得一个比一个好。总共十几份文件,签起来也挺累人的,等到全部签完,他们都几乎要虚脱了。 这时,几名工作人员冲了过来,大叫:“中止谈判!中止谈判!东瀛海军和花旗国的‘大黄蜂’航母战斗群正向华国东海挺进,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四国大使顿时打了鸡血一般精神起来,瞪着邵剑辉。邵剑辉满不在乎:“东海里的王八很快就可以开聚餐会啦。” 吕宋大使说:“你就吹吧,东瀛海军加上大黄蜂航母战斗群,足够把你们东海沿海城市炸平了!” 邵剑辉说:“我们不需要航母,只要二炮手里的按钮拍下去就能把整个东瀛炸进海底去!” 吕宋大使不寒而栗:“你是说,你们打急眼了会动用非常规武器?” 邵剑辉淡淡的说:“有何不可?” 大马大使问:“你们到底有多少核武器?” 邵剑辉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保证够用!” 第四十六章刀锋入骨(一) 有人欢喜有人愁,作为胜利者的共和国欢天喜地,作为失败者的花旗国当然就愁眉苦脸了。当看到“企业”号航空母舰断成几截沉入大海的时候,花旗国总统彻底的傻了,他失态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失声大叫:“不,这不是真的,不,我的上帝啊······”他身边那一大票智囊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当得知“林肯”号向南海舰队投降后,他们的面色就更难看了。几十艘战舰被击沉击伤,一艘航母沉没,一艘重伤投降,双航母战斗编队全军覆没,上万名海军官兵伤亡,上帝啊,打从二战结束以来,花旗国就没有打过这么惨的败仗了!不,即便是在二战中,花旗国也没有打过这样的败仗,这可是海军建军以来最丢脸的失败! “咣!”一下,卫星电视成了一堆零件,总统大人瞪大眼睛,两眼发红的瞪着他的得力助手们,嘶声狂叫:“别在这里发愣了,快点想力法!我们败得这么丢脸,民众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必须做点什么来平息民众的怒火,否则他们将会拆了白宫的!” 一众高官们相视苦笑,出了这样的事情,足够让任何一个政府下台了,你叫他们怎么化解这么一个残局?是的,海军是打得很英勇,他们几乎把南海舰队给全歼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民众才不关心海军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他们只得道就这么莫明其妙,上万名士兵丢掉了性命或者残废了,必须有人为此负责!总统和副总统都捂着头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居然在三天内给他们搞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来!打得狼烟四起的东南亚,暴怒的北极熊,陷入疯狂的东瀛,还有得理不饶人的熊猫······我的神啊,救救我吧! 海军上将大声说:“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必须跟华国算清这笔账!” 陆军总参谋长说:“是的,我们的士兵的血不能白流!是华国摧毁了我们的舰队,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副总统头疼万分的说:“你们就只知道一个打字么?安南战争的烟还没有消散,民众对战争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跟华国开战,能得到支持吗?” 这时一名助理进来,报告说:“总统,出大事了,东瀛猴子全疯了!” 总统头又大了起来:“又怎么啦?” 那名助理说:“东瀛无法接受八八舰队全军覆没的事实,他们残余的海军力量已经倾巢出动,杀向东海,说是要报复华国,抢回钓鱼岛!” 总统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自言自 语:“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这个总统怎么这么倒霉,什么麻烦事全都让我给赶上了······”他都快要崩溃了。 那名助理赶紧给总统先生吃兴奋剂:“还有,东瀛首相要求跟总统先生举行一次不少于一个小时的电话会议······” 总统霍然抬起头,好像一个已经输得山穷水尽的赌徒找到了翻盘的机会。东瀛首相现在打电话过来能干什么?除了叫冤叫屈外,无非就是向花旗国要援兵了。嗯,他们海上自慰队大半精英都在南海喂了王八,剩下那点兵力在东海还真不够华国玩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干爹,干儿子被人打得太惨,干爹面子上也过不去啊,必须帮他一把。当然,当然,不能白帮的,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你也得拿出点什么来才行啊。嘿嘿,干爹这几年经济发展得不顺,手头紧啊,借点钱来花花吧,还有我这国债的卖得也不大理想,你就买上一千几百亿吧,不管是干儿子还是亲儿子,给钱花的就是好儿子。对了,还有你那个倭元的汇率,太低了,得上调,大幅上调!只是一秒钟,总统就想好了十几个条件,还是相当的苛刻的那种,不过他有信心让东瀛照单全收,原因无它,皆因东瀛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害怕华国的崛起,怕到骨子里。这两个国家百年积怨,彼此之间的仇恨已经渗透到国民的每一个细胞,虽然两国高层打得火热,好像又成了一衣带水的帮邦,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死伤几千万积累下来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除非他们当中有一个倒下了或者东瀛真的洗心革面,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否则永远没有真正的和平可言。如今华国海军力挫三大强国,崭露锋芒,东瀛怎么能不恐惧?不怕的话就不必派出最后的舰队去东海报复并且打电话来搬救兵啦。 看样子花旗国还有翻盘的机会。总统决定了,一定要出兵干预,一个太过强硬的华国不符合花旗国的利益。这几年华国展示出来的发展潜力和军事力量让他越来越不安了,68式主战坦克、歼-12战斗机、093核潜艇、“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数字化步兵部队、空中突击师······全都是世界一流的,一支虎狼之师已经走出襁褓,再让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发展势头,花旗国只怕很快又要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而不是一个盟友了!还有,大陆跟台湾的关系越来越暧昧,就拿今天来说吧,虽然台湾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不大清楚,但是绝对不会是一个看客。大陆又是炮击金门又是出动特种部队抢占太平岛,台湾表面上嚷得更害,却不见有什么像样的反制措 施,颇有周瑜打黄盖之嫌。这不行,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十年,台湾就得回到华国的怀抱里了,到那时他们还拿什么来跟华国讨价还价,还怎么干涉华国内政啊?这种危险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当然,也不是撕破脸皮跟华国大打出手,谁知道这头看似憨厚的熊猫还藏着什么变态级杀器没有亮出来啊,把他给逼急了,搞不好自己都得遭殃咧,还是出动一个航母战斗群,大家在东海友好的、心平气和的、不会伤筋动骨的切磋切磋好了。总统认为东海之战是稳赢的了,老子就不信你还能再变出一艘航母!你仅有的那艘破航母早就在南海打残了,正冒着大火往港口拖回来呢。对了,你会说你们还有歼-12,是的是的,歼-12很厉害,都把老毛子给搞怕了,可问题是你们海军空军加起来好像只有不到三十架啊,而且这三十架歼-12在南海之战战损过半,剩下的没有经过大修都无法上战场了,看样子,你还是得靠歼六歼七来跟我们拼啦!这一仗稳赢! 总统大人去跟东瀛首相开电话会议了,一大票大人物还在那里发愣。 柳维平得知南海舰队获胜后,长长的松了一口大气,这才发现内衣都让冷汗濡湿了。太险了,虽然为此准备了足足三年,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带来何等可怕的后果!被炸得火光冲天的东瀛各大城市就是证明了。还好,直到现在,在全世界眼里,共和国都是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北极熊、双头鹰、还有东倭猪都是先下手为强向南海舰队发射导弹,哪怕是最偏袒这几个国家的人都觉得他们做得太过份了!于是倭猪成了替罪羊。经此一役,南海诸国想起南海舰队就胆寒,只怕再过十年也不敢再来惹事,南海大局已定,共和国将拥有这片领海绝大部分资源,将来再也用不着花钱向这群猴子进口属于自己的石油了,更不必担心石油咽喉会被双头鹰掐断了——你妈的,你掐得住吗?你封锁了马六甲我就在南海开采,你封呀,封呀! 收益是巨大的,但代价也是惨重的,南海舰队都打残了,两艘核潜艇一艘被击沉一艘被击伤,被击伤的那艘被台湾军舰拖回去,在临近台湾时来了一招反客为主——几十名水兵突然发难,反过来劫持了拖他们一命的军舰,在自动步枪的指挥下,那艘军舰乖乖的把潜艇拖回厦门,其过程之精彩,其悬念这迭出,让人大呼过瘾。损失如此惨重,但柳维平认为值得,这样一场大胜所激发的民族自豪感是花再多的钱造再多的军舰也换不来的,赚了。北极熊在暴怒之下把一枚枚导弹砸向东瀛的华丽画面看得他大呼过瘾,直 叫不枉此生,这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更意外的收获就是北极熊居然连花旗国的冲绳岛空军基地都给炸上了天,哇噻,北极熊真的是太给力了!样一来,双头鹰在东亚的战略打击力量算是废了一半了,再加上在南海被大家齐心协力送进大海的“企业”号核动力航空母舰,双头鹰在东亚的军事力量已经是减半再减半了,现在唯一还能用的,只剩下大难不死的“大黄蜂”号常规动力航母啦,再打掉这艘“大黄蜂”,双头鹰就算是暂时被赶出了东亚,就算他还能再调来十艘航母,也不复当初的威武了,因为他们身上那不可战胜的光环已经被砸得粉碎啦。 大校的目光落向东海。以倭猪那宁愿吃灰也不吃亏的性格,东海此刻只怕已经是战云密布了吧。集中了海上自慰队大半精英的八八舰队一朝覆灭,东瀛海上自慰队已经元气大伤,就凭他们残余的那点力量,想要从东海舰队手里抢回钓鱼岛,只怕是太监嫖娼——有心无力,他一定会找他干爹帮忙的,看样子,那只好战的黄蜂马上就要飞出来蜇人了,得早作准备啊!想到这里,他开通电台,调到一个a级加密频道,接通后问了一句:“黄蜂马上就要出窝了,杀虫药准备好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满意地结束了对话,时长还不到十秒钟,再怎么高明的特工也无法截听。他又调到另一个频道,这回通话时间更短,只有一句:“把那棋子扔了!”冷酷的语气让接听的人打了个冷战。 不是他喜欢这么冷酷无情,而是······刀锋入骨不得不战,南海之战就是这样一把大砍刀,已经深深的劈入花旗国和东瀛的骨头里,他们不得不战,而共和国,不得不应战!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忠孝信义,通通见鬼去吧,我只要胜利! 第四十七章刀锋入骨(二) 天已经黑了,但是华盛顿与东京之间的首脑热线温度还有节节上升,两位无首聊得火热。 花旗总统(语气严厉):“你必须解释清楚那艘加贺号航空母舰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要向我们发射射导弹?” 东瀛首相欲哭无泪:“那艘航母不过是用运输舰改装来应急的······” 花旗总统:“你们还真了不起哦,一转眼的工夫就能改装出一艘航母来应急了。” 东瀛首相噤若寒蝉,不敢接这茬。 花旗总统厉喝:“那么,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们是不是可以用民用核材料搞出几枚核弹来应急呀?” 东瀛首相:“东瀛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花旗总统打心里在后面加了两个字:才怪。),作为核武器最大的受害者,我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魔鬼的威力······我们承诺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去搞核武器,这个承诺永远不会过期。” 花旗总统勉为其难:“好吧,信你一次。” 东瀛首相长出了一口气:“阿里阿多,阿里阿多。” 花旗总统喝上了饮料,不出声了。现在他占据绝对主动,用不着他开口转入正题,多耗小倭猪一阵子,看他们急得火冒三丈也算是一大快事嘛。 东瀛首相倒是开门见山:“合众国对南海之战有什么看法?” 花旗总统:“没有看法,愿赌服输。” 东瀛首相窒了三分钟:“卑鄙的华军向我们发动了突然袭击······” 花旗总统:“打住,好像是你们先向华军海航部队发射导弹的吧?” 东瀛首相又窒了三分钟。这就是他不对了,这跨越大洋的热线电话话费多贵呀,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呢? 花旗总统自言自语:“都说咬人的狗不会叫,可就是有些品种比较特殊,咬得越凶叫得越凶······” 东瀛首相没听清楚,决定不跟吊儿郎当的牛仔耗了,没有时间啦:“但是不管怎么说,华军对我们落水的作战人员实施残酷的大屠杀,这事总不会是假的吧?这是反人类的罪行,必须得到清算!我国已经派出所有的海军力量前往东海,就是要讨回一个公道。当然,华军战斗力太强了,我们可能不是对手,但这一仗非打不可!我希望贵国能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拉我们一把,我们愿意支付全额军费!” 花旗总统还是吊儿郎当的:“ 慢着,那枚导弹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呢!” 东瀛首相语气的点呛:“那是潜艇艇长执行命令时的失误,我们会给予严厉的处分,一定会给贵国一个交待!” 花旗总统的语气不容商量:“把他交给我们审判,否则免谈。” 东瀛首相死命捏紧拳头:“是,理解。” 花旗总统接着说:“还有我国在华投资巨大,战端一开,这些投资就算是完了,我们将损失惨重,甚至连我们的金融体系都会被撼动!” 东瀛首相眼都不眨:“我们愿意先垫上这些损失。” 花旗总统:“嗯,先让我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你短答复。” 东瀛首相几乎吐血:“过······过几天?总统阁下,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他们绝大部分的海空力量都调到了南海,东海空虚得不得了,正是我们的最好机会!一旦让华军缓过这一口气来,以他们先进的战机还有先进的导弹,就算是贵国把攻击鹰派出来也不见得能占到多大便宜啊。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将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花旗总统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很了解我们的军事实力嘛。” 东瀛首相出了一身冷汗:“不敢,不敢。我只希望总统阁下能抓住这个好机会,否则红色政权的野心将极度膨胀,他们会跨海进攻台湾,他们会再次出现在北韩与贵国兵戎相见,他们还会······” 总统大爷听了五分钟,慢腾腾的说:“我们在安南战争中死伤惨重,民众对战争厌恶到了极点,如今马上又要卷入一场更残酷的战争中,国民难以接受啊。我们得付出异常艰苦的努力才能说服国会通过法案······” 东瀛首相明白了,价码还不够高,还得加价啊。真是伤感情啊,真是得罪人啊,真是······岂有此理啊! 经过一轮伤感情伤和气得罪人还岂有此理的谈判,两国联合行动的条件终于谈妥了,东瀛也被扒了两层皮。代价是巨大的,但是为了压制那条已经进入大海的巨龙,再大的代价也得付出。放下电话,总统转头吩咐:“马上上国会召开会议,就此事开会表决,我们时间不多了!” 海军上将问:“这一仗非打不可吗?” 总统斩钉截铁的说:“非打不可,否则我们在东亚威信就全完了。” 国会几乎是全票通过了报复华军的提案。像这种几乎没有风险又收益巨大的仗,他们恨不得天天打呢。要是 华国南海舰队还保持一半的战斗力,要是华军的能多几艘核潜艇,他们也许还得三思而后行,问题是现在南海舰队拼得油尽灯枯,仅有的航母被重创,两艘先进的核潜艇一沉一重伤,那批先进的歼-12战斗机基本拼光,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战则利益极大,不战则损失极大,这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 在北京,东瀛大使对关着华国外长挥舞爪子,哇哇大叫:“你们摧毁了我们的舰队,还纵容官兵对我们落水海员实施残忍的大屠杀,这是法西斯式的、反人类的暴行!必须把南海舰队的指挥官交给我们审判,我们······” 华国外长冷冷的问:“我们杀了你们几千名水兵就是反人类,那请问在南京,你们一口气杀了我们三十万人那算什么?” 东瀛大使涨红了脸:“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是纠缠于过去,有意思吗?” 华国外长两手一摊:“那南海战争不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吗?” 东瀛大使瞠目结舌:“过······过去了?” 华国外长一脸严肃:“战争结束都半个小时了,早就过去喽。老是纠缠于过去,有意思吗?” “噗——” 一口血从东瀛大使口里喷了出来。 今天最忙的恐怕就是外交官了。那些小国穷国忙着选队伍看站哪边好,为自己的主子呐喊助威,欧洲强国全世界的乱飞忙着为杀红了眼的那几个国家消火降温,而打得头破血流的那几个国家则充分发挥合纵连横的本事拉拢敌人的敌人来做盟友······一句话,都不是什么安乐命哪。敌人的敌人是盟友这句老话并不适用于共和国,倭猪、双头鹰还有北极熊,都不可能真正成为我们的盟友,而一些穷哥们现在又是有心无力,帮不上忙来,我们只能孤军作战了。但是巴铁还是第一个表态:“共和国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不光是说说而已,他还主动推迟了一批战机的交货日期,让共和国先用这批战机来应急,并且表示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派出一批飞行员来助战——他们的飞行员驾驶枭龙战机在第二次克什米尔冲突中表现出色,击落了很多因陀罗的战机,被因陀罗空军称为“飞翔的死神”。心领了,好哥们,不过这趟浑水太深,你还是别卷进来为妙。 北极熊跳出来,扬言南海舰队屡次撞落他们的战机并,是对苏联的挑衅,要求共和国交出那名飞行员接受他们的审判,否则这事没完!回应他的,是第二炮兵部队全 员进入临战状态,数个df-5洲际导弹发射基地做好了发射准备,这比什么据理力争都要强。如此强硬的态度,一时间让北极熊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了。 东瀛大使还在为南海舰队屠杀他们的水兵一事吱吱歪歪,当他放屁好了。 花旗国大使倒是说了些有营养的话,他也知道今天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还是自己先向南海舰队发射导弹的,占不住理,因此就没有放狠话,倒是一再强调必须保证他们投降士兵的人身安全,保证不能动他们的装备。前一项是绝对可以保证的,后面那项······嘿嘿,才几点呀你就开始做梦了?这位大鼻子还表示出对台海局势的极度关注,严正声明:“合众国承认只有一个共和国,不希望任何人改变台海的现状!”听听,有水平吧?头一句你当他屁股吟诗,听听就行了,别当真,当真会死人的,第二句才是他想说的话。共和国外长表示共和国没有攻打台湾的打算,今天这种种动作都是对台军特种部队袭击我国货轮的报复——尽管这报复最终报到花旗国舰队头上去了。大鼻子要求南海舰队把太平岛还给台湾,外长表示没问题,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把太平岛还给台湾的。 这个合适的时候一等就是十几年,直到台海统一也没有出现过。 花旗国也知道没指望了,太平岛在南海就是一艘永不沉没的超级战列舰,在南海难以立足的南海舰队怎么可能放过吃进嘴里的肥肉?做梦去吧。他退求其次,要求共和国钓鱼岛撤军,因为这是争议海域,在那里驻军,东瀛是无法接受的。 外长面色有点不好看了:“钓鱼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一部分,我国对这些岛屿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它的归属不存在任何争议!” 花旗大使面色也变得难看:“东瀛举国愤怒欲狂,海上自卫队已经倾巢而出,要与你们在钓鱼岛决一死战!就为了几个荒芜的小岛,破坏两国邦交值得吗?” 外长说:“主权高于一切,不同于做买卖,我们不必计算成本。” 花旗大使指袖而去。回到使馆后,给华盛顿发去一封电报:“华国民族主义情绪开始高涨,一切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韩战时期那样,这是非常危险的势头,必须给北京一点教训,把他们的民族主义情绪打下去!” 第四十八章刀锋入骨(三) 天空中挂起了一弯下弦月,疏疏几粒星星在天边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海浪围着地球来回奔涌,哗哗作响。茫茫东海上渔火点点,钓鱼岛上的临时灯塔灯光直照到彼岸。 一支黑魃魃的舰队切开墨波一舰的海面朝钓鱼岛扑了过来。这支舰队阵容之豪华,比诸在南海覆没的那一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在南海覆没的八八舰队是孤军奋战,而这支舰队则是东瀛与花旗国的共同组成的。吃了那么大的败仗,当然得把面子捞回来,于是他们选择了三天前被南海舰队收复的钓鱼岛,原因无它,这一带海域有着上千亿桶石油可供开采,都顶了中东一个石油大国了。如果不是有着如此丰富的石油资源,只怕东瀛连看都不会看这些荒岛一眼吧。 这支舰队最显眼的莫过于那艘搭载着五十多架先进战机的“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了,它那十几层楼那么高的船体哪怕是在漆黑的夜晚也是如此的显眼,就像一位骄傲的武士,在一大群小喽罗的簌拥下大摇大摆的闯入它不该来的禁地。它有理由骄傲,因为在整个亚洲,都没有哪一个国家有着能跟它一较高下的军事力量——一艘军舰的空军力量就比人家一个国家的还要强了,能不骄傲吗?在这只骄傲的黄蜂看来,南海之战是海尔墨中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让北极熊干掉了“企业”号,接着又被华军南海舰队死缠烂打,无法应付来自空中的威胁,最终才不得不投降的,并不是他们不行。而在东海,华军还能拿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来跟他们对抗吗? 在“大黄蜂”号后面,是东瀛目前排水量最大的战舰——“日向”号两栖登陆舰,这艘排水量高达一万八千吨的准航空母舰按照他们的宪法,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干爹需要他们保持相对强大的军事力量来制约北极熊和熊猫,干爹都点了头了,也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了。这样一艘先进的战舰当然是东瀛海军的骄傲,只是现在船上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都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前面那只庞大的黄蜂,那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啊。在二战时期,东瀛拥有世界第二的海军——虽然质量实在不怎么样,将领的水平也是差强人意,还出了雪风、时雨、野分等这么个专克自己人的吉祥三宝,但是说到底,老二就是老二,这是明治维新以来大东瀛帝国的顶峰了。什么时候才能重现二战时期的辉煌啊。整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菱田元一郎中将看着那艘小山一般的巨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跟当了俘虏的中村键太中将一样,他也是一个从二战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军人,亲眼见证了大东瀛帝国席卷东亚的辉煌,也见证了帝国海军日 落太平洋的怆然与悲壮,他比谁都希望帝国海军能重现昔日荣光,雄据世界之巅!有何不可呢?大和民族是最坚韧最勤劳最能吃苦的民族,我们是最优秀的!苏军一万多辆坦克的疯狂辗压和双头鹰两颗核弹也没有能把我们给打倒,二战结束后,东瀛都变成一片废墟了,明治维新以来的成果化为乌有,我们还不是挺过来了?仅仅用了三十年就成了世界第一经济强国,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轻重工业,无烟工业也搞得有声有色,我们拥有最先进的技术和最优秀的工人,还有最强悍的士兵,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菱田元一郎中将近乎病态的仇视着两个国家:华国和花旗国。前者在过去两千多年里一直稳稳的压住东瀛,叫他们连气都透不过来,好不容易盼到这位亚洲霸主倒下了,东瀛帝国崭露锋芒,眼看着一统亚洲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双头鹰又蹦了出来,指手划脚说你们要做强国可以,但是不能强到可以威胁老子的安全的程度,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为了遏制帝国的扩张势头,这头好事的双头鹰想方设法掐死帝国的咽喉,在战争打到最关键的时候对帝国实施石油、钢铁、钨等等战略物资禁运,令帝国极度被动,最终不得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偷袭珍珠港,向双头鹰开战。事实证明他们找错了对手,双头鹰的赌本可比他们雄厚得多,双头鹰输得起十次珍珠港战役,而东瀛,只是一次中途岛惨败,就再也没翻身的机会了。事情过去已经几十年了,菱田中将还是耿耿于怀地认定珍珠港是双头鹰的苦肉计,山本五十六大将上当了。对圣战的惨败并没有击倒帝国,只是三十多年,东瀛又站起来了,成了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军事实力也在迅速增长,假以时日,重现辉煌是指日可待了,可是,华国偏偏就在这个关头给了帝国一棒,用几十艘战舰的残骸告诉帝国:你们想重现军国主义的辉煌?别做梦了,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败你干爹?天大的笑话! 于是,在中将心里,对熊猫的仇恨远远的超过了双头鹰。双头鹰再怎么可恶也只是压制了他们几十年,而熊猫,在几千年来一直把他们死死的踩在脚下,不让他们翻身!几千年了,无论帝国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真正的扬眉吐气,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强大,始终有一个国家在用俯瞰的目光看着他们,嘲笑他们:跟我比,你还差得远呢!哪怕是帝国最辉煌的时候,也只能当个世界老二,老大好像与他们无缘。该死的熊猫,居然一巴掌把伟大的八八舰队拍进了海底,还在尖阁列岛狠狠地羞辱了帝国,你们要付出血的代价!还有双头鹰,走着瞧吧,帝国不会永远都 让你们骑在头上的,一旦我们羽翼丰满了,第一个就拿你们来开刀!当然,在此之前一定要把熊猫的风头打下去,否则帝国复兴将沦为空谈! 中将的目光落在手中一本军事杂志封面上。封面人物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共和国陆军大校,出奇的年轻,笑容散淡,看上去玩世不恭,但是眸中锋芒隐现,如同一头出狎乳虎,他就是共和国新一代军人的偶像,第一空中突击师师长柳维平大校。在过去八九年时间里,中将没少听过关于他的事情,最出名的莫过于前年他到香港访问,接受记者采访时那一番话。当记者问到他对东瀛自卫队的战斗力作何评价时,他的回答让在场的东瀛人气得想吐血: “东瀛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有着做婊子的一切潜质,但就作战经验而言,目前还是个处女。” 当中将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办公桌像被龙卷风卷过一样,一片狼籍。这个谜一般的年轻军人在安南战争中以其狠辣的战术和冷酷的作风迅速走红,区区一个师,在三天内灭敌超过一万,想想看,这是什么概念?安南已经宣布他是甲级战犯,要不惜一切代价除之而后快。不过,这种三光政策一般的打法还是挺适合中将的胃口,也为他在东瀛赢得了不少粉丝的爱戴。如今两国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这位沈阳军区三大祸害之首在干什么呢?哦,走神了,他是陆军,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让他来指挥海军作战吧,这不是开玩笑嘛。 机要参谋山本中佐的声音把中将的思绪拉回现实:“将军阁下,尖阁列岛到了。” 菱田中将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问:“华军有什么反应?” 山本中佐说:“暂时还没有反应。他们在尖阁列岛海域的舰艇早在三个小时前就撤走了,只留下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防守尖阁列岛。到目前为止,他们在太平岛那边的海军航空兵还没有回调东海的迹象,如果他们想要跟联合舰队对抗,将不得不用大批的歼六歼七来跟我们的先进战机死拼,这对我们极为有利啊。” 菱田中将笑了笑:“华军在南海为了求得全胜,把广州军区和南京军区的航空兵精锐都抽调一空了,易发难收啊,几十架战机千里回师并且迅速投入一个新的战场,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没有六七个小时是做不到的,而六七个小时后,只怕尖阁列岛已经插满旭日旗了!”顿了顿,说:“好了,命令各舰艇准备,五分钟后开始炮击,炮击结束后让海军陆战队出击,一定要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山本中佐问:“不先劝降他们吗?” 菱田中将失笑:“中佐,你没有跟他们交过手,不了解他们。从四十年前的圣战开始,真正的华夏军人就养成了宁死不降的习惯,劝降他们,只会给你招来一发狙击步枪子弹。让各舰舰炮打两个基数,如果帝国注定与尖阁列岛无缘,那么我宁愿用舰炮炸平它!” 老人身上迸发出来的压抑了几十年的嗜血气息让中佐不寒而栗。 庞大的舰队形成一个冰冷的钢铁花环,把钓鱼岛圈在了里面,一门门舰炮炮管缓缓动,对准了钓鱼岛,只要一声令下,在倾刻间就可以将钓鱼岛变成钢铁与烈焰的炼狱! 大黄蜂航母战斗群指挥官索尔少将在舰桥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东瀛海上自卫队的表演,评头品足。到目前为止,东瀛海上自卫队的表现还算是优秀,而华军表现如何,暂时还无法评价,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一名华军士兵的影子。在他头顶上,一架体型庞大的预警机正在慢腾腾的盘旋着,方圆几百公里内,哪怕是飞来一只高尔夫球也瞒不过那双锐利的鹰眼······ 第四十九章刀锋入骨(四) 华军在岛上的确有一个连的驻军,都是在海军陆战队里选出来的作战技术最精湛、意志最坚定、斗志最强的精英。他们的总指挥是李海波中尉,一位已经有六年兵龄的老兵。连是加强连,共有四个排一共一百八十余人,拥有单兵肩射导弹和107火箭炮,火力强大,更重要的是,上了钓鱼岛,他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了。这是一群死士! 跟花旗国、英伦帝国、高卢共和国等等传统海军强国比起来,共和国海军陆战队起步很晚,海军弱小的事实让海军陆战队沦为空谈,直到五年前,海军才尝试着组建了一个两栖特种侦察连。该连在与前安南西贡共和政府的海战中表现出色,曾经没声没响的割了一个西贡军驻守在南子岛上一个排的兵的脑袋,让南海诸国不寒而栗。在这个基础上,海军咬牙挤出经费来对海军陆战队进行扩编,在安南战争爆发前,海军陆战队已经拥有五个旅的兵力了。当然,起步晚并不意味着他们战斗力会比别人差,事实上,除了特种部队,他们可能是全军训练最艰苦最不要命的部队了,曾经视察过海军陆战队一个旅的高卢总理对这支部队的评价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海军陆战队的兵员除了作战技术精湛外,还要求每名士兵都要有高中以上学历、数理化各学科成绩优秀,只有这样他们才跟得上世界的脚步,因此每一名士兵都是优中选优,当然了,待遇也比陆军野战部队要高出一截来。这样一支部队无疑是强悍而好战的,所以当指挥部放出话来说要派一支敢死队守在钓鱼岛上时,报名的人潮险些把指挥部挤爆炸了。实在没有办法,旅长最后下令从各连挑选尖兵临时编成一个加强连,这个连长,就由南京军事学院出身的李海波中尉来担任。对他来说,这是他人生的一个高峰,不管是成是败,他终生都将以此为荣。 钓鱼岛整个就像一个特大号蕃薯,面积为四点三平方公里,摆一个连刚刚好。岛上多山,植被浓茂,机械化部队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这地形对于擅长轻装上阵作战的海军陆战队来说再理想不过了。于是,在其他部队满世界的插红旗抢地盘埋炸药炸礁盘砸外国界碑的时候,海军陆战队的工兵连埋头苦干,在岛上挖了众多坚固无比的工事,甚至修了不少半永固工事,华军工兵的土木作业能力再一次让人大开眼界。直到总部来电说东瀛舰队已经逼近钓岛,工兵才撤离,在撤退前还大量布雷,把钓鱼岛变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留下来的陆战队员都备足了五天的单兵口粮和饮用水,还有大量的弹药储存在坑道里面,武器储备超过一个营——这主要是考虑到在敌军猛烈 的炮火下,弹药储备损失在所难免,多准备一点总没错的。当联合舰队包围钓鱼岛的时候,陆战队员正躲在猫耳洞里吃着晚餐呢。所有的工事都做了极好的伪装,从高中看下去,还是原来那样的地形,你休想找得出一星半点作战队部存在的痕迹,因此队员们吃得很从容。 观察哨报告:“敌军舰队已经做好炮击准备······还好他们没有发射导弹,要不然我们就得倒大霉了。” 李海波笑了笑,示意继续观察。在跟敌人短兵相接之前总是得挨一顿炮弹,老套了。他用电台发了一份电报,然后用战术刀划开一听罐头,很细心的把午餐牛肉划成大小一致的小块,把刀子当成勺子一块块的往嘴里挖。正吃着,大地剧震,巨响如雷霆霹雳,在里面都可以看到洞口外闪过一波波黄色电光,闪得人睁不开眼。天知道在一秒钟内有多少发舰炮炮弹砸到了这个小小的岛屿上,黄白色爆炸火光一排排一簌簌的绽开,爆炸波像海啸一样在海岛上来回冲撞,把它所遇到的一切辗成齑粉,只是一轮炮击,猫耳洞里的人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放松,间隔不到一秒,第二轮炮弹又狠狠的砸了过来!这一回用的是大口径舰炮,一发炮弹砸下来,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方圆十几米内一切都被彻底的抹掉,什么战壕,什么地堡,通通都是他妈的扯淡!在观察哨惊骇的注视下,一发重炮炮弹击中了一块巨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那块巨石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屑,和着弹片向四周层层辐射,可以想像这种口径的炮弹杀伤力强到了什么程度!成群这样的炮弹在空中追逐嬉戏,争先恐后的轰在地面上,爆速飞行的弹片几乎遮住了天空,没有留下一寸生存的空间!该死的倭猪,他们纯粹当炮弹是一毛钱一大筐的小石头,玩命的往钓鱼岛砸,也不怕把整个钓鱼岛炸沉了! 一发炮弹打在附近,震得猫耳洞里灰尘簌簌落下,有不少落进了罐头盒里。李海波一脸平静,把最后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咂了咂嘴,又喝了两口水,这才说:“同志们,准备大开杀戒吧!这将是我们一生中打得最痛快的一仗,也许我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注定要在这里长眠,但是不要紧,我们的血肉将和这片领土融为一体,永远也不会再分开!假如我们都战死了,我们的灵魂也会守在这里,保卫这里。哪怕再过一千年,一万年,这里仍然是我们的领土!” “嗷——” 士兵们发出一声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从一个个猫耳洞里弥漫开来 ,风云变色,百兽震惶! 李海波厉声喝:“告诉我,你们是谁?” 士兵们放声狂喝:“我们是光荣的海军陆战队,军中之军,钢中之钢!” “海军陆战队的誓言是什么?”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敌人看起来非常强大。” “我们会让他们尿在裤子里!”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死!!!” “如果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杀光他们!!!” “他们是海陆空一起压过来,而我们得不到任何支援,你们害怕吗?” “为了共和国的荣誉,我们死而无憾!” “好,履行你们在军旗下发下的誓言的时候到了!倭寇的战靴将再一次踏上我们神圣的领土,没什么好说的,把他们打回去就是了!我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带领你们战斗,我将是第一个进入战场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离开战场的人。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敢当逃兵,我会亲手毙了他!如果我用后背去面对敌人,你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向我开枪!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观察哨的电话打了过来:“炮击停止,敌军直升机起飞,他们开始登陆了!” 李海波狂喝:“海军陆战队——” 士兵们齐声狂吼:“进攻!!!” 李海波端起步枪冲出了猫耳洞,到洞口一看,都有点儿转向了:整个高地被炮火削平了半米,原本郁郁葱葱的植被更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整个钓鱼岛在不到半个小时内挨了两万多发各种口径炮弹,都被打成了月球的表面,连一根草都没有剩下来,只有滚烫的浮土还在冒着呛人的青烟!舰炮轰击的威力,他算是领教到了。只是半个小时的炮击,他就损失了五名士兵——都是在工事里被重炮炮弹震得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在火光下,数艘登陆艇突突突的开了过来,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跳下登陆艇,组成战斗队形猫着腰向前推进,稍为觉得不对劲立刻用火箭筒轰甚至呼叫舰炮支援。而在天空中,数架直升机来回盘旋,掩护大型运输直升机空降突击队员,给守军来个多点开花,每一个步骤都有板有眼,极有章法,就连索尔少将也不由得连连点头,由衷称赞:“东瀛步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步兵,这话可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啊!” 李海波对东瀛海军陆战 队这一番表演也给予高度评价:“傻逼!” 真的是傻逼,这帮傻蛋大概是认为刚才那两三万发炮弹已经把岛上的守军全部干掉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已经被炸得两腿发抖,连枪都拿不稳,躲在工事里缩成一团,就等着他们上来收拾了吧。明明知道华军收复钓鱼岛已经有三天之久了,以华军的效率,要什么工事修不出来?他们居然还敢让直升机大摇大摆的飞过来玩什么垂直打击,除了傻逼,李中尉实在想不出什么评价更适合他们了。李海波在单兵步话机里沉声说:“各小组注意了,马上行动,别理那些抢滩登陆的杂碎,先集中火力将那帮满天乱飞的铁鸟给我做了!炮排也要作好准备,打掉直升机后马上用火箭炮向滩头开火,让他们尝尝烤乳猪的滋味!” “明白!” “明白!” 两架f-14大摇大摆的从钓鱼岛上空飞过,飞行员一边按动电钮,把一枚枚威力巨大的航弹丢向每一个他认为可疑的地方,一连哼哼着歌谣。在这两位老兄看来,这次夺岛任务真的是太简单了,华军连一丁点反抗都没有,给他们一种正在跟空气打仗的感觉,真没意思。这样的念头刚刚从飞行员脑海里闪过,报警器就撕心裂肺的狂叫起来,那凄厉的叫声让飞行员大吃一惊,一看屏幕,两位飞行员脸上都扬起一丝绝望:至少十枚导弹正朝他们狂砸过来!别说他们,就算是把大名鼎鼎的红男爵请来,看到这么多导弹像闻到血腥的食人鱼一样扑来,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吧?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国的飞行员能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一口气躲开至少十枚导弹的?没有吧? 两名飞行员在心里怒骂:“我操,这是什么部队,拿导弹当小口径机关炮用!就算是我们的海军陆战队也没有这么败家吧?”不服气,一百个不服气,可就是不服不行!面对越来越近的导弹,他们作出了最正确的战术动作:拉弹射手柄。两架贵得让人头皮发麻的f-14在三秒钟后分别被五六枚导弹击中,化为绚丽多彩的烟花。 而这样的烟花还不止一两朵,到处都是。那些威风八面的表演着天降神兵的拿手好戏的东瀛海军空击队员们愕然看到一团团火球从周边腾空而起,朝直升机扑来,处于旋停状态的直升机哪里避得过这样的突然打击?最最让人发指的是,华军为求一击必杀,不计弹药消耗,每一架直升机至少有三四枚导弹盯着,不把这些昂贵的大铁鸟炸成渣誓不罢休! 绝对是避无可避,绝对是不服不行,在飞行员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三架大型运 输直升机,四架ah-1“眼镜蛇”在不到两秒钟内先后化为一团炽热的火光,那形状,像极了他们最喜欢的樱花! 第五十章不胜则亡(一) 早在联合舰队驶向东海的时候,一颗军事卫星就盯上了他们。这是共和国早在两年前发射的最新型军事卫星,侦察能力极强,据高卢专家说,这颗卫星在技术上已经领先北极熊和双头鹰十年。按计划,共和国将在十年内将九颗这样的卫星送进太空,并且发射若干可以随时用来替补的小卫星,这个庞大的卫星家族将和地面那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天剑”战略防御系统构成一面庞大而可靠的天空之盾,把一切危险隔绝在境外。当然,耗资如此惊人的工程并非一蹴而就的,到目前为止,这类卫星也只是发射了五枚,是它们为数字化步兵插上了翅膀,也带来了二炮装备技术上的革新,成绩伟大,但真的想要铸就“天盾”,路还很远。而那把让全世界特工伤透了脑筋的“天剑”尚未出鞘,天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痛饮鲜血。所以直到现在,这些卫星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干着自已的老本行,在太空中拍拍照片。 卫星图片以光速送到地面接收站,再以光速送到总参手中。一批还沉浸在南海大胜的喜悦中的已经白发苍苍的将军们皱起了眉头。他们很清楚,以共和国现有的海空力量,是无法再打赢一次南海战役了,而现在,敌人的力量比南海之战还要强大得多,更要命的是南海之战是一场混战,三国舰队在混战中死伤惨重,南海舰队超水平发挥,这才赢得了一场百年未有的大胜,而这次,显然是不会再有混水摸鱼的机会了。海军和海航绝大部分的实力都在南海之战中拼光了,东海舰队哪里还有实力跟联合舰队对抗?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邓老身上,希望这位睿智的老人能拿出个好主意来,带领共和国摆脱这场惊涛骇浪。 邓老的目光落在程兴华老博士身上:“你确定那些新技术可以投入实战?” 程兴华说:“我用党籍作保证。” 邓老霍然站起来,对外交部长说:“跟花旗国联系,东海争端是我们与倭奴之间的事,外人走开,否则后果自负!” 外长一惊:“首长,我们已经拿下了南海,未来能源安全有了保障,我想是不是可以在东海让一步,避免这场恶战?” 邓老目光如炬:“你想让南海舰队白白牺牲吗?如果我们现在退让了,好不容易才鼓动起来的民心士气将在一分钟内跌到谷底,我们在南海的威慑力量将彻底消失,不出半年,那几个恶棍又会在某些大国的支持下跳出来跟我们唱反调,抢夺我们的资源,这一仗就白打了!” 外长急急的说:“我只是想为伤亡惨重的海军留几个种······” 邓老的目光落在总长身上:“让那小子回来。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总得出手将它摆平,让他舒舒服服的躲在一边看戏,那简直就是没天理!” 总长狠狠点头,让一名上校去发报。 外长听说要让那小子回来说知道首长的态度再也没有软化半分的可能了。共和国几百万军人中,可能有人不知道总参谋长是谁,但绝对没有人不知道柳维平是何许人也。这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大沙文主义者。在柳维平眼里,华夏文明是最优秀的,像古希腊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什么的只能算是次品,其他的更是次品中的次品,甚至是垃圾。他把世界各大大肤色人种分成五等,头等是华人,日尔曼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次之,浪漫的高卢人和剽悍好战的斯拉夫人再次,一向自命不凡的东瀛人被他一脚踹到倒数第二。他这一套在军队里很有市场,甚至影响到了政界和平民,两年前国内兴起的那个什么“铁血军团”就是由这样一些人组成的。也许他们的思想很极端,但无可否认,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精英,都热爱自己的国家,从这几年来他们自发集资捐给国家造航母就可以看出来了。这样一股力量到目前为止还被中央控制着,没有出头的机会,谁都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在千军辟易的同时也很容易伤到自己,得慎用。 东海风起云涌,面对极其险恶的形势,邓老终于放出了这头猛虎,先例一开,“铁血军团”再无人能压制,这是福还是祸?没时间去考虑这么多了,外长忧心忡忡的去找花旗国大使沟通。 邓老又坐了下来,镇定自若的对一帮将军们笑了笑:“放心吧,天塌不下来,我们的处境固然艰难,倭奴却比我们还要难过······他们在南海惨败,国内被北极熊和双头鹰的导弹炸得一塌糊涂,金融市场陷入极度混乱,如果不能打赢一仗,他们战后三十年惨淡经营就算是白费了。此刻的联合舰队不过是刺血之马,看似凶猛,其实长不了,越疯狂死得越快。” “还有双头鹰,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总长扶正眼镜,说,“双头鹰在南海同样遭受了百年未有的惨败,一万多人伤亡,一万多人被俘虏,他们赖以自豪的海军已经被我们重创,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实力大打折扣,只要我们在东海再打垮这支不伦不类的联合舰队,他们在亚太地区的威信将倒退回到二战之前的水平,甚至还不如。一句话,这一仗必须赢,不胜则亡!” 将军们放声怒吼:“我们必胜!” 空军上将厉声说:“让海航一师和空六团马上 出击,把这帮鬼子送进大海里喂鱼!” 随着军委一声令下,在东海前线各大机场沸腾了!一架架战机腾空而起,斑斑点点的红外信号很快就布满了e-3电子预警机的屏幕。预警机调度指挥官张大了嘴巴:“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华国是不是疯了,一出手就是两百多架的大机群,难不成他们以为这还是二战时期,以量取胜?” 助手笑:“可能是他们把歼五歼六这些老掉牙的飞机通通都派出来了吧。嗯,今晚我们舰载机联队的小伙子们可以来一场猎火鸡大赛了!” 调度指挥官说:“不许轻敌。别忘了海尔墨中将现在都成了他们的战俘,这个国家很可恶,从来都不会硬碰硬的跟你打,总是在你最大意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迅速切入与舰载机的通讯频道:“雄猫注意,雄猫注意,华军出动了一个大机群,数量在两百架以上,方位是xxx,速度为xxx,请做好拦截准备。” 出师不利,在对地攻击中一连被便宜得掉渣的单兵肩射导弹干下了两架战机的舰载机联队这下子乐了,就连面色阴沉的索尔少将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两百多架战机的大机群!恐怕可受的华夏人把能飞的东西都派出来了吧?立刻行动,将他们全部击落,我要看到明天华国各大报社登满了讣告!” 一架架f-14在引擎的嘶吼中被弹射升空,组成战斗编队在预警机的指挥调度下杀向华国机群,先进的空空格斗导弹有星光下闪烁着一波波银光。可以预料,用不了多久,那个大机群将变成漫天星火。这将是一场屠杀式空战,毫无悬念的那种。 在从钓鱼岛上空掠过的时候,一名飞行员还特意看了一下下面。现在没有人会向他们发射单兵飞弹了,发射也打不中。他看到钓鱼已经变成一座愤怒的火山,每一个山峰,每一群礁石,每一条石缝都在喷吐着道道火舌,卷向滩头,一枚枚火箭炮炮弹呼啸着冲出炮管,在夜空中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华丽的弧线,像一波波流星雨纷纷扬扬的落在滩头及近海区域,把那里打成一片火海。没错,这种火箭炮在西方的外号就是“流星雨”,不过这场令人神为之夺的流星雨给可没有给登陆的东瀛海军陆战队带来哪怕一丁点的浪漫,带给他们的只有钢铁和烈焰。如果他把飞行高度再降低一点的话,也许能看到东瀛海军陆战队进攻的锋线以及机降突击队集结的地域已经被可以生生烤融坦克的烈焰彻底覆盖了。一艘登陆艇倒霉倒到姥姥家的被一发火箭弹命中,火光直冲起二三十米高,船上的陆战队员全部变成了 火人,惨叫着跳入大海。这名飞行员倒抽一口凉气,在通讯频道里对一位好哥们说:“上帝啊,真是太可怕了,我真的是无法想像华军是怎么做到的,在遭受如此猛烈的炮击后居然还保持着如此强大的火力和战斗力,跟他们交手的东瀛陆战队要倒大霉了!” 那位好哥们说:“可不是么!我爷爷在韩战中当过华军的俘虏,在战俘营里呆过九个月,我本来想当陆军的,他坚持要我选择空军,说当空军可以避免有朝一日在地面跟华军交手!” “他们有了歼-12,现在当空军也不安全喽!” “可不是么!要说那歼-12还真是变态,图-22m那么恐怖的轰炸机硬是让它用翼刀在空中来了个剖腹引产,嘿嘿,过瘾啊!好在他们的歼-12还不多,要不然我们联队会有很多人回不了家了。” “我倒是挺期待能跟歼-12交手,那是除了我们以外最优秀的战机了,跟这样的对手打才叫过瘾。老是开着f-14去追打米格-21,没劲,我的骨头都要生锈啦。” “听说他们仅有的一个歼-12大队在南海拼光了,你恐怕要大失所望啦。” “真他妈泄气!” 按说大战在即,飞行员必须保持频道清洁,在这个时候聊天是不允许的,但是联队长没有制止他们,反而为队员们的镇定和放松的心态感到骄傲。调度指挥官已经确认,那个机群的主力战机是歼六和歼五,只比二战时的me-206先进一点点的老爷爷级战机,没必要大惊小怪。华军已经拿不出足够的先进战机来跟他们抗衡啦,这将是一场狂欢派对,只要保持最基本的警惕性,华军就没有半点取胜的希望!心情大好的上校甚至哼起了歌谣,搞得频道里一片求饶声——他的嗓子实在是太烂了。 第七舰载机联队一片轻松愉快,好像这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跟情人约会。这些乐观的小伙子们并不知道,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再也回不了家了。 第五十一章不胜则亡(二) 柳维平正在参加集团军作战会议。 战争爆发已经有五天了,在这五天里,a集团军一路猛冲猛杀,将安南军一道道防线辗得粉碎,歼敌超过八千人,被安南军恐惧地称为“割草机”。但是在这五天血战中,a集团军也付出了伤亡二千的代价。从北韩战场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萧华少将显然对如此惨重的伤亡很是心痛,好在这些伤亡大多是战争爆发头两天造成的,这几天来伤亡直线下降,部队已经全部进入状态了。真正让萧华少将头疼的,还是安南人。该死的安南猴子,不愧是白眼狼的衣钵传人,本来他用两个师将316a师那两个团团团包围,打算一个围点打援,没想到安南军居然对那两个团的遭遇视而不见,救都懒得去救,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实在让他大失所望。而空中突击师分成三波次,一波负责白天,一波负责夜晚,还有一波作预备队,日夜不停的进攻,攻势越来越猛,战果却越来越差。侦察机和前线侦察兵都纷纷报告说安南军正在大踏步后撤,连被136集团军包围的第3师也不要了。在撤退之前,安南军强行征收了平民手里为数不多的口粮,并把能带走的物资通通带走,把无数平民当包袱甩给华军。 “坚壁清野?” 萧华少将看着地图,眉头一皱。这一招,经历了人类历史上最血腥最残酷、死伤最惨烈的二战的他一点也不陌生。当年第三帝国的铁骑横扫半个苏联的时候,连遭重创的苏联为了保存实力,用的就是这一招:放弃所有次要的阵地,将即将被占领的地区的工业设施全部拆掉运到后方去,最毒的一招就是将平民的口粮全部征收,带不走的就就地销毁。最典型的莫过于一位少将在撤退的时候发现一个仓库里有几百吨鸡蛋带不走,干脆用用坦克去辗,一个也没有给饥肠辘辘的平民留下。无数平民被当成包袱甩给德军——德军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也不去管平民的死活,节约资源,其后果就是没了活路的平民哪怕仅仅是为了吃饱饭,蜂起反抗,从德军手里抢夺粮食,让德军陷入游击战的烂泥潭中;第二就是拿出一部分物资一收买人心,保证占领区的安定,其后果同样还是陷入壮泥潭中,大量宝贵的资源就这样浪费在敌国平民身上,随着占偏领区的扩大、统治人口的增多,消耗越来越大,最终被拖垮。至于他们会作何选择,那些被放弃的平民是死是活,统帅部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只要胜利。这是一场赌上了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命运的战争,胜利是无价的。事实证明苏军的策略虽然很不人道,但行之有效,德军很大一部分资源都被毫无价值地消耗掉了,搞到最 后,连士兵们都吃不饱饭,还打什么仗?安南猴子跟苏联混乱了这么多年,苏联大纵深作战、机械化作战的精髓他们没学到,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倒是学了个十足! 参谋长何燧也大感头疼:“安南人这一招毒啊,摆明是在逼着那些不愿意卷入战火的平民起来跟我们作战。这么多人口,我们哪里一一顾得过一,要是让他们组成一支支游击队,不停的袭击我们后方,我们可有得头疼了!” 萧华说:“安南猴子够狠!”目光落在柳维平身上:“柳捣蛋,你怎么看?” 柳维平说:“见招拆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华来了兴趣:“说具体一点。” 柳维平说:“很简单,他们不是把这些平民当包袱甩给我们吗?我绝对不同意发扬什么风格去救助这帮杂种,那纯粹是浪费资源!我的意见是把这些平民赶鸭子一样赶向河内,看看他们到底会成为谁的包袱!” 何燧问:“要是他们不愿意走呢?” 柳维平说:“用炮火摧毁每一个村庄和城镇,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是把家看得比命还重的!不肯离开的······让高棉人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好了。” 何燧打了个冷战。高棉人可不是什么爱护小花小草的好鸟,据山地旅说,这帮家伙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比二战时期搞三光政策的倭军还狠,连累山地旅也跟着背上了“屠夫”的骂名。让高棉人来做安南杂种的思想工作,真是个天才般的建议啊,这小子就是巴不得整个安南变成一片血海! 萧华问:“这样做是不是太极端了?” 柳维平说:“战争本来就是极端的。” 萧华狠狠点头:“好,就这么办!命令前线部队,安南人放弃一个村庄就摧毁一个村庄,安南人放弃一个城镇就摧毁一个城镇,把安南一古脑的赶向河内!想跟我玩坚壁清野?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有多大的战略纵深来坚壁清野!” 何燧急了:“老萧,这样做会引发可怕的人道危机,会有数以万计的平民在战争中丧生的!” 萧华淡淡的说:“那也比他们一边吃着我们分发的粮食一边在暗地里用枪向我们的战士瞄准要强。又不是我们的平民,怕什么?连他们的政府都不心疼了,我们肉紧什么?” 少将显然是被连日来不断有士兵遭到安南平民袭击的事件搞得上火了,打定主意要好好地回敬安南人一份大礼,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如此疯狂的建 议。要知道这样一来,等于把半个安南的平民全部卷入战火中啊! 柳维平拿着几份资料一边看一边摇头:“安南人还是没有学会游击战呀!一门心思想要逼老百姓起来跟我们作战,好减轻他们的负担,却忘记了给百姓留下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物资,这样一来,1975年发生在高棉身体的的悲剧马上就要在他们身上重演,嘿嘿,一定很好玩!” 何燧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军人,而是不折不扣的破坏者!他就像一团疯狂的野火,在战场上急剧蔓延,把一切都卷进去化为灰烬!真不知道安南人到底跟他有多大的仇,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让他对安南人恨到骨髓里,恨不得用核武器将整个安南通通炸平!更要命的是萧华显然跟这家伙是一路的,从狠如流,这下安南人惨了,马上就要变成第二个高棉了! 侦察兵又发回一份电报:安南人炸毁了多座水库的大坝,制造出一望无际的水障,企图以此来阻挡我军前进! 萧华冷冷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玩水淹七军的把戏!他们制造的水障能挡住我们强大的空中突击师吗?能挡住68式坦克和两栖车吗?幼稚!” 何燧说:“他们也是给逼得没有办法啦,一开战就折损了三万多表锐之师,如今两大王牌师一个被万岁军暴揍,一个被我们老a搞掉了半条命,就连高平都被我们的机降步兵和伞兵攻进去打得尸山血海了,黎大军神已经无兵可用,只能用这招来拖延时间,等待外交解决和从高棉抽调回来的援军啦。” 柳维平邪笑:“要不我们帮他们一把?” 两位头头警惕的问:“你又想干什么?” 柳维平用红色铅笔在地图上圈出几座水库:“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安南蓄水量最大,发电设备最先进的水库,发电量占了安南整个水电系统百分之四十以上,现在还没有到雨季就快要蓄满水了,这才是水淹七军的最佳选择啊!安南猴子小气巴叽的,想演水淹七军又不肯演足全场,干脆我们帮他们一把,派飞机把这几座水库大坝给炸了,请那些从高棉远道回师的精锐们玩冲浪!” 何燧只觉得眼皮狂跳:“你这个疯子!” 萧华研究半晌,狠狠点头:“我看可行!总不能我们的士兵在水障区一身泥浆的背着装备艰难前进,他们的士兵浑身清清爽爽的在干燥的阵地上守株待兔吧?这不公平嘛。参谋长,你马上做出一份计划来,明天我们就让空军去把这几个水 库给炸上天!” 何参谋长苦笑着点头,心里说:“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给一个战争狂人做副手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这个战争狂人身边还有一个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在那里煽风点火。马克思英灵保佑,赶紧把这个疯子调走吧,一个战争狂人已经够我头疼的了!” 马克思他老人家听到了可怜的参谋长的祈祷,一名科长拿着电报走进来,递给柳维平:“柳大校,总参来电!” 柳维平接过电报一看:“兹:因南海战事扩大,特成立南海战区,任命柳维平少将为南海战区总指挥,统一指挥海空军作战。此任命书立即生效。” 柳维平一愣:“少将?” 萧华看了电报,笑着说:“要不是你三天两头的闯大祸捅娄子,以你的贡献,早就挂上将星了。再说,一名大校怎么够资格去指挥海军和空军呢,哪怕是暂时的也不行啊。” 柳维平开始意识到情况严重,要不然总参不会如此紧急起用他的。事实上,打从这个秘密筹备了三年的计划开始实施后,一切都脱离控制了,他低估了双头鹰维护地区霸权的决心,也低估了东瀛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南海之战还是没有把这对鹰犬组合打疼,他们在钓鱼岛发难,企图捞回点面子来! 这是一场谁都输不起的战争。共和国输了,南海舰队浴血奋战所取得的胜利将化为泡影,我们还要失去钓鱼岛这个潜在的能源基地,脖子重新被人卡得死死的;东瀛输了,失去能源保障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民族自豪感和优越感将化为烂泥,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一个国家极其重要,一旦被打垮了,整个国家就像被人打断了腰骨,得花上好几代人慢慢积累才能重新挺起胸膛,这样的代价东瀛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而双头鹰呢?它实力雄厚,这是它的优点,也是它的弱点。正因为实力雄厚,所向无敌,它几乎无法忍受任何一次失利,就像雄狮无法忍受哪怕小小一颗石子砸到自己头上一样。南海之战失利可不是一块小小的石子,那是一块大板砖!这么大一块板砖拍下去,双头鹰头破血流,如果不能尽快扳回一城,它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双在韩战和安南战争中连遭重创的威信将大打折扣,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比共和国和东瀛更输不起! 一个国家的威信就像一个人的生命,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科长打断了柳维平的沉思:“少将,飞机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必须尽快赶回······据说我们在钓鱼岛那边打得不是很顺 利。” 柳维平抬起头,说:“军长,我先走了,我师里那帮野小子就拜托你们照看一下了。” 何燧说:“放心去吧,有我们在,那帮野小子反不了天。” 萧华给了他一拳:“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当上少将了,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我们就得向你敬礼啦。”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完成祖国交给你的任务,活着回来,我请你喝酒!” 柳维平敬了个军礼,把电报收好,大步走出指挥部。直升机就在指挥部外面等着他,韩雅洁也在。他怀着深深的歉意想要跟她说些什么,韩雅洁却不等他开口,给了他一个轻盈的拥抱,在他耳边说:“一定要赢,我们不能输!” 柳维平说:“我们不会输的,哪怕是让我开飞机去撞我也要把那个该死的联合舰队送进海底!” 韩雅洁说:“如果真的拼到要用飞机去撞军舰了,你开第一架,我开第二架。我的飞行技术可是相当不错的。” 柳维平大笑,在她姣美的脸上重重一吻,快步冲上了飞机。 直升机拔地而起,飞向战云密布的南海。天空中闪过一道道电光,隆隆雷声听起来就像是巨龙苏醒时的怒吼。 我们不是憨态可掬的熊猫,更不是软弱的小白兔,我们是龙!放声狂啸风云变色的龙! 龙吟九宵·····惊天变! 第五十二章不胜则亡(三) 在柳维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南京军区的时候,东海和南海的情况已经极度恶化了。 在南海,双头鹰显然不甘心失败,驻扎在吕宋的海军称得上是倾巢而出,与剑甲俱残的南海舰队对峙。这支舰队拥有两艘两栖登陆舰三十余架战机,还得到了克拉克空军基地的战斗机联队的有力支持,那个联队装备的赫然就是世界最先进的f-15“攻击鹰”重型战机,在太平岛的华国空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若不是南海舰队手里有着一万多名战俘,只怕他们早就开始进攻了。就算只是对峙也不是华军可以承受的,这样一来,华军从太平岛抽调一部分战机回援东海舰队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搞不好还得从其它方向抽调战机来支援这里呢。 而在东海,空军被迫动用那些落后的战机去与世界最强的空军硬拼,结果可想而知。钓鱼岛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海军陆战队一个连在对抗东瀛举国海军精锐,而军区却无法给予他们任何支援!此时成立南海战区指挥部负责东海和南海战事,也是被逼无奈。而空军第一轮交锋就可以看出战区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了:一口气出动了两百多架战机,却没有一架是拿得出手的,都是歼五歼六! 拿歼五歼六去跟f-14对抗,后果可以预料。更要命的是连预警都没有! 这个庞大的机群以亚音速扑向钓鱼岛,队形显得有些散乱,看得预警机上的调度指挥官有点儿眼花。强大的e-3“望楼”预警机背上的雷达缓缓转动,方圆七百多公里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把它看到的一切通过先进的信息共享系统与每一个机组分享,并且飞派地给各机组分配打击目标。当华军机群进入舰载机联队导弹有效射程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发射!” “发射!” “发射!” 通讯频道里传出一声声口令,一枚枚凶狠的空空格斗导弹流星一般划破夜空,扑向华军机群。庞大的机群里一团团火光连连闪过,只是第一轮导弹,就有三十多架歼五歼六被凌空击碎,没有飞行员跳伞。舰载机联队一片欢腾:“干得漂亮!”联队长迅速向指挥部报告:“我们已经击落了三十多架敌机,目前这一战果还在不断扩大!” 令人吃惊的是,蒙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的华军对身边不断被机落的战机视而不见,还在加速朝舰载机联队冲来。也许他们是想拉近距离再利用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跟对手死拼吧。第二轮导弹飞来,又是三十多架战机凌空开花,还是没有一 个飞行员跳伞,已经缩小了很多的机群还在狠命加速度冲刺,连队形都没有改变一下。此情此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北韩的人海战。 第三轮导弹过去,华军机群已经有一半掉进了大海,剩下的还在冲刺!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让双头鹰的精英们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联队长林克上校却敏锐地感觉事情不对劲,命令各机组分散开来,他驾机冲向那个还在不民萎缩的方阵,与一架歼六擦身而过······ 歼六没有发起攻击,也不可能向他发起攻击——飞行员座舱里空空如也,这竟是一个无人机机群! 林克上校真是哭笑不得,他妈的,被华军骗了!华军根本就没有指望能靠这些落后的机型能与牙尖嘴利的雄猫抗衡,一口气派出这么多,目的不过是消耗他们的格斗导弹!说真的,这破飞机一架还没有一枚aim-9值钱呢!预警机也后知后觉的送来最新的敌情通报:“华军机群没有雷达信号,可以确认这是无人机群······华军起飞了第二波攻击机群,请尽快解决无人机群好调整部署······” 舰载机联队的精英们这才恍然大悟,通讯频道里顿时骂声一片,大家用最难听的脏话问侯着华军指挥官的全家女性——刚才那几轮导弹算是白白损失了。林克上校下令:“对会这样的玩具用不着导弹,用机炮将他们击落就可以了。”话音未落,一大群野猫就扑了上去,二十三毫米机炮对准飞行动作僵硬笨拙的无人机群喷吐出一条条炽热的火链,华军无人机一架接一架被轰得粉碎,无数燃烧着的铝片如同纷飞的彩蝶,漫天飞舞,真的是美极了!林克上校甚至看到在同一秒钟内有九架无人机起火爆炸,那壮观的画面看得他都呆了。不自量力的华军,主意打得倒是挺好的,想用这些不值钱的玩具来耗光他们的导弹,可惜啊,他们也不是笨蛋,没那么容易上当! 一念未了,报警系统狂叫起来,林克上校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他居然被导弹锁定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无人机什么时候可以发射格斗导弹了!?连他们都还没有搞出这么先进的无人机呢!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本能的控制着战机冲向海面,先避过导弹再说。据参加过那场空前惨烈的海战的飞行员说,华军的战机除了歼-12外,其它的都不怎么样,但是导弹非常难缠,被它咬住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了,有两个联队的前辈在那里做了榜样,林克上校丝毫不敢轻敌。好险,突如其来的导弹与他心爱的战机擦身而过,激起的气流是如此的暴戾,在 机身上刮出一道道蓝色的电弧,林克上校的心脏在那一刹那收缩得只有乒乓球那么大了。他听到通讯频道里到处都是又惊又怒的狂叫声,一看,被导弹咬住的不止他一个,但是在近距离避开导弹的只有他一个,六架f-14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飞噬过来的“蝰蛇”打得凌空开花,五朵伞花在东海夜空中绽放开来。怎么只有五朵?很简单,那是因为有一名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连人带机一起炸成了碎片。数架外形优美的战机从无人机群中杀出,极其灵巧的扑向几架离他们最近的战机,导弹机炮一起开火,妈的,是歼七!这批歼七躲藏在无人机群中,雷达不开机,各机组也不沟通,装得跟无人机一模一样,成功地瞒过了预警机。直到f-14放放肆的冲进无人机群中大开杀戒,完全放松了警惕他们才突然发难,先发射导弹雷达再开机,一举击落了六架领先自己整整一代的f-14! 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的舰载机联队都要气疯了,所有被击落的无人机加起来都没有那六架f-14值钱哪!更加可恶的是那几架歼七得理不饶人,冲进他们的队形中一阵猛冲猛打,把好好的队形冲了个乱七八糟。歼七整体性能不怎么样,就是近距离缠斗能力够强,两架倒霉的f-14和东瀛海上自卫队一架f-4被它们咬住,先是导弹接着机炮打了个稀巴烂,为联合舰队的战损再添一笔。暴怒的雄猫们顾不上那些跟玩具差不多的无人机了,一起朝可恶的歼七扑去,空空格斗导弹密如飞梭,任凭歼七如何左冲右突也难逃一死,不到三分钟,最后一架歼七就被打成了火球。林克上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骂:“去死吧,黄皮肤猴子!”这话听得同样是黄皮肤的东瀛海军航空兵们一阵不舒服。 刚刚出了一口恶气的上校马上又要受气了,因为就在他们忙着暴揍歼七的时候,上百架无人机乘机突破了他们的防线,朝舰队冲去!联合舰队都傻了,我靠,谁见识过这样的机海战术啦,要人命了!面对天女散花一般猛扑过一的无人机群,指望什么防空导弹能将它们全部击落的准是傻蛋!一枚枚出厂价比一架歼六要贵得多的防空导弹像放烟花一样一批批的冲天而起,密集阵火力全开,数以万计的曳光弹打得半边天都发亮了,飞蛾扑火般冲过来的无人机三架一排五架一丛的被打爆,可是后面的还在继续冲刺!索尔少将这回再也笑不出来了,在跟林克联系,不等林克开口就是一通臭骂:“废物,你是怎么打仗的,居然让这么多战机突破了你的防线!万一舰队受到什么损失,我发誓,一定要送你上军事法庭!” 看样 子林克上校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少将话音未落,一架歼五就一个猛子扎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艘导弹护卫舰身上,骇人的强光闪过后是雷鸣般的巨响,那艘导弹护卫舰整个上层建筑在爆炸火光中飞上了半空,真的是太可怕了!这一记重击造成五十多名水兵当场死亡,八十余人重伤,这是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在此战中流下的第一滴血。林克上校这回真的是欲哭无泪,看样子他注定要到军事法庭去喝茶了。让他心里稍稍好受一点的是,东瀛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或者干脆说比他们还要惨,八架无人机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灵活的甩开一枚枚导弹和一波波金属风暴,最后有两架突破重重防御,相隔不到一秒,先后撞上了他们可爱的“爱宕”号驱逐舰,骇人的大爆炸掀起惊涛骇浪,在火光和水雾中,这艘重达六千吨的战舰彻底消失在东瀛海上自卫队的视野内——它被炸成了四截,在几分钟内就沉到海底了,救都没法救,一百多名水兵全都做了东海龙王的女婿。这下好,大家扯平了,谁也别笑谁······ 第五十三章不胜则亡(四) 最后一架无人机化为万点星火,在刹那间的辉煌后归于沉寂,再无迹可寻。击落敌机二百零四架,自己损失战机九架,战舰两艘,这样的战果应该说过得去了,可是无论是菱田元一郎中将还是索尔少将,没有一个笑得出来。首轮交锋,他们看似胜了,其实吃了大亏。怎么说呢?这得看双方损失的都是些什么东东了。记得去年花旗国国防部长和东瀛陆相跑到沈阳军区访问时,华军向两位大人物展示了他们最先进的68式主战坦克,那凶猛的火力、极佳的机动性能和实用的猎-歼系统让两位大人物吃了一惊,花旗国防部长只是思考,东瀛陆相在一阵震惊之后装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说:“你们这款坦克说到底还是低档货,我们研制的90式一辆能打败你们四辆!”陪同的解放军将领面色变得很难看了,一位年轻的中校当即顶了回去:“但是你一辆90式少说也要击毁我们十二辆才能捞回本,请问你们一辆90式能在战场上击毁我们十二辆坦克吗?”这一下,那位傲慢的陆相冷汗都出来了。 华军的坦克说真的,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是胜在价格低廉,性能可靠,维修也方便,在战时可以大量制造,将敌人拖进消耗战的深渊。试问,还在研发阶段、造价高达八百七十万美元一辆的90式坦克撞上一辆才六十万美元的、性能跟它差距不大的68式主战坦克,哪怕是一辆能拼掉68式三辆,东瀛军也吃不消吧?这还是理论上的数字呢。在今晚,华军用实际行动让这两位眼高于顶的将军见识了什么叫消耗战!在大量落后的注定要被淘汰的战斗机上安装上一套廉价的遥控装置和导航系统,再大大咧咧的塞上上百公斤高爆炸药,一架无人驾驶的华夏版神风战斗机就这样新鲜出笼啦。这样一架破玩具飞机造价撑死也不会超过八十万美元,两百架加起来才多少钱?就这样的破玩玩意硬是撞沉了他们两艘造价高达三亿的先进战舰,连带害他们被击落了九架战机!损失惨重,损失惨重啊!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喘息,华军第二波无人机又杀到了,还是一样的战术,还是盯着他们的军舰! 索尔少将怒吼:“见鬼,把华军能飞的东西都给我打下来!我不想再看到有军舰被那些便宜得掉渣的无人机碰掉一点油漆!” 林克上校和他的联队如实执行将军的命令,导弹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打出去,呼啸而来的无人机一架接一架凌空爆炸,尸骨无存,没有哪一国的烟花能与它相比,也只有战争才能创造出如此瑰丽的奇观。几十架舰载机,再加上大大小小数十艘战舰,构成极其严密的防御圈,飞鸟莫入。 承担夺岛任务的是东瀛海上自慰队离岛作战部队第一大队,兵力在七百人以上,每一名士兵都接受过以超负荷著称的“突击队员训练”,战斗力非常强悍。都说了是自慰队,东瀛当然不能有海军陆战队这种富有攻击性的编制了,于是东瀛防卫厅再一次干起了挂羊皮卖狗肉的勾当,组建了一支狗屁“离岛作战部队”,说是什么守卫岛屿的小股部队,其实是不折不扣的特种部队,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支脸皮厚得可以当防弹盾用的部队到底有多少人,只有他们的天蝗和首相以及防卫厅几个老鬼才知道,不过从他们一口气能拿出一个大队来看就该知道,所谓的离岛作战部队的实力绝对不止他们公开的那么一点点。在南海那一战输得实在太丢脸了,为了挽回颜面,东瀛海上自慰队这回可是下了血本,调来的这个第一大队是离岛作战部队的种子部队,可谓是志在必得了。 第一大队每一名士兵都是土生土长的熊本兵,天生就坚韧好斗。东瀛军界有句豪言:“黄色皮肤红色血,天下步兵东瀛第一,东瀛步兵熊本第一!”看这牛皮吹的。不过熊本兵的确很能打,勿容置疑。只是再能打的部队,都有三十多年没有打过仗了,现在一下子把他们拉到战场上,还能重现当年熊本健儿的威风吗?华夏海军陆战队用猛烈的火力帮这批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补课,在登陆艇浩浩荡荡的冲过来时,单兵肩射导弹和火箭炮同时开火,在浅海军掀起一道道水火交融的可怕洪流,两艘登陆艇当场中弹燃起大火,还没死的士兵忙不迭地跳进海中,以免跟着登陆艇一起玩完。一艘登陆艇像特技大师一般在浪峰火海中迂回穿插,一次次从弹幕中钻了出来,海军陆战队员一连朝它打了五枚导弹都被它避开,没能击中它不说,还暴露了目标,登陆艇上的双联机炮嗵嗵嗵一阵狂扫,这几个火力点当即被团团烈焰覆盖,三名陆战队员被炸得粉身碎骨。不过这艘福星级登陆艇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当它冲上滩头的时候,压响了残存的——天知道华军是怎么想的,这种根本不适合坦克作战的鬼地方也布上了反坦克雷!只见一团团刺眼的闪光,一声声吓人的巨响,那艘体积不小的登陆艇被炸得千疮百孔,士兵的碎肢随着破碎的船体飞溅出一两百米开外!幸存的突击队员浑身是血,哇哇大叫着从船上跳下来,没等他们定一定神,数发120毫米迫击炮弹就尖啸着砸了下来,在轰然巨响中,他们身不由已的被瀑炸波和着泥土沙石一起抛到半空,沥下一阵血雨。当看到一名突击队员像顶级跳水运动员那样在空中向后翻腾两周半后裂成六七块掉进海里后, 聪明的东瀛突击队员二话不说,直接了当的跳进了海里。乘船抢滩太危险了,一枚导弹就能把一船人送到靖国神厕里当所长,谁还敢不要命的图方便去搭这趟顺风车啊。 几艘空荡荡的登陆艇一直冲上滩头,吸引了华军部分火力,有几名突击队员乘机上了岸,像鸵鸟一样一头扑在地上,死也不肯抬头了。一名大尉恨不得把声带贴在步话机上,声音高得可以去参加国际男高音比赛:“鸵鸟呼叫沙丘,鸵鸟呼叫沙丘,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舰队那头同样是用吼的:“鸵鸟,鸵鸟,这里是沙丘,请把座标以及所需的炮弹弹种报上来,不然我们无法开炮!” 座标? 弹种? 对,对,这些一定要报上去的。没有座标,舰炮炮弹砸到自己人头上的几率比砸到敌人头上的还要多,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必须要学会在最短时间内计算出目标的座标,也就是在地球上哪条经纬线上,把这些报告发送到指挥部,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炮火支援。还有弹种,这个也非常的重要。对付永固工事首选穿甲弹,对付半地下工事要用高爆燃烧弹,而对付坑道目标就要用钻地弹和窒息弹······这些都是必须的。大尉勉强抬起头,冒着贴着头皮嗖嗖飞过的子弹观察四周,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凶猛的火力点,一串串长长的机枪子弹像一把把火镰,贴着海面扫过,不断的收割着生命,每一次扫过都有一好几个钢盔沉进海里,再也看不见了,海里泛起一缕缕暗红。往哪里打才能最大限度的压制华军的火力?选用哪一种炮弹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给予华军最大杀伤?目标到处都是,可要他说出先打哪个,他反而说不出来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名拖着一条被机枪子弹削断了一半的腿爬向一个机枪堡垒,拿出一个重达一公斤的炸药包正准备拉火丢进去的突击队员整个脑袋瓜子被子弹绞成一团浆糊,骨头渣子和脑浆和在一起,溅出三四米远。大尉身边两名队员看得真切,当场就吐了,一边哇哇呕吐一边拼命射击,只是那精确度惨不忍睹而已。大尉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教官可没有教过他们看到脑浆飞溅时如何对能压抑住本能的恶心和恐惧,继续保持冷静啊。他愣了足足五秒钟,直到那头催他要座标了才回过神来,嘶声说:“别管什么座标、弹种了,把你们手里的炮弹全打过来就行了!除了滩头不能打,其它方向你们随便打!” 那头犹豫了。毕竟现在不是二战时期啦,国家发达了,那些兵的命也 变得值钱了,万一弄出个误伤什么的,足够让将军下台滚蛋了!就是在他犹豫的那点时间里,又有十几发大口径迫击炮弹砸进海里,一条条水柱裹着大量鲜血碎肉冲天而起,突击队员的惨叫声几乎压下了炮弹爆炸的巨响。一些突击队员趟着齐腹深的海水踉踉跄跄的冲向海滩,试图逃出这片漂满碎尸的地狱。他们距离陆地只有六七十米了,这点距离在公路上不用十秒就跑完了,可是在满是淤泥的海里,每挪动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这些背着沉重的装备的突击队员的动作是那样的僵硬和笨拙,就算是菜鸟也能轻易将他们秒杀掉! 一挺机枪从两百米外的岩缝里探了出来。 “死倭猪,去死吧!!” 在机枪手愤怒的狂吼声中,这挺机枪打破了沉默。只是一挺班用轻机枪,在弹壳飞跳中,移动缓慢的突击队员们被一茬茬的撂倒,就像是在割麦子一样。一名机枪手拼命射击,企图压住那挺机枪的火力,子弹把岩石打得火星石渣一蓬蓬的飞溅,火力是够猛的,可是那挺机枪根本不当一回事,还在不断的收割着生命。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队员怒吼一声,扛起105毫米短管火箭筒向那头瞄准,他要把那个火力点连人带枪一起炸个稀巴烂!没想到就在他扣下扳机的时候,一发子弹飞过来,好死不死刚好钻进火箭筒里,将还没有发射出去的火箭弹打爆,轰然一响中,这头蛮牛和他身边好几个战友被炸得没了影。那名机枪手的脸粘上了一片内脏,带着恶心的表情将它甩开,还要开火,一发子弹打中了他右肩,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身体直向后仰,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双一发子弹射中了他脸部,从右腮穿进去,居然火辣辣的停在舌头上,血流满面。这位已经不能吱声和突击队员大概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扔下机枪像散步一样朝近在眼前的海岸走去,子弹贴着皮肤飞来飞去,他也没有躲一下,躲也躲不开。一发子弹打在他右腿,切断了大动脉,鲜血喷涌,他只是摇晃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又一发子弹打在右臂,半条手臂都被打飞了,他没有感觉似的,只是机械性的迈动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脚步。一连三发子弹射在他胸部,他终于倒了下去,就倒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子的沙滩上。在海水浸泡着自己半个身体的时候,他出奇的想到了故乡那温暖的港湾、儿时妈妈的呼唤和拥抱。空白的瞳孔带着一丝对生命对战争的茫然望着天空,瞳孔渐渐扩散······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上百架战机正在夜空中杀得难分难解。在下一刻,整个舰队舰炮齐鸣,炮弹 山呼海啸,整个钓鱼岛地动山摇,横卧在岛上的尸体不管是敌是友,全都在几秒钟内被炸得粉碎,就算拿放大镜去找也打不到一丁点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了。 第五十四章不胜则亡(五) 罗格上校是“洛杉矶”核潜艇艇长,一位有着二十年军龄的老军人,他的军龄跟核潜艇的历史一样的长。在这二十年里,他参加了花旗海军多次秘密行动,也没少在太平洋上跟苏联的红色海狼们交手,这段历史让他颇为骄傲。这样一位老军人当然得时常在生死线上跳舞,各种各样的危险都碰到过,他也习惯了。但是今天,他的心情实在是坏到了极点,也紧张到了极点。原因?原因就是在南海对峙得最紧张的时候,他奉命向金兰湾发射了两枚巡航导弹。当接到命令的时候,他都惊呆了,怀疑华盛顿是不是疯了,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他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不能跟上头讲价。 于是,两枚巡航导弹被发射出去,苏联在东南亚最重要的海军基地被炸成一片废墟,从而引发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四大国最先进的潜艇在深海里杀得昏天黑地,至少有十六艘潜艇沉到海底给章鱼做了窝。东瀛三艘最先进的柴油动力潜艇被三大高手一通狂殴,连渣都没有剩下来。北极熊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四艘“回声ii”级核潜艇一艘被093核潜艇开了瓢,一艘被“洛杉矶”轰成两截,还有两艘在跟台湾海军对峙时太过嚣张,被华军轰炸机群一口气发射十六枚反潜导弹,一通爆炸后,什么也没有剩下来。华国也不好受,两艘战略核潜艇一沉一重伤,还沉了三艘常规动力潜艇。“洛杉矶”级核潜艇在这场混战中笑到了最后,但是他们的损失却是最惨重的,一共五艘被击沉,大多是拜093核潜艇所赐,那两个魔鬼,在开战的第一秒钟就向他们发射了四枚重型线导鱼雷,速度高达七十节以上,躲都没法躲,当场击沉了两艘“洛杉矶”。北极熊的“回声ii”也趁火打劫,一通鱼雷雨,又干沉了他们两艘。最后一艘呢?是在跟北极熊合作追杀093核潜艇时被疯狂的华军用飞机撞沉的。核潜艇居然让飞机给撞沉了?传出去非让世界同行们笑掉大牙不可,但事实就是事实。 罗格上校那极其丰富的经验在这场混战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带领他的潜艇躲过了一次次致命攻击,成为两艘幸存的潜艇中的一艘。但是他的老伙计处境不妙,华军一枚鱼雷在近处炸开,巨大的爆炸威力压上水压,生生挤裂了核潜艇的耐压外壳,潜艇进水了,不得不退出战场,艰难的向新加坡樟宜海军基地驶去。在途中,上校得知,华国南海舰队最终击败了他们强大的双航母战斗群——这个战斗群集结了合众国在亚洲一半左右的海军力量。罗格上校的心情一下子糟到了极点。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潜艇好不容易抵达新加坡海 军基地,还没有停稳,就被严阵以待的猎潜艇和反潜直升机给包围了,那架势让劫后余生的水兵们一阵惊愕。一队宪兵走上潜艇甲板,出示了一份由五角大楼签发的文件:“罗格上校,你被捕了,罪名是危害国家安全,请跟我们加去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所以请闭嘴!” 一直像顽石一样沉沉压在心头的不祥预感终于应验了。上校一时间强作镇定,高举双手跟着宪兵上了岸,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审讯。 跟罗格上校一样不走运的还有东瀛仅存的一艘常规动力潜艇上的船长,安藤大佐。大佐阁下接到向双头鹰和北极熊的战舰发射反舰导弹时还惊喜若狂,认为帝国终于恢复了应有的血性,向三大宿敌开战了,他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结果为八八舰队招一了灭顶之灾。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输了也没什么好怨的,他算命大了,在潜艇被华军核潜艇的巨声弹震得七荤八素后钻进了海底,躲在一艘沉船后面,成功逃过一劫,其他三艘则做了他的替死鬼。好不容易,风暴终于过去了,安藤大佐二话不说,速度开到最快,三十六计走为上。还好,现在北极熊已经全军尽墨,华军和花旗军拼得两败俱伤,华军最终惨胜,却拼掉了四分之三的战舰,已经没有人去管他个死剩种了。安藤大佐幸运地逃出生天,跟前来接应的潜艇会合,准备去参加夺取钓鱼岛的军事行动,没想到那艘潜艇一见面就翻脸了,里面呼啦啦一下冲出十六名突击队员,将他的潜艇控制,一名神情冷酷的少佐出示了防卫厅的命令:“安藤大佐,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被暂时解除一切职务,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不要试图抵抗或者逃跑,我们有权将你就地正法!” 安藤大佐愣了足足五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放声怒吼:“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少佐火气比他还大:“我还想问你呢!你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吃了外国的疯牛肉,居然未经防卫厅制授权就向苏联特混舰队和花旗国航母战斗群发射导弹!你是疯了还是存心想毁了整个东瀛帝国?” 安藤大佐真的要疯了:“什么?你说什么?我未经防卫厅授权就向敌人发动了攻击?开什么玩笑!我有几个脑袋敢这样干!?命令是吧,我有命令,我有!”取出一沓文件扬了扬。少佐劈手抢过来一看,可不是,真的是防卫厅下的命令,而且用的还是最高权限,直接通过卫星下达的命令。他一下子陷进了这雾中,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难道······整个事件就 是一个大阴谋? 难道······整个事件就是帝国一些极端份子搞出来的大阴谋? 这个念头让少佐不寒而栗。谁都知道,军国主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东瀛四大岛,哪怕是战败已经三十多年了,还是有很多二战时的老人不承认失败,时刻想着怎么打败苏联和花旗国,征服大陆,这批人中不乏身居高位者,活动能量巨大,就连首相都得让他们三分,他们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少佐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那帮疯子从来都不会去想一想,万一失败了等待东瀛的将是什么样的悲惨命运。三十四年前,不可一世的第三帝国战败,八百万战俘被苏联扣留下来服苦役,十几年之后才得以返回故国,数百万女姓被苏联士兵强暴,工业基础几乎被彻底摧毁,一堵柏林墙像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把整个国家割裂开来,这就是战败的下场!前车之鉴,他们就当没看见?不想了不想了,赶紧报告首相吧,但愿还来得及! 几分钟后,共和国在首脑热线里抛出猛料:我们用最先进的技术追踪到有一个地区地面信号极为强烈,正在攻击各国的军事卫星,企图抢夺卫星管理权限,再利用这一权限切入各国军队的指挥系统,发射战略导弹,把全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人们一片哗然。要知道这年头的卫星技术和电脑技术远没有三十年后那么复杂,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找出它们的漏洞,发起针对性攻击,跟那些科技大国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是玩笑开得这么大这么狠的,还真的没有见过。仿佛是为了证实华国的话似的,这头首脑热线都还没有结束,那头就出事了:苏联二十几枚部署在远东地区的“圣甲虫-c”型战术核导弹未经战略火箭部队司令部授权发射就腾空而起,砸向华国东北各个重要的工业基地,随后飞向那个罪恶的岛国的df-3更是乱上加乱,东瀛举国惊骇欲狂!还好,华军第二炮兵部队及时阻断了数枚df-3,指引它们冲进大海,但是还是有两枚击中了名古屋,将一个超导体研究基地夷为平地,里面上百名从不缺勤的超导体学权威专家和三千多名高素质雇员一个不拉,全部到天照大婶那里报到去了。这一事件也充分显示出了华军在导弹领域的长足进展,有了这项阻断技术,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让哪颗导弹爆炸让哪颗导弹变臭弹,核武器的威力更上一层楼,不再是只能在发射架上发挥作用了,飞出去而不爆炸威力不是更大吗?苏联显然不屑于去搞这样的研究,二十几枚导弹每一枚都是货真价实,虽然没有装填核子弹头,但是那威力仍然极其致命, 幸好华国的防空部队长年都处于战备状态,“守门员”雷达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导弹来袭的信号,计算机准确计算出弹道,指挥高炮部队猛烈开火,用空气燃料炮弹在导弹弹道上打出一堵堵气墙,将一枚枚导弹撞得粉碎。但是导弹拦截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上万发炮弹打上去虽然拦下了绝大部分,但仍然有三枚飞向哈军工总部和哈飞直升机组装车间!最新部署的“红旗-8”防空导弹火力全开,乱箭齐发,终于两个魔鬼拦了下来。最后一枚导弹距离组装车间只有一千米,无数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疯狂开火,打出一堵密不透风的弹墙,将这枚导弹撕碎。全世界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大气,远东地区丛林里雷鸣电闪,三枚ss-18洲际导弹拔地而起,直刺云霄! 花旗国导弹防御系统在很短时间内就作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三枚导弹打击目标分别是北京、上海还有那个不显山不露水,极其神秘的608基地! 英伦帝国导弹防御系统监测到这三枚导弹有着强烈的辐射信号——是核导弹! 华军银河计算机系统作出判断:弹对弹拦截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高炮部队拦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二炮司令员跳了起来:“启动核连锁!” 核战到了爆发的边缘,柳维平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一消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那条狗已经丧心病狂,在迷梦破灭后自知难逃一死,竟然疯狂到要拉全世界陪他一起完蛋!劣等种族就是劣等种族,永远也改不了那种输了也不承认的臭毛病!得到特殊授权的他切入了二炮司令部的指挥系统,连自我介绍都顾不上了,放声狂吼:“千万不能启动核连锁!我们能把它打下来!一旦启动了核连锁,全世界就彻底完蛋了!” 二炮司令员问:“你是谁?” 柳维平没有回答,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闯进了通话频道:“按他说的做。” 柳维平长出了一口气,切换通话频道,厉声喝:“天剑,将它们打下来!不要跟我解释还有多少技术没有通过验证,现在我们全靠你了!” 摩天岭位于辽东地区最为干旱的地带,高达四千米。由于气候太过干旱,这座高峰长年都清晰可见,几乎从来都没有试过被云雾笼罩。有害必有利,气候干旱带来的一大好处就是使得它成为世界上条件一流的天文监测基地。这座天文台在建国后动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工。从太空中飞过的卫星发现了异常:一台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机器正在缓缓转动,指向导弹来 袭方向。导弹距离击中汇集了整个共和国科技英才的608基地还有三十秒,一道蚕丝那么粗的绿光从中射出,划破夜空,如果不是它的亮度太过强烈,足以灼伤任何一双敢于直视它的眼睛的话,你会发现,它真的像极了一把锵然出鞘的长剑,横扫长空! 光剑一闪,弹体长达二十几米的ss-18被拦腰斩成两截。 光剑再闪,扑向天安门的那枚导弹弹头被烧毁,化为最绚烂的烟花。 光剑横挥,正准备从大气层外返回,把下方那座远东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变成人间地狱的恶魔尾翼被切下一大块,接着爆出一团火光,整颗导弹变成了一枚丑陋到极点的残弹,歪歪扭扭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全世界······一片死寂。 第五十五章不胜则亡(六) 在那三枚洲际导弹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向共和国三个生死攸关的战略要点的时候,共和国抗议部部长正在东京向花旗国外交大使提出抗议——当时两国尚未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联系起来有点不方便。再说了,两国都打得天崩地裂,死伤无数了,大使还不跑,等死啊? 于是乎,我们的抗议部部长只好飞一趟东京去找那个大鼻子,要不然没法开展工作了。 部长先生:“你们那个航母战斗群怎么回事,竟然跟东瀛舰队联合起来进攻我国的钓鱼岛?这是对我国主权的践踏,我抗议!” 花旗大使:“哦,你是说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呀,这个······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们从来没有向它下达过参加战斗的命令,它跟我们失去了联系。用你们的话来说,有人正在代替五角大楼指挥这个航母战斗群,目前我们正在用尽一切办法跟大黄蜂取得联系,但是效果不佳······” 部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硕大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花旗大使慢悠悠的说:“话又说回来,贵国近一在东海和南海一连串动作可不符合世界人民渴望和平的意愿啊。若不是你们在东海和南海大肆侵占诸国领海,并且占领那个什么尖阁列岛,也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事情闹得无法收拾,你们是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啊?” 部长气得说话都不完整了:“那是我们的领海······自古以来就是·····” 花旗大使一耸肩:“这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不过现在只有东瀛舰队指挥官能跟我们的航母战斗群保持及时有效的沟通了,我们可以通过他从新控制那艘失控的航母,不过东瀛政府开出了几个小小的条件,如果你们能答应下来,我们会尽快让那艘失控的航母返航。” 部长勉强保持冷静:“你说。” 大使连说都懒得说,一扬手,一名面色阴沉的东瀛官员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部长接过来一看,面色变得极度难看。原因无它,只因为那上面罗列了这么一堆条件: 第一:华方公开宣布对此次战争的起因负责; 第二:华方赔偿各国在此战中的损失并支付死伤军人的抚恤金,遣返被俘虏的官兵; 第三:华方在二十四小时内从南海和东海撤军,并且将钓鱼交由台湾、东瀛、合众国等三国共管; 第四:华方在一个星期内调整战略物资出口政策,在稀土、钨、钛等贵重金属的出口价格上作合 理的调整; 第六:华方将射杀东瀛落海水兵的战犯交由东瀛军事法庭审判; 第七·······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部长盯着这两位大人物:“你们当我们满清政府是吗?” 东瀛官员冷笑不语。 花旗大使满不在乎的说:“如果贵国海军有能力阻止那个航母战斗群做出更严重、更危险的事情,我们可以一个条件都不提。” 部长怒不可遏:“讹诈,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讹诈!” 花旗大使说:“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报告:“不好了,苏联向华国发射了三、三、三枚核弹!” 部长面无人色,东瀛官员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花旗国大使这回悠哉不起来了,急急的叫:“转过来,赶紧转过来!” 卫星把那令人毛骨耸然的一幕如实的通过电波转播到电视上:三枚又粗又长、挟烟带火的洲际导弹在大气层外风驰电掣,飞向华国!一枚枚绝望的导弹拔地而起,企图迎头拦截,却被拥有多次变轨能力的恶魔轻易甩开······再过三十秒第一枚导弹就要击中608基地了!部长几乎晕厥:那里可是有着几十万科技精英啊!完了,全完了,失去了这批精英,共和国还有什么指望? 东瀛官员脸上得意的神色更浓了,他仿佛看到几团蘑菇云从华夏大地冉冉升起······ 花旗大使可没心情去庆幸什么,他只知道一旦这三枚核弹落下,以华国的性格,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启动核连锁,在向苏联发起报复的同时将核弹砸向花旗国,砸向东瀛,砸向因陀罗,砸向每一个他们够得着的国家,让核子战争呈几何状态扩大,最终毁灭整个地球!在被苏联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共和国一手制订了比这个疯狂的时代还要疯狂一万倍的核连锁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只要是地球人都别想独善其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苏联这一次都是逼虎跃涧啊!但愿这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但愿那几颗导弹里只是装了一点伏特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东瀛大使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指着电视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花旗大使也看到了,一道比太阳还要刺眼一万倍的绿光划破夜空,那枚马上就要毁掉共和国大半精英的导弹在黑暗的大所层外化为一团火球。他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激光炮!这怎么可能,我们都还没有·· ····” 仿佛是为了嘲笑这家伙似的,绿光再闪,飞向天安门的第二枚导弹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高空垃圾。紧接着,犀利无比的光剑一记横挥,飞向上海的导弹尾翼被削飞一大块,整流罩被烧毁,导弹失去控制,掉头飞向太平洋,最终会落在哪里只的鬼才知道了。看着这一幕,部长泪流满面,腰却挺得笔直,而那两位刚才还嚣张得不得到的大人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导弹的历史并不长,严格算起来,只能追溯到二战时期。当时的第三帝国面临着全世界的精兵强将的围殴,招架乏力,在整体实力远不如对手的情况下,只能寄望于能在技术上压倒对方,为此,他们研制了大量的秘密武器,导弹则是其中最出名的一种。这种可以越过英吉利海峡直达伦敦的火箭飞行时间长达三百多秒,射程之远,超过了当时任何一种武器,让高傲的英伦人闻风丧胆。当v1、v2火箭拔地而起飞向伦敦的时候,刻板的日尔曼人在青史留名的同时也给全世界出了个大难题:该如何拦截?指望地面防空部队?八成是开玩笑。在二战时期,速度远比任何一种战斗机都要快得多的v1、v2火箭让盟军惊骇万分,徒呼无奈。直到喷气式战斗机出现才算是有了一丁点可怜的招架之力,不少飞行员驾驶战机追在火箭后面用机炮狂扫,用这种疯狂的方式跟飞翔的死神同归于尽,还有一些飞行员更是疯狂,干脆利用速度优势追上去,用机翼将火箭掀翻,不管成功与否,飞机最终都难逃一劫。除了这种只能用悲壮和疯狂来形容的战术外,他们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应付了。 那场噩梦般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导弹这种新式武器却迅速成熟起来,与核弹头结合后,摇身一变成了世界的毁灭者。它的速度成倍增加,它的射程一增再增,可以打到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它的数量······更是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苏联手里有一万多枚洲际导弹,花旗国手里有超过八千枚洲际导弹,共和国到底有多少,至今仍然是个谜。至于战术导弹,就别去计算了,算不过来。这么多导弹一起发射,意味着人类文明将划上句号!不要去比谁能多毁灭对方几次了,毫无意义,就像狙击手从来都不会比谁带的子弹更多一样,对他们而言,射杀一个目标用一发子弹跟用十发的效果是一样的,能不能防住对方的致命一击才最重要。为了防御那随时可能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核弹,各国专家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大家一致认为,能克制导弹的只有导弹了,这个思路本身并没有错,但是真想用导弹去击毁万里之外的导弹,难度实在太大 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好在,还有激光,这道足以切开一切金属的光束带来了一丝希望,这道细细的光束当然不可能像拦截弹那样叫来袭的导弹粉身碎骨,但是洲际导弹这玩意儿实在太过精密,也太过脆弱,只要被激光切开一个口子就只有完蛋的份了——谁叫它是以数倍音速飞行的呢?光是高温高压气流就足够将这个小口子撕成血盆大口,导致它凌空爆炸或者解体,反正是沾不到被它锁定的目标了。而且激光只要有足够的电力就可以不断开火,光速不知道比导弹快了多少倍,一次不行还可以再来很多次,不像弹对弹拦截,一次不成基本上没有第二次了,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苏联和花旗国都在激光武器上下了血本,以他们的科技水平,要搞出足以切开导弹弹体的高能激光并非难事,只是该怎么样才能让激光准确地击中主人想要击落的东西就成了大难题,毕竟激光只是一道光束,谁也没有办法在它身上安装什么制导系统。如果做不到精确打击,激光拦截八成也是一个玩笑,总不能让几百吨重的激光发射器像机枪一样来个一百八十度扫射吧?专家们苦笑着说:“至少再过十年,激光武器才能投入战场!”现在两大阵营都在争分夺秒的进行技术攻关,花费资金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没想到一穷二白的华国居然一声不响的将它投入到实战中了!对这两位而言,就算是霹雳落在脚边炸裂地面,也没有这道绿光来震惊,他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了。 仿佛是嫌自己的首演还不够震撼人心,摩天岭上的激光炮再次开火。在距离华夏大地大约三千公里之遥的大平洋上空,一个从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转场过来准备加入东海战场的f-15战斗机中队正在空中加油,体型跟一座小山似的的c-130加油机伸出两根长长的空中输油管,与战斗机受油口对接,大量航空汽油源源不断的输入到f-15空了一半的油箱里。就在这当口,一道绿光闪过,“大力神”机体被切开,滚滚热浪喷涌而入,把小小的裂口撕得大大的,更引燃了油库里那数十吨航空汽油,在轰然巨响中,那架命苦的c-130变成了喷发的火山,连累两架正在受油的战斗机一起粉身碎骨!整队f-15瞠目结舌,肝胆俱裂,只有返航。那团巨大的火球告诉全世界:华国的激光炮并不仅仅是一件防御性武器,在必要关头,它也可以变成任何飞行器的克星! 部长很不讲卫生的把手里的文件撕成碎片,扔得满地都是,笑着对两位大人物说:“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起草一份文件了。” 第五十六章不胜则亡(七) 直升机在戒备森严的军区操场降落,柳维平还没有走下飞机,一名中校就迎了上来,向他敬礼:“少将同志你好,我是奉命来接你到指挥部的。” 柳维平还了个礼,说:“辛苦你了,带我到南海战区指挥部吧。” “请。” 上了轿车,柳维平压低声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名中校说:“很糟。在南海,花旗国的特混舰队在陆基航空兵的有力支援下蠢蠢欲动,若不是他们顾忌我们手里有一万多战仍俘,早就打起来了。而在钓鱼岛,空军组织了三波次攻击,除了头一波次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取得一定战果外,另外两波次可以说是被白白消耗了。据幸存的飞行员说,敌机的先进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歼七歼八,而且还有预警机提供预警,我们的机群还没有搞清楚敌人在哪里就被打掉了一半,太被动了。” 柳维平眉头一皱。 中校接着说:“被打坏的那架预警机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好,司令员打算请求北京军区把那架天空哨兵派过来,暂时归入我们军区建制······” 柳维平说:“不行,这绝对不行!首都防御圈绝对不能松动,否则我们将有灭顶之灾!老毛子呢?有什么新的举动吗?” 中校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他们向我们发射了三十几枚导弹,其中还有三枚洲际导弹,幸好被拦截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维平苦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共和国的天空之盾是多么的脆弱,刚才连连发威的“天剑”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半成品,这次开火是赶鸭子上架,将会对整个系统造成巨大的影响。共和国在战略激光武器研究方面的确进展神速,但那是防御性的,铸造这把“天剑”的总设计师、608基地杰出的天才程烈阳博士曾对他说,在摩天岭基地的天剑最多只能覆盖共和国重要城市和战略基地,也勉强能将打击半径延伸到关岛边缘,再远就无能为力了。按照整个天盾系统的最新进展,这把长剑最多只能作六次射击,如今已经用掉了四次,再来一次导弹攻击可就拦不下来了。还好,他们还有另外一把天剑,这是备用的,虽然也是半成品,但好歹也能发挥一点作用。双头鹰最大的毛病就是迷信于高科技,总以为高科技是无所不能的,这次他就要让这头老鹰知道,惯性思维是万万要不得的! 十几分钟后,轿车在南海战区指挥中心停下。柳维平甚至顾不上看一下周边的环境就走了进去。偌大的指挥部里,上百名 参谋和几十名专家正在对着一台台仪器忙活个不停,时不时交流一下意见,饮料瓶和快餐盒扔得到处都是,勤务兵根本就不敢进去收拾,因为这些大人物神经都绷都了极限,稍有一占风吹草动就会大发脾气,进去不是找揍吗。也不能怪这些军官如此紧张,这种高科技战争谁都没有打过,那些从旧时代走过来的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军人基本上帮不上忙,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全靠这些从军事学院里走出来还不到两年的年轻人在撑,他们能不紧张吗?上头发话了,这一仗不胜则亡,胜了,共和国将彻底控制东海和南海,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油气资源,不仅可以摆脱能源供应紧张的窘境,甚至还能有少量能源出口创汇;败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的责任全都一古脑推到我们身上,我们将成为世界公敌!责任如此重大,能不紧张吗?柳维平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名女少校在冲一名收拾垃圾的勤务兵大发脾气,原因是她有一张写满了计算公式的稿纸不见了,怀疑是让那个倒霉蛋给当垃圾处理掉了。女孩子更脆弱,她都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名小兵很无辜的成了她的出气筒。柳维平懒得去说她,他何尝不紧张? 女少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来的还是大人物,赶紧赶紧停止发飙。等到看清楚来的是谁后,她眸中闪出惊喜的光芒,高声叫:“柳大校来了!” 刷一下,近两百号人齐齐的望了过来,脸上都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苦撑了这么久,能真正撑起一片天的人物总算来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柳维平就成了他们的偶像,在他们眼里,还没有柳大校搞不定的事情,再困难再复杂的难题,他都能拿出一两个行之有效的主意来。更重要的是他的霸气他的疯狂实在太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胃口了!新一代军人对那套所谓的中庸之道和泱泱大国风范早就很不耐烦了,有这样一号行事不计后果、无功就是过有活宝,当然会被他们当成偶像啦。这些各军事院校的高材生们头一次领教到柳大校的疯狂是在两年前的毕业典礼上,在好些将军陪同下,邓老和总长参加了这次典礼,将军们发表了讲话,那套说教式的规劝加鼓励搞得学员们昏昏欲睡,一直到柳大校上如讲话,大家才提起精神来。柳大校是谁啊,军事改革的先行者,大裁军的坚定支持者,臭老九们的救星啊,他开口了准没好事。果然,柳大校只用一分钟就将这些学员震住了: “提到我们国家,估计每一个人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历史悠久······’,这话没错,可是历史悠久不能当饭吃,至于地带物博····· ·真的是这样吗?看看吧,我们缺铜,我们缺铝,我们国家有一半地区缺少淡水,我们只有占世界百分之七的土地,却得养活占世界人口总数四分之一的人口!你们还觉得我们地大物博吗?” “有句老话是‘谁控制了以色列,谁就控制了中东;谁控制了中东,谁就控制了全世界’。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中东有石油,有很多石油。二十一世纪是能源的世纪,谁掌握了能源谁就掌握了自己甚至世界的命运!山姆大叔掌握了世界油库的开关,北极熊拥有极其丰富的石油储藏量,他们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我们呢?大庆油田的发现让我们自豪不已,可是再大的油田也有开采干净的时候,到那时,把全国地底下的石油全搞出一都不够给工业机器做润滑油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谈什么发展,谈什么重新崛起?” “士兵们,记住了,我们没有和崛起的空间,想要重新回到世界之巅,只能用我们的血肉去铺出一条路来!丢掉你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忍让,丢掉什么中庸之道,丢掉我们思想深处的懦弱,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我们需要更充裕的生存空间,我们需要更丰富的能源,我们需要得到全世界的敬畏甚至恐惧,只有这样,我们才谈得上复兴!这一切不会有人送到我们手上的,我们必须自己去争取!因此,士兵们,战斗吧,使命在召唤我们!” “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更加不需要什么风度!我们军人只要有刺刀、子弹、工兵铲和骨灰盒这四样东西就够了!” 比希特勒小胡子还要有煽动力的演讲听得学员们热血沸腾,却不敢出声,那几位头头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敢当着两位上将、三名中将以及国家领袖的面发表这样的演讲,这小子八成是活腻了,大家有些担心的望着邓老,结果看到邓老第一个站起来用力鼓掌,于是雷鸣般的掌声席卷全场,不少学员手掌都拍得肿痛了。后来他们才得知,大校为此又挨了一个警告处分,不过中央似乎深有感触,让总参部着手制订了《南海和谐计划大纲》,同时在外交上向务实转变,紧盯利益。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么一个辉煌与毁灭并行的局面。 柳维平向参谋们还了个礼,走到指挥平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坐镇这里的是一名少将,这位老军人疲惫不堪的说:“空军三波次攻击全部失败了,这是第四波次,十八架歼七和三架歼八联合出击,东海舰队还派出了两艘潜艇······那两艘潜艇还没有靠近联合舰队的反潜圈就被击沉了。” 柳维平不用再看下去也知道,这一次空中突击又失败了。器不如人也就罢了,已方一举一动还被对方的预警机尽收眼底,连战术上的优势都失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少将苦笑着说:“我们这些老头子那一套跟不上时代了,新人又还没有经过历练,少将,现在全靠你啦!一定要赢啊!” 柳维平说:“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略一沉吟,果断下令:“第四波攻击机群停止起飞,随时准备出击。另外,从广州军区调两个枭龙中队过来,我们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 秘书飞快地记下了他的命令。 柳维平又问:“太平岛那边怎么样了?” 少将说:“还勉强维持着均势。据徐飞鸿少将说花旗空军的轰炸机部队已经作好准备,随时可能出击,将太平岛机场炸平,而他们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将对方挡住了······” 柳维平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用不着去阻挡!他手里不是有一万多战俘吗?别让他们闲着,押一部分人上岛连夜施工扩建机场,我倒要看看山姆大叔的智能炸弹能不能开天眼观凡尘,避开他们自己人专找我们炸!” 一大票参谋张大了嘴巴。不是吧,这么无耻的招数都用得出来! 柳维平不理他们,切换一个加密频道,问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然后倾听了三分钟,最后一字字的说:“一个小时,我只能给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你们这架飞机再不起飞,以后都别飞了,停在机场上当鸟窝吧!操你妈,要是摩天岭的天剑i能不断发射,双头鹰和倭猪早就屁滚尿流的滚蛋了,还用得着你们来做这个替补?一个小时内必须起飞,这是命令!”啪一下就挂了。 少将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小心的说:“柳少将,那架飞机还不具备作战能力,你现在就要它起飞替代天剑i,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柳维平说:“不是我想要为难他们,是敌人不让我们喘气!” 第五十七章不胜则亡(八) 东亚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哧哧冒烟的火药桶,马上就要爆炸了。双头鹰、倭猪以及熊猫在东海杀得血肉横飞,全世界乱成一团。双头鹰为了自己的威信和利益,倭猪为了自己的面子和资源,而共和国则是为了尊严和生存,谁都没有退路,刀锋入骨不得不战,逆水争雄不胜则亡!在南海之战,南海舰队凭借运气和官兵们的忘我牺牲精神艰难地取得了一场一个世纪以来都不曾有过的海战胜利,但是在东海,他们几乎没有半点获胜的可能! 南海之战对共和国海军来说是一场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惨胜,在获胜的同时也拼掉了整个海军大半精英,以至于东海舰队几乎无兵可用,只能用充其量只有二代水平的歼七去跟f-14、f-15死拼,战况之惨烈,令人震惊。整个共和国的心都悬了起来,暗暗地为国家祈祷。直到“天剑”冒着整个系统爆炸的危险开火,击落了三枚洲际导弹,连带打掉一架加油机把来援的f-15机群堵在了关岛,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把长剑还在,共和国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有那些专家们才更加担忧,这样做泄密也就罢了,关键是整个系统还没有充分磨合,又没有专门的供电系统为这个每一次射击都要耗费大量电力的系统供电,它现在全靠一组锂电池在支撑,那组电池只能够为“天剑i”提供六次射击的能量,再多电池就要爆炸了,这把天剑,竟是如此的脆弱!好在,敌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天剑”还可以保持强大的威慑力量,镇住他们。 在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中,大家仿佛都忽略了北极熊。这头巨兽打从特混舰队覆灭之后就保持了缄默,神秘莫测的缄默,让人提心吊胆的缄默,只是让外交部发表了一通强硬的声明,声称要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就连那几枚几乎引发核大战的洲际导弹也是别人通过卫星帮他们发射的。北极熊这种缄默更让人揪心,谁都知道这头巨兽是什么德行,一个舰队的覆灭加上一个重要的基地被炸平,对哪个国家都不是什么小事,能就这样算了吗?跟北极熊有一点关系的国家都在拼命的给这头红色巨兽消火降温,生怕这位脾气一向不太好的大爷一个不爽,把手里上万枚洲际导弹一古脑的砸出去,那全世界都得完蛋了。而在整理出初步的资料后,花旗大使和东瀛大使紧急求见苏共领导人,把自己的潜艇被人利用这一丢脸丢到姥姥家的糗事和盘托出,并且表示愿意双倍赔偿苏方的一切损失,这样够委屈求全了吧?再怎么说你老人家也该表个态了吧?没想到北极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没有下文了。这种缄默让两 国更加提心吊胆。他们不同于华国,华国一穷二白,烂命一条,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谁敢冲他们伸爪子他们就把谁的爪子剁下来,就算整个国家都打烂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重建,从头来过。可他们受到了啊,极度繁荣带来的后果就是对战争的恐惧,害怕战火一起,本来唾手可得的醇酒美人再也没有了,还是能避就避吧。这一心态在三枚洲际导弹飞向华国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作为被打击的一方,华国最少没有乱阵脚,而他们却快被吓疯了,股市急剧震荡,汇市一泄到底,每一秒钟都有数以亿计的财富化为泡影。没有人去关心这些,人们都在玩命的往防空洞里钻,有点门路的削尖脑壳往国外逃,那些穷得当当响的国家突然成了最受欢迎的旅游线路——正因为穷,没人看得上他们,他们挨核弹的几率才更小一些。 北极熊比华国还要淡定,在这要命关头,外长居然还有心情请几位客人去看一场电影。这几个国家的大使都快急疯了,哪里看得下什么狗屁电影?这种混乱到极点的情况必须尽快得到控制,否则他们将损失惨重!如何控制?现在还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但是有一样大家意见是一致的:管好自己的战略武器,可千万别出现什么洲际导弹满天飞的情况了,那样只会乱上加乱!英伦帝国和高卢瘟鸡当机立断,已经下令战略火箭司令曾切断核弹发射系统与电脑的连线,将那双看不见的黑手挡在门外,消除一切隐患。只是这样一来,隐患是没了,只不过他们的核力量也暂时进入休眠状态了,牺牲不谓不大啊。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就看这两位大爷了。结果北极熊再次让他们领教了什么叫粗暴无礼:哪来什么狗屁电影,放的分明是一次核爆试验的录像!一团直径达到数公里的蘑菇云直冲起一万多米高空,天空变得五光十色,狂风裹着烈焰在大地上狂奔,火球覆盖了方圆数十公里,比一千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一千倍一万倍的强国刺痛了几百公里外的人们的眼睛······是沙皇炸弹!苏联人纯粹是疯子,竟然制造出了当量达到一亿吨的氢弹,这次试验还是威力减半了。沙皇炸弹对在座几位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毕竟五千万吨当量的核弹爆炸,大半个地球都被震动,要是连这个都观测不到,他们就别混了,但是录像还是头一回看,那场面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双头鹰约翰牛高卢鸡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读懂了北极熊的意思:这是在向他们示威!东瀛大使面无人色,我的神吧,这么一颗炸弹砸下来,东瀛不死个一两千万人算是对不起这颗五千六百万吨当量的核弹! 苏联外长对 这四位的反应真是太满意了,露出微笑,端起咖啡有滋有味的呷尝,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小样,也不看看现在谁才是老大!”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助手冲过来告诉他,有三枚ss-18失控发射,飞向华国了也没有能够破坏他的好心情,倒是让那四位大使面色死灰。天哪,这可是拥有上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啊,三枚一起打过去,核战还不马上爆发啊!四位一起跳了起来,要求苏联马上设法阻止悲剧发生。外长的话险些把他们逼疯:“放心吧,那些核弹是很干净的,就算真的爆炸了,也不会对周边地区造成太大的影响。”这句话让四国大使毛骨耸然——难道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北极熊针对华国的、蓄谋已久的核打击?要知道这头笨熊这十几年来可没少嚷嚷着要用核弹给华国做外科手术啊!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看着这几位面无人色,苏联外长更加满意了。这里只有他才知道,那几枚核弹真的是苏联发射的,不过不必担心,不会爆炸的。安南战争爆发以来,华国的强硬让苏联极度不安,接连两次撞落苏联战机更让苏联大感丢脸,苏共总书记觉得很有必要给老同志一点教训,于是三枚洲际导弹腾空而起。距离最近的一枚从发射到击中目标都得三分来钟,这三分钟里总书记阁下会跟老同志沟通,这点时间足够两国获得足够的默契,达成几份协议了。然后······会后这几枚导弹就会失去控制,冲入大海。导弹是最好的谈判专家,装了核弹头的导弹更是谈判专家中的谈判专家,是最有说服力的了。外长仿佛看到那条骄傲的巨龙已经趴在自己的熊爪下发抖······ 正乐着,那名助手又冲了进来,呼哧带喘的说:“不······不好了,那三枚导弹全被华军拦截住了!” 三枚全部被拦了下来? 外长手一抖,半杯咖啡跑到了额头。 助手喘一口气,又说:“华军用的是激光武器!” 剩下那小半杯咖啡跑到了鼻尖上。 四国大使面面相觑,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高卢鸡是庆幸。谢天谢地,华军原来还有这么一张王牌,一场核战算是可以避免了。更值得高兴的是,高卢跟华国的外交关系一直不错,歼-12能这么快成军,他们也是出了不少力啊,应该尽全力深化这种良好的关系,哪怕是向华军提供ef-4000重型制空战斗机的全套图纸和技术数据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这个激光炮技术搞到手,这可是保命的法宝啊! 英伦大使在 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担忧,华国军事技术进展如此神速,尤其是激光武器,已经独步天下,无人能敌,万一他们要武力收回香港,日不落帝国挡得住吗? 花旗大使忧心忡忡。华军竟然还藏着这一手,要干掉他们的舰载机还不是举手之劳?而一旦失去了舰载机的保护,再强大的舰队也只能是被剥光衣服的处女,只有任人蹂躏的份了!难道亚洲真的没有合众国的立足之地了吗? 东瀛大使面色忽青忽白,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挑剔的目光落在这几位的大腿上,暗暗估计看谁的大腿更粗一些。 沉默良久,苏联外长艰难的打破沉默:“先生们,你们听到了吗?那条巨龙正在怒吼!它真的苏醒过来了!” 那四位一片沉默。作为这几个世纪新兴的强国,他们打心里不希望这条巨龙醒来。在西方世界,给共和国量身定造了好几个形象: 晚清和民国时期的华国是软弱无比的小白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西方世界的最爱; 韩战时期的华国是一条九天狂龙,谁敢触碰到它的逆鳞,都会被它无情地撕成碎片。这样的华国不好,太疯狂,太凶猛,让人心惊胆战,不符合和平主题,绝对不能接受; 改革开放这几年来,华国变成了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带着一脸憨憨的笑容跟全世界打交道,四处找竹子吃。虽说这头可爱的大熊猫脾气还是有点大,谁惹毛了它它就一巴掌将他拍个鼻青脸肿,现在的安南就是榜样,但总比巨龙受欢迎。 就在西方世界想方设法把民主人权进行到底,把熊猫变成最无害的小白兔的时候,熊猫露出了巨掌,一巴掌把全世界拍得头破血流。那三道光剑就是华国想说的话:想动我?你们试试看! 巨龙是不能接受的,熊猫还马马虎虎,小白兔最乖,这是西方世界的一致看法。他们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问题是,他们这些年来又给贷款又给技术,这些努力好像都白费了,华国没有半点当小白兔的自觉,反而磨利了龙爪——它变得比韩战时期还要凶猛了!我的神哪,这还得了,想想他们都对共和国做过些什么吧,真让她重新崛起,来个秋后算账,谁他妈的受得了啊!不行,这种苗头一定要尽快压下去! 苏共总书记的办公室正在一遍遍的播放着激光粉碎流星的华丽画面,一干咳嗽一声半个地球都跟着感冒的国家首脑不厌其烦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总书记神情阴郁,盯着克格勃和格鲁乌两大部门的头头,冷冷的说:“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 做到的,这样一套武器系统没有一百几十亿根本搞不出来,他们哪来这么多的钱······我要尽快知道这一切!” 两位特务头子大气都不敢喘,头点得跟小鸡宝宝啄米似的。 国防部长小心的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对原定的战略作一定修改?” 总书记苦笑:“不修改行吗?激光炮一出,我们在东亚扩张的道路就算是被彻底的堵死了,一意孤行的话只会把整个东亚推进巨龙的怀抱······斯拉夫人想要拥有阳光下的领土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总参谋长问:“那您的意思是······” 总书记说:“在东亚让一步,失去的在中亚和西亚连本带利的捞回来。哼,这一仗打完,双头鹰对亚太地区的控制能力只怕要降到冰点了,连带他们的海军和空军都要遭到无法承受的重创,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在被东方巨龙拼掉了几艘航母后,双头鹰还拿什么来跟我们斗!”霍然转身,对着好几名大将一字字说:“马上执行《喀布尔之春》计划!明天,最迟明天,我要看到南方军区把军旗插到那个世界制高点上,我要在阿富汗高原上俯瞰印度洋!” 总参谋长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得手,我们将占据绝对主动。可问题是,华军真的会跟双头鹰血拼到底吗?” 总书记冷哼一声:“北京还有先择的余地吗?” 北京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但是邓老一点也不紧张,总参二部把苏军航空兵大举出动,扑向中亚那个战乱最为频繁的国家的情报交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去了,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足球比赛。这是国家队对伊朗的比赛,双方都踢得很顽强。邓老一直喜欢足球,每场必看,这年代的国家队技术和体力都不如外国强队,担是够顽强,一个打不垮打不烂,就算是面对世界第一强队也敢跟人家玩老鼠戏猫的游戏,因此不少公司请他们拍广告,因为他们的硬汉形象很符合自己产品宣传需要。不像三十年后,技术好了,待遇好了,却没有了斗志,请他们拍广告那简直是在砸自己的招牌,放眼全世界,也只有伟哥会请那帮大球星拍广告了,因为他们至少能保持九十分钟不射,这可是伟哥梦寐以求的境界啊!现在的国家队没有那么强,做不到九十分钟不射,所以伟哥不会请他们拍广告,也幸亏如此,邓老才看得上瘾,甚至对总参谋长说:“我必须看完这场比赛,在看球赛的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 我······除非是胜利的消息。” 第五十八章逆水争雄(一) 最后一架歼七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南海战区指挥部里一片沉压抑的气氛,有人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 柳维平低叹:“器不如人啊。要是歼-12再多一些,要是歼十现在就能服役,那该多好?”可惜,他也只能想想。歼-12已经没剩下几架了,歼十?什么时候试飞都还是个未知数。现在,他们只能拿这些二代战机去跟三代战机死拼! 那位少将参谋长问:“现在怎么办?” 柳维平转头问刚才把勤务兵骂得狗血淋头的女少校:“东海战场现在空气湿度是多少?风速是多少?在短时间内会不会下雨?” 女少校迅速报上一长串数据,从她的报告来看,东海战场上空现在是难得的好天气,云层薄,空气温度只有百分之七十。 “是不是让高炮部队发射干冰弹,形成厚厚的云层遮住我们沿海地区重要城市?”女少校问。 柳维平说:“不,让气象部队向战场上空发射十二枚导弹撒布干燥剂,一个小时后,战场上空一丝云朵一点水气也不能有!” 大家听得一呆,这样一来,不是更方便敌人向我们发动导弹攻击吗? 柳维平看出了大家的担忧,笑了笑:“服从命令。”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步臭棋,他就是在赌,赌双头鹰外强中干,不想也不敢扩大战事,赌他们在东海的行动核心目的只是为了打击共和国的海空军,逼共和国替他们背黑锅!有“天剑”在,他们就算想扩大战事,恐怕得三思而后行。 最后一架歼七被击落了。在这轮交手中,舰载机联队被击落了三架f-14,战损之比为七比一,算是大获全胜。但是索尔少将对如此辉煌的战绩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才得知,从关岛赶来参战的仙人掌大队被华军一道激光给打了回去,一架也飞不过来了。华军要切断关岛对他的支援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将空中加油机打掉就行了。也许华军的激光武器用来打太过灵活的第三代战机还很吃力,但是要收拾飞得慢腾腾的、体型庞大的空中加油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本事你就叫f-15改用核动力,一口气飞上四千多公里进场参战吧。华军竟然开时代之先河,把激光炮投入到实战,这实在是太吓人了,索尔少将只觉得毛骨耸然。他看了华军用激光拦截ss-18的实况,第一个念头就是:除非采用饱和攻击,否则没有一枚洲际导弹能飞进华国领空!饱和攻击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招架不住的,但是这有意义吗?只会逼北京按下核按钮,大家一起完蛋! 一轮舰炮轰击过后,本来生机勃发的钓鱼岛连蚂蚁都被炸完了。可是当东瀛离岛作战部队发动攻击后,致命的子弹又刮风一般扫了过来。华军再一次让索尔少将见识了什么是打不死炸不烂的部队!索尔少将鄙视那些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东瀛突击队员,岛上的华军撑死也不过一个加强连,打了这么久,付出了伤亡百余人的代价,连滩涂防线都没有啃下来,那些想向华军空中突击师学习,玩什么垂直打击的东瀛黑鹰特种部队更他妈废物,一露面就让华军给宰了个精光,什么黑鹰特种突袭大队?改名为送死大队好了!鄙视归鄙视,他们还是要合作的,毕竟东瀛猴子这次可是拿出了东海油田百分之三十的开采权给合众国,这份大礼可不轻了,得敬业一点不是?只要拿下了钓鱼岛,大局底定,就算华军还有什么王牌也打不出来了。索尔少将正要下令对钓鱼岛实施轰炸,一名军官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跑过来,打老远就叫:“将军,将军,华军起······起飞了一架大飞机!一架比我们的b-52还要大的飞机!” 比b-52还要大的飞机? 索尔少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看,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架飞机,看样子它的翼展少说也超过了六十五米,机身高度比四层大楼还要高一点,这要的大家伙,真够吓人的。当然,你就别指望它能飞多快,它毫不羞涩的飞出了二百公里的时速,看似闲庭信步,潇洒得不得了,实际上慢得让人掉眼泪,就算是最烂的直升机也比它快上不止一点。指挥中心里一片沉默,大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疑问:这是什么东东? 轰炸机? 别开玩笑了,这块头的确可以装上二三十吨处弹炸对方一个鸡飞狗跳,问题是就它这速度,等它进场,乌龟都爬出三公里外了,炸个屁,送死还差不多! 预警机? 开玩笑,这个飞行高度雷达能探测到什么?就算是最先进的e-3,飞行高度低于六千米就算是被人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它可是连六千米都不到! 加油机? 八成也是玩笑。这肚量确实很能装,一次给一两个战斗机中队加油都没问题,可问题是它真的是太慢了,真要指望它来雪中送炭,只怕战斗机连它的面都没有见着就油料耗尽,一头栽进大海了! 运输机? 这块头一次怕是可以空投上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了,还可以运载一个营的物资,可是······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用它来空投伞兵增援钓鱼岛,还不如叫那些伞兵直接拉光荣弹好了。事实上,除了尚在刻苦攻关的运十大型运输机外,华国根本没有一款像样的军用运输机······ 索尔少将头都大了,捂着额头无力地问:“谁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指挥部那些优秀的军官们同样是头大如斗,要是能一眼看出这架飞机是什么东东,他们早就当上将军喽。 索尔少将一拳砸在昂贵的仪器上:“不管它是何方神对,派出一架战机把它打下来,到地上再慢慢分辩也不晚!” 这倒是个好主意,本来嘛,他们防空部队的座右铭就是“把天上飞的都打下来,到地上再来分辨是敌是友”,将军的命令合乎他们的传统啊。只不过那架巨无霸飞得也太慢了,想要等它飞到华府允许攻击的距离,少将阁下只怕要长寿一点才行。不过不怕,这破玩意根本飞不快,到时一架直升机都可以将它打下来! 天空骤然一亮,十几枚导弹从共和国东海地区发射升空,直刺苍穹。计算机迅速根据它们的弹道进行推算,试图确定它们要打击的目标。索尔少将毫无压力,华军发射的是弹道导弹,弹道导弹打航母?开什么玩笑! 计算机无法给出结果,因为那十几枚导弹根本就不是针对联合舰队,甚至不是针对地面目标的。这些导弹在舰队上空先后爆炸,声音沉闷,爆炸威力出奇的小,小得让人发笑,而计算机给出的结果更是充满喜感:华军发射的是满载干燥剂的导弹,是用来打空气的。太搞笑了,可爱的华国人。少将却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这十几枚导弹和那架大飞机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在可笑的后面,一定有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东西。只是,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嘛。不管了,派一架飞机先盯住那个大家伙,尽快解决钓鱼岛战事才是正经! 少将下令:“让东瀛海军陆战队后撤到安全带,三分钟后,‘依阿华’用403毫米舰炮向华军阵地打一个基数,陆战队a连准备出击!” 三分钟后,两艘战列舰那令人生畏的舰炮发出了天崩地裂一般的轰鸣,一枚枚重达一点五吨的炮弹被发射出去,毫无花巧地砸在华军阵地上,整个钓鱼岛都在轰隆隆的巨响中震动,火光一排排的腾起,气浪像利刀一样在天幕划出一道道血口,一个基数打完,整个钓鱼岛都被炮弹扬起的尘埃给遮住了,好像刮起了沙尘暴一样。直升机飞临战场上空侦察,良久,飞行员才报告:“我们什么也看不 见,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波动,我们甚至不能确定这个岛屿还是否存在!” 关于钓鱼岛是否还存在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两枚“前卫”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从呛人的尘雾中冲出,一头扎入直升机肚子里,将它炸成两截! 经历了如此可怕的炮击,华军还是没有被炸光,他们还在战斗! 第五十九章逆水争雄(二) “轰!!!” 一枚迫击炮炮弹在身后爆炸,大片泥土被掀起老高再落下一,砸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要命。李海波咧了咧嘴,用力晃晃脑袋,甩掉头上的小泥土。他现在趴在一个弹坑里——没错,就是趴在弹坑里,因为几轮炮弹砸下来,战壕什么的基本上都被炸平了。尤其是那两艘战列舰的长时间炮击,真的是太可怕了,将近两百发403毫米口径炮弹砸下一来,把主阵地打得跟个马蜂窝一样,到处都是篮球场那么大的弹坑,炮弹打入地下一两米才爆炸,把地堡和植被连根挖,一发炮弹落下,七十米内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一百五十米内的人十个有九个不是被震死就是被震聋!就连躲在十几米深的地下坑道里的人也被震得口鼻出血,甚至有人被震伤了内脏,不停的吐血。最悲惨的莫过于有一个班躲在山峰后面,炮弹是打不到的,可是炮弹炸起的泥土像泥石流一样狂泄而下,将他们埋在了里面。一群兵不要命的冒着炮火手脚并用的挖了五六分钟,才把他们挖出来,他们都没有呼吸了,注射兴奋剂给他们输氧甚至做人工呼吸,忙活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救回来。连长打定主意了,回去后看谁还敢说战列舰是过时的舰种就跟谁没完! 这几轮炮击给海军陆战队造成巨大的伤亡,加上先前那几次血腥厮杀,他失去了六十多名士兵,伤兵更多。滩涂阵地是守不住了,他在联军进攻之前就把所有人撤到了第二道防线,准备利用地形跟联军耗到底。所谓的第二道防线,完全是由一个个又深又大的弹坑组成的,陆战队员像块没有知觉的岩石一样趴在里面,除非是敌人攻上来了,否则他们动都不会动一下,省得浪费力气。联军是孬种,炮弹都把华军阵地打平了都不敢冲上来,还在喋喋不休的用迫击炮轰击着每一个可能藏着人的天然掩体。对这些老兵来说,这些小口径迫击炮轰击不过是毛毛雨,根本不当一回事了。趁此机会,李海波跟指挥部沟通,报告战况。 指挥部:“部队现在怎么样?” 李海波:“死伤惨重!” 指挥部:“还能坚持多久?” 李海波:“不知道!” 指挥部:“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李海波:“我们必胜!” 指挥部:“需要什么样的支援?” 李海波:“急需两样物资!” 指挥部:“你说,我们会用尽一切力法给你们送过去。” 李海波:“我们需要国旗和骨灰 盒,不必送过来,给我们预备好就行了!” 指挥官沉默了。 通信兵罗少成叫:“连长,敌人上来了!这回大鼻子也参战了,还开来了轻型坦克!” 李海波一看,可不是,在照明弹的强光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数辆轻型坦克排成一横列缓缓辗压过来,身材高大的花旗国海军陆战队队员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只要看他们那娴熟的战术动作和配合的默契程度就知道这回是来者不善。他苦笑了一声,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敌人会在这样的鬼地方使用坦克,这回麻烦大了。他冲电台说了一声:“首长,可能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永别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那头“轰”一声,地面腾起一团火光,一残存的地雷爆炸了,一条大腿飞起几米高,几名花旗国的陆战队员惨叫着倒下。这一下别说那帮大鼻子,就连布雷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天知道那枚地雷是不是吃错药了,坦克大摇大摆的开过,地面都被辗得下陷数寸它都没爆,那个倒霉蛋一脚踩上去它马上就翻脸了。 a连连长休伊·莱顿中尉没想到华军给他们连准备的第一份礼物竟是便宜得掉渣的地雷,这颗地雷也算狠了,两百多发重炮炮弹都没有砸烂他,死撑着等到他们来了才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哪。有点儿迷信,凡事都看重个兆头的中尉有点恼火的让医务兵赶紧把伤员拗口下去急救,医务兵前脚刚走,又一名士兵惨叫着倒地,他很不走运的踩上了一枚反步兵倒刺钩,脚掌被刺穿了。这玩意可不是好玩的,踩上了不死也去掉半条命,要是硬拔的话,十个有九个会被活活痛死!换句话说,这名士兵暂时算是丧失战斗力了,走都走不动,还怎么战斗?一名士兵急忙走过去想把这个倒霉蛋拖到坦克后面,远处一声枪响,一发子弹飞过来,在他的钢盔帽缘擦出一撮火星,在他脑袋上扯出一道血线,整个人像个被推倒的谷把子一样直挺挺的倒下。 “有狙击手,有狙击手!” 休伊中尉大喝一声,让士兵们赶紧隐蔽。一连两发火箭弹打来,毫不留情的轰在坦克正面装甲上,这辆轻型坦克可扛不住这样的打击,被砸出两个大窟窿,轰一下燃起大火,里面传出装甲兵凄厉的惨叫声,就是没有一个能爬出来。数辆坦克愤怒的对着反坦克火力点猛烈开火,打得火光滚动,链式机关炮一通狂扫,反坦克手隐蔽处的土石被一层层的削平。李海波捏紧了拳头,那两名反坦克兵算是完了。他大吼一声:“给我打!” “哒哒哒······” 一梭子弹就要撂倒好几个。 一枚防御型手雷炸翻一片。 一枚火箭弹落下,血肉横飞。 东瀛海军突击队员快要吓疯了,现在他们总算了解当年华军必须用尸体去铺来松山高地时的悲壮与无奈了,面对如此强硬的对手,除了用几倍的尸体去堆平他们的防线,还能有别的办法吗?如果能得到直升机的支援他们的处境会好得多的,问题是直升机已经让华军打得差不多了,仅剩的那几架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来玩什么低空支援了,它们得负责把伤兵运回军舰,再说鬼才知道华军还有多少肩射导弹,傻傻的跑过来只有死路一条!山本大尉,一名值得尊敬的老兵大声训斥着部下,并且亲自捡起还没有爆炸的手雷甩回去炸华军。在他的激励下,突击队重新镇定下来,冒着弹雨艰难挺进,一边射击一边用脚把华军扔过来的手雷踢开,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是他们也没有后退半步。二战时期蝗军的勇武仿佛在他们身上复活了。 问题是,华军已经不是二战时时期的国军了,他们这套万岁冲锋是没用的。几根又粗又长的爆破筒滚下来,轰轰轰一阵巨响,整个高地都在震动,冲在前面的人就像布娃娃一样被炸得直飞出去,在空中四分五裂。华军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排火箭弹打下来,炸倒一大片。有些队员已经快要疯了,嚎叫着找死般向华军机枪阵地冲去,没冲出几步远就被机枪子弹扫成了一张破布。山本大尉破口大骂:“这几个白痴,简直是我们海军的耻辱!”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发子弹就射中了他的腹部。华军用的是钢芯子弹,这么近的距离,再好的防弹衣也挡不住这种可以射穿钢盔的子弹的直接命中,大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伸手捂住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两名队员冲上去架住他往后跑,被他狠狠推开。受了重伤的大尉瞪着一直往后退的士兵们,端起冲锋枪对着他们头顶就是一梭子,放声怒吼:“该死的,冲啊!” 在子弹的威慑下,队员们迟疑的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都在等着对方先冲上去。蝗军是很勇猛没错,可那是以前,现在他们都有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了,训练再严格,装备再精良,也不过是一帮童子军,还有太多东西要去适应,一下子要跟如此凶悍的敌人殊死搏斗,心理一时适应不了也是正常,只要能挺过这一阵子,他们就能正常发挥了,问题是华军不给他们时间! 一发炮弹从天而降,在众多突击队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们英勇的大尉被炸得粉碎,连影子都找不着了。华军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恐惧与 迟疑,在猛烈的机枪火力掩护下,一名名士兵从掩体中跃出,怒吼着朝这帮训练有素的童子军冲来,三棱刺刀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森冷光芒,这一把把冰冷的刺刀一给东瀛士兵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他们想起了关于三棱刺刀的种种传言:这种刺刀专为杀人而制造,穿透力极强,一刀能捅穿两个人,而且扎出来的伤口无法缝合!华军在铸造三棱军刺的时候加入了剧毒的砷,就算是被它划出一个小小的口子都会反复感染,很难痊愈!这些可怕的传言让东瀛士兵忘记了自己先辈最擅长拼刺刀的优良传统,掉头就跑。要是大尉还没死,他们应该可以支撑一下的,可是大尉给炸得连影都找不到了,他们还怎么坚持?时代不同啦,现在还有几个人会以进靖国神厕为荣的?这种好事还是能躲就躲吧! 几十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选择了当逃兵,没命的跑,十几名受过更严格训练的士兵端着刺刀在后面紧追,不断把刺刀狠狠地捅进东瀛士兵的背脊,被刺中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那些还没有被追上的家伙听得毛骨耸然,跑得就更快了······ 索尔少将扳着脸问菱田中将:“你们的突击队员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被打垮了!?” 菱田中将说:“不可能!我们大东瀛帝国的士兵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决不会输给那些卑贱的支那人的!” 索尔少将说:“可是休伊中尉向我报告说他亲眼看到你的士兵被人数远少于你们的华军士兵追得满世界的逃窜!” 菱田中将矢口否认,为此还通过电台呼叫了在岛上作战的部队,询问情况。部下的报告让他多少有点下不了台,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一脸轻松的对索尔少将说:“据我的士兵报告,你们也被华军给打下来了。” 第六十章逆水争雄(三) 休伊中尉现在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打惯了顺风仗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让人压着打。华军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横扫山腰,把他们死死的摁在地上,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受到仰角限制,坦克上不来,两军犬牙交错,单兵线距离不到五十米,舰炮支援和空中支援也报废了,光荣的陆战队,只能靠步枪和手雷去硬啃华军的阵地,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b连也投入了战场,老教头看样子是打出火来了,铁了心要打出个样子给东瀛猴子瞧瞧,更要打出个样子来给华国瞧瞧,不惜血本啊。b连主攻“磨盘”高地,那里有华军两个班在死守。华军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战胜联合舰队有,但他们还在坚持,也许他们是想给自己的国家争取更多时间吧。长达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后,四辆坦克和一个连的陆战队员包围了这个标高只有一百来米的高地,陆战队员冲了上去,与华军幸存的士兵展开异常惨烈的白刃战。诅骂声、惨叫声、刺刀捅穿人体的闷响、工兵铲劈断骨骼的脆响,此起彼伏,令人不寒而栗。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华军全部阵亡,b连也付出了十六人阵亡、八人负伤的惨痛代价。连长对如此惨重的伤亡感到惊愕,当他看到一名华军士兵的尸体后,他沉默了。 那名士兵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却口鼻出血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临死前的痛苦表情还清晰可见,他的手还拿着一支火箭筒,反坦克火箭弹已经装好,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发射出去了。连长让军医看看是怎么回事,军医诊断之后,说这名士兵是被反坦克火箭弹的巨大后座力活活震死的。受到技术水平和国情的限制,华军的反坦克火箭弹只能片面地去追求威力,降低成本,因此后座力非常强,火箭筒又没有反后座力装置,一名士兵连续发射了十三枚,心脏就会被巨大的后座力震伤,吐血身亡。这名士兵一连发射了十六枚,击毁了三辆坦克,用花旗兵的话来说,他根本就是在找死!谁都知道这样的武器对士兵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在三北地带可是有着北极熊一万多辆坦克,每一名反坦克兵都要有成为现代版死士才行。 连长带着异样的心情向老教头索尔少将报告了自己所取得的进展和伤亡情况,老教头当场表示要给他发勋章,并要求他继续推进,务必尽快解决钓鱼岛上的华军。连长苦笑,尽快解决?如此顽强的对手,怎么尽快解决?你敢快吗?你快得起来吗?这位西点军校出来的优秀军人委婉的表示华军在反斜面修筑了大量半永固工事,前期炮火准备不足,要求再打一个基数时,老教头有点烦燥地告诉 他,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拿下钓鱼岛! 真的没有时间了。军事卫星观察到华军广州军区大量先进战机正在转场,在安南的空军也被抽调一个战斗机大队加入新成立的南海战区,华军航空兵在数量上的优势正在逐步形成。幸好,还没有发现歼-12“天隼”的踪影,但是这已经够索尔少将头疼的了。刚才那几轮交锋再明确不过地告诉这位老军人:他们的格斗导弹落后了。华军手中那条凶狠的见血封喉的“蝰蛇”成了合众国雄鹰的噩梦,哪怕是歼七这种落后的机型,装备了“蝰蛇”和配套的火控系统,面对f-14也有一战之力,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在几轮交锋中损失五分之一了。而这次转场过来的战机是相对先进的枭龙和飞狼,更让人头疼。索尔光将向五角大楼报告了最新情况,要求用巡航导弹攻击华南和华中地区前线机场,被五角大楼一块砖头拍了回来。五角大要用了宝贵的五分钟让他明白一个事实:这次进攻钓鱼岛说白了就是跟华军比划比划,把面子找回来,顺便取得钓鱼岛海域的部分石油开采权,捞点外块,在这一伟大思想的指导下,联合舰队应该以打击华军海军为主要目的,将这条巨龙重新打回浅滩去,就算把华国海军灭了也不算过份,可就是不能打击华国本土,要不然人家还不跟你玩命啊,那样就不可收拾了。 索尔少将气得大叫:“他们已经在玩命了!见鬼,在半个小时里我们就损失了五十多名陆战队员!华军哪怕拼光最后一架飞机最后一艘鱼雷艇也不会让步的,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给了一句“服从命令”就把他给打发了。如此轻率地打发一位少将实在不礼貌,但是没有办法,五角大楼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他们刚刚得知:苏联的阿尔法特种部队在阿富汗首都坎大哈突然发难,闪电袭击阿明宫,击毙阿富汗总统阿明和多名高官,一举打掉了阿富汗的神经中枢。苏军一个航空师已经倾巢出动,闪击喀布尔,在这个混乱到极点的夜晚,“喀布尔之春”行动开始了。花旗国从来都不认为北极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能保持沉默,看到合众国在安南折戟沉沙国力大损后会无动于衷,可就是没有想到这头笨熊会如此疯狂,先是用西方核弹攻击华国工业基地和科研基地,接着是闪击世界的制高点阿富汗! 据中情局好不容易才获取的情报显示,北极熊在今年内将会占领阿富汗,花旗国正着手研究对策,没想到北极熊现在就行动了!总统内觉得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我饭都没吃连澡都还没洗你就要和我上床? 万幸的是那几枚要命的核弹让华军拦截住了,应该拦截住的,要不然还不天下大乱啊?可是拦截的方式太张扬了,连激光炮都搬了出来,这让总统更加头疼,在他看来,还不如让那三枚核弹击中目标呢。 北极熊在阿富汗占尽先机,无人能制。 华军深不可测,寸步不让,誓不低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个问号像一把把生锈的铁钩,在脑海里扯来扯去,几乎要把总统大人的脑子给钩出来了。他现在都开始羡慕“雄猫事件”中那位前总统的待遇了,至少那位被水门事件冲倒的总统是在跟一位睿智而理性的华国总理交手,那位总理懂得见好就收,主动给了前总统一个下台的机会。而他呢?狗屎,踢上的纯粹就是一块铁板! 总统犹豫了很久,一咬牙,下令:“授权给史汀生少将:摧毁太平岛机场!还有,派出我们最好的侦察机,我要看看华国到底还隐藏了什么!” 一架“黑鸟”侦察机从空军基地起飞,以四倍音速掠过夜空,飞向那个神秘的国度。 得到总统授权的第二特混舰队指挥官史汀生少将当然不会跟华军客气,一声令下,五十多架战机铺天盖地的杀向太平岛,恨不得把太平岛炸到海底去! 华军海航部队没有起飞迎战,这让好战的“攻击鹰”多少有些泄气。 等飞到太平岛上空后,花旗空军傻眼了。华军连防空都懒得做,闷不作声的一个劲地修补地球,扩建着机场。机场上人挤人,机器轰鸣,所有战舰都静静的停泊在那里,动都不动,这不是找死吗?更找死的是,居然还有人用灯光向天空发送信号,懂得一点灯语的飞行员看懂了他们想说的话:向我开炮!末了还加上一句:我是花旗人。 换了在战场上,要是有哪个士兵能吼出一句“向我开炮”,花旗国将军准会激动得热泪盈眶,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豪言壮语,将军只想杀人。太平岛上像工蜂一样勤快的忙活着的是花旗国的战俘,在军舰上打着“向我开炮”的灯语的是花旗国的战俘,华军呢?华军在哪里?华军当然没有偷懒,这不,正在用自动步枪教花旗国战俘修机场发灯语呢。有本事你就把什么激光制导炸弹什么可无线电遥控炸弹丢下来呀,有本事你就把什么窒息弹燃烧弹高爆弹钻地弹集束炸弹不要钱似的丢下来呀,别忘了,合众国可是一个讲法律的国家,更不要忘了,合众国可是人权卫士!要是飞行员敢把炸弹丢下去,哪怕是一块弹片擦破了某 位大兵的头皮也足够让史汀生少将和国防部长下台滚蛋,你炸啊,炸啊! 面对这种情况,空军算是彻底傻眼了,只能向上头请示,而史汀生了解实际情况后,沉默了五分钟,最终一拍桌子,从牙齿缝里迸出一个单词:“shit!” 有炸弹也没法投,只有返航。最先进的空中打击战术被最原始的肉盾给破了,华军以他们的“聪明能干”再次给花旗国补了印象深刻的一课。 快如闪电的“黑鸟”掠过钓鱼岛,这时候的钓鱼岛早就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伤兵,鲜血和被炮弹炸松的浮土混和,搅成一团团暗红色的泥浆,触目惊飞。“黑鸟”赶到的时候,正赶上华军狠狠地修理那些眼高于顶的陆战队员,用高平两用重机枪将他们死死压住,然后搬来一枚枚130加农炮炮弹顺着山坡滚下去,再说机枪打爆,炸得陆战队血肉横飞。有些家伙更毒,把一桶桶汽油当炮弹滚下去,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就开枪,那家伙,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倒霉的a连呼天抢地。当然,作为世界上飞行速度最快的电子侦察机,“黑鸟”还不屑去管步兵那点破事,从战场上空一掠而过。 两百公里外,那架慢腾腾的大飞机的雷达发现了这架飞得比导弹还要快的侦察机,迅速报告:“雷鸟呼叫磐石,雷鸟呼叫磐石,发现一架高速侦察机,请求开火!” 柳维平说:“雷鸟,不允许开火!加速进场,空军主力马上就要起飞了!” “雷鸟明白!” 柳维平切换频道:“天剑,打掉它!” 又是一道绿光从几千公里外的摩天岭射出,以每秒钟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划过夜空,准确地击中了“黑鸟”。光剑一挥间,在“黑鸟”机翼上割出一道小口子,强大的气流像狂暴的巨人一样抓住那受伤的机翼一扭,“砰”一声大响,机翼被折断,飞机失去控制,打着旋栽进了大海。本来花旗国派出黑鸟,就是认定距离遥远,激光打到这里分散比较严重,再加上“黑鸟”以四倍音速飞行,想锁定它很难,机身与空气剧烈磨擦产生高温和电离子层,更是给“黑鸟”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罩,“天剑”几乎无法击落它。他们只猜对了一半,激光打到这里分散的确严重,本来可以将整个架飞机切开的能量只够在机翼上划出个小口子,但是有利也有弊,在四倍音速飞行时,机翼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足够让它机毁人亡了。 那架“雷鸟”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想出点风头还真难啊。没办法,谁让你是替补呢,老老实实赶往战场吧,距离有效射程还有七十多公里,也真够呛的,还得飞上二十多分钟啊。妈的,这破飞机,就不能超音速飞行吗?真搞不懂那帮科学狂人是怎么想的,把这么多有用的没用的一古脑的塞进飞机里,搞得好好一架飞机比乌龟还慢,飞得还没有蝴蝶高! “天剑”也到了强弩之末,只能再作一次射击。沈阳军区正在不计代价的为它接通高压电缆,但是一件还处于实验阶段的武器投入战场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样子“天剑”只能保持沉默,作为一张不会打出去的王牌来威慑对方,剩下的,就看那架飞得还没有直升机快的“雷鸟”了。 来自各军分区的战机陆续抵达前线机场,一股强大的空中打击力量正在凝聚,这其中就有十二架没有任何武装的电子战机,这十二头电子豹将用自己的利齿在天空中撕出一道电子走廊。第二炮兵部队两列导弹发射列车也从腹地开到了沿海地区,列车上一枚枚导弹像利箭一样斜斜指向对它而言并不遥远的海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那架慢得让人恨不得用导弹把它揍下来的大飞机。它还在毫不羞涩的在天空中表演着龟行蚁爬式飞行技术,一点也不以飞得慢为耻。 第六十一章逆水争雄(四) 重达几十吨的“雷鸟”刚刚脱离防空导弹网络的保护,造型狰狞的“黑鹰”直升机就扑了过来。为“雷鸟”护航的战机当然得应战。非常搞笑的是,为这架大家人护航的竟然是ch-1b“风隼”,除了直升机,估计华军再也找不出一款合适的战机来给这架巨无霸护航了,搞不好这架巨无霸不是被敌机击落,而是让那些脾气不大好的战斗机飞行员用导弹给干了下来,死在自己人手里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别说,这些“风隼”做保镖还是挺称职的,将“黑鹰”死死缠住,不让它有靠近“雷鸟”的机会。 “雷鸟”根本不管直升机的死活,傲慢的拍拍屁股,继续向前挪。在它后面,是依次腾空而起的庞大的反击机群。华军这次真的是背水一战了,一口气投入了一百二十多架战机,其中半数是相当先进的枭龙和飞狼,半数是最新改进的歼七和歼八,整个共和国四分之一强的空军精锐都在这里了。华军严格划分了每一架战机的航线,高空高速的歼八在高空中俯瞰凡尘,擅长缠斗的歼七和枭龙作为主力在中间,它们将利用自己在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跟联合舰队舰载机联队死拼,耗也要将敌人耗个七七八八。二十架飞狼则在三千米以下,它们擅长低空突击,一旦让它们突破舰队的防御圈,挂架上那一枚枚锋锐的“鲨齿”马上就会让联合舰队知道什么叫后悔! 一百多架战机划过夜空,红绿相间的航灯闪烁不定,发动机喷嘴喷出的尾焰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如同一场百年罕见的流星雨,美丽得令人窒息。只不过,这样的美丽最终将化为让每一个亲历者毕生难忘的惨烈。联合舰队指挥官对着雷达屏幕上那流萤飞舞一般的光点发了足足半分钟的呆才反应过来,十万火急的下达命令,让所有舰载机全部起飞迎战。 索尔少将反而松了一口气,华军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跟他们决战了。太好了,他不怕华军以众击寡,就怕华军继续这样不死不活的耗下去,搞得无法收场。真要硬碰硬的硬拼,合众国的雄鹰会怕那些顶多只有二代半水平的战机?只要干掉华军这支部队,还怕北京不服软?好吧,你想战,那便战! 三十多架f-14和十二架从吕宋那边增援过来的f-15形成编队,迎向华军机群,大家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胜利。 华军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而联合舰队在技术和质量上占据绝对优势。是数量重要还是质量重要?三十多年前,装备低劣的苏军靠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耗垮了在技术上远远领先于他们的德军,这样的奇迹还会重演吗?上帝之手会把胜利的 天平挪向哪一边? 花旗国空军编队首先遇上的就是那架慢腾腾的巨无霸。攻击这家伙的两架黑鹰让风隼给撕碎了,这位大爷毛都没有少一根,还在悠然自得的向前飞。两架f-14见了它就来气,就你这破玩意也敢跑到这里来散步,你当这里是你家的花园么!猛扑过去,一连向它打出了六枚“麻雀”式空空格斗导弹,看这么大一架飞机炸成一团火球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嘛。 “雷鸟”还是慢腾腾的,不过机组成员飞快的启动了一台电子仪器。一股神秘的力量从飞机里迸射而出,锋芒一转,直指那六枚来势汹汹的格斗导弹。飞行员喃喃咒骂:“妈的,你们还真的把老子当成温驯可爱的小羊羔了!尝尝天空微波炉的滋味吧!”一下子把功率开到最大,那六枚导弹像是被人拧掉了脑袋的苍蝇,四处乱窜,纷纷失的,有四枚不知道飞到吧里去了,有两枚干脆自爆,巨无霸毛都没少一根。功率再加大,离它比较近的一架f-14的航电系统甚至冒出了一缕缕青烟,一股烧焦塑料的恶臭在驾驶舱里弥漫开来。飞行员大惊失色,急忙把飞机改出,并且在通讯频道里狂叫:“各机组请注意,各机组请注意,华军那架战机有微波武器或者脉冲波发射器,可以隔着几十公里毁掉我们战机的航电系统,千万不要靠近它!” 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点,又有三架f-15不信邪的朝“雷鸟”发射了导弹,结果是一样的,导弹几乎是刚刚发射出去就失灵了,差点把自己人给打了下来。那架巨无霸在花旗国舰载机飞行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懒洋洋的向上爬升,最终呼哧带喘的爬上了六千米大关背上那个老大老大的圆盘转呀转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花旗国的天之骄子看着就火大。那么大那么笨的一架飞机,明明一架直升机都可以把它干下来的,等到真的碰上了才发现这个大胖子竟然这么难缠这么无耻!导弹打出去还不到半路,红外热寻探头就被烧毁了,变成了无头苍蝇,人家是手无寸铁,可是练过金钟罩,你打不动它啊!对付这个胖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扑过去用机炮将它打成筛子,它的神秘武器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干扰以机炮炮弹吧?一摁电钮它就死定了。当然,你的战机可要承受得起强大的电磁脉冲波的攻击才行,可别闹出战斗机让一架时速不到二百公里的四不像打下来的笑话哦,那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本杰明上校瞪着那架旁若无人的大飞机,拳头直发痒。好在,他知道这架飞机肯定有古怪,华国还没有富裕到花上近十亿美元造出一架根本无法量产的大 飞机来给他们当靶子打的程度。微波武器,脉冲波发射器,这些本一应该好好的呆在实验室的东东都让他们给装上了飞机,它是不是还隐藏着更为锋利的獠牙?他迅速把这一情况报告给老教头。索尔少将同样眉头大皱,见鬼了,华军居然还有这么一张王牌!这架飞机到底想要干什么?肯定不会是想跑到战场来散散步的。一名中校小心的说:“也许这是一架电子战机!按它的起飞重量,应该可以搭载很多特种电子设备,对我机群实施强大的电子干扰,打乱我们的部署······” 另一名参谋不服气的说:“我们的e-3不会输给这么一架半成品的!”想了想,又补充:“更何况我们还是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作后盾呢!” 索尔少将民然说:“别理那架破飞机,干掉华军的机群!这场闹剧拖得太久了,该收场了!” e-3电子预警机飞快地给各机组分配着打击目标,华军机群实在太庞大了,每个机组至少要面对两架华军战机的围攻,也够呛的。正手忙脚乱,华军机群中杀出十二头凶猛的电子豹,呈钻石形编队,同时开机,只是一秒钟,e-3电子预警机和各战斗机的雷达屏幕上就布满了飘忽不定的光点,把华军机群编队遮得严严实实,在屏幕上形成一团巨大的积雨云,各机组顿时骂声一片——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e-3被惹毛了,居然在自己最强的领域被弱势得多的对手来了一记下马威,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它迅速开始反压制,跟它并肩作战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同样反应神速,两兄弟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撕开了华军机群的电子长城,不幸的是,如今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五十公里了。短暂的电子干扰为华军赢得了时间,他们重新调整了部署,雷达也开机了。调度指挥官额头见汗,他可是很清楚华军在格斗导弹上的优势,这样一窝蜂的涌过来,万箭齐发,谁他妈的受得了啊!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指挥机群迎战同时实施阻塞式干扰是正经! 花旗军在电子技术上的优势是明显的,在这两架战机的干扰下,华军机群连各机组之间的通话都变得异常困难了,团队配合完全被打乱,舰载机联队一轮导弹打过来,就有近二十架战机被击伤击落。华军飞行员咬紧牙关,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些一团乱麻一样的信号,试图从一串串乱码中捕获自己要攻击的目标。可惜,他们的努力只能是白费力气,如此强烈的电子干扰,不是他们那相对简陋得多的航电系统能够应付的。僚机明明就在身边,可是喊破嗓子耳机里也只有沙沙作响的电 磁噪声,没有回音,你叫他们如何配合? “开火!” “开火!” “开火!” 随着一声声口令,花旗海军航空兵果断地摁下电钮,一枚枚空空格斗导弹脱离挂架点火,化作狰狞的火蛇,张牙舞爪的扑向已经有些混乱的华军机群,在电子预警机的配合下,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华军机群中火光团团迸出,冲在前面的战机一架接一架被击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第六十二章逆水争雄(五) 被海航公认为有史以来最疯狂的飞行员凌风现在快要气疯了。 凌风就是那位同时被记一大功再记一大的过的王牌飞行员,就是他驾驶着歼-12先是撞下了苏联的反潜飞机后撞下了图-22m,以他出神入化的飞行技术和胆量完成了从来都没有人敢去尝试的任务,成就了歼-12“嗜血猛禽”的赫赫威名。可是,这位王牌飞行员直到现在,他的战果还是一个硕大的零蛋。原因很简单:两次撞机毁掉了他的战机,让他失去了参与共和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战果最辉煌同时也最惨烈的海战斗的机会,只能作为看客。海战结束后,他被直升机接回国,编入南海战区航空部队,总算可以参战了。可惜,歼-12已经拼得所剩无几,南海战区一架也没有,他只能驾驶枭龙。 枭龙就枭龙吧,总比歼七歼八强。他这样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怨的,国情如此,歼-12如此昂贵,国家很难做到大量装备,说到底还是得靠这些二代半战机跟敌人死拼。他对枭龙没什么偏见,在几年内枭龙能一口气出口几百架就说明它是一款相当不错的战机,而且价格低廉,简直就是为那些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量身订造的,也适合共和国的国情。装备嘛,并不是越先进越好,好用最重要。凌少校充满激情的操控着战机奔赴战场,他渴望战斗,渴望重现韩战时期志愿军空军的辉煌。可是现实给了他一棒,在敌机的电子干扰下,他们连最简单的沟通也做不到,几乎就是任人宰割!少校眼睁睁地看着冲在前面的歼七歼八一架接一架被击落,愤怒欲狂,却无能为力。他脱离编队截住了一架扑向电子豹的f-15,凶狠的“攻击鹰”让他应付起来异常吃力,但他必须截住它,要不然电子豹就完了!上头说了,必须保护好电子豹,否则不管他们在空战中取得多辉煌的胜利都等于零。 那架f-15一连朝凌风的枭龙发射了两枚“响尾蛇”,凌风在空中做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避开了一枚,另一枚被他引到“雷鸟”附近,一头撞进了那看不见的微波炉中,自爆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凌风回敬对方一枚“蝰蛇”,只可惜,在如此强烈的电子干扰下,优秀如“蝰蛇”也无法正常发挥,被f-15轻松避开。他怒火万丈,在通讯频道里冲那架大笨鸟怒吼:“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敌人的电子战机?是不是要等到我们都死完了你们才肯出手?” “雷鸟”迅速回复:“我们已经破译了e-3雷达的工作频率······” 凌风怒吼:“那还等毛啊?干掉它!”就在三 句话间,两架冲预警机冲去的歼八被f-14打成了火球。只不过e-3和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也只能得意到这里了,因为一个让人头疼万分的恶魔已经盯上了它们。 负责破译密码的机组成员兴奋地叫:“我已经成功破译了e-3和rc-135的计算机密码,这回他们死定了!” 机长狞笑一声:“发射阿尔法射线,就算不能将他们击落,至少也要把他们打残!” 看不见的射线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射向一百五十公里外的预警机和电子侦察机,这两架战机的计算机和一些电子仪器在一秒钟内同时爆炸,操作员纷纷倒在血泊中,最惨的是其中一个,他没死,但是连眼珠都被炸出来了,痛得哇哇大叫,在飞机里四处乱撞。射线再次射出,e-3背上那个巨大的圆盘式雷达冒出了一缕缕美妙的青烟,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炸豆子般有爆炸,价值几千万的雷达被炸得一塌糊涂,这架预警机算是彻底报废了。机长惊骇欲绝,瞪大眼睛嘶声狂叫:“这是什么武器?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飞机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健康的了。那架rc-135更惨,连叫都没有机会叫了,闷不作声的一头栽进了大海,对华军机群的电子压制顿时全部消失了。华军机群就像一头撞开牢笼冲了出来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一直压着他们打的花旗空军机群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一波导弹呼啸而出,密如斜雨,六架昂贵得令人抓狂的f-15一头撞上了这堵火墙,当即被撕成碎片。除去被击落的歼七和歼八,剩余的华军战机组成一个巨大的仙人掌形编队,像坦克一样朝舰队猛冲过来。索尔少将捂住额头:“又来了!你们除了这招还有没有别的?”没错了,就是机海战术,在南海,海航二师就是靠这种战术拼掉了二十几架f-14,最终逼得海尔墨中将投降。华军采用这种杀敌三千自损一万的战术,只能说明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就是这种毫无花巧的战术,硬是让花旗空军无计可施,只能死撑着跟人家死拼。一波波导弹在空中来回穿梭,像猎犬一样追逐着一架架战机,躲避稍慢的就得粉身碎骨!双方都伤亡惨重,战机数量飞快地减少索尔少将面色越发的阴沉,这样子耗下去,就算能将华军机群全歼,他也得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啊,这样打法,谁他妈的受得了!他还注意到华军的电子战机没有趁机实施电子干扰,而是随着机群向前猛冲,这显然是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而那架巨无霸在废掉他们的 预警机后,傲慢的撇撇嘴,调头飞走了,没有再继续作怪。这就汴索尔少将看不懂了,利用这架战机上面的神秘武器继续给他们制造混乱不是可以帮空军减少很多损失吗?哪怕是继续施加心理压力也是好的啊,它到底想干什么? 少将的目光落在低空那些飞狼身上。这些飞狼在刚才的导弹对攻中被打掉了九架,剩下的还在贴着海面向前冲,难道他们真的想用空对舰导弹解决战斗?少将冷笑,好吧,我承认你们的反舰导弹很先进,在下午,南海大混战中沉没的三艘航母中每一艘都挨过你们的“鲨齿”,我承认,真的,我从来不敢轻视你们。问题是你们现在只剩下十一架······啊,不,是八架,刚刚又被击落了三架,你们只剩下八架可以发射反舰导弹的战斗轰炸机了,根本无法形成饱和攻击,想靠八架战斗轰炸机摧毁一个舰队,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异想天开啊!对,你们还有“鲨齿”,这种超音速反舰导弹威力巨大,三四枚就可以击沉一艘三万吨级战舰,在你们那亡命的攻击下,我们肯定会蒙受一定损失的。但是,老朋友,我向你保证,你绝对碰不到我的航母!我已经让所有舰只作好了导弹拦截准备,一旦你的反舰导弹脱离挂架,每一枚少说也得面临我们三枚导弹的拦截,还有一两百门小口径舰炮和电磁干扰夹道欢迎,我们合众国就是这样的好客。怎么样,感动吗?哦,我忘记了,你们已经废掉了我的电子预警机,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那架预警机已经完了,我们的预警系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个大漏洞,现在战机数量又不够,你们那几头飞狼玩什么低空突击,还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沉的接近到反舰导弹有效射程,向我们发射完导弹后溜之大吉,这招我不得不防啊。对,我的战机现在是少了点,但是别忘了,我们在亚太地区有很多空军基地,在冲绳岛那个已经让老毛子给搞掉了,毕竟是我们先发射导弹摧毁金兰湾的,让人家炸掉几十架飞机也算是公平了。南韩那边肯定指望不上了,等到他们赶到,战争都结束了。你们的激光还把我们关岛空军联队给打了回去,做得够漂亮,我得佩服你。不过,你们做得还不够彻底啊,都打得头破血流了为什么还迟迟不向吕宋动手,摧毁克拉克空军基地?难道你们还指望吕宋猴子能阻止我们驻扎在那里的空军联队参战不成?真是天真得可爱!现在我的战机是少了点,但是再过几分钟,我的战机会多得让你哭出来! 索尔少将一大特点就是小心谨慎,看到华军那庞大的机群蜂拥而来,他就早早的跟克拉克空军基地取得联 系,要求增援。被南海舰队的无耻行为气得内出血的史汀生少将当然是热烈响应,二话不说派出了三十三架战机和一架电子预警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只要再过几分钟,再过几分钟这场大空战的胜利就可以划到合众国这边了。华府最为担忧的激光攻击始终没有出现,看样子华军的激光炮还是没有完善,投入实战是仓促上马的,能击落那三枚ss-18和一架几千公里之外的架油机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你们华中和华南地区的空军力量好像就这么多了吧?全部压上了也只能勉强占一点上风,激光炮又不能开火,你们还拿什么来对抗我的援军?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不怕,不怕! 来自克拉克空军基地的援军的确很快就可以赶到了,南海战区指挥部一片死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拳头捏得紧紧。柳维平却露出了冰冷的笑容,自言自语:“你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吗?你们太自大了。克拉克空军基地的空中力量都被抽空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来抵挡我最后一张王牌那狂风暴雨的攻击!来吧,来吧,最好把特混舰队的舰载机大队也调过来!冲绳岛空军基地让老毛子给打掉了,现在克拉克空军基地即将变成一片火海,就连你们的特混舰队能不能保住都成了未知之数,伟大的霸权主义者啊,除了到南韩吃泡菜,你们还能到哪里去?”冷冷的下令:“雷鸟,开火,打掉他们援军的预警机!” “雷鸟”一声不吭,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绿光从它身上射出,数百公里开外那架e-3电子预警机外壳被刺穿,聚焦一秒钟,再猛然一划,划出一道长达半米的口子。汹涌的气流冲撞而入,“喀喇”一声大响,机身出现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窟窿,飞行员发出惊恐的尖叫:“我的上帝啊!”没等这帮杀气腾腾的救星回过神来,一架f-15的座舱罩被划开一道口子,气流轻而易举的将它整个掀开,把飞行员死死摁住,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机栽向大海·······哦,说错了,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睁得开眼睛的。 索尔少将目瞪口呆。 还没完,“雷鸟”杀上瘾了,像中世纪骑士一样冲向那几十架战机,要不是速度太慢,还真有几分气势。这位骑士以一当十,毫无惧色,光剑连挥,造价高达数千万美元的“攻击鹰”一架接一架从天上栽了下去,毫无还手之力!花旗国空军为之震骇,不可避免的起了一阵混乱,十二架电子豹趁机加速,突破舰载机的防线冲向联合舰队,中队长在电台里呼叫:“鹰隼呼叫雷霆,鹰隼呼叫雷霆,向我开炮!” 第二炮兵部队停在沿海地区那两列导弹发射列车同时接到了开火命令,一枚枚又粗又长的导弹从发射架上腾空而起,直冲云宵,江南水乡雷霆滚滚,风云变色! 第六十三章逆水争雄(六) 索尔少将一向为自己六十岁的年纪能有一颗三十岁的心脏感到骄傲。论心理素质,论定力,在海军能胜过他的人可真的不多。可是在今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罢工了。当那架又肥又慢的巨无霸把联合舰队的预警机和战略电子侦察机给打成特级残废时,他就觉得心脏在狂跳,等到那个巨无霸用激光将援军的电子预警机给干掉时,他整个人都进入了石化状态,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机载激光炮!华军居然连这么变态的武器也搬到空战中来了!他们的专家也在尝试着把激光武器搬到飞机上去,用来拦截飞行速度相对较慢一些的核弹,这一耗资数百亿的项目到现在都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关键就是激光武器太复杂,体积庞大,就算是用波音747作载体也非常吃力,还会让战机变得缓慢无比,非常脆弱,一架一战时期的战机都可以将它击落。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激光武器每一次射击都要消耗巨大的电能,完全靠航空燃料来填这个无底洞肯定会大大的影响战机的滞空时间,得想办法开发蓄电量足够大的电池才行。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限制,搞得他们的机载激光炮项目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眉目。一些专家表示:“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至少需要二十年时间才能解决那一系列技术难题!”索尔少将当时还对这些专家那实事求是、严肃认真的态度倍加赞赏,没想到仅仅是一年后,那致命的光线就把合众国海航部队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他只想揪住那些专家的衣领怒吼:“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需要二十年时间才能解决的难题吗?那基础比我们薄弱十倍的华军是怎么做到的!?你妹子的,你们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把女助手弄上床,才需要二十年时间啊?” 愤怒的少将真的错怪那些专家了。并不是华国专家真的比花旗国专家强几十倍,而是双方的思维模式不一样,才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花旗国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科技,每一件武器都要求尽可能的先进,至少要领先对手一大截才行,受到这种思维的影响,他们的机载激光炮项目当然是问题多多,困难重重:飞机飞得慢了不行,飞机没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行,滞空时间不够长不行,射击频率不够高不行,射击次数不够多不行,战机航程不够远更加不行·······恨不行搞出能在半小时内围地球飞上一圈、可以自由进出大气层、能一炮把小行星轰成渣的超级战机,有了这么多苛刻的要求,整个项目也就变得无比复杂,想快也变不来。而华军,他们面临着北极熊和双头鹰两面夹击,北极熊那一万多枚装着核弹头的洲际导弹和一万多枚战术核导弹中,有一大部分就顶着他们 的脑袋,随时可能落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资格去追求完美,一切都只求简单实用。激光炮体积庞大,不要紧,造出更大的飞机就行了,反正也不能指望这种大飞机能量产创汇,搞得夸张一点昂贵一点又如何?飞机自保能力太差,也不打紧,那么大的飞机,装一门激光炮好像浪费了一点,再装一门脉冲波发射器和微波发射器,这两种武器简直就是电子产品的克星。就拿微波武器来说,这家伙无孔不入,被它照射上几秒钟,什么电路板都完蛋了,连电路板都烧了,飞机和导弹还牛得起来吗?嗯,反正这架大家伙也飞不快了,再慢一点也不要紧,干脆再给它一个对付对方电子战飞机和预警机的任务,把阿尔法轰击炮也搬上去。可别小看阿尔法轰击炮,让它利用数据线发射阿尔法射线的话,遭到攻击的计算机就别想有一台能幸免,十台有九台当场爆炸,最后一台直接烧坏,死得很难看。没有了计算机,那些电子战机还玩个屁啊?得,一口气塞了这么多无法量产的武器,这架巨无霸也就变成这个德行了,飞得比直升机还要慢。花旗国专家考虑得最多的是如何让这架飞机生存能力更强一些,舒适程度更高一些,而华军考虑得最多的则是如何让这架飞机尽可能多的打下敌军的飞机和导弹,其他的暂不在考虑之列,思路不同,效果也不同,于是华军的“雷鸟”追着花旗国的“攻击鹰”满天飞,光剑狂挥,来一架击落一架,来两架击落一双,而花旗国的激光战机还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实验基地里任由那些天才们摆弄。说到底,简单就是美,武器是这样,科研也是这样。 现在的空战完全变了味,这一边是一百多架战机搅在一起,杀得两眼发红,夜空中时不时爆出一两团巨大的火球,一架架战机燃起大火栽向大海甚至当场解体;而另一边,则是一架巨无霸追着一群“攻击鹰”往死里打,那份目中无人的气势,那份张扬,那份拔扈,活像一名又矮又肥脾气暴烈泼辣无比的拎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追着一群出言不逊的小混混狂砍的村姑!不同的是,这位超级肥婆手里挥舞的可不是什么生锈了的菜刀,而是有效射程超过四百公里的激光剑,我的神哪,不想死的还是赶紧跑吧! “我操!” f-15大队的大队长眼看着自己的部队被人家一架破飞机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牙都要咬碎了。他愤怒地调转机头,冲向“雷鸟”一口气朝那架破飞机恶狠狠的打出了三枚aim-9l“响尾蛇”全向空空格斗导弹,很不幸,最后一枚导弹刚刚脱离挂架,一道绿光就将他的战机劈裂了,在轰然巨响中断成两 截,变成两团火球翻滚着栽向海面。三枚导弹没有一枚能击中目标,因为双方距离超过七十公里,“响尾蛇”够不着目标,大队长此举不过是在发泄愤怒罢了。眼看着连大队长都被击落了,损失惨重的f-15大队几乎要跳头开溜了,可就在这要命关头,“雷鸟”竟然在空中拐个大弯,在两架枭龙的保护下飞走了,把战场留给那些正儿八经的战斗机。被打怕了的f-15大队简直没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直到那个恶魔哼哼哧哧的飞远了,他们才确定大肥婆终于肯放过他们了。倒不是“雷鸟”真的心慈手软,而是它两组蓄电池的电力都用得七七八八了,燃料也不多,只能开溜,再打下去它可就死定了。 f-15终于鼓足勇气加入战场,不过他们那股锐气已经被打光了,面对士气如虹的华军,竟然有些招架乏力的感觉。索尔少将注意到华军的飞狼已经接近到反舰导弹的射程了,还有那十二架不怀好意的电子豹也在朝这边冲锋,鬼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了。索尔少将必须承认自己看不懂华军的意图了,按说刚才是最好的机会,联合舰队的空中防线都被冲乱了,他们应该派出更多的战机作低空突击,攻击联合舰队才对,就算没有那么多战斗轰炸机也用不着派比战斗轰炸机昂贵得多的电子战机来凑数吧?在对舰攻击中电子战机能干什么?想向倭猪学习,用飞机撞军舰吗?好吧,放马过来吧,你敢来我就敢把你当蚊子一样拍扁,管你是战斗轰炸机还是电子战机!他让航空兵来一个中队回援,先将这几只不知死活的蚊子拍扁再说,但是本杰明上校告诉他,一架飞机都抽不出来,所有的机组都让华军航空兵给缠住了。华军打疯了,导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机炮炮弹都打光了就连人带机一起撞过来,如此疯狂的对手,让合众国的雄鹰们都感到一阵胆寒,所以很抱歉,他们只能做到将其它敌机截住,突防过去的那一批,联合舰队就要自求多福啦。 索尔少将并不意外,毕竟华军曾经用最简陋的武器跟世界上最凶残最疯狂的野兽军团血拼了足足十四年,靠的就是比那群野兽更疯更狠,这股疯狂在韩战时期来了个总爆发,至今仍让整个西方世界不寒而栗。当全世界都让华人表面上的温驯软弱蒙骗,认为他们软弱可欺的时候,那股已经深入到骨髓里的疯狂总会给他们一个惊喜。今晚华军航空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二代战机硬拼三代战机,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某,不可轻侮!好吧,航空兵无法回援也不要紧,那么多的舰对空导弹,还怕打不掉你们区区十几架战机?你们的空军是很英 勇,也让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可问题是你们的战机还是太差了,基本上是两三架在拼我们一架,我们是伤亡惨重没错,打完这一仗,能幸免的战机怕是不足三分之一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你们一架也别想能剩下来了!一轮火星撞地球般激烈的碰撞,最终胜利还是我们的!少将果断下令:“准备拦截反舰导弹!” 话音未落,八架好不容易才突破了舰载机防线的飞狼猛然从海面跃起,它们已经接近到距离舰队不足二十公里了,实在是一群亡命之徒。联合舰队就像是在过嘉年华庆典一样,一枚枚“标准i”、“海麻雀”好像不要钱似的以每秒钟三发的速度打向那八架战机,与此同时,八架飞狼翼刀下火光连闪,每架三枚,一共二十四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如同一波箭雨,射向联合舰队。飞狼没能作中继制导,它们只来得及发射完导弹就被万箭齐发的防空导弹撕成了碎片。不过不要紧,中继制导交给电子豹好了。电子豹同时开机,一束束看不见的激光射出,将一枚枚导弹引向联合舰队。这是一次最壮观是疯狂的碰撞,密集的反舰导弹与更加密集的防空导弹迎头相撞,爆出亿万星火,声声巨响震得海面起了层层水澜。仅仅是一秒钟,反舰导弹就被击落了十三枚,还有两枚被强烈的电磁干扰诱爆,剩下七枚沿着前面的导弹杀出的血路俯冲而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联合舰队的密集阵火力全开,火红的金属风暴席卷苍穹,反舰导弹等于一头撞上了铜墙铁壁,锋锐的“鲨齿”发出痛苦的呻吟,支离破碎。但还是有一枚突破了如此密集的火力网,这枚伤痕累累的导弹就像一头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的孤狼,浑身是伤,却越发的凶狠嗜血,以三马赫以上的速度冲刺下去,一切拦截手段都失灵了,在索尔少将的注视下,这枚导弹一头扎入东瀛舰队一艘护卫舰舰桥,将这艘重达五千吨的战舰炸得横移了两百多米,一团火球将军舰上层建筑掀起三四十米高,整个艘军舰当场断成两截,一百四十四名水兵仅四人幸存。“鲨齿”之锋利,让索尔少将为之惊骇。 将军刚刚擦了一把冷汗,一名参谋就狂叫起来:“将军,华军的第二炮兵部队向我们发射了二、二十三枚弹道导弹!” “什么!?” 索尔少将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用弹道导弹打军舰,华军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啊,你打得到吗?距离上千公里,就算是精确度最高的弹道导弹,误差也高达上百米——这还有点高估你了,怎么打?真的是想瞎猫撞死耗子,看能不能有一两格导弹掉下来碰巧砸中航母? 联合舰队迅速计算着弹道,一串串拦截数据输入导弹计算机里,密集阵也调整角度,以便打出更加密集的弹幕遮住战舰。没等他们做完这些准备,天际一亮,二十三枚导弹就像二十三块巨陨带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夜空,猛扑过来! 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第六十四章逆水争雄(七) 钓鱼岛血战已经进行了足足六个小时。 在这六个小时里,小小的钓鱼岛落下了大大小小三万多发炮弹,八十多枚航空炸弹,密度之高,远远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场战斗。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华军还在咬牙坚持!那面五星红旗仍高高的飘扬在主峰阵地上,哪怕布满了弹孔,哪怕被硝烟遮蔽,那火一样的鲜红也不曾稍减,相反还越发的鲜艳夺目。 是海军陆战队员的鲜血染红了它。 东瀛海军空击队员看着那面永不屈服的战旗,如鱼刺梗喉,搬来大口径迫击炮恶狠狠的朝它轰了十七炮,可惜有十六发是臭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最后那一发打是打中了,可还是差一点点,飞溅的弹片在红旗上咬出好几个孔,却未能将它炸倒。为了羞辱东瀛士兵,华军陆战队员用弹片做了一面纪念碑插在那个弹坑里,上面赫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历史性弹着点! 菱田中将在电台里咆哮:“江崎少佐,我再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仍拿不下尖阁主岛,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结束了通话,江崎少佐面目扭曲,瞪着那个高度不过三百来米的主峰阵地,两眼喷火。早已是浑身血迹的突击队员们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指挥官,神情麻木。不可能不麻木,在六个小时里,这些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血的士兵目睹了超过三百名士兵伤亡,没有疯已经是奇迹了。少佐拿出一条白布条,割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下两个大字:“必胜!”扔掉钢盔将布条绑在额头上,放声怒吼:“诸君,和我一起去死吧!” 队员们也扔掉了钢盔——反正在华军的特种子弹面前,钢盔也挡不住,完全是谁打谁穿的货,没什么多大用处。这些队员也学着他们队长,在头上绑上了写着“神风”“必胜”等字样的布条,嚎叫着朝华军阵地发起第十一次冲锋。这几乎就是在找死,一梭机枪子弹扫过来就撂倒好几个,一颗防御型手雷扔过来就割倒一丛,一发迫击炮外炮弹落下,炸飞一大片,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后退,后面的踩着尸体和碎肢向前猛冲,手里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疯狂扫射,打定主意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把尽可能多的子弹扫出去。这几乎就是二战时期蝗军敢死队的翻版!这帮敢死队个个都是神枪手,随着他们枪口喷吐火舌,华军士兵也一个接一个一头栽倒。 休伊中尉瞪圆了眼睛:“上帝啊,倭猪又发疯了!” “哒哒哒哒哒······” 最后一挺由于液冷系统被炸坏, 枪管过热而停止射击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条火龙横扫过来,冲在前面的突击队员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拦腰扫成两截。这种重机枪射速太快,子弹杀伤力太大,连轻型装甲车正面装甲都能打成筛子,打在人的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看看那四处乱飞的残肢碎肉就知道了。最惨的一个都被打成两段了,可是还没有死,用两只手当成腿狂叫着四处乱爬,如同厉鬼。几名突击队员看着这名战友向自己爬过来,吓得没命的尖叫,枪中对准这个可怜虫,扳机一扣到底,上百发子弹倾泄在这个可怜虫身上,整个人都打碎了,血肉内脏溅了他们一身。那个彻底解脱了的可怜虫已经被打得没了影,这几名队员还在拼命搂火,丝毫没有注意到枪里已经没有一发子弹了。 一发120毫米迫击炮炮弹栽下来,这几名面色惨白对着一堆肉泥大吐特吐的突击队员像一堆树叶一样被爆炸波和弹片扫得无影无踪。 江崎少佐向那挺重机枪打出一个精准的三连射,都被机枪护盾挡住,气得他大叫:“用枪榴弹轰掉它!”话音刚落,一发高机子弹正中他左臂,整条手臂被齐肩打断,只剩下一点皮肉和惨白的筋络连着。他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咬着牙把一声惨叫硬咽下去,扔下冲锋枪抽出战术刀,一刀将断臂砍了下来,继续向前冲。一连十几发枪榴弹轰过去,那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得粉碎,队员们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把他们的队长挡在后面,华军的弹雨再也挡不住他们了。 李海波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面色微变。这帮家伙打疯了,还真的有几争二战时的凶悍与疯狂,哪怕是被成片打倒也决不后退半步!他大喝:“上刺刀,把他们压下去!”幸存的陆战队员纷纷拔出了刺刀,没有刺刀的抄起了工兵铲,从掩体里冲了出去。双方同时开火,把弹匣里的子弹全扫了出去,双方都是人仰马翻,没死的就像两头受了伤的野兽,凶猛地撞在一起,用刺刀捅,用战术刀砍,用工兵铲劈,用拳打,用脚踢,用石头砸,用牙齿咬,尽一切可能将对手置于死地! 李海波用布条把两把三棱军刺绑在用上,冲进敌人中间,一名东瀛突击队员截住他就是一个突刺,他闪身避开,重重一脚踹在那名突击队员小腹,那名突击队员面色变得苍白,后退两步,还没有站稳脚,一把军刺就捅进了他的心窝,娴熟的一绞再抽出,带出一道血箭。李海波看都懒得看这个只剩下几秒钟生命的可怜虫,像猎豹一样扑向下一个,一名战友冲上来掩护他的后背,工兵铲一抡,砍断了一名东瀛 突击队员半边脖子,血溅起两米多高。李海波大吼一声“打得好”,军刺横挥拨开一把朝自己心脏空刺的刺刀,另一把军刺照那小子左胁刺去,那小子急忙闪避,结果被工兵铲拍个正着,这一下挨得不轻,打得他眼前金星乱窜,摇摇晃晃,迷迷糊糊间看到一把军刺划过一道寒光照自己脑门插落,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用手捂住了脑袋。捂得再严也救不了他,三棱军刺刺穿他的手臂再狠狠地凿穿他的脑门,齐柄刺了进去······ 江崎少佐踉踉跄跄的走到一名被刺刀捅死的通信兵身边,费力地解下电台,声音沙哑:“樱花,樱花,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指挥部回复:“樱花收到,请报上座标和所需弹种。” 江崎少佐咬着嘴唇,说:“座标是xxx,距离xxx,目标没有任何防护,建议使用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以形成最大限度的杀伤!” 那头好像要确定座标,有那么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江崎少佐等得不耐烦了,正要再催,电台那头传来菱田中将气急败坏的声音:“那是你们的位置!” 江崎少佐说:“也是华军的位置。他们现在跟我们搅在一起,无法躲藏,正是将他们一举全歼的好机会······” 中将真的火了:“可是这一轮炮火下去,你们也别想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了!你可以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但是你无权拿帝国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江崎少佐笑得疯狂:“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拼到现在,我的中队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以其带着残兵败将的耻辱回国,还不如让我们全体玉碎在这里,至少这样,我们还是为国损躯的英雄!我们死光了,指挥部还可以再派兵补充,而华军就这么多,死一个少一个。将军我求你了,一定要打,一秒钟也不能迟疑!” 菱田中将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江崎君,一定要活着回来。像你这样有血性的军人,帝国真的不多了······”结束了通话,下令:“开炮,使用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覆盖整个主峰阵地!” 当第一发炮弹撕裂空气呼啸而至的时候,李海波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颤声狂叫:“撤!赶紧撤回去!”就连被刺刀从手臂上挑走一块肉也顾不上了,一脚将那个狂笑着扑上来想抱住他跟他同归于尽的东瀛突击队员踹开,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附近一个猫耳洞。所有陆战队员也用最快速度冲向掩体,奈何被疯狂的东瀛突击人员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群炮弹如同天际流星一 样飞来,脸上扬起一丝绝望。主峰阵地急剧震颤,一团团硝烟混合着钢铁和烈火冲腾而起,主峰阵地转眼间就被如墨硝烟覆盖,纠缠在一起的士兵不分敌友,都在一团团爆炸的火光中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小倭猪,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李海波发出眼角眦裂,悲愤怒狂,他多想把他的好兄弟救出来啊,哪怕一个也好!可是办不到,一个也救不回来了,他只能逃进猫耳洞,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才能给那些注定尸骨无存的兄弟们报仇!幸运的是,还是有几名士兵跟了上来,飞快地冲进猫耳洞里。通信兵韩少成跑在最后面,李海波粗暴地揪住他,想把他扔进去,韩少成大叫一声“小心”,扑在他身上,接着,一发榴霰弹就在附近爆炸了,轰然巨响震得李海波耳膜剧痛。好不容易才冲进猫耳洞中的士兵又爬了出来,冒着如雨落下的炮弹将他们两个拖进去。李海波这才发现自己腹部被弹片划出一道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他像没感觉一样把肠子又塞回去,嘶声问:“小韩怎么样了?小韩怎么样了?”没有人回答他,他挣扎着望过去,顿时惊呆了—— 平时挺帅气的韩少成已经不成人样了,现在这个帅大兵看起来就像一团烂肉,天知道他用身体帮自己挡了多少块弹片,整个人都被炸烂了。看到他还活着,韩少成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微弱:“连长······我口渴·······难受······” 李海波拿出水壶,水壶也被炸烂了,一滴水也没有剩下来。他瞪着士兵们:“谁还有水?都给我拿出来!” 一个兵拿出水壶,那里面还有几口水。李海波正要灌给韩少成,韩少成却早早闭上了眼睛。后来,部队火化他的尸体,从他的骨灰里清理出八十四块弹片。 李海波趴在韩少成还温热的尸体上,发出狼一样的干吼。他想哭,但是痛极无泪,只能干吼着。 第六十五章逆水争雄(八) 天空中的战机已经减少了一半,剩下的还在纠缠不休。华军空空格斗导弹厉害,而花旗军的战机更胜一筹,双方都打出火来了,使出浑身解数在空中相互追逐,战机翼刀下不时喷吐出一条条致命的火舌,舔向敌机机身,时不时有一两架战机被导弹追上,粉身碎骨。拼到现在,华军已经损失过半,花旗军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也损失近半,这样的战损比让双方的指挥官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凌风导弹都打光了,他已经取得了击伤击落各一架的战绩,现在正追着那架受伤的f-14用机炮狂扫。那架f-14也不简单,尽管受伤了,可还是那么灵活,一会儿直冲云宵,一会儿冲向海面,忽上忽下的,使得凌风的射击一次次打空。不过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得开的,终于,一枚炮弹命中了受伤的战机的后掠翼,打飞一大块,新伤加旧伤造成重伤,雄猫发出现甘的嘶吼,失速尾旋栽向大海,它完了。不过凌风也别得意,一架矫捷之极的f-14从后面朝他扑了过来,切入角度之精准,动作之迅速,还有那股含而未张的杀气,只有王牌飞行员才做得到,才有这样的杀气。凌风只觉得汗毛倒竖,不等报警器告警就赶紧把战机改出,接着,报警器就狂叫起来。妈的,那家伙不好对付啊!他把飞机一压到底,贴着海面连连翻滚,这一下,再好的火控雷达都没有办法锁定他了。果然,报警器没有再吱声,只是凌风舌头直发苦,暂时摆脱了又能怎么样,他现在一枚导弹也没有了,又被人家死死压着,还怎么混呀? 本杰明连连点头,不错,真的不错,这小子真敢玩命。要知道他现在距离海面不过五十来米,他只要打个喷嚏或者手颤上那么一下,飞机就会在半秒钟内栽进大海,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除了玩命,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形容他的举动。不过,你这种状态想必不能持久吧?你总得把飞机拉起来的,到那时,你就死定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凌风这种状态也只是持续了不到十五秒就不行了,被迫将飞机拉起来,好机会啊!本杰明摁住了导弹发射按钮。就在这时,电台里传来指挥部的嘶吼:“各机组注意,各机组注意,有二十三枚弹道导弹正朝这片空域飞来,预计接触时间为二十秒,为了防止被波及,请你们马上退到橙色区域,请你们马上退到橙色区域!” 二十三枚弹道导弹!? 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战机就你一群听到枪声的兔子,嗖一下各自散开,没命的逃往安全空域,再不逃就死菜啦!弹道导弹可不是开玩笑的,最高速度达到十二马 赫,别说被它击中,就算是擦身而过,所激起的高温气流也足够让战机散架了。更要命的是弹道导弹在空防时,弹体还会自爆,释放出大量弹片,在雷达屏幕上形成无数虚假弹头的信号以掩护弹头突防。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片就足够把一架战机打成碎片了!整整二十多枚一起打过来,还不逃等死啊!所有的战机作鸟兽散,有多远逃多远,就剩下那十二架电子豹无动于衷,在联合舰队防空网络边缘游动,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索尔少将和菱田中将同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总是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被毒蛇盯住了。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些电子战机了,这些电子战机虽然是嚣张了一点,是让人看着不舒服了一点,但它们不过是一群无牙老虎,电子设备再怎么先进也不可能把军舰干扰进海底去吧?两位将军决定暂时忽略这些电子豹,等应付完这一波导弹,有他们哭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这一波导弹飞过,这些电子战机还能剩下几架? 二十三枚df-9a型弹道导弹划过漫长的距离,在冰冷的计算机的指挥下一头扎入大气层,剧烈的摩擦让整个弹体急剧震颤,弹头温度高达几千度,弹体裹在烈焰中,像一条条狂怒的赤色火龙一样冲向蔚蓝在大海,有幸目睹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如此壮观如此璀璨的一幕。索尔少将连连冷笑,他承认华军的导弹是不错,不过这误差也太大了,据计算机推算,就算是最具威胁性的那枚,距离舰队也足有三四公里远,这一轮导弹攻击,恐怕唯一的战果就是飞溅的弹片划伤几艘军舰了。华军这批df-9a是采用惯性制导,无法变轨的,打出去的导弹泼出去的水,无法挽回,嗯,就当是玩一次拦截演习好了,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他一声令下,数十枚拦截弹冲天而起,每一枚df-9a至少有三四枚拦截弹盯着,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索尔少将读起秒来:“十、九、八、七·······”一切尽在掌握中,再过几秒钟,就有相当一部分df-9a被撞个粉碎啦。 然而—— “砰砰砰——” 就在拦截弹即将击中来袭的df-9a的时候,所有的df-9a瞬间变成了超级霰弹枪,弹体爆裂,六枚威力巨大的弹头被释放出去,一百多团火红的火球映亮了夜空,不大均匀的覆盖了联合舰队所在的辽阔海域。索尔光将骇然变色——多弹头攻击,华军居然还有这么一招!这么一场流星雨砸下来,可比单纯的二十几枚导弹攻击要危险得多! “拦截失败,拦截失 败!”每一艘战舰舰长都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但是他们并没有多少恐惧,毕竟这些弹头是无法制导的,根本就打不准······慢着,那十二架电子豹怎么还没有走,并且已经接近到离舰队不到四十公里了,它们是想找死是吧?索尔少将心里的阴郁又深了一层,那些电子豹给他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那十二架电子豹当然不是活腻了,想找死,它们如此亡命,是因为它们必须为那些弹头提供精确制导,否则这一轮攻击就成了无用功了。没有错,真的是为那些三枚一束的弹头提供精确制导!众所周知,弹道导弹之所以难以制导是因为它飞行速度太快,与空气剧烈摩擦所产生的几千度高温和电离子层足以屏蔽一切电磁信号,连信号都无法接收,谈何精确制导?有鉴于此,弹道导弹打航母就显得很不现实了。苏联人在这方面作了巨大的努力,可是收效甚微。而作为拥有漫长的海岸线却没有足够强大的共和国而言,弹道反舰导弹的设想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弹道反舰导弹的射程和威力可比普通反舰导弹要强出十倍不止,一旦成功,还不把那几艘讨厌的航母有多远赶多远?设想固然激动人心,可是真要实施起来,才发现这是多不现实的,拥有如此强大的科研实力的苏联都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我们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 可是程兴华老博士的出现带来了希望。这个老头在73年年底接手这一项目,研究了众多设计方案失败的原因,最终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采用多弹头攻击,用厚厚的隔热材料把分弹头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等到了敌军舰队上空再释放出去,这样一来,分弹头的表面温度就比主弹头要低得多,再加上巧妙的设计,就在分弹头身上保留了一小段在数秒钟内可以正常接收信号的“电子走廊”,再由战机提供精确制导,这样一来,难题就迎刃而解了。事实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在去年二月一次秘密试验里,二炮就用一枚df-9a准确地击沉了一艘千里之外的靶船。只不过这样的设计也有不合理之处,那就是飞溅的弹头和弹片对负责制导的战机同样构成巨大威胁,战机很容易受伤甚至被击落,因此负责制导的飞行员必须要有必死的觉悟,完全是先伤已再伤敌的武器。装备上的种种不足,只能靠士兵的牺牲精神来弥补了,十二架电子豹就在弹头覆盖范围之内,火控员十指如飞,通过计算机上飞快地输入战舰的座标,重复三秒钟,弹头显示出“锁定目标”的信号,角度作了一次微调,紧接着,高温隔绝了一切电磁信号,弹头内部一台不太灵敏的磁性探测器开始扫瞄,很不幸,一万八千 米以下那支庞大的舰队成了它们的吸铁石。需要说明的是,这些弹头并不是单独的,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一根飘带三枚一束的连在一起,以六马赫以上的速度朝吸铁石猛砸下去! 纷飞的弹片击中了两架电子豹,电子豹当场爆炸。一束弹头与一架电子豹擦身而过,骇人的气流在电子豹身上擦出一长串跳跃不定的蓝色电弧,整架战机就像被人狠命拖曳的风筝,被气流拖着栽进了大海,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等到给所有的弹头都输入完目标座标,天上只剩下三架电子豹还是完整的了。不过跟联合舰队相比,电子豹还算是幸运的了! 当雷达发出第一声凄厉的尖叫时,索尔少将的心就一直沉到了谷底,这些弹头竟然是可以由电子战机来制导的!没有及时打下那十二架电子战机,实在是他一生中所犯的最大的错误!那些弹头速度超过了六马赫,体积又不知道要比导弹小多少倍,根本无法拦截,可观的数量、骇人的速度、巨大的动能再加上威力巨大的特种炸药,四者累加将是什么样的威力?简直不敢想像!这么一大批弹头砸下来,联合舰队还能有个好?他闭上了眼睛。 花旗国的精英还在作最后的努力,电磁干扰,拼着烧坏线路了,功率开到最大,屏蔽一切信号! 雷达也把功率开到最大,全力照射来袭的弹头! 密集阵也不知道是在拦截导弹还是在发泄内心的恐惧,不要命的对着天空开火,小口径炮弹在天空中排成一堵金属之墙,如此密集的火力,再加上那么多高科技仪器在干扰,总能拦下一部分了吧? 残酷的事实告诉人们:失败并不只是成功的母亲,更多时候,它是失败者的掘墓人。尤其是国家和军队,往往一次失败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联合舰队现在也是这种情况,仅仅是因为轻敌,就遭到了铺天盖地式打击。第一束弹头带着一圈圈橙黄色气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内,所有的水兵都呆了,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无法压抑的恐惧,那一张张惨白的写满了绝望的脸庞,足以映入人类记忆的永恒之中!第一束弹头就击中了大黄蜂,在厚实的甲板上砸出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大窟窿,一穿到底,几千度高温的烈焰像岩浆一样从里面狂喷而出,直冲起一百来米高,甲板碎片、战机的残骸和水兵的碎肢在声声爆炸中被抛向夜空,整艘航母都在左右摇晃。这个大家伙够耐打,三枚弹头还不足以击沉它,于是,又有两束弹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将这座海上城堡的上层建筑全部掀飞。被华军种种不合理的举动搞得脑子里 一团浆糊的索尔少将再也用不着烦恼了,因为他被爆风掀起十几米高再重重的惯在龟裂的甲板上,整个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联合舰队陷入硝烟与烈焰中,水兵们呼天抢地的哭叫声此起彼伏,与滚雷一般的爆炸声混合成战争中最是惨烈的乐章。威力巨大的弹头水银泄地一般落下,一切拦截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在天钧雷裂中,一艘艘战舰爆炸起火甚至被直接砸进海底。身受重伤的水兵在血泊中蠕动,眼睁睁看着火龙卷过来烧到自己身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没有受伤的近乎疯狂的跳进大海,沸腾的海面上很快就挤满了人,跟下饺子似的,不断溅落的船体碎片成了他们的噩梦,每一秒钟都有人被砸得脑浆迸裂,而战舰沉没时搅起的巨大漩涡更是将很多人毫不客气的拖进海底,从此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在海面上挣扎的水兵发出绝望的哭叫声:“上帝啊!谁能救救我们——” 你们还能指望谁能救你们?谁有这个能耐可以救你们? 菱田中将呆呆的看着弹头落下,将东瀛帝国海军最后的精锐一一送进海底,神色古怪,看上去想笑,却又更像是在哭。日向号也中弹了,爆炸声接连不断,整艘战舰都在剧震,瀑炸波像井喷一样将奔逃的水兵喷向夜空,让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当了一回空中飞人,大火已经席卷了大半个甲板,无数水兵在火海中扭曲着身体,发出痛极疯极的嗥叫声,声不似人,中将对这一切视若无睹,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参谋长冲了过来,喘声说:“将军,旗舰完了,我们必须马上离舰!” 菱田中将苦涩的笑笑:“离舰?我还能到哪里去?整个舰队都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参谋长嘶声说:“将军你振作点,我们还没有输!我们只是中了华军的奸计,损失虽然很大,但是我们拥有世界第一的重工业,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制造出更多更优秀的战舰来,我们还没有输!” 菱田中将说:“输了,我们输得干干净净······华军这最后一击,与当年我们的神风攻击何其相似啊,就是凭着神风斗志,我们才跟国力比我们强大了十倍不止的花旗国打了足足四年,席卷东亚。如今,这种精神在年轻一代身上已经没落了,华军却将它发扬光大,一天内两次击败了世界上最为强大的花旗国海军。你说说看,我们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败啦,败得够彻底的。失败了就得剖腹,这是武士道精神,不能丢。”突然拔出手枪,照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东海之战到此为止,联 合舰队大大小小四十余艘战舰,全灭。 接到报告后,柳维平平静地切换到一个特殊加密频道,下令:“海武神,摧毁克拉克空军基地和第二特混舰队!打了这么久都是他们主攻,这回也该轮到我们反击了!”结束通话后,他就不再管事,拿出一个有些历史了的随身听打开,气势恢弘而悲壮的乐章从小小的随身听里流出。 这首歌名叫《英雄的黎明》,后世东瀛音乐家横山菁儿的杰作,一直为柳大捣蛋所喜爱。在他眼里,东瀛也就工业技术、民族音乐和a片能拿得出手,其它都是个渣。这首歌显然不是那种慷慨激昂、凯旋归来的曲子,它更多的是一种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悲壮,这何尝不是此刻华军的真实写照? 第六十六章海之妖(一) 联合舰队就这样完了? 幸存的飞行员望着水火交融的海面,陷入了长时间的呆滞。弹道导弹打航母,华军真的做到了。这是华军甩出来的又一张王牌,一下子就将联合舰队打得万劫不复。先是用干燥剂将整个空域的水汽全部扫光,确保电子战机与弹头之间信号通畅,再用装备了好几件变态级武器的大飞机将他们的机群打了个七零八落,直到联合舰队一点点将主动权扳向自己这边,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才亮出王牌,一套组合拳打得又刁又狠,一拳就将联合舰队砸进了海底,看得那些飞行员心惊胆战。本杰明嘴唇直哆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下达什么样的命令,话都说不连贯了。 电台里传出华军指挥官的声音:“花旗空军听着,你们已经战败了,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我东海舰队将在五分钟后进场营救落海的飞行员和你们的水兵,尽量减少流血,希望你们马上离开,否则你们将成为谋杀自己战友的凶手!” 本杰明回答:“我是一名军人,我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管是武装侵略还是保家卫国······只要是命令我都得服从,我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 华军指挥官说:“那就打下去好了,反正最终结果也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你们身上可能会湿点。” 本杰明刚想顶回去,顶头上司发话了:“马上撤退,不得恋战!”通话频道里传出一片长舒一口气的声音,本杰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上头命令他撤退的,他可就有理了。一声令下,整个机群向克拉克空军基地撤去,跑得比兔子还快。按说克拉克空军基地也不算安全,应该飞得更远一些,可问题是他们战机燃料不多了,再飞下去不用华军打,他们自己就一头栽进大海了,算啦,还是到克拉克空军基地去吧。 华军舰队和搜救直升机很快进场,营救落水人员,当然,还得分个三六九等。自己人当然得优先,联合舰队的嘛,花旗国大鼻子排老二,这么多战俘,将来在谈判桌上也是一个份量很重的筹码哪。到于东瀛杂种,则是可救可不救,谁叫他们一门心思搞什么大东亚共荣?让他们跟海洋生物共荣去好了。落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海军忙不过来,渔民也加入了营救的行列,不大工夫,每一艘船上都挤满了人,够呛的。花旗水兵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海风一吹,浑身哆嗦,华军水兵和渔民抬出一桶桶热腾腾的姜汤请他们喝上一碗驱寒,这帮大鼻子千恩万谢。一名上校喝完姜汤,舒服了,对华军一名大校说:“你们的海上营救搞得很好,挽救了我们很多 士兵的生命,谢谢你们!” 华军大校笑说:“当然好了,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反复演练了三十年,时刻准备着哪。” 上校被呛住了。 海军陆战队登上了伏尸遍地的钓鱼岛,幸存的花旗国陆战队员和东瀛海军突击队员选择了投降。拼了六个小时,共有五百来人血溅荒岛,这是何等的悲壮?投降的花旗陆战队员神情迷茫,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战败的。东瀛海军突击队员呆若木鸡,华军陆战队员用枪指着他们大声斥喝他们也没有反应,他们全垮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都彻底的垮了。作为诱饵的华军陆战队比他们还要惨,以一支孤军在孤岛上硬拼对方海空军,在舰炮飞机导弹和东瀛海军突击队的人海战术的反复冲击下坚持了整整六个多小时,整个加强连几乎不存在了。他们的连长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身边只剩下六七名伤痕累累的士兵,这是整个主峰阵地上仅有的活着的士兵。在另一个高地上,还有三名士兵活了下来,他们没有受伤,能吃能喝能睡能跑,可是不管你怎么对着他们吼对着他们叫,他们始终是一脸茫然,没有反应,他们聋了,耳朵被炮弹震聋了。 一个连只有十来个人活了下来。 带队的营长心如刀割,抄起步枪对准投降的东瀛突击队员就扫,被政委死死拦住,一梭子弹打到了天空。 华盛顿和东京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东京还好说,又不是没有战败过,大不了赔点钱好了,华盛顿可不一样,打从韩战以来他们就没有打过损失如此惨重的仗了,一大内两次失败,伤亡人数像火箭般上升,整个国家都快要崩溃了。所有人都在诘问政府为什么要对营救过他们被安南人扣留的战俘的华国实施军事打击,这么多青年的死应该由谁来负责?这场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总统头大如斗,连我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怎么向你们解释? 五角大楼同样失声。那些好战的将军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无语了。明明拥有比华军强大十倍的海空军,明明在战略上没有犯过什么错,可偏偏失败的就是他们!有人愤怒的吼出现核平华国的口号,国防部长不无赞赏地夸了他一句:“你真是个优秀的二百五啊!”真的是二百五,看看华军亮出来的王牌吧!歼-12战斗机、093核潜艇、激光炮、弹道反舰导弹······我操,有哪一样是比他们差的?核平华国?好啊,把那些“民兵”洲际导弹一古脑的干过去吧,人家可是有激光炮罩着,来一枚打一枚,激光忙不过来还有高炮部 队的空气燃料炮弹帮忙,那玩意打的就是一个概率,几万发炮弹打上去,在天空中形成一堵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导弹撞上去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你打人家打不进去,人家打你你又防不住,核平华国?谁核平谁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天知道华军还藏着什么更变态的武器,就等着他们傻乎乎的一脚踢上去了!没看见北极熊都避开华国锋芒,去找阿富汗出气了嘛! 哦,对了,差点把北极熊给忘了。这头笨熊在阿富汗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多方而局,如今已经完全掌握了阿富汗的军队和经济,一个航空师仅仅用了六个小时就攻克了阿富汗首都,还有一个空降旅同样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坎大哈,数万大军正海啸一般涌入这个又穷又乱的小国,这个世界制高点的陷落已成定局,从此印度洋和波斯湾就不得不去面对北极熊那贪婪的目光了,这对合众国来说,决不是什么好事啊!现在国防部长终于明白华国什么“双鬼拍门”啊“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啊“祸不单行”啊这些古老的谚语是多么的精辟了。北极熊借力打力,占尽上风,而熊猫·······啊,不是暴龙,暴龙针锋相对,决不低头,大有不把合众国赶出东亚不罢休之手势,合众国面对着两大强国的围攻,如何是好? 国防部长面前摆着最新的卫星图片,图片上显示,华军在华南地区多个秘密空军基地已经去掉了伪装,一架架崭新的歼-12被拖出机库,看数量少说也有一百多架,他当场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命令东海上空的战机返航。一天之内损失了三艘航母,合众国在东亚已经是势单力薄,不能再有损失了!这个缺口该如何填补?抽调欧洲方面的部队?绝对不行,北极熊的熊掌可是一直高高举着,随时有可能拍下来,欧洲方面的军事力量一旦减弱,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放弃东亚?扯淡,这根合众国一贯的宗旨背道而驰嘛。百年以来,合众国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制衡着每一个强国,防止出现一个国家统治任一片大陆,对它形成挑战的局面,这种策略在二战结束后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要是能让那些大国陷入内耗那是再理想不过的了,实在不能就让大国的邻居跟该国反目成仇,时不时给这个雄心勃勃的潜在对手找点麻烦添点堵,反正不能让你专心发展。经过数十年来的艰苦努力,平衡战略已经奏效,作为合众国最大的敌人,北极熊已经被搞得四面受敌,而潜在敌人英伦帝国和高卢瘟鸡则被北极熊压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德意志被一分为二,意大利?这个可以忽略。在东亚,华国同样面对着北极熊的强大威胁,还有一条恶犬时不时阴他们一把,想要重新 崛起?难喽! 可是没想到,华国竟然强横至此,一日之内两次击败了合众国海军!北极熊已经选择退让,整个亚洲,唯华国独尊,无人能制。本来攻打钓鱼岛目的无非就是拿下石油开采权,逼华国为发生在南海的种种意外事件负责,同时还要逼他们放宽战略资源的出口,像稀土啊钛啊钨啊什么的,通通都要放宽,这帮小气鬼,太小气了,一年就出口那么一丁点,搞得价格飞涨。这不好,对世界经济造成相当严重的影响,像他们的隐形战机啊导弹啊之类的尖端武器,都得用到从稀土里提炼出来的稀有金属,你们把稀土出口都给掐死了,我们还怎么大量制造这些高科技武器,满世界的杀人放火啊?这不合理嘛。只要能打赢这一仗,华盛顿有信心让华国捏着鼻子把这十几二十份文件都给签了。只不过,他们却出人意料的败了,败得莫明其妙!华军的军事潜力之大,出乎上所有人的意料,合众国在东亚的军事力量已经让他们搞掉了三分之二,而看华军摆出的阵仗,好像真的被惹毛了,要把他们赶到澳洲去跟袋鼠作伴!一位中将明确指出,合众国在东亚的军事力量已经被严重削弱,万一此时华军向台海发起进攻,没有人能阻止!这个国防部长也知道,可是在东亚就剩下一个特混舰队了,你叫他怎么办?从本土抽调兵力又需要时间,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华军统一台海了。核威胁?人家有了激光炮,才不吃你这一套。一旦让华国统一······后果你自己想像去吧。 国防部长只觉得头痛欲裂,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两国军事热线接通了,华军总参谋长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今天你们打沉了我们很多军舰,还摧毁了我们的钓鱼岛军事基地,我们搞沉你们几艘军舰只能算是找回本了,还得再打掉一个军事基地才算是收回利息,你说我们打哪里好些?” 第六十七章海之妖(二) 花旗国总统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史以来最最倒霉的总统。打从二战结束以来,那么多总统遇到的麻烦加起来还没有他这三天来遇到的多! 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已经全军覆没,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和东瀛海上自慰队倾其所有凑出来的特殊护卫群组成的联合舰队更惨,在钓鱼岛一战中被华军二十几枚弹道反舰导弹砸了个精光,短短一天内,海军的损失就超过了打十年安南战争!看着那份长得看不到头的伤亡名单,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这······这叫他怎么向民众交待啊!最为可恶的是,这场仗打得稀里糊涂,也输得稀里糊涂,一直到现在他都搞不清状况! 到底是什么引发这场战争的? 哦,对了,是因为我们一艘潜艇向金兰湾发射了两枚巡航导弹,摧毁了那个海军基地。然后,然后苏联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我们开火了。对,对,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是那两枚该死的导弹引起的。可是这两枚导弹到底是怎么发射出去的?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中情局和军情局正在那艘潜艇作最彻底的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可是有用吗?水落石出又能怎么样,死去的士兵能因此而复活吗?没用的,本来北极熊、倭猪和暴龙就看合众国不顺眼了,平时慑于合众国的武力,还咬牙切齿的忍着,现在都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当然是把反舰导弹一古脑的砸过来啦。一场混战打得昏天黑地,友谊赛变成了淘汰赛,东瀛八八舰队首先被淘汰出局,接着是北极熊的特混舰队,最后,就只剩下合众国的航母战斗群跟华军的南海舰队死拼了。本来在这样的海战中,合众国的航母战斗群是稳操胜券的,再多一个南海舰队也不够打。可是华军真的打疯了,反舰导弹打光了就用舰炮轰,用鱼雷炸,舰炮被摧毁了,鱼雷艇被击沉了,就用直升机撞,那种哪怕是用军舰撞也要将你撞沉的狠劲吓得小伙子们两腿发软,而海军航空兵又未能拦住华军的海航二师,伤亡惨重的合众国海军最终在华国的翼刀下屈服了,一万多人被俘,数千人阵亡。然而,这不过是灾难的开始而已! 好吧,在南海我输了,输了就要承认。海尔墨中将是个合格的军人,在不可能取胜的情况下选择了并不丢脸的投降,保全了一万多名军人的性命,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你们也给了战俘相当不错的待遇,这一点我得谢谢你们,但是交情归交情,仗还是要打的!我们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被你们搞得下不了台呀,不把面子捞回来怎么行呢?不把面子找回来,我这个世界老大还怎么出来混?刚好,你 们那个钓鱼岛附近海域有着极其丰富的石油资源,巧合的是,二战结束时我们不小心又把那里划给了倭猪,现在他们为这个小小的岛群跟你们争得面红耳赤,哼哼,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了。你们海军精锐都在南海拼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和倭猪联手,拿下钓鱼岛还不是轻而易举?只要拿下钓鱼岛,获得巨大的利益,民众的怒火就会消散,我的位置也就稳了。当然,当然,我们可是犹太人掌控的国度啊,什么都追求利益最大化,不胜则已,胜了你们不光要吐出钓鱼岛,还得拿出更多东西才能把家门口的航空母舰送走,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们最喜欢的谈判方式就是把舰队开到谈判对手的家门口去,然后大家坐下来谈判。再说了,你们和湾湾暗地里那些小动作也让我们很不放心,得好好的敲打敲打一下。不要说我们没有给你们机会哦,我们由始至终都没有向你们的沿海开放城市发动军事打击就是明证。说白了,我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希望你们识相一点,让一步,主动出来承担南海之战的责任,同时作出让我们满意的承诺,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那就皆大欢喜了。相信我,我们是友善的,我们是爱好和平的,我们是真心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你们说什么也得配合一下吧?哪怕是演一出苦肉计给北极熊看也好呀! 华军也真够配合的,没有战舰了就把战机一古脑的全派出来,什么歼五歼六歼七歼八,什么飞狼枭龙,不管是有用的没用的,都压了上来,华军总参谋长拍着胸口请民主国家放心,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合众国把这出苦肉计演好,演得逼真的——不过他们可不想当那个皮肉受苦的主角,他们要做打人的那个。真的是太配合了,整个国家近一半的空军精锐都压了上来,就连机载激光炮和弹道反舰导弹都用上了。苦肉计大获成功,你瞧,几十艘战舰都沉进大海了,一万多名水兵在海里淹得半死,还不够苦?看样子北极熊对这场演出十分满意,没有再追究南海之战的责任,掉头去中东晒太阳了。关是过了,可是华军入戏也太深了点,把合众国打得那叫一个惨啊,海军上将看着那一大堆被砸得稀巴烂的坛坛罐罐欲哭无泪。总统同样也是哭都哭不出来,经过这两场恶战,合众国在亚洲的军事力量几乎被打光了!怎么办?想把这个缺口补上少说也得一年才行,而华军是不会给他们时间的······ 整个华盛顿都乱套了。国会议员挥舞着拳头怒吼着要用核弹炸平华国,民众起来造大反了,要求政府给他们一个交代——必须有人为这么多青年的死负责,而参谋长联席会议则在忙着寻找对 策,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亚太地区的缺口补上。短时间内调出三四个航母战斗群是不现实的,他们最好能扶植一个利益代言人,跟华国接着耗下去,直到合众国缓过这口气为止。一大帮头发花白的将军撅着硕大的屁高趴在沙盘上用放大镜来回寻觅,还真有点像把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鹰派将军更激进一点,一位少将拍案而起,怒吼:“这是华军早有预谋的!他们千方百计,不惜代价就是要将我们挤出亚洲,我们决不能让步!一旦我们让步了,我们在亚洲将再无立足之地,二战时期罗斯福总统经过如此艰苦而卓绝的努力才为我们奠定的基础将在一夜之间轰然化为齑粉!” “假如我们给了别人软弱可欺的感觉,北极熊将肆无忌惮,所有的盟友都会离我们而去,匍匐在北极熊脚下!”一位中将扔掉了军帽,大声疾呼,“我们不能让步!必须显示出足以让任何敌人退避三舍的武力,否则我们将永无宁日!派出我们所有的轰炸机,将我们部署在亚太地区的巡航导弹通通打出去,我们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一位较为沉稳的三星上将说:“这样太冒险了,搞不好会引发全面战争,到那时就真的无法收拾了!我们还有很多棋子可以动,我们可以武装东瀛和南韩,我们可以支持东南亚诸国成立一个反华联盟,我们可以拉拢一切与华国有利益冲突的国家形成统一战线,我们甚至可以支持安南跟华国打下去,就像以前他们和苏联人支持安南跟我们死耗一样!特别是东瀛,这个国家是华国不死不休的宿敌,只要东瀛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华国就必须日夜提防他们!把我们先进的战机、军舰、导弹等等先进装备卖给东瀛政府并支持他们出来跟华国正面对抗,再加上南海诸国在南海······” “太慢了,你的办法收效太慢了!”一名海军上将粗暴地打断,“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必须尽快将华国的锋芒打下去!他们有激光武器,这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利器,不抵销他们这项优势,你就算给那帮猴子原子弹,在华国面前他们也不敢放个屁!” 提起激光武器,那些将军们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激光炮将弹道导弹打得粉碎的恐怖画面,一个个不寒而栗。我的天,这可是能直接攻击太空目标的超级武器啊,有它在,能有什么导弹能打进华国领土?见鬼了,华军是怎么开发出如此变态的武器的?为什么他们连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一些将军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怒骂情报部门无能、废物,居然没有半点警觉!更让人揪心的是,华军一口气拿出了这么多利 器,是不是还有一些更可怕的被隐藏起来,就等着给合众国放一点血?每每想到这里,将军们都额头见汗,当然,骂得更起劲了。总统头疼的大喝一声“闭嘴!”转头问军情局局长:“怎么样,新加坡那头有什么进展吗?” 局长大人拿出一撂传真件递上去:“这是审讯口供,罗格上校一再坚称他是接到命令才向金兰湾发射导弹的,数位心理专家一致声称他说的是真话,而且······”局长大人顿了顿,说,“罗格上校还出示了那份命令。”从传真件里抽出一份。总统接过来翻阅,只看了一眼手就不由自主的发抖了:那份命令足以乱真!但是,可以肯定,它不是五角大楼下达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谁才是幕后黑手?难道真的像华军说的那样,有人利用计算机攻击了合众国的军事卫星,夺取了管理权限,指挥潜艇发射导弹?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要知道那个人能冒充总统下令发射巡航导弹,同样也可以冒充他下令发射洲际导弹!到那时,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头痛,真的是头痛!他现在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跟华军总参部联系,大家齐心协力将那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碎尸万段!可惜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华军已经打出火来了,翻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一百多架歼-12战斗机已经准备起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打哪里了。但有一样是很明确的:现在合众国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力量衰弱到了极点,那一百多架战机不管想打哪里,他们都挡不住! 合众国打从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窘迫过,哪怕是二战和韩战时期,也没有。 总统看了一遍传真文件,问:“东瀛那边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局长大人说:“他们那位潜艇指挥官的供词跟罗格上校一个样,都是坚称自己是接到命令才发射导弹的。” 总统问:“他们有没有可能是串通一气,存心引发世界大战?” 局长说:“据调查,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至少我们掌握的情报是这样的。” 总统叹了一口气。这时国防部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向他报告:华军扬言要对他们进攻钓鱼岛的行动作出对等报复,摧毁他们一个军事基地,否则不算完!总统头又疼起来了,天哪,他怎么这么倒霉,什么烂事都让他给摊上了!他疲惫不堪的问:“华军在华中和华南地区的空军有什么新动作?” 局长问了身边的人一句,迅速回答:“没有,华军在华中华南地区的空军到现在都没有起飞。” 总统 又问:“那他们的济南军区和沈阳军区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局长身边的助理回答:“自从遭到核弹攻击后,沈阳军区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济南军区也进入了二级战备状态,华军三个精锐集团军十几个师的庞大兵力已经被动员起来,但是空军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有一批轰炸机被调到了兰州军区,看样子是防北极熊的。” 总统望向将军们。 海军上将斩钉截铁的说:“东北那边太敏感了,华军肯定不敢动,再说他们的敌人也够多了,料他们也不敢冒着跟南韩开战的危险摧毁我们在南韩的军事基地!东瀛那边可能性最大,不过冲绳岛空军基地被老北极熊给炸平了,他们再处一遍也没多大意思,因此可以断定,他们的目标是克拉克空军基地!只要摧毁了克拉克空军基地,我们在东南亚最后的立足之地就被打掉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收复台湾!” 总统说:“分析得很有道理。让驻吕宋的部队高度戒备,同时授权他们,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打击华军沿海港口作为报复!” 命令以光速传达到地球的另一面,驻扎在吕宋的花旗军全部进入临战状态。只是,总统并不知道,这道命令来得太晚了。 第六十八章海之妖(三) 打从第一次开火以来,备受世界关注的“天剑”激光炮正在积蓄力量,作最后一击。不第知道多少颗卫星正死死的盯着这里,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火,会再打下什么目标。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当这把天剑再次挥出的时候,必将风云变色! 它只作了五次射击,头三次击落了三枚洲际导弹,令全世界为之惊骇;第四次击落加油机,将从驰援联合舰队的关岛空军打了回去;第次一举击落了以四倍音速飞行的“黑鸟”电子侦察机,宣告华夏领空成为间谍机的禁地,谁敢进来谁就得变烧鸡!只是五次射击就强行改变了一场战争的走向。那么,下一次它将会打向哪里呢? 庞大的激光炮系统缓缓转动,指向天空,绿光一闪,一枚即将从南海上空掠过的花旗国军事卫星在七百公里高空变成一团火球,证明了“天剑”不仅仅可以拦截战机和导弹,还可以打卫星。数秒钟后,已经补足能量再次起飞的“雷鸟”吃力地爬升,光剑一挥,一枚苏联发射的即将从南海上空经过的军事卫星成了一堆废铁。光剑再挥,又一枚属于中立一方——高卢瘟鸡的军事卫星电池板被削掉,当即报废。现在大家算是明白了,只要你的卫星从南海上空飞过,都别想有好果子吃。好几个国家气炸了肺,对着华国连吼带骂,要求他们停止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行为,可是这位大爷根本就听不进去,光剑连挥,满天星辰坠落,好不壮观。 辽阔的南海在整整十五分钟内成了地球上的秘境,海陆空天电磁五位一体侦察网络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除非华军打过瘾了,打累了,否则没有人能将这个窟窿补上。就是这十五分钟的空白,让花旗国尝到了建国以来最惨痛的失败。 如果此时有一颗军事卫星能拍下吕宋岛附近海域的情况,相信不知道多少个国家会骇然惊呼:这片平静深沉的海域此刻浊浪排空,一座长达三百多米的小岛正以比地壳运动快上千亿倍的速度从海底隆起,一直升起十五米高左右,接着,圆形穹顶迅速打开,两架战机被弹射出去,接着又是两架,再两架······一共二十四架战斗机在不到三分钟内全部起飞,飞成两队,分别贴着海面扑向克拉克空军基地和花旗国还在跟南海舰队对峙的特混舰队。还没完,在一声声口令下,海面上热浪滚滚,一枚枚又粗又长的导弹拖着灼热的尾焰轰然而出,天幕被烤得暗红。不到一分钟,八十余枚导弹就被发射了出去,然后在令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中,穹顶合上,这座小岛悄然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一分钟后,一枚花旗国和一枚苏联的军事卫星填补了这一空白,十万火急的赶过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f-14垂头丧气的在克拉克空军基地降落,本杰明上校情绪不佳,他刚刚确认,他的好朋友兼上司林克上校战死了,就是被那架曾被他死死锁定的枭龙击落的。这一战舰载机联队少说也击落了华军七十多架战机,但那又能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他叹了口气,走下飞机。前来迎接的史密斯准将见他下了飞机,松了一口气,说:“上校,谢天谢地,你还活着!今天我们损失太惨重了,可不能再失去一名优秀的空军上校!” 本杰明有些艰难的笑笑:“我好得很,就是本联队一半的小伙子都回不来了。能当俘虏还算他们运气好,最惨的是有好些人被导弹连人带机一起炸碎······大黄蜂也完了,真的是太惨了。” 准将叹了一口气:“我派出去的金雕大队能回来的连一半都不到了。该死的华军,居然连激光战机都派了出来!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本来基地想给你们安排一些节目好好放松一下的,可是上头刚刚下达了一级战备命令,都泡汤啦。” 听到他们谈话的小伙子们不满的叫了起来,他们需要放松一下,发泄一下,结果还得忍受这操蛋的一级战备,谁能不火大呀。本杰明上校吃惊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小伙子很需要放松一下!” 准将一脸无奈:“华军打疯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五角大偻,扬言要摧毁我们一个军事基地,只有这样才算扯平,上头认为他们极有可能会攻击我们,于是······” 听到“华军”这个名词,本杰明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华军飞行员那一声声狂暴到极点的狂嗥和战机受伤后连人带机一起撞向敌机的疯狂,打了个寒战,就连那些一肚子火的飞行员也不叫嚷了。我的天,华军说了要报复,那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上帝保佑,你们要报复也不要找我们,我们在亚太地区军事基地那么多,什么南韩的东倭的甚至新加坡的泰国的,你随便炸,就是别来找我们,我们可不想招惹你们这帮疯子!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这些爱好和平的飞行员在十几分钟后听到了凄厉的警报声——华军最终还是找上他们了!在预警中心,每个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光点惊呆了,拼命的揉自己的眼睛,他们打死也不相信,怎么会凭空冒出这么多要命的导弹!没有发现华军的战机,没有发现华军的战舰,也没有发现华军的潜艇,那些导弹怎么说来就来?它们是通过何 种方式发射过来的? 史密斯准将嘶声狂叫:“准备拦截!” 考恩上校绝望地说:“来不及了!那些导弹距离我们不到六十公里,速度又快,飞行高度又低,世界上有什么武器能拦截这么多这么近的导弹?” 史密斯准将眼都红了,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屠刀落下,无力还手的感觉令他抓狂,他揪住考恩上校的衣领,怒吼:“为什么直到导弹来得这么近了你们才发现?为什么!?你要对这么多士兵的命运负责!” 可怜的上校带着哭腔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一直到导弹开始爬升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华军的战机、战舰和潜艇!” 准将快要疯了:“放屁!他们的海军舰队还在太平岛呢!太平岛离这里足有几百公里,导弹飞了几百公里你们都没有任何发现?那军队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一条狗好些,至少看到坏人狗还会叫两声!” 上校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先进的雷达就这样失灵了,害得他们只能被动挨打。就算是卫星被击落了,这些雷达也足以支撑起相当严密的导弹主御系统啊。即使这个系统有漏洞,也不至于大到导弹都飞了几百公里也一无所知的地步吧?还有,太平岛不是让特混舰队包围了吗,华军发射这么多导弹,为什么特混舰队会毫无觉察?为什么不通知他们一声? 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没有时间给军官们去多想了,八十八枚巡航导弹已经挟雷裹风的砸了下来!“标准i”防空导弹不计代价的发射,绝望的防空部队还在作困兽之斗,把手里的导弹一古脑全砸出去,一枚枚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刺眼的弧光,撞向来袭的巡航导弹。不能说防空导弹营不努力,只是他们注定要面对一场绝望的战争,准备时间实在太短了,短到连计算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分配拦截任务,很多导弹根本就是乱打一气的,在这种情况下,效率还能有多高,实在不难想像。在基地附近的吕宋居民都看到了极为壮观的一幕:三枚“标准i”同时击中了一枚巡航导弹,在轰然巨响中,天空中炸开一团黄白色火球,映得夜空一片雪亮,瀑炸波横扫天幕,数枚拦截导弹被撞中,引发更为壮观的殉爆,火光明灭间,克拉克空军基地时隐时现,如同幻境中的地狱之城。飞行员不顾疲劳,冲向停机坪,一架架战机引擎发出嘶吼,争先恐后的起飞。两架f-15刚刚拉起来,第一枚导弹落下了,正中跑道尽头,轰然巨响震得地动山摇,乳白色气浪 向四周层层扩散,将那两头好斗的攻击鹰的脖子死死扭住甩出三四十米开外,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油箱爆裂,燃起大火,飞行员连逃生的机会也没有。华军是铁了心要炸平这个a级军事基地,一枚枚巡航导弹密如骤雨,分弹头四处飞溅,砸到哪个算哪个。克拉克空军基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砂,到外处都是横飞的战机残骸,如此恐怖的一幕让每一个亲历者为之窒息。不必多想,任谁都知道这个基地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军事基地经得起八十多枚导弹的狂轰滥炸的。华军用这么多导弹集中打一个目标,就是要用牛刀剁蚂蚁! 油库和弹药库被击中,侵彻型弹头轻而易举的砸穿数米厚的混凝土一穿到底,引发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一团团火光直冲上高空,方圆几十里都在震动,让人怀疑是不是地震了。在那闪得人睁不开眼的爆炸火光中,六架歼-12战机排成两个三机编队呼啸而来,看上去像极了一群飞翔的死神。这帮死神降临在已经成为鬼蜮的克拉克空军基地上空,用空对地导弹和航空火箭大开杀戒,将一架架幸存下来的战机打成一团火球,将疯狂对空射击的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炸上天,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只剩下弹坑无数。还有六架歼-12更过份,连吕宋空军也照炸不误。在此前,吕宋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从花旗军那里得到了十八架a-4和三十一架f-84,,这批战机在今晚全部交付到手,在马尼拉空军基地排成长长几排,别提多壮观了,空军司令高兴得都睡不着觉了。这还是托了华军的福,要不是华军把双头鹰打惨了,双头鹰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大方的,这批战机简直就是白捡的啊!虽说得到这批战机后,自己就成了华军的眼中钉,不过整个吕宋都觉得值。可惜乐极生悲,那些战机在机场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华军就杀了过来。 华军大概也觉得八十多枚导弹只打一个地方太浪费了,因此后来有六枚被临时改变了方向,飞向马尼拉空军基地,有福同享嘛。六枚导弹砸下去,空军基地成了一片火海,歼-12擦着火焰飞来,弹雨如织,对准停在机场上的战机大肆屠戮,一架架吕宋空军连摸都没来得及摸一下的战机在航空火箭和空对地导弹的尖啸中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铝片,吕宋的雄心壮志在不到五分钟内便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华军再一次近乎完美的诠释了这八字真言的含义。 第六十九章海之妖(四) 花旗国特混乱舰队,旗舰哈尔西号两栖攻击舰内。 豪华的指挥部一片狼藉,就像刚刚被龙卷风扫过一样。众多军官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 史汀生少将就是那股龙卷风。当得知克拉克空军基地被毁后,狂怒的他把指挥部砸了个七零八落,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也遭了殃,实在是无法想像这个老头是怎么做到的,离地面足有三米多高的吊灯也能砸个稀巴烂。少将阁下瞪着沉默不语的部下,嘶声叫:“怎么,都傻了?我不过是砸了几件设备你们就傻了?可是华军,他们砸的可是我们花了三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军事基地啊!见鬼,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说句话!” 这帮子参谋别说说话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每一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克拉克空军基地就这样完了,他们成了无根浮萍,茫茫南海,再无他们立足之地,更可怕的是,他们连华军是怎么摧毁克拉克空军基地的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整个空军基地被几十枚导弹和六架战机给炸平了,至于那些战机和导弹是从哪里飞出去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位准将瞪着地图,一次次在大大小小的岛屿之间作着排查、推测,试图找出哪里可以隐藏导弹发射场,哪里可以修建临时机场。他注定要失望了,想要修建一个导弹发射场和一个临时机场可不是什么易事,对岛屿地形要求很苛刻,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岛屿就那么几个,而这些岛屿一早就盯得死死的,可以拿脑袋打赌,这几个岛屿没有任何异常。这一层可能性可以排除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华军是利用潜艇向空军基地发动了毁灭性打击!也只有潜艇才能幽灵般绕过特混舰队,接近吕宋!如果能有四到五艘潜艇同时发动攻击,是不难打出这样的火力密度,导弹从哪里发射击的问题也就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另一个问题就无法解释了:那些战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不可能也是从潜艇上起飞的吧?那真的是天荒夜谈了!有什么潜艇能大到可以起飞战斗机的地步,谁有那个有耐造出这种变态?就算是苏联人也搞不出来吧? “shit!”那位准将捂着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那些战斗机和导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从海底冒出来的吧!” 大家一脸同情的望着这位可敬的准将,这哥们压力太大了,脑子都有点锈逗了。史汀生少将同样没有比那位准将好多少,头大如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答案恐怕只有华军才知道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可咽不下这口恶气,恶狠狠的说:“命令:全体 返航,就算华军真的是幽灵,我们也要将他们揪出来!” 那位准将低声自语:“怕是老虎咬天,无处下牙啊。” 没有人理会这个乌鸦嘴,特混舰队像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放过了太平岛,杀气腾搓的冲向吕宋,不把袭击者撕成碎片誓不罢休!除了他们,海底下还有六艘常规动力潜艇和一艘核动力潜艇,如此豪华的阵容,打一个小国都够了。美中不足的是在刚才史汀生少将为了支援东海战场,将一半的舰载机都给派了过去,现在在整个舰队只有二十二架舰载机,空中力量实在有点单薄。不过这都是先进的f-14,华军的先进战机都拼得七七八八了,谅他们也没有这个能耐奈何得了特混舰队。 可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舰队动身没多久,雷达就发现有十二个光点朝他们扑来,速度超过一点五马赫,是华军的歼-12!歼-12的低空突防能力令人生畏,一直杀到距离舰队只有一百来公里才爬升,主动暴露目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法宝?都拿出来吧,我们光明正大的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这样的挑衅对花旗国海军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在史汀生少将的厉喝声中,一架架f-14从两栖攻击舰甲板跑道上滑行起飞,迎向那帮跟它们一脉相承此刻却反目成仇的歼-12。在此期间,在太平岛上的华军航空兵也倾巢出动了,好吧,想决战是吧,我才不怕你们呢!少将下令潜艇部队不得停留,务必尽快赶回吕宋近海拉开搜索幕搜索目标,航空兵全部起飞迎战。尽管是数量上不如华军,但是他还是坚信自由女神会将胜利的桂冠戴到自己头上的。要知道华军航空兵在八个小时前跟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死拼过一场,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取得了惨胜,但是自身损失也不小,更严重的是由于太平岛种种设施很不完备,这些远道而来的战机根本就得不到必须的维护和保养,只怕他们连在八个小时前的空战中消耗掉的空空格斗导弹都没有补充吧?要不然来的就不会仅仅是二十二架枭龙了,要知道太平岛上可是有足足几十架枭龙的。 史汀生少将细细的核对了一次雷达所收集到的各种信号,并没有发现华军对舰攻击主力——飞狼式超音速远程战斗轰炸机。这倒不难理解,毕竟飞狼是负责对地/对海攻击,空战能力弱,拿它们来跟f-14拼那完全是找死,没有哪个指挥官会脑残到这种地步的。想必那些凶狠的飞狼已经眼冒绿光,随时准备冲上来咬特混舰队一口吧。几个小时前特混舰队还占尽上风,逼得华军不得不使出了人盾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没想到才几个 小时而已,特混舰队就陷入全线被动了,正应了华人一句口头禅:风水轮流转!不过不要紧,特混舰队可不像跟南海舰队拼得两败俱伤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他们可是有上千枚防空导弹,华军就算是把所有的飞狼一次性全派出来也奈何不了他们! 五角大要的新命令到了,要求特混舰队马上回防吕宋,看样子五角大楼是让华军吓倒了,居然要特混舰队躲在港口里做一支存在舰队。史汀生少将红了眼,这位经历过韩战的老军人是无法忍受这种耻辱的,华军想就这样控制整个南中国海?没那么容易,拿命来换吧! 最先杀到的还是那头嗜血的猛禽——歼-12“天隼”,这头猛禽在这几天里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啊。这头猛禽再一次嘲弄了花旗国的情报机构——他们一致断定华军航空兵只有不到二十来架歼-12,不足一个大队,而且在白天那场惨烈的海战中基本伤亡殆尽了,可是现在,华军一口气又拿出了十几架,而且据说还有一百多架在本土随时准备出击!相信任何一个了解歼-12的实力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会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用不着一百多架,十二架就够人头疼的了。距离还有近三十公里,离f-14所配置的“麻雀”和“响尾蛇”空空格斗导弹的有效射程还远着呢,第一波二十四枚“蝰蛇”空空格斗导弹就脱离发射架点火发射,形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朝f-14罩了过来,当即有三架被打得凌空开花。花旗国的雄鹰们咬紧牙关,加速朝可恶的“天隼”冲去。并不是他们活腻了,想找死,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剑短于人啊!论战机性能,f-14在歼-12之上,略胜一筹,但是歼-12的航电系统、火控雷达均不在f-14之下,“蝰蛇”空空格斗导弹更是要命,那是打出去了就不用管的,会自动追踪敌机发动机喷口喷出的尾气,一剑封喉,而“麻雀”和“响尾蛇”却办不到,它们的有效射程才十几公里,尽管雷达可以发现上百公里外的目标。给f-14配置这样的导弹,等于给一名狙击手配一把手枪,令人抓狂。除了拉近距离,花旗军飞行员还能怎么办? 两个机群很快就搅在了一起,杀得血火满天。史汀生少将的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过,看着一架架战机从雷达屏幕上消失,沉声问:“谁能告诉我,这些歼-12是从哪里起飞的?难道它们真的是从海底里冒出来的不成?” 没有人能回答少将的问题,因为大家都想不通。 那位脑子快要锈逗了的准将斩钉截铁的说:“这附近一定有华军的机场或者航空母舰而且离我 们并不远!” 少将问:“到底是机场还是航空母舰?” 准将阁下说:“临时机场的可能性为六十,航空母舰的可能性为八十。” 少将咬了咬牙,说:“命令潜艇部队把搜索幕拉得更开一些,不管是临时机场还是航空母舰,都得给我将它挖出来,我要用导弹将它炸进海底去!” 一名负责跟潜艇部队联系的军官突然叫:“将军,潜艇部队有新的发现!他们正在使用明码跟我们交流!”少将一个箭步冲过来,抢过耳机,还没有戴上就听到了潜艇指挥官的狂叫:“报告,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个大怪物!一个长达三百三十米以上、速度高达四十节的怪物······天啊,这到底是一枚鱼雷还是一艘潜艇?” 长达三百三十米、可以以四十节高速移动的怪物? 整个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那位艇长都要哭了:“它朝我们冲过来了,速度好快!我们向它打出了所有的鱼雷,但是没有一枚能伤得了它!天照大神啊·······它向我们发射了二十四枚鱼雷!它又发射了二十四枚鱼雷,我们完了!” 史汀生少将愣了足足二十秒才反应过来,狂喝:“这一定是华军的新式武器,马上报告关岛指挥部!” 通信兵忙碌起来,一道电波射向太空。与此同时,一道绿光从共和国领海上空射出,抢先一步击中了随时准备接收信号的花旗国军事卫星,将它变成一堆高空垃圾。这一下可好,特混舰队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断了。 第七十章海之妖(五) 潜艇的报告嘎然而止,实在难以想像它们到底遭遇了怎么猛烈的攻击。也是,四十八枚鱼雷铺天盖地的砸过来,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呀!而这时,舰队在百忙中也发现了一个强烈的信号。想不发现都难,长达三百多米的大家伙以四十节高速运动,那噪声在安静的海底下堪称震耳欲聋啊!大家都让这个横空出世的大家伙吓着了,张大嘴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这么一句话:“这是什么怪物?” 史汀生少将和他的准将参谋长眼皮不由自主的狂跳。在今晚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华军的激光炮发威,接着是激光战斗机大开杀戒,现在更要命,还来了这么一艘超级潜艇! 三百三十米长的潜艇!? 想到这个数据,两位将军就觉得眼前金星乱窜。这样一艘潜艇能装载多少鱼雷和导弹啊,单挑一个舰队都够了!而现在,他们让华军航空兵死死缠住,反潜防御圈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个大漏洞,而这艘超级潜艇就在此时冒了出来,华军是铁了心要他们全军覆没,连一艘救生艇也不打算留下啊!准将突然想起了什么,三百多米长的潜艇,夸张是够夸张了,但用在实战中绝对是鸡胁,一直崇尚简单实用的华军是不可能花费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来制造这样一艘除了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外很难再有太大用处的潜艇的,它的噪音实在太大了!这艘潜艇肯定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等等,等等,克拉克空军基地不是说在不到一分钟内遭到数十枚巡航导弹和六架战机的攻击,连启动导弹防御系统的时间都没有吗?那些导弹是在距离基地不到七十公里的海域发射的,而这片海域没有任何华军的临时机场和导弹发射阵地,潜艇是可以解释那些导弹是从哪里来有,但是无法解释战机从何而来,现在有了这艘超级潜艇,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参谋长骇然惊呼:“我的上帝啊,难道那艘潜艇根本就不是什么潜艇,而是一艘能潜入海底的·······航空母舰!?” 所有人呆呆的望着脑子锈逗了的参谋长阁下,没有人说话,事实上,大家都被参谋长阁下的天才设想给吓到了!能潜入海底的航空母舰,这是什么概念?连想都不敢想!如果真的有这种武器,那克拉克空军基地遇袭的谜团算是解开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他们知道自己是在跟谁干仗,再也不用跟一个幽灵大打出手了。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一种全新概念的武器拼死一战!一想到这 里,这些将领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七艘潜艇看样子凶多吉少,舰载机被华军精锐平庸并存的机群死死缠住围殴,特混舰队已经被大大削弱,如今却要面对世界上第一艘潜水航母,这还让不让人活哇! 史汀生少将第一个反应过来,冲着通讯器狂叫:“金雕,金雕,马上派出两架战机向a3区搜索,马上!” 金雕大队有点为难:“将军,这不现实,我们现在都分身乏术了······” 史汀生少将怒吼:“我不管,马上把战机给我派出去,马上!” 在将军的严令下,两架战机被派了出去,同时被派出去的还有亡命起飞的反潜直升机,整个舰队的反潜导弹都进入发射状态,一旦锁定目标,马上就可以将它炸成零件!都豁出去了!想用一艘战舰来抗衡一个舰队?华国还嫩点!哪怕是什么潜水航母这种超过武器也办不到! a3区离舰队并不远,对一架f-14而言,这点距离拐个大弯就到了。当看到海面上的一切时,两名飞行员都惊呆了: 海面上漂满了油污和杂物,还有水兵的尸体,十几个黑点正在海面上拼命的往舰队游,好像后面有什么洪荒巨兽正在追赶他们一样。看到飞机过来了,他们拿出荧光棒对着天空狂挥,打出求救信号。不过现在无论是f-14战斗机还是反潜直升机都顾不上他们了,因为他们看到一艘潜艇吃力的浮出水面并且冒起了浓烟,看样子伤得不轻,但是那艘潜艇根本不顾自身是不是已经负了重伤,开足马力朝舰队驶去,它大概是想躲进舰队反潜防御圈里寻求庇护吧。一道白浪迤逦而来,击碎了它的梦想,那是一枚重型鱼雷,速度极快,挨上了就没有活的了。在轰然巨响中,整艘潜艇都消失在刺眼的火光中了。直升机飞行员狂叫:“发现一艘潜艇!发现一艘超级大潜艇,足有三百三十多米长······”话都还没有说完,一连串潜对空导弹密如斜雨,争先恐后的跃出海面朝它们扑来,数量之多,速度之快,都让三架反潜直升机和两架战斗机的飞行员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距离如此接近,打过来的导弹又这么多,他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了! “轰轰轰轰轰!!!!” 五团火球先后绽开,映亮了海面,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连人带机一起被碎尸万段。而那艘超级大潜艇在解决了反有的同行后,并没有像史汀生少将所担心的那样利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接近舰队发射鱼雷,而是闷不作声的下潜,消失在如墨大海中,海面上除了正在下沉的燃烧 着的潜艇残骸和一些惊恐万状的水兵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来。这才是最可怕的!看得到的敌人并不可怕,看不见的敌人才叫恐怖,那意味着你连跟他放手一搏的机会也没有! 眼看着这个大家伙毫不羞涩的钻进海底,特混舰队指挥部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舰队上空的激战基本结束了,华军有四架歼-12和十三架枭龙被击落,而舰载机联队基本被打残,有命回来的战机连起飞时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了。看着这些疲惫不堪的飞行员,没有人愿意去责怪他们,他们真的尽力了。失去了舰载机的保护,整个特混舰队就赤裸裸的暴露在飞狼的獠牙下了。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被打掉了所有的反潜直升机和潜艇,等于被剥去了上衣和内裤!史汀生少将在这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很多,下令舰队火速跟华军脱离接触,他们已经无力夺回战场主动权了。华军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鬼才知道这片海域有多少艘潜艇正用油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特混舰队,这些潜伏已久的海狼也该出动了,要在特混舰队身上咬下几块肉充饥了吧?还有飞狼,想到它们挂满反舰导弹掠海而来的恐怖情景,海军精英们就打了个冷战,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曾几何时,无比强大的花旗海军变得如此虚弱,一日之间精锐尽丧,只剩下两艘两栖攻击舰在苦撑危局,连跟敌人堂堂一决的资格都没有了?要知道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亚洲最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整个亚洲能浮起来的东西加起来都远远不及他们啊! 才几个小时,远东海军就被打得遍体鳞伤,连迎战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这种挫折感深深的刺痛了每一名官兵的心,大家用力咬住嘴唇,没有人说话,舰队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u”字,掉头朝东瀛驶去。每一个人神情迷茫,克拉克空军基地被炸平了,冲绳空军基地被炸上了天,是还有几个海军基地可以让他们停泊没错,可是没有强大的空军作掩护,他们在军港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怎么办?接下来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反正尽快跟华军脱离接触就对了。吕宋是万万不能去的,这个香蕉王国在那条巨龙面前不过是一只软弱的小白兔,连像样的国防都没有,还跟华国有着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现在巨龙翻脸了,利爪一挥将他们的空军送上了半空,那个半调子空军司令真的成了空军司令。以史汀生少将对华国的了解,这个盛产保姆的国家苦日子还在后头,再回苏比克湾那是自讨苦吃。算了,还是去东瀛吧,倭猪的海上自慰队虽然已经完蛋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以 倭猪的军事潜力,再加上华府的帮助,这头恶犬不难重新成为东亚第一海军,协助合众国重新控制亚洲局势。哼,华夏共和国,我记住你了,你千万别让我们喘过这一口气,否则咱们没完! 史汀生少将望向吕宋,那个美丽而孱弱的国家现在跟东南亚诸国一样,已经陷入极度混乱。南海之战的巨大影响开始发酵,愤怒的民众将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政府的腐败无能,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在遭到军警镇压后,游行示威进一步演变为大面积骚乱,特别是马尼拉空军基地和克拉克空军基地被摧毁后,情况变得尤为严重了。无数青年带着狂暴的表情高呼口号,四处打砸,焚烧商店砸烂汽车以发泄内心的愤怒,游击队甚至出现在首都的边缘地带,号召大家起来推翻这个腐败无能的政府,市区时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响,天知道是哪位热血青年在向天开枪发泄情绪还是潜入城里的游击队在跟军警交火,整个国家都乱成一团了。据可信情报,这几年,有一个东南亚黑帮一直在资助那些恼人的毛主义游击队,而且出手很大方,从资金到军火再到军事训练,只要游击队开口他们都能搞到,保质保量。正是由于得到了这个黑帮的大力资助,东南亚诸国的毛主义游击队才像海岛上的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剿也剿不完。如今,一切隐患来了个总爆发,如同政治核爆一般炸得全世界目瞪口呆。赫赫有名的“彩虹师”正在着手帮助吕宋平息骚乱,现在还没有见效,也许明天,彩虹师就得撤出吕宋了吧,谁知道呢。 史汀生少将发出怒吼:“我一定会回来的!” 要是柳维平能听到这位少将阁下的誓言,准会笑得合不拢嘴,我操,还真的有灰太狼啊!不过,貌似小灰灰每一集都只有被虐的份,这次也不会例外······ 那艘超级潜艇潜入海底当然不是惧战,而是它有比鱼雷攻击要强上百倍的进攻手段。鱼雷攻击看似不错,但是太冒险,搞不好会被特混舰队击沉的,共和国耗时七年,耗费二百八十亿美元才打造的超级武器冒不起这样的风险,还是采取保险一点的方式要好一些。在舰长一声令下,六具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注水,一枚枚反舰导弹被密封在发射管里弹射出去,犹如过江之鲫,没有亲眼目睹,打死你也不敢相信导弹可以作如此密集的发射!发射管朝海面冲刺,顶开海水,导弹点火冲天而起,发射管完成任务,沉入漆黑的海底,连影子都找不到了。海面上一片电闪,一枚枚导弹以堪比火箭炮发射的射速斜斜刺向夜空,一时间山呼海啸,潮汐失常! 汀生少将目瞪口呆的望着海面上喷起的一道道火链,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参谋长颤声向他报告说发现华军一个大机群正掠海而来,他也没有反应,如同木偶。所有人面色惨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天空一亮,风雷滚滚。 第七十一章命运之轮(一) 眼看着最后一艘战舰带着冲天烈焰和一腔无奈沉入大海,全世界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中。 双头鹰在亚太地区的统治在几个小时内就被彻底终结了。在这场世纪之战中,处于弱势的华军取得了完胜,一举将双头鹰三艘航母送进了海底,双头鹰一颗脑袋已经被扭断再也当不成亚洲太上皇了。算一算,现在他们在东亚地区的部队尚保存战斗力的,只有驻扎在吕宋的彩虹师和驻扎在南韩的第二轻步兵师,海空军事力量被削弱到了冰点。但是事情还没完,在华南地区数个空军基地,一架架歼-12像利剑一样直刺蓝天,全世界都要疯了,着头发出一声呻吟:“上帝啊,华军又想干什么?” 不管华军想干什么,哪怕他们想轰炸东瀛,都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整个共和国一片沸腾,无数人高吼着“收复台湾”,然而这一次,国家让他们失望了。 战机刚刚起飞几架,上头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接完电话,柳维平下令:“暂停一切行动。” 整个指挥部都傻了:“暂停一切行动?” 柳维平说:“暂停一切行动。” 那位少将有点失态了:“不,不能接受,决不能接受!现在正是收复台湾的最好机会,停止行动是不能接受的!三十多年,这一天我们等了三十多年啊,我们还能等三十多年吗?不行,哪怕是划脸盆部队也要渡海收复台湾!” 柳维平说:“双头鹰被打残了,已经向我们妥协,收复台湾只是时间问题,不急在一时。再说,经历了三场血战,我们还有能力去收复台湾吗?” 少将愣了愣,没再说话。 柳维平起身走出指挥部,他的神情分明是如释重负。只有他才知道,那批彻底压垮双头鹰的歼-12除了最先起飞的那几架是真的外,其它的都是伪装部队搞出来的玩具,只能做几个简单的动作甚至干脆就飞不起来。血拼了三场的,共和国海空军的血也快要流干了,南海舰队彻底瘫痪,整个国家超过一半的空军精锐被打光,再打下去,别说收复台湾,就连自保都成了问题。万幸的是,双头鹰并没有看出共和国的虚弱,它被共和国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一堆只能算是半成品的新概念武器给吓倒了,选择了妥协,从此,东亚定矣。 年轻的少将来到海边,在沙滩上散步,让咸腥的海风将一丝丝倦意吹起。他遥望着海峡对面那座宝岛,目光如炬,沉思不语,最终一声叹息:“多好的机会啊······说到底还是国力不如人,假如先进的战机能 再多几个师,假如激光武器能再完善一些,假如核潜艇能再多几艘,假如······唉,错过了,真的错过了。不过,不要紧,通过这场战争,我们已经将命运之轮的操作权牢牢把握自己手中,那种开着几艘破航母就能跑到我们领海来钓鱼的时代,一去不再复返。至于台湾,来日方长!” 警卫员拿着一份电报跑了过来:“总指挥,你的电报!私人电报!” 柳维平接过来一看,可不是,真的是他的电报。电报的内容是:“托老大你的福,我在拉斯维加斯赌城赢了一百亿英镑,钱多得没法花了,想把这笔钱捐给军队,希望类似今天这样的遗憾不要再重演了。怎么花你们自己拿主意,最好多造几艘核潜艇和航母,还有剩余的话不妨再造几架激光战机,早日收复失地。铁血军团小兵致上。” 柳维平乐了,看样子这场战争我们没有亏嘛,损失的装备一下子就补回来了一半。他不知道,在今晚,中央收到了好几封这样的电报,都是捐款的。这一次东瀛真的被搞惨了,一轮导弹雨砸下来,直接损失多少姑且不提,间接损失才叫惨重,金融市场成了重灾区,雪崩、火山喷发、飓风袭击·······各种大自然最可怕的灾难在金融市场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在北极熊一轮导弹雨狂砸过来后,股市楼市汇市就飞流直下三千尺,各个交易所抛声一片,而旅游活动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家伙真的敢接单,用低得令人发笑的价格席卷金融市场,将众多平时有价无市的金融产品吸纳一空。没过多久,外相赶赴莫斯科与北极熊谈判,导弹雨嘎然而止,接着受到联合舰队出征钓鱼岛的利好消息影响,股市楼市汇市像吃了春药一样雄起,各项指数火箭般往上窜,速度之快,连东瀛政府都感到莫名的恐惧。好在,华国是友好邻居,友邦有难,我们当然不能不救,于是几枚远程导弹砸了过去,给这个失去理智的市场降降温。就这几枚导弹,搞得东瀛损失惨重,但是民众对海上自慰人的信心太强了,还是不要命的继续追捧。当华军第一波攻击机群全军尽墨后,各项指数又回到了原来的水平甚至还有赶超的势头。先前买入的家伙当然是赶紧卖出,赚得盆满钵满,这其中,华人金融家占了大多数。就在众多基金、炒家以及数量庞大的散户乐不可支的时候,华军再次给了他们一闷棍,二三十枚弹道反舰导弹砸下去,联合舰队连救生艇都没剩下一艘,败得比北洋水师还惨。受此影响,金融市场再次暴跌,而且在克拉克空军基地和特混舰队被摧毁后,跌得就更厉害了,特别是房地产,下跌之势让人真真切切的体会了 一次什么叫跳楼价——真的有很多人输得去跳楼了。财相早就进医院急救了,他的备胎也不比他强多少,只是招架了两个回合就撑不住了,呼吸困难,一边吸氧一边狂吞速效救心丸。整个东瀛都在哀叹:华国到底要玩死他们几个财相才算完啊! 别说财相,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首相大人也吃不消了,有种吐血的冲动。据那个被逼出心脏病进了医院的倒霉蛋的报告,他们在短短一天内——准确来说是八个小时内,就有三兆币人间蒸发了。就算倭元不值钱,面额看起来挺大但是拍出去连卷卫生纸都买不起,可是三兆币这个天文数字还是让首相眼前天旋地转,欲哭无泪。天知道今天靖国神厕里的牛鬼蛇神们是不是都便秘了,没来蹲号,没有人保佑帝国,害得帝国厄运连连。在金融市场的损失,必须要支付给双头鹰和北极熊的赔款,再加上可能要支付给华国的战争赔款,一笔笔加起来,几乎要将东瀛的经济给打残了!华人金融家却大赚特赚,洋洋得意的宣称来了一次东京大屠杀,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怎么办?现在的摊子都烂成这样了,怎么办? 面临着同样困扰的还有花旗国。战端一开,整个国家的金融市场就趋于狂乱,特别是北极熊向华国发射核弹后,情况简直就失控了,损失那叫一个惨啊。更惨的是花旗国这些年经济很不景气,现在来这么一出,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连三次惨败更是把整个国家逼到了绝路。在亚太地区的海空军已经完了,还驻扎在那里的陆军事实上成了华国手里的人质,想什么时候收拾他们就什么时候收拾他们,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金融市场不乱成一团才有鬼!国务卿痛心疾首的大叫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合众国有沦为二流国家的可能!而事实上,合众国也没有力气更没有信心再打下去了,激光炮、弹道反舰导弹、疯狂的华军······这一切对打惯了顺风仗的花旗军来说都是个严峻的考验。最冤的是特混舰队,华府连它们是怎么失败的都不知道,通讯卫星被人打掉了嘛。看看吧,华军在前线还有那么多先进战机,想打下去他们肯定奉陪到底,可是合众国吃不消啊! 心不甘情不愿,总统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两国首脑热线:“这是一场误会,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事实正如你们所说,有人夺取了我们的卫星管理权限,下令攻击苏联海军基地,才引发了这场大战······是,是,我们道歉,请你们停止一切军事行动,血已经流得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两个国家的小伙子为一场不应该发生的悲剧继续流血·· ····” 电话那头那位老人笑着说:“没问题,误会终有解开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尽快将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不过,你们这一通狂砸,可把我们家里的坛坛罐罐砸烂了不少哟!” 总统苦笑:“我们赔偿损失,赔偿贵国所有损失,你可以让那个机群暂停行动了吗?” 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 南海战区指挥部公布了战果:击沉敌军航母四艘,俘虏一艘,其它舰艇无数,俘虏敌军共计三万七千余人。这样的战果足以让任何国民陷入狂热中。最绝的是他们还公布了战俘赎回细节,要求参战各国必须拿钱来赎回被俘士兵,参考金额如下: 东瀛士兵一个一百万美元; 花旗士兵一个九十万美元; 苏联士兵一个七十万美元; 南海诸国的阿猫阿狗懒得去细分,一个一美元,跳楼价。 南海诸国看着这个超级优惠价,感动得泪流满面啊,老大哥真是太体贴了,知道他们穷得当裤子,没有多要。可是这个优惠价比狮子大开口,索要几千万更让他们难堪!想想吧,以后想跟花旗国合作或者想抱东瀛的大腿,人家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帮猴子的命也就值一罐汽水,一个面包!”还怎么合作?就是这个一美元政策,将他们跟列强合作的后路彻底给封死了! 第七十二章命运之轮(二) 南海冲突爆发足足十二个小时后,经过数场恶战,花旗国与华国终于打累了,坐到了一起开始扯淡。陪这两位大爷一起扯淡的,还有苏联和东瀛。至于南海诸国,一边去,他们还不够格参加这等规格的会议。等这四位大爷谈判结束了,自然会将结果告诉他们了。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邵剑辉吧。 还是在吉隆坡大酒店的顶层,邵剑辉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样子,我们的协议得作一点小小的调整了。” 四国大使哭丧着脸,话都说不出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可是连双头鹰都照样给干翻了,继续跟华国争,找死么! 吕宋大使声嘶力竭的叫:“你们欺人太甚!我们都已经退出战争了,你们还对我们空军基地实施空袭,炸毁了我们的马尼拉空军基地,造成上百人伤亡,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我要到联合国去告你们!” 邵剑辉说:“好哇,你去告好了,我自掏腰包报销你的路费,你去啊,去啊!” 吕宋大使窒了窒,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连联合国都不放在眼内哪!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世界三大流氓之一呢,这三大流氓有哪个把联合国当回事了?他声音弱了一些:“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邵剑辉说:“什么解释?误炸!” 吕宋大使愣了一下:“误炸?” 邵剑辉说:“当然是误炸,要不然我们才懒得鸟你们那个空军基地,几十架破飞机加起来都还没有我们的导弹值钱呢!” 吕宋大使暴跳如雷:“找借口也得找得像样一点好不好?误炸!两个空军基地天南地北的,这样也全误炸?!” 邵剑辉说:“抱歉啊,我们空军飞行员文化水平太低,不专业,搞错了。再说了,你们空军基地上一水的花旗国战机,搞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吕宋大使气得直喘,说不出话来。 邵剑辉说:“放心好了,我国会对此作出合理的赔偿的。在此之前,你们还是先把这摞协议签了吧。”打个响指,工作人员苦着脸捧来一大摞一尺多厚的文件发给四国大使。这四位大使看了一遍,非常敏感的发现华国的领海线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而他们的领海线只够让那些闲得蛋疼的家伙游游泳,钓钓鱼了,更要命的是共同开发那一项也作了大幅改动,他们的利益被来了个拦腰斩。马来西亚大使叫:“我们之前签的那份不是这样的啊!” 邵剑辉说:“那份啊,作废了。” 邵剑辉很委屈:“我不是看到你们签得很勉强,不想强人所难嘛。怎么,你们对之前那份很满意?” 四位大使相视苦笑:“满意,满意极了。” 邵剑辉一拍手:“好啊,那我们就按之前那份来办,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四位大使简直要哭了,这算什么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啊,领海线都划到我们海边来了,才来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还有没有天理了!但是不服又能怎么样,不答应,连这个零头的零头都拿不到了! 在东京,关于战争善后问题算是解决了,华军放弃让各国赎回战俘这一项,让东瀛多少有点遗憾,这可是到目前为止,唯一让他们面上有光的事情啊。作了补偿,花旗国和东瀛在未来五年内向共和国提供六百亿美元的无息贷款——说是贷款那是说得好听,基本上是有得借没得还了,谁叫人家是胜利者呢。同时,花旗国退出南海地区,承诺不再干涉南海地区事务。事实上,就算想让他们干涉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了,一连损失了三艘航母,数万精兵,经济遭受重创,还得面对华国与苏联的两面夹攻和东瀛在经济上的步步进逼,能不能捱下去都是个问题呢。至于北极熊,也在谈判桌上捞了一大笔赔款,算是扯平了,不过他们胆敢向华国发射导弹,这两个国家的积怨已经越来越深,指不定哪天就来个总爆发,一发不可收拾。花旗国和东瀛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谈判的焦点集中在东海的划分问题上。东瀛坚持一人一半,五五分账,华国坚决不干,主这样不公平,两国人口相差这么大还五五分,对共和国不公平,他们提出了个最公平的方案:按沿海地区人口密度来分。东瀛代表差点没吐血:“我们全国人加起来都没有你们江苏和山东两个省的人多!” 华国代表说:“多努力一把就有啦。” ······ 在海边一座庄园里,一位中年人面色苍白的通过电脑看着长袖擅舞的外交官做秀,现场翻译让他心如刀割,面目扭曲,发出一声野狼一般的嚎叫:“不!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那头那个苍老而冷峻的声音令他浑身发抖,最终狠狠一点头:“嗨依!”摞下电话,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一串串信息闪电般从屏幕上刷过,令人眼花缭乱。数分钟且,一串串长长的数码定格为两个单词:yesandno。他迟疑了一下,最终狠狠地点下了yes,屏幕定格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在屏幕上嘎嘎怪笑。他虚脱一般趴在 电脑前,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来了。 在花旗国,f逼和cia正在海量的信息中埋头寻觅,试图将那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华国给出的情报只能证明的确有那么一个信号一直在操控他们的军事卫星,为所欲为,但更进一步的情报却给不出了。这也正常,要是你们什么都能搞清楚,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世办界第一大国就是世界第一大国,通过层层排查,他们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东瀛关东地区一带,这样的进展让总统面色铁青,真想拔手枪把东瀛首相给毙了!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这年头电脑普及率低得可怜,家用电脑还不知道在哪里,能用上电脑的要么是大学,要么是军队,要么就是大公司,要么是国家级科研部门,就几个圈子了。而能通过一台电脑攻击卫星的人就更少了,少得可怜,一个个的排查,总能查出来的。 排查对象一个个的减少,最终,两位头头绿森森的目光盯住了同一个地方:一个叫不出名字一的小镇。这个镇子人口不多,没有任何工业,也没有什么开发计划,最近去架设了一条高压电缆,这意味着什么?还有,每一次爆发冲突,这个地区的信号活动就异常频繁,这说明了什么?目标锁定,可是如何向总统报告,却让两位情报头子大伤脑筋,这样一份报告递上去,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啊!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枚“民兵”洲际导弹在山呼海啸中拔地而起,消失在茫茫天际中。整个白宫都惊呆了,总统跳着脚狂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哪个混蛋自作主张发射了洲际导弹?” 航天局局长惊呼:“不好了,我们的a3号军事卫星失控了,它正在指引那枚导弹飞向亚洲!” 国务卿嘶声叫:“马上分析打击目标,好让亚洲做好准备!” 国家安全局局长苦笑:“用不着分析了,这枚导弹不是打向苏联就是打向华国,没有第三种可能了······但愿华军的激光炮能将它击毁在大气层外吧。”局长大人不知道,华军的激光炮早已是强弩之末,虽然接通了高压电缆,但是暂时还不具备拦截洲际导弹的能力,而“雷鸟”虽然可以不断开火,但是射程终究有限,面对世界最先进的洲际导弹,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 总统暴怒,他当这个总统可不是为了让人家当猴子耍着玩的,今天这一连串倒霉事件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一下了,没等他喘上一口气,洲际导弹又飞了出去!听起来好像不可思议,但是这种怪事真的发生了!历 史将永远记住这一刻:花旗国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个向外国发射洲际导弹的国家。不过这个第二可不是总统乐意看到的。老毛子那三枚不会爆炸的ss-18是他们存心打出去的,敲诈嘛,当然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华国那几枚远程导弹名为失控,实际上肯定也是存心打的,一下子炸掉了东瀛好几千人,只有花旗国,只有他们这枚“民兵”是莫名其妙的飞出去的!听起来好像不大可能,但是这完全在情理之中。听说过核手提箱吧?那里面可是有着毁灭整个地球的按钮,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数千枚洲际导弹飞出去,全世界都完蛋了,这样的手提箱总统秘书就随身携带着。苏联也有这种手提箱,不过老毛子的更牛,整个手提箱就是一个核按钮。这个手提箱在感应到特定强度的强核辐射后,会自动判定苏联遭到了核打击,发射一串指令,几枚特殊的导弹将被激活,发射升空,在苏联大地上来回穿梭,不断向各洲际导弹发射场、洲际导弹发射井、潜伏在深海的核潜艇释放发射指令,然后······没有然后了,上万枚洲际导弹腾空而起,人类文明将在一秒钟之内彻底汽化,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剩下来。换句话来说,就算你能用核弹在一秒钟内将所有苏联人炸光,你也逃不过苏联的核报复。这些都是最高机密,秘不可言。但是在今天,有人偷偷的打开了总统的核手提箱,帮他下达了发射命令! 总统咬着牙,一字字的对国家安全局局长说:“不惜一切代价,将那家伙给我揪出来!我要活活撕碎他!” 那枚洲际导弹飞出去,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了,两位情报头子同时将分析结果递交上去。总统只看了两行,就气得差点将这份凝聚了无数情报精英的心血才得出的分析报告撕个粉碎,他喘着粗气,说:“命令我们的特种部队,马上把那小子给我逮住!”想了想,补充:“照会华国和苏联,请他们一起行动,我们可不能给人家背黑锅!” 洲际导弹司令部送来了计算机演算的结果:那枚导弹打击的目标正是华国首都北京。这样的结果差点吓得总统心脏罢工了。司令部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枚“民兵”只有一百万吨当量。 坏消息是华国至少有二十几枚可以打到华盛顿来的df-5洲际导弹。据他们相当能干的特工搞到的情报,那些df-5不光拥有强大的射程,还拥有变轨能力,每枚最多可以携带十枚五十万吨当量的核弹头,二十几枚同时发射的话,意味着任何一个大国都将成为历史。 总统现在才觉得 华军那怎么看怎么碍眼的激光炮是如此的可爱,真心祝福激光炮能一炮命中,将这枚惹事的导弹打个粉碎。当然了,这一回无息贷款又得大幅上涨了。上帝保佑,那枚导弹千万别击中目标,千万别击中目标,千万别击中目标!哪怕是把东京炸了也行,就是不要打中北京啊,上帝对母玛丽亚保佑,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 二炮司令员又一次跳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吼着启动核连锁,只是牙关咬得格格响而已。什么时候起。共和国都变成洲际导弹的旅馆了!柳维平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那个疯子,真的是疯了!还不服输是吧,想挑起两国核大战是吧,好,陪你玩到底!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地切入山姆大叔洲际导弹系统吧?还不是我让608基地高抬贵手,甚至帮了你一把。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太简单了,请你们吃荷包蛋呗!二战时期山姆大叔实在是太小气了,一共才扔了两颗,加起来也只有三万吨当量,配不上你们神佑之国的高贵身份嘛,这回老子请你们吃一颗大的!如果你就此作罢,那皆大欢喜;要是存心要拉全世界一起完蛋,你妈的,我就让你们先完蛋。 相关情报从地球另一面以光速传递过来,再交到他手里,生死存亡关头,山姆大叔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柳维平粗略看了一遍,下令:“雷鸟,把压箱底的能量都给我拿出来,打掉它!” “雷鸟”迅速回复:“太远了,打不到!再说它飞行速度太快,表面都被电离子覆盖了,很难烧穿!” 柳维平说:“谁让你打导弹了,我要你打的是卫星!a3号军事卫星!” “那也打不到,太高了!” 柳维平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现在导弹离首都只有不到一千公里了,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不是要人命么!他放声怒吼:“少他妈的给我找那么多客观理由!我们花了可以造一艘航母的钱造出你们这架飞机为的是什么?如果不能拦截住这枚导弹,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马上开火!” 第七十三章命运之轮(三) 作为花旗国的干儿子,东瀛第一时间就知道有一枚“民兵”将飞向北京。首相头一个反应就是坏了,要出大事了。试想一下,万一那枚洲际导弹真的将北京炸成一片鬼蜮,愤怒的华国将会怎么回敬花旗国?华人是讲究中庸之道,是喜欢说什么“吃亏是福”之类的屁话没错,问题是连首都都让人家用核弹给炸平了,谁还会理会什么狗屁中庸之道?当然是以牙还呀,以血还血,将手里的洲际导弹全干出去,炸死一个算一个!花旗国还好一点,有那个能力毁灭华国几十次,挨了打可以还手,而他们呢?他们可是连远程导弹都没几枚,更别提什么洲际导弹了,挨了核弹,那是白挨啊! 华国虽然从来都没有公布过核连锁计划中要打击哪些国家,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东瀛肯定高居榜首。天哪,一想到一枚五百五十万吨当量的核弹飞向东京,首相就冷汗狂冒,这样一枚核弹下来,东京还不被炸上天呀!你们两位老大怎么打都不要紧,可是别把我扯进去好不好?我有大把的钱没花完,还有大把的美女等着跟我约会呢!干爹还说,这枚核弹是被黑客——华国军方发明的新词——遥控发射出去的,已经不受任何控制了。这一情况让首相心肌一阵抽搐。花旗国防部毫不客气的表示他们已经锁定了黑客所在的位置,特种部队马上就出动将其逮捕希望东瀛方面能够配合,首相倒抽一口凉气,犹豫半晌,他拿起电话:“请藤泽元老过来一趟。” 藤泽行二元老是东瀛政坛的常春树,他有着很深的右翼背景,在二战时期就在大本营担任作战参谋一职,因表现出色,被破格授予大佐军衔——当时他的资历还远远不够当一个大佐的。后来他被调到华中派遣军任职,参与了雪峰山会战。这是一场绝望的战役,当时蝗军在太平洋战场节节失利,本土都被花旗空军炸了个一塌糊涂,失败的气氛开始在国民中间扩散开来。花旗军在华国修建了大量机场,每次都是从这些机场起飞,将成吨成吨的炸弹倾泄到东瀛各大城市,一些轰炸机群甚至从航母上起飞,跑到东瀛上空将炸弹扔光了就转场到华国去,加入联合空军的作战序列中。东瀛空军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为了解除联合空军对东瀛本土的直接威胁,也为了打开局面振奋人心,冈村宁茨大将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先后发动了老河口会战和雪峰山会战,试图通过地面进攻去摧毁位于芷江的空军基地。老河口之战一开始就打成了烂仗,直到二战结束,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而雪峰山会战则是先胜后败,说到底还是惨败。当时蝗军共计两个师团左右的庞大兵力浩浩荡荡杀入雪峰山,开始时 一切顺利,可是作战企图太过明显,被华军一眼看穿,十几个师的大兵团涌过来中间堵两头夹,利用险恶的地形关门打狗,位于芷江的b-29战略轰炸机更是肆无忌惮的对着毫无遮掩的蝗军狂轰滥炸,哪里有大队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雪峰山之战也打成了烂仗,数万大军欲进不得欲退不忍。要想打破这个僵局也不是不行,再投入四五个师团就ok了,问题是华军还保留着庞大的战略预备队,一旦增兵华军势必热烈响应,到时候一场旨在速战速决的战役真的可能会演变成两军的大决战,这是当时的蝗军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在冈部直三郎大将的苦劝下,冈村大将饮泪下达了撤退命令,从此,华夏战场主动权易手,直到战争结束,蝗军也没有能力再发动像样的攻势了。藤泽行二在这场战役中受了重伤,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爆炸,身体被打进去十几块碎片,有几片直到现在也没有取出来,每到阴天,身上那阵阵剧痛就在提醒他过去发生的事情,将他拉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不过他都算是幸运的了,好歹还活到了战争结束,两个弟弟没这么好的运气,一个死在了太平洋某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岛,军方送到他们手里的骨灰盒里只有一块写着亡者名字的木牌——死人实在太多了,军方都没有能力一一处理了,只能用这种近乎儿戏的办法来糊弄死者家属。另一个则死在了冲绳岛,是被花旗军用喷火枪烧死的,连渣都没有剩下来。对了,他有一个妻子,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当时花旗国对这场久拖不决的战事已经失去耐心了,在1945年三月份派遣数百架b-29对东瀛各大城市实施无差别轰炸,志在摧毁东瀛的战争潜力和抵抗意志,对人口密集的东京炸得更凶,四百多架轰炸机全部使燃烧弹,一通狂炸下来,东京成了一片废墟,十几万人不是被烧成灰就是窒息而死,有些人自作聪明的跳进河里或者水池里,满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骇人的高温连水都给煮沸了,他们全部被当成饺子煮熟。而他的妻子,就是在这场大轰炸中死亡,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 幸运的藤泽在战后进入政坛,凭借在军中的资历,也算是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如今已经成为右翼中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是极端仇恨华国和花旗国以及苏联,一些极为激进的言论时常让政府下不了台。他极力主张应该由大和民族来统治整个亚洲甚至全世界,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其他民族都是垃圾,理应被清理掉,这样的言论和纳粹那一套如出一辙,让饱受法西斯荼毒的国家愤怒不已,在东瀛青少年中间却有着很大的市场,深受青少年 欢迎。藤泽这一套虽然激进,但是绝对振奋人心,毕竟民心可用,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别做得太过份,就不去管他。首相找他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儿子藤泽秀行是东瀛数一数二的计算机天才,曾在四年前以学术交流的名义进入过让全世界万分好奇兼万分忌惮的608基地。记得当时在学术交流会,东瀛是占尽上风的,屡屡驳得华方专家和学生哑口无言,颜面扫地,华方一怒之下,部分开放了608基地,一下子让那些眼高于顶的东瀛代表目瞪口呆,气焰一落千丈。而藤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才得以留在那个基地,参与了银河计算机的部分研制项目,回国后,他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更上一层楼,几乎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问起他在608基地的经历,他死活不肯说。老爸是右翼大将,儿子是计算机天才,这样的组合想不让首相起疑心都难了。 藤泽元老很快就到了。事实上完全不用那么急,离那枚洲际导弹击中目标还有一点时间呢。首相开门见山的问:“藤泽君,今天这一连串事件,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藤泽元老微微一笑:“首相阁下何出此言?” 首相说:“恕我直言,我一直觉得这场仗打得稀里糊涂的,恐怕全世界都一样,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藤泽君,看在同为帝国子民的份上,请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藤泽元老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茶浅浅的呷尝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悠然自得,丝毫不在意首相都快要急疯了。首相示意秘书不必对他们之间的对话作纪录,可以出去了。等秘书出去了,藤泽元老才叹息一般说:“是,是我让秀行干的。” 首相差点跳了起来:“你疯了!你想毁了整个帝国么!?” 藤泽元老神情看似有些纳闷:“我想毁了帝国?阁下,这话怎么说?” 首相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挥舞着手臂说:“你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我们将面临三个核大国的围攻!而这三个大国,我们一个都惹不起,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地将帝国辗碎!你居然想要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简直就是在拿整个帝国的命运来开玩笑!” 藤泽元老还是那样的平静:“阁下,咱们先来谈论一下现在的局势,你再来追究我们的责任好不好?” 首相吸了一口凉气:“你们的责任?你是说······” 藤泽元老眸中闪过一丝嘲讽:“阁下不会天真没有强大的人力 物力作后盾,仅凭秀行一个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花旗国的卫星防护系统,控制住这些卫星吧?” 首相沉声问:“除了你们,还有谁参与其中?” 藤泽元老说:“这个暂时保密,这是很有必要的。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阁下,我们可以动用的力量远远超乎你的想像!” 首相真想大吼一声:“你们这群疯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强行压抑住了,慢慢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你们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地挑起这场战争?” 藤泽元老不答反问:“首相对华军在安南的表现怎么看?” 首相说:“很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陆军!” 藤泽元老不无感叹:“是啊,现在的华军再也不是三十年前那帮一击即溃的乌合之众了。他们凶狠,他们顽强,他们对胜利和荣誉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望,他们的装备越来越好,技术越来越先进······再给他们十年时间,也许他们真的可以一跃成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与双头鹰和北极熊分庭抗礼!” 首相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帝国有着比他们强大百倍的海军,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切威胁隔绝在东海彼岸,把这条巨龙死死地困在浅滩······”他突然想起自己口中那支比华军强大百倍的海军已经成了海洋生物的美味,连忙打住话头。” 藤泽元老说:“华国不重视海洋,这可是有着几千的的传统的······但是那是以前,打从甲午海战惨败后,他们就无时或忘,想要一雪前耻。今天他们做到了,一举摧毁了花旗国三艘航母让全世界为之战栗。阁下,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是听不到那条巨龙的怒吼吗?它已经苏醒过来了!整个亚洲海域将成为它的游泳池!而帝国的生命线系于海洋,一旦龙入大海,帝国还有复兴的希望吗?” 首相说:“这一层我不是不知道,帝国已经采取了措施,派出了最精锐的八八舰队,就是要将他们重新打回浅滩去!” 藤泽元老说:“阁下,你是当之无愧的优秀的政治家,但是在军事上,恕我直言,你还不入流。你采取的应对措施太过谨慎,谨慎得近乎懦弱!阁下你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吗?据秀行在他们那个基地冒险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将要制造一艘长达三千米的超级航空母舰,雄霸亚洲!” 首相失笑:“三千米长的航母!就算造得出,又有什么用,它出得了马六甲海峡吗?” 藤泽元老说:“也许出不了,但是要想称霸亚洲,这艘航母不必驶出马六甲海峡去······阁下,清醒一下吧,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懦弱的满清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国民政府了,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头红色猛兽!早在三十年前的韩战中,这头猛兽就门全世界见识了它的疯狂,三十年过去了,你该不会认为他们只会躺在韩战的荣誉上睡大觉吧!看看他们的激光武器,看看他们的先进战机,再看看他们的核潜艇,我们已经在很多方面落后了,再不设法遏制,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他们远远的抛在后面,后果将是灾难性的!看看现在,我们的影响力被彻底的赶出了南海,就连东海尖阁列岛都被夺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华国的影响力就会直达马六甲海峡!首相阁下,你认为我们除了放手一搏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首相大声说:“那也不能这样冒险!华国是在崛起那没错,他们将对帝国构成巨大的挑战甚至威胁也是事实,但是作为一个领先他们太多的经济强国,我们可以打的牌还很多!我们可以在经济领域向花旗国和苏联施加强大的影响,与他们达成一个反华联盟;我们可以资助南海诸国构成一条岛屿链,将他们牢牢的困在浅海!藤泽君,你这样做简直是在拿整个帝国的前途命运开玩笑!一旦事情败露,我们将要面临着全世界的打压,三十年惨淡经营的成果一夜之间华为乌有,你,我,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都将成为历史罪人!” 藤泽元老声音提高了八调:“如果人人都像阁下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帝国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赢光荣的对马海战,根本不可能从北极熊手里抢到满洲,现在的一切也就根本不可能存在!想要遏制华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跟北极熊和双头鹰大打出手,利用这两大强国将他们打得倒退三十年,只有这样,帝国才能永远稳稳的将这条巨龙踩在脚下!一旦龙入大海,我们将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到那时个,帝国花了一个世纪才积攒起来的自己信将被辗得粉碎,明治维新的成果化为乌有,阁下,到那时,你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首相面色铁青:“话是没错,可是你想过了没有,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万一失败了,我们三十年来辛苦发展经济的成果将······” 藤泽元老厉声说:“我们是不会失败的!一路行来,千百次策划筹谋,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失败!” 首相气结,这疯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正要说话,秘书十万火急的冲了进来:“首相,那枚失控的导弹将在二十秒钟后到达我国上空!” 首相阁下一下子跳了起来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秘书小心的问:“是不是拉响警报,让国民进入防空洞躲避?” 藤泽元老说:“不必了,那枚导弹不过程个过客而已,用不着自作多情······等着看好戏吧,帝国将在今夜重新崛起,雄据世界之巅!” 秘书询问的望着首相,首相无力的摆了摆手,说:“罢了,如果那枚导弹真的要砸到帝国头上,那么我们拉响警报也没有用,二十秒钟,国民能躲到哪里去啊?” 秘书说:“这······这可是百万砘级的核弹啊!”一张小白脸都开始发白了。 藤泽元老冷哼一声:“懦夫!”当他是透明的,继续喝茶,那叫一个悠然自得。首相看着一阵恼火,真想叫警卫过来把这个老不死绑起来丢进监狱里喂几天蚊子!但是现在他是没有这个闲工夫了,那把魔剑就在头顶啊!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挨过核武器打击的国家的首相,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恶魔的威力,那一具具烧得半焦的、神情痛苦的尸体和发黑的河水又在眼前浮现,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能暗暗祈求天照大婶保佑,千万不要让那个魔鬼落到帝国头上来!这样一枚核弹砸在东京,他们得伤亡多少人?只怕三十万后面还得加个零吧。大婶保佑,大婶保佑! 藤泽元老却是从容自若,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东方泛白,天快要亮了。 明天的朝阳,将会属于谁呢? 第七十四章命运之轮(四) 洲际导弹越来越近。 “雷鸟”机组指挥官已经额头见汗,这架破飞机根本就飞不高,用来对付巡航导弹和普通战机还可以,但是想要拦截以十几马赫速度在大气层外飞行的洲际导弹,心有余而力不足。以最节能的方式连续发射的话,“雷鸟”的有效射程是四百公里还要多一点,如果是不计代价孤注一掷,射程则在一千公里以上看上去好像没问题,但是无论是对付洲际导弹还是太空卫星,都有点吃力。现在最保险的法子是集中全部能量打下那枚导弹,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成功把握,但是上头异想天开,说要打下在太空的卫星,怎么办? 反卫星作战可不是瞄准卫星就开火那么简单,这里头有头太多的技术难题需要解决。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卫星以极高的速度绕地飞行,从上空掠过时你只有几秒钟时间可以锁定它,一眨眼的工夫,它就跑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怎么打?苏联尝试用动能导弹进行反卫星作战,效果估计并不明显,因为导弹的发射时机稍纵即逝,有时是瞄准了也没法打。共和国在今天用激光武器大开杀戒,证明激光开器正是星星的克星,只不过激光打出大气层久散射相当严重,“天剑i”还好,“雷鸟”就够吃力了。让指挥官困惑的是,少将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打卫星不打导弹? 负责监测卫星运行的那名上尉报告:“a3号卫星将在三秒钟后进入射程,成功率为百分之八十以上!” 指挥官说:“百分之八十太冒险。用阿尔法轰击炮成功率是多少?” 火控员说:“百分之九十以上。” 指挥官说:“就用阿尔法轰击炮好了。” 看不见的阿尔法射线一闪而过,那颗好死不死刚好从这头邪恶的大鸟头顶飞过的a3号军事卫星冒起了一缕缕青烟,算是作废了。当然,如果花旗国宇航局愿意花上几亿美元将它回收并进行维修,再花上几亿美元重新发射,它还是能用的。 电脑屏幕上那个光点离奇地失踪了,藤泽秀行只觉得浑身发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聪明如他马上就猜出是华国干的,拥有世界顶级的银河巨型计算机和遥遥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战略思想的华国已经将主动权抢到手了。别人可以一口一个支那猪,好像真的不把华国放在眼内,但是去过608基地的藤泽秀行却知道,深深的知道,华国在一贫如洗的表面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实力,像608基地很多技术已经遥遥领先于整个时代,他们只是还没有能力将这些技术推广应用而已。正是因为深知这条巨 龙的可怕,他才冒险行动,企图挑起世界大战。如今······好像他又失败了。 屏幕上飘出一行黑字:“我能让你一夜成名,也能让你身败名裂!”字时行间,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让人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藤泽呆了呆,他知道,是那位神秘的教官在向他宣战。他认识这位神秘人,这个身份极其神秘的教官是608基地的负责人,时常给学生们上课,他的智慧甚至到了让藤泽感到恐惧的程度——要知道,藤泽很多计算机知识就是他教的,一些黑客软件甚至是他指导编写的!跟他斗,藤泽自问没有半点胜算。更可怕的是,自己所作所为好像尽在他的掌握中,他直到现在才开始反击摧毁卫星,到底想干什么? a3号卫星被摧毁了,意味着藤泽可以休息一下了,没有了卫星,他什么也干不成。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他大可重新开始再攻破另一颗卫星的防御来个雀巢鸠占,只是没有时间了。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多国联合特种部队已经杀到了。一名保镖冲进来,说:“少爷,花旗国、苏联、华国以及帝国的特种部队快要赶到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藤泽面目微微扭曲,按下了按键将电脑格式化,在此同时也启动了毁灭程序,然后拿起风衣,跟着保镖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给击倒了,在陷入绝对黑暗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那枚导弹能不能击中目标? 答案是不能。失去了卫星导航,那枚洲际导弹就像被人拧掉了头的苍蝇,在大气层外绕起了圈子来,那动作,像极了战斗机躲避导弹时最喜欢用的一个著名的动作:破s!整个亚洲都要吓傻了,天哪,这东东可是随时都会掉下来啊!不知道多少国家元首对那位不知名的黑客破口大骂,你妈的,要表演就演足全场,指引这枚导弹去击中目标嘛,半途而废的算什么?这下好了,整个亚洲都被迫玩一回俄罗斯轮盘,轮流拿起那支只有一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对准自己脑袋扣扳机,天知道那颗子弹会钻进哪个幸运儿的脑袋里去!“民兵”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各国对核大战所作的种种准备在这一刻全派上了用场,扶老携幼的往防空洞里钻,一向冷冷清清的防空洞此时变得热闹非凡。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躲进地下当鸵鸟,很多专家坚守在测控设备前,紧张地等待着。 而在此同时,对无休无止的意外事件已经忍无可忍的四大强国终于走到了一起,联手共同对抗那只企图让全世界陷入毁灭深渊的魔爪。苏联的勇士旗队、东瀛的雄鹰突袭大队、花旗国的 海狼突击队与及共和国那闻名遐迩的黑魔鬼大队,四支数一数二的特种部队精兵强将尽出,云集东京,准备对那帮可恶的恐怖份子以动雷霆一击。如此多精锐部队走到一块,这本身就是一项不可思议的纪录。这四支部队中,雄鹰最傲,勇士最悍,海狼最狂,而黑魔鬼,抱歉,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点,一个个都精瘦精瘦的,丢到大街上看上一眼,转眼间你就会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可就是这么一支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部队,一次次让苏联特种侦察部队有来无回,一次次让花旗国企图潜入共和国境内的蛙人部队蒙羞,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就连海狼也没少吃他们的亏。这四支部队凑到一块,那叫一个热闹。 精兵是够多,强将也不少,奈何这四个国家早就杀红了眼,一见面就像小公鸡打架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对方,寻找着下狠咬对方一口的机会,如何协同作战就成了大问题。按说东瀛是东道国,理应由他们来统一指挥的,可是别忘了,东瀛只是花旗国的干儿子,儿子指挥老爸,让双头鹰的脸往哪搁?再说了,他们那支什么雄鹰突袭大队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让外行指挥内行,简直就是开玩笑!那让海狼来行不行?这可是一支老牌特种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兼身经百战,让当一个总指挥还是很称职的。称职当然是称职,可是苏联不服,你妈的你算老几啊,想爬到老子头上来是吧?华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就是那没完没了的口水仗让这些百战余生的特种精英有些厌烦而已。再这样吵下去,恐怖份子都跑到南美去了!黑魔鬼的态度是谁来当这个总指挥都不要紧,只要不是东瀛就行了。这不是添乱吗!吵到最后也没能吵出个结果来,最终只能各自为战。 真的是太糟糕了,指挥混乱也就算了,连目标都不一致,四支特种部队愣是能搞出四个不同目标来:东瀛方面认为恐怖份子的大本营应该在关东地区一个废弃的工业区里,理由是那里的着相当完备的卫星信号接收设施,应该将那里作为主攻目标;花旗国坚持认为那座海边小镇才是真正的目标,这个小镇也太过古怪了,不能不让人怀疑呀;苏联一口咬定目标应该在某个荒岛上才对,理由是如此冒险的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没有哪里比荒岛更安全的了;共和国只相信电波,根据测控中心的长时间测控,他们把目标锁定在神户一带······四国领导人看了这四支部队的作战计划,发出由衷的赞叹:“我靠!” 核弹就在头顶打转,他们还有心情搞分裂,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最后还是共和国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证据,大家同意把神户列 为首要目标。 目标是一致了,不过指挥问题还是没能解决,打起来估计是各打各的。苏联和花旗国通过卫星监控,弄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照片。通过这些照片可以看出,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占地三百余亩的庄园,环境优美,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二战时期伦敦郊外的那座黄金庄园——那里面有着世界第一台计算机“图灵炸弹”,就是这枚不会爆炸的炸弹截获了纳粹众多机密,最终将纳粹送进了毁灭的深渊。那里面的防守兵力不会超过一个排,对四支特种部队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小意思。好吧,行动,东瀛从西边小树林发动突袭,苏联和花旗国高来高去,乘坐直升机从天而隆,黑魔鬼当预备队。这样的安排还算公道,也就没有人有什么异议。在上飞机前,黑魔鬼和雄鹰作了最后一次沟通:鼻子对鼻子的挤出一个“哼”字,然后分道扬镳,上飞机各走各的。这一幕看得各国老大们面面相觑,连连摇头苦笑。 第七十五章命运之轮(五) 神户是东瀛有数的大城市之一,背山面海,环境优美,四季分明,是一座世界大都市。直升机从上空飞过,下面片片灯光翰若星海,蔚为壮观。 幽狼望着那美丽的海港,笑着对扬阳说:“非常美丽的城市,不是吗?” 扬阳神情冷漠:“如果有一枚核弹落到这座城市里,这里会更加美丽的。” 幽狼说:“人家现在都被搞得够惨了,就不要再咒人家死啦。” 扬阳边检查他那支片刻不曾离身的枪管细长的90式狙击步枪边说:“在我眼里,只有死的倭猪才是一头好猪。” 幽狼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扬阳心情不好。扬阳的弟弟是海军陆战队两栖特种侦察大队的狙击手,参加了几个小时前的钓鱼岛之战并且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击毙敌军十一名,最后被一发子弹射穿胸口,生死未卜,国仇家恨,他如此痛恨东瀛也是情理之中。 黑雕从灯海上空一掠而过,在这几架黑雕不远处,是大名鼎鼎的黑鹰直升机,都是东瀛陆上自慰队的宝贝。至于苏联的勇士旗队在哪里,鬼才知道,北极熊就是爱玩神秘。幽狼看着那一架架黑鹰,对东瀛陆军航空兵的飞行技术还是颇为佩服的。黑鹰可是非常著名的武装直升机,机动性能强,火力凶猛,航电系统极为先进,不知道多少国家对它垂涎三尺。在前年,花旗国就曾提出可以以优惠价向共和国出口一批黑鹰,这倒是好事,不过这个所谓的优惠价还是太黑了,军方吃不消,提出先购买十架试用,那头马上就缩了,娘咧,谁不知道你们是山寨高手,卖你们十架,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们自己就能生产上百架了,我还要不要混了?这桩买卖就这要吹了。凭心而论,幽狼认为黑雕机动性能真的要比黑鹰差上一点,打起来恐怕要吃不少亏,不过再怎么差也是自己国家生产的,用着舒服。当然,再过两年黑雕就能大量出口了,肯定可以为国家换回大量外汇,到时哈飞就有充足的资金去研发更为先进的直升机了,不急,不急! 幽狼正在羡慕潇洒的黑鹰,机师吼了起来:“还有五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检查装备作好准备!”大队长阁下收回思绪,再次审核了一次卫星传送过来的最新情报,嗯,变动不大。说实话,卫星传送的情报质量难以让人满意,很多时候画面相当模糊,这简直是要命的,但是没办法,技术所限,暂时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从卫星图片来看,目标没有察觉多国特种部队正在接近,一片风平浪静,可是谁又知道这样的平静后面隐藏着怎样的杀机呢?向经百战的幽 狼敏锐地觉察到这样的平静只是表象而已,不过不要紧,倭猪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把他们挤到了预备队,好哇,看戏好了。 五分钟转眼就过了,一座神秘的庄园出现在他们面前。直升机开始旋停,扔下绳索,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沿着绳索矫捷之极的滑落,一落地立刻构筑防线,并且向四周扩张。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两个班就全部着陆,动作之快,让其他三支部队都有点吃惊。雄鹰突袭大队的速降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刚开始还好,突击队员都安全着陆了,轮到一名狙击手的时候,一阵风刮了过来,速降时最怕偏侧风,直升机被刮得猛的一抖,这个倒霉蛋手一滑,带着二十五公斤重的装备从十几米处摔了下去。还好,再怎么说也是东瀛第一特种部队出来的,这位狙击手冷静的双手抱头,双腿屈膝尽量向胸口收拢,整个人在空中蜷成个虾米,这是伞兵保护身体的动作,就是这个动作救了他的命。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双腿腿骨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可怕声响,他咬紧牙关,发出半声痛苦的闷哼,昏迷过去。 “队员受伤,队员受伤!”雄鹰突袭大队的通讯频道里吵成一片,听得幽狼暗暗摇头。菜鸟就是菜鸟,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要是每出一个意外都这样大惊小怪,这仗都不用打了。东瀛和平得太久了,他们的特种部队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问题是脱离了实战,所有优势都大打折扣,看样子今晚他们要吃苦头了。那位带队的大队长似乎觉得丢脸,吼了一句“八嘎”,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让医务兵赶紧救治伤员,其他人按原计划行动。出师未捷,伤了一名狙击手,对雄鹰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对计划影响不大,就是有点丢脸而已。最让雄鹰们难受的是,华军特种兵看着他们,都是似笑非笑的,像是在看戏,华军特种部队队长上前一步,向大队长伸出手:“祝你们马到功成。” 雄鹰大队长冷哼一声,勉强跟幽狼少校握了一下手,一挥手,带领部队进入树林,朝庄园渗透。天空中传来航空火箭弹的尖啸,开打了!数架直升机朝各个角落猛烈开火,但是爆炸声远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火爆,因为上头下了死命令要多抓活口,因此打出去的弹药大多是特种弹药,炸起一团团白色烟雾,吸入者很快就会昏迷不醒,通过夜视设备不难看到一个个举着冲锋枪对着直升机玩命开火的武装人员一个接一个软绵绵的倒下,在数秒钟内彻底陷入昏迷。海狼突击队小组长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看样子这帮恐怖份子不怎么样嘛,这次行动肯定可以轻松搞定了。 又有两名 恐怖份子冲上阳台,对着直升机开火,连火箭弹都用上了。遭到攻击的直升机猛的一个爬升,火箭弹从机腹下擦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小组长给打毛了,电钮一按,机载火神炮六要枪管猛地一旋,喷出一尺多长的火龙,数百发子弹狂泄出去,阳台上顿时血肉飞溅,被格林特火神炮狂扫的下场就是这样的凄惨!勇士旗队打得更为火爆,火神炮像长长的斩马刀将一幢幢建筑斩得七零八落,火箭弹一群接着一群,炸得地面一片电闪,华丽的庄园一片狼藉。 “疯狂的北极熊!”小组长咕哝一声。还好,勇士旗队只是佯攻,打得再凶也不大要紧,不会伤到vip目标。小组长呼叫:“雄鹰,雄鹰,铺路鹰清场完毕,雄鹰可以进场,雄鹰可以进场!” 那头作出回复:“雄鹰明白,铺路鹰,雄鹰马上进场,请通报现在的情况!” 小组长说:“已经有近二十名武装人员丧失战斗力,没有发现vip目标,重复,没有发现vip目标!” “明白,雄鹰马上进场搜索vip目标,雄鹰马上······妈的!” 豪气干云的声音猛的一变,变成了一声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尖叫,那种尖厉,那种惊恐,那种歇斯底里,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身经百战的小组长也吓得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耳机那头传来的密不透风的一阵阵枪声瞬间让这位老兵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是把声带贴到耳机大吼:“雄鹰,雄鹰,出了什么事?立刻报告情况!” 雄鹰的声音越发的尖厉,听起来颇像一只正在被公鸡非礼的母鸡。这位既是雄鹰又是母鸡的仁兄一边射击一边叫:“见鬼,我们在树林里遭到伏击!对方人数众多,火力凶猛,我们快要顶不住了!铺路鹰,雄鹰请求支援,雄鹰请求支援!” 被人伏击了!? 小组长嘶声说:“雄鹰,请再坚持一下,我们的直升机马上就到!”两架黑鹰放过了被他们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庄园,扑向树林。雄鹰尖叫:“直升机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啊!” 晚了! 黑魃魃的树林里火光一闪,数团火球轰然而出,犹如数支毒箭,射向近在咫尺的黑鹰!报警仪器顿时鬼哭狼嚎的响成一片,飞行员眼睛瞬间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上帝啊,那不是我们的毒刺式单兵肩射式防空导弹吗,这帮恐怖份子怎么会有如此先进的武器!”有资格驾驶如此先进如此昂贵的武装直升机的当然不会是等闲之辈,两位飞行员 几乎是本能的、熟能生巧的作规避动作,释放诱饵,动作熟极而流。要是距离远一点,没准他们能成功,可问题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再怎么规避也没用,就算他们释放的诱饵能奏效,估计不怎么遵守交通法规的导弹仅凭惯性都会一头撞到他们身上来。现在小组长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只雄鹰兼母鸡尖叫着叫直升机不要靠近了,可惜,太晚啦! 夜空一亮,一架黑鹰被打个正着,当场炸成无数燃烧着的碎片四处纷飞,另一架被击碎了尾梁,在空中奏起了美妙的圆舞曲,带着烟火打着转一头栽进树林里,引起大爆炸,在这附近的几名雄鹰给炸了个鸡飞狗跳,子弹刮风般扫过来,将那些忙着躲避纷飞的碎片的突击队员一个接一个打成一团团蜂窝煤!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树林变成了最惨烈的战场,无数黑衣人像幽灵一样冒出来,一边狂叫“班哉”一边三个一组,极其老练的在林间穿插,便宜得掉渣的ak步枪冲措手不及的雄鹰喷吐出致命的火舌,曳光弹日——日——怪啸着横冲直撞,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前通后透的一个小窟窿!一名名雄鹰队员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有几个更是倒霉倒到姥姥家,一脚踏响了地雷,在轰然一响中被铁扫把一样扫过来的钢珠和碎片打得支离破碎!飞溅的鲜血和脑浆,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淋淋的沾到自己身上的碎肉,终于让这帮特种菜鸟领教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歇斯底里,连面子也顾不上了,一边尖叫着四处乱扫一边寻找掩体,他们队长更是干脆,冲着对讲机狂叫:“飞熊,幽狼,雄鹰需要支援,雄鹰需要支援!听到了没有?雄鹰需要支援!” 那头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出了什么事? 第七十六章命运之轮(六) 曳光弹像千万支光箭,在丛林里激射,火箭弹接二连三,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雄鹰突袭大队真的被打傻了,以至于在遭到伏击整整一分钟内都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还击。如果对手能够更专业一些,这一分钟就足够让他们死得连渣都不剩了。不过他们的对手同样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火力搭配还是有缺陷,正是这样,雄鹰兼母鸡才有机会边抵抗边呼叫增援。只是,对手还有一点跟他们颇为相似的,那就是经验上的不足尽量用装备来弥补······开一代之先河的把电子对抗搬到了恐怖袭击中,任凭雄鹰队长吼破喉咙也没有人回应他们。 一波弹雨泼过来,又有三名队员丧生。 大队长牙都要咬碎了,拎起机枪对着那幽灵一般的人影一通狂扫,大部分子弹都被树林挡住了,借着火箭弹爆炸的火光,可以看到两名武装人员倒下。对手同样不甘示弱,一连串火箭弹砸了过来,炸得雄鹰们惨叫连连。 一架米-24武装直升机低空掠过,航空火箭万箭齐发,机载重机枪像电锯一样扫过,将树木一排排倒倒,武装人员顿时死伤惨重。但是这架直升机也不好过,至少六发毒刺式单兵肩射导弹猛砸上去,哪一发都可以将它轰成渣。米-24的腹部装甲可以承受二十毫米口径高炮的直接命中,但不代表它能扛住一枚导弹,飞行员冷静的作规避动作,热焰诱饵像烟花一样飞撒。现在的毒刺还远没有阿富汗战争时那么成熟,六枚导弹都被诱偏了。雄鹰们大叫一声:“干得好!”话音未落,又一枚飞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到极点的弧线扑向直升机,米-24飞行员吃惊地发现电磁干扰失灵了,红外诱导也不管用了!见鬼,这是什么弹导弹?现在想躲都躲不开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导弹”击中短翼,将整个架直升机炸得四分五裂。在“导弹”爆炸的那一瞬间,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枚rpg火箭弹,怪不得不受干扰了。火箭弹一大特色就是瞄准哪打哪,一旦飞了出去,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改变它的射向——有本事我扔一块石头,你试着把它诱偏看看? 树林里,一名神情坚毅的年轻人放下还在冒烟的火箭筒,用日语咒骂了一句:“我叫你们皇帝不急太监急!”要是勇士旗队听到这句话,没准会气吐血。 一名矮小的士兵跑过来叫:“头,我们的电子干扰仪器被炸碎了!” 年轻人果断地说:“撤!”丢掉火箭筒拿起akm冲锋枪扫出一个就算是特种部队精英也汗颜不已的堪称变态的精准扇面,两名企图包抄过来的雄鹰在弹 雨中抽搐着身体,颓然倒下。这帮马上就要合围雄鹰大队的武装人员毫不恋战,连连甩出烟幕弹,搞得树林里一片乌烟瘴气,然后交替掩护撤退,打得极有章法。雄鹰大队的夜视装备被烟雾搞得失灵,根本没法追击。再说了,只剩下这几苗人,想追没有这个能力了。大队长气得冲狙击手怒吼:“苏联人在干什么?支那人在干什么?他们都死了吗,怎么没有一个出手!?” 那名负责敌火观察的狙击手总算有了回应:“苏联人在跟另一队武装份子打得难分难解,至少六名苏联特种兵阵亡了!” 大队长心理多少平衡了一点,问:“那支那人呢?他们是预备队,在干什么?” 狙击手的回答让大队长气爆了血管:“支那人在看我们打仗!” 大队长阁下差点没被活活气死,一脚将一棵胳膊肘儿那么粗的小树踢断。 跟雄鹰一样倒霉的还有勇士旗队,他们同样在庄园里陷入了武装份子的包围。这些武装份子当然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就是那些看似陷入昏迷了的家伙。狡猾的家伙,他们嘴里含着一个微型供氧器,里面的氧气足够他们呼吸五分钟,一个个躺在地上,看上去都让麻醉气体给放倒了,等到勇士旗队降落,马上发难,步枪一通猛扫,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勇士旗队倒下一大片,一架正在进行速降的武装直升机更是悲催,两个疯子扛着喷火枪向它开火,两条长长的火龙卷过,还在沿着绳索往下滑的突击队员被烧成球了,飞行员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狂嗥,火龙从舱门冲进来,席卷一切,飞机重重的栽在地上,变成一堆废铁。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扎尔采夫上尉差点抓狂,到目前为止,联合特种部队已经损失了四架直升机,一次特种作战能损失如此惨重,也算是一个纪录了。但是凶悍的勇士旗队从来不畏惧任何对手,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他们对敌人实施凿穿性攻击,试图将敌人反包围。损失是很大,但是扎尔采夫并不担心,华军不是还有三架黑雕吗?再加上东瀛杂种的黑鹰小队,足够将这帮不开眼的杂碎打成烂泥了。唯一不爽的就是堂堂红色帝国的精锐竟然要别人来支援,面子上过不去啊! 上尉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那些敌人见势不妙,立刻就开溜了。敌人都跑了,自然用不着火力支援啦。增援过来的黑魔鬼跟对方的后卫进行了长达三秒钟的交火,放倒了两个,也算是友情支援吧。那帮杂碎肯定早就准备好了逃生的暗道,往下水道一跳就没了踪影,扎尔采夫上尉追过去,对准臭哄哄的下水道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 鼓,当他准备跳下支追击时,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入口太过狭窄了,像东瀛人安南人这些猴子的近亲当然是行走自如,可是对长得跟公熊一样强壮的他来说,要命,连进都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逃跑。 海狼突击队碰到了同样的麻烦,不过不是下水道,而是地道。他们大约一个班的兵力过去增援雄鹰的时候,敌人已经开溜了,往树底下的地道里一钻就没了踪影,任你机枪扫手雷炸催泪弹熏,说不出来就不出来,颇有忍者神龟风范。牛高马大的海狼们大眼瞪小眼,进不去呀!他们瞪着像刚被人阉了的小公鸡一样无精打采的雄鹰:“你们,进去看看,一定要把这帮混蛋揪出来!” 雄鹰们苦着脸连连摇头,他们当然进得去,可是就算没有看过《地道战》这部电影他们也该听前辈们讲过地道战的故事,像这么窄小的地道,一把菜刀就能守住一道防线,进去找死啊!最后两名雄鹰被海狼们连塞带踹的弄了进去,没多久就跑同来报告:敌人都不见了,里面岔道极多,很多跟地下防空工事是相通的,不出动一支大军你就别指望能抓到人!这一下大家泄了气,东瀛大城市的地下防空工事那叫一个发达,想在地下世界将一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家伙揪出来,难度过亚于大海捞针! 四支部队同时进入庄园,逐一搜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目标。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次行动八成是失败了,真令人沮丧。最后,特种部队在一幢小楼里发现了好几台电脑,都是还无法量产的那种,非常先进,用它攻击卫星绝对不成问题,问题是这些电脑都被格式化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来。电脑前面还趴着一个人,他背后中枪,血流得到处都是,趴在电脑前面,尸体还是温热的。他的电脑屏幕上用血写着一行字:“你们没有证据!” 有人比他们抢先一步下手,来了个杀人灭口。 这一发现让几位队长面色阴沉。这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可不好受。海狼突击队副组长将一本电脑资料重重的扔到雄鹰队长脸上:“你们最好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骄傲的雄鹰此时已经从母鸡降格为木鸡,呆在那里没有反应。高吼着“班哉”的武装人员,先进的电脑设备,还有这伙人的行事作风,无不把矛头指向了东瀛政府,更要命的是,死在这里的赫然就是藤泽元老的宝贝儿子,东瀛国内最著名的计算机专家藤泽秀行!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东瀛政府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怎么办? 鬼才知道怎么办,很难办! 大队长阁下声音沙哑:“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请警察厅介入调查。”说完黯然走了出去。拼死拼活搞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布的局,这让大队长很难接受,他来到海边,望着已经发亮的天空发呆。按他对政府的了解,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前途看样子是完了,搞不好连生命都要受到威胁,这就是东瀛式民主!前途黯淡啊,以后该何去何从? 副队长走了过来,问:“在想什么呢?” 大队长说:“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情一时半刻想不通······村上君,你认为今天这一切纯粹是意外吗?” 副队长苦笑:“我们只是一群小卒而已,只管听命令向前冲,不该想的不想,不该问的别问······咦,才几点呀,天就那么亮了?” 大队长一看,可不是,天空已经亮得刺眼,云彩变得七彩迷离,接着大地开始震动。他面色大变:“不好,趴下!”将副队长扑倒。几乎同时,发现异常的突击队员们纷纷趴下,把肺叶里的空气狠狠吐了出去,就算憋死也不肯再吸一口气。 在空中转得太久了的导弹终于遭到了致命打击,重新恢复使用的“天剑i”储足了能量,透点式发射,百分之百的能量释放,光剑一挥,将在大洋上空团要转的“民兵”尾翼削飞一大块,看样子华军的计划是将它打进大海,就算它在大海里爆炸,能量也被大海吸收了一大部分,对东亚的伤害会大幅消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被削掉了一大片尾翼的导弹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朝地面冲撞过来!如果冲绳空军基地或者克拉克空军基地没有被摧毁的话,花旗军可能还有机会阻止灾难发生——可以通过这两个基地发射信号阻断这枚导弹。不幸的是,巧合得很,这两个基地都已经完蛋了,从地球另一边发射的信号由于卫星被击落太多,无法有效地进行传播,导弹无法接收,于是,灾难降临了—— 名古屋所有的市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团火球从朦朦亮的天空中直坠下来,扑向市中心!比一千颗一万颗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瞬间将敢于直视它的人的眼睛烧成了两个深深的窟窿,一团庞大的蘑菇云在地动山摇中腾冲而起,方圆三公里内一切建筑在不到半秒钟内化为灰烬,高达四万多度的辐射热层层扩散,炙烤着大地,九千多名勇敢的上班族和公共汽车融在了一起,数万人瞬间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蘑菇云还在膨胀、蠕动,释放着人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 可怕能量,使得大海都为之沸腾,“狂风裹着火焰像野马一样在大地上飞驰,天空中的云朵变得七彩斑斓,我是死神,世界的毁灭者!”因陀罗史诗中描摹的壮观景象在东瀛大地上重现,这一幕对东瀛人来说并不陌生,在1945年的广岛和长崎,他们就见识过这个魔鬼的恐怖,共计二十多万人遇难。可问题是,当时那两颗原子弹十分的粗糙,当量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万吨,而这一颗,可是整整一百万吨当量啊!当年的小男孩变成了大胖子,超级大胖子,一屁股就把名古屋坐了个半死,四分之三的建筑物和半数以上的人口灰飞烟灭,致命的核辐射必将煎熬着每一个幸存者一生! 极其壮观的蘑菇云冲上二万米高空才慢慢消失,这时的名古屋已经被烟火笼罩,不复存在了。比南京屠城还要惨烈百倍的场面在名古屋上演,四十年前惨死在倭寇屠刀下的怨灵们如果泉下有知,必定正在放声大笑吧? 第七十七章命运之轮(七) 名古屋被核弹炸平的噩耗第一时间报到了首相那里,首相面色死灰,呆在原地足足五分钟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藤泽元老风度尽失,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报丧的那个家伙还嫌这两位大佬不够苦恼,弱弱的补充:“还有,四国联合特种部队在突袭恐怖份子老巢时遭到伏击,损失惨重,他们在现场发现了很多对我们不利的证据,还有藤泽教授的尸体······白宫和莫斯科已经震怒,北京要求我们在半个小时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后果自负!” 藤泽元老浑身一震,揪住那位官员衣领失态的吼:“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发现了谁的尸体?” 那位报丧的看着理智尽失的元老,都有点同情他了,叹息着说:“是藤泽秀行教授的尸体······特种部队在黄金庄园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藤泽元老如遭电殛,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首相苦笑一声,说:“藤泽君,这就是你们努力的结果啊!我早就说过了,如今的支那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又穷又乱一盘散沙的支那了,他们团结一致,他们乐观向上,他们坚韧无比······二十多年前,在国内还乱成一团的情况下,那位伟人就毅然出兵北韩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联盟正面硬撼并且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让这个积弱已久的民族重新在世人面前挺直了腰杆,打那时起,这个民族就再也不是武力能征服的了!我们只能从文化和经济方面逐少渗透,利用我们的文化一点点的影响他们,一点点的同化他们,削弱他们的斗志,这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巨大的努力才能奏效,而他们改革开放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二十年,只要二十年,我们就可以将他们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全世界都感到畏惧的斗志给慢慢消磨掉,到了那时,他们再怎么富裕,再怎么发展,也不足以对帝国构成致命威胁了!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计划都还没有来得及全面铺开,就让你们这帮激进派给搞砸了!现在倒好,帝国成了世界公敌,列强将会对我们提高戒心,北约和华约也会对我们实施军事制裁,帝国的复兴梦只怕将化为泡影了!我们又遭受了一次核打击,跟以前一样,还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同情我们,他们只会觉得我们罪有应得,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活该!藤泽君,你不觉得你应该说句话吗!?” 藤泽元老被吼得浑身一哆嗦,呆呆的望着首相大人,傻了一样。他用手一拍脑壳,哈哈大笑,跳起来放声大叫:“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天皇万岁!” 首相眉头一皱,说:“藤泽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藤泽元老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胜利了!圣战胜利了!大东亚共荣万岁!东条首相万岁!”叫了几声,突然嚎啕大哭,四处寻找,边找边叫:“美惠子,我回来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首相惊恐的后退一步,低声说:“天啊,他疯了!” 藤泽元老对周围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还在四处找着他那死去足足有三十多年了的妻子:“喔,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你到底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边嘀咕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走了好久都还能听到他的大呼小叫。 首相脸上掠过一丝同情,对助手说:“联系三国元首,我们愿意就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事件跟他们展开对话······” 得知核弹落入名古屋后,柳维平放声大笑,他知道,从今往后,东瀛已经失去了成为共和国死敌的资格了。这个冒险成性又小气吧唧的国家历来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渴望胜利却经不起失败,这一次他们真的败惨了,海军尽灭,空军至少在现在还难成气候,陆军?别开玩笑了。短短一天之内,东瀛的军事实力就被打得倒退了二十年,北极熊和双头鹰那一轮导弹雨将东瀛经济奇迹炸得千疮百孔,那枚民兵给了东瀛最致命一击,一团蘑菇云腾空而起,超过一百万人丧生,伤都不计其数,东瀛从此要背上一个极其沉重的包袱,还想像历史上那样一路飞扬,只能是做梦了。更要命的是历此一役,东瀛与双头鹰之间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缝,从此这两个亲得穿同一条裤子的国家将相互猜忌,相互提防,再加上近在北方四岛的北极熊······嘿嘿,倭猪,上帝保佑你,阿门! 在北京,共和国的首脑们通过卫星电视看着鬼蜮一般的名古屋,神态各异。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东瀛这回惨了,至少二十年也翻不了身了,而这二十年,足够共和国将彼此之间的差距大大的拉开,倭猪,至少二十年内都不配做共和国的对手了。双头鹰在东亚的军事力量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想要缓过这一口气没有三年五载是办不到的,共和国的机会来了!至于安南,那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五个集团军就足够将这只猴子打残了。现在国家要做的就是尽快深化军事改革,同时巩固在东南海的地位,保住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换来的利益,一厘也不退让! 外交官们则眼珠乱转,在想着 怎么借这一惊天动地的大事件露上一把脸,出一把风头。奶奶的,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啊,不好好利用对不起天地良心嘛! 李局长则在一个劲的抹冷汗,喃喃说:“好险啊,好险啊!”看样子他得补补水才行了。 邓老悠然自得的抽着烟,问:“你们怎么看?” 李局长说:“按我说,东瀛这回不死也得脱三层皮了。这次他们玩得太过火,把北极熊和双头鹰都得罪惨了,这两大超级强国都不会放过他的,以后苦日子有得过了。” 邓老说:“说到玩火,谁都没有那个小家伙厉害哟。这家伙,要么不闯祸,一闯就闯大祸,真拿他没办法!” 总长笑说:“这小子虽然喜欢闯祸,但是不可否认,他这次是立了大功了,要是没有他这样胡闹一通,把我们逼到风口浪尖,我们因为诸多顾忌,还真的下不了决心跟三大强国在海上硬碰,一劳永逸的解决领海争端!” 部长说:“可不是么,这一战我们损失固然巨大,但是收益同样巨大,得大于失啊。最重要的是这一仗打出了我们的气势,打出了国人的骄傲,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邓老扬扬手,说:“好啦,你们不必为那个小家伙说情了,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他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动作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现过样下去很危险啊,你们得敲打敲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宠着他了,要不然可能会出大事!” 两位军方灵魂人物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好好敲打那小子一番,至于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啦。 大家展开热烈讨论,出谋划策,一致建议部队要深化改革,加快换装,让军队向职业化转型······一句话,军事发展将占重要位置。秘书将这些意见一一记录下来,这将决定军队未来的发展,事关重大哟。 讨论得差不多了,邓老又提了一下阿富汗,这一下大家更轻松了,总长笑着说:“北极熊自认为捉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到印度洋去洗涮战靴了,趁双头鹰遭到重创之机出兵阿富汗。在战术上他们没有错,在战略上也没有错,可是在谋略上就大错特错了!他们挺进阿富汗,意义与二战中纳粹进入芬兰不相上下,将双头鹰逼到了不得不战的死地。等着瞧吧,双头鹰和北极熊必将在阿富汗展开明争暗斗,这是世界的制高点,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再加上阿富汗地贫民顽,民风剽悍,不肯屈服于任何外来势力,苏联的侵略行为必定会遭到阿富汗人的激烈抵抗,搞 不好阿富汗会变成第二个安南,将北极熊活活拖死!” 国防部长说:“我们也不能光看着,好歹兄弟一场,他们要在阿富汗建功立业,我们说什么也得帮他们一把吧?” 外长说:“外交部将对这一事件持谨慎态度。” 国防部长说:“这还不够,我们不妨支援阿富汗一批武器,要不然让老大哥跟一大帮拿着大刀长矛的土著人打,赢了也不光彩嘛!” 总装部长说:“没问题,部队即将大换装,淘汰下来的装备怎么处理是个大难题,正好来个废物利用,就当是我们报答老大哥这些年对我们的‘照顾’好了。” 邓老说:“那就这样定了。在这方面我们不妨跟花旗国合作,毕竟人家才是中东的地头蛇嘛,没有他点头我们在阿富汗很难吃得开。武器给多少你们定,我只要一个效果,那就是让北极熊彻底陷入烂泥潭里,抽不出身来,耗不死他们也要耗掉他们半条命!”说到最后一句,老人脸上露出一丝慑人的杀气,令将军们心头一凛。这也难怪,这十几年来,共和国受北极熊的气可不少,从新疆边民外逃事件到珍宝岛冲突再到铁力奇克事件,哪一桩不是北极熊挑起的?哪一次不令共和国损失惨重?这头巨熊欺人太甚,在共和国天灾人祸不断之际还在边境集结百万大军,随时可能打过来,逼得共和国转入战时体制,本来就步履蹒跚的国民经济彻底陷入停滞!这些年来北极熊在两国边境制造了多少流血事件?他们的侦察机多少次越境侦察?他们的侦察兵多少次进入共和国境内进行侦察和破坏?两国积怨已久,早已到了化不开的地步,邓老作为过来人,能不恨吗?如今可算是有了出一口恶气的机会,当然不会让北极熊好过了。 在莫斯科,苏联海军元帅愤怒地接到了停止报复行动的命令,也就是说他的远东特混舰队白死了,政府打算跟那三个流氓国家妥协了!见鬼,红色帝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不过冷静下来一想,他明白了政府的苦衷:海军没有航母。没有舰载机保护的舰队是极其脆弱的,很容易被敌军的航空兵摧毁,特混舰队的遭遇证明了这一点。而他们的对手,华军深不可测,双头鹰实力雄厚,真要跟这两个高手过招,红色帝国只怕会输得更惨!不过这一仗也并非坏事,它对红色帝国的影响是巨大的,具体表现为两个方面: 第一:总书记作出决定,将在十年内打造四个航母战斗群,将红色海军打造成真正的远洋海军,再也不是只能靠潜艇决胜负了; 第二:加快苏- 27重型制空战斗机和米格-29战斗机的研制。在海战中,华军的歼-12和双头鹰的f-14给红色帝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和痛苦的回忆,型众多的米格系列和苏系列战斗机竟然没有一架能跟他们对抗,这让莫斯科感到惊愕万分。既然靠数量难以占到上风,那大家就在质量上展开角逐好了,莫斯科就不信凭苏联在技术积累会在这方面输给任何人! 北极熊发起疯来可不是好玩的,两年后,苏联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空母舰驶离船坞进入大海,再过两年,苏联第一个舰载机联队成立,该联队拥有五十多架战机,与众多性能优异的战舰一起组成了苏联第一个航空母舰战斗群,他们装备的战机不是别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苏-27“侧卫”!这还仅仅是苏联海军大发展的前奏而已,等到八十年代末,苏联已经拥有四艘航空母舰,再加上庞大的潜艇部队,形成一支令人生畏的海上力量,就连双头鹰也得让他们三分! 历史在这一年了一个大弯,是福还是祸?只怪作为惹祸精的柳维平也说不上来了。 太阳冉冉升起,万丈光芒洒满大地,新的一天到了,历史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第七十八章回到安南 河内。 黎笋看着报纸,长时间不发一语。 报纸上刊载的头条赫然是东瀛遭到核打击和苏联入侵阿富汗。这两条消息对于现在的安南来说,都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东瀛遭到核打击引发整个东亚恐慌,势必导致各国人人自危,自保尚且惟恐不及,指望他们来仗义执言,为安南主持公道?做梦去哪。这一枚核弹砸下来,安南在东亚算是陷入彻底的孤立了。 苏联入侵阿富汗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这意味着苏联对安南失去兴趣了,将矛头指向了印度洋和中东。不难预见,莫斯科给予安南的援助将大幅削减,甚至连政治上的支持也会受到影响,自私自利的北极熊,利用完安南就将安南一脚踹开,让安南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更加糟糕的是,随着阿富汗战争爆发,苏联对共和国的压力将大大减轻,共和国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来收拾安南了!天啊,才五个集团军就把安南打得不成样子了,再来几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据可靠情报,华军的第42集团军和第12集团军也集结完毕,磨刀霍霍,这两个可是华军的王牌劲旅之一啊!现在黎笋才知道激怒这个巨人的后果有多严重,为了一个远在天边的苏联去激怒一个近在咫尺的华国,到底是为什么?值不值得? 在高棉和老挝的精锐之师已经有三个师被抽调回来,随时准备投入反击。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三个师力量太单薄了,投入西线还是东线?又是一大难题。现在战局已经变得极端困难,华军重创了第3师和316a师,攻势越发凶猛,高平沦陷已成定局,谅山也守不住了——几乎无兵可守了。更要命的是武器方面也出了大问题:卑鄙的华军在安南战争收尾阶段通过种种途径将大批劣质弹药混进了安南的军火库,这些弹药从外表来看跟普通弹药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一打就爆一爆就炸,一炸使用者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前线官兵惊恐的发现他们手里的武器再也靠不住了,像一些步枪,打着打着,“轰”一下,整支枪的枪管都炸成个喇叭筒,持枪的手也跟着报废,四处乱飞的零件还会将他们的眼珠子都给打出来!还有炮兵也发现手里的家伙靠不住,就拿82毫米迫击炮来说,打了几十发炮弹,整个炮管都发热胀大了一圈,打出去的炮弹像火箭一样一飞冲天再垂直跌下来炸自己人,这还算好的,要是你好死不死刚好领到一枚被人家做过手脚的炮弹,那就惨了,一打就炸,炮位上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一位营长悲愤地在报告中提到一件事:他的炮连在射击时,一门16 0毫米迫击炮突然爆炸,附近二十多号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像冲锋枪打了几枪就卡壳、手雷丢出去也不爆炸、地雷踩上也不响或者还没踩就响了这类让人火冒三丈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一次两次可以用意外来解释,但是开战这几天来接连发生五十多起,而且随着战争强度加剧还在直线上升,就只能用“阴谋”来形容了。 是的,华军就是在玩阴谋!早在两国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他们就着手防止安南反水反咬他们一口了!在这一时期尤其是西沙海域风起云涌之后,共和国提供的武器不再是那么可靠,能用就行了,最要命的还是那些劣质弹药,你妈的,这可是比一等品还要贵啊——特制的,能不贵吗?这些做过手脚的武器就像癌细胞一样混入安南的武器库,鬼才知道什么时候会要了安南士兵的命!反正短短几天,安南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就让这些劣质武器给搞得胆战心惊,十成战斗力都发挥不出七成了。不少军官愤怒地要求更换装备,不能再用华国提供的武器了,黎笋只能苦笑。他也不希望他的士兵用这么危险的武器,可问题是这安南实在没有能力为部队换装了。攻入西贡后,安南缴获了总价值超过二百亿美元的花旗国装备,也算是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一点补偿,着实风光了好一阵子,可是这几年穷兵黜武,四处征战,那些优秀的装备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苏联的援助到现在连泡都没见着一个就吹了,上哪找大批装备给前线部队换去?自求多福吧! 黎笋心情沉重的放下报纸,思考着该怎么应对目前的恶劣形势。阮隆少将走进来,同样神情黯淡:“报告,车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黎笋叹了一口气,说:“走吧。”站起来跟着阮隆少将走了出去,他将上车返回目前还算安全的西贡,在那里继续指挥军队作战。至于西贡是不是真的安全,那只有马克思才知道了。 我并不知道在短短几天内,整个世界都在鬼门关打了个转,更不知道在短短一天内,共和国两个宿敌都被打趴下了。中弹后我一直在昏迷,直到一只猴子叽叽喳喳的将我吵醒。这只猴子当然是小广西,还有山东,也在一边又吼又叫,口水飞溅,再不醒真的会被他们玩死的。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嗯,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帐蓬,还有一些带着红十字标记的医疗设备,看样子我现在是在野战医院里。小广西左臂用绷带包得结结实实,他在拼刺刀的时候被安南猴子一刺刀从手臂挑走了一大块肉,伤得不轻,山东还好一些,他只是被炮弹炸昏,还挨了一枪,山东大汉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没当 回事。见我醒了,小广西一脸惊奇:“你还没死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说你小子命怎么这么硬,都让五个安南猴子包围了也没事?” 小广西洋洋得意:“我是谁啊,我可是世界上最悍勇的瑶兵哪!那五个王八蛋让我用手枪射倒了两个,用刺刀捅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被那个女特种兵扭断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五对一,瑶兵大获全胜!” 我没好气的说:“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山东当场喷了,小广西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我是王八?我是王八?如果不是我这个王八把你背回来,你早就死在战场上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说:“放心,以后你受了伤我也会把你背回来的。” 他一哆嗦:“别,你在心里记着欠我一条命就行了,用不着还,用不着还,再说你也没有机会还,我命硬得很哩!” 我冲他比划着中指。说来也邪门,战争打得这么残酷,我们班最后能活着回国的只有我们三个,阵亡的士兵那么多,他由始至终却屁事都没有,难道他那道护身符真的那么管用? 山东笑着说:“你们别吵啦。小广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山刚刚醒过来,还很虚弱呢,你就跟他斗个没完没了,等一下当心护士骂死你!” 小广西耸耸肩,一脸的可怜:“是是是,唐山是大帅哥,护士妹妹当然向着他了,可怜我爹不疼娘不爱的······” 一个清脆中带关点冷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在那里碎碎念?伤员醒了没有?”小广西马上老实了,冲我挤眉弄眼,小声说:“那个女特种兵来了!” 来的果然是她。她同样受了伤,看样子伤的应该是右肩,听说那里被刺了一刀,不过精神很好,好像根本就不把这点小伤当回事。她穿着护士的白大褂,戴着口罩,扎着一根长长的马尾,俏丽动人,就是看上去有点冷,让人不大敢靠近而已。她见我醒了,径直走过来为我量体温,询问病情。我傻乎乎的问:“你还兼职当护士啊?” 丁香说:“伤员太多了,医院里的护士忙不过来,刚好我的战场救护还不错,就帮忙打打下手。感觉好点了没有,你伤得可不轻啊。” 我活动一下身体:“我没有中弹啊。” 丁香说:“不一定非得中弹才会受伤,子弹以那么快的速度打在防弹衣上,就算没有打穿,那么强大的动能也可以将你震伤 ,不走运的话被震伤脊柱,你一辈子都完了。下半身怎么样,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吧?要知道你正好伤在脊椎,千万不要大意。” 我动了动双腿,说:“没事,我想现在去跑百米短跑我都能拿个好名次。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胜利了没有?” 丁香还没有说话,小广西就乐呵呵的叫了起来:“山东,我赢了,给钱,给钱!” 山东在我头上打了一下:“你小子啊,真的是太不争气了,害得我损失惨重啊!”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小广西,小广西接过钞票,眉开眼笑,一副小人得志的鸟样。 我被搞糊涂了:“你们在搞哪一出啊?” 丁香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们在打赌你醒过来后几句话之内会问到战事呢。” 小广西用力拍我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唐山你真够意思,帮我争了一口气啊,等你好了我请你喝甜酒!” 我懒得理这两个家伙,问丁香:“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赢了没有?” 丁香说:“赢了,消灭敌人两三万,现在我军势如破竹,直取高平,进展相当顺利。”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不过,我一个班的战友只有我和那一个被炸断了双腿的活了下来,你们班也只有你们这三个活了下来。” 我心一酸,那两个没心没肺掐得正起劲的家伙也沉默了。 第七十九章死战 “该死的华军,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对他们又恨又怕了!” 安绍喃喃诅咒着,督促部下赶快修工事。现在他升官了,当上了连长,管着一百二十多号人。这倒不是因为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劳,而是由于连日激战,师里的基层军官死伤惨重,各部的连排级军官几乎换了一遍,他也就搭上了顺风车。但是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所在的团必须要在这里死守,为部队的撤退争取时间——第3师已经被136集团军打残了,再不撤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于是第3师主力团就成了弃卒,作为全师后卫,留下来拼死阻击那支有着“华夏第一军”之称的虎狼之师,所有人都得有必死的觉悟。 也许是受到东南海之战的影响,华军的空中打击力量比以前减弱了很多,安南军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后来才知道,华军从安南战场抽走了三分之一的战机投入到南海战场,而这些战机在一天之内基本拼光。不过华军也没有忘记老朋友,战斗机是少了,但是远程轰炸机可是一点也没有少,武装直升机的骚扰更是没完没了,搞得安南军不胜其烦。好在,现在华军也玩腻了,消停一下了,主力团可以抓紧时间修补地球。 安绍用挑惕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火力点,时不时挑出一点毛病:“这一段战壕挖得太浅了,得再加深一尺,要不然华军一发迫击炮弹就将你们炸上天了!这个火力点还要再加固,对,再堆几个沙袋,不然不经打。还有这里,这些弹药,必须马上转移,都堆在这里干嘛,找死啊?只要一颗手雷丢过来就足够将它们全部报销,到时候你们去跟华军拼刺刀好了!我想你们是不会愿意品尝三棱军刺的滋味的!” 正忙着,团长过来了,跟他聊了几句。团长跟他是同乡,比较照顾他,送来了不少反坦克武器——因为他们的连队是最靠前的,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安绍说:“食品弹药都不缺,就是缺人——我们连的防御正面长达一千多米,这是一道两面透风的防线!” 团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每个连队都缺人,伤亡太大了啊······这样吧,我把一个民兵排加强给你们。” 安绍愣了:“民兵排?用民兵来跟华军那支连华旗军都忌惮三分的虎狼之师正面硬碰?” 团长说:“没办法,手里的预备队就剩下他们了。” 安绍叫:“那不是叫他们来送死吗!?” 团长说:“他们肯定会死的,但是也不会光站着挨打,他们 总能消耗华军一部分实力。这是他们的职责,每一个安南人必须为保卫自己的祖国贡献力量。” 安绍无奈地说:“民兵就民兵吧,总比没有好。” 民兵排很快就来了,四十多号人,有几个还是娃娃兵。安绍检查一下他们的装备,发现他们的武器杂得要命,一战的二战的现代的都有,有两个拿的还是猎枪。想了想,他把民兵配置在二线,虽然肯定是要死的,但好歹也得要给点时间人家去适应吧。 干完这些事情,大家开始吃饭。这顿饭还挺丰盛的,大米饭、咸鱼、酱牛肉,老本都拿出来了,累了大半天的士兵们狼吞虎咽,头不带抬。正吃着,天空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一架侦察直升机飞了过来,在他们头上打转,告诉他们,那个恐怖的对手离他们已经不远了。安南军都懒得理它,吃饭的继续吃饭,喝汤的继续喝汤。 安绍目送直升机远去,心里说:“华军快要过来了。” 事实上,华军已经摸到他们的眼皮底下了。这是由数字化步兵旅的一个班和136集团军侦察大队一个排组成的侦察分队,悄悄的潜伏在距离安南军仅有两百米远的一片毛竹林里,观察着安南军的一举一动。 数字化小分队用各项仪器收集数据,综合各项数据后作出判断:“敌军大约一个团,还是经过临时加强的,看样子那个赫赫有名的金星师是吃不住劲了,要开溜了。” 侦察排排长嘿嘿一笑:“打不过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好哇,我们就这样死死咬住他们不放,他们每留下一支部队来狙击我们就吃掉一支,看谁先吃不消!” 分队长也笑:“后勤部紧急送来了八万多发被动制导炮弹和三万多发激光制导炮弹,够我们玩的了。喂,大学生同志,准备好了没有?” 一位戴着眼镜正在一台卫星接驳设备前忙活的士兵说:“都准备好了,卫星连接完毕,信号清晰,随时可以开始打击。” 分队长说:“那就开始吧,别让猴子们等太久,不道德呀。” 那位看上去挺斯文的士兵应了一声,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着,输入一串串数据。数秒钟后,正在先进中的136集团军炮兵团就接到了目标座标和射击诸元,没什么好客气的,那些自行火箭炮和自行加榴炮连车都不停,一边行进一边开炮,一群群炮弹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安南军阵地顿时被钢铁与烈火覆盖,砂石飞扬。第一轮炮火并不是很猛,但是极其致命,都是长了眼一般砸在各个火力 点上,将一挺挺机枪和小口径火炮炸成零件,看到这样的情形你就该知道,该死的数字化步兵分队一定就在附近。不现在安南军已经没有力气去收拾数字化分队了,他们趴在战壕里苦苦忍受着炮火的蹂躏,不断有要消失在那一团团炫目的火光中,不断有人被弹片和钢珠扯得破破碎碎,伤兵血肉模糊的躺在血与火的炼狱中,嘶声惨叫,那凄惨的叫声让士兵们浑身一阵恶寒。安南军无法还手,因为敌人少说也是在二十公里开外,而他们最好的火炮射程撑死也不过程七八公里,连华军已经准备淘汰的152毫米自行火炮都比不过,更何况是最先进的155自行火炮? 在精确点杀后是无差别覆盖,一波波普通炮弹密如骤雨,在主力团阵地上炸出一堵堵滚动的火墙,战壕为之夷平,成群的士兵被爆炸波抛上高空,化为一蓬血雨。这一回打的都是152火炮炮弹,华军没有丝毫吝啬炮弹的意思,不要钱似的闷装猛打,早打完早轻松,省得回国还得往回搬,麻烦。107毫米四十联装火箭炮的尖啸声更是让安南军尖叫出声,这可是他们对付华旗军的利器啊,没想到现在轮到他们来品尝那种炮弹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恐怖滋味了!安绍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那惨烈无比的一幕幕。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主力团好不容易才修筑好的工事基本被摧毁了。一个小时后,自行火炮停止射击,但是安南军还是抬不起头来,因为华军的装甲部队已经辗过来了。三十多辆让安南军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的68式红星主战坦克卷起滚滚沙尘,一往无前,130突击炮狐假虎威,跟在后面一边喷吐火球一边前进,自行高射炮和自行高射机枪两翼展开,朝安南军的防线泼洒钢雨,最后面才是步兵。天下第一军,气势果然不同凡响。感受着重型坦克辗压地面时的震动,不少安南士兵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一些刚补充进来不久的士兵尖叫:“坦克!华军的坦克开过来了,我们没有坦克!”有几个更干脆,扔下武器掉头就跑,安绍都懒得喝止他们,因为他知道这几个小子是死定了。果然不出所料,那几名逃兵只跑出几步,自行高射机枪横扫过来,又粗又长的子弹无情地打进血肉之躯,血浆与碎肉迸射,在空气中化为一蓬蓬血雾,一串子弹扫过,这几个逃兵都变成了一堆碎肉。安绍咒骂一声:“找死!” 话音未落,一发130炮弹钻进一个地堡里,号称能承受北约三百毫米口径重炮轰击的地保轰然倒塌,里面两个班一个也没有出来。安绍苦笑,嘶声叫:“火箭筒——准备!” 弹雨转移过去了,扛着火箭筒的士兵跳 了起来,瞄准离自己不到两百米远的坦克开火,一枚枚反坦克火箭弹拉出笔直的羽烟射向又低又矮的坦克。只是一露头,就有五名士兵被装甲车上的链式机炮打得血肉横飞,安绍不关心这些,他通过望远镜盯着华军的坦克,捏紧拳头——一定要打中啊!火箭弹不负众望,大多准确地击中了坦克,然而坦克上的反应装甲砰砰砰一阵爆炸,坦克屁事也没有,因为火箭弹还没有碰到坦克就被引爆了。付出了五条人命,所取得的战果也只是打掉几块反应装甲! “嗵嗵嗵嗵嗵······” 三辆装甲车火力全开,三条长长的火链猛抽过来,数名扛着火箭筒向它们瞄准的安南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数辆56式坦克改进型从方阵中冲出来,炮塔缓缓转动。一群安南士兵身上绑满炸药,嚎叫着跳出战壕向坦克冲去,56式坦克炮口喷出一道道刺眼的火光,一条条长达一百多米的火龙扫过,那些敢死队都变成了火人,发出恐怖的惨叫声。幸好他们的痛苦不会太长,身上的炸药被火焰引爆,轰轰轰一阵巨响,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片血与火之中。火龙一转,像水柱一样喷进战壕里,战壕里同样是一片惨叫,不知道多少士兵浑身是火,亡命的跳了出去,马上被钢雨撕得粉碎。安绍两眼几欲喷血,狂叫一声:“开火!”手里的苏式机枪对准隐藏在坦克后面的华军士兵猛烈扫射,子弹在坦克装甲正面炸出一团团灿灿的火光。全连幸存的士兵狂叫着玩命的搂火,步枪冲锋枪高射机枪火箭筒一起用,火力稠密,蔚为壮观。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是钢铁巨兽,想凭这些武器去击毁重达四十几吨的主战坦克,简直就是开玩笑! 68式坦克一边射击一边前进,咆哮着冲撞过来,将挡在它前面的一切辗个粉碎,旁若无人般从战壕上辗了过去,冲向安南军的防御纵深。它们的任务是割裂敌军防线,至于清剿步兵这类工作,就交给步兵好了。一辆坦克在越壕时,履带变得宽松,一名老兵眼疾手快,冲过去将一根爆破筒塞进履带里,成了!安绍激动得失声叫出声来。可惜的是那辆坦克实在太快了,不等导火索烧到尽头就越过了战壕,爆破筒被甩飞出去,掉进战壕里,将两名士兵炸死。那名杀红了眼的老兵不要命的扛起火箭筒想向坦克薄弱的后部装甲开火,没等他击发,一串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背心——这是华军步兵干的。在坦克的掩护下,华军步兵几乎是毫发无损地冲上了他们的阵地,主力继续伴随装甲部队向纵深挺进,留下一部分在装甲车和自行高射机枪的配合下将战壕里的臭虫挖出来。他们跳进战壕里与安南军 厮杀,距离这么近,步枪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双方用刺刀捅,用工兵铲砍,面对面的投掷手雷,打得相当惨烈。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华军士兵端着血淋淋的三棱军刺跳出战壕,继续前进,几十具尸体在战壕里横卧一地,血水横流。 第一道防线就这样垮了? 安绍感到难以置信,可是越来越近的坦克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那几辆本来应该很好欺负的56式坦克成了安南军的噩梦,它们每一次喷射,都有一大段战壕变成一片火海,把安南士兵活活烧成灰。安绍看了一眼侧翼五连,五连的阵地也被突破了,坦克轰然辗过,顽强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瘫倒在沉重的履带前,被卷进去辗成一砣烂泥再甩出来,有些士兵可耻的选择了用背后向着敌人——逃跑了,结果他们的后背成了华军训练有素的步兵的靶子,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一个接一个倒下。更多的士兵还在坚持,跟华军扭打在一起,直到冰冷的三棱刺刀将他们钉在地上。他咬着牙扫出一个扇面,三名华军士兵被高机子弹拦腰截断,开打以来,这还是安绍头一回看到华军士兵被击毙。但是这个战果对战局没有半点影响了,就连他的士兵也开始逃跑了。愤怒的连长放声狂吼:“都给我回来,死战到底!”可是没有人听他的。那些经历过漫长战争考验的老兵在刚才那一轮较量中死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大多是入伍才两三个月的新兵蛋子,看到情况不妙,不跑才怪了。愤怒的连长很想调转枪口把这些逃兵给毙了,可是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敌人都要冲到面前了。他狂叫着扣住扳机不放,高射机枪喷出长长的火龙,一遍遍的舔着越来越近的坦克和装甲车那狰狞的身躯,打得火花飞溅。他也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他只想用子弹告诉华军,这条防线上还有人在抵抗! 华军席卷了这个连的防线,逃兵逃出很远了,还可以听到在那条被他们放弃的防线上,高射机枪的咆哮还在继续,一刻也没有停过。最后,就在他们迟疑的放慢了脚步去倾听的时候,枪声停止了。 56式喷火坦克喷出的温度高达一千五百多度的火焰烧到了他们连长的身上。 第八十章全线崩溃(一) 成群的直升机像看到腐肉的乌鸦一样扑过来,航空火箭密如暴雨,六管旋转重机枪像割草机一样将安南士兵和树木一起成丛割倒,枪管转动处,扛着火箭筒试图攻击直升机的安南士兵在半声惨叫中化为飞溅的血雾,死得极其惨烈。这还不算,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大腹便便的运输直升机呼啸而来,空降下整排整排的士兵,像一颗颗钉子一样锲入安南军的防线,让他们痛苦不堪。空降下来的士兵虽然不多,却装备精良,凶悍无比,钉进来了就别想能将他们拔掉了。这是空中突击师的机降步兵营,以排为单位,一边与安南人作战一边通过无线电指引炮兵轰击安南人,兵力虽少,却十分麻烦。 一个机降排打掉了安南军队316a师猛虎团右翼一个连的连部,并且据守在那里不退,不断指引炮兵轰击猛虎团纵深。猛虎团如芒刺在背,不计代价向该排发起进攻,企图拔掉这个钉子。现在猛虎团的处境跟第3师那个正在被136集团军狂殴的主力团一个样,难兄难弟,不过现在狂殴他们的是a集团军,共和国最先改编成集团军编制的四大主力之一,算他们倒霉。更倒霉的是,这次揍他们的是a集团军当之无愧的主力部队——第一空中突击师。 第一空中突击师自诞生以来就问题不断,一直充当一次次大演习中的搅屎棍,搞得天怒人怨,天知道有多少次军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筹备好的大规模军事演习被他们给搞砸了。最最出名的莫过于华北大演习,这次演习出动兵力之多,军种之齐全,场面之大,都属空前,是名符其实的百万大军演,作为军中后起之秀,第一空中突击师当然也得参加,并且自告奋勇加入到蓝军阵营,要知道在当时,蓝军可是挨揍的代名词啊,扮演的都是反派,还是那种被人收拾得很惨的反派,没有哪支部队愿意蓝军的,空中空击师算是开了先例,也让那些抽到蓝军心里不舒服的部队在心里惭愧了一把。等到演习开始了,大家都傻了眼:空中突击师在演习开始之前就派出特种部队渗透进红军内部,演习才一开始就突然发难,红军大批将领还没有进入状态就成了俘虏!整场演习登时乱套——红军失去了指挥,群龙无首,无法发动有效攻势,而蓝军则按照导演部给的演习计划呆在防线上傻等红军打过来,几十万大军面面相觑,犹豫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由蓝军打过去全歼红军,总比继续呆在原地等命令强吧?空中突击师在此战的表现令人震惊,一个师分成两个波次,一波负责白天一波负责夜晚,日夜不停的进攻,有时一日转战数百公里,打得红军全无还手之力,大批士兵在梦中成了战俘,证明他 们不光闯祸军中第一,打仗同样是一把手。演习结束后,总参谋部给空中突击师打了个满分,同时一口气撸掉了一大中将和少将,理由是如果这是真的战争,他们包括总参谋部都已经成为民族的罪人了。从此,空中突击师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每一次演习都爱找碴,找到红军的弱点然后痛下杀手,将对方揍得体无完肤并以此为乐。在同登战役中,空中突击师也有抢眼的表现,不过像现在这样单挑安南军一个团,还是头一遭,这样一支品质恶劣的部队在战场上能干出什么好事?什么阴招狠招损招毒招通通使出来,揍得安南军叫苦连天! 带这个排打掉对方连指挥部的正是少林小兵。这位老兄运气不好,跟了柳维平这么多年了,这才混上个连长当,谁叫他这么牛,会开拖拉机就敢扬言说能摆定同为机机的飞机?柳维平说他底子没打好,性格又太憨直,顶多只能指挥一个连,于是他就认定自己是个当连长的料,安心带好一个连,从来都不去肖想营长或者团长的宝座。别说,教官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在连与连的对抗中,全师没有一个连是他的对手,甚至连营级部队都被他一个连打得满地找牙,可是让他指挥一个营,要命了,对方一个连都能把他打得找不着北了。现在这位连长大人正呆在战壕里,享受着手下小兵那崇拜的目光。谁能比他手啊,大手一抡,三枚一组的高爆手雷悠一下飞出一百多米外,轰一声将对面那位同行——安南军连长炸成了碎片,那几个没有跟他一起上过战场的小兵那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说得好听是瞠目结舌,说得难听点是白日见鬼。这几个接收过高等教育的小兵一向不大服他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连长,这下不服都不行了。 “连长你真的是太神了,那么大一捆手雷扔出那么远,一点都不费劲,我们单颗都扔不了这么远啊·······”一位来自上海的兵两眼发亮,滔滔不绝。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这没什么,我也是从小习武,吃了多少苦才练出这么一身蛮力。嘿嘿,蛮力而已,没啥了不起的。” 上海兵说:“我要是能有连长你这样的身手那该多好啊。” 少林小兵说:“别学我,学我没用,就算学得比我强,顶多也只能当个连长,要学就学他——”一指那个正在通过电台呼叫炮火轰击安南军的士兵,“师长说将来的军队是这种士兵的天下,像我这种只有一身蛮力的兵是没有发展空间的。”说到这里,他脸上有一丝淡淡的落寞,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少林小兵正要说话,炮弹破空而来,砸在安南军中间,烈焰飞砂冲天而起,安南军的锋线腾起一蓬蓬血雨,惨不忍睹。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他抄起家伙,叫:“猴子马上就要上来了,准备好好修理他们!” 兵们马上来了劲,刺刀出鞘,子弹上膛,盯着山下那一大片涌动的钢盔,准备大开杀戒。不过想要过一把瘾可不容易,那个全连最最讨厌的兵在电台里不断的报出一个个数据,一群群炮弹长了眼似的落在安南人中间,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将他们一堆堆的扫得漫天飞舞。不愧是数字化炮兵旅,炮打得那叫一个准,一直延伸到他们面前不到五十米,却始终没有一发炮弹打偏的,这帮杀人狂只能看着安南军一丛丛的被炸碎,骂咧咧的,都说这算什么,让那个讨厌鬼一个人打好了。好不容易有几个冲出了炮火覆盖范围,浑身糊满鲜血碎肉,嚎叫着端着刺刀冲上来,看那样子,八成是被炮弹炸傻了。兵们搂住扳机争先恐后的一通点射,这几个死剩种带着浑身坑坑洞洞和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仰面栽倒,那份悲壮,那份无奈,就连少林小兵都在心里乱感动了一把。 程友寿中校在望远镜里看着这悲壮的一幕,又是悲愤又是无奈,阴沉着脸说:“这就是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啊!命令部队,尽快拔掉那些钉子!”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发炮弹栽了过来,就落在他身后,将一棵大树炸断,爆风将他推了个趔趄。 安南军冒着猛烈的炮火向华军机降分队发起进攻,极为英勇,奈何华军的炮弹密如暴雨,在他们前面炸出一道道火墙,他们看上去像极了一群扑向烈火的飞蛾。华军沉着应战,用猛的火力横扫炮击死角的敌人,火舌舔过,面目扭曲的安南士兵像个被倒空了的口供认一样倒下,射界之内阵尸累累。 每当听到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的声音,安南士兵就在心里狂叫“救命”,老天爷,那些直升机一架可比一个连的步兵还要恐怖啊!一枚枚单兵肩射导弹和火箭弹呼啸着射向天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绝望的弧线,扑向那些凶狠的飞禽,有时候他们可能会成功,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勇敢只会招来十倍报复。华军用机炮和火箭弹告诉这些勇敢的士兵,什么叫做碎尸万段,什么螳臂当车,什么叫唐吉诃德!而在他们的防御正面,大量坦克和装甲车正势如破竹的从一道道战壕上压过来,见车就撞,见人就辗,那些被直升机和炮火打得七零八落的安南军顿时陷于绝境。他们本来就是弃卒,为了师主力能安然转移毅然留下来打阻击,本来就没 打算能活着回去,只是没有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而已。在空中突击师的猛烈打击下,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撤退?别开玩笑了,退路都被自己人制造的水障给封死了。他们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 程友寿中校跟与他并肩作战的金星师主力团联系了一下,那边那位难兄难弟告诉他,他的情况也是相当的糟糕,136集团军122机械化步兵师的攻势实在太猛了,接敌才四个小时他就有四个连全部打光了。程友寿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团才十二个连啊,一下子就没了四个!不过他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刚让侦察连顶上去了,拿侦察连这种特种部队去打阵地战,纵观人民军历史,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那位团长说:“实在不行就向我这边靠拢吧,也好有个照应。”他的好意程中校心领了,程中校可不认为真到了顶不住的时候,他们还有机会向那边靠拢。 结束通话后,程友寿再打电话了解一下敌情,一个营长向他报告:华军攻势太猛了,他的营主力连只剩下三个人,整个防线都被打垮了。程友寿差点咬碎了牙齿,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再这样打下去就算猛虎团全部拼光也是于事无补!他通过电台跟师长取得联系,请求撤退,“哪怕是化整为零进入丛林打游击也行。”师长沉默片刻,告诉他:绝对不行,你们团必须在原地坚持至少三十六个小时! 中校气得大叫:“这简直就是自杀!” 师长说:“服从命令!” 其实师长也有他的苦衷,他也知道猛虎团顶不住那么久,可是没有办法,他刚刚得知,华军的快速反应旅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他们纵深,安南军中间堵两头截的部队还没有到位,快速反应就突了过去,动作之快,令人咂舌。参谋部初步判断,快速反应旅的目的是他们大后方,位于战略公路上的临时后勤基地,一旦让华军得手,他们总共四个师的部队只好跟华军拼刺刀了。上头正命令他们迅速调整部署,拦住这个目中无人的快速反应旅,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调整部署需要时间,而华军是不会白白送上十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给他们的,只能拿人命去换。因此,猛虎团绝对不能撤!一步也不能退! 第八十一章全线崩溃(二) 空中突击师与猛虎团之间的恶战越发的惨烈了。一支是骄傲得没有允许自己有任何理由失败的虎狼之师,一支是破釜沉舟的百战劲旅,打起来如同火星撞一球。不过,这里所说的惨烈,更多是针对安南人而言的,因为双方的装备和作战理念都差了不止一代,硬拼硬的话,当然是他们吃亏。 又一波空袭过去了,安南军死伤遍地,费了好大劲才重新组织起进攻。现在程友寿中校算是看懂空中突击师那近乎狂妄的打法了:那一支支从天而降的机降小部队就是一颗颗钉子,将他们死死的钉在原地,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空中突击师的大部队杀过来!只不过是几支这样的小分队,就让一个整团极为被动,难以安生了!程友寿被逼无奈,下令组织敢死队,一定要将那些钉子拔掉!大批安南士兵赤着上身,身上绑满炸药,嚎叫着冲向华军阵地。炮弹像大雨一样泼在他们中间,每一发炮弹落下,引发的连锁爆炸都是极为惊人的。然而这些敢死队员跟凶神附体一样,不理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战友,狂叫着向前冲,直到一发炮弹将他们炸碎! 上海兵露出一丝惧色,少林小兵却嘿嘿一笑:“开始玩命了?有意思。这么多年了,安南人还是没有长进啊!”他在安南呆过两年,对安南军的战术十分熟悉,看到敢死队出动就知道安南人真的急了,要玩命了,一点也不着慌,甚至一脸坏笑的将枪口下调,瞄准对方身上的炸药包开火,用的还是曳光弹,一串子弹扫过去,当即将好几名安南士兵打爆了,轰轰轰一阵大响,那叫一个热闹。老兵们也是这一样,都是瞄准炸药包开火,这一下炸得就更凶了。上海兵咂舌:“我的天哪,这样打法得死多少人!”眼看着安南军越逼越近了,也赶紧抄起步枪,突突突的开火。此时安南军阵形中爆炸不断,硝烟弥漫,鬼才知道能不能打中,反正看到一个人影就开枪就是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硝烟中穿中,手里的冲锋枪冲上海兵这边猛烈扫射,子弹打得他面前土屑飞溅,上海兵转手给了那个猴子一枪,这一枪打得太准了,正中那小子胸前挂的那枚高爆手雷,轰的一下,整个人都炸没了。上海兵面色一下子白了,边继续搂火边喃喃自语:“我打死人了,我打死人了!”嘀嘀咕咕中,又有两名安南士兵倒在他的枪口下。 突然,杀得正起劲的士兵们同时停止了射击,瞅着冲过来的安南军大眼瞪小眼。 这回冲上来的是一群安南女兵,一丝不挂的那种,看得这些士兵一阵脸红,上海兵更是直接扭开脸不敢看了。少林小兵一巴掌扇在上海兵脸上:“ 那帮臭娘们手里有枪身上有炸药,你竟敢闭上眼睛?活腻了是吧!?不想死的就给我打!”手里的班用轻机横扫过去,安南女兵身上迸出一道道血箭,纷纷惨叫着倒下。那些老兵也反应过来了,冷酷地瞄准,击发,一发子弹就是一条人命。在战场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软,战场没有那些恶心死人不赔命的垃圾电影电视拍的那么浪漫,这是血腥得令人发疯的人间地狱,不是你杀人就是人家杀你,管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拿起枪站在敌对阵营,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就应该被消灭! 上海兵都看傻了,又挨了一巴掌才反应过来,打出一个三连射,却没有打中。一名安南女兵蹲在地上,看似瘦弱的肩膀扛着一门rpg,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这边,那冰冷的目光让上海军头皮发麻。一声尖啸中,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到极点的弧线,准准准的砸在战壕里,“轰!!!”一名机枪手连人带枪一起被炸碎。少林小兵面沉如水,扬手一枪,那名女兵额头多了一个血洞,颓然倒下。少了一挺机枪,火力有所减弱,安南军潮水一样涌来,很快就推进到阵地前沿不到三十米了,手雷一片片的砸过来,战壕里腾起一团团火球,要不是机降步兵配置得比较分散,还不知道要被炸死多少人。上海兵亲眼看到一根爆破筒飞进战壕里,将一名班长炸成两截,他眼都红了,怒吼一声,端着步枪上好刺刀冲了出去,扳机一搂到底,将整整一个弹匣全扫了出去,子弹打光,他也冲进了安南人中间,狠命一刺刀将一名正在更换弹匣的安南女兵捅了个前通后透——很难想像在几秒钟前他连看她们一眼都觉得不好意思。他还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他们连长,少林小兵早已经抢先一步冲了下去,现在他的面前都躺下了三名安南士兵,现在正一手拎住一个安南兵的脖子,头对头的一碰,噗的一下,两颗脑袋都撞成了个烂西瓜。整个排都冲了出来,用刺刀捅,用战术刀砍,用枪托砸,小小的高地上充斥着士兵们狂野到极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和压抑的惨叫声,令人毛骨耸然! 安南军一群接一群涌上来,又被一层层的放倒。他们的不幸之处是找错了对手,遇上的是整个空中突击师是为疯狂的一个连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填平这道防线。 安南指挥官嘶声叫:“开火!趁现在,开火!杀光那些直升机兵!” 这位指挥官是督战队的,他面前就布置着四挺机枪,一起开火的话,整个高地上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了。那些机枪手有点迟疑,那上面可是有他们整整一个连啊!指挥官发怒 了:“为了胜利,我命令你们马上开火!” 机枪班班长说:“那上面还有我们几十号人啊!” 指挥官一巴掌扇了过去:“就算我们师长在上面,你也得给我开火!” 威风凛凛的指挥官阁下不知道,他被一个死神给盯住了。 一千八百米外一片被炮弹炸得一片狼藉的山坡上。 两名浑身抹黑的狙击手正通过狙击步枪瞄准镜观察着战场,并通过步话机将观察到的情况报告给后方指挥部,这是狙击手的重要任务之一。一位指手划脚的安南指挥官引起了这两个家伙的注意,两位冷酷的杀手看着那位仁兄充满喜感的表演,面面相觑。 毒蝎:“安南人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明知道战场上到处都是打冷枪的,还敢在那里大喊大叫指手划脚,嫌命长了是吧?” 蝮蛇:“可能是他们合格的指挥官都死得差不多了,只能拉那些半桶水来充数吧。” 毒蝎:“我看那小子干脆就是督战队的,这类货色打仗不行,派头倒不小,我来干掉人!” 蝮蛇测了一下距离,有点不信:“这距离,怎么说也有一千八百多米了,你能打中吗?” 毒蝎一边瞄准一边轻松的说:“我哥哥是幽灵狙击手中队的,他在夜晚都能准确射杀一千二百米外的目标,我枪法不比他差,又是大白天,没理由打不中的,你就等着瞧好了。” 蝮蛇说:“打个睹,你要是能打中我给你十块钱,打不中你给我。” 毒蝎说:“那小子那条烂命不值这么多钱,一毛,赌不赌?” 蝮蛇说:“一毛就一毛。” 毒蝎闭上一只眼睛,全部精气神都集中在瞄准镜那个小小的十字准星上,枪管微微调动,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空气温度、湿度和风速等等各项因素对弹道的影响,并根据这些作出相对应的调整。一千百米,即使是在高倍数瞄准镜里,一个成年男人也是小得可怜的,要打中这么远的目标可真不容易。不过毒蝎心态很放松,就算没打中也就是输一毛钱,紧张个屁啊。再说,他手里的可是603厂原装出品的90式狙击步枪,这项可更换多种口径枪管的狙击步枪总重不过八公斤,性能可靠,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狙击步枪。现在这支狙击步枪装的是9。6毫米口径枪管,整支枪长达一米三,有效射程不少于一千九百米,要打一千八百米的目标,应该办得到吧? 蝮蛇低声报着参数,末了加上一 句:“建议使用白银弹!”可见这小子赌品还是一流的,这个距离用白银弹命中率的确最高。 毒蝎的狙击步枪弹匣里装的正是白银弹,连换子弹都免了,在那位安南军官拔出手枪冲几个机枪手大吼大叫的时候,他扣动了扳机,每隔半秒打出一发子弹,一连三发。第一发子弹很明显打偏了,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弹打在石头上溅出一火花,第二发正中背心,那名军官被子弹那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一直向前冲了好几步,一头仆倒在地上,手枪扔出老远。第三发子弹打到哪里了,没有知道。看样子这小子来头不小,见他中弹倒下,一些安南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围成人墙将他护在中间,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胡乱向四周一切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开火。两名狙击手完全不在意,一千八百米远啊,有那本事用ak射杀一千八百米外的目标的牛人还没有出生呢。他们盯着那个中弹的家伙,那家伙应该没有伤到要害,正在极力挣扎,要是打中要害,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白银子弹打穿了他的身体,穿出一个直径不比子弹大太多的孔来——谁叫白银子弹一大特色就是穿透力够强呢,但是以三倍音速飞行的子弹还是将他的重要脏器给震裂了,他正在大口大口听吐血,应该是肺叶被打烂,在这种条件下,他唯一的结果就是被自己体内的血活活淹死。 蝮蛇拿出一张钞票递给毒蝎,毒蝎笑嘻嘻的收下,两个家伙带着一脸坏笑转移到了另一个狙击位置。 机降步兵战斗队在白刃战中打得异常凶悍,安南士兵往往是三对一也占不到便宜,当看到那个疯子一样的华军少尉用工兵锹像劈柴一样将一个个老兵的脑袋劈成两片后,安南军再也吃不住劲了,转身就跑。华军也不追击,只是给糊满鲜血的步枪换上一个弹匣,照他们背脊猛扫。督战队一边嘶声吼着要他们回去战斗一边将机枪里的子弹刮风一样扫向他们的胸部,安南士兵顿时发出呼天抢地的惨叫! 正在浴血奋战的解放军战士这时通过电台获知了一个特大喜讯:“我军成功击退了侵入我国领海的多国舰队,摧毁敌国航母五艘!”全军一片欢腾,士气如虹,攻势越发的凶猛,安南军节节败退······ 不好意思,近来状态不对,写得有点难看,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第八十二章全线崩溃(三) 敢死队被华军毫不客气地打了下来,程友寿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明知道那些深深锲入已方防线的机降战斗分队就是梗在咽喉上的鱼刺,硬是拔不掉,还有比这个更无奈的吗?更让他恼火的,是黄少校死了,被一千八百米外飞来的子弹打死的。 这个黄少校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河内某位正处于权力核心的大人物的爱子,要不然以他的年纪和资历,是不可能混得上少校的。这位少校论打仗就是一个草包,这次放到猛虎团来不过是镀金的,混点资力就走人的那种,只是他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军的攻势会猛烈至此,短短几天数万大军就完了,连带这位大少爷也被火线提拔,当上了正儿八经的少校。火线少校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敢要兵权,只管督战,带一票人在部队后面架起机枪监督部队拼命向前进攻,用背后面对敌人的就得死!不得不说,他干得还是挺成功的,到目前为止至少打死了六七十名逃兵,让全团人提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齿。程中校对督战队的行为十分反感,但也不得不配合,因为情况实在是太糟了,那些入伍还不到一年的士兵的作战意志快要被华军的飞机大炮招摧毁,没有督战队的威逼,休想让他们向前走一步。程友寿苦笑,即便是尸山血海的春季攻势和复活节攻势,安南解放阵线也没有出动过督战队啊,一批批士兵像飞蛾扑火一样高呼着口号发起一波波冲锋,他们的无畏精神让全世界感到震惊,怎么才几年时间,这支让世界第一军事强国恐惧不已的钢军就变了样了? 从团长的角度来说,那位少校死得好,他死了部队的士气反而能得到小幅提升;但是从私人角度来说,这位黄少校的死可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别忘了人家可有个好老爸呢,能让自己好过?心烦意乱的中校再次给师长打电话请求撤退,以游击战对付华军,师长的命令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擅自放弃阵地均视为叛国!语气之凌厉,让中校打了个冷战。没办法,师长接到的命令也是这样的。原因?原因是河内正在跟东瀛政府进行秘密接触,寻求援助。随着阿富汗战争的爆发和金兰湾海军基地的毁灭,以及安南军节节败退的现状,可以预见,苏联对安南战争的兴趣将大减,给的援助也会少得可怜,毕竟谁都不想养一条咬不了人的狗,这就逼得安南不得不寻求第三国的援助了。不过他们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实在是神憎鬼厌,肯帮他们的国家实在难找,还好,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东瀛向他们伸出了热乎乎的小手,表示对安南遭受的苦难深为同情,谴责华国对邻国的侵略行径········以下省 略一万字,最重要的是最后面那句:“东瀛作为一个对整个东南亚负有责任的国家,决不会对华国的暴行坐视不理的·······我们愿意在合适的时间为贵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 这对安南来说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啊,虽说东瀛刚刚挨了一枚百万吨级荷包蛋,虽说东瀛提出的条件有点苛刻,想要取得安南境内稀土矿的开采权——托了华国那小气到极点的做法的福,稀土这种看似对一个比较落后的国家没啥用处的东东价格一路飞涨,贵到连那些发达国家都吃不消了,刚好安南也有一些稀土,当然得好好利用,东瀛这是想把他们下金蛋的母鸡抱走啊——不过现在的安南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只要是支援,一概来者不拒,能等价交换那就更好了,省得老是欠着人家一份人情。不过东瀛猴子那个“适当时间”也是挺可恶的,什么才叫“合适时间”?看样子只有在安南军打了胜仗或者至少顶住了华军的进攻,才算是合适了。有鉴于此,河内下达了死命令,各部队务必要击退华军的进攻,争取打一两个胜仗,为两国会谈创造良好的条件。对此师长大人彻底无语了,都不知道东瀛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现在的安南军已经被打散架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看家本领,化整为零钻进山林里打游击,虽然会打得很艰难,但是至少可以掌握部分地区的主动权,一点点的把华军磨死,可是他们这么一闹,逼得安南人为了面子,必须主动向华军进攻,那不是找死吗!没有办法,先让程友寿他们顶住一阵子再说吧,他还得想办法对付那个可恶的快速反应旅······ 程友寿心情沉重的放下电话,他知道,上头是打算牺牲他们了。华军空中突击师雪豹旅的先锋已经推进到离他们主阵地不足两公里了,炮弹围着指挥部爆炸,随时有可能将整个指挥部炸上天去,而针对华军机降步兵战斗分队的进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除了在华军阵地上丢下一堆堆死尸外什么也没有得到,相反,华军机降步兵战斗分队组成的尖刀往他的心脏越插越深!他咬了咬牙,对参谋们下令:“命令各部,一营留下来掩护,二营和三营交替掩护脱离战斗,我们撤退!” 政委吃了一惊:“可是团长,这样做我们会被以叛国罪送上军事法庭的!” 程友寿有此疲惫的说:“只有活人才有资格上军事法庭······” 看样子他是没有资格上军事法庭了,因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数枚激光制导炮弹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他的指挥部,整个指挥部 包括数台电台车在内,全部被炸飞,三十多人无一幸免。失去了指挥的安南军当即乱套,雪豹旅凶狠的咆哮着扑来,坦克和装甲车不断发射炮弹,将负隅无顽抗的安南士兵成丛炸飞,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将绵密的钢雨泼向企图反击的安南军,喷火坦克喷出的烈焰让每一名安南士兵肝胆俱裂。这仗没法打,一些安南士兵面目扭曲,狂叫着用ak步枪朝轰隆隆冲过来的钢铁巨兽狂扫,扛着火箭筒在几十米甚至几米的距离向坦克开火,直到彻底消失在金属风暴中。当这些勇敢的士兵被子弹和机炮炮弹撕碎后,剩下的人选择了逃跑,他们扔掉了所有重武器,扔掉了必须的补给,像非洲大草原上被雄狮追赶的斑马一样逃向山林。只要逃进了山林,他们就有活路。只可惜大多数进入山林的路都让机降步兵战斗分队给封死了,一挺挺部署在山坡上的机枪猛烈扫射,打得枪管发红,逃往山林的安南士兵被一批批的扫倒,山沟里流出来的泉水都为之发赤。只有少数人有命逃进山林,而且大多带伤,由于没有必要的药品,这些伤兵最终只能悲惨的死在山林中,变成丛林蚁和野兽的美味。 更多的士兵选择了逃向后方。那里华军没有部署什么兵力。他们跌跌撞撞的,几乎是本能的逃向听不到枪声的地方,岂料那里正是自己人制造的死亡陷阱——连绵几十公里的水障!为了遏制华军的攻势,安南人效仿古代将军,来了个水淹七军,炸开好几座水库的大坝,将方圆百十里之地变成泽国!这道水障有没有挡住拥有大量两栖战车和直升机的华军不知道,反正是把慌不择路的安南军给挡住了,急于逃命的安南军在浸到腹部的污水中艰难挣扎,可谓寸步难行,不到三秒钟就变成了泥猴子。可是即便是这样,华军也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直升机飞到他们头顶,一挺挺机枪打得弹壳如雨,一道道火镰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无数安南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在被火镰扫中那一瞬间触电一般抽搐着身体,直到整个身体被打得跟筛子一要了才一头倒在一片泥泞中,有的干脆被活生生的打碎了。直升机慢慢飞过,下面尸体横卧一地,鲜血把污水染成了暗红色······· 猛虎团,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跟猛虎团并肩作战的金星师主力团也被136集团军那雷霆万钧的攻势彻底的打垮了。这个团的防线还算是稳固的,拥有大量的永固工事和半永固工事,形成庞大的堡垒群,再加上雷场和机枪火力,给136集团军造成了不少伤亡,但是打出火了的136集团军也没有让他们好过,遇到小型机枪堡垒就用喷火枪 烧,碰到大型永固工事就用火箭筒和无后座力炮轰,甚至把130突击炮开到距离堡垒只有两三百米远处对堡垒进行直瞄射击,再怎么坚固的工事也经不起这样狂轰滥炸吧?一个个堡垒被无情地掀翻,安南士兵神情惊恐的逃出了堡垒,保护着团长逃向树林,华军的自行高射机枪追着他们扫,金属风暴席卷而来,树木一排排的被腰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大树倾轧的巨响中被狼藉的树林掩埋,不复存在。 金星师与316a师坚守的防线至此,全线崩溃。 第八十三章丁香花 这个野战医院距离前线挺近的,前线的伤员紧急送到这里,经过抢救稳住伤势后再用直升机送回国内作进一步治疗。像我们这样的伤得不算重的兵也送到这里来医治,伤势痊愈后马上返回前线。医院里什么都好,就连伙食都比前线好——在前线只能啃压缩饼干,在这里却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水果,真是天堂哪。可惜这个天堂我们是赖不了多久的,伤势都好得七七八八了,该回部队了。 今天我们得知一个特大喜讯:我们的海空军在领海重创来犯的多国舰队,光是航母就击沉击伤了五艘,不可一世的花旗海军光是俘虏就让我们抓了好几万,气得他们总统想吐血。这可是百年未有的大胜,全国陷入狂欢中,我们也不能例外,医院特地为大家加了菜以示庆祝。本来还有一个庆祝会的,但是考虑到现在前线激战正酣,很多伤员送下来,忙不过来,只好取消了。小广西摇头叹气:“为啥我当初没有去当海军呢?” 山东问:“当海军有什么好?” 小广西说:“不知道吧?海军伙食好啊,比我们好了几倍,还能碰上这么一场世纪之战!这样的战役才称得上是名垂千古,像我们在安南拼死拼活,好像也没法跟他们比,除非我们能攻克安南首都!” 山东说:“别说攻克河内,就算是拿下西贡都不成问题。” 小广西一脸鄙视:“不懂了吧?国家把大量资源给了海军并且在这一战中消耗巨大,很难再支撑我们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了。依我看,打到谅山我们就得撤回国了,真没劲。奶奶的,在海军可以杀倭猪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干嘛还要削尖脑壳往空中突击师挤,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吗!”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可怜巴巴的。 我也深感遗憾,倒不是羡慕海军的待遇,而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狠揍倭奴的大好机会。像我们师绝大部分士兵对倭奴都有着一种源于骨髓的化不开的仇恨,这种仇恨不会随着两国邦交正常化而消散,除非东京血流成河,否则没有解开的时候。听广播听到名土屋被一枚核弹摧毁,数百万人伤亡时,我第一句话就是——“活该!!!”听说海军在南海之战做得很绝,用直升机射杀了两千多名东瀛海军落水水兵,那帮矮子扬言要将南海舰队指挥官送上国际军事法庭,对此我只想说,少将你真他妈的牛,你是我们的偶像!当然,要是能让我对着倭奴开一枪,就算当场被导弹炸成碎片,我也没有遗憾了。 羡慕也羡慕过了,我们还是得作好准备,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嘛。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动 手收拾装备,省得明天车来接人时手忙脚乱的。正忙着将一张行军毯折起来——这可是个好东东,要知道很多侦察兵晚上都是盖着塑料布睡觉了,保暧是保暧,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塑料布上凝了一层水珠,感觉特别冷——丁香进来了。看样子她也要回部队了,脱掉了穿了好几天的白大褂,穿上了迷彩服,英姿焕发。她见我正在忙碌,问:“明天就要走了?” 我说:“是呀,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你呢?” 她说:“我半夜就走。” 我有点儿不舍,这样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鼓足勇气问:“能一起出去走走吗?” 她淡淡一笑,作了个“走吧”的手势。我们在一些好事之徒那八卦兮兮的目光中走出医院,到外面去散散步。这里是一个安南山村,四面环山,风景殊美,正值黄昏之际,一大群白鹭排成个大大的“人”字飞过蓝天,就像一群飞翔在云端的纯洁精灵。这群雪白的精灵最后落在后山的水库上,落满了一片树林,那片树林像下雾凇一样变成了白色,真美。 “真美。”丁香说。 我说:“是啊,真美。” 她问:“到水库那里去坐坐怎么样?” 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我们来到水库堤坝下面,这是我国在十年前援建的一个水利工程,库区面积在二十平方公里左右,算得上一个大工程了,储水量巨大,正是这个水库解决了我们几十万大军的饮水问题。她看着那高高的大坝,还有那一级级台阶,说:“士兵,我要考考你的体能。” 我说:“好,你说吧,怎么考?” 她说:“背我上去。” 这个······这个当然不成问题,大坝台阶最多不过两百级,高度也不是很离谱,而她的体重还不到五十公斤,对我们这种长年背着四五十公斤重的圆木玩命的练习越野跑的人来说完全是小意思,就算没当过兵,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没听说过一个男人抱不起一百斤重的大米,却可以抱起两百斤重的老婆吗?我蹲下去,她趴在我身上,我“嘿”一声,沿着阶梯蹭蹭蹭往上蹿,动作之快,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看样子煅炼体力最好的办法不是扛圆木,而是背女孩子,以后得向师长建议,在武装越野跑时别扛圆木了,一人发一个跟圆木等重的女兵,保证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啊。一口气冲上水库大坝,我脸不红气不喘,她露出一丝赞许:“体能不错 嘛。” 我说:“在连里我武装越野跑一向是拿前五名的。” 丁香说:“前五名······在数字化步兵旅或者军区特种部队可不算什么好成绩哟。” 我咂舌。我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头兵,哪能跟那帮变态比啊。 大堤上绿草如茵,她随意坐在草地上,我四处走动,采了一束白色小花送给她。她深深的嗅了一口花香,笑:“很香。” 我傻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捡起小石子一颗一颗的往水库里扔。我喜欢她,总有一肚子话想要对她说,可是没有机会。现在她给了我机会,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面容清秀,性静恬静,却有着连男子都要逊色一些的坚毅,还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大概就是女特种兵的矛盾之处吧。 晚风拂过,水霞碧光层层漾起,异国他乡的黄昏风光别样美。 她开口了:“你是唐山人?” 我说:“是的。” 她说:“我也是唐山的。” 我咧嘴一笑:“咱们还是同乡呢。” 她脸上掠过一丝忧伤:“那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在大地震中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没有家了。” 我心里一酸。在那场可怕的浩劫中,我何尝不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要是没有国家的照顾,我早就饿死了。我问:“你亲身经历过那场灾难吗?” 她说:“我是第一批随从师长从万米高空跳下去,强行进入灾区的······当时那情景真的把我吓坏了。到处都是尸体,每一条街道都变成了流淌的血河。我废墟里发疯的寻觅,想找到我的父母,可是我连我的家都找不到了,那幢小楼在几秒钟内就陷进了那条无底深渊一般的裂缝中,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我沉默了半晌,说:“你还算是幸运的,像我,被埋在十几米深的地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饿得连棉絮都吃光了。要不是部队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她勉强一笑:“是啊,跟那些死者相比,我们还算是幸运的了。”眼角分明闪动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我牵起她的手,说:“丁香,我想照顾你!” 她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你是开玩笑吧?” 我说:“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 她笑:“小屁孩你才多大啊,就想要照顾 人了。看你在战场的那笨拙到家的表现,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我耍起无赖来:“那就让你照顾我好了,反正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脸颊绯红,轻轻抽回手,看着自己的手,叹息般说:“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虽然我很少直接参加战斗,但是我杀的人比你们一个连加起来还要多,我都不知道我制导的炮弹炸弹炸死了多少人,更不知道多少次把子弹射入敌人身体了,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个女孩子了······你说,像我这样的冷血杀手,还有什么资格跟普通女性一样却结婚生子?算了,就让我做一件血肉做的兵器吧。” 我急了:“这又不能怪你!都是战场逼的,你不杀人人家就杀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她说:“是这个理,可是我总是不能释然,总是想,总是想······” 我还要说话,她突然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闪电般拔出了那支看上上绝对不适合女兵使用的冲锋枪,我吓了一大跳,也条件反射般拔出90式自动步枪。她以快得令人汗毛倒竖的动作潜入树林里,我跟了进去,用手语问:“怎么啦?” 她用手语回答:“山上有人,有敌人。” 我大吃一惊,竖起耳朵倾听。山林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人声,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她再次比划出手语:“别白废劲了,来的是安南特工,丛林里的幽灵,他们行动时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 我问:“那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她答:“直觉!” 女孩子的直觉比我们要敏锐得多——花心汉最讨厌这个了——对一个久经战阵的女特种兵的直觉,我不敢有丝毫的怀疑,把自己隐蔽得更好一些,同时在心里咬牙切齿。该死的安南特工,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要挑我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坏我好事!要不是这帮杂种半路杀出来,再僵持个几分钟,没准她都点头答应了!我用最轻微的动作给步枪换上一个钢芯子弹弹匣,妈的,你们坏了我好事,我就要把你们打成漏斗! 天渐渐黑了,山林里还是风平浪静。不过这些都是骗人的。如果丁香的直觉没有出错,只怕此时安南人的狙击手已经就位了,我们一旦暴露,只有被人家当兔子打的份。来者不善啊。我在心里分析他们的企图,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多余的,一个野战医院一座供应大军饮水的水库,你说安南人跑到这里来还能干什么?打掉野战医院可以给我军造成巨 大的人员伤亡,炸掉这座水库的大坝,可以给我们来个水淹七军,给我军造成装备和人员上的惨重损失,妈的,猴子的眼光还真毒,专拣要害下手啊!再进一步分析,对方敢干深入我军后方进行特种作战,同时攻击两个重要目标,兵力肯定不会太少,搞不好在一个排以上,而且为了确保一击得手,这个排百分之百是那些经历过最残酷战火考验的老兵,搞不好还是安南什么军区司令部直属的特种部队!而医院只有一个警卫排,了不起再加上我们四个,能挡住对方那破釜沉舟的一击吗? 晚风阵阵吹过,带来阵阵寒意,我额头却开始冒汗了。 第八十四章安南特工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恼人的蚊虫围着我们嗡嗡叫,逮哪咬哪,不吸饱决不松口。被它们叮咬痛倒不痛,可是痒得要命,我必须用努力才能按捺住一巴掌拍扁它们的冲动。不能这样做,再痒也不能动,因为在头顶上很有可能有一到三名狙击手正在虎视眈眈!我看了一眼丁香,她正在用尽可能轻的动作往弹匣里压着特种子弹,此刻的她给我的印象就像一块漂亮的坚冰,那么硬,那么冷,仿佛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我打出手语:“必须想办法向野战医院示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回应:“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我们示警,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只会逼对方提前发动进攻而已。” 我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答:“利用山林拖住他们。只要能缠住他们五到十分钟,他们就不得不撤退了,因为这点时间足够我们附近的部队赶来增援了。” 我瞪大了眼睛:“就我们两个,抵挡一支特工队?” 她透出几分嘲弄:“怎么,空中突击师也有软蛋?” 我赌气不理她,从地上挖起烂泥往脸上抹,她也一样,丝毫不在意这泥巴有多脏。不光是脸,就连步枪也用烂泥糊了一遍,再贴上一些树叶,做得一丝不苟。做完这些,她打出一个手势,我们两个组成丛林战斗队形,小心地往三点钟方向溜,那里是一片乱石岗,树木长得也挺茂密,最重要的是那里再后退一点就是山峰的棱线了,从那个位置可以监视整个水库大坝,有众多巨石可以为我们提供掩护,实在打不过了,往棱线后面一钻,就可以暂时摆脱对手的火力覆盖,这样的阻击点实在是太好了。 幸运得很,安南人始终没有向我们开火,也许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发现我们吧。我们顺利到达阻击点,遇到的唯一抵抗就是一条盘据在那里的蟒蛇,有茶杯那么粗,两米来长,昂起头来冲我们吐出长长的信子,怪吓人的,女孩子恐怕没有一个见了蛇还不怕的,丁香也不例外,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一蹦蹦出三米开外。我抽出战术刀正想一刀要它的命,它却识相的嗖一下钻进了石缝里,不见了。我冲她比划:“怎么,特种兵也怕蛇呀?”她瞪了我一眼,那叫一个凶,要是现在没有狙击手在头顶上盯着,估计一记铁拳我是逃不掉的了。 丛林里的虫儿突然都不叫了,整个世界安静得令人害怕。我瞪大眼睛盯着丛林,很幸运,这一带都是阔叶林,树冠浓茂,但是树底下没有多少灌木,可以看得比较远。就行这而言,这样的丛林是最受欢迎的,既能防空又好走;但是在丛林战中,这里可不是隐秘接敌的好地方,太空旷了,敌人的视野太开阔了。我看到一丛杂草在缓缓移动,眼皮不禁一阵狂跳——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这样的战术素养,十有八九是安南的特种部队了! 又一个身影像山野幽灵一样出现了,这是一个高瘦的安南人,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连鞋都不穿,衣服烂得像一堆破布,只有手里的ak-47突击步枪能证明,他并不是什么在丛林里迷了路的平民。他在林间穿行,动作极快,而且走在满是落叶树林间竟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冷冷的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那冰刀一般的目光令我背脊一阵发冷——这是一名百战余生的老兵,那种俯瞰一切的目光如同死神审判的目光,可以轻易决定任何人的生死。如果是一对一的在丛林里交手,我想死的一定是我!我险些向他开枪了,好在长时间的艰苦训练还是很有用的,我克制住了自己。而他,没有发现什么,继续向水库大堤走去。在他后面还有十几个人,都是捷如猎豹轻如狸猫,显然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最出奇的是在最后面居然还有一名女兵,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手里拎着一支ak-74自动步枪,给人一种毒蛇一般的感觉。光是出来的就多达两个班了,还有多少隐藏在那无边的黑暗丛林中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当中有几个身上背着一大包一大包的炸药,他们要炸毁水库大坝! 我看了一眼丁香,她面沉如水,深深呼吸,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一发十一点七九毫米口径冲锋枪子弹准确地射中一名安南特工背上的炸药包,一声巨响震得山间隆隆作响,那小子瞬间与火药化为一团炽烈的火球,消失得无影无踪······有谁见过子弹打都不爆的烈性炸药吗?没有吧?于是那小子倒大霉了。我动作也不慢,几乎是在她开枪的同时就冲那些安南特工打出了一个三连射,只是那些特工的动作比我快了半拍,我的子弹刚刚出膛,他们就卧倒或者躲到了树林后面,三发子弹算是浪费了。不过这也足够了,因为野战医院那边已经听到枪声,想必他们应该有更多时间作准备了。安南猴子的反应快得出奇,只用了几秒钟就从遭到伏击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了,至少一挺机枪和五支自动步枪一起朝我们这边扫来,子弹打在石头上,跳弹横飞,火星迸射,压得我连头都抬不起来。三名安南特工以三三制队形朝我们压迫过来,我从石缝中探出步枪朝他们连连开火,都让他们用娴熟的军事动作给避开。那几只猴子明 明就在我面前活蹦乱跳,可是我就是打不中他们,这种郁闷,实在是无法形容!一个弹匣快打完了,安南人毛都没少一根,倒是那名安南女兵射出的子弹贴着我的发梢飞来飞去,好几次险些把我送进了马克思的怀抱!我把仅剩的几颗子弹向那个女兵打去,她就地一滚,轻松避开。回敬我一发枪榴弹,就落在我面前,炸起呛人的焦土,一片石屑打进我的手臂,火辣辣的痛。我一边更换弹匣一边苦笑:“要是有几发枪榴弹就好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那三名安南士兵中间腾起一团火球,轰然大响震得地面狠狠一颤,那几个倒霉蛋被炸成十几块,飞出老远。我还以为是友军在用大炮轰他们呢,丁香又开了一枪,又是一团火球冲腾而起,安南特工被炸蒙了,慌忙找掩护。我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妈呀,她打出去的到底是子弹还是炮弹啊!还在愣着呢,丁香冲我大喝:“白痴,撤啊!”往我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将我打醒,猫着腰退往山峰的棱线。好险,刚刚滚进山峰的棱线后面,好几枚枪榴弹就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们刚才的掩体,直接将那里炸成一片火海,假如我们再晚上三秒钟,只怕早就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了!作为回报,我回敬他们一枚高爆手雷,虽然什么也没有炸到,但也算得上是投桃报李了。 安南特工被我们打毛了,拉开战斗队形朝我们包抄过来,子弹追着我们打,打得又狠又准。我和丁香几乎无法招架,只能且战且退。如此缠斗了大约一分钟,那个安南女特工突然寒声冲大伙喝令什么,我勉强听得懂她是在命令特工们不要恋战,炸掉水库要紧。我们当然知道炸掉水库后果极其严重,问题是我们能让你们轻易得手吗?安南特工从战术素养到作战经验都无可挑剔,他们错就错在为了保持对特种部队至关重要的机动灵活而舍弃了重型装备,他们跟我们都在用步枪对扫,在火力上占不到优势,何况我们还占着地形优势呢,只要我们还没有死或者被赶离这个阵地,他们想跑到大坝去安装炸药那简直就是找死! 一枚火箭弹飞来,落在我们身边,爆风将我推了个趔趄。丁香飞扑过来将我扑到,下一秒,一发svd狙击步枪子弹日一声,贴着她的背脊飞了过去。安南特工的狙击手终于按捺不住,向我们开火了。我甩手丢出一枚闪光弹,奋力滚进一个水坑里,丁香则闪到一个两米多高的白蚁巢后面。狙击手没有再向我们开火,事实上他们在一时半刻间也没法再开火,因为他们的眼睛多半被闪光弹弄花了。我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丁香说:“我没事,你 呢?” 我说:“我好得很。” 丁香问:“还有多少弹药?” 我说:“我只剩下两个弹匣和一枚手雷了。” 丁香说:“我只剩下一个弹匣了。” 由于是出来散心,我们都没有带多少弹药,经过一轮恶战,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看到一名安南特工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冲上了大堤,要命了,水库值勤的士兵换了岗,到现在都没有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换这一班岗时会出现一个长达五分钟的空档,而安南特工刚好就是在这个空档发动了袭击。换岗的一个班在半路上遭到安南狙击手远程狙击,当场一死一重伤,其他的被狙击手死死的压制住,动都不能动,现在这么大一座水库,就我们两个在坚守!我不加思索,冲那名特工连连开火,一口气打了三个双发,他背着一大堆炸药在地上像个陀螺一样打着旋飞快地翻滚,六发子弹没有一发能打中他,倒为我招来了一串机枪子弹。丁香一发特种爆破弹打过去,逼得那名刁钻的机枪手抱头鼠窜,我趁机又打了一个三连射,那个正在以“之”字形路线朝水闸冲去的安南特工好运气终于用完了,钢芯子弹射入他的背心,带血带肉的从胸口穿出,打得他向前冲了七八米,一头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一连几发火箭弹打上来,围着我们爆炸,幸运的是没有一发能打在二十米以内,要不然我们早就完蛋了。丁香那支处处透着古怪的冲锋枪让安南特工吃了大亏,他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先将丁香清除,暂时也就顾不上炸堤坝了。托了装备精良的福,我们两个对一队安南特工,暂时还能维持均势。只不过我们的子弹都是打一发少一发,还能撑多久只有天知道了。 就在这时,野战医院那边枪声大作!丁香惊呼:“糟了!” 真的是糟了。安南特工这次是兵分两路,一路袭击水库,一路袭击野战医院。袭击野战医院属于后备方案,安南特工队女队长的命令是如果在三分钟内不能解除水库守卫的武装,就视炸堤行动为失败,预备队就要动手袭击医院,给华军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以打击华军的士气。刚好,我和丁香意外地跟他们撞个正着,拖住了他们足足三分钟,安南特工的预备队只好按计划行事,向守卫森严得多的野战医院发动了袭击。 我的心一下子揪住了。医院里可是有好几百名伤员啊,一旦让他们得手,那些伤员的遭遇将是何等悲惨,实在不敢想像! 第八十五章殊死博斗 小广西和山东正在闲聊,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巨响,第一个反应就是“糟了”,抄起了步枪。哪怕是在医院里,我们这些老兵也从来都不会关上枪的保险的。接着密集传来的枪声让医院起了一阵混乱,院长间竭力安慰大家,说这是医院,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不会受到攻击的。这话也只能安慰一下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老兵都知道在战场上最能打击对方士气的莫过于接连杀伤对方的医务兵,最能激怒对方的莫过于袭击野战医院这类目标。为什么?很简单,不管医务兵手里还有没有医疗用品,也不管他能不能真的把伤员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只要他还在战场上活动,那些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就觉得生命还有一层保障,受了伤还可以得到照顾,一旦连医务兵都被射杀了,那么那些士兵想不心慌都难了。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受伤的战友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敌人残杀更难以接受,更让人愤怒,一个野战医院被血洗往往会让一支军队丧失理智。安南猴子这次算是打中我们的要害了。 负责保护医院的兵力不过一个排,指挥官是一名上士,他果断地命令部队准备迎战,同时疏散伤员。不疏散可不行,医院里伤兵太多了,要是安南猴子带来迫击炮,一炮下来就得死伤一大片!可是往哪边疏散?水库那边肯定不行,那头打得正激烈呢,其它几个方向看上去也是危机四伏,情报上的不对称让我们陷入极度被动。一声枪响给医院更添几分混乱,一名外科医生脑浆迸溅,死不瞑目,有狙击手! 小广西趴下,喃喃咒骂:“奶奶的,老子最讨厌狙击手!” 山东把班用轻机枪架在沙袋垒成的胸墙上,笑:“别忘了你也是半个狙击手哦。” 小广西给他那支比老婆还亲的56式半自动步枪上了一个弹匣,气鼓鼓的说:“没听说过同行是冤家吗?” 那名排长冲这对活宝叫:“你们是伤员,不要逞强参加战斗,快点转移!” 山东说:“扯淡,老子的伤早就好了,明天就要归队了!” 小广西嘿嘿一笑:“有些日子没有崩过人头了,安南猴子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孝顺啊。乖,快出来让老爸狠狠的打你们屁屁!” 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声枪响,一名扶着伤员撤离医院的小护士胸口迸出一道血箭,颓然倒下。那名伤员大叫一声,去拉护士,第二发子弹射穿了他的大腿,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一名护士过去扶他,马上被子弹击倒了。该死的狙击手,连这种卑鄙无耻的 战术也用得出来!那名伤兵倒在一片开阔地上,去救他等于送死,可是不救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狙击手慢条斯理的将子弹一发发的打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个人在感情上受得了,两名士兵想冲出去救人,排长怒吼一声,把他们吼了回来,手里的机枪朝狙击手的位置猛扫。这不过是在浪费子弹,看弹道那子弹是从五百米外打来的,机枪打那么远很难打得中了,再说连对方的确切位置都不知道!那名伤兵连连中弹,咬牙忍着不发出一声惨叫,向小广西这边作了一个手势:“向我开枪!”这是一名来自空中突击师的老兵,这样的老兵是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敌人诱杀自己战友的诱饵的。 小广西重重的咬住嘴唇,照他心脏位置开了一枪。那名老兵解脱了。排长瞪了小广西一眼,却没有责怪他。 医院周边的丛林里窜出一大群安南士兵,两眼发红的往医院冲来,手里的自动步枪不断开火,躲避不及的医务人员和伤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排长手里的机枪响了,密集的子弹泼向安南特工,安南特工作出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军事动作,只是他们到底没有子弹快,冲在前面的两个身体触电一般不停的颤抖,被当场打成了一张破布。小广西冷静的击发,一声枪响,一名安南女兵半边脖子被子弹削断,血喷起两米多高,那恐怖的情景看得冷酷的安南特工心头一怵。这一枪再明确不过的告诉他们,华军已经被彻底激怒了!那名中弹的女兵还没有倒下,小广西又是一枪,一名安南特工捂着下体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惨叫声之凄厉,让人毛骨耸然——那一枪将他下体打成了一团浆糊,就算不死也变太监了,说到底,比死了还要难受。开完这两枪,小广西赶紧闪人,山东的机枪及时发言,一阵弹雨泼了过去,两名扛着火箭筒想冲小广西的射击位置开火的安南特工被打得躲避不迭。其他方向在在同一秒钟内跟安南猴子接上了火,夜幕之下枪声大作,红的白的曳光弹密似流萤,手雷和火箭弹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夜空时不时被爆炸的火光照得一亮!一个排的兵力再加上一些伤势较轻的伤兵组成一道环形防线,用有限的武器迎击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安南特工,战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我方伤亡远远大于安南特工,特别是那两名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更是给守卫者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在他们枪口下,至少倒下了十名士兵和医务兵,还有两名机枪手。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因为我们无路可退。打到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安南猴子翻山越岭,无法携带迫击炮之类的大家伙,轻机枪和火箭筒算是豪华装备了,只要能将他们挡住十来分钟,附近的野 战军就会赶到,到时候就该猴子们哭了。 数枚火箭弹准确地砸在机枪火力点上,那位勇敢的排长当场被炸碎。山东连滚带爬的逃出十几米远,人是没事,但是机枪被炸了个粉碎。少了两挺机枪,我们的火力顿时减弱了许多,安南特工攻势凌厉,加上狙击手连发连中,这道薄弱的防线快被冲垮了。愤怒的小广西似乎发现了什么,调转枪口照远处的小山头就是一枪。这简直是在浪费子弹,他的半自动步枪的红外热成像仪根本无法锁定这么远的目标。但是奇怪的是,打从这一枪打出去后,那个狙击点就没有再开过一枪了。后来在打扫战场时,我们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支溅满鲜血的svd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至于尸体,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这一枪对战局于事无补,安南特工狂叫着发起了总攻,脆弱的防线一下子被撕出好几个口子,濒临崩溃。一道白色身影飞蛾扑火般冲入正在大开杀戒的安南特工中间,在安南特工的刺刀刺穿他的身体的同时拉响了一捆手榴弹,三个人同时化为一蓬血雾。这是一名很年轻的外科医生,技术精湛,待人热情,他说等到仗打完了就要转到市级大医院去,可惜他再也等不到这一天了。又有两名伤兵冲了出来,安南特工这下慌了手脚,冲这两名不要命的伤兵拼命开火,两名伤兵几乎被拦腰扫成两截,却凭着比钢铁还要坚强的意志一直冲到安南人面前,双手一伸将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更换弹匣的安南特工死死抱住,惊恐的安南特工拔出战术刀砍向伤兵的手臂,刀刚刚挥起,几个人彻底消失在一团刺眼的火光中。安南特工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脚步变得迟疑。他们可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多少次袭击过花旗军的野战医院、飞行员宿舍、机场、船坞等等重要目标,甚至连花旗国驻西贡大使馆都让他们给端了,一个个称得上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在他们的征战生涯中,不管是花旗军还是西贡共和军,遇到这种突然袭击,都只会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或者躲起来浑身发抖,可是在今晚,一切都变了,那些本应该束手待毙的伤兵竟然变得如此可怕,全都变成了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的死士,怀里绑着手榴弹和手雷,随时准备跟他们同归于尽!这仗还怎么打?照这样拼下去,只怕这个医院没打掉,自己就被炸光了吧?这种打法谁受得了? “我操!!!” 当看到一名容貌娟秀的护士眼里迸出仇恨的目光抱住一名安南特工拉响了从伤从身上找到的光荣弹后,山东狂怒,捡了一支81式自动步枪将弹匣里的子弹全扫了出去。弹匣里有十几发子弹,这十几发 子弹全打在了一名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安南士兵身上,将他打成了一张烂渔网。没有子弹了,山东也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找弹匣,上好刺刀就冲了出去。小广西更干脆,连步枪都扔了,左手一把三棱军刺,右手一把瑶家弯刀,像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嗥叫着扑向安南特工,弯刀抡圆,一刀像劈柴一样将一名安南特工劈倒。一名女特工冲他一个突刺,他躲开了,弯刀军刺一起用,连砍带捅,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名女特工被他杀得连连后退,不慎踩中一枚弹壳,滑了一下,不等她重新稳住下盘,小广西的弯刀就横挥过来,一颗头颅顺着刀锋飞出去,血喷起老高。 “跟他们拼了!” 随着一声怒吼,守军不管有没有受伤,全部上刺刀冲了出去,跟安南特工展开惨烈的白刃战,不断加入的伤兵使得我方人数越来越多,安南特工一个可以刺倒我们好几个,但是他最终的下场只能是被我们活活撕碎!面对疯狂的守卫者,这些冷血特工开始后退,不能不退,不通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退出去就能从容地组织第二波有效攻势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刚刚摆脱了伤兵的纠缠,他们便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空气时的轰响。我们的援军赶到了。 第八十六章十倍报复(一) “砰!!” 最后一发子弹依依不舍的从枪膛里射了出去,冲向水闸的那名安南特工右手被齐肩打飞,嚎叫一声,从十几层楼高的大坝上滚了下去。我苦笑着放下自动步枪,对丁香说:“我没有子弹了。” 丁香拔出手枪,连连射击,不用说,她的冲锋枪子弹也打光了。打了这么久,我们一共击毙了七名安南特工,始终没有让他们靠近水闸一步,算是够本了。遗憾的是我没有手枪,只能看着丁香跟他们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一枚手雷带着烟飞过来落在她身边,我想都没有想就扑过去捡起来用力扔了回去。她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只是一分心,那名像是队长模样的安南女特工便逼近了十几米,自动步枪弹壳飞跳,灼热的子弹贴着我们头皮飞过,压得我们抬不起头。丁香还了两枪,没能将对方的火力压下去,毕竟手枪撂倒冲锋枪手这种桥段只有电影上才看得到,在战场上拿一支手枪跟一支自动步枪对射,跟找死差不多。开到第三枪时,撞针顶到了空处。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有子弹了。” 我取出了光荣弹。这小小一枚光荣弹威力可一点也不小,从拉火到爆炸不以三秒钟,拉了火就没有后悔的时间了。她也取出了一枚乒乓球式手雷,对我说:“用这个吧,炸起来没那么难看!” 我二话不说,拉火将光荣弹给丢了出去。几乎刚丢出去就炸了,那感觉,就像在耳边打了个响雷,震得我眼前金星乱冒,晕陀陀的,要不是丁香伸手把我按倒,我铁定得给一梭子弹打成筛子。这枚光荣弹把一名正往上攀爬的安南特工给光荣了,那名安南女特工发出骇人的咆哮声,猛扑上来,动作之快,跟猎豹的得拼。不过我根本就不在乎了,空中突击师没有当俘虏的士兵,我拔出猛虎刃甩手朝她掷去,这手飞刀可是我拜连长为师花了半年多,脱了三层皮才学到的,又快又狠,这么近的距离,没有打不中的道理,可是她枪托一抡,竟将我掷出去的战术刀给打飞了,并且轰来一枚枪榴弹,差点把我炸死。丁香拉火了,乒乓球式手雷冒出一缕轻烟,我闭上了眼睛······嗯,老天爷对我还不错,可是跟她死在一起,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轰!” “轰!!” “轰!!!” 一连串爆炸声撞入耳膜,我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我全身上下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性,没有哪里闹独立。丁香指着头顶叫我看,我这才发现,一架直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火箭巢喷出道道火链 ,安南特工所在的位置一片电闪,只是一秒钟就不知道有多少个被炸成了灰!那是一架黑雕,凶狠嗜血的黑雕贴着树梢飞掠而来,六管旋转重机枪的轰鸣如同死神的狞笑,当着我们的面,一名安南特工刚刚擎起火箭筒,那条由子弹组成的又粗又长的火龙就扫了过来,将他上半身打得粉碎。只是一架黑雕就把这批又凶又滑的特工给打得落花流水,一边对着直升机胡乱开火一边往丛林深处逃窜。黑雕也不追击,毕竟山林里地形复杂,单独一架直升机追过去太容易着人家的道了。这架直升机拐了个大弯,围着水库盘旋,防止安南人再接近水库。在野战医院方向,更多的直升机满载着怒火扑来,用航空火箭和重机枪大开杀戒······我们算是化险为夷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软软的坐下,马上又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刚好坐到一枚子弹头了,还滚烫滚烫的,烙在屁股上可真的不好受。 在此期间,丁香一直忙着挥舞一根荧光棒跟直升机沟通,以免它连我们一块打了。见我这副狼狈,她抿嘴一笑,说:“我们回医院去看看吧,但愿情况不要太糟。”我同样牵挂着小广西和山东,就同意了。等我们回到野战医院,饶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到处都是碎肢。整个野战医院几乎被打平了,身穿墨绿色迷彩服的特种兵正两眼喷火的给倒在地上的安南特工挨个补枪,不少面失血色的护士扑在遇难的伤兵身上放声痛哭······安南人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的袭击给我们造成了重大伤亡,超过七十人在这次袭击中牺牲,伤亡之大,超过了我们跟他们硬碰硬的打一场营级战斗!幸运的是山东和小广西都没事,山东正在帮忙把一名被火箭弹炸断了双腿的伤兵抬向医疗直升机,小广西两眼血红,闷不作声的用刺刀照一名还没有断气的安南特工身上反复的捅,边捅边咒骂着,那名安南特工被他捅成了一堆烂肉,却还是没有断气,每一刀捅下去就触电般抽搐一下。没有人去阻止他,事实上,如果还有活着的安南特工,他们可能也会用刺刀捅死他的。我想阻止小广西的疯狂行为,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觉得舌头发涩。该死的安南特工,他们一边在联合国呼天抢地苦苦诉求国际支持,一边却做出了这种法西斯式暴行,公然袭击医院,残杀受战争公约保护的伤兵,他们要付出十倍的代价的! 砰! 丁香一枪打爆了那个被捅了十几刀还没有咽气的安南特工的脑袋,迎着小广西愤怒的目光摇了摇头,说:“ 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愤怒,不要让愤怒控制了你。”转身走了。 小广西狠命一刺刀插在地上,发出一声狂嗥:“安南猴子,我跟你们没完!” 野战医院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上报到了集团军司令部。萧华少将当时正在跟司令部的参谋们以茶代酒庆祝海战胜利。这是一场迟到的胜利,为了它,共和国等了一百多年。晚是晚了点,但是毕竟是胜利了,值得庆祝一番。当一名参谋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的走过来报告这一坏消息时,少将愣住了,直到何参谋长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回过神来,嘭一下将饭盒重重的惯在地上,怒吼:“该死的安南猴子,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命令部队,三天之内不留俘虏,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狠还是我狠些!” 何燧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 萧华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牙关咬得格格响:“该死的安南猴子,竟然袭击了我们的野战医院,造成百余人伤亡,其中大多数是伤员!” 何燧出奇的愤怒了:“那帮畜生,不能就这样算了,得十倍、百倍的回敬他们,否则他们将更加疯狂,更加放肆!” 萧华喃喃说:“发生这种悲剧,我要负主要责任啊······太大意了。要不是有两个士兵舍死忘生的挡住了另一路安南特工,此时我们战区只怕要变成泽国了!我太轻敌了!” 指挥部所有人都两眼发红,恨不行将该死的安南特工撕成碎片! 在南京,柳维平他们正在设宴款待被俘虏的花旗海军将领。战争是结束了没错,但是一些条件还没有谈好,这帮大人物还得在战俘营里呆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国。当然了,我们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人家被打得这么惨,备一桌酒席给人家压压惊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显得我们小气吧。为什么只有花旗国海军将领出席宴会?原因实在是太简单了,东瀛人没份,这是理所当然的;南海诸国不够格,邀请他们简直就是浪费资源,这是众所周知的;苏联那头嘛,还是算了吧,再多的美食也经不起他们狂吃海喝啊。选来选去,也只有花旗国的海军将领有资格吃这一顿饭了。令人诧异的是,这帮大鼻子没有一个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脸色还一个比一个臭,仿佛他们正在吃的是大便似的,看着就来气。 华国的美食果然是冠绝天下,在花旗国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西餐跟这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比起来,如同冷馒头对蛋糕,没法比。可是海尔墨中将吃进嘴里,如同嚼蜡,毫无味道,就算有味道,也是一丝苦涩。作为一 个失败者,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大吃大喝,大块朵颐?这一仗败得惨,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组成的双航母战斗群几乎全军覆没,近万名水兵葬身大海;接着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与东瀛海上自卫队组成的联合舰队在东海让华军第二炮兵部队二三十枚弹道反舰导弹砸了个精光,连救生艇都没剩下一艘来;这还不算,作为他们攻击钓鱼岛的回应,华军摧毁了克拉克空军基地和吕宋空军,合众国在亚洲最后一支拿得出手的海上力量——特混舰队被宰了个精光连带损失了数艘核潜艇,可谓元气大伤了,被华国赶出了东南亚,这是合众国海军自建军以来头一次完败。索尔少将战死,史汀生少将伤重病死——一说这位少将的伤势并不致死,只不过他知道一些华国不希望泄露出去的机密,于是史汀生少将死在了手术室里。南太平洋战区三剑客就剩下他一个了,还当了俘虏,还有比这个更加难堪的吗? 海尔墨中将站在酒店阳台上,望着南京的夜空发呆。过了今晚,亚洲的大海再也不是合众国的地盘了······ 柳维平人模人样的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用流利的英语问:“将军阁下,为什么在这里心事重重的?我们准备的酒菜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呀?” 海尔墨中将勉强一笑:“不,不,贵国的美食令人惊叹,哪怕是最挑剔的美食家也无法挑出任可暇疵。只是想到稀里糊涂的牺牲在这场冲突中的小伙子,我就高兴不起来。” 柳维平说:“是啊,这是一次可怕的悲剧,作为卷入冲突的一方,我们也付出了异常惨重的代价,但愿这样的悲剧不要再上演了。” 海尔墨中将一语双关:“如果再发生这样的冲突,结局可能会跟今天大不一样了。” 柳维平显得很天真:“是啊,万一悲剧重演,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 海尔墨中将傲然一笑,呷了一口红酒,直接了当的问:“柳少将,作为华国最为年轻的将领和pla改革的发动者,你对合众国海军有什么看法?” 柳维平想了想,说:“贵国海军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海军,领先了我们至少二十年,如果是公平较量,我想我国四大舰队一起上,也打不过你们一个航母战斗群。” 海尔墨中将露出笑意,说:“少将先生,你是个坦率的人,跟你说话很省事。我也说句心里话吧,你们的海军恐怕连我国五十年代的都不如,不过,你们拥有大量英勇无畏的士兵,这是我们缺少的。他们真的很勇敢,即使作为失败者 ,我也要向他们表达敬意。” 柳维平刚想说话,一名参谋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海尔墨中将注意到他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眼里迸出一缕分金裂石的厉芒,令中将心头一窒,呼吸有些不畅。等参谋走了,柳维平跟海尔墨中将干了一杯,带着一丝歉意说:“将军阁下,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开怀畅饮了,改天我自掏腰包,请你喝个痛快。” 海尔墨中将问:“哦?是不是安南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柳维平说:“一点小事,几天就能处理好了。” 一架小型直升机从城市上空掠过,在酒店天台上降落,跳下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柳维平上了飞机,直升机一秒钟也不多作停留,马上起飞,消失在夜幕中。中将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将在安南掀起何等的腥风血雨,令安南人在二十年后提起“柳维平”三个字还心有余悸。 第八十六章十倍报复(二) 海伦这两天情绪有点儿低落,原因是她错过了那场世纪大海战——在主编眼里,这才是最抢手的新闻啊——被主编狠狠地熊了一顿。这可不能怪她,事实上这场世纪之战打了全世界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说打就打,而且打得如此惨烈。一直到战争爆发,都没有一名记者在现场作报道,这简直就是新闻界的奇耻大辱啊!工作没有做好,挨训也是应该的,她准备重整旗鼓,一定要挖到大新闻。 还真让她挖到了。几个小时后,她无意中得知一个坏消息:华军一个野战医院被安南特工袭击,近百人伤亡!她一阵惊愕,这可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目标啊,连医院也打,安南人新途准是疯了!她马上向华军相关人员提出了到现场去采访的要求。 她的请求很快就获得了允许。在这里记上一笔,以便驳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老是说华军爱搞新闻封锁,不肯曝光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事件。 一辆汽车把海伦接到了那个惨遭毒手的野战医院。现场那血肉横飞的惨状让她几乎吐了出来,太惨了,几十人啊,在几分钟内死了几十人!她两手颤抖的拍着照,负责警戒的华军特种兵瞪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制止。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头前走过,海伦惊喜交集的叫:“罗,你在这里呀!” 那个身穿墨绿色迷彩服的正是罗爱国。罗爱国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发红的眼睛和那股压抑不住的嗜血气息让海伦汗毛倒竖。还好,发现这位记者眼熟,这位冷漠的军官眼神柔和了一点,挥了挥手,指挥士兵继续打扫战场。海伦觉得委屈,但是一想,也不能怪他,任谁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会愤怒欲狂的。在几分钟内增援到位的正是猎豹大队,一支以凶悍敏捷著称的特种部队。此时猎豹主力还在山里疯了一样追杀着逃窜的安南特工,时不时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枪声和手雷爆炸的轰响。被激怒的猎豹下手很重,一个活口都不留。海伦想去采访一下罗爱国,但是人家摆明是不欢迎,没办法,作罢吧。她正在采访一名一声不吭,只是用一小块磨刀石小心的磨砺那把让人看着就心里不舒服的三棱刺刀的士兵,数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跳下数位将领,军衔最高的竟然是一位少将,还是很年轻的那种。海伦眼睛亮了,因为她认出,那位少将就是在东海和南海将合众国和东瀛打得大败的柳维平少将,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共和国出了名的铁血鹰派!这一回······貌似升职加薪是没有问题了。 柳维平静静的看着屠宰场一般的野战医院,一言不发。一名中校在他身后低 着头,脸上愤怒与内疚反复交织着。半晌,柳维平才问:“你们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漏洞?” 中校说:“是我太大意,太轻敌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柳维平瞪了他一眼:“如果处分你可以让死去的士兵活过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踢出部队!” 中校羞愧得无地自容。 柳维平看着一名身首异处的伤兵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字字的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安南人必须为此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 在场的军官们狠狠点头。是的,安南人必须为他们的丧心病狂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要知道仗打到现在,两军虽然杀得血流成河,但是除了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旅这些较为特殊的部队外,大部分部队对安南人都还是手下留情的,能不杀的尽量不杀,能不动的尽量不动,处处小心,避免造成平民伤亡,可是没想到,安南人就是这样子来回敬我们!好吧,想玩特种作战是吧,我们奉陪! 一位记者挤了过来,负责保护少将的士兵差点就开枪了,还好,柳维平扬了扬手,示意士兵让她过来。那位记者迫不及待的用照相机冲他一通猛拍,边拍摄边连珠炮的问:“请问将军阁下,您就是华夏军方著名的铁血将领柳维平少将吗?安南特工袭击了受一切战争公约保护的野战医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安南军对贵军轰炸他们城市的报复?” 柳维平淡淡的说:“我的身份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安南军是在报复还是另有目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没兴趣去研究。至于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就是这很正常,战争嘛,战争的本质说到底就是不择手段地打击敌军的要害,看谁先顶不住。毫无疑问,安南军打中了我们的要害,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他们成功了。” 海伦被柳维平那反常的冷静搞得几乎失语,她本以为这位铁血鹰派会两眼发红的放出狠话的,这才是大众最喜欢的嘛,没想到······她窒了窒,又问:“那么,将军阁下,贵军会不会对此作出对等报复呢?” 柳维平说:“对等报复?不会。” 海伦不免有点儿失望。 柳维平顿了顿,说:“我们只会十倍、百倍的回敬安南人,让他们知道激怒我们是什么后果!他们把我们的野战医院变成了人间地狱,我们就把整个安南北部变成人间地狱!” 海伦打了个冷战,安南人看样 子想不倒血霉都难了。 柳维平不再理会这位看起来挺养眼的记者,走向四名士兵。这四名士兵中,那个女兵曾经跟着他从万米高空跳伞进入唐山,另外三个则是空中突击师普通士兵,四个人都浑身是血,腰杆挺得比标枪还直,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柳维平回了个礼,说:“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们。” 那个最瘦小的、像狼一样又凶又野的广西兵放声说:“师长,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必须给惨死的伤员和医生护士他们报仇,让安南人付出百倍代价!” 柳维平说:“这个指挥部自有分寸。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 三个男兵异口同声:“没有!我们要求马上回部队!” 柳维平说:“准了。回部队后,给你们记功。” 海伦跟了上来:“请问将军,你所说的百倍报复单纯是指军事上的报复吗?你们会不会以牙还牙,打击非军事目标?” 柳维平霍然回头:“一切对安南人有价值的目标都是我们打击的对象。” 一架直升机从山里飞出来,一队特种兵跳下飞机,把两名安南特工押到柳维平面前并向他报告,已经全歼这队安南特工,俘虏两个。柳维平蹲下去跟俘虏面对面,寒声问:“你们是丛林变色龙吗?” 那名女特工一口口水唾在他的战靴上,眼神凶狠。一名特种兵大怒,抡起枪托要砸,柳维平制止,继续说:“你们的部队番号、各分队的活动范围和任务、各分队的人数、还有联系方式,最好马上告诉我。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 女特工用汉语骂:“你做梦去吧!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柳维平露出森冷的笑意:“很好,有性格,我喜欢。”目光落在那名瘦小的男特工身上,“你呢?是不是跟她一样,什么也不想说?” 那名顶多不过十八岁的特工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冲柳维平脖子狠狠咬去,被特种兵死死揪住,他奋力挣扎着,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柳维平一扬手,一名特种兵伸手挡住了海伦的摄像机镜头,海伦正想发火,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探头过去一看,两名俘虏头颅破裂的倒在地上,鲜血和着脑浆喷出老远,柳维平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着青烟。她失声惊呼,一股腥甜的气息冲入鼻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打从到了现场她就想吐,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哇”一下把晚餐全给吐了出来。柳维平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枪,对特种兵 说:“以后别费心思去活捉安南特工了,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就算捉到了也不必押回来,就地处决。” 一名特种兵问:“假如他们投降呢?” 柳维平说:“那就解除他们的武装再就地处决,明白了吗?” 特种兵们狠狠点头:“明白了!” 柳维平满意的点了点头,上飞机走了。海伦还在那里吐着,罗爱国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手帕:“这么脆弱,怎么当战地记者啊?” 海伦干呕一通,终于停止了呕吐,用手帕拭去嘴角的秽物,微微带喘的说:“上帝啊,你们将军居然屠杀战俘,而且看他的表情,就像是捏死两只小小的蚂蚁一样,这太可怕了!” 罗爱国说:“跟我们惨死在这里的伤员相比,这两个安南杂种算什么?” 海伦看着他的眼睛,喃喃说:“上帝啊,你们都丧失理智了。战争真是残酷啊,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为!” 罗爱国没有作声,挎起步枪走向直升机。 海伦在后面叫:“你要去哪里?” 罗爱国说:“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海伦叫:“罗,答应我,不管你的多愤怒,都要控制住自己,不要放纵自己做出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好吗?” 罗爱国停下脚步:“为什么?” 海伦说:“我接触过很多参加过安南战争的老兵,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在安南做出过一些为人类所不耻的事情,虽然没有受到审判,但是他们的心灵已经被扭曲,再也没有办法融入社会了,有一名陆战队员在安南立下过两次大功,但是战争结束后却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变成了连环杀人凶手,连杀五十一人,最终被军方击毙,我······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罗爱国说:“你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的。”说完挥了挥手,上了直升机。直升机起飞了,通过舷窗,他还可以看到那位金发美女正在胸前划着十字······ 第八十七章十倍报复(三) 在西线。 西线兵团进展较慢,战果较小,但是稳扎稳打,伤亡也小,如今已经攻克老街,安南人被迫躲进地道里玩起了地道战。西线兵团主攻老街的部队一时半刻也拿那帮耗子一般的安南人没办法,师长正在跟参谋们研究对策,一份电报发了过来。师长看完电报,恶狠狠的说:“不必再跟他们客气,直接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送他们回老家!” 一批背着氧气瓶的士兵将一枚枚又粗又长的小炸弹投入地道里。这些小炸弹爆炸并不强烈,但是在爆炸后释放出大量的白磷在空气中剧烈燃烧,将氧气消耗殆尽,躲在地道里的安南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一个个眼球凸出,喉咙格格作响,最终活活闷死在本应该很安全的地道里。四通八达的地道里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在东线,一批记者正搭乘军车,在一个排的安南军护送下赶赴前线进行采访。经过一条岔道时,一名少尉拦住了他们:“你们不能走这条路,绕道吧。” 安南排长问:“为什么?” 少尉说:“前面的路让华军特种兵布了雷,不怕死你们就过去好了!” 没办法,只好绕道了。等他们按少尉指定的路线走出几公里才吃惊的发现,前面那条桥已经被炸断了,过不去!正准备原路返回,灼热的子弹从公路两边的树林里泼了过来,清一色钢芯子弹,连车带人一起打成马蜂窝。安南士兵死伤惨重,还没死的赶紧跳下车去抵抗,还没有开上几枪,一连串的火箭弹猛砸过来,把他们当作掩体的汽车炸上了半空,还在抵抗的安南士兵不是被炸飞就是被炸得千疮百孔,死得惨不可言。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一个排二十多名安南士兵全部阵亡,仅剩几名记者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们看到披着绿色伪装的华军特种兵从树林里冒了出来,赶紧用虚弱的声音叫:“我们是记者,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 几名华军特种兵用安南语回答他们:“野战医院同样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然后,三棱军刺狠狠的捅了下去,血喷起一米多高。 在远离前线的一个村庄里,一个安南民兵连在熟睡中遭到了袭击。这是一场并不出彩的战斗,特种部队对民兵,实力之悬殊,让人很难对这场战斗提起兴趣来。真正让人们印象深刻的,是华军特种部队那闪电霹雳一般的进攻和屠夫手段:六十多名民兵在被解除武装,全部用刺刀捅死,一个不留! 在西贡,一辆大卡车像看到红布的公牛一样冲进西贡空军医院里, 整整一吨tnt炸药山崩地裂的爆炸开来,整个空军医院被夷为平地,数百名伤员和医生护士灰飞烟灭,现场遍地碎肉,令人作呕。 华军空军更是频繁出动,把炸弹丢向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不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上头的命令就是炸掉一切有价值的目标,至于什么目标最有价值,就看他们高不高兴了。一架飞狼甚至连西贡都炸了,两枚高爆燃烧弹扔下去,一个街区化为灰烬,上百名平民丧生。当记者问到他炸死这么多平民有什么感觉时,他说:“我只是感觉到飞机向上飘了一下!” 范总书记在一众政府大员的陪同下视察了被汽车炸弹袭击的医院,看到屠宰场一般的爆炸现场,所有人都神情沉重。直到南在,他们才发现,华军发起怒来有多可怕!你袭击我一个野战医院我就炸平你十个,你杀了我几十人,我就要你几千人陪葬!袭击野战医院,屠杀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伤员,绝对是安南人犯下的最可怕的错误。这招对花旗军或者西贡共和军也许有用,可以沉重地打击他们的士气,但是对华军毫无用处。早在韩战时,联合国军就发现华军一大特点就是不怕死,伤亡越惨重打得就越疯,大量战友的惨死只会让他们变得疯狂,悍不畏死。一个连伤亡超过百分之九十还可以继续打下去,除了打疯了,无法作出更合理的解释。这一次袭击不仅没有能够打击到华军的士兵,还将所有华军指战员彻底激怒,疯狂而血腥的报复席卷整个安南! “命令特工队······停止袭击一切在日内瓦公约保护之列的目标。” 总书记艰难的下达了命令。明知道这样等于是在向华军示弱,但是他只能这样做,要不然安南真的要变成一片血海了。 不过,这道命令还是晚了点。 “那帮家伙都是疯子!” 飞豹看着山坡上那遍地死尸,忍不住骂了出来。很荣幸地挨了他的骂的,正是红色高棉第七师。他现在是山地旅侦察营营长,与高棉人并肩作战。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是不能适应高棉人那血腥的作风,这帮家伙所到之处,连只活鸡都没有留下来,完全是为杀人而杀人,这帮疯子!副营长同样皱着眉头,说:“旅部新下达的命令,以为由高棉志愿军打主攻。” 飞豹险些跳了起来:“什么?这是谁下的命令?让这帮家伙打主攻,整个安南北部还不变成屠宰场啊!?” 副营长说:“是旅长下达的命令,说是要回敬安南人一份大礼。” 飞豹无言地摇 头。眼看着高棉志愿军再一次将一批安南村民押到山坡上用机枪扫射,他移开目光,说:“走吧,随他们怎么折腾,我们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身上车,走了。 山坡上几挺机枪打得弹壳飞跳,被的绑住双手的安南平民一丛丛的倒下,鲜血把山坡都给糊了一遍。 应该说,高棉志愿军战斗力还是很强的,红色高棉游击队在丛林里与伪军和花旗国空军对抗了十几年,很多老兵都是在战火中度过了整个青年时期,这样一支在硝烟中成长起来的部队,能差到哪里去?经历了十几年苦战后,他们终于夺取了政权,本应该修成正果了,但是政府那狂热的原教旨主义和迷恋武装斗争的波尔布特把他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并且沿着这条路越走越远,无法自拔。百万平民倒在了他们的刺刀下,昔日的革命英雄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备受诅咒。一个领袖犯了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错了还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或者干脆一直错下去,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无上权威。波尔布特无疑就是这样。他到底处决了多少自己的战友,已经无从考究,仅在堆斯陵监狱,就有五万多人惨死——高棉共产党和高棉军队才几苗人?这么一点人中竟有至少十万人是奸细,根本用不着安南人出山马,高棉早就亡党亡国了!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高棉军在安南人面前不堪一击,被安南军攻到金边也毫无还手之力,一方面是兵不如人,大量老兵和基层干部被清洗,使得他们的战斗力被极度削弱,一盘散沙;另一方面,得不到民众的支持也是一大因素。繁重的劳动和一系列连他们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政策让他们失尽了民心:红色政府把国民按照他们自己那一套标准划分成五六等,给予不同的待遇;家庭被拆散,一个星期只能相聚一次;婚姻不再是自由的,男的必须到二十七岁,女的二十五岁,才能结婚,而且是由组织包办,个人没有选择伴侣的权力·····怎么样,精彩吗?这样子乱来一通,能得到民众的支持才是怪事了。当安南人攻入高棉时,民众不仅没有起来抵抗侵略,还夹道欢迎入侵者,他们说:“我们也知道安南人是侵略者,但至少他们能让我们一家团聚,不必再一个星期只能见一次面!”这样一来,红色高棉不败都没有天理了。安南人顺利攻占金边,红色高棉在国民的欢呼和诅咒声中灰溜溜的逃进了丛林,他们执政时间仅为两年零九个月,在这两年零九个月中,全国超过五分之一的人口非正常死亡。 历史在这个弹丸小国来了一个滑稽的轮回:他们丛林中发展起来,最 终走出丛林夺取了政权,最终又回到了丛林中,什么也没多,只是多了一身骂名。长达三年的恐怖统治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人的性格和价值观。曾经怀抱崇高理想的纯洁的战士们变成了冷血屠夫,嗜血成性,他们也知道自己一生都完了,注定要活在国人的诅咒中,因此,自愿前一安南作战的高棉战士在战斗中打得极为疯狂,悍不畏死不足够形容他们了,按飞豹的看法,他们根本就是在求死,渴望能被一发子弹击中,死在战场上,至少这样可以减轻国民对他们的憎恨。这些天来,清剿游击队的战斗基本上都被他们包揽了,没有一支游击队能在他们那疯狂到极点的攻击下撑过半小时,也没有一支游击队能逃过他们比豺狗还要凶狠的追杀。高棉志愿军当然也伤亡惨重,但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山地旅也是一等一的精锐部队,但是面对安南人拿起枪就是战士,放下枪就成了顺民那一套基本上是束手无策,而高棉人的处理方式就简单得多了:发现有战士遭到袭击后,就将所有的安南人全部杀清光,管他是兵还是民,都用机枪扫了。安南人都死光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玩袭击了。这一套完全是二战时期蝗军的三光政策的翻版,很血腥,但行之有效,解放军后勤线的袭击事件直线下降。 被安南特工的袭击彻底激怒了的总指挥一声令下,高棉志愿军换上新装备,摇身一变变成了清剿游击队的主力。这一下,安南游击队想不倒血霉都不行了,被他们扫荡过的地区都变成了无人区,战后十几年都没有人敢到那里去居住,说是夜里还能听到鬼哭声。 这就是激怒华军的后果! 第八十八章十倍报复(四) ps:写了个三万来字的短篇去参赛,各位读者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看,捧个人场吧,书名是《天国王朝》。 西贡。 这座美丽而多灾多难的城市在十年安南战争中饱受战火摧残,人口众多的她是安南城市作战部队的天堂,每个月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针对花旗军的袭击,每天都有炸弹城市的某个角落炸响,西贡居民心中的惶恐就可想而知了。挎着冲锋枪四处游荡的巡逻队和花旗空军飞行员的宿舍大楼是安南城市作战部队最喜欢的目标,前都容易下手,后者则属于高价值目标——造一架飞机很容易,但要想培养出一名优秀的并且有着相当作战经验的飞行员就没那么容易了。针对这些目标,安南城市作战部队可谓是不择手段,哪怕是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也在所不惜。花旗军在这里可倒了血霉,最惨的一次让安南游击队用一辆汽车把炸弹带进空军飞行员宿舍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轰一下,三十多名飞行员和一大堆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坐了土飞机,一个空军联队就这样被打残了。花旗军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作了种种防范措施,但是收效甚微,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切断安南城市作战部队获取武器的途径。在西贡,一些貌似清纯可人的女大学生用书包帮忙将炸药带进城市,送到游击队手里,而那些色中饿鬼般的伪军军官就是这些女孩子最好的掩护——找他们充当临时的男朋友,利用他们轻而易举的通过伪军的盘查。谁敢查上司的女朋友啊,找死吧?安南城市作战部队越战越勇,而花旗军则招架乏力。到了69年,连西贡大使馆都让安南突击队给攻陷了,无数使馆工作人员成了突击队的枪下鬼,这一事件在华盛顿引发一场大地震,成为整个花旗国的噩梦并且迫使尼克松总统痛下决心从安南全面撤军。如果哪位好莱坞大导演拍摄安南战争电影没有提到西贡,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安南战争电影了。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安南解放阵线的坦克终于冲进了西贡,长达二十几年的战乱仿佛走到了尽头。西贡为这场战争流下了最后一滴血:解放阵线在夺取政权后,对曾为西贡政权服务的人进行了清算,数以千计的人被处死。在西贡解放前后,超过二十万安南人逃离城市,乘着一切能漂得起来的船只逃往异国他乡,南中国海人满为患。出海后难民们才发现,大海竟是如此的可怕,海上风暴可以叫他们一船人死清光;海盗像饿狼一样盯着他们,肆意屠杀;最可怕的是由于准备不足,他们的燃料、淡水、食品都不足以支撑到目的地,而周边国家生怕大量难民涌入境内引发治安问题,对出海船只 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带难民回港,谁犯谁就滚蛋。安南难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知道多少人葬身大海,最终能逃到外国的,不到一半,自由的代价,竟是如此的高昂。 本来一切都应该尘埃落定了,安南人在这场战争中以他们的顽强和英勇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在战争后,他们本可以利用良好的政治环境和国际援助大力发展经济,抚平创伤,可是河内的野心再次让这座城市陷入了苦难中,连续几年穷兵黜武将这座城市最后一丁点财力压榨得一干二净,安南特工针对华军野战医院的袭击更为西贡招来了杀伤酷烈的炸弹,几枚炸弹砸下来,西贡几乎崩溃!不过,在当权者眼里,那一片片废墟未尝不是一件杀伤力不凡的武器,可以大打人道牌,在战场上打不过你就在政治上在舆论上狠狠地打击你!你就使劲的炸吧炸吧,反正我们安南人就是多,反正我们安南人都是烂命一条,我们就是不屈服,有本事你就把我们炸清光好了!只要能换来政治上的主动,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至少,阮隆少将还在竭力支撑,试图让安南少流一点血。此刻,他正在西贡谈判大厦里,与几位衣冠楚楚的客人展开艰苦的谈判。 他的谈判对手,是东瀛首相派来的特使。 “安南的茶比我们国内的强多了,浓香甘冽,很能提神,再看我们国内,虽然有着博大精深的茶道,但是那用纸袋包装的茶叶老是给人一种方便面一样的感觉,实在是扫兴啊。”又一次陷入僵局,东瀛首席谈判代表石田三郎笑吟吟的呷了一口茶水,赏玩着精致的茶杯,悠然自得。他一点都不急,优势在他这边呢。 阮隆少将不动声色的说:“嗯,这是我们安南特产的茶叶,比华国的功夫茶还要胜一筹。” 提到华国,石田面色阴郁了一下。对现在的东瀛人来说,最不想提的国家大概就是华国了。这个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凌辱的国家竟然逆天了,在海上一举横扫三大强国,踩着他们的尸体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北极熊和双头鹰说:“世界你称霸,亚洲我为王!”在这一战中,北极熊顶多算是被打痛了,双头鹰也许已经伤筋动骨,但他们的损失加起来都不到东瀛的零头!海上自卫队全灭,空军被打成了三级残废,数兆币的财富人间蒸发,这些都不算什么,咬咬牙忍了也就算了,可是华军竟然用激光炮一炮将那枚“民兵”打进了东瀛第四大城市名古屋,将这座无比繁荣的城市炸成了鬼蜮,损失无法计算!华军也许是无心之失, 但是东瀛人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故意的,是时隔四十多年后对蝗军南京大屠杀作出的回敬,连本带利都收回来了。这一枚核弹把东瀛炸惨了,伤亡人数在三十万后面还要加个零,更过份的是华国还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逼得首相不得不对右翼痛下杀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首相知道此时的东瀛已经无力与华国抗衡,才想到了安南,要不然以他的身份,肯定不屑于与安南猴子谈判的。可恶的安南猴子,哪壶不好开哪壶! 阮隆少将看着石田面色一变再变,露出一丝笑意,说:“华国以打击我国海军为借口,对整个亚洲发动了无耻的袭击,北京的暴行必须受到惩戒······我国国小兵微,无力与这个庞然大物对抗,所有才希望贵国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们对抗这条狂暴的巨龙。石田先生,大家都是遭到侵略的弱国,理应齐心协力,你地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这不是乘人之危么?” 石田强硬的说:“少将阁下,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要飞机,要导弹,火炮,要坦克,要装甲车,要粮食,要药品,要······凡是战略物资你们都想要,却连区区一点矿产资源都不肯付出,哪有这样的好事!” 阮隆少将同样强硬:“大佐阁下,按你们提出来的条件,我们付出的决不是一点矿产资源那么简单!十年稀土矿开采权,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完全可以在这十年里把我国所有稀土全部搞出来运回东瀛去作战略储备了!稀土的价值你比我清楚,你们这是要逼我们掏光子孙后代的资源啊!” 石田有点恼怒了:“少将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论!谈判大纲是我们两国政府共同敲定的,这说明贵国政府原则上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你这是在节外生枝!” 阮隆说:“我不管上头怎么想,只要让我来做谈判代表,这样的条件就决不能接受。” 石田真的发火了:“将军,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大东瀛帝国还有很多选择,安南,在这些选择中,还远远排不到优先考虑的位置!” 阮隆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大不了我们再进入丛林打游击,花上十年,二十年,将华国打回谈判桌,而你们就去找更理想的盟友好了。就是不知道有哪个国家愿意冒着不明不白地挨上一两枚核弹的危险跟你们合作,顶在第一线跟华国正面对抗?嗯,猜猜看······吕宋?显然不行,连最大的空军基地被华军炸平都不敢放一个屁,硬是让华军将红旗插到马尼拉湾港口来了,连海都出不了,怎么跟华国对 抗?爪洼?这个国家又穷又乱,搞政变还可以,叫他们跟连败三大强国的华国对抗,还不如叫他们去死好了。马来西亚?貌似最近马共越闹越凶,炸弹袭击都玩到吉隆坡来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莫非贵国打算支持廊尔喀?嗯,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廊尔喀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地贫民顽,又跟华国接壤,帮助他们建设一支兵力在三十万以上的强大军队的确可以让北京寝食不安,就是成本大了点······” 石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大喝:“够了!” 阮隆这才停止他那煞有介事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分析,望定石田,一字字的说:“想要将北京拖进沼泽里,你们就支持我们——当然,贵国如果想调集百万以上的大军再来一次侵华战争,则另当别论。但是混乱的政局,日益恶化的外交关系,还有被核武器炸平的名古屋,这些贵国都可以忽略吗?再说一次,想要拖住那条狂暴的巨龙,除了全力支持安南,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石田为之语塞。 安南谈判团的副代表出来打哈哈:“大佐阁下别急,我们一切都可以商量,一切都可以商量!” 石田狠狠瞪了阮隆一眼,坐了下来,重新开始谈判。大家像做买卖一样讨价还价,十年稀土开采权改为五年,物资的数量也是斤斤计较。阮隆越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本来,他就是看透了华国与东瀛互相猜忌的关系,以及两国的弱点,才冒着谈判失败的危险行险一搏的。在他看来,安南现在的处境虽然艰难,但还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华军再怎么强横也改变不了国家积弱已久的局面,就算他们能一口气打到金兰湾来,北京也拿不出如此庞大的财力来维持对安南的占领,最终只能撤回去,这大概就是北京从一开始就将这场战争定义为自卫反击与惩戒的原因吧。而东瀛,整个国家都被三大强国联手狠狠的蹂躏了一遍,百年积怨使得他们地华国的强势崛起极为恐惧,千方百计要遏制华国,拖华国的后腿,两国的矛盾是如此之深,这就给了安南最好的机会。在他看来,安南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价从东瀛手里争取到最大限度的援助,就像十年安南战争中一毛钱都不用掏就从华国和苏联那里获得近乎天文数字的战略物资一样。没想到仗才打几天,政府就被打掉了胆子,连这么浅显的东西也看不透,看到东瀛人口风稍有松动就恨不得马上签署协议了,完全忘记了他们将要用子孙后代赖以生存发展的战略资源来换取鬼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的武器装备!他屡次想插话,都被副代表用凌 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说到底,还是这位总书记面前的红人说了算的。他只能在一边听着。东瀛人受到了教训,不敢再狮子大开口,但是提出来的条件还是相当苛刻,而那位钦差大臣点头如小鸡啄米,阮隆悲愤交加,突然起身走了出去,他听不下去了。 第八十九章十倍报复(五) 快速反应旅还在一路狂冲,速度之快,甚至让兄弟部队都有一种“跟不上”的感觉,更别提安南人了。柳哲的战略很简单,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安南军的防线打穿,给他们造成大面积混乱。他根本大就懒得去管安南人玩什么花样,老子后面就是136集团军和老十四,右翼是老a,头顶还有空军罩着,安南猴子想动我也得想想后果!这支部队像一把尖刀一样在安南军肚子里反复突刺,让安南军痛苦不堪,那不留仍俘虏的作风更是让安南军对他们恨之入骨——柳哲说大量的战俘只会白白消耗宝贵的资源和拖大军的后腿,因此开战以来极少接受安南人的投降。这也就算了,更绝的是在解除安南人的武装后,他还让人开枪将安南战俘双腿给打断,让这些士兵丧失劳动能力,成为安南政府的包袱!这套作风跟二战法西斯有得拼,搞得司令部一大票将领们面面相觑,摇头苦笑。沈阳军区三大祸害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比一个狠,这三个活宝同时发威,安南人还能有活路吗? 由ch-2直升机改装而成的体型庞大的指挥直升机慢慢从天空掠过,数架火力凶猛的风隼和黑雕紧随左右,将它保护在核心,而在直升机下面,是快速反应旅的装甲洪流。上百辆 68式主战坦克,上百辆装甲车,正在认认真真的用履带丈量着安南的国土面积。指挥直升机上一应指挥设备齐全,整个指挥部仅九个人,却可以直接指挥到整个旅的排级作战单位,必要时甚至可以指挥每一个班攻击安南军防线的每一个节点。安南特种部队不惜代价想要打掉快速反应旅的指挥部,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指挥部在天上,你怎么打?柳哲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数字化小分队模拟大部队活动的虚假信号,伪装成指挥部引安南特种部队上勾,再一举灭了他们,乐此不疲,而安南人还真的吃他这一套,上了一次又一次的当,百试不爽。现在这个祸害正在指挥部里吃着单兵口粮,想着怎么引安南特种部队上当,没办法,玩上瘾了。 一名参谋突然叫:“旅长,有情况!” 柳哲不慌不忙的走过去一看,只是那台仪器上布满了正在慢慢移动的红点。这是一团生命探测仪器,可以敏锐地捕捉班级以上部队活动时散发的红外特征,有了这台仪器,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就算安南军以个位数为单位调动或者集结,都休想瞒得过柳哲。当然,这玩意可不便宜,比这架直升机还要贵。去年巴铁就对“雪鹰”指挥直升机表达出强烈的兴趣,说要买三架回去,可是听了哈飞的报价后直吐舌头,一架都没买。柳哲看着这些信号,说 :“看不大清楚,飞行员,再飞低一点。” 飞行员回答:“旅长,这已经是最低飞行高度了,飞得再低,安南猴子一支ak就能将我们扫下去!” 柳哲无奈,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国家战略武器去冒险吧,算了。他作出判断:“应该是安南游击队,想躲在山上伏击我们。可惜啊,他们犯了个大错,没有躲进树林里去。” 参谋们深有同感。反步兵雷达也好,生命探测仪也罢,或者两者的合体——就是他们现在用的这台,都有着一个通病,那就是很难穿透树叶发南躲在树林里的目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知道,直到三十年后,科技那么发达了,军事卫星还是没有办法穿透树叶捕捉丛林里的目标。安南人躲在山坡上的甘蔗地里,看似很隐蔽,也易守难攻,其实跟送死差不多,早就被发现了。柳哲狞笑一声,下令:“把坐标发送到重炮营手里,让他们立刻开炮,将这帮猴子轰成渣!” 那名参谋有点迟疑:“万一那里面躲的是平民······” 柳哲瞪了他一眼:“平民会以营连为单位躲在远离村庄的地方吗?再说,安南全民皆兵,鬼才知道哪些是兵,哪些是民,难不成你打算让士兵们冒着被乱枪射杀的危险前去侦察?” 参谋无语。 接到坐标后,重炮营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辆辆155毫米自行火炮一边行进一边缓缓转动炮管,对准了那片茂密的甘蔗园······ 柳哲判断少见的出了差错,躲在甘蔗园里的不是什么安南游击队,而是被136集团军活活打残了的第3师师部及一个团!悲催的金星师撞上万岁军,被一顿好打,全师损失超过六成,已经彻底被打残废了,就连师部也让可恶的华军特种兵指引的被动制导炸弹炸平,师长大人命大,早在五分钟前逃脱了,要不然,他不被炸死也得被华军优待。一向眼高于顶的第3师真的被打怕了,师长好不容易才带领剩余的残兵败将乘着雨夜逃脱,连跟指挥部联系都不敢了——据说华军的信息战部队很可怕,跟指挥部联系的话,只怕指挥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通信内容就先摆到华军指挥官办公桌上了。全师使出了看家本领,钻进丛林里一路疾行,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比暴熊还要可怕的136集团军,接近高平了,没想又在这里撞上了快速反应旅,正应了那句老话:人要是倒起霉来,买包盐也会发霉,放个屁都砸脚跟! 师长看着那几架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心都凉了半截。要知道杀红了眼的136集团 军正在满世界的追击他这个师部,万一让这几架直升机发现了,一个电话打回去,用不了多久,钢铁洪流滚滚而来,第3师最后一点精血就算是彻底的完蛋了!怎么办? 政委凑过来小声问:“师长,是不是让防空营开火,打掉这几架直升机?” 师长同样小声反问:“我们还有多少防空导弹?” 政委显得很无奈:“只剩下不到二十枚了。” 师长低叹一声,说:“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让防空营别动,以免暴露目标。” 政委多少有些沮丧。按说跟花旗空军一招一式的比划了十几年的安南防空部队战斗力是很强的,拥有大量经验丰富的老兵和相当先进的防空导弹,不畏惧任何对手。可是这几天来华军航空部队盯住他们的防空部队往死里打,发现一支就灭掉一支,用的全是表确制导武器,还发射大量反辐射导弹干掉了安南北部绝大多数的雷达,防空部队损失比一线部队还要惨重,雷达、导弹、人员等等多重损失让这支英勇的部队失血过多,已经变得异常虚弱,一个师仅有二十枚防空导弹这种情况并非特例,像316a师比他们还惨,开战几天来,全师只剩下十一具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了。再说了,雷达又不敢轻易开机,导弹基本上没有什么准着,贸然开火的话只会暴露目标,招来华军的狂轰滥炸,算了,还是做一回忍者神龟,忍忍算了。 如果师长大人能看到直升机后面八九公里外的机械化部队,估计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将手里的防空导弹全砸出去,把快速反应旅的旅部打掉再继续钻丛林,能逃几个就算几个! 浑身硝烟味、衣衫褴裸的安南士兵紧张的户着天空,握枪的大手都开始冒汗了。幸好,那几架直升机大概只是觉得甘蔗园有点可疑,却没有太过认真,没有降低高度来进行细致的侦察。如果直升机把高度降到二三十米,螺旋桨刮起的气流足以将甘蔗叶吹开甚至将甘蔗吹倒,这样一来,他们就暴露了!华军没有这样做,盘旋了几圈就飞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大气,看样子算是逃过了一劫,回去可得给马克思他老人家多烧几柱香。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绽开,就变成了绝对的惊愕和恐惧——他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隆隆闷响,跟闷雷一样。这种声音他们决不陌生,在跟136集团军激战时,这种闷响几乎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过,闷响过后就是冰雹一般砸下来的炮弹! “轰!” “轰!!” “轰!!!” ps:重感冒······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写这一点都觉得是在凑字数,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第九十章十倍报复(六) 恐怖的炮弹雨终于停止了。 上千发炮弹砸下来,生机勃发的甘蔗园已经被炸成一片焦土,浮尘弥漫,烟火滚滚,破碎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幸存的安南士兵惊魂未定,数架武装直升机就一头扎了下来,火箭巢嗖嗖连响,一束束航空火箭如同最最密集的流星雨,将一丛丛安南士兵笼罩在电光石火之中,安南士兵绝望地举枪对空射击,都没有来得及开上几枪就被火箭弹炸成了碎片。 数枚便携式地对空导弹嚎叫着扑向武装直升机,这是最后一搏了。凶狠的风隼和黑雕反应迅速,作出一系列灵活的规避动作,逃避着导弹的死亡之吻,但还是有一架黑雕被导弹击中,凌空炸成一团火球。被打得够呛的安南士兵发出一阵欢呼,这可是开战以来他们对直升机所取得的不多的战果之一。然而甩掉了导弹的直升机变得更加凶猛嗜血,两架一组两架一组的直扑下来,六管旋转重机枪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炽热的机枪子弹如同火雨流星,飞泄而下,打得焦黑的地面浮土如浪。还在奔跑射击的安南士兵在这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弹雨中抽搐着身体,直到被活活打成碎片,整个人炸成一团血雾! 柳哲下令:“机步营马上展开,合围敌军!妈的,撞上我们,算他们倒霉!” 快速反应旅共有五个机步营,两个充当侧翼,三个迅速展开,轰隆隆的压了上去。68式主战坦克仰角不够,只有充当活动性火力支撑点,但是它们那猛烈的机枪和机炮扫射也够缺乏重武器的安南军狂喝一壶了。在130突击炮的掩护下,一辆辆步兵战军蚂蚁出洞一般冲上山坡,用30毫米机关枪横扫还没有来得及钻进林子里的安南人,被这种口径的炮弹打中,那整个人都只能炸成一团血雾了。车门打开,剽悍的步兵从后面下车,拉开战斗队形缓缓前进。前面就是树林了,战车进不去,只能靠他们解决战斗啦。安南人也知道快速反应旅的步兵都是在百万大裁军中优中选优挑出来的,可以说是容纳了被裁减的百万大军中三成以上的尖子,战力强悍,让他们接近自己就死定了,机枪火箭筒玩命的打,为数不多的高射机枪连防空都不顾了,调成平射地着一辆辆步兵战轩狂扫,打得战车火花飞溅,一连被他们打伤了好几辆——步兵战车只能防普通自动步枪子弹,以高射机枪子弹的杀伤力,是可以击穿它的装甲的。但是快速反应旅也没有让他们好过,除了用步兵战车猛烈的机炮火力进行反压制外,还呼叫130突击炮,一个坐标传递回去,不用半分钟,一枚枚130毫米口径高爆杀伤榴弹就砸到了安南人的头顶。这种炮弹使用的是触发引信,打到一根树枝都会爆炸,变成空爆弹,杀伤力倍增,随着一声声轰响,一丛丛安南士兵被打得碎内乱飞翔,瞬间变成了一具具碎破碎碎的尸体。为了收拾那些爱躲在树上打冷枪的安南狙击手,炮兵连榴霰弹都用上了,这种炮弹里面装填了几百支钢箭,一炮轰过去,称得上是乱箭齐发,将整棵大树的树冠全部削飞,一棵棵大树被生生削成了光秃秃的牙签,那些几乎与树林融为一体的安南狙击手哪里去了?看看满地残枝碎叶下面的碎肉你就知道了。这些可恶的突击炮成了安南人的噩梦,只有挨打的份,全无还手之力。 师长还在努力掌握着部队。他的指挥能力还是很强的,正因为有他,第3师虽然损失惨重,却始终都没有崩溃。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利用弹坑、断倒的大树、巨石等等可供利用的掩体构筑防线,准备作拼死一搏。逃走肯定是不现实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固守待援,但愿河内能看在党国的份上,及时派来援军,拉他们一把吧。师长要过一支ak-47,娴熟的上好弹匣,并较正一下瞄具。一发榴霰弹就在不远外爆炸,密集的钢箭将一名医务兵打得血沫狂喷,他连眼都没眨,从地上捡起一支被炸坏的56式冲锋枪,说:“还说什么同志加兄弟,这么好的火炮,我们却连见都没见过,嘿!” 参谋长说:“是啊,该死的华军,给我们的都是一些便宜得掉渣的东西,像新型主战坦克、自行火炮、二代半战机等等优秀装备地拿来出口,卖得全世界都是也不肯给我们一件,最可恨的是还在我们的军火库里加入了大量劣质弹药,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师长看着一名神情痛苦的士兵,无奈而愤怒。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那名士兵的步枪炸了膛,整只持枪的手掌都被炸碎了,连左眼眼珠都被炸了出来。安南军败得这么惨,除了器不如人外,华国制造的劣质弹药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试问假如你用的子弹随时可能会炸膛,少说也要炸掉你一只手掌,你怕不怕?在这种心态下,战斗力能不受影响吗?一次两次还可以用意外来作解释,但是这种事情频繁发生,那只能说,华军是早有预谋了。华军的枭龙战机、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68式坦克、远程火箭炮等等都是物美价谦的优秀装备,出口到巴铁、伊朗、埃及、阿根廷、秘鲁、智利等十几个国家,可谓供不应求,可就是没有给过安南一件,这让安南人心里很不平衡,老是觉得华国欠了他们的,对此愤愤不平。可笑的猴子心态。 一串曳光弹飞过来,那名被炸掉了一只眼 睛一只手,还在努力帮助战友压弹匣的士兵当着师长的面,被拦腰斩成两截。没有时间让师长去愤怒了,因为华军的步兵战车已经压倒碳化的树木,掩护步兵冲了进来!安南士兵血红着眼睛狂叫着扣动扳机,“哒哒哒!”ak系列武器特有的急促到极点的响起密不透风,天知道多少支步枪一起开火,灼热的子弹拼成没有半点缝隙的弹幕,不慎暴露的快速反应旅步兵连连中弹,防弹衣上的防弹陶瓷块噼噼啪啪的爆裂,连带断裂的,是他们的骨骸。别以为穿了一件防弹衣就可以潇洒的在战场上漫步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ak步枪子弹可以打穿几毫米厚的钢板,更何况防弹衣?一名名士兵发出压抑的惨叫,蜷曲着身体倒了下去。这还算幸运的,有几个甚至被安南军的大口径重机枪连人带防弹衣一起撕开! 步兵战车炮塔上那纤长的炮管迅速转动,“嗵嗵嗵”的狂扫,一串串炮弹劈头盖脸的砸过去,炸出一排排火球,几挺打得正凶的机枪连带机枪手都被炸成了零件。步兵们从战车后面探出枪去连连点射,在90式自动步枪清脆的枪声中,一名名安南士兵脑浆迸射,一头栽倒。这些都是素质非常过硬的老兵了,最喜欢打脑袋,距离这么近,90式自动步枪又是以精准和可靠著称的名枪,再打不中就没天理了。这样的对射无疑是很不公平的,防御能力弱的安南士兵伤亡直线上升,而要命的轮式战车还在缓缓前进! 师长怒不可遏:“反坦克兵,给我打掉他们的战车!” 位置最靠前的反坦克兵奋不顾身的跃起,又粗又长的火箭筒指向越来越近的步兵战车,冷静地瞄准,击发,一枚枚反坦克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猎犬一般扑向对它们而言太过薄弱的步兵战车,能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人,十不足一,大多数人还没有锁定目标就被机炮活活打碎了。数枚火箭弹准确地命中了兵步战车,重量不到十吨的步兵战车正面装甲被穿甲弹轻而易举地洞穿,火红的金属射流像铁扫把一样横扫战车内部空间,将里面的车组成员打得千疮百孔,并且烧穿了弹仓,引爆剩余弹药,轰然巨响中,整辆战车被大卸八块,变成了一堆燃烧着的废铁。战果看似不小,可是华军的战车实在太多了,而能成功的进行狙杀的反坦克兵又太少,这点战果根本就是于事无补。战车放慢了速度,步兵像怒狮一样从后面冲出,只是一个冲击就冲进了安南军的第一道防线,90式自动步枪喷吐出道道火名链,狠狠抽打着安南士兵,一条条让人胆寒的火龙狂笑着席卷而来,被火龙舔中的安南士兵发出野兽一般的狂嗥,扔掉了武器痛苦地 撕扯着剧烈燃烧的衣服,试图将那一身大火甩掉,却没有一个能成功,不到二十秒便渐渐的佝偻下去,变成焦炭!喷火兵,打从一战以来就一直是最让步兵胆寒的三大兵种之一,一名喷火兵对敌军造成的心理压力远远大于一辆凶猛的坦克——特别是针对室内目标和战壕里的士兵。一家伙喷过去,一大段战壕都在燃烧,正在据地而射的安南士兵被大火无情地吞噬,此情此景,恐怕就算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多见吧? 一名喷火兵冲一个弹坑喷了一下,弹坑里传出惨烈的哀鸣,三名握着一枚苏制高爆手雷企图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安南伤兵像被人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一样一蹦三尺高——要知道他们的腿可是被打断了有,光凭一条腿就能跳起这么高,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没等他们倒在地上打上几个滚,手雷就爆炸了,轰的一声,三个都被炸得破破烂烂,破碎的尸体还在燃烧,一股烧焦人肉的恶臭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一名躲在暗处的安南狙击手两眼喷火,一枪将一名喷火兵背上的油罐打爆,那名喷火兵周边顿时一片火海。不过这名喷火兵的战友果断地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怒吼:“三点钟方向,有一名狙击手!”至少四辆战车的机关炮同时朝那边开火,在一连串爆炸声中,一支svd狙击步枪的枪管飞起老高····· 师长在警卫员的保护下一退再退,他不能不退,因为他是全师的灵魂人物,假如他被俘虏或者被击毙,全师的士气都会因此而崩溃的——尽管第3师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师长愤怒欲狂,扬着步枪要跟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华军步枪决一死战,警卫连哪里敢让他冒这个险,硬是架着他往密林里飞跑。一架直升机追过来,机枪打得弹雨如织,警卫员们纷纷倒下,连长连中数弹,仅存一口气,在血泊里挣扎蠕动。幸存的警卫员连头都不抬,只顾着架着师长逃命,一个班留了下来,用ak步枪对准直升机猛扫,打出一串串灿灿的火花,直升机冒起黑烟,掉头飞走了。师长用力推开警卫员,倾听着背后那密集得分不清点数的枪声,有种想哭的冲动。金星师,这次真的完了。 枪声激烈的战场传来华军的怒吼:“缴枪不杀!”接着,枪声渐渐稀落下去,绝望的安南士兵最终选择放下了武器。警卫连副连长对师长说:“师长,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可来不及了。” 师长苦涩的笑笑:“走?整个师都完了,我还能往哪里走?罢了,就留在这里给战死的将士们做个伴吧。” 副连长正要再劝,只听得后面“咣咣咣”几声,迫击 炮炮弹刺耳的尖啸声由远而近,不等他反应过来,数发120毫米迫击炮炮弹就从头顶上栽了下来。副连长第一个反应就是飞扑过去,将师长压在下面。接着火光一闪,“轰轰轰”几声,登时昏天黑地。令人钦佩的是,那些警卫员作出的反应跟他们的副连长一样,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师长筑成一个血肉铸就的堡垒! 快速反应旅的步兵用刺刀将碎肉挑开,把师长拖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攻陷高平(一) 东瀛货轮被击沉的消息传到河内,河内除了失望,倒没有作出更大的反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知道南海舰队现在是南中国海的霸主,而东瀛海军在钓鱼岛之战中被打得全军覆没,连一艘鱼雷艇都没有剩下来,还敢派几艘装满军火的货轮跑到南海来四处乱窜,不被打沉都没天理了。损失了一大批援助物资当然是可惜的,但是作为同样被东瀛侵略过的国家,安南猴子还是暗暗有那么一丝丝高兴,哈哈,总算有个人陪他们挨打了,而且被揍得满地找牙的还是不可一世的倭猪!遗憾的是东瀛的海军已经被打光了,失去了远程投送能力,要不然完全可以借题发挥,派遣两三个师团的“志愿军”来到安南,大家并肩作战对抗暴龙嘛,唉,这头眼高于顶的倭猪,比我这个世界第三还不经打啊! 东瀛可没有这么淡定,整个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恨不得咬南海舰队一口。也是,他们的命可值钱得很啊,这一下子又死了两三百,怎么向国民交待啊!东瀛外交部向北京提出了严重抗议,要求惩治南海舰队的指挥官。这一下,外交部又得出来帮军队擦屁股了。军队显然不拿这一插曲当一回事,用柳维平的话来说就是:被人抗议的感觉真爽! 外交上的冲突姑且抛在一边,打好仗才是正经。海军空军都打出了威风,陆军当然不能示弱,许和尚放出狠话来:“一个月内拿下河内!”全军热烈响应,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安南军叫苦连天。 在我和小广西还有山东他们归队的时候,高平战役已经达到高潮。连日来,我军不断向高平增兵,整营整营的士兵乘直升机突入高平市区,像磁石一样牢牢吸住安南人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预备队,叫他们动弹不得,而三个集团军像一把三叉戟一样刺向那座已经被打平了的城市,企图将高平战场三万多的安南军钳住,予以毁灭性打击。现在在高平外围,数万大军绞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更多的部队源源不断地加入,战场一再扩张。连长好不容易才弄了一张卫星图片来给我们欣赏,从卫星图片上可以看以,以高平为中心,周边数公里内一切都被炮火以及我军发射的远程火箭炮弹和中程导弹给彻底摧毁了,成了遍布焦炭的荒漠,的些山头被炮弹炸得连草都不剩一根,此后十几年都还是连一棵树都没长出来。战争之残酷,让人心生恐惧。不过小广西好像很喜欢这种大场面,看了又看,咧着嘴发出嘿嘿,嘿嘿的诡异的笑声,听得我们头皮发麻。 在同登战役中,我们班损失最惨,班长和班副都没了,全班就剩下我们三个,连长从其 他班排抽了五个兵跟我们重新组队,还派来一名从军事院校出来的士官,这样我们班才恢复了元气。值得一提的是,连长还向上级申请了一个狙击手的名额,上级批下来了,等到狙击手前来报到,其他人还好,我当场就傻了——来的居然是丁香!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那种全能作战型特种兵,狙击、渗透、爆破、捕俘、特种车辆驾驶、各种飞行器的驾驶——从滑翔伞到战斗机,没有她不会的——操舟、潜水······只要是现代战争用得着的技能她都精通,基层军官阵亡了,她还可以接替指挥权指挥部队继续作战,我的乖乖,简直就是战争机器嘛。 连长显然对上头派来一个女兵很不满意,强烈要求换个男的。倒不是他无理取闹,而是放一个女兵在部队里真的有诸多不便,打个比方说,在行军路上人有三急,一大帮爷们谁也别笑谁,裤子一扒,就地解决,要是有个女兵在,你敢吗?所以连长才要求换人。不过上头一句话顶了回去:“现在到处都缺狙击手,就这么一个了,你爱要不要!”没办法,连长大人只好苦着脸接受了。 我偷偷的从安南平民那里弄来三两酒,庆祝了一番。 不过我高兴得早了点,因为我发现我连写一封情书的时间都没有了——师长对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不耐烦了,当得知安南再次向高平增兵两个营后,决定向高平发动最后一击,给被打得摇摇晃晃的对手心窝补上一刀。全师所有机降战斗队将全部出动,不必再保留预备队了。而我们三个当然也得上,唉,真是不巧啊。 打到现在,还在师部掌握中的机降步兵大约为一千三百人左右,其他的要么投入高平巷战中,要么暂时划归东线指挥部充当救火队,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顶。保留这种规模的预备队无疑是明智的,少于这个数对整个战场而言无异杯水车薪,太多了以我们现有的空运能力一时半刻又无法迅速投入战场,丧失至关重要的敏捷。在我们归队的第三天,总攻开始了,天空中时不时传来滚雷一般的轰隆巨响,一枚枚导弹闪电般划过长空,只留下一道笔直的、洁白的羽烟,那是二炮在向安南猴子免费发放地狱观光门票;最近才投入战场、还没有量产的330毫米口径十二联装超远程火箭炮的咆哮令群山为之颤栗,这种火箭炮同样是哈军工出品,射程达到了变态的一百二十公里,而且是可以由数字化步兵旅的特种侦察兵进行制导,其命中率比起战术导弹来一点儿也不逊色,价格却仅为导弹的五分之一左右。当然了,这种绝密武器是不会进入安南的,也用不着进入安南,在边境 炮兵阵地大模大样的把炮车一停,直接开火,大约数十秒钟后,可怕的火箭弹就砸到安南人的头顶,在他们的阵地上植出一片片温度超过一千五百华氏度的火红森林了。 203毫米远程自行火箭炮和自行加榴炮的数量也明显增多,慷慨万分的向着安南国土倾泄着钢雨,帮那些瘦不拉矶一看就知道患有贫血病的安南猴子补铁。至于152毫米自行火炮更是打疯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弹坑无数。据第14集团军一些家伙说,他们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在看炮兵打仗。炮兵太可怕了,他们的数量比步兵还多,听到枪声——哪怕是小孩玩火柴枪打出来的响声——二话不说,先轰过去几十发炮弹,再让步兵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在跟安南的精锐部队交手时,炮兵一副舍我其谁的鸟样,照抄韩战时期花旗国的火海战术,而且将这一战术发扬光大,就拿营级规的战斗来说吧,炮兵可以在短短二三十分钟内向我军一个尖刀连的突击正面倾泄上八千多发炮弹,对面的安南猴子平均每人可以分到六十发以上,我的天,别说让弹片直接击中,就算是震都将他们给震死了!几千发炮弹砸完后,步兵谨慎一点的踩着弹坑跃进,肃清残敌,大条一点的直接过去帮安南人收尸,都搞不懂炮兵是在打仗还是想换装想疯了,急着出清存货,将足够国家打上十年仗的152毫米全干出去好接收新装备!一来二去,152炮兵营在安南人眼里成了恶魔的代名词,碰到用155毫米重炮的部队他们还敢硬扛一阵子,听到152毫米重炮的轰鸣,二话不说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在我们师周边就可以看到一辆辆152毫米自行火炮在满是弹坑的公路上排成了长龙,洋洋得意的向前开进。我的天,这分明就是炮兵海战术啊! 三月二十四日深夜,战争爆发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就是在今天,我们所有机降步兵战斗队登上了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像一股黑色狂风,朝高平席卷过去。数量众多的武装直升机将我们保护在中间,虎视眈眈。丁香分在我们班,现在正抱着90式狙击步枪靠在舷窗边静静的看着下面。我也在看着,下面好不热闹,一群群炮弹在夜空中相互追逐着,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炮弹撕苍穹,漆黑一团的地面不断腾起一团团黑红的或者桔红的火光,仿佛火山喷发了,整个陆地都在喷火,煎熬着一切;密似蝗群的曳光弹你来我往,布满夜空,哪怕是最最壮观的流星雨与之相比也相形见绌。在密林里,时不时会有一串串高机子弹和炮弹射向夜空,那是安南的防空部队在作着绝望的抵抗,我亲眼看到两架直升机被高机子弹击伤坠落, 幸运的是乘员被救援直升机救起,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凶狠的风隼和黑雕没有让安南防空部队挣扎太久,一束束航空火箭弹和一枚枚空对地导弹怒射而下,连人带炮一并清除掉,除了一团团熊熊大火,什么也没有给安南人留下······ “壮观吗?” 我正看得目眩神迷,丁香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点了一下头:“壮观。也只的人类才能制造出如此壮观的画面。” 她问:“喜欢这种生活吗?” 这问题我还真的没有认真去想过,一时间答不上来。 她说:“要知道,我们是在死神的镰刀下跳舞,随时都可能成为死神的猎物。你是喜欢铁血生涯还是更喜欢平淡的生活?” 我想了想,说:“我想在我还能扛得动枪之前,我都不会去考虑平淡的生活的。” 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递给我一个黄色的纸折成的三角形的东东:“拿着,这是我姑姑为我求的护身符,送你一张,据说挺灵验的。” 我想说我才不信这玩意,但是几年前险死还生的经历让我不由得对死神生出敬畏之情,再说她也是好意,我没有理由拒绝,就珍而重之的收下了。 她又问:“杀了几个人?” 我自豪的说:“至少有十个了。你呢?” 她不说话,像在在默算什么。 我理解的说:“忘记你是数字化步兵了,都是按动电钮打仗的,战果很难统计。” 她说:“六十六个。” 我发誓,当时我的眼睛瞪得绝对比猪尿泡还要大得多! 她拍了拍狙击步枪:“用狙击步枪击毙的大约是六十六个,至于被我指引炮弹导弹炸死的和用炸弹炸死的,没有一个营也有两个连了。” 机舱里响起一片怪异的抽凉气的声音,我分明听到小广西梦呓一般说:“哇咔,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我开始考虑喜欢上她是对还是错了······万一她心情不好,拿我当沙包可咋整?不等我理出个头绪来,机师就用那破嗓子冲我们吼开了:“五分钟倒数,所有人再次检查装备!”刚才还靠着舱壁闭目养神的老兵睁开了眼睛,麻利的检查装备。前面沉雷滚滚,火光冲天,高平快要到了。丁香抽出一支微型冲锋枪检查了一遍,确定枪支状态良好后,将它插回枪套里,对我说:“带好那张护身符,在战场上不要逞能,越是逞英雄死得 就越快,但也不能当懦夫。” 我说:“放心吧,空中突击师没有懦夫。到时我们比一比,看谁杀的敌人更多好不好?” 她睨了我一眼:“不自量力是吧,好,我接受你的挑战,输的学狗叫!” 我说:“一言为定!” 山东拉了一下轻重两用机枪的枪栓,说:“算我一个。嘿嘿,你们狙击手枪法精准是没错,可是能带几发子弹?我可就不一样了,带了足足两箱子弹哪,一梭子过去倒下一大片,怎么说我也是赢定了!” 小广西鄙视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不知道机枪手是狙击手最喜欢的目标吗?恐怕你一条弹带还没有打完,就让狙击手一枪掀了天灵盖!”扬了扬手里的56式半自动步枪:“这么好玩的比赛,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也要参加!” 丁香没说话,我注意到,那位刚从军校毕业的班长脸都有些发白了。 ps:就没有人喜欢古代军事小说了吗?我觉得我那个短篇比这个要好一些啊。 第九十三章攻陷高平(二) 大腹便便的ch-2成批降落在先头部队扼守的空降场上,不等飞机着陆,机降步兵就猛虎一般冲了出来。当然了,每一架飞机的降落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总不能在空降场上挤成一团吧,那简直就是安南军炮兵的甜点啊。作为突击队员,我是第一个冲出飞机的,刚站稳脚,一发榴弹打在不远处,打得浮土直冒,带着钢铁气息的热浪猛扑过来,灼得我头发直卷。小广西第二个冲出飞机,和我一起掩护山东架设机枪,三个人构成一道防线。全排人在不到半分钟内全部离机,动作之快,令人咋舌,也只有在战争中才有这样的效率啊。丁香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她显得很从容。 两架比ch-2还要大得多的直升机在战场上空盘旋,那是我们的指挥部。整个高平枪炮声一阵紧接一阵,完全没有半点空隙,安南猴子正在拼命反攻呢。现在我军已经将高平外围七溪、东溪、朔江、八姑岭、八达岭、河安、扣屯等地都被我军攻克或者砸烂,一支支机械化部队和摩托化部队正沿着公路朝高平猛冲,大局已定,安南猴子现在明智的选择就是化整为零钻进山林,打他们最拿手的游击战。可是他们的主力又让空中突击师的机降步兵战斗队和第15军伞兵团给缠住,脱不了身,只能拼命了。安南军手中为数不多的苏式重炮拼命轰击我军阵地,我军通过直升机吊运过来的105毫米重炮毫不示弱,猛烈还击,将高平的建筑物一幢幢一排排的摧毁,存心跟安南猴子比比看谁的炮弹多。我看到一门160毫米口径重型迫击炮正在慢腾腾的射击,四名炮兵齐心合力钳起一枚一米来长的炮弹塞进炮膛,然后后退,戴着耳塞的炮手一拉火绳,“轰!!!”一声,地面一震,炮弹旋转着飞了出去,在远处化为数百块灼热的碎片,肆意收割生命。弹壳退了出来,炮手叫:“再来一发!”四名苦力又钳起炮弹往炮膛里塞。这种口径的炮弹一枚重达四十公斤,真够吃力的。 小广西拍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说:“我的姥姥,连这种炮都用上了,安南猴子只怕会死得很难看哟!” 丁香看了一眼那门崭新的迫击炮,说:“整门炮净重才一吨,加两个轮子,一头驴子就能拉着它满世界的跑了。这种寒碜得不得了的家伙不值钱,不过炮弹可贵得很,都是简易制导的,指哪打哪。” 小广西说:“嘿,等仗打完了,我也要当数字化步兵。想想啊,躲在暗处对着一堆仪器按啊按的,一大群炮弹便服从命令,砸到敌人头上了,敌人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嘿嘿,一定很好玩!” 们全班都露出鄙视的表情,丁香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小子受过什么刺激,竟然对杀人如此执着,越是血流成河他越兴奋! “士兵们,先把你们的话题放一放,等干死了安南猴子再聊也不迟!”连长发话了,“现在我来说一下我们的任务:我们的任务就是拿下市邮电局和车站,这两个目标相当重要,一定要夺取的。具体安排如下:一排负责夺取邮电局,二排两个班和三排跟我去收拾车站里的敌人,二排三班作为预备队,暂时负责掩护一排侧翼,随时准备出击。好了,就这样啊,出发!” 连长显然是考虑到我们班刚刚重组,战斗力较弱,因此让我们当预备队。大家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好抱怨的,就我们现在的状态,能上战场都算不错了,出发! 攻击车站的战斗打得很不顺利,敌人比预想的多得多,而且火力非常猛烈,我们连一连三次进攻都被打了回来,伤亡十三人。连长发怒了,要发起强攻,让营长一顿好训,最后申请装甲兵支援。机降步兵属于轻步兵,当然不可能有装甲部队,装甲部队来自第15军。一辆伞兵突击战车杀了过来,先是赏了车站里的敌人两枚地对地导弹,然后围着车站绕圈子,一边绕一边用30毫米机双联装机关炮朝每一个火力点玩命的扫,穿甲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安南军的掩体,将他们瘦不拉叽的身体打得破破烂烂,燃烧弹在车站里点起一个个火头,弹头内部装填的镁粉、氧化锌、磷粉等等化学燃料随着爆炸飞撒出去,溅上一点就一直烧到骨头里去,怎么扑都扑不灭。安南人顿时乱了套,高射机枪火箭弹反坦克手雷玩命的打,可是那辆伞兵突击车开得太快了,火力又猛,再加上我们连的火力压制,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对这辆战车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连长看着车站里碎肢和枪械零件乱飞,乐得直咧嘴。 那辆伞兵突击车打了足足五分钟,打得安南人完全没有了脾气,实在找不到可供他们打靶的目标了才停火。连长一扬手,几十名士兵猫着腰冲进已经变成屠宰场的车站里,将还有一口气的安南人全部击毙。打从安南特工袭击我军野战医院后,前线部队就不再接受安南人的投降,如果有哪支部队再把安南伤兵抬到医院去救治,那他们一定会受到战友们的白眼。现在连长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打不下来了:防守车站的安南兵足足有七十多人,跟他的兵力不相上下,又占着地形优势,要是能一下子就打下来才有鬼了。 邮电局那边的战斗同样不顺利,一排两次攻击就将这幢建筑给拿了下来,但是安南 人随即发动反攻,一轮厮杀又将一排打了出来。一排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再次组织进攻,丁香连连开火,守在窗户旁边的安南士兵一个接一个脑袋开花,安南人起了一阵骚乱。两挺机枪向丁香扫过来,小广西扬手一枪,一名机枪手抱着机枪从楼顶摔下来,姿势那叫一个销魂啊。一排两个班冲了进去,用冲锋枪和手雷与安南人凶猛地拼杀,安南人扔下十几具尸体,又一次被打了出去,但是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在十几发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中重整旗鼓冲了上来。排长发火了:“妈的,安南猴子就死不完吗!?” 丁香没有再狙击安南人,拿起望远镜观察战场,片刻后说:“那里,四点钟方向,有安南人的隐藏据点,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藏兵洞,他们就是从那里钻出来跟我们拼消耗的。” 排长说:“呼叫炮兵,将四点钟方向炸平!” 丁香说:“没用的,要是普通炮弹能奏效的话,安南人绝对坚持不到现在了。我们必须使用可以制导的炮弹。” 排长说:“好吧,你来负责制导。” 丁香放下望远镜,对我们三个说:“你们跟我来。”端着狙击步枪猫着腰率先向四点钟方向摸了过去。我们赶紧跟上并且把她挡在后面,尽管她可能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强。男人保护女性的本能,一万年也改变不了。她无所谓,反过来掩护我们的后背,我们以巷战队形行进,利用断壁残垣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趁着炮火停歇的片刻,我们加快速度,冲到一幢面积在一千平米左右的建筑里面。这里应该是一个食品加工厂,还有不少机器没有运走,整个工厂都被炮弹炸得摇摇欲坠,躲在里面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我在心里暗暗向土地公求助,可千万别让楼房塌下来啊。要是楼房倒塌,我们这四个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可不全完蛋了。一批国家花费无数财力物力才训练出来的士兵没有死在枪炮下,没有死在刺刀下,却让一幢危房给报销了,这绝对会成为本世界最大的冷笑话的。 红外热成像仪里闪出几个活动的红点,这里有安南人!我扬手扔出一枚闪光弹,然后躲到一台机器后面,下一秒钟,一串子弹打过来,打在机器上当当作响,凿出点点火星,跳弹乱窜。闪光弹爆炸,一道刺眼到极点的白光闪过,安南人惊叫出声,他们的眼睛被强光刺伤,暂时失明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呀呀叫着四处乱扫。接着两声枪响,世界清静了。丁香看了我一眼,说:“战术意识很强嘛,懂得在建筑物内应该多用闪光弹。看样子你应该调到反恐部队去,那里更适合 你。” 我嘿嘿一笑。其实不是我多聪明,如果我手里有什么菠萝弹之类的炸不倒建筑物的手雷,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赏猴子们十几颗的。 又一名敌人从墙角闪出,ak步枪对准了我们,动作漂亮之极,不过早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我们就躲了起来,山东更是直接赏了他一串机枪子弹。那小子躲在一台粉碎机后面,屁事也没有,还向山东开火了—— “轰!!!” 一声大响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那小子冲我们投弹了,不过那小子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告诉我们,不是这样的。我和小广西探出头去看,只见那小子手里的步枪炸成了两截,握枪的手掌被炸碎,飞散的枪支零件更把他的脸给打烂了。我靠,以性能可靠著称的ak步枪在这要命关头居然他妈的炸膛了!这运气背得,我们都无话可说了。小广西一枪打穿了他的肺部,他倒在地上,鲜血随着胸膛起伏一股接一股的泵出来,喷得到处都是。 工厂里安静了下来——这里只有三名敌人。那其他人呢?躲在哪里? 第九十四章攻陷高平(三) 工厂里伸手不见左指,只有在炮弹爆炸时才会亮一下,残破的机器瞬那闪现,活像一群潜伏着的猛兽,真叫人胆战心惊。不过我们有夜视仪,黑暗只会成为我们的掩护。小广西和山东分别占据一个窗口,形成一百八十度交叉火力,我则掩护丁香搜索整个工厂。 工厂里真的只有三个安南士兵把守,没有其他人了。那安南人到底躲在哪里? 我低声问丁香:“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她没说话,指着阳台做了个“上去”的手势。我走在前面,用肩膀轻轻顶开门闪了出去。阳台上也没有敌人,不过让一枚炮弹炸掉了一角,挺危险的。我赶紧趴下,丁香也趴下,拿出红外望远镜观察四周。我通过步枪上的热成像仪一格格的搜索着敌人的踪影,却发现热成像议几乎无用武之地——到处都是熊熊大火,到处都是热源,上哪里把人给找出来?人的体温也就三十几度,早就让炮弹击中目标引起的火焰给掩盖啦。 丁香小声说:“在垃圾场里,真狡猾!” 我通过步枪的瞄准装置望过去,垃圾场里垃圾堆积如山,有报废的汽车,有臭不可闻的生活垃圾,有大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集装箱,搞得跟迷宫似的,哪里找得到半个人影?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里又不是什么港口,哪来这么多集装箱?丁香像是看出我心里的疑惑,低声解释:“这些集装箱是安南政府打算分发给连房子都没有的穷鬼的,开出门窗,在里面铺上床摆上家具就成了窝了。不过没等他们分发下去,战争就爆发了,于是这些集装箱就换了一个用途,变成了他们的掩体。可能你的装备还没有办法搜索那里的目标,我可是全看到了,那里面全是人!”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钢铁丛林之中全是一个个活动的红点,天知道那里面躲着多少安南人!按我的猜测,在垃圾场中肯定还有地道,安南人就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采用添油战术与我军反复争夺每一个要点,把我们拖入慢性失血的烂断泥潭中。 丁香拿出一套通讯设备迅速组装好,呼叫炮兵。一分多钟后,远处传来炮弹出膛的轰响,一大群160毫米口径迫击炮弹在空中旋转着砸了过来,并且在她的指引下准确地落入垃圾场中。狂暴的火焰狞笑着腾冲而起,剧烈火膨胀、翻滚,吞噬一切,一个个瘦小的身影在一连串滚雷一般的隆隆巨响中飞向半空,再被重重惯到地上,变成一砣连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是什么东东的糊状肉酱。还能重温一遍n个铁球同时着地这种伟大实验的安南士兵都算是幸运的了, 更多的人在空中翻着滚着,被爆炸波撕成碎片!一截大腿甚至飞到阳台上来,就落在我面前,一股焦臭味冲入鼻孔,我差点就吐了!小广西却似乎很喜欢这血腥惨烈的一幕,凑到窗边兴致勃勃的瞅着那些在空中翻滚的火人,指手划脚:“好,不错,再来一圈!山东,那小子不错,一连翻了三圈半咧!” 山东也来了兴趣:“我这个也不赖······瞧,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真棒,一圈,两圈,三圈······争取翻个四圈!妈的,死猴子!” 那只有望破纪录的猴子最终还是辜负了山东的厚望,只翻了三圈半就在空中裂成六七块,大失所望的山东瞪起眼睛破口大骂。突然,这两个活宝找到了有望打破三圈半的纪录的能人——一位安南军官正在指挥士兵们找掩护,一发气爆弹砸在他附近,将他吹得高高飞起,两个活宝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圈圈的数着:“一、二、三、四、五······我操,这个厉害,一连翻了五圈半!” 那位创下一连后空翻上五圈半的世界纪录的安南军官最终在两个活宝惋惜的注视中变成了四下纷飞的碎片,消失在火光之中。一轮炮弹砸完,垃圾场差不多变成了屠宰场,到处都是血淋淋的碎肉,到处都是炭化的尸体,到处都是烧得半焦的断肢,谁要是在里面呆上十秒钟,保证他要做上半个月的恶梦!我看得直发呆,有了亲身体会,我终于真切的感受到了数字化步兵的恐怖之处,跟他们打,我们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丁香收起仪器,在我的头盔上拍了一下:“这里很快就会暴露,我们快撤!” 我傻傻的问:“为什么?” 她说:“手动指引太容易暴露了,只要对方不太笨,很快就会想到这附近一定有侦察兵,明白了吗?”仿佛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似正确的一样,一串串子弹朝四周乱扫,火力稠密。我不敢再作停留,赶紧开溜。不等我们离开,一枚火箭弹就飞了过来,正中墙壁,本来就被炸得摇摇晃晃的墙壁轰一下全倒了,连带阳台也跟着坍塌,丁香惊叫一声,从三楼摔了下去!我几乎魂飞魄散,也不知道是怎么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整个人就像一枚炮弹一样弹出去,一手抓住了她一只手,另一只手胡乱挥动,凑巧碰到一根裸露在墙体外面的钢筋,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我只顾着英雄救美,却忘记了我的体重在六十五公斤以上,而丁香的体重也在五十五公斤以上,那根细长的钢筋根本承受不了如此重量,当即被拗弯,垂直,我们两个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点五秒钟便像两块石头一样坠 向地面。就这一点五秒钟为我们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丁香手一挥,飞虎爪飞了上去勾住阳台边缘,而我赶紧换手,改为抓住攀登绳。“哧——”我们还是飞快地下坠,战术手套与攀登绳摩擦,冒出一缕缕青烟,钻心的痛,痛得我几乎飙泪,可再痛也不能放手,一放手我们两个都完了,只能咬紧牙关忍着,越痛抓得越紧。好不容易,我们终于止住了下坠这势,悬在空中,逃过了摔成肉饼的厄运。 丁香抬头看头我,问:“怎么样,没事吧?” 我额头上满是冷汗,可是在她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软蛋,咬着牙说:“没事!” 丁香看了一眼地面:“高度为五米,跳下去应该没事。” 我勉强一笑:“好,你先下去——” “在那里!” 一声尖厉的嚎叫让我头皮发麻,一名安南士兵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冲我们扣动了扳机,我几乎绝望了——现在我和她都毫无战斗力,只能挂在空中被人当靶子打啊!丁香闪电般探出狙击步枪,抢先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那名安南兵脑袋重重的向后一扬,一梭子弹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其中一发弹头就打在我们头顶上,没能打进坚硬的墙壁,弹跳出来,好死不死正好落在我身上,顺着衣领掉进我背心里!我的天,这弹头温度得多高啊,被人用一块烧红的烙铁烙在身上是什么滋味?痛得我放声狂叫,手一松,两个一起掉了下去。还好,下面是厚厚一堆沙子,她没事,我也没事,就是啃了一嘴泥沙,样子有点儿狼狈而已。她二话不说,揪住我的衣领把我往一个可供隐蔽的角落拖,我真的想要哭了!更惨的是子弹追着我们打,少说有三支自动步枪正在对准我们狂扫,安南猴子的反应可真不慢啊! 一直在看热闹的小广西终于回过魂来了,56式半自动步枪一声脆响,滚烫的子弹准确地射中一名冲我们扫得正起劲的安南士兵的胸口,无情地撕裂他的胸肌,撞碎骨骼,钻进胸腔里旋转、爆裂,形成无法缝合的重创。事实上,看到那小子被小广西击中要害,我就知道他没救了。因为在经历野战医院袭击事件之后,小广西对安南人恨到了极点,每一发子弹都用战术刀在弹头上锉了一个深深的“十”字,暴露出内部包裹的铅芯,这样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极易变形、爆裂,甚至在人体内爆炸,在联合国,这种子弹的着一个响亮的名称:“达姆弹!”被达姆弹击中胸部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被击中头部死亡率为百分之百,被击中四肢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以上,余者必须截肢。而 这小子是左胸中弹,如果这样都打不死,只能说他是猫,有九条命! 山东的机枪也发言了,一串子弹泼下去,又有两名安南士兵被打得破破烂烂,我们暂时安全了。刚躲进掩体,又有好几名安南士兵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跟我们展开激烈交火。丁香架起狙击步枪,一枪将一名扛着火箭筒的安南士兵脑袋打飞了一半,再架上山东的机枪猛烈扫烈和小广西的精准点射,三个人硬是将安南人顶得寸步难行。见我迟迟没有开火,她发怒了:“你搞什么鬼,还不开枪?” 我苦着脸说:“我背心里落了一枚弹头,很疼······” 她又开了一枪,一名安南士兵扔掉手里的机枪,抱着大腿倒地哀号,满地打滚:“那是小意思,不会妨碍你战斗的。” 我吸着凉气你:“你先帮我拿出来!” 她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还要吃奶呀?” 越漂亮的女孩子发起脾气来就越凶,我算是领教了,不敢再吱声,上好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掌心的剧痛又让我咧了咧嘴,看了一眼,我的天,手套都被磨穿了,手掌也被磨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难怪这么痛!现在可没有时间处理伤口,我端平步枪,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就是一通点射,压住了一名安南士兵的火力。丁香冷静击发,一名安南士兵正在把那个被打断腿的可怜虫往安全的地方拖,子弹就撕开了他的喉管。他整个人就像一个被骤然间倒空了的口袋,软绵绵的倒上,捂着脖子满地打滚。显然丁香并不打算让安南人死得痛快,要不然以她在一百米内能连续打断十二根筷子的枪法,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不中安南人的脑袋的。她就是存心给安南人制造大量重伤号,在尽最大限度消耗安南人的医疗物资的同时也狠狠地打击安南人的士气。这不,又有两个傻蛋不忍看见还有生还希望的战友就这样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一边朝我们这边火力压制一边爬了过去,抓住伤兵的手死命的往掩体那边拖。丁香神情冷酷,再次扣动扳机,简直就是难以置信,那名战术动作极为规范的安南士兵也变成了满地打滚的伤兵······子弹在他臀部打了个对穿,扯掉了一大块肉,深可见骨。 接连损失了这么多人手,那帮刚刚被炮弹炸得肝胆俱裂的安南士兵简直就要崩溃了。更让他们崩溃的是,一架黑雕杀了过来,机载重机枪和火箭弹同时开火,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无情的撕裂。两名安南士兵扛着单兵肩射导弹想对空攻击,没等他们锁定目标,丁香和小广西射出的子弹就敲开了他们的天灵 盖。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那就是伤亡多少人了。 最后一名安南士兵被机载重机枪的弹雨追上,碎尸万段,小广西心满意足的亲了手里的枪一口,对山东说:“过瘾啊,回去得加个菜,庆祝安南人口又降了不少。” 山东皱着眉头说:“用不着‘庆祝’这么强烈的词语吧?人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也得考虑一下人家家属的感受不是?虽然我也很希望这种好事天天发生,但是我决不会说出来的。” 小广西:“······” 丁香望向我:“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我呲着牙说:“疼死我了,快帮我把衣服里面的弹头拿出来!” 第九十五章攻陷高平(四) “预备——放!!!” 随着一声喝令,五门105毫米重炮同时发出怒吼,五发炮弹飞出去,落在一条街道上,整条街道狠狠一震,爆炸波挟着烈焰和灼热的碎片席卷一切,躲在街垒里与华军对射的安南士兵躲避不及,瞬间变成了破破烂烂的布娃娃,被埋葬在瓦砾之下,更有甚者被抛向高空。安南士兵无言地诅咒着,华军火力太猛了,就连轻装上阵的机降步兵战斗队和空降兵的炮火也比他们强!就拿105重炮来说吧,这种由北方军工研发的火炮总重才七吨,一架运输机在装载额定的战斗人员和装备后,还可以轻松地装上一辆,就连运输直升机都可以吊运,一点也不吃力。美中不足的是它的防御能力不足,用20毫米口径狙击炮都可以轻松将它击穿打爆——前提是狙击手能接近它。现在华军在城里共有八个重炮连,每连五门105重炮,每门炮配弹一千发,不够的话随时可以叫直升机运来——谁叫安南军的防空系统已经被彻底砸烂了呢?最可恶最让人恶心的是,这种火炮还是车炮合一,边打边跑,安南军多次组织精干的突击队想要打掉华军的炮兵阵地,都扑了空,反而在华军的反击下损失惨重。 105重炮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射速特快,一分钟可以将十几发炮弹砸到敌人头上,在伞兵的指引下,一群群炮弹此起彼落,在破破烂烂的街道上炸出一排排火球,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城市,有什么好心疼的?安南军的街垒一个个被掀飞或者炸塌,一些安南士兵在街垒倒塌之前爬了出来,试图找个更坚固的掩体,不等他们跑出十米,就彻底消失在暗红的火光中。该死的华军,纯粹就是想用炮弹壳堆平他们的防线! 两架飞狼掠过战场上空,投下四枚航空炸弹。所有的安南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令人毛骨耸然的一幕—— 那四枚炸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他们的重要据点:市中心图书馆,头两枚在楼顶撕出两个大窟窿,后面两枚从窟窿钻了进去,“轰!!!”一声巨响,图书馆每一个窗户都在往外面喷吐火焰,所有的窗户玻璃都被震得粉碎,几秒钟内,一切都结束了,图书馆还好好的在那里,就是没有了枪声,没有了安南士兵那疯狂的嚎叫。进去看过才知道,整幢大楼表面看上去只是被震碎了玻璃窗,问题不大,可是里面的楼层早就被全部炸塌了,说白了,只剩下一个壳在那里。 如果说打到现在,安南人有什么亮点的话,那就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直到现在,华军用上了一切侦察手段也没有能找到他们的指挥部,斩首战也就无从 实施,要不然高平守军早就崩溃了。 安南人把仅有的几门加农炮也推了出去,猛轰华军进攻部队。让他们想吐血的是,华军基本上都是以小分队穿插再配上大炮精确打击,传说中的人海战术那是鬼影都不见,打得弹壳成堆也没能给华军造成多少伤亡,反倒是在华军的炮火反压制下死伤一堆炮兵,还损失了三门炮。一枚130加农炮炮弹直接命中一辆伞兵突击车,狰狞的钢铁怪兽像重锤下的鸡蛋一样碎碎开来,碎片迸射,里面的伞兵没有一个能逃出来。安南军发出欢呼,这是他们取得的又一个战果。哪一国的伞兵突击车防御能力都强不到哪里去,只要打得准,高射机枪都可以将它们打成漏斗,华军的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外军还在努力减弱红外特征什么的,试图做到隐身,避免遭到攻击,华军连这都免了,没用的,在对方的直瞄射击下,红热特征再弱也难逃一死,而通过加强装甲来达到增加防御能力的目的受到运输上的限制,也行不通,那就只好尽量提高战车的机动性能和火力,让它变得更具攻击性,甚至可以追着摩托打,毕竟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在这几天的巷战中,华军已经损失了至少二十辆伞兵突击车,但这些伞兵突击战车给安南人造成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那凶猛的机炮火力让安南人不寒而栗,梦中犹战。每击毁一辆伞兵战车,安南人就会士气大振,然后发现更多的伞兵突击车正朝他们冲来······· 少林小兵对他的连队取得的战果相当满意,他们已经拿下了邮电局和车站,正向纵深推进。现在他们的攻击目标是安南人防守的一座教堂,那座教堂可真坚固,都挨了三四十发炮弹,硬是不倒,安南人利用废墟构筑防线,伞兵几次进攻都被打了回来,损失不小,还被击毁了三四辆伞兵突击车,伞兵团团长为此大发雷霆,没办法,只好临阵换马,换他们连上。 要打教堂就必须先通过市中心广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三辆伞兵突击车还在那里熊熊燃烧,牺牲的伞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让人看着心里就难过。当然,安南人也不好受,光是我亲眼所见,就有十几具尸体倒在广场上,废墟后面情况不明,估计伤亡只会更加惨重。我们还看到,那十几具尸体围着一名女护士的尸体摆成了圈,那是伞兵连狙击手干的好事。他看到安南人想过来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拉走的尸体拖走,果断地开枪打倒了一名安南军女护士,安南人赶紧过去救人,结果过去一个死一个,一连被击毙了十三个,直到安南人开枪将那名护士打死才算完。狙击手的冷酷,让人汗毛倒竖。由于广场周围还 埋伏着伞兵狙击手,安南人不敢动我军烈士的遗体,而我们在清理掉安南人的狙击手之前,也没有办法收敛烈士们的遗体。 伞兵突击车辗过水泥路面,小心避开烈士的遗体,一字排开,用双联机炮向那边猛烈扫射,30毫米口径榴弹冰雹一般砸在废墟中,将废墟笼罩在一片片滚动的火光中。在它们的掩护下,我们七手八脚的将烈士的遗体抬上运输车运走,军队有死规定,那就是一具尸体也不能丢,我们要将每一们烈士的遗体带回国,让他们在国旗下长眠。前天就有一位团长因为丢了五位烈士的遗体而被撤职。安南人防御正面的火力被伞兵突击车死死压制,而他们唯一还可以对伞兵突击车构成威胁的狙击手保持着沉默。想要打穿伞兵突击车得用上12.7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而这种口径狙击步枪开火时,枪口迸出的膛焰足有一米多长,在黑暗中非常显眼。在对方狙击手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用反器材枪攻击战车,那根本就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太长了。 “砰!” 教堂里传来一声枪响,一名抬尸体时不慎暴露的机降步枪中弹倒下,防弹衣为他挡住了致命一击,他吐出一口血,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秒钟后,丁香手里的90式狙击步枪响了,一枚白银子弹在空中拉出一道晶白的流光,像一道光之箭一样射入教堂,在信号弹升机的瞬间,我看到一个窗台上,一团褐斑正在迅速扩散,顺着墙壁向下淌。小广西趴在他身边,看得直咧嘴。在另一个角落,又一支90式狙击步枪响了,如果是白天的话,我们一定可以看到在废墟里炸起一团红白相间的血雾——一名躲避榴弹的安南兵不慎露出了半个龟头,让伞兵狙击手一枪给爆了。连长作狮子吼:“快点,动作再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亲自背起一具尸体,小心翼翼的送上车,然后问:“都收敛完了没有?” 我们说:“都收敛完了。” 连长说:“都给我仔细点,要是有遗漏,我就宰了你们!” 确实没有遗漏哪怕一具遗体,于是我们后撤,老是呆在这里捱打可不是个滋味。伞兵突击车释放出浓浓的烟幕,遮住了安南猴子的视线,他们没有发起攻击。接着,来自空降兵的五辆105重炮前出开火,躲在废墟里的安南猴子又遭了一通罪,一枚枚炮弹砸下来,炸得砖石乱飞,要是有人躲在那里面,只怕不被炸死也得被砖石碎片打成筛子。时不时有一两个安南士兵被炸得粉碎,碎肉随着碎砖碎石飞射,惨不忍睹。有五分钟的炮火准备时间,连长趁机给我们制订战 术: “据空降连的同志透露,把守教堂的安南猴子在一个连以上,刚才跟伞兵血拼一场,死伤估计过半了,而且没有多少重型装备······”他摸着光光的脑袋,捏着下巴想了想,用战术刀在地面上划出示意图来,说:“猴子们的兵力基本上是呈梯形布置,前轻后重,火力搭配则刚好相反,前重后轻,光重机枪就有六挺,真够密集的,不过打了这么久,那些机枪只剩下一半了——别笑,操纵机枪的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玩枪的水平可比你们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就算是三挺重机枪,也足够他们构成一百八十度弹幕了,如果硬冲的话,再多的人也不够死。所以我打算这样做······”往示意图里放了几枚石子。“连副带主力进行正面佯攻,注意,是佯攻,打得热闹就行了,别当真,主要就是吸引猴子的注意,我带两个班从那边那条小巷子绕过去,从左翼袭击他们,拔掉他们这个机枪堡垒,这样一来,他们的弹幕就出现了一个漏洞,你们再在炮兵和战车的掩护下进行强攻,怎么样?” 连副说:“我看行。” 连长咧嘴一笑:“还有谁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了。” 大家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没有人去补充什么。我们那初次上战场的秀才班长想了想,举起手弱弱的说:“班长,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连长说:“有主意就大声说出来大家研究,甭管它行不行,都要说出来。” 班长定了定神,说:“我是这样想的,连长你是想让正面佯攻的部队吸引敌人的火力,为你的侧翼突击创造条件是吧。” 连长说:“废话,这还用说?” 班长说:“既然我们正面佯攻只是图个热闹,不必当真,是不是越热闹越好?” 连长说:“还是废话。” 班长说:“都说战争是不择手段的,在这场攻坚战中,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一点那个,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战术?” 连长怒吼:“废话!废话!!废话!!!” 班长吞了一口口水,说:“好,不是废话的来了。刚才我注意到在我们打下的车站里有十几辆四轮全地形摩托,检查了一下,大多还能开的,我们为什么不来个废物利用,在摩托车上装一点炸药什么的,然后飙过去炸安南人?这样不是更热闹吗?当然,我不支持敢死队那套,让士兵们发动摩托后就跳车,车子就会自己冲过去了。” 我们听得瞠 目结舌,目瞪口呆。 班长搓了搓大手,说:“当然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炸药,而且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炸到人,就干脆往其中一部分摩托车里装上辣椒干什么的,反正这东西安南人家里大把,我们缴获可不少。先往辣椒干上浇汽油,然后点着,再飙车,这样就做成了一枚特大号烟幕弹兼催泪弹,保证让安南猴子爽到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答话,他不免着了慌,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完全是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意见,可能行不通的,大家听听就算了。” 连长一拳砸在班长肩上,我们清楚地听到班长肩骨发出一声呻吟,不免有些同情他了——连长的铁拳可不是谁都吃得消的:“好小子,够毒,不愧是大学里出来的,我喜欢!” 我翻了个白眼,能教出这种学生,那所学校可真不简单哪! 第九十六章攻陷高平(五) 成包的辣椒干被码到破破烂烂但总算还开得动的四轮摩托车上,再狠狠地浇上半桶汽油,一枚超级催泪弹算是大功告成了。那边,几个家伙把炸药当砖块往车上码,边码边嘿嘿、嘿嘿的怪笑,那笑声听得我们头皮发麻。 我问班长:“这样真的行吗?” 班长沉吟片刻,说:“应该可以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对于那一枚枚土制催泪弹,我可是没有半分怀疑的意思,看到他们点火了赶紧把防毒面具戴上,我至今仍然记得在公安屯抓地老鼠时那帮安南人被熏成什么德行,可不想尝试那种欲哭无泪的滋味,但是看着兵们把一根根雷管插在炸药堆上,我心里可没谱,千万别弄巧成拙啊!要知道这可是烈性炸药,一公斤就足够炸平一幢楼房了,他们玩命的垒,看那份量,要炸平一幢大厦那是小意思了,万一······· “突突突突突······” 好经典的突突声,一辆辆摩托车被发动,朝安南人的阵地冲了过去。那速度起码在九十公里以上,车子一发动,上面的兵就跳车,摔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至于我们,很干脆的趴在地上或者闪到墙角,做人嘛,就是懂得趋吉避凶,在战场上尤其如此。 一辆辆摩托车像一头受惊的野猪,嚎叫着冲进广场,扑向教堂。野猪的智力不高,蛮力可不小,受了惊只会一窝的向前冲,谁要是挡在它们前面,准会被它们活活踩死,这群喝油的“野猪”也是一个鸟样,只会朝前冲,谁挡着它们就得倒大霉!安南人看着这么一大批摩托车嗷嗷叫着——其中大部份还冒着滚滚浓烟——猛冲过来,一个个都的点儿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我们想玩哪一出。跟伞兵连打了这么久,固然击退了伞兵的进攻,可是他们自身损失也不小,凶悍的伞兵给了他们相当大的杀伤,减员多达三分之一,而且没法子补充,只能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跟我军死拼。安南连长额头被榴弹碎片划伤,血流满面也顾不上擦,狂叫:“机枪手,给我打爆它们!不能让它们冲过来!” 两挺机枪和至少二十支步枪同时开火,构成一道绵密的弹幕,打得那群可爱的“野猪”碎片乱飞,火力之猛,看得我们直吐舌头。我的乖乖,要是正面硬攻,我们得死多少人啊!一辆装满炸药的摩托车被打爆了,一团桔黄色火球骤然闪现,当着安南士兵的面膨胀,翻滚,地动山摇,爆炸波横扫四方,地上的一切不管是碎玻璃碎砖块碎石子,都变成了死神大爷的请柬,以爆速向四周层层辐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洞。安南士兵 看得面色发白,本能的冲冲过来的摩托车玩命扫射,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暴露火力点,暂时是顾不上了,那名军官喝也喝不住。在稠密的弹雨下,一辆接一辆摩托被打爆了,接二连三的巨响让安南士兵打得更起劲,更有激情,如果不是辣椒干燃烧时冒起的浓烟太浓,太呛人,炮兵一定要以将他们的火力点轰个精光。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一辆满载辣椒干的摩托从火力网一个小小的漏洞里冲了出来,一头撞上了一堆破碎的砖瓦,神勇的腾空而起,像发炮弹一样砸进了安南人中间,安南人的防线顿时浓烟滚滚,附近的安南士兵眼睛刺痛,眼泪当即就下来了,扔掉步枪揉着眼睛哇哇大叫,才叫了两声,只觉得嗓门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痛,叫都叫不出来,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这么多火力点哑了,漏洞就更大了,又有几辆摩托成功突破火力拦截,其中两辆一头撞在教堂围墙上,这一下安南军的防线更加是云遮雾罩,几乎所有人都是泪流满面,这几车催泪弹威力之大,连我们都看傻了。 安南军的机枪手手忙脚乱的戴上防毒面具胡乱开火,完全没有准头,但是那帮安南猴子也真够顽强的,眼都睁不开了还在拼命射击,火力相当猛,连副阻止我们发动冲锋,命令迫击炮排一发一发的朝安南猴子那边吊炮弹,营造出我们要正面强攻的假象。戴着个跟猪头一样的防毒面具,我们也就没有办发高叫冲锋了,但是在连副的英明指导下,我们摘下手雷一个劲的朝那边狂丢。我们当然没有这个能耐把手雷丢出两三百米那么远,但是也炸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在密集的爆炸声间隙,我们听到了90式自动步枪清脆悦耳的点射,连长大人已经带人摸到了安南猴子背后,大开杀戒,这场战斗没有悬念了。 的确没有悬念了。连长带领两个班迂回到安南猴子背后,看到安南猴子都乱了套,狞笑一声,一个一枪将安南猴子的机枪手脑袋打爆,冲进这群无头苍蝇中间用步枪扫,用手雷炸,甚至用刺刀捅,杀得浑身是血。安南猴子连眼都睁不开,更别提还击了,他们只能没命的尖叫着把子弹扫向每一个可能臆想中的敌人,不少傻蛋就是被自己人扫成马蜂窝的。直到现在,连副才下令发起总攻,三辆伞兵突击车率先冲了出去,我们紧跟在后面。不过现在不管是伞兵战车还是我们都没法开火,怕伤到自己人。一名安南士兵从烟幕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冲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就被一发紧追上来的子弹击中大腿,倒在地上放声惨叫,那惨叫声一半是痛苦一半是 恐惧——他朦朦胧胧的看到一辆战车正朝自己辗压过来!惨叫声嘎然而止,履带辗骨骼的可怕声响清晰可闻,那个倒霉蛋在一秒钟内变成了一堆褐色肉泥,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了。我下意识的扭开头,不忍心看脚下。那边惨叫声撕心裂肺,又一名安南士兵被战车履带卷了进去,活生生的看着自己一寸寸的被这头钢铁巨兽吞噬,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本能地用步枪朝战车底盘扫射,打得当当作响,却于事无补,最终彻底消失在履带下,连枪都变成了一堆扭曲变形的零件。我胃里一阵滚江倒海,真的要吐了!在部队训练的时候教官也没少用幻灯片给我们播放战伤图片,被地雷炸伤的、被机枪生生打烂的、被坦克辗压过的、被喷火器烧焦的、被各种特种子弹打中的······一具具恐怖的尸体和种类繁多、鲜血淋漓的创伤让我们这帮新兵蛋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很长时间都不敢吃肉,做了心理辅导才适应过来。我自问已经有一定定力了,可是当亲眼看到战车将人辗得稀烂后,我腿都发软了。战争的恐怖,决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能想像得到的。还好,我没有忘记这是在战场上,死忍住没有吐出来。 战车冲进了废墟,不作停留,径直冲向教堂,避头盖脸就是一通狂扫,招来一片惨叫和咒骂声。穿甲弹密如斜雨,毫不留情的向在这座有些年份了的教堂,打得这幢堪称艺术品的建筑物千疮百孔,安南士兵嚎叫着冲出来,马上就被打爆了。我们这些步兵则忙着扫清外围的安南士兵,杀得他们哭爹喊娘。 两具40火从教堂窗户里探出来,瞄准伞兵突击车冷静击发,动作一气呵成,可惜的是狙击手比他们还快,两声枪响,两发子弹在他们的额头上凿出深深的血洞来,火箭弹当然失的,斜刺着飞向高空,不知道打到哪里了。 丁香看着步兵冲进教堂,用冲锋枪和菠萝弹消灭负隅顽抗的敌人,淡然说:“我们打赢了。” “轰!!!” 一团火球冲起十几米高,左翼那辆伞兵突击车炮塔被暴戾到极点的威力掀飞,车身支离破碎,陷藏在战车后面跟安南士兵对射的三名机降步兵在火光一闪间便没了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都震得目瞪口呆。不等我们作出任何反应,一辆体型巨大的坦克从右边残破的街道里咆哮着冲了出来,低矮的车身竟是如此的灵活,炮塔飞快旋转中,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我们,轰的一炮,三名士兵被炽烈的火焰抛向夜空,死不瞑目。那两辆伞兵突击车作出高超的机动动作,逃过那个庞然大物的炮口,双联机炮嗵嗵嗵的猛扫 ,将所有的穿甲弹一古脑的砸了过去,在那辆坦克身上凿出一团团火花,如此猛烈的火力,就算是重达几十吨的坦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吧?然而,令我们感到绝望的是,上百枚穿甲弹砸在那家伙身上,那家伙身上的反应装甲噼噼啪啪炸个不停,可就是不肯死火,不肯爆炸,相反,炮塔一转,炮口喷出一团烈焰,根本就用不着什么两三千美元一发的碎甲弹,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高爆杀伤榴弹,就将第二辆战车打得浑身起火,当场散了架,再一次证明了空降兵跟重装部队正面硬碰是多么的不明智。 安南人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主战坦克!我们都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猛冲过来,一炮将最后一辆伞兵突击车打得稀烂。炮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迅速换上穿甲弹向坦克开火。一枚穿甲弹准确地击中了这辆坦克正面,发出一声大响,坦克还是没事,炮弹被弹飞了。真是怪物,这么大口径的炮弹打在身上都没有办法干掉它!紧接着,又一发炮弹命中了它的侧面,这一回终于奏效了,那辆坦克重重一震,吱吱嘎嘎的停了下一,舱盖打开,一名安南装甲雎挣扎着爬出来,我举起步枪正要将他击毙,却发现他眼耳口鼻都在汩汩的冒着血,只爬到一半,脑袋向下一垂,滑了回去,再也没有见他出现。 他被活活的震死了。 连长两眼赤红,几欲喷血,大手一抡,一枚反坦克手雷冒着轻烟划过五十米的短暂距离,准得不能再准的落入大开的舱口,我们隐约听到几声尖叫,两个脑袋同时冒了出来,给卡住了——出口太小,大家都想逃命的结果就是谁也逃不出去。我只来得及开上一枪,反坦克手雷就炸了,炸得很惨,尸体碎块直喷到高空。整辆坦克发生猛烈的殉爆,弹仓里二三十发来不及打出去的炮弹同时化为光和热,一条火龙直窜高空,炮塔被掀起十几米高,带着火焰在空中翻翻滚滚,最终咣一下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这辆坦克算是完了,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步话机里就传来丁香冷静中透着一丝惊恐的声音:“全体队员注意,有三辆同型号的坦克朝你们那边冲过去了,赶紧撤退,赶紧撤退!” 三辆!!! 刚才只是一辆就几乎将我们全部报销了,现在一下子就来了三辆,还让不让人活了!?没有任何犹豫,在连长一声令下,我们放弃了刚刚夺取的阵地落荒而逃,大口径机枪子弹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头顶还传来炮弹划空时发出的恐怖啸声,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被炸飞,我们这批放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轻步兵被三辆型号不明的坦克打 得连滚带爬,伤亡惨重,所有人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将那三辆坦克轰成碎片,可能我们不能回头,因为除了反坦克手雷,我们没有任何能威胁到这群钢铁巨兽的武器! 一沓照片送到柳维平手里,那是卫星在一个小时前拍到的。照片的内容很简单:一艘悬挂着苏联国旗的万吨级大货轮正在卸货。还有一张照片是关于高平战况的——一批火力极其凶猛的安南坦克加入了战场,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些坦克专钻小巷子,直升机一时半刻拿它们没辙。柳维平面色阴沉,该死的北极熊,都在阿富汗开战了,还掂记着安南战场,那艘货轮不用说,肯定就是给安南猴子运输军火的!你爱管闲事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苏联能有多少财富可供你们这样挥霍!中央现在是决不允许他们再与苏联发生任何冲突,这意味着他们拿那艘货轮没办法,柳维平憋了一肚子的火,目光如炬,盯着照片上的坦克,一字字的说:“是苏制坦克。” 副师长关振宇说:“除了苏制坦克不作他想,但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坦克。” 韩雅洁替柳维平回答:“是t-72,陆战之王,号争除了战术核武器,再也没有什么武器能阻挡他们前进的t-72。苏军从金兰湾撤退时,曾将三十五辆完好的t-72赠送给安南国家装甲旅,本来这批坦克被部署在河内的,没想到竟然投入到高平战场了!” 柳维平说:“没什么好奇怪的,高平是谅山和河内的屏障,不容有失,猴子们的步兵又不争气,眼看着高平要丢了,安南还有什么牛黄狗宝不能拿出来的?命令武装直升机,发现一辆就给我打掉一辆,我倒要看看安南人能有几辆t-72!”目光又落在那个可恶的港口,一字字说:“等那艘货轮走了,马上发射导弹,将那批军火给我炸成灰,让安南人去哭好了!” 关振宇说:“事关重大,还是先请示上头吧,万一误伤了苏联人,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外交压力的。” 柳维平说:“等到上头做出同意开火的答复,只怕那批军火都分发到安南前线部队手里了吧?管不了那么多了,给我打!要是炸死了苏联人,只能说他们命不好,怨不了谁!” 关振宇望向韩雅洁,希望她帮忙劝劝。韩雅洁现在可是中校了,空中突击师情报科主任兼特务营营长,是柳维平的得力助手兼老婆大人,她的话是很有份量的。可是韩雅洁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没有办法,这个捣蛋又开始发疯了。关振宇只能苦笑。好不容易才老实了一年半载的柳捣蛋这么一发疯,还不 连本带利的全找回来呀?不把已经渐趋明朗化的战场整个难飞狗跳他就不叫柳维平!关上校摸摸头发,这个副手不好当哟,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就开始冒白发了······ 第九十七章攻陷高平(六) “妈的,又是水障!” 快速反应旅的官兵喃喃咒骂着。在他们前面,赫然就是一大片深达一米的水障。安南猴子炸水库炸上瘾了,放弃一座就炸一座,搞得半个北部地区都泡在水里,企图以此来阻挡我军前进。这些水障给我军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步兵在烂泥潭里举维艰,相当大一部分强大的两栖战车只好充当运输司机的角色,一遍遍的往返于两岸,将士兵一车车的运过去,突击力量被大大削弱。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等到民兵和工兵炸开水障排水再过去,但是快速反应旅从来都不愿意浪费时间,他们要的是一个“快”字。 每辆坦克和装甲车上都挤了十几名士兵,也够挤的,战车以九公里的时速在水障中泅渡,很快,每个人都成了泥猴子,这更让他们火大。好在空军帮他们连本带的找了回来,快把安南南部的水库炸得七七八八了,安南南部一片汪洋,很多城市都成了威尼斯水城,安南从高棉回援的精锐之师同样在沼泽中寸步难行,大家谁也别笑谁。话又说回来,仗打到这个份上,安南已经从高棉抽调了近半兵力,不过除了第13师外,其他部队在这个星期内都别指望可以投入战场,都让水障给挡住了。那个狗日的第13师是在战争爆发初期由苏联空军动用大型运输机空运回来的,后来金兰湾被摧毁,再加上华军的战略激光炮横空出世,苏联的运输机被赶出了安南,就算他们敢继续空运,也没有安南士兵敢上飞机,毕竟谁也不希望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光线射来,然后整整一飞机的人像铅球一样掉向地面,那就没有办法了,当泥鳅吧。 一车士兵露出恶心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好几具被泡得青白肿胀的尸体,那是安南人的尸体。战车必须小心地避开他们,万一震动了他们,他们很可能会爆裂,内脏尸液乱飞,估计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么恶心的画面。这样的尸体水障里到处都是,都是些跳进水障来逃跑然后被直升机甚至他们自己的督战队用机枪打死的倒霉蛋。柳哲在直升机上也看到了,骂了一句:“活该!”转头问参谋:“还要多久部队才能全部过去?” 参谋作了一下计算,说:“还要一个多小时。” 柳哲说:“太慢了,这太慢了!”正说着,电台里传来高平那边的呼叫,接通了才知道安南猴子在高平城里投入了大量t-72主战坦克,轻装上阵的空中突击师和伞兵团打得极为艰苦,指挥部命令他尽快增援。结束通话后,柳哲深思片刻,说:“抽出两个坦克营增援高平,其他的继续运送士兵越过水障!”再看了一下网格地图,他们 离高平已经很近了。 在高平城里,二十几辆t-72坦克正在横冲直撞,威风八面。安南猴子这回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连为数不多的地对空导弹也搬了出来,和高射炮部队一起拼凑成防空火力网,前去猎杀坦克的武装直升机一连被击落了好几架,也没有能够突破安南人的防空火力网。指挥这次反击的安南将领对战场节奏的把握极为老练,选准了时机:此时一直在城市上空盘旋的空中突击师直升机群要么油料时间到了,要么弹药耗尽,大多已经返航,下一波次还没有赶过来,空地一体打击力量被暂时削弱,他就在这个断暂的空档把所有坦克投入到反击中。被投入战场的,还有苏军撤退时交给他们的bm21型十二管联装火箭炮,一共十七辆,一辆不留,现在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能把这么多重型装备运入高平而不被华军情服机构发现,这位安南将领还真是个天才。 操纵bm-21火箭炮的不是安南人,是苏联志愿者。丑陋的火箭炮在他们手里变成了狰狞万分的怪兽,狂笑着向城市倾泄着钢铁与烈火,高平的夜空时不时被火箭炮炮弹烤得嫣红,一团团蕈状烟云在城市的角落冉冉升起,更为这座城市增加了几分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美妙意境,无论是精锐的华军还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安南平民,面对没有一丝空隙的火力覆盖,唯一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灰,不是被碎片扯碎就是被烈火烧成灰,反正都是死。安南平民初时听到隆隆的炮声,还万分兴奋,欢呼庆祝军队终于反击了,为军队鼓劲要他们一一鼓作气将侵略者赶出高平,可是当威力巨大的炮弹毫无顾忌的砸在他们中间的时候,他们都傻了,军队丝毫不顾他们的死活!这种情况与当年华军为了阻挡倭寇,炸开黄河大坝是何其相似?现在,他们军队也成了炸大坝的一方,哪怕是用十条命去换华军一条命,也在所不惜。心凉了半截的平民也想跑,也想躲,可是到处都是咻咻落下的炮弹,你叫他们往哪里跑,往哪里躲?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中弹,然后倒下。 战场实况通过雪鹰指挥直升机忠实地传回到指挥部,看着安南军用火力将一个个听得到枪声的街区彻底覆盖,心狠手辣如柳维平也眼皮狂跳,低声说:“好,好,你够狠,真的够狠!”这倒是真心话,他在战场上固然是不择手段,但是无可否认,他对自己人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样的狠手,这位安南将领竟然采取了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不管胜负如何,柳维平不得不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韩雅洁亲眼看到一名十一二岁的安南小孩浑身是火的从已经成为炼狱 的街道里跑出来,气愤地说:“真是丧心病狂!” 柳维平说:“但这是粉碎我们最好的办法。那位安南将领还真是一号人物,为了胜利,竟然不惜成为国家公敌,这样的对手,够味!”想了想,下令:“让部队撤退,不要跟安南猴子硬拼,划不来。妈的,要是我手里有一个坦克营,哪里有他们嚣张的余地!” 关振宇说:“是啊,我们的68式不见得会怕t-72,可惜我们一辆也没有,这仗打得,真的是太被动了啊!” 柳维平眼里直冒绿光:“给我接工兵营!想玩是吧?老子陪你玩回大的!” 韩雅洁只觉得背脊一凉,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柳维平恶狠狠的说:“当然是干死猴子的装甲部队!” 韩雅洁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做得太出格!要知道开战以来你已经挨了两个大过处分一次通报全军批评,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能会被停职的!” 柳维平耸耸肩:“我又不是第一次挨处分了,我档案袋里的处分比整个军区所有师长的架起来还要多,早就债多不愁了,怕个球!” 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就是了。韩雅洁为之气结。 要说柳维平的处分,比整个军区的师长加起来还多那肯定是夸张了,但是跟所有师长加起来的一样多,那绝对没有半点夸张的成份。这家伙太能惹事了,开战才几天就挨了两个大过,一次是打下同登后看到他的部队伤亡众多,火冒三千丈,下令将七百多名安南战俘全部处死,全军为之惊愕,幸亏上头全力遮掩才算蒙过去,没有让那些欢迎来搞的战地记者给捅出去,为此他挨了开战以来的第一个大过处分;在南海冲突中暗中搞花样,几乎引发一次世界大战,总参毙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幸好他还能将功补过,指挥海空军和二炮打赢了这场至关重要的世纪之战,将双头鹰赶出了东南亚,为共和国夺取了辽阔的海上疆土,总参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功过相抵好了;至于那个通报全军批评,是总参高兴过后才发现的,这小子每打下一地,就让士兵们将牺牲在支援安南抵抗花旗国的战争中的先烈的墓地给挖了,将遗体火化送回国,说是要带这些烈士回家。连烈士的陵墓也敢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总参谋长觉得不能再宠着他了,通报全军进行点名批评!可惜没用,批评过后,墓地他还是照挖,就连兄弟部队也跟着偷偷的挖。奇怪的是收拾了这个出头鸟一通后,总参对这种行为选择性失明了,任由那帮小子挖得有 声有色,不闻不问,还派来专机运送烈士的骨灰和遗物。短短几天内能挨这么多处分,也算是一个纪录了,韩雅洁有个预感:打下高平后,他又该挨处分了! 该死的t-72嘶吼着冲过来,锐不可挡。我们连被它们追在后面连炸带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轰!!!”一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凌空而下,敲开了一辆t-72的顶部装甲,将它打成燃烧着的铁蟾蜍。 “轰!!!” 一辆t-72扬起炮口一炮,那架正用机炮对着地面狂扫,企图对坦克进行攻顶的风隼活见鬼的被一炮轰成两截,化作漫天花雨。 “咣!” 105重炮发出怒吼,一枚紫铜穿甲弹以接近一千八百米每秒的初速激射而出,正中t-72正面装甲,弹壳脱开,紫铜柱在撞上装甲那一瞬间融化成拥有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无情地烧穿厚重的坦克装甲,死神的镰刀狠狠扫过坦克驾驶室,里面的坦克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狂嗥就被烧得血肉模糊。紫铜液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它继续深入,烧穿弹仓,将里面的炮弹悉数引爆,炮塔被掀出十几米外。 “轰轰轰!” 两架老旧的uh-1直升机擦着屋脊飞来,火箭巢嗖嗖连响,火箭弹像流星雨一样飞向正在撤退的105重炮,轻而易举地破开它们薄弱的装甲,将它们打成团团火球。这是安南人从花旗军手里缴获的直升机,花旗军撤退时在安南遗弃了价值二百亿美元的装备,其中大部分都到了安南人手里。只是安南人没那个本事对它们进行维护保养,才几年功夫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数枚愤怒的前卫式单兵肩射导弹砸向不可一世的uh-1,将它们打成夜空中最绚丽的烟花。那些有着坚厚外壳的坦克我们是奈何不了,但还没有沦落到几架破破烂烂的直升机都可以在我们头顶拉屎的地步! 最后一辆t-72还在朝我们逼近,车载重机枪扫得我们连滚带爬。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威胁到它了,它越发的嚣张,伴随坦克进攻的安南伞兵手里的ak步枪不断开火,我们不断有人倒下,妈的,这不是ak-47,而是ak-74,他们是安南伞兵旅! 连长几乎气疯了,吼着回带我们回头跟那帮杂碎拼了,可是来自指挥部的命令不容违抗:“所有人撤往七号大街,所有人撤往七号大街!”听到这个命令我们都要骂人了,七号大街是高平精华所在,高楼林立,街道宽阔,坦克可以在那里 畅通无阻,撤到那里去,不是找死么!但命令就是命令,没办法,只好往那边撤。 第九十八章攻陷高平(七) 阮隆少将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三架米格-23鬼魅般掠过战场上空,投下一枚枚重达二百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弹,随后被华军的枭龙战机缠住围殴。bm-21火箭炮那震耳欲聋的咆哮一秒钟也没有停过,威力巨大的炮弹成群的砸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天空中如下火雨,只要亲眼看上一眼,你马上就明白bm-21“冰雹”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安南人民军一直深藏不露的长刀——第12空降旅的精锐就从他的身边源源不断的杀出,以t-72和t-62主战坦克为先导,杀向华军的防线。反攻打到现在,进展令人满意,轻装上阵的华军面对t-72,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空降旅充分利用了空中突击师低空突击力量交接时的断档发动果断的攻击,打了华军一个措手不及,势如破竹。想必此时,那位力挫双头鹰和倭猪的华夏名将正在指挥部里大发雷霆吧? 三架米格-23先后被击落了,阮隆少将只能苦笑,空中力量差距太悬殊了啊······华军固然在此前的海上冲突中损失了大量新锐战机,安南空军又何尝好过到哪里去?华军特种部队指引的被动制导无程火箭炮弹和中程导弹几乎天天都来拜访各个机场,将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东西通通炸成渣,几个回合下来,安南空军无论是战机还是飞行员都损失极其惨重,今晚这一点空中力量还是上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来的,看样子也要打光了。各部不断报告说遭到华军强力阻击,伤亡很大,他不予理睬,只是严令他们加快速度推进,趁华军陆航部队还没有补上这个空档将华军赶出城去。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应付华军凶猛的反击······只有将华军赶出城去才有资格去谈如何应付华军的反击。高平的得失直接关系着谅山和河内的安危,决不能丢,在342师师长吵着要放弃高平的时候,他主动请缨来守高平,并且带来了老底子——安南唯一一个空降旅。他知道再多几个空降旅也守不住高平,但是他可以在高平跟华军死拼,让华军把血流干! 空降旅是西贡沦陷前向解放阵线投诚的,这支凶悍的劲旅在昆嵩攻防中让解放阵线吃足了苦头,难得的是解放阵线没有秋后算账,而且还给了伞兵们相当不错的待遇,士兵拿的工资都比普通野战部队的士军要高一些。士为知己者死吧,黎笋算是待自己不薄了,舍命相报又何妨?在阮隆看来,仗打到南在,安南已经输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历经二十几年血战、用鲜血浇铸的骄傲已经被华军粉碎,剩下的,只是伤亡多少人罢了。不能看着国家崛起,他宁愿为它战死沙场! 坦克营各部纷 纷报告:“敌人正往七号大街撤退,我们完全可以在那里将他们全歼!” 七号大街? 阮隆眉头一皱。敢在如此逆境下发起反击,他当然是做了大量的准备,高平市内每一条街道他都摸得烂熟,闭着眼都不会迷路,更何况七号大街可是高平最繁华的街区,他怎么可能不熟悉?他有点疑惑的问参谋长:“七号大街街道又直又阔,坦克完全可以在那里横冲直撞,华军哪里不好躲,往那里躲,不是找死么!” 参谋长看了一眼地图,说:“也许华军是想利用那里的高层建筑进行反坦克作战吧?那条街道高楼林立,他们完全可以躲在阳台上,用火箭弹轰我们坦克的炮塔,将那些坦克轻松击毁的。” 阮隆沉吟着点了一下头:“言这有理,让坦克营小心一点,我们坦克不多,损失不起啊!” 这道命令发布下去的时候,伞兵旅坦克营已经冲到了七号大街。华军撤退速度很快,加上地形限制和反坦克兵的顽强阻击,坦克营一时半刻居然让这些靠两条腿走路的轻步兵给甩开了一小段距离。营长怒火万丈,吼着让各车组加快速度咬住华军,因为他们时间不多了,鬼才知道华军陆航部队什么时候杀到,到时候不能跟华军搅在一起,他们只能充当直升机的猎物!十几辆t-72的引擎在嘶吼,一个漂亮的拐弯拐过街道的拐角,动作近乎完美,河内愿意花这么大的本钱养着这支曾经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部队,的确有他们的道理。每一辆坦克的火炮射手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要前面闪出华军的身影,哪怕只是单兵,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开火了!可是当他们看清楚状况后,眼睛瞪得更大了—— 上千人不要命的朝他们冲了过来,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有美有丑,各不相同,但他们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安南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牌子,上面用安南语写着“向我开炮”四个大字!每一位车长都捏紧了拳头,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破口大骂:“华军太卑鄙了!” 真的是太卑鄙了。这么多平民一窝蜂的冲过来,街道上人潮涌动,怎么办?你减不减速?不减速,用不了一分钟,这些平民就得在履带下尽数变成肉泥!他们可以狠下心肠向藏着华军的平民区开火,可以呼叫火箭炮将一个个街区化为火海,为了胜利,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让他们开坦克辗死上千人,只怕就算是灭州屠城的屠夫也下不了手吧?一边倾听着坦克履带辗碎同胞的骨骼的声音一边前进,对任何一名装甲兵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啊。但是一旦放 慢了车速,后果难料,要知道华军虽然没有重装部队,但对拥有不少105重炮,这种重炮可以发射紫铜穿甲弹,足以击穿任何一辆现役坦克的正面装甲,万一华军在街道的另一头部署了几辆这种重炮,挤成一团的坦克就只有挨宰的份了!车长迅速把这一情况通报到指挥部,同时减慢了车速,并且冒着被华军狙击手打爆脑袋的危险探出半个身体,嘶声吼叫着让那些平民不要再过来,赶紧闪开,他的声音在上千人的喊叫中显得太过微弱,那些平民几乎都听不到了,还在一窝蜂的涌过来,一名少女哭叫:“不要向我们开枪!华军就在我们架起机枪,说如果我们敢停下来,就把我们全部扫了!” 果然是华军的阴谋! 阮隆少将也迟疑了,人命关天,上千条人命,非同小可啊!怎么办,真的让坦克将他们全部辗死吗?可是一旦他们心慈手软了,华军马上会如法炮制,把更多的平民驱赶过来,充当人肉做的反坦克障碍,甚至会让士兵混在平民中间,接近坦克并将它们轻而易举地炸掉!难啊,不管怎么做都不妥!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平民已经跟坦克裹在一起,来势汹汹的坦克部队寸步难行,几乎瘫痪,万幸的是,并没有华军混在平民中间乘机攻击坦克,否则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柳维平通过荧屏看着这一幕,露出阴冷的笑意,低声说:“不管你表现得何等的决绝,这毕竟是你的城市,那些平民毕竟是你要保护的同胞,你还是做不到为了胜利去牺牲一切,甚至让自己成为罪人······有本事就让坦克辗过来吧,我手里的牌还很多,一千不够就赶两千过去,两千不够就三千、四千,保证让你们辗个痛快!” 关振宇阴沉着脸不说话。柳维平这一手够狠,够毒,一枪不发就让对方一个坦克营陷入了困境,稳住了局势,只是手段未免太过狠辣,太过阴毒,解放军的名声算是让他给毁了,这样做是要下地狱的! 韩雅洁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等一等?再过几分钟我们的装甲部队就能赶到,到时候安南的坦克部队不足为虑······” 柳维平说:“不,几分钟内可能产生的变数太多了,我们不能拿士兵们的命去冒险。给我引爆!” 接到命令的工兵营营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启爆器。 “轰!” “轰!!” “轰!!!” 一连串巨响如同千百个狂雷同时炸开,七号大街两边的高楼地基猛然炸起一团团黄白色爆 炸波,由红砖和混凝土构成的墙壁瞬间粉碎,变成亿万碎片朝街道激射,整条大街仿佛变成了一枚超级定向雷,爆速飞行的碎片如云如雾,没有一丝空隙,在不到零点五秒钟内便彻底的覆盖了整个街区,不知道多少正在小心翼翼的避开坦克逃命的平民身体狠狠一颤,大片大片的血花凄艳地绽放,整个人转眼间便变成了血人,望着自己突然间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体发出绝望的惨叫,一头栽倒,被碎片打瞎眼睛打穿肚子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痛苦得满地打滚的伤者着了魔似的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们骇然发现,那一幢幢曾经让他们自豪不已的大楼正山崩地裂一般朝他们拍下来!同样被炸了个七荤八素,但是有坦克厚厚的装甲保护,没有受伤的装甲兵们也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再怎么先进的坦克也得被压扁啊! 甲壳虫的壳再厚,经得起铁锤狠砸吗? 乌龟的甲再硬,挨得起巨石压顶吗? 避无可避,也无处躲避,在轰隆隆巨响中,在冲天而起的尘埃里,整整一个坦克营和上千平民彻底消失了,连毛都没有留下一根。如此狠毒的战术,让通过军事卫星认真观看这场战役的每一个细节的花旗国陆军将领不过寒而栗,在凉爽舒适的开着空调的办公厅里出了一头大汗。这种战术他们并不陌生,在韩战中,华军第42军就多次请他们品尝到泰山压顶的滋味:往公路边的峭壁岩缝里塞上几百公斤炸药,等到他们的机械化部队从下面通过就用电话机起爆,来多少炸多少,屡试不爽,最狠的一次炸翻了半个山头,几十万吨土石狂泄而下,将二十多辆坦克活活压扁,被活埋的花旗大兵更是不计其数,搞得他们的坦克部队整整一个星期都不敢再露面。现在华军不过是把这一招搬到了城市战中,敢玩得这么狠这么绝,那位华军将领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不少军事专家摇头叹息:“这一仗安南输定了!” 阮隆得知这一消息后,呆了足足半分钟才发出一声狂吼。卑鄙的华军,竟然丧心病狂的将这种战术搬到巷战中来!现在两军似乎都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比赛看谁杀人杀得快,杀得多!这样打法,谁受得了?就算是守住了,高平怕也要变成无人区了吧?参谋长也发了好一阵子呆,华军那不顾一切的疯狂着实把他吓住了,直到电台里传来急促的呼叫才把他的魂叫回来,赶紧回话。通话完毕后,他神情沉重的对阮隆说:“旅长,决胜团报告说华军主力已经穿越水障。正在朝高平杀来,他们团只剩下七十来人,实在挡不住了, 要我们赶紧撤退!” 阮隆咬牙说:“还退什么?上万平民,数千将士都死在这里了,高平也不在乎再多几具尸体······安南完了,就让我比它先走一步吧,也省得亲眼看着它败亡!” 参谋长叫:“旅长不要悲观,我们还没有输!苏联人依然支持我们,东瀛正在借用苏联的货轮向我们输送大量物资,我们的事业得到全世界人民的支持,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阮隆说:“败了,打从华军航空兵在河内投下第一枚炸弹起,就注定我们必败无疑了。撤,往哪撤?我们跑得过直升机吗?罢了,拼死一战以报国恩吧······”说完大步走进指挥部,镇定自若的下达一道道命令,参谋长则呆在指挥部外面,看着天空中星星点点的航灯闪烁。那是空中突击师的直升机群,它们像一群群邪恶嗜血的蝙蝠,悄然掠过夜空,航灯一闪一闪的,犹如流萤飞舞,朝燃烧着的高平直扑过来。在直升机下面,是快速反应旅两个坦克营和136集团军主力团汇成的钢铁洪流······ 第九十九章攻陷高平(八) 最先冲进高平的是136集团军。其时,空中突击师和空降团正转入反攻,安南伞兵旅、民兵、警察等部队顽强抵抗,正杀得难分难解,136集团军到了,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一轮炮火覆盖,在安南军防线上用炮弹垒出一道滚动的火墙,躲避不及的安南士兵纷纷被这道火墙辗得粉身碎骨,步兵就踩着炸点进攻,距离不过一百来米,真叫人看得心惊肉跳——一不留神就会误伤自己人,军官就得上军事法庭的!不过136集团军的炮兵太牛了,指哪打哪,那弹坑笔直的一排一排,跟用绳子划拉过一样,没有一发炮弹落在自己人中间。趴在废墟里苦苦忍受炮火蹂躏的安南士兵见炮火转移了,刚刚松了一口气,136集团军步兵的刺刀就捅到他们胸口了······ 快速反应旅动作也不慢,不过他们撞坏了安南残余坦克组成的强击群,二十来辆坦克不要命的朝他们冲撞过来,没什么好客气的,一场城市版坦克会战拉开帷幕,一辆辆坦克像吃了兴奋剂又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嗥叫着冲向对方,坦克炮塔飞快地旋转,雷霆万钧的火球轰然而出,散布着死亡,被击中的战车瞬间起火燃烧,后面的用炮塔将被击毁击伤的坦克顶开,继续前进。t-72和68式相差不大,在技术上没有什么优势,那只好拼装甲兵的技术、胆量和坦克的数量了,不幸的是这几方面哪一点安南装甲兵都不占优势,更惨的是还有一大群两眼发红的武装直升机追着他们打,太不公平了。68式主战坦克的紫铜穿甲弹成了安南装甲兵的噩梦,一辆辆坦克被足以撕碎一切的紫铜液撕开,连人带坦克烧得面目全非,只是五分钟,安南装甲强击群就被打垮了,十八辆坦克瘫在路上熊熊燃烧,被烧融的装甲顺着车身流淌下来,就像一行行悲哀的眼泪,机枪子弹和炮弹在大火中爆炸,声声巨响令人心惊肉跳,坦克残骸在剧烈的爆炸中膨胀变形,四分五裂。 快速反应旅的坦克将这些废铜烂铁顶到路边去,继续前进,一名装甲兵钻出半个身体来,冲一辆燃烧着的t-72“呸”地吐了一口痰,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 “装甲兵就是牛啊。” 我们三个浑身散架的躺在一辆被炸断了履带的t-62旁边,双手枕着头,不想起来了。刚刚从鬼门关里挣扎出来,心态不大一样,就连满是碎石砖屑的路面,在我们看来也比最柔软的床还要舒服。这辆倒霉的坦克是被丁香一枪打坏瞄具后被我们用集束手榴弹炸毁的,好悬,它再不完蛋我们哥三个就该完蛋了,坦克驾驶员还静静的躺在坦克里,耳孔血流如注,他被震 死了。他并不孤独,因为有整个车组成员作伴。那几个倒霉蛋想爬出来,结果爬出一个就死一个,不是被丁香击毙就是让我们用刺刀捅死,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的,蛮漂亮,于是现在小广西正枕着她的大腿,对着从身边开过的坦克大发感叹。 山东说:“等到仗打完了,我也要改行当装甲兵,尝尝开着坦克将敌人撵得屁滚司法尿流的感觉——一定是爽到家了。” 我指了指我们的战绩:“然后就像他们一样,被人用一千零一种办法干掉,不是被困在坦克残骸里烧成焦炭就是一冒着就让狙击手给毙了?” 山东说:“怎么会!我开的是超级坦克,任何武器都打不穿的那种!” 小广西说:“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块头,就算是有这样的坦克也装不下你啊。我就不一样了,是当装甲兵的理想人选!” 我和山东同时对这只爱自恋的猴子竖起一根中指。 丁香挎着狙击步枪走了过来,她的左臂在流血。我跳起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只不过是被弹片擦伤,小意思。她踢了小广西一脚:“给我起来!” 小广西翻个白眼:“怎么啦?” 丁香说:“不许侮辱死者。还有,你们很空闲是吗?那边打得炮火连天,你们居然在这里睡大觉侃大山!” 小广西嗜嚷着站起来,说:“我们不是累了,想休息休息嘛!” 丁香坐下,喝了几口水,她比我们还要累。在撤往七号大街时我们几个跟连队走散了,被这辆坦克追着打,是她用精准的射击击毙了所有掩护坦克的安南伞兵,为我们攻击坦克创造了条件,没有她的掩护,我们三个早就没命了。我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她,她也不客气,美美的吃了个精光。这东东可以快速补充体力,在我们的野战口粮中属于奢侈品。小广西咂咂嘴,叫:“唐山,我也要,给我一快!” 我说:“没有了,就这两块。” 小广西撇撇嘴:“有异性没人性,我鄙视你!” 山东嘿嘿一笑:“鲜血、巧克力还有烛光晚餐,可是泡妞的三大杀手锏哦。” 丁香懒得理他们,摘下钢盔靠着坦克微微喘息。见她累成这样,那两个活宝不敢再作怪,嘴巴闭得紧紧的。 远处的枪炮声密不透风,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加榴炮火箭炮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在高平城里深耕密植,种出一片片火红的森林,进城的军队越来越多,安南猴子再怎么顽强,恐 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又一支轻装步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跳起来欢呼——那是我们师的步兵旅。拼了好几天,我们师终于会师了。那些长击数十公里、血染征衣的步兵们冷漠地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前进,弄得我们很不爽。后来才知道,这一路杀来,他们连续突破了安南军的水障、竹桩阵、地雷阵,杀得安南人血流成河,自己伤亡也不小,一些坦克甚至在穿插过程中从山上滚了下去,他们早已是煞神附体了,不知道饿,不知道累,就想着打仗,就想着杀安南猴子。 丁香站起来,说:“走吧,这场战役也该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四个组成巷战队形,向前搜索前进。高平战役的确快要结束了,我军已经推进到安南军指挥部附近,炮弹围着他们的指挥部爆炸,叫他们无处躲藏。安南军还在抵抗,城里到处都在交火,巷战嘛,很难打的。我们看到,高平现在一半成了停尸场,一半成了火葬场,大街小巷尸骨如麻,被炮弹击中的房屋在熊熊燃烧,倒在屋外的尸体被烤得膨胀,跟水肿似的,一碰就爆,花花绿绿的下水四处溅射,正常人如果看到了,不吓疯也得吓得吐足半年。我们必须小心地避开每一具尸体,可别一不留神一脚踩进死者肚子里去了。 一批安南平民拖家带口的沿着一条没有狙击手活动的街道狂奔,企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我们没有开枪,血流得够多了,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许可以减轻我们的罪过。然而一连数枚火箭炮炮弹落在街道上,这些平民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烈火中哭叫出声,然后被爆炸波吞噬,撕成碎片,消失在一片片血雨中。到底是安南人的bm-21还是我们的“流星雨”干的好事,不得而知,反正战场上的意外多得很,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我偷偷望向丁香,她还是冷冰冰的,但是眼神里分明有一丝不忍。山东咕哝:“谁向这么多平民开炮的?罪过啊!”压低枪口对着一名名重伤垂死的安南人连连扣动扳机,给他们一个痛快。还好没有记者在场,要不然他非得被扣上一顶屠杀平民的帽子,上军事法庭不可。 丁香有些伤感:“照这样打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小广西说:“师长说了,等到安南人死光了,战争就结束了!” 丁香苦笑。 远处传来将士们的欢呼:“击毙安南少将,我们胜利了!” 在三分钟前,安南个兵旅旅长阮隆少将在指挥部中被击毙,这是开战以来安南损失的第三名将军,也是最有才华的一位,他的阵亡对河内来说是最 大的损失。消息传开,正在清剿残敌的我军将士无不放声欢呼,甚至举起步枪对着天空一通狂扫,以此来发泄内心的喜悦。高平战役总算结束了,这场战役历时七天之久,为了拿下这个战略要地,我军投入兵力多达数个师,在林莽水障中,在深山密林里浴血奋战,甚至在并不适合坦克作战的山林地带投入了几百辆坦克,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胡同。安南人也在这一战中拼上了老本,他们的部队打得很英勇,很顽强,近乎亡命,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老练的游击战术给予我军相当大的杀伤,但是最后失败的还是他们。 高平一下,谅山和河内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我们的刺刀下,再无屏障,安南猴子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第一百章舆论战(一) 河内。 黎笋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没有错,这位安南国家武装力量司令员真的是在发呆。打从回到河内,他就是这种状态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里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可就是抓不住,一会儿又变得一片空白,比白纸还要白。仗打到现在,安南迭遭重创,损失极其惨重,整个北方已经找不到一条完好的公路了,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丢掉了资源丰富的南沙领海!现在华军西线集团兵锋直指沙巴重镇,一旦让他们得手,安南在高棉的数万精锐之师回国的道路将被切断,不用多,光是华军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炮火就足够将他们打到太平洋去!而他们在东线的部队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第3师被全歼,316a师被打成一级残废,在他的计划里,本来是打算动用两到三个师的兵力进行一次大反攻,就连反攻的部队序列都形成了,没想到高平丢得这么快,而华军攻下高平后连气都不喘一口,气昂昂的朝谅山杀来,这些部队只能用来守谅山,反攻竟成奢望! 难道就这样一直守下去,一直守到砚港或者金兰湾?曾几何时,他不此一次批评过华国中央军在八年抗战中的糟糕表现,现在轮到他挨打了,才算是真正明白当年中央军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手之力的愤懑与无奈!他自问自己不是中央军那位只会瞎指挥的蒋排长,安南人民军也不是一盘散沙的中央军,人民军真的尽力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败得这么惨?难道那条巨龙真的是安南的克星,千百年来一直压在安南头上,压得安南直不起腰来,并且还要一直的压制下去?在他面前摆着一份文件,等待他签字,他迟迟没有动笔。那是第一期战争动员令,要半强制性动员全国十九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男女入伍,跟华军血战到底。安南全民皆兵,这一道动员令下去,动员几万人入伍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安南真的准备为这场战争牺牲整整一代青年么?照这样打下去,等到战争结束,只怕安南又要遍地寡妇了吧? 步入中年的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向他报告一个坏消息:“第13伞兵旅不存在了,决胜团也只剩下七十来人······” 黎笋平静的说:“这些我都知道了。阮隆呢?有他的消息吗?” 办公室主任难过地说:“阮少将他······阵亡了。” 黎笋的手僵住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苦笑:“阮隆也阵亡了啊······可惜了,他可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年轻将领啊。阵亡也好,战死沙场总比 眼看着国破家亡要强一些······”提起笔在动员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主任,扬了扬手:“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任迟疑了一下,说:“华军用电台跟我们联系,说愿意送还阮少将的遗体,我们该不该答应他们?” 黎笋说:“那还用说吗?让华军把遗体送来,我要亲自去迎接,还要为他举行国葬······照我说的去办吧。” 天空下起濛濛细雨,一具颇为华丽的棺材在众多高官的礼送下在国家公墓里下葬,很多官员轮流铲起一铲土填进墓穴中,用这种方式送为国捐躯的军人最后一程。黎笋填上最后一铲土,默然良久,转身对少将两眼通红的遗孀说:“阮月仙同志,你的丈夫牺牲得很光荣,也很英勇,甚至赢得了敌人的尊敬,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年轻的寡妇说:“他一直是我的骄傲。首长,能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黎笋说:“节哀顺便。”转身带着众多高官慢慢离开。走出了一小段距离,阮月仙追了上来,把一封信递给他:“首长,我今晚就要去执行任务,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两个小孩就拜托国家帮着照顾一下了。” 黎笋勃然大怒:“谁让你去执行任务的?军队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阮月仙惨然一笑:“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他明知必败还要走上战场,成为安南第一位死在战场上的将军,我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丢脸吧?首长,拜托了。”把装着孩子一切证件的信封往首长手里一塞,敬了个军礼,直到黎笋还礼,才转身跑回丈夫的墓前。她不光是少将的妻子,还是安南著名的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享有盛名的特种作战专家。看着这位浑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的女子,黎笋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一声叹息,转身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阮月仙痴痴的看着丈夫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一身戎装,英武而严肃。她用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爱抚了。她在冰凉的墓碑上印下一吻,低声说:“你不会孤独的,等着我!” “战争是最可怕的魔鬼,时刻吞噬无数生命!而放出这个魔鬼的,恰好是人类自己!” 在联合国总部,英伦帝国外交大使查尔斯公爵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在安南代表眼里,这位老头简直就是背上插着一又白色的翅膀、头上还有一圈小小的光环的天使了。邵剑辉一脸郁闷,都他妈隔了半个地球了 ,我们跟安南猴子干仗关你屁事啊,有功夫在这里喷还不如谈谈怎样把香港交还给我们! 没有办法,打从安南战争爆发后,英伦帝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一天一撂提案,不是在两国之间作调停就是要求共和国撤军,这些狗屁提案当然被共和国毫不含糊地毙了,可是人家韧性十足,屡败屡战,搞得他实在有点儿不厌其烦。 “从古到今,战争一直都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主旋律······” 查尔斯公爵的演讲充满激情,声情并茂,许多外交官频频点头,邵剑辉则在心里哀叫一声:“我的妈呀!”辛苦啊,在外人看来外交官长袖擅舞,风光无限,可是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外交官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一句无心的话就会引起国际纠纷,有时写错两个字就会为国家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比如说把“乌鲁木齐”写成“鸟鲁木齐”——压力山大呀!这也就算了,最最要命的还是各种应酬,这么多国家的外交官,天天都有人过生日,不请客是说不过去的,请你了你不去更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每天在工作之余,他们还得频繁往来于各个社交场合,有时一天得参加三四次宴会,这不是活受罪嘛!对了,在联合国工作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嗓门要够高,至少不能低于国际男高音的水准,至于音色如何,咱们暂且不提,反正嗓子越大越好。为什么?吵架呗!随便哪个提案,不让各国代表撸起袖子大战三百六十回合你休想能通过,当然了,每一位外交官在会议上提出的意见也是他们这一撮人连夜吵出来的,你说嗓子不大一点能行么?吵架他从来都不怕,要不人家怎么老是说跟他打交道气死多过病死,羞死多过老死?这说明他是吵架高手,喷子中的喷子啊,可是那位老爷爷在那里引经据曲,就是不肯进入主题,照这样看来,至少还要一个钟头才能开吵······天哪,要知道昨晚他可是赶了四个生日聚会,睡得比狗还晚,哪里有精力听他废话啊! 邵大使很干脆的把文件夹往面前一竖,往桌上一趴,养精蓄锐准备吵架。 “东亚历来是著名的火药桶,尤其是华国,几千年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战争,近代更是这样!太平天国之乱历时十四年,死亡人口多达七千万;辛亥革命以来,整个国家陷入极度混乱,持续了半个世纪,流出来的血足以将华夏大地淹没;在内战结束后还不到一年,北京就悍然决定出兵干涉高丽半岛内战(瞧这脸皮厚的,到底是谁先出兵干涉的呀),从而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伤亡人数多达三百万!也许你们认为这是 老生常谈,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不,先生们,请注意,这一切并没有过去!这个古老的国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战,就在十天前,他们向弱小的安南举起了屠刀,导致安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并且借题发挥,搅乱了南海局势,从而引发一场空前残酷的战争,甚至几乎引发了核战!先生们,尽管华国一再宣称他们是爱好和平的,是真诚的想要融入世界,但是安南战争提醒我们,这不过是美丽的谎言!打从韩战结束以来,这个国家就开始迷恋武力,认为可以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最终成为世界和平的一大隐患!先生们,我们不应该忽视发生在安南北部的惨剧,不应该坐视安南被狂暴的巨龙肆意蹂躏,我们必须行动起来,阻止华国在东亚的侵略行为,否则安南的今天,极有可能是我们的明天!” 查尔斯公爵的演讲大获成功,大厅里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其中数安南和东瀛代表鼓得最卖力。他矜持的笑笑,等到掌声弱一点了,清清嗓子,说:“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大英帝国决不能容忍哪个国家威胁东亚的和平。我代表大英帝国以及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要求对华国实施经济制裁,直到他们从南海和安南撤军为止!” 又是一阵掌声。 查尔斯得意的望向邵剑辉,这个难缠的没少让他吃苦头的对手今天的表现真是奇怪,直到现在也没有吭上一声,该不会是被打驳得哑口无言了吧?哦,这小子把文件夹竖在桌面上,他在干嘛? 秘书长饶有兴趣的问:“邵大使,你认同查尔斯公爵的观点吗?” 没有人吭声。 邵剑辉附近的外交官都在掩嘴偷笑,搞得查尔斯公爵莫名其妙。秘书长又问了一次,还是不见有回音,查尔斯公爵忍不住了,走到去拿掉文件夹,结果差点没有把他鼻子气歪:邵剑辉正趴在桌面上,睡得极为香甜!妈的,刚才那一番长篇大论人家就当耳边风了,公爵真的想一枪毙了他!邵剑辉身边的阿根廷外交官看不过眼了,轻轻捅了一下他腑窝,邵剑辉呵呵一笑:“别闹,让我再睡一会······让我再睡一会······” 秘书长脸都拉长了。联合国创立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多少风云人物在这里针锋相对,勾心斗角,他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不过敢当着一百多个国家的代表有面呼呼大睡有活宝,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见!查尔斯公爵一张老脸更是忽青忽白,恨不得咬他一口。阿根廷代表又捅了邵剑辉一下:“邵,醒醒,轮到你发言了!” 邵剑辉眼都没有睁:“吵什么吵,那个老头还没有说完呢!” 查尔斯公爵阴恻恻的说:“对不起,那个老头已经说完了,轮到你发言了。” 邵剑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惊讶:“说完了?这么快!这不像他的作风啊,我还以为他至少要说上三个小时,足够我好好睡上一觉了呢!咳,尊敬的秘书长阁下,尊敬的各国代表,公爵大人的演讲很精彩,很生动,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说完率先鼓起掌来。一大票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跟着鼓掌,那掌声可比刚才热烈多了。 热烈的掌声一点点的驱散了磕睡虫,邵剑辉清楚的看到“那个老头”就在自己面前,两眼喷火,他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清清嗓子,煞有介事的扯了扯领带,开始他那忽悠死人不赔命气死人更不赔命的演讲了······ 第一百零一章舆论战(二) “作为一个拥有五千年辉煌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从来没有主动去侵略过哪个国家,相反,还屡次被人打上门来——比如1840年以来的历次战争,这一点公爵不会不承认吧?”邵剑辉带着迷死女孩子不赔命的微笑娓娓而谈,查尔斯公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毕竟自己国家在鸦片战争中的所作所为远远称不上光彩。如果非要给华夏民族最痛恨的国家作一个排名,倭猪肯定稳居第一,北极熊第二,约翰牛不是第三就是第四,反正跑不掉。 “公爵说我国迷恋武力,极其好战,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要知道打从建国以来,我们从来没有主动发动过一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是敌人强加给我们的。韩战如此,与因陀罗的边境冲突如此,与苏联的边境冲突同样如此,这次对安南自卫还击战还是如此。若不是这些国家蚕食我国领土,杀害我国边民,威胁我国安全,可以肯定,这几场战争是绝对不会爆发的。倒是英伦帝国,貌似这几百年来发动战争最多的就是你们了吧?你们的平衡战略让整个欧洲陷入百年战乱中难以自拔,你们的军队从欧洲一直打到非洲,从美洲一直打到亚洲,征服了全世界叫得出名字的国家,你们摸着良心说说,到底是谁发动的战争更多一些?” 查尔斯公爵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说:“邵,我们今天召开会议可不是想听你上历史课的。华国必须立刻从安南撤军,这是世界人民的意愿!” 邵剑辉翻了个白眼:“那你们为何不提议让苏联从阿富汗撤军?这难道就不是世界人民的意愿了吗?” 查尔斯差点没被气死——我他妈倒是想提议让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可问题是那头脾气暴躁的笨熊都不把老子当回事,提议有个屁用,自己找不自在吧?邵剑辉一拍额头:“呀,我都忘记了,阿富汗人同样好战,想当年,阿富汗山民用大刀长矛屠杀了多少英伦战士啊,真的是太野蛮了,应该让苏联去消除这个威胁世界和平的隐患!” 不少外交官憋不住笑出声来,查尔斯公爵的脸再次拉长,他知道,这个外交界的流氓又开始发挥他的流氓本色,对着对手的痛脚狠踩了。阿富汗可是帝国的坟墓,英伦帝国也曾在这里吃足了苦头,三次被拿着大刀长矛的阿富汗山民赶了出来,最惨的一次发生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同年的春天,大约一万六千名英伦士兵和家属被杀死,只剩下一个活着跑回去报丧——而同年区区二万名英伦士兵就在我国长驱直入,以伤亡五百来人的代价打到了北京,反差之大,让人无语。邵剑辉爱踩人痛肢的臭毛病一百年也改不了啊,逮 着机会就往死里踩······ 查尔斯压抑不住怒火,挥舞着手臂说:“不管怎么说,华国必须从安南撤军,并交南东南亚国家被占的岛屿!” 邵剑辉说:“行,没问题。” 这么爽快,反而把老公爵给唬得一愣。 邵剑辉接着说:“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英伦帝国是不是应该把香港交还给我国,把福克兰群岛交还给阿根廷?都是为世界和平作贡献嘛。” 查尔斯差点就吐血了,好几个国家的代表则捶着桌面大叫:“赞成!”其中数阿根廷代表吼得响。这只能怪约翰牛人缘不好,二战都结束了还占着那么多殖民地,那么多国家跟他们有仇,人缘能有多好才有鬼了。 东瀛大使见老公爵快要招架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声援:“安南问题是你们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我们今天暂且不提,但是贵国在安南的军事行动造成大量无辜平民伤亡,这是事实吧?” 邵剑辉懒洋洋的说:“关你屁事!” 整个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流氓就是流氓,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也敢爆粗口,而且还不止一次了,大家傻傻的看着这位流氓大使,心里狂叫佩服。东瀛大使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胀得跟猪肝一样红,气急败坏的叫:“好吧,这个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但是贵国海军在南海击沉我国多艘货轮,又作何解释?难道这也与我国无关?” 邵剑辉说:“哦,这个啊,我们愿意赔偿,你们那些船多少钱一艘?给个数字就行了。” 那位大使都要抓狂了:“给个数字就行了!我们死难的两三百名海员怎么算?” 邵剑辉说:“一个一万,倭元,行了吧?” 东瀛大使激动得一屁股坐下,胸膛急剧起伏。年纪不小了,猛然听到这样的利好消息,心脏都有点儿吃不消。 查尔斯已经定下神来,正要说话,邵剑辉抢先开口了:“秘书长阁下,还有尊敬的各国代表,我以个人的名义提议,把我国在安南的军事行动与香港及福克兰归属问题挂勾,我国在安南撤军,英伦帝国则把香港和福克兰群岛交还给我国和阿根廷!” 查尔斯叫:“不,不,这绝对不行!这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码事,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绝对不行!” 邵剑辉严肃地问:“公爵真的认为这是两码事,不相干?” 查尔斯叫:“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秘书长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的会议只能沦为吵闹了。不过,看那位华国大使跟人吵架还是挺有意思的,华国的吵架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一旦开吵,上下五千年纵横一万年,什么破事都能信口道来,骂得你体无完肤。看看欧美国家吧,再怎么骂也就是几句“婊子”、“混蛋”、“蠢驴”之类,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句“你这个戴绿帽子的王八蛋”,同样是吵架,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一次极严肃的会议在面红耳赤中告吹,查尔斯公爵捂着气得作疼的心窝气哼哼的离开了,邵剑辉吹着口哨正要走,阿根廷代表叫住他:“邵,请等一等。” 邵剑辉问:“还有事吗?” 阿根廷代表说:“非常感谢你在会议上为我国的领土归属问题仗义执言,我想请你喝上一杯,能不能给个面子?” 邵剑辉说:“我这个人对红酒是极为喜爱的,还有贵国的牛肉也是一绝······没有不去的道理嘛。” 阿根廷大使哈哈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炭烤牛扒,炭烤牛胁条,红酒,各式各样的菜肴组成了富有阿根廷特色的晚餐。阿根廷人的饮食结构以肉类为主,难怪有人开玩笑说跟南韩打仗时只要将他们的泡菜产地炸毁就可以迫使南韩屈服,而跟阿根廷打仗嘛,只要将他们的牛羊杀光他们就该投降了。为了两国的友谊,干杯!邵剑辉和这位华朗大使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私交,两国关系也随着火爆的军火贸易日益深化,晚宴气氛极好。 “这样的美味在阿根廷国内,只怕越来越少人享用得起了吧?”邵剑辉嚼着酥香的牛肉,说。 华朗神情一黯,说:“可不能么,国内经济持续低迷,混乱不止,贫困人口已经越来越多了。” 邵剑辉说:“这一点我们倒是感同身受——我们也是刚刚从动乱中挣扎出来的。” 华朗说:“可是你们有一个敢作敢当的政府,我们没有······来,干杯。”他情绪不佳,自知失言,又举起了酒杯。 邵剑辉斯斯文文的呷尝着美酒,说:“该死的英伦佬,老是在国际事务中找我们这些弱国的麻烦,真是讨厌到极点!” 华朗笑了笑,说:“邵,还是那句话,谢谢你刚才在福克兰归属问题上为我国仗义执言。当然了,我国也会在香港问题上给予贵国支持的。我刚刚收到国内的传真,委托我向贵国订购一些武器,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这一次军购中施加影响?” 邵剑辉说:“那得看是什么了,要是核弹什么的的话,还是免谈的好。” 华朗大笑,把传真件递了过去。邵剑辉接过来,只看一眼就瞪大了眼睛:“68式坦克三百辆,90式自动步枪七万支,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一百七十辆,79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九十辆,‘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八十枚,‘蝰蛇’式空空格斗导弹一百五十枚······我的天啊,全是我国最先进的装备!你们要这么多先进装备干嘛?发动世界大战么!?” 华朗避而不谈,摇动着酒杯,说:“我国正在福克兰群岛归属问题上跟英伦帝国展开异常艰难的谈判。” 邵剑辉目光一闪。 华朗接着说:“我崇拜贵国领袖,他的一句话让我激动不已:主权问题不容谈判,如果非要谈判,那就谈谈如何将香港完完整整地交还给我们好了。我想我们总统最大的愿望就是像邓老那样,掷地有声的对伦敦说一句:主权问题不容谈判!” 邵剑辉说:“贵国一直没有放弃福克兰。” 华朗说:“不放弃并不代表能拿回来,我们实力不够。如今我国形势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急需在福克兰问题上取得突破性进展来鼓舞人民,否则国家机器将会崩溃。如果谈判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并不畏惧动用武力!” 邵剑辉狠狠点头:“我想我明白了。”他知道华朗没有说谎,阿根廷现在的形势真的糟糕到了极点。阿根廷最最著名的特产恐怕就是糟糕的政府了,不管是民选政府还是军政府都是这样,区别仅仅在于民选政府不作为,而军政府乱作为,而阿根廷就是在政府的不作为和乱作为中反复打转,时好时坏。从六十年代经济衰退导致民选政府垮台,到庇隆军政府两度执政,阿根廷已经在血腥和混乱中度过了整整三十个年头,内战导致两三万名青年人间蒸发,经济更是跌到了低谷。如今阿根廷的通货膨胀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六百,直接后果就是在与华国进行的军火贸易中,他们只能动用黄金储备来支付。民众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想要转移焦点,振奋民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收复失地——哪怕以前干得再糟糕,只要能为国家收复失地,国民都会原谅他们并且重新信任他们。 于是,阿根廷决定向地球另一边这个情况与自己出奇的相似的古老国度学习,以一次干净利索的胜利来消弥国民的不满。当然,有识之士认识到他们是在向一个老牌帝国挑战,疏于武备的阿根廷恐怕很难占到便宜,于是就有了这份传 真。他们也知道自己要买的装备都是最新的,华国还不知道肯不肯卖,就让华朗来个投石问路······ 200X进攻北京失败原因分析报告 嗯,这几天来的章节写得太严肃了,少了一点恢谐幽默,再加上这几章基本上都是打嘴仗、勾心斗角的,没多少看头,所以我特意找了这篇搞笑一点的网文跟大家分享一下,免费的,希望大家喜欢。 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在美国国会所作的总结 这次失败不仅是战略上的失败,更是战术上的失败。 一.我军大意地使用了北京市旅游局文字的北京旅游图和北京公交公司的北京交通图以及北京地质勘探中心的北京地形图。 我们错误的以为中国人给自己用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好,但决不会欺骗自己人,然而我们错了。拿到这几张地图的第一天就注定了我们将要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和一个错误的国家打一场错误的战争。 1.原本要降落在清华大学的101空降师506团3营被错误的空降到颐和园昆明湖中,会水的投降,不会水的淹死,533人无一逃脱。 2.第十山地师在攻占云冈地区后,按原计划执行破坏中国航空集团第三研究院的命令,一团一营在云冈镇搜索了将近一天也未找到中航集团三院的确切位置,不得以增加部署整个一团加入搜索,使得部队未能完成作战预案。主力部队在度过永定河时,由于空降部队未能按时将舟桥部队运抵,不得以在渡河地点停留了7小时,在舟桥部队到达后才发现所谓的永定河根本没有水。而一团到撤退时才知道他们在航天三院的大院里整整转了四天! 3.陆战三师的重型装甲集群在突破中国守军二十六军阵地后从八达岭高速突入北京市郊,在五环路和八达岭高速交界处遇到在美国前所未见的大堵车,在长达15小时的时间内未能前进一步,被中国人的增援部队击溃。 4.降落在老屯的101师502团伞兵选择小区规划图上绿地、会所、游泳池、湖泊降落。结果当他们落地后发现:他们都落在楼顶上,因为开发商擅自更改规划,把原先承诺的绿地会所游泳池湖泊都起了楼以图多卖点钱。更悲惨的是这些该死的小区规划让倒霉的伞兵伞降着陆时死伤无数。幸存伞兵在楼顶与民兵隔着天窗枪战一宿,大部战死。 5.唯一在四环内空降的101师501团降落在了朝阳公园,那是四环内唯一一片有空地的地方。空降后发现该地区地势崎岖完 全称不上空地,空降的重装备无法运出公园,只得放弃原作战计划,固守公园等待救援。他们是本次战役中第一支被成建制俘虏的部队 6.打巷战时,我们使用的房地产商作为广告宣传的户型图严重失真,所有户型内部空间狭小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重型武器均无法运入战前选为要塞的房间;且房屋强度严重不足,无法作为战斗用掩体。 7.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海豹突击队突袭安贞大厦时,特种部队的小伙子们沿消防通道突击,不想消防通道被物业公司封堵或改做他用,拧坏多把钳子后不得不宣告任务失败撤离。 8.战地指挥官过度依赖中国官方的公路交通图,导致兵力部署失控,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比如第四重装师从天津一路攻向北京,计划沿京通路,建国路,长安街杀奔中南海;然而路上无数缺失的井盖让我军车辆寸步难行,甚至有连绵不断的井盖群将轮式步兵战斗车和坦克卡住不能动弹的现象出现,仅存的坦克部队沿著名的京通快速路狂奔,到达四汇时已被颠散了架,被早已守候多时的收废旧家具的乘坐板车(一种近乎原始的中国农民用的运输工具)的疑似民兵的人群(经战后确认,虽然他们在当时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他们并非民兵,只是收破烂的农民)一拥而上全部收去废旧站。 9.负责突袭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八十二空降师在占领机场后沿机场高速公路进入市区,在通过四元桥时由于桥梁质量低劣,重型装备的驾驶员不敢通过,只得放弃车辆轻装前进。在三元桥面对让人晕头转向的36个红灯和数小时的堵车,被太阳晒得中了暑的士兵们纷纷四散找水喝,大批军人因口渴难耐不得不饮用北京被严重污染的地下水而口吐白沫四肢痉挛不能控制自己的拿起枪来乱射,并高喊:我的上帝,是哪个五角大楼的王八蛋要求进攻这里的?老子要宰了他!!!这里能住人吗?我们千里迢迢的打来这里,真是自寻死路啊!! 10.我军机械化部队进城简直是一场灾难,一路上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收费站要交钱,而且按吨位交钱,同样是过车辆,该死的中国军队至少比我们少交一半的钱!!!而且,连查养路费的也到处设岗,进了城又被交警罚款,且收费人员素质低下,分不清美元和人民币,不论什么钱都要同样的数字!令我军视进城为畏途(早知道应该带日本人来)。 11.三环大部分路面不 能走重型卡车,所有路面不能过坦克,到达三环后所有突入部队的作战人员被迫下车步行作战,被以逸待劳的中国三十八军全歼。 12.战前我们得到的准确情报称:天通园路地面开阔可以作为空降地点。凌晨一点我军实施突袭,没想到落地后就掉进挖开的下水道里。事后得知:北京市市政工程部门于十年前就开挖的改建天通园路下水道工程到现在都没峻工,同时,北京市区内到处开挖的工地让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寸步难行。 13.唯一一支杀到二环的是我们英勇无畏的陆军第一师(大名鼎鼎的大红一师),他们猛烈进攻前进到二环路,结果不小心上了西直门桥,就再也没能找到下来的路。各位在座的议员,如果你们有幸去中国的话,一定要去西直门桥看望我们那些可怜的战士,他们至今还在上面转呢。 14.从塘沽沿京津塘高速进入的第七摩步旅在分钟桥寺下车后才感到噩梦刚刚开始,因为他们发现所有装备无法驶下分钟桥,而企图掉头另找下桥方法的部队发现所有路口都不够宽,或者有别的桥挡住去路。等到他们下了桥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回塘沽了。15.安全空降在八宝山的三角洲部队沿石景山路,复兴路秘密潜入,结果在公主坟桥附近遭到顽强抵抗,被六门老式舰炮和满墙的机炮轰得一塌糊涂的野狼指挥官怒骂到:“是哪个脑子里装屎的家伙准备的地图?怎么连解放军海军总部和空军总部这种地方都没有标在地图上?” 二.北京市民和各职能单位的积极参战是我们遭到惨败的主要原因。 17.我们的战略情报影响中心和心理战部队伪造了中央电视台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试图让北京的市民相信他们已经战败,然而结果适得其反,他们作战的信心更加强了!!开始我们以为是我们的画面或者是播音员出了破绽,后来一个从大陆来美国的华裔告诉我,新闻联播也会有人看?那才叫见鬼!另一个华裔说:新闻联播的东西也能信?那才叫见鬼! 18.北京满街都是的残疾助力摩托车民兵(姑且让我如此称呼他们)和电动自行车民兵师在中国人的防御和反攻战斗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人机动性极高,作战技巧十分熟练,能在任何路面,任何时机出现对我方人员造成杀伤!大批我军官兵被突然从角落里冲出又突然消失的车辆撞伤撞死撞傻撞飞撞得失去战斗力生活不能自理。 19.中央情报局的谍报人员以留学生身份在战前一星期就潜入北京海淀大运村,希望以那里作为临时据点将京a牌照的摩托化民兵师的兵力布置情况报告总部,谁知道使用天鸿房地产商,燕桥物业声称的xx兆宽带进行网络通讯时,区区10张总共才5m大小的布防图照片发了4天还未发完!当战斗结束时,欢庆胜利的市民被告知:多亏了房产商和网络供应商的杰出贡献,城市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情报人员告诉我们:假如不是北京慢如蜗牛的小区宽带网速,我们应该能在天安门过中秋节了。 20.我们的战前评估认为中国的富裕人群比较怕死,可能不会参与反抗行动,后来发现我们大错特错。中国的富裕人群,尤其是宝马车主太厉害了,4天时间我们有4112人被宝马车撞死,而全北京的宝马车总计才1037辆,平均一人一天撞死一个!!!我们已通过外交部正式向德国宝马公司和他们的中国合资伙伴索赔 21.战役中我们的部队准备占领和平里居民小区时,被那里的物业公司误认为是刁民业主雇来的新物业公司,遂大打出手。我军的士兵完全低估了这些中国保安的可怕战斗力,在那种全无章法杀伤力极强的东方式格斗下全军覆没。 第四师部队在进入王府井商业广场时也遇到同样问题。上至总经理、副总经理,下至保安,清洁工似乎都是当兵出身的,一句不合就动手打人,且格斗技巧很强!这种全民皆兵的战略让我们的士兵避之为恐不及。我们将明确地把中国城建的物业公司列为必须加以制裁的对象,严禁他们进行劳务输出,不然日后伊朗或者朝鲜的保安也会对美国军队产生严重的威胁。 22.我们的医疗后勤人员始终未能进入四环,因为当地有无数卖花的小姑娘会缠住离进行战地医疗的女兵最近的男兵让他买花,以至于部队前进寸步难行,并且延误了许多伤员的救治。 23.我军先遣渗透部队刚刚进入北京,意图占领玉泉山制高点,结果由于迷彩化装失误,被寻园保安当作进城卖菜农民乱棍打出,伤亡惨重。 24.巷战时,中国人从来不躲在屋子里,他们宁可以垃圾堆自行车为掩体和我们对射。开始我们以为他们缺乏基本军事素质,后来才发现躲在屋子里更危险,曾经有一发手枪子弹打穿半米厚的承重墙后又打死 我们一名士兵!在战场上还出现了被一颗手榴弹炸塌17层居民楼的惨剧,部署在里面的整整一个连的士兵无一生还。现在中国的居民楼被我们称之为坟墓。 25.最惨烈的一仗莫过于在中国国家局门口的那场恶战。第八师一团奉命去里面清查档案,以找出中国官员的犯罪证据,来动摇人心,没想到当他们接近目标大门时,事先已化妆的他们被当成了前来维持治安的武警,立刻与前来***的人群发生冲突。得到消息的***人群源源不断地从北京南站等地赶来。事态不断扩大…… 26.中央情报局曾经在战前10天派100名高级谍报人员潜入大街小巷收集情报,结果无一生还。后据北京某街道办声称,有近50人在和本地侃爷们套情报的时候被他们滔滔不绝的时政分析所诱,走向了光明,近30人在和本地妇女套情报时受不了他们的嗓门精神失常丧失战斗力,其余20多人则是下落不明,据说是在天上人间调查时被高薪招安作了保镖。 现在,各位议员们,我提议让我们为在这次战斗中阵亡的4691名,也就是八师一团的全部战士默哀三分钟…… 第一百零二章舆论战(三) “这些都是我们最新的装备啊,就连我们的军队都还没有来得及列装,只是装备了几个精锐的集团军作为试点······”邵剑辉仔细看着清单上一项项装备的名称和订购数量,不无感叹。军政府就是军政府,不管你怎么骂都可以,可是有一样是不能否定的,那就是军政府的魄力远在民选政府之上,一旦下定了决心做某件事,就会集中全部资源去做,不顾成败。不过现在阿根廷军政府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失败的后果了,在他们看来失败了不过就是下台,再大不了一点就是上法庭,还能怎么样?再没有建树的话,只怕不用等到失败,他们就得让民众赶下台了,结果都一样,何不放手一搏? 华朗说:“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对这些装备的优异性能深感惊讶,并且愿意以让贵国满意的价格大量订购,当然,如果我们能参与到研制团队中,就再好不过了。” 邵剑辉弹了弹清单,说:“希望不大。我假设我国能点头同意向贵国出口这些先进装备吧,贵国又拿什么来支付?要知道你们的财政状况已经极其糟糕了。” 华朗说:“如果拿不出那么多外汇的话,我们可以用矿产资源来支付。我国政府已经筹到了一笔资金,就等着贵国点头了。”用手指蘸着一点酒液在桌面上写下一组长得看不到头的阿拉伯数字:“这个数。” 邵剑辉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你们这是穷兵黜武啊,民众会造反的!” 华朗说:“恰恰相反,国内民众对收复福克兰群岛的呼声日益高涨!邵,想一想,你们的经济刚刚起步,各方面都需要钱,要是有了这笔钱进账,你们可以修多少所学校,修多少公里的高速公路?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华国就是一个聚宝盆,今天投入一元钱,明天就能收回一百元甚至一千元!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把招商引资的门槛提得高一些,将那些高污染高耗能企业拒诸门外,为国有企业注入新鲜的血液······这完全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邵剑辉苦笑着打断:“我们就此打住吧,我承认,我被金钱俘虏了,你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我会尽力向国内施加影响,促成这笔军购的。” 华朗如释重负:“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想再买一批战斗机。” 估计又是fc-1,低档战机,在发展中国家广受好评,阿根廷已经进口了一百二十多架,并且赞不绝口。邵剑辉随口说:“没问题,你说吧,想买哪一种,买多少架?量大从优哦。” 华朗说:“这一回我们可不敢奢求能拿到什么优惠价格了,能买到就谢天谢地了。” 邵剑辉笑:“别这样说嘛,你们可是熟客了······对了,你们打算订购哪一种战机?” 华朗说:“歼-12,最好是歼-12b,海军型号的那种。” 邵剑辉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歼-12!” 华朗说:“我们拥有一艘航母,但是没有合适的舰载机,辛辛苦苦才买到的航母成了鸡胁。你是知道的,现在世界各国对先进战机的出口有着众多的附加条件,有钱也买不到,我们尝试过购买ef-2000,但是失败了。f-14?那更是想也别想,而贵国的歼-12与这几种战机不相上下,而且与我国有着良好的关系,我们只能寄望于贵国了。” 邵剑辉问:“你知道歼-12有多贵吗?出厂价就达到了四千万美元,还没有算上配套的武器以及后勤维修保养,完全是一种买得起养不起的战机啊!” 华朗说:“贵是贵,但是‘嗜血猛禽’绝对是物超所值的,不是吗?能用翼刀将超音速远程轰炸机来个开膛剖腹,有哪个国家做得到?只怕以后不管哪个国家的间谍飞机遇上歼-12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就跑吧?我们计划购买十六架装备我们最为精锐的海军第23战斗机联队,作为我国海军的一把长剑。当然,要是能买到三十架,我们会更架满意的。” 邵剑辉说:“三十架?想也别想!我们的海军航空兵都还没有正式列装呢!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一把,但是成与不成,我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全看国内点不点头了。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装备再怎么先进也没有办法自己走上战场杀敌,说到底,人还是第一因素······” 华朗有点不满:“你是在怀疑我们光荣的第23联队的小伙子的能力?要知道我们的飞行员可是最优秀的,放眼整个南美,我们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自认第一了!” 这一点倒不是吹的,在庇隆当政时,阿根廷接纳了一大批纳粹避难者,这其中不乏纳粹德国的王牌飞行员,这些飞行员成了阿根廷空军的启蒙老师。跟着这些严师一招一式的练出来的阿根廷空军能差到哪里去?邵剑辉说:“不,我想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怀疑贵国空军的意思,那些小伙子的素质是令人放心的。真正令人放心不下的,是你们的陆军,他们实在是太散漫了!我听说过一个笑话,说同样是下午五点钟开会,在通知东瀛人时要说下午五点零五分钟开会 ,因为他们习惯提前五分钟到场;通知德国人时要说是下午五点零分零秒,因为他们极为守时,一秒不迟一秒早;通知阿根廷人时则要说是下午三点钟开会······很显然,贵国陆军也遗传着这种散漫的坏习惯。” 华朗苦笑:“你还算给我留面子了没说是下午一点开会······陆军的散漫的确是一大弊端,但是这是我们的性格使然,想改也改不过来,除非贵国能向我国派遣军事顾问,帮助我们训练军队!” 邵剑辉连连摇头:“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要是我们的军事力量渗透到了南美,山姆大叔还不跟我们玩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刚打了一仗,到现在都还很紧张,南美再出点什么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华朗明显很失望。在他看来,华国陆军是最强的,抛开装备、训练等等因素不说,二三十年没打仗了,跟一个打了二三十年仗的国家开战都能将对手给打得找不着北,这种精神才是阿根廷陆军最欠缺最需要的,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指导,阿根廷陆军的战斗力必然会发生质变,可惜······ 邵剑辉看穿了华朗的心思,叉起一块牛肉,慢悠悠的说:“不过你们完全可以请一些雇佣兵作教官,他们可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华朗失笑:“雇佣兵能跟正规军比吗?开玩笑吧?” 邵剑辉说:“谁说不能的?在东南亚就有这么一支雇佣军活跃在热带雨林里,时常打得爪洼、吕宋诸国满地找牙,就在上个月还击毙了一名吕宋陆军上校!” 华朗一脸狐疑:“什么雇佣军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邵剑辉把酥香多汁的牛肉送进嘴里,边嚼边说:“炎龙军团,有没有听说过?” 华朗努力回忆着关于炎龙军团的一切:这是一支享有盛誉的雇佣军,组建于五年前,草创时只有十六个人,但是个个都是特种作战的行家,以其近乎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在国际佣兵界迅速崛起,崭露头角。华国的大裁军为炎龙军团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由于这个佣兵团名声很好,而且一大特色就是愿意以极其低廉的报酬为世界华人服务,华国很多放不下军旅之梦的军人在被裁下来后加入了炎龙军团,使得这支佣兵团在短短几年内发展成为一支拥有八千名老兵、三十五架战机、十六艘舰艇和三艘潜艇的庞大军事力量。炎龙军团在三年前花费三亿美元从爪洼政府手里购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成为一支拥有自己的领土的佣兵团,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一支爪洼乃至 整个东南亚都无法忽视的军事力量。两年前,非洲一个与华国有着良好合作关系的小国在遭到外敌入侵,该小国呼吁国际干涉无果,只好向华国求援,而华国同样是鞭长莫及,最后建议该国雇佣炎龙军团——据说只是付出五千万美元和一个小型钻石矿的开采权就成交了,炎龙军团出动两个轻步兵旅、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和一个战术空军大队,总共三千七百人,只用了两个星期就将那个有欧美国家在后面撑腰的小恶霸给揍得连滚带爬的撤出了这个小国,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丢了大片土地,据说当时炎龙军团的军团长曾问他的雇主:“我把他们的首都拿下来给你做生日礼物,如何?”可能是那个小国胆量不够,没敢要,最终只是占了对方八千平方公里土地就算了。这仗打得并不出采,但是炎龙军团那极其强劲的战斗力和敢打敢拼越打越疯的性格给全世界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该军团的业务蒸蒸日上,在今年,炎龙军团兵力突破了一万大关,在亚非拉都有基地······ 其实在此前阿根廷也关注过这支佣兵,因为哥伦比亚政府就曾雇佣他们来对付丛林里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和贩毒武装份子,而炎龙军团用遍地死尸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在丛林战方面同样是行家,那些抱着枪长大、让哥伦比亚政府一筹莫展的游击队和贩毒武装被他们成批撂倒,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想不关注他们都难了。只不过,疏于武备的阿根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请一批见钱眼开的雇佣兵来军队当教官,如今邵剑辉大咧咧的提了出来,多少让华朗有些意外。 邵剑辉说:“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他们当中有特种作战专家,有世界一流的王牌飞行员,有最令人胆寒的狙击高手······对,你完全可以将炎龙军团视为我国在海外的一支番外特殊部队,只要你有钱,他们可以向你提供你们所需要的一切。” 华朗恍然大悟:“怪不得炎龙军团崛起得如此迅速,原来有你们在背后支持!好,成交了。” 邵剑辉举杯,华朗跟他碰了一下杯,意味着一桩交易已经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了。只是,查尔斯公爵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出言不逊会为日薄西山的英伦帝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吧,就是因为他,害得英伦帝国在三年后的福克兰战争中付出了比历史上要高昂十倍的惨痛代价,仍然无法取得胜利! 第一百零三章舆论战(四) “安南在千百年来一直遭受着北方邻国的侵略,一次次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但是我们屈服了吗?不,没有,我们从来都没有屈服过!如今,这个强邻又忘记了以前的教训,制造种种借口,企图吞并安南,在三月十七日向安南不宣而战!安南在燃烧,安南在流血!我们的军队正在英勇地抵抗着,让侵略者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实力悬殊,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英勇的安南儿女们,起来和我们一起战斗吧!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来自不易的自由与尊严!我们决不会失败,如果上天非要让安南失败,我,国家主席,将成为最后一名倒在战场上的安南战士!” “安南永不灭亡!” 攻陷高平后,华军停下了脚步,在休整的同时也对开战以来的所取得的经验和教训作一次总结,适时调整部分战术以及部署,这就给了河内一点时间,争分夺秒的调集兵员和物资,准备迎接华军更为凶猛的攻势,而他们的政治家们也没有闲着,开足马力展开宣传,企图占领舆论战制高点。看吧,那一场场声泪俱下的演讲,那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那一座座鬼蜮一般的城镇,那一个个稚气未脱却扛上了ak步枪的安南少年,只要你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与怜悯,都会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安南这一手的确在国际舞台上赚得了不少眼泪和同情,他们成功地将华军妖魔化了,只可惜,国与国之间从来都不讲感情的,没有足够的利益,什么正义,什么人权,什么公道,都是狗屁!而安南,很抱歉,他们拿不出足够的利益来引诱那些主持公道的国家了。演讲再煸情,再慷慨激昂,最终也只能赚几滴廉价的眼泪,别忘了,他自己都还有数万大军在侵略高棉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番表演,还真的忽悠了不少热血沸腾的人跑到安南来当什么志愿者,支援安南对抗暴龙。华军对此采取的规劝十分简单:每天十几枚导弹砸过去,炸到谁谁倒霉,不怕死的就来吧,管死不管埋! 拳头永远都比嘴皮子管用。 三月二十九日,一枚导弹落在芽庄,炸死了四名来自高卢和一名来自英伦三岛的志愿者,炸伤七人,舆论为之大哗,高卢瘟鸡一如既往的瘟,无精打采的,不疼不痒的要求华军给他们一个解释,而约翰牛就牛得多了,直接在联合国大吵大闹,要求华军惩办那支导弹部队的指挥官并向英伦帝国道歉,否则英伦三岛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力!这头话都没有说完,安南又出事了,数枚中程导弹落下,将已经残破不堪的岘港又炸了个鸡飞狗跳,刚刚从苏联货轮卸下的上万吨 物资大多被摧毁,安南人看着一片火海的码头,欲哭无泪!更要命的是这一轮导弹还连带带死了六名苏联人,北京心都揪紧了,可是苏联愣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让人大跌眼镜。 苏联和高卢瘟鸡的表现如此反常,说到底还是出于对华军激光武器的恐惧。“天剑”斩“流星”这一幕给全世界造成的心理震撼实在太大了,只要华军“天剑”不折,就没有人能动华国,更要命的是他打你你还没法防!北极熊完全是出于恐惧,而高卢鸡则是想方设法要将这一技术搞到手,毕竟他们是顶在北约对抗苏联的第一线,苏联的坦克海和飞机海战略他们还有能力支撑上几个回合,可是北极熊那庞大的战略火箭部队叫他们根本就无法招架,一旦开战,用不着核弹了,只需要动用常规导弹都足够将高卢砸进地中海去了!被人用这么多导弹顶着脑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而华国在实战中取得不凡战绩的激光炮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只要能将这东东搞到手,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几个吃饱了撑得慌的志愿者被炸死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总统被炸死也没有这个重要!两个大国都这样,也就还抱着老牌帝国的架子不肯放手的大英帝国在大吵大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也难怪,日不落帝国虽然崩溃了,但是他们在亚洲和非洲仍然是尾大不掉,有着数不胜数的利益,而华国在1975年后逐渐放开了手脚,开始大胆的走出去,对日不落帝国的传统利益构成了强大的冲击,两国在黑非洲的争夺愈演愈烈,火药味越来越浓,为了打击北京,伦敦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就算找不到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更何况这次是死了高贵的大英帝国子民,不像被开水淋过的猫一样又跳又叫反而不正常了! 北京对这位老爷爷的喋喋不休不屑一顾,你妈的,有本事就别在那里大喊大叫,把你们的军队拉过来大家干一仗,用你们的话来说,“公理的传播范围取决于舰炮的射程”,谁拳头硬谁就有理,现在老子拳头比你硬,你丫的叫个毛线啊!懒得去理伦敦的叫嚣,谅山战役紧张有序地准备着。舆论战嘛,交给外交官去打好了。 东线指挥部对这一阶段的战事作了详细的分析,总结经验与教训。总体来说,打得还行,大量歼灭敌人,没有让安南人占到什么便宜,伤亡也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几年来的厉兵秣马成效显著。但是教训也有不少,不少部队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第一:部队对现在的装备技术和战术还不是很适应。老一套打法早在国内历次实兵实弹演习中就被证明已经落后了,参战部队 已经果断地放弃了这些老经验,但是新的战术没有经过实战磨炼,用起来还远远称不上得心应手,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少,让安南人屡次钻了空子,甚至有些部队被自己人发射的精确制导武器误伤,死不瞑目。 第二:部队杀气还是不够。一些部队对空中突击师格杀勿论斩草除根那套做法很不理解,还在沿用解放战争时的纪律,结果导致一些战士被安南平民在背后打黑枪,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一些战士在接敌后有枪不开,抓住对方的枪冲他大吼缴枪不杀,面对经验老到的对手,心慈手软的结果不言而喻。第14集团军、a集团军以及136集团军都留下了不少这方面的恨事。最要命的是一个师,该师一个火箭炮营在一个安南村庄驻扎时居然没有将安南平民赶走,还跟人家和平相处,当一名战士带一个安南小孩去参观火箭炮时,那个小孩掏出一枚手雷扔了过去,引起连锁爆炸,十几辆自行火箭炮被炸毁,官兵伤亡三十余人! 第三:配合也有问题。就拿高平之战来说,各部队之间的配合还远远称不上是默契,穿插部队只管向前冲,不理会化整为零之敌,导致后面的部队过来一批挨一次打。初时还好些,有空军提供掩护,损失还不大,可是后来空军主力投入到东海和南海战事中,损失巨大,空中支援被大大削弱,问题也就出来了。事实上,只要穿插部队跟主力配合好,损失是可以减轻的。 第四:后勤问题。我军靠小米加步枪打天下,强调在战斗中缴获,快速机动,带着太多补给只会拖累部队,这一套在解放战争中行得通,但是在国外作战绝对不行。早在二十多年前的韩战中,饥肠辘辘、衣衫破坏、时常扔掉弹他空空如也的步枪搬起石头砸向联合国军的志愿军就用自己的遭遇证明,没有可靠的后勤,再强大的军队战斗力也得大打折扣甚至能打赢的仗都会打输。而在这场战争中,部队轻视后勤工作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不少部队只顾着往前冲,完全忽视了后勤工作线,以至于打着打着就陷入了粮弹俱乏的困境,万一安南军当时能投入有力之一部迂回包抄,遮断我军后勤线,结果恐怕将是灾难性的。幸运的是安南军的预备队从一开始就让空降兵和空中突击师缠住,没有能力采取这种行动,但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第五:一些军官决心不足。毕竟有二十几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大部份军官都没有实战经验,战前总参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从空中突击师抽调了大批参加过十次以上实战的老兵充实到连队去,实在不够,干脆从炎龙军团雇佣了一批军官——反正都是自 己人,怕什么?这些老兵的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没有他们,部队的伤亡恐怕会更大。但是老兵数量还是有限,又不能过度削弱空中突击师,这就导致一些连队只能是边打仗边学着打仗,交学费在所难免,军官同样如此。例如一个营负责打穿插的,在穿插到位并且击溃敌军后并没有乘胜追击歼灭残敌或者继续推进,而是就地组织防御,白白错失了战机,让人惋惜不已。面对安南人层出不穷不花招,以及安南特工的偷袭,一些部队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手忙脚乱之下蒙受了不少损失。事实证明,安南军虽然在单兵作战能力和小分队作战方面有一定优势,但是损失太过惨重,已经无力组织连营以上规模的夜袭,只能是小股骚扰,能咬一口就咬一口,只要军官能冷静应付,以我军的兵力、训练水平和装备优势,是完全应付得来的。为此各部队的师长都发怒了,撤掉了不少不称职的军官。 ······ 问题是不少,但是能发现就能解决,总比一点问题都不出强。许和尚适时作了相关的调整,加强了后勤保障,同时撤掉几名不称职的指挥官和政委,还下达了死命令:看到一个村庄就别管里面有没有人,先把炮弹打光了再说!这无疑是最彻底的焦土战术,他是铁了心要打得安南人三十年都翻不了身。部队的思想工作也作了很大的调整,还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种军八股喋喋不休不政委都被打发回国了,付出了血的代价后,士兵们都红了眼,只知道看到敌人就往死里打,管他是不是受安南政府一小部分人蒙骗的,只要你手里有枪,我就要干死你! 交了相当高昂的学费的解放军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接下来就该安南人倒血霉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肃清躲在山林里的游击队。这帮孙子有些是被打散了,有些是化整为零避开我军兵锋,钻进山林里白昼与野兽为伍,夜晚下山袭扰我军后方。他们每支部队人并不多,但是队伍多如牛毛,占了便宜就跑,利用复杂险要的地形跟我们玩起了麻雀闹林的把戏,搞得我们很不耐烦。许司令对这帮麻雀一点也不客气,就一个字:打!!!抽出一些精干的部队以小股对小股,以游击对游击,进入深山将这帮臭虫一窝窝的挖出来。有人提出异议说我们又没有占领安南领土的打算,把这么多兵力用在对抗游击队上,削弱了主力,到底值不值得?许司令员没有解释,在抗倭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他知道,面对多如牛毛的游击队,被动防守是没有前途的,只能被对方慢慢玩死,唯一的出路就是主动出击,就算无法将游击队通通消灭,也要摧毁游击队生存的 基础。他给进山清剿的部队的任务是:摧毁游击队的物资储备和营地。不必跟游击队正面硬干,发现游击队的踪迹后就像狗虱一样死死咬住他们,同时用电台呼叫陆航和远程炮火干死他们!这就意味着我军与安南游击队之间的小分队对抗绝对不会是一场公平的战斗,只有步枪和火箭筒的安南游击队将要孤独地面对我们整个陆军武器系统! 高棉志愿军和第一山地旅是清剿部队的主力,国内也派来一些山地丛林战种子部队参战。很不巧的是,我们空中突击师也分到了这样的破任务,更加不巧的是,这个破任务最终落到我们连身上了,谁叫我们连在高平巷战中损失那么大呢······ 第一百零四章清剿(一) 几百名安南战俘排成长队去饭堂打饭,我、山东还有小广西三个自告奋勇,端着步枪在饭堂维持秩序,看哪个不顺眼就给他一枪托,爱谁是谁。这些都是我们师抓到的俘虏,打得这么凶,我们有不少战友死在他们手里,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什么了。那帮孙子还挺能忍,挨了揍也不吭声,只管打饭,然后到一边狼吞虎咽。我们吃得都反胃了的压缩饼干和罐头食品在他们看来还成了美味了,一个个吃得唏里呼噜,头不带抬。 午餐就是把压缩饼干白菜菜叶丢进开水里,搅得跟一团浆糊似的,了不起再开几个牛肉罐头把午餐肉切碎丢进去,算是给他们加菜了,就一勺这玩意儿再加一勺跟涮锅水差不多的菜汤,就这么多,吃死你拉倒算球。就这样这帮猴子还是吃得这么带劲,真是费解了。 小广西说:“这帮孙子,胃口可真好呀,要是他们一天投降个两三万,用不了一个星期我们就该投降了。” 山东说:“可不是,按我说,应该架一挺机枪突突他们,看还有几个活的再拉回国内做展览。” 小广西撇撇嘴:“浪费子弹!我们不是有好几口大锅吗?烧上一锅滚油把他们丢进去,把他们都炸成油条,不仅能节省资源,还可以在他们身上炸出很多很多的人油,然后用来炸更多的人,周而复始,形成良性循环,最好再拿那些人油来做菜给俘虏们吃,既经济又实惠!” 他人小,声音可不小,不少安南战俘都听到了,看着他露出恶心的表情,估计胃口大坏了。小广西一瞪眼:“看什么看,想吃枪子吗?吃你们的饭!”那帮家伙赶紧吃饭,不少人是喉结蠕动,反复十几次才硬吞下去的。这两个活宝嘿嘿一笑,洋洋得意。 山东见一个安南猴子吃完了又去打,忍不住骂:“妈的,还真是一帮饭桶!太能吃了,听说这段时间我们时常有运输粮食的车辆在公路上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损失了好些人,看来得想办法让这帮孙子节食,要不然搞不好哪天就得我们去运粮,被人家用火箭弹当靶子打了。” 小广西说:“这又有何难?割一颗腐烂了的人头挂在饭堂门口,保证立竿见影,能吃两碗的只能吃一碗,能吃一碗的还没吃就叫饱了,甚至有一些什么都不用吃还能吐出一碗来······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山东很是郁闷:“你够狠!” 我无精打采的,没有插话,让这对活宝斗个够好了。 小广西捅捅我:“唐山,怎么回事啊,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怎么逗你都没有反应,这样可不行哦,假如果是安南特工的话,你早就被我摸掉了!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女特种兵呀?” 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可真是多事。 小广西说:“我都劝过你了,死了这条心,人家是什么部队出身,数字化步兵旅,特种部队里的特种部队啊,每名士兵的身份都高度保密,搞不好你到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别想了,省得想坏了脑子啊,你们是不可能的了。” 我心头火起:“关你鸟事!”还真让他说中了,我心情这么差就是因为丁香。高平之战后她归建了,隔行如隔山,隔了一支部队也差不多是隔了半座山,更何况她隶属数字化步兵旅轻型战斗队,属于那种被总参藏得严严实实的部队,不到战争爆发你根本就见不着他们的踪影,想要再见到她,很难,真的很难! 小广西耸耸肩:“关我鸟事······对,鸟事,鸟事。” 我正要揍他两拳出出气,班长在那头叫:“凹组,马上归队,有重要任务!” 我们顿感时来了精神,撇下这帮战俘跑过去报到。有任务总比监视这帮孙子强一些。 带上全副装备上了直升机,我们才发现排长的面色不大好看,偷偷的问班长:“班长,我们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班长说:“师里让我们去清剿残敌,连长和排长都不大乐意,说这是民兵和武警部队,不应该由我们机降步兵战斗队来做······他们都被旅长狠狠地熊了一顿,正闹着脾气呢!” 我一听也泄了气,清剿残敌可不是闹着玩的,能在我军雷霆万钧的攻势下生存下来的敌人必然是那种心理素质最好、经验最丰富、单兵作战能力最强悍的精锐士兵,这帮家伙可是打着游击长大的,而高平一带的山林地形又极其复杂险恶,那帮猴子又分散,打他们那是铁锤砸蚊子,有劲都使不上来,还有可能被他们不轻不重的反咬上一口,这样的任务谁会喜欢啊?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一旦下达,我们就必须尽全力去完成任务,这就是军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广西则很兴奋,玩弄着他那把宝贝弯刀,说:“哈哈,太好了,哥哥我很早不想向蝗军学习,给安南来个三光政策啦,这回机会总算是来了!他奶奶的,不好好烧上几条村算是对不起我自己!” 排长黑着脸吼:“祁小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回去非得关你半年禁闭不可!” 小广西给吼得一哆嗦,赶紧连声说“不 敢、不敢”,等排长气顺了一点,又嬉皮笑脸的问:“排长,请问什么是出格,什么是不出格呀?我只烧几间安南人的柴房,不烧他们人住的房子不算出格吧?” 被惹毛了的排长二话不说,将这小子揪到直升机舱门倒拎起来放出去,让他在半空中晃呀晃的,跟荡秋千一样:“这就是出格!” 小广西脸都吓绿了,没命的尖叫。也难怪,要知道现在飞机的飞行高度足足有六七百米,万一排长一撒手,他就得主成空中飞人了,能不怕吗?夸张的尖叫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心情总算好了一点,排副甚至提议把小广西当成我们排的吉祥物,谁叫他那么像猴子?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呵呵,这下这小子可有他好看的了。山东耸耸肩,在他看来块头最重要,人小就得受人欺啊,身高一米六的小广西在身高一米九的排长面前跟个小孩差不多,这点份量,扛惯了单兵六管旋转重机枪的排长一只手就能把他拎出老远,被欺负了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最小呢。要是他有山东这样的身板,排长想收拾他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排长气消了,才把他拎上来,这小子惊魂未定,回到原来的坐位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还一个劲的抱怨我们不讲义气,见死不救。怎么救啊,排长火气正大,这时候去劝他不是找死么。 我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打算烧安南人的村子?” 小广西拍拍口袋:“这还有假?开玩笑,我连燃烧弹都带来了,足足三十发!” 我和山东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真的想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如此热衷于杀人放火,努力向臭名昭著的蝗军学习并以此为荣! 他一语道破天机:“不懂了吧?我这是在为将来作准备啊!万一将来我们有机会打到东京去,少不了要来几次东京大屠杀的,到时候我们要是连怎么杀人放火都不知道,还不让倭猪笑掉大牙!平时就要注意充实自己,处处学点新东西,等到要用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懂不懂?” 好······好远大的理想!我和山东再次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不该学他了。 直升机飞得很快,群山丛林在下面一掠而过,那茫茫丛林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双敌视的眼睛,到底猫着多少像豺狗一样凶狠的安南人,我们都不知道,反正这几乎看不到边的丛林里时不时传来激烈的枪声,时不时有成群的武装直升机满载机枪子弹和火箭弹扑过来,将一大片丛林打得一片狼藉。高棉志愿军和第一山地师正在 这片泥泞地狱里与神出鬼没的安南游击队激战,在那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山林里时不时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最为简陋的坟墓,可见他们之间的战斗有多残酷——据说双方都杀红了眼,从来都不留俘虏的。跟他们相比,我们的任务要轻松一些,不外乎就是沿着公路两边来一次扫荡,将那些零零散散的不停地骚扰我军后勤线的臭虫挖出来干掉。这主要是指挥部考虑到我们连在同登战役和高平战役中损失太大,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士兵,暂时不适合投入到大规模会战中,就给了我们这样的任务,一方面不至于无事可做,士气低落,另一方面也可以跟新补充进来的战友更好的磨合,尽快恢复战斗力,可谓是用心良苦。 快要到目的地了,排长让大家检查装备,并严肃地说:“大家都给我仔细听好,下了飞机后,我们基本上是孤军作战了,对方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打了就跑,甚至就藏在平民中间,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可别再发生那种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让一个安南老头用鸟枪打死的破事了,老子丢不起这个脸!听着,在战场上你们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 我们愣了一下,以前的命令可没有这么直白的啊。班长问:“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 排长说:“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只要对方威胁到了你或者你的队友的安全,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清除掉,明白了吗?” 我们大吼:“明白了!”其中数小广西吼得最响,看到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我们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一阵恶寒! 排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有,进入丛林后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丛林里到处都是地雷、陷阱,地上甚至还撒着有毒的竹签和铁钉,一不留神就会没命!不想死的话,就瞪大眼睛,多看,少动,不要太过好奇,不要有太多多余的动作,要是发现有哪个混蛋多手多脚连累了队友,就算他没有被安南人的诡雷炸死,我也会亲手毙了他!” 我们大吼:“明白了!!!” 排长没什么好说的了,排副出来交待大家一定要带好药品,要知道我们将要在丛林里战斗很长一段时间,像硫磺、奎宁这类药品是必备的,没带的话就准备尝尝那种被蚊虫叮咬、上吐下泄之类的美妙感觉吧。好在我们都有,不用怕。检查完装备,直升机已经到达空降场了,那是一片山间梯田,属于旱田那种,早已经播种,从直升机上可以看到田里抽出了丝丝嫩绿,生机勃勃,只是侍弄庄稼的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人 照看,长了不少杂草,这场战争要是拖上一两个月,这一季的收成就算是毁了。山下就是公路,我们可以看到一辆汽车的残骸还在冒着浓烟,那是我军的,在押送战俘回国时遭到伏击,一名安南女游击队员朝它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将它彻底击毁,我军三名押送战俘的士兵当场死亡,司机重伤,三十二名战俘被炸死了二十七个,现场惨不忍睹。那名女游击队员也被我军俘虏,当她看到满地战俘的碎尸时,几乎疯了。不幸的人,我可不想像他们这样! 两架武装直升机负责警戒,ch-2抛下长长的特种尼龙绳,战友们顺着绳子迅速滑到地上,我是第三个,在我速降时,机师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鼓励。我摸了摸口袋,这里面放着丁香送给我的平安符,它会保佑我的。把步枪斜斜挎着,双手不松不紧的抓住绳子,哧——在战术手套与尼龙绳的轻微摩擦声中,我很快就降落到了地面,一抬头,看到上面那个哥们正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呢。 山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响,传说中的游击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零五章清剿(二) 直升机离开了。 我们连总共九十三人分成了三队,相互之间隔着数公里,沿着公路两边进行搜索。不到五分钟,我们就在梯田田边靠近公路处发现了一个潜伏位置,并且在那里找到了两支坏掉的40火。看着这两支40火,我们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这些都是我们支援给他们的武器啊,他们倒好,拿着我们无偿援助给他们的装备来伏击我们的运输车队!难道他们真的像师长说的那样,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有狠狠踹他们几脚他们才会恭顺的朝你摇摇尾巴?也许有人不明白师长为什么会那么恨安南人,我想让他们看看这些火箭筒和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车辆,他们就会找到答案了。 梯田里布了雷,很危险,让我们如履薄冰。排长亲自排掉了几枚诡雷,才把我们带出雷区。作为回报,我们呼叫了火箭炮部队。没过多久,估计同样憋了一肚子火的炮兵朝这边一口气打了二十多枚火箭炮弹,炮弹在梯田上空爆炸,数量众多的小地雷如天女散花一般四处飞撒,落得到处都是,宣布这片肥沃的梯田已经成为死神大爷的围场,看安南猴子还怎么耕种!这几乎是通用的做法了,安南人最喜欢在路上布雷,炸死炸伤我们很多战友,而作为报复,我军要么就将安南村庄夷为平地,要么就往附近的农田布雷,看谁受不了!据后来统计,在战争期间被我军战领的地区农田毁坏率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三分之二,很多农田在战后几十年都无法耕种,至于农民在耕种时触雷这样的悲剧更是时有发生——地雷太多了,安南政府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没有组织敢死队去滚雷了,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排清光。为此,此后几十年政府不断遭受着国际舆论的指责,批评我们在战争中过于情绪化,造成极恶劣的后果。操你妈,我们的战友都被地雷炸得断手断脚了,不以牙还牙,难道还要我们心平气和的去跟那帮死猴子讲什么以和为贵之类的狗屁道理不成?真不知道那些民主国家是怎么想的! 数量众多的地雷落下,这里肯定不可能再成为伏击点了,我们放心地离开梯田,朝丛林进发。安南人肯定躲在哪里觑视着公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难,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揪出来。 丛林瞬间就将我们这支小部队给吞没了。 据上头给的情报,这一带的很多安南人躲在丛林和洞穴里,对我军的后勤运输构成相当大的威胁,而空军在这样的地形基本上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茂密的丛林和山间云雾使得一切高科技侦察手段都大打折扣,难以发现目标,只能靠我们这些步兵啦。也是 在进入丛林后我才真正领教到这片热带雨林有多讨厌,高高的大树遮住了阳光,丛林变得阴暗而闷热,地面泥泞不堪,落叶在地上沤烂,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小小的花花绿绿的小咬嗡嗡叫着围着你打转,瞅准机会就叮你一口,赶都赶不走,吸血也就算了,还有可能传播痢疾、疟疾,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给你带来要命的斑疹伤寒;蚂蟥也多得要命,肥腻的黄绿色身体伸到空中异常灵活的四处转动,寻找着猎物。对了,你可千万得当心,碰到那种蔫歪蔫歪的树最好不要从下面经过,避开它准没有错的,因为那上面每一根树枝上都有可能挂着成串的树蚂蟥,只要你从下面经过,马上会像雨点一样弹落下来吸在你身上,把你吸成干尸!我们就看见了这么一具安南伤兵的尸体,他是腿部中弹,挣扎着爬进丛林里,没有当俘虏,大概是实在走不动了,躺在树下休息,结果很快身上就叮满了蚂蟥,等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让人汗毛倒竖!好在我们都带着一种比较容易挥发的药剂,可以散发出刺激性气味,让这些讨厌的虫子离我们远一点。在这种鬼地方,能活下来都算不容易了,还要保持战斗力,真是一大难题。 安南人是丛林战的行家,没有留下多少线索,我们搜索起来异常吃力。白天是我们的,安南人白天都躲在山上不敢出来,因此我们还可以从容地搜索前进。在经过一个被炮弹炸得七七八八的村庄时,我们小组撞上了两个安南游击队员,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火,幸运的是我们反应要快上那么零点几秒,抢先将子弹射进其中一名安南士兵头部,抢先一步趴下找掩护,而那两个士兵反应还没有我们这些老兵快,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一边射击一边逃跑,光着脚在丛林里跑得飞快,我们使出吃奶的劲也追不上,最后还是狙击手一枪将他给毙了。这是我们取得的首个战果。枪声可能惊动了安南人,整整一个白天他们都像一片树叶一样静悄悄的隐藏在丛林里,任凭我们用尽办法,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找出来。 天很快就黑了,黑夜是属于安南人的。 我们决定在那个村庄里过夜。排长当然不是意气用事,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考虑:安南人已经不敢跟我们正面交锋,我们人来多了他们就跑得没影,这样打下去一百年也没有办法真正打痛这帮猴子,还不如设法将他们引出来,聚而歼之。想要钓鱼,当然得有鱼饵,鱼饵就是我们这个排。相信一支脱离主力深入丛林的孤军对安南人来说,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吧,只要是脑子正常的指挥官,第一反应都是“吃掉他们”。当然,我们并不是孤军作战,强大的陆航就是我们的后盾,还有超远程炮火及时支援,安南人想吃掉我们没那么容易,这一点安南人还得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看清楚。排长命令我们围着村庄布雷,都是那种小馒头那么大一点的小地雷,杀伤力不怎么样,不过要炸断一条腿是绝对足够的了。每名士兵都背了不少这玩意,一古脑的全埋了下去,安南人如果来偷袭的话,将会多出一大帮缺胳膊少腿的兵来,有他们头疼的。在七点半的时候,运输直升机来了一趟,带来不少我们急需的好东西,比如说定向地雷、人工电动雷等等,把我们乐的,七手八脚将这些好东西给埋了下去。真的是好东西,定向雷就不介绍了,地球人都知道这是什么,那人工电动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用汽油和炸药按比例调配而成的,每一枚重达一百五十公斤,装上雷管埋下去,再接上一根电线就成了,它的爆炸瞬间温度达到骇人的一千五百华氏度,这意味着就算炸不死人也会将人烤死! 做完这一切,我们开始张罗自己的晚餐。压缩饼干是不是能再吃了,再吃真的得吐出来,我们采来蘑菇、野果、野菜,我们捉了不少青蛙,小广西还捉到了一条几斤重的蜞蛇,大家就用头盔煮肉汤吃,把青蛙和蛇肉切碎放进头盔里,煮得差不多了再加入一点野生蘑菇和野葱、野菜,那味道,那叫一个香啊。野果还没有熟,吃起来又硬又涩,但是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人嘛,不能老是惯着自己。这大概是我们进入安南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填饱了肚子之后,排长安排了岗哨,我们凹组光荣地站上了第一班岗——守村口。小广西是暗哨,我和山东是明哨,谁叫我们都是老兵呢。说句心里话,我特别讨厌站明哨,太危险了,很容易让对方的特种兵给摸掉,死得不明不白。排长让我们放一百个心,说有反步兵雷达呢,你们的任务就是设法给安南猴子一种这里疏于戒备、容易得手的假象。我们心里还是不大踏实,鬼才知道什么反步兵雷达能不能靠得住啊。我还是更信任夜视仪和手里的步枪。 深夜里的山村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点儿害怕。村里没有人声,没有灯光,什么都没有,粗心一点的侦察兵肯定会误认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有。就我们三个躲在哨位上,警惕的盯着无边的黑夜,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之前,一些普通野战部队的老兵就跟我们说过,安南猴子的侦察兵很厉害,能没声没响的摸到你的背后,悄悄给你埋上一颗地雷,然后悄然离开,等到你在换岗时一脚踩上地雷,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睡大觉了,我 们可不想尝尝地雷的滋味。只是,这活见鬼的山区未免也太过安静了,安静到让人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捱到了凌晨两点半,很快就要换岗了,我们放松了一点。山东悄声问我:“你说这一带真的有安南游击队吗?” 我说:“那还用说,你没看见那么多汽车在公路上被击毁了么?” 他说:“那他们为什么还不见行动?难道他们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成?” 我说:“那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了。对了,小广西,你在干什么?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小广西似乎还很精神:“你才睡着了,我正在用头盔捉老鼠呢,都捉到好几只了!” 这小子······ 我和山东面面相觑,无语,苦笑。 第一百零五章清剿(三) 整整一夜,平安无事。游击队的影子都没有抓到,我们倒是用头盔做陷阱捉了十几只老鼠。妈的,安南这个鬼地方,人瘦不拉叽的,老鼠倒是肥得很,普遍都在一斤以上,最大的一只足有两斤半,于是我们的早餐就是肉汤了。 天亮后下起了雨,我们最讨厌这种天气了。山林里一下雨,整座山少说有一半会被水雾笼罩,在如此恶劣的气象条件下,什么激光制导武器都无法正常使用,空军对我们的支援也就算是废了。尽管如此,吃过早餐后,我们还是得干活:全排分成三小队,一小队巡逻,另外两个小队协助上头派来的工兵加固工事。按上头的意思,那些头头们对这个据点还是挺重视的,因为它卡住了游击队进出山林的咽喉,因此上头用汽车运来大量工程混凝土和波纹钢,一个连的工兵干得热火朝天,要把这个废弃的小村落变成我们反游击战的桥头堡。当然,这些用不着我们班动手,我们的任务是巡逻,是防范安南人的袭击嘛。值得高兴的是昨晚公路没有发生袭击事件,总算是消停了一下。就算是再袭击公路,他们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挨了打的后勤运输车队都学精了,往车上架重机枪,稍有风吹草动就扫,还有武装皮卡助战,嘿嘿。 吃完早餐,我们穿上雨衣,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扛起步枪,出发了。大雨让路面变得更加泥泞,一些小山溪一夜之间变成了几米宽的浑浊不堪的大河,很难走,但是胜在凉快,还能接受。我们巡逻的距离暂时定为八公里,在这样的鬼地方要走上八公里,也够呛的了。一路上经过好几个村落,都荒废了,一片残败,没有一丝生气,谁让这是战争时期呢? 小广西顺手牵羊的从人家田里割了一大把嫩绿的碗豆苗,说要带回去炒着吃。于是在队伍休息时,他就忙着拾捣他的宝贝。山东抱着机枪在一边看着他瞎弄,憨憨的说:“在我们老家,这是喂猪的。” 小广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的丰富多彩了。 我瞪着山林间的水雾,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被人蒙住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我隐约听到山下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小兽在走动,赶紧让那两个活宝闭嘴,竖起耳朵来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难道刚才只是幻觉? 山东笑着低声问:“你是不是单相思太严重,开始草木皆兵啦?” 我说:“我明明听到下面有脚步声的!” 山东说:“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小广西,你有没有听到?” 我不说话,趴在地上倾听。没过多久,山腰间又传来了沙沙声响,不会有错了,真的是脚步声!我有点儿后悔由于害怕装备受潮报废,没有将红外热成像仪带出来了,要是有这东东在,还不看个一清二楚啊。没有了热成像仪,我们现在就好比盲人摸象! “啪——”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有人踩断了树枝,接着脚步声就消失了。那树枝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没有受潮,又干又脆,一踩准断,而且声音清脆。这一招还是丁香教的:“在热带雨林里,一年到头都水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想要及时发现敌人异常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多布置几道警戒线。不建议用地雷,因为一个老兵对地雷实在太过敏感了,炸到他们的几率并不大。你可以多找一些干燥的树枝埋在地上,至于埋在哪里更容易被人踩到就得你自己灵活掌握了。一般来说,这种警戒线是最实用的,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也很容易中招,分辨是敌是友就在于树枝被踩断的那一瞬间——是自己人的话肯定不当一回事,继续向你走来,而如果是敌人的话,听到异响的第一反应就是暴露了,得马上隐蔽,就算他们明白应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蒙混过去,他的身体也会本能地卧倒,以逃避敌人可能的火力突袭,想改也改不了。当然,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供你判断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几秒钟······”丁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我绝不陌生。在水库,我就是听着这样的脚步声,看着安南特工从丛林里走出来的! 安南特工!他们居然摸到我们眼皮底下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枪托顶在肩胛上对准浓得连三十米外的东西都看不到的水雾区扣动扳机,清脆而急促的枪声惊醒了沉寂的山林,一串串枪弹野蜂出巢似的飞向山下。山东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跟着开火,他用的可是轻重两用机枪,一个弹鼓容量就是九十发,火力够猛的,一扣扳机,长长一把火镰扫出去,下面传来树木断折的声音,可见他打得有多狠。正在休息的战友们也跟着开火,一时间山头上枪声大作,子弹像暴雨一样泼下去,要是真的有什么安南特工在下面,只怕他们得倒大霉了!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打,下面就是不见有人还击,甚至连哼都没有人哼上半声,难道是我的判断出错了?不可能! 半分钟后,班长叫停,用他的宝贝红外望远镜观察火力覆盖区域,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气得这位斯斯文文的军校生直骂娘。我觉得憋气,刚才肯定有安南 人企图偷偷接近我们并大开杀戒,只是他们现在到底躲在哪里?我向班长请求下去侦察,他同意了,山东做火力支援,我和小广西背着步枪慢慢的爬了下去,检查那片被我们打得一片狼藉的区域。 工夫不大,我们就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星点血迹。刚才那一轮火力覆盖还是取得了战果的,真的打到人了。只是他们到底躲在哪里?难道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强到可能飞天白手起遁地了,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不成?小广西指了指不远处的雨沟,我明白了,那条雨沟又深又长,是天然的战壕,安南特工突然遭到打击,肯定往那里躲,就是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而已。我和小广西同时掏出燃烧弹拉火抡了过去,雨沟里腾起大火,哪怕里面积着没膝的积水也无法阻止大火蔓延,倾听着那头传来的再也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我们都笑了,投弹投得更来劲,一连七枚燃烧弹投过去,整个雨沟变成了火坑,躲在里面的安南特工终于尝到了水深火热的滋味,几名安南特工呀呀鬼叫着浑身是火的从雨沟里蹦了出来,马上被山东射来的子弹打倒。雨沟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烤死,陆续有人从里面逃出来,逃出一个被打死一个,师长交待过对安南特工是不必留俘虏的,我们当然得服从命令。 战斗结束了,班长统计战果,一共打死安南特工十二名,缴获武器一批。班长朝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回去我给你请功!” 我乐得嘿嘿傻笑。 都狠狠的打了一仗,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赶紧撤退,以免遭到安南人的报复。一路上小广西都在叽叽喳喳:“唐山,你那狗耳朵可真是神了,我们都没有发现,就你听得到!这里头有什么诀窍吗?教教我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可是我从丁香那里学来的色招啊,哪能随便教人?他不甘心,硬磨软泡的,死活要拜我为师,哈哈!正在扯皮,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负责断后的班副追了上来,大声说:“后面好多安南人,他们追上来了,加快速度!” 不用他提醒我们也知道了,因为成串的流弹就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嗖嗖作响。打死了人家这么多人,安南人不跟我们玩命才怪了!我们赶紧加快速度,毕竟谁也不想做俘虏。走了几百米,一发炮弹尖啸着飞过来,落在我们队伍中间,炸出一个大坑来。弹着点附近的士兵反应极快,炮弹还没落下,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了,没事,但是一名刚补充进来的士兵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等炮弹爆炸后想要回到路上来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就从我 们的视线内消失了。我和班副冲了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只见地面上的落叶都不见了,露出一个深深的落地阱,那名小兵摔进两米多深的陷阱里,好惨啊,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签,防弹衣防不了全身,他的脖子被刺穿,血流了一地,已经牺牲了!我问班副:“怎么办?是不是把遗体抬上来?” 班副痛苦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再搭上几个活人······后面可是有好几十安南人在追杀我们呢!” 我火了:“那也不能把他丢下,让敌人羞辱!” 班副不说话,拿出两枚燃烧弹拉火扔了下去:“撤!等战斗结束了我们再来把他的骨灰捡回去······该死的安南猴子!” 话音示未落,又一发炮弹飞了过来,一名士兵躲避不及,双腿在爆炸声中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可就是不吭一声!班副冲过去将他背起来,大吼:“凹组,掩护我们!”背着那名士兵飞跑。那名没了两条腿的士兵嘶叫:“班副你放下我,背着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让我来掩护你们!” 小广西冲后面扔了一颗烟幕弹,吼:“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什么掩护我们,扯淡吧!” 那名士兵说:“我跟他们拼了!” 班副闷声说:“要死一块死,你鬼叫什么!” 山东在一株断倒的枯树树身上架起了机枪。那是一株橡树,树身直径超过八十公分,少有的大树,现在这棵大树成了我们的天然掩体。我躲在一个一米三高左右的白蚁巢后面给步枪换上一个弹匣,小广西窜到水坑里,用落叶把自己埋了起来。班副则背着伤兵头也不回的向据点跑,在走之前扔给我两个弹匣和一枚手雷。那名伤兵的断腿让他用电话线牢牢绑住了,但是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该死的安南猴子,害得我们失去了两名战友,我们跟他们没完! 一连几发炮弹落下,我们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这种慢得像蜗牛爬的、杀伤力也不怎么样的82毫米迫击炮弹没有伤害到我们。在炮弹的爆炸声中,安南人出现了,他们衣服破破烂烂,面有菜色,但是行动异常敏捷,犹如猿猱,而且队伍当中还有不少妇女和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就是这帮垃圾,想一口吃掉我们一个班!山东一声怒吼,机枪开始发言,弹壳飞跳出,长长一道火舌舔向这支超级杂牌军,冲在前面的几名安南小孩触电一般抽搐着身体,大片大片的血花从他们身上绽开,子弹无情地穿透他们瘦小的身体,带血带肉 的飞出去,飞向远处或者射入第二个人的身体,没有半点怜悯。我轻轻扣动扳机,一名蹲下来准备发射火箭弹的安南妇女太阳穴炸出一团血雾,天灵盖都被掀掉了。仿佛是听到了发令枪一般,丛林里枪声大作,我们没有受伤的战友在同一时间跟小路多群包抄过来的敌人交上了火,子弹密如斜雨,手雷像冰雹一样砸向对方,火箭弹在林间穿飞,战况空前的激烈。 安南人冲得最猛的就是那些嘴唇上乳毛都还没有褪去的娃娃兵,这些娃娃兵杀人是最凶的,打起来也悍不畏死,因为他们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山东没有半点跟他们客气的意思,来一个扫一个,来两个扫一对,在他的射界中很快就尸横遍地了。我把步枪调到双发,冷酷地射杀着这群勇敢有余但技巧还颇为欠缺的蝗虫,每一次射击必然有人倒在我的枪口下。小广西探出他的宝贝56式半自动步枪,只露出小半个脑袋,颇有驼鸟风格,但是下手是最狠的,枪枪打头,被打中的安南人整个脑袋都炸成一团浆糊,那种脑浆迸溅碎骨乱飞的惨状,就连我这个已经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个滚的老兵都觉得吃不消,有种想吐的冲动,更别提那帮没准是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步枪的安南游击队员了。在瞄准镜里我分明看到他们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那一张张发白的脸被我们射出去的子弹打得稀烂。凭借猛烈的火力和丰富的经验,我们区区三个人硬是跟超过一个排的安南游击队打得旗鼓相当。 但是一挺机枪打破了这种平衡。那名机枪手同样经验老到,子弹压着我打,坚硬的蚁巢被一层层的削平,压得我头都抬不起来。那是一挺苏式机枪,结构简单,保养方便,火力凶猛,历来是游击战的利器。小广西见势不妙,一枪将那名机枪手给毙了,我这才得以转移,逃出生天。但是安南人很快又换上了一名机枪手,这一回机枪火力压着小广西打,他那精准的射击和血腥的作风给游击队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先将他干掉,不然这仗没法打。 几枚手榴弹投了过来,安南人已经逼近到手榴弹的投掷距离了。山东一通猛扫将他们压了下去,我一连投出三枚高爆手雷,吼:“马上撤退!” 第一百零六章清剿(四) 三枚手雷处翻了两名游击队员,腾起的烟雾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小广西乘机滚了出来,抡出一枚他从安南特工身上搜到的防御型手榴弹,然后溜之大吉。那东东是苏联制造的,块头够大,一家伙就能将人的脑袋砸开瓢,在肉搏时不失为一件称手的兵器,当然,丢出去的威力更猛,轰的一下,一条安南猴子的大腿飞到了树梢上。山东还坚守在原地,机枪不断打出精准的点射压住安南人,等我们走出三十来米远,架起了枪他才撤。安南猴子跳起来想要追他,马上就有致命的子弹朝他们飞了过去。山东同样没有走远,也是走出三十米就架起机枪掩护我们撤过去。毕竟是同生共死的老战友,配合默契,安南人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 撤出一段路,山东在我们从他身边经过时冲我们喊:“我只剩下一个弹鼓了,你们呢?还有多少弹药?” 我换上一个满的弹匣,说:”我只剩下两个弹匣了。” 小广西说:“我的子弹也不多了,只剩下二十来发。” 我们不禁苦笑,连子弹都快用完了,这仗可不好打啦。也有战友相互掩护着撤过来,问了才知道,我们这一小组弹药居然还是最充足的!打到现在,我们班已经损失了三人——有一个在卧倒躲避火力急袭时压上了一枚地雷,当场就被炸碎了,而安南猴子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云林地带冲出来,天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帮还不够专业的游击队想一口吃掉我们,甚至想打掉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据点!班长呼叫了直升机增援,估计效果不会很好,云雾迷蒙的,直升机把机炮炮弹扫到我们身上的几率跟扫到安南人一样的大,但总比没有强一些。班长指挥大家赶紧撤退,说前面有人接应,他扔给我两个ak弹匣,打光了自己带的子弹,我就得用这个了。我们让班长也赶紧撤,国家培养一个拥有高学历的士兵不容易,他比我们更有用,不能白白牺牲了。 班长临走前交待我们不要逞英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投降,他再想办法营救我们。我们心领了,当俘虏这种事情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不然在脖子上挂一枚光荣弹干嘛?这可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饰物!小广西叫:“看样子我们得想办法将这帮猴子引开,班长他们还带着伤员,就算跑死也跑不过安南猴子的,而我们也挡不住他们······” 我一边更换枪管一边沉吟:“我们连子弹都不够了,还怎么跟人多势众的安南猴子纠缠下去?” 山东说:“用地雷炸死这帮狗日 的!” 我苦笑:“我没带地雷,再说,就算带了也不够,三个人能带几枚地雷啊?” 小广西说:“我带了,他奶奶的,这回非玩死他们不可!”说着指了指地上一个喷火兵抛弃的油罐。这名喷火兵被子弹射穿了大腿,丧失战斗力,为了把他背回去,班长扔掉了他的喷火枪。 这个油罐里还有半罐子油,够用了。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喷火兵用的油里都加了浓硫酸,这样调配出来的汽油才最让人头疼:由于加了浓硫酸,汽油就有了自动供氧的能力,就算你往那个倒霉蛋身上喷再多的干粉甚至把他踹进水里,都没有办法将他身上的火扑灭!这半罐子油可帮了我们大忙——在我们手里,汽油跟火药是直接划等号的,至于引火装置,就在我们身上。我们每人都带着一卷经过特殊处理的绷带,有着极好的消炎作用和止血作用,也可以做导火索:兑了浓硫酸的汽油一沾到这种绷带就会起火甚至爆炸!小广西拿出一撂不知道从哪里收集到的塑料袋,嘿嘿怪笑,笑得我们头皮发麻····· 安南游击队咬牙切齿的追了过来。 这些游击队当然不是那些跟花旗国打了整整十年的老鸟了,大多数人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或者长年在山林中与野兽为伍的山民,被我们干掉的那批安南特工是他们的精锐力量。这帮家伙在我们猛攻高平时躲进了山里,白天在洞穴里与野兽为伍,晚上才出来袭击我军后勤线,击毁了我们不少汽车,但是随着清剿行动开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时不时遭到伤亡,更要命的是他们的给养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没吃没喝,还怎么打游击啊,真的要做神仙,喝露水过日子么? 所以,那位带着他们打游击的黎队长决定冒险袭击公里,争取缴获一批粮食和药品,要不然这仗没法打了。只是我们排建立的那个据点卡住了他们接近公路的线路,他们得先把我们打掉才能接近公路了。黎队长是正规军出身,军事素养相当不错,审时度势后决定先灭了我们这支巡逻队,再去打掉那个据点,我们就这么一点人,灭了一个班,整个排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这招真是够毒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我们对丛林战虽然还称不上行家,但至少不是菜鸟了,一轮交锋下来,他的游击队伤亡远在我们之上!这些也没有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跟花旗国打的时候,战损比时常达到二十比一甚至三十比一,他们也没有皱过眉头,可是那十二名特工的死让他痛到了心坎,这些都是他的好兄弟啊,一下子死光了!黎队长红了眼,他发 誓要将这股华军士兵剥皮抽筋,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在他的严令下,游击队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追杀过来,全然不顾伤亡,在他们看来,就算拿十条命拼我们一个,也是值得的! 那三个可恶的华军士兵还在拼命阻击,精准的射击时不时击倒一两名队员。黎队长冷笑,你们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等着瞧吧,等到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要亲手剥你们的皮!队伍里仅有的两挺机枪一通猛扫,打得那三个混蛋落荒而逃,游击队嚎叫着追了过去,其中一名队员一脚踩下,感觉怪怪的,好像是踩破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埋在湿淋淋的树叶里的小小的塑料袋,袋子里可能装着水吧,溅了他一脚······不对,怎么闻着有一股汽油味?他的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因为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脚活见鬼的着火了!那油煎一般的痛苦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足足过了三秒钟,这名光着脚的游击队员才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满地打滚,他的战友也吃了一惊,赶紧用衣服拍打他的腿,想把火拍灭,没用的,连衣服都着火了!聪明一点的大叫“用泥巴把他的腿埋起来”,这招应该有用的,可是那家伙痛得死去活来的,除非你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要不然就甭指望他能停下来! 火烧了足足两分钟,汽油烧光了才熄灭,这名队员双腿已经被烧焦了,奄奄一息,这种伤势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是无法救治的,黎队长拔出手枪往他心脏补了一枪,怒火万丈的指挥部下继续追击。这一回见效更快了,才追出几十米,又有一个倒霉蛋一脚踩上了一枚“地雷”,这个用不着品尝那种欲火焚身的滋味,因为小广西在这袋汽油里面加了几发子弹,子弹着火爆炸,当即将他那条腿炸断,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一连两次着了人家的道,游击队那一以贯之的士气被狠狠一挫,队员们都望着队长,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黎队长同样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地雷实在是阴损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什么探雷设备能探得出来,除非用军犬,否则你就等着双腿被烧成鸡腿吧!而他们,很不幸,没有军犬,鬼才知道那几个混蛋到底在路上布了多少这样的地雷!不难想像,再这样追下去,他们准会多出一堆双腿变烧鸡腿的可怜虫来,这太打击士气了,怎么办,还追不追? 一名来自金星师特务连的老兵悬崖勒马,脚在踩到地面的前半秒钟停在了半空,迟疑的收了回来,小心地拨开落叶,一个鼓鼓的、一钱不值的塑料袋洋洋得意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迎着黯淡的日光绽放出一缕朴素而孤傲的 光芒!这名老兵阴沉着脸小心地起出这枚成本不知道有没有到一毛钱的“地雷”,递到黎队长面前。黎队长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这种搞得他们鸡飞狗跳的小玩意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袋汽油再加上那么一小截绷带就成了,以他的经验,当然不会看不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汽油的配制和那截绷带上。但是能看得出来又如何?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踩到这种便宜货得掉渣土得更是掉渣的地雷? 卑鄙!无耻!下流!贱格!!! 黎队长用尽最难听的词语狠狠地问候那三名华军战士全家女性。想了想,他下令:“分散追击!他们只有三个人,不可能大面积布雷的,只要我们当心一点就不会有事的!” 游击队分成数小队,继续追杀我们。只是这么一耽搁,已经足够我们走出相当远了。我们一边撤退一边把地雷扔得到处都是,这种地雷真的太好用了,往地上一扔再抓一把树叶混合着泥土盖上去就成了,不过以后再走这条路时就得当心了,万一让他炸到了我们自己,可就成了笑话了。想要彻底摆脱他们是不可能的,那名被炸断腿的战友流了太多的血,哪怕是瞎子也能沿着那浓浓的血腥味追下去,我们只能拼尽全力的阻击他们,好让班长他们走得更远一些,当然,要是能捱到排长带人赶到,就再好不过了。 跑出一段路,爬上一个土坡,小广西往地上一爬,喘声问:“唐山,你说我们还能拖多久?” 我同样喘息着,说:“看运气吧,拖得越久越好。” 小广西说:“老子身经百战,到头来竟然被一帮民兵追得屁滚尿流,真他妈的憋气!” 我灌了一口水,把水壶丢给他:“得了吧,死猴子历来是全民皆兵,他们的民兵跟正规军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把他们想像成第3师、第13师、316a师等等这些王牌师的残余你心里会好受一些的。” 小广西狠狠的灌了一口,说:“这样想老子更是火大!这几个师都让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居然还能追得我们这帮最精锐的士兵落荒而逃,什么世界嘛!”看到山东朝我们这边撤过来,他马上闭嘴,抄起步枪警戒,掩护山东撤退。“砰”一声枪响,一名正向山东射击的安南士兵左臂被齐肩打飞,巨大的创口喷出一股血雾,倒了下去满地打滚。 我也打出一个三连射,逼得一名准备发射火箭弹的家伙退到了大树后面。山东冲上土坡,叫:“那帮孙子分散了,后面的人只有刚才的一小半!” 我和小广西都 吃了一惊,安南军官果然不是吃素的,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的弱点:人数太少,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妈的,死猴子打仗都打成精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火速撤退,总不能三个人分成三路,每人阻挡一路敌人吧,那跟找死没有区别。撤撤撤,去跟班长他们会合再作打算!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越野长跑大赛,我们在前面跑,猴子们在后面追。山东砸碎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换上了捡来的ak步枪,跑得那叫一个飞快,我们三个交替掩护,始终没有被冲散。一边打一边撤,我们眼看就要追上班长他们了,突然前面杀出一队安南人——他们成功地抄到了我们前面,我们三个顿时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困境,还好小广西够机灵,及时甩出一枚闪光弹,在安南人中间制造出一阵短暂的混乱,我们乘机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合口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小广西在地形复杂的山林里如鱼得水,动作迅捷之极,叫我们跟着他跑,千万不要走散了,我们两个使出了吃奶的劲都追不上他。安南人显然被我们打毛了,居然分出二十多号人来追击我们这三个连子弹都没有几发了的小兵,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 我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连连弹跳翻滚,好几串子弹在我的面前划来划去,打在一块石头上,火星与石屑乱飞。我躲到大树后面还了他们一发枪榴弹——这是最后一发了。这发枪榴弹炸翻了一名安南兵,也为我们招来了好几枚火箭弹,炸得我们抱头鼠窜。山东突然大叫一声,他脚下的地面毫无前兆的下陷,露出一个两米来阔的大陷阱,尖锐的竹签在陷阱底部像箭猪的刺一样密密麻麻的竖起,指向上面,就等着猎物踏中陷阱自己掉下来,好给来一个透心凉! 只顾着躲火箭弹的山东掉了下去······ 第一百零七章清剿(五) 我狂叫一声,扑了过去。谢天谢地,山东反应极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扔掉步枪,用四肢舒展开来,撑住了陷阱那比较粗糙的两侧,没有掉下去。我趴下去叫:“把手给我!”他闷不作声,冲我摇了摇头,不肯把手给我,因为他知道我想把他拉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后面有二十几名游击队员追着,只会害我被人家当靶子打。 我火了,探手下去揪住他皮带狠命向上拉。子弹就在我面前划来划去,我也顾不上了。我只知道,我们是战友,我不能看着他掉下去。一枚手榴弹扔了过来,我枪托一抡将它打飞,怒吼:“小广西,你搞什么鬼?把他们打回去!” 小广西急得快哭了:“我没有子弹了!”的确,作为特等射手,在连里他一直被当成半个狙击手来用,再加上用的又是半自动步枪,他带的子弹并不多,打了这么久早就打光了。我叫了一声:“接着!”将90式自动步枪连同最后一个弹匣扔了过去。他伸手接住,一个精准的点射,一名正准备向我这边投弹的安南妇女手臂被打断,手榴弹落地,轰一下烽翻了两个。两枚火箭弹飞来,炸得小广西连滚带爬,但是他手里的步枪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安南人倒在他枪下。但是一个人是无法挡住二十几名敌人的,他只挡住了一路,另一路从侧面包抄了过来,我们顿时陷入两面受敌的绝境。 山东涨红了脸,叫:“你们还他妈的逞什么能?跑哇!再不走我们三个一个也活不成了!” 我说:“你给我闭嘴!上级把我们分成一组,咱们就得同生共死,为了自己活命抛弃战友,我做不到!”话没说完,一发子弹贴着我的胳膊擦过,犁出一道血槽,真痛!痛得我险些松开了手。我怒喝一声:“你给我起来!”猛然发力,竟然真的将体重在七十公斤以上的山东大汉给拎了起来!小广西窜了过来,苦笑:“就剩下十几发子弹了。” 山东一脸歉意:“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说:“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反手抽出了猛虎刃。我可不想当俘虏,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几个垫背!小广西打空了子弹,拔出三棱军刺和片刻不曾离身的弯刀,山东则从小广西手里接过步枪,上好了刺刀,我们齐声数“一二三”,同时将光荣弹投了出去,越逼越近的安南人慌忙躲避,在爆炸的硝烟中,我们就像三头猛虎一样冲进这帮杂碎中间,用军刺和格斗军刀凶狠地砍杀。追了我们这么久,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由于硝烟迷漫,有眼难睁,我几乎跟一名敌人撞 个正着,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大概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在这种情况下,花旗兵早就投降了,我们居然还要跟他们拼刺刀!那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十四五岁左右吧,很瘦,手里的步枪对他来说还有些沉重,动作僵硬,要不然死的恐怕是我了。我狞笑一声,一刀横挥,他的头颅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血喷起老高。两名安南人挺起刺刀朝我刺来,招式十分狠辣,我边格两刀,闪身黏住左边那个,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他弯下了腰,猛虎刃向上一划,就像是他自己把脖子送到我刀口下似的,轻飘飘的一刀从脖子左边一直划到右边,鲜血以每秒钟七十一毫升的速度喷溅出来,就像是用刀划开了一个水袋。 小广西更狠,弯刀抡圆,专砍脑袋,一不留神就得血飞人头滚,一连被他砍翻了三个。山东牛高马大的,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反而一脚将其中一名敌人给踹进了那个几乎要了他的命的陷阱里。感谢党,感谢军队,更感谢连长的魔鬼式训练,我们强悍的格斗技巧在短兵相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帮刚刚从农民转职为游击队员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三个冲得连连后退。问题是他们有子弹,我们没有,他们只是被打蒙了,只要其中一个醒悟过来,扣动扳机,我们三个就得到马克思那里去报到了!果然,在第七名队员被我们放倒后,有人朝我开枪了,幸运的是我反应够快,及时抄走那个还在痉挛的家伙挡在前面,子弹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体射穿,再带血带肉的打在我的防弹衣上,痛,真他妈的痛,就好像是一群马蜂正在对着我全身上下狠命的蜇!一梭子弹打完,我手里的人盾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令人作呕。更惨的是,枪声提醒了那帮被我们打得后退不迭的安南猴子,他们纷纷后退,上弹匣的声音响成一片。我们相对无言,苦笑,这下真的完蛋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狂啸从山林中狂冲而起,百兽为之震惶,那十几名敌人也为之惊骇。我们分明看到一团阴影鬼魅一般从树林的阴影中冲了出来,手里的自动步枪膛焰连闪,仿佛是魔鬼在冲那帮猴子眨眼,每一声枪响必然有一名安南猴子头部爆出一团血花,直挺挺的倒下,那种千军辟易的气势,就连我们都觉得一阵惊骇,那帮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完全顾不上我们了,分散开来把扳机一搂到底,朝那个魔鬼拼命狂扫,却惊恐万状的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跟一个幽灵作战,他仿佛永远不会中弹一样,在丛林间闪电般穿插,翻滚,跳跃,卧倒,甚至来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空中旋转五周半再加步枪扫射,就算是把我们军中最神秘也最让人担寒 的毒蛇狙击手和幽灵狙击中队的顶级狙击手请来,面对这样的狂战士,估计了只有摇头苦笑的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看大戏,免得被自己人误伤了。 眼看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安南人彻底乱了套,有人开始逃跑,有人朝那个魔鬼冲过去想缠住他,但是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死!那家伙一直在打双发,我数得清清楚楚,一个弹匣打完,安南人不多不少,正好倒下了十四个,比狙击手还要变态!他甚至都懒得更换弹匣了,一枚手雷抡过去,又有几名安南人倒在地上直哼哼,他狂啸着,像古代冲阵的骑兵一样直冲过来,一道幽蓝色寒光掣出,将最后一名还算健康正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安南人钉在树上。寒光再闪,一名挣扎着爬起来爬出了手枪的安南人脖子被激射而来的三棱军刺射穿。那位放在古代不是一代猛将也是游侠的老兄在以就连短跑冠军见了都要倍感羞愧的速度冲刺过来,顺带一脚踢在一名浑身插满弹片正用双手支撑起身体的安南妇女脖子踢断,这个动作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在颈椎断裂的脆响响起的同时,他已经逼近最后两名敌人,枪托一抡将其中一个脑袋砸开了花,最后那个哆哆嗦嗦的一刀朝他心窝捅过去,被他轻易闪开,揪住衣襟一甩,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七八米外,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脑浆星星点点的溅在树身上,令人作呕。 这么多敌人就这样让他给收拾清光了? 我们都张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拢。我的天,还真的有万夫莫敌的猛将啊!这种猛将在空中突击师里除了我们连长,不作第二人想了,我们齐声叫:“连长好!” 连长扫了我们一眼:“都没事吧?” 山东说:“没事,不过你老人家要是再晚来一点,就要出大事了。” 连长踹了一具尸体一脚:“他奶奶的,这种杂碎也敢伏击老子的部队,找死!没事就好,别在那里傻着了,快走,妈的,今天安南猴子都疯了,不要命的袭击我们所有有据点,入夜后少不得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们捡了一些弹药,跟着连长下山。在路上他告诉我们,他这两天带队袭击了游击队一个据点,用炸药将游击队躲藏的洞穴炸塌,里面七八十口没有一个逃出来的。另一个排更狠,乘夜摸进一个营地里,将留守在那里的安南人全部割喉,像杀鸡一样杀了个清光,然后故意留下一点线索让闻讯返回的游击队追上来,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击毙游击队员四十四名,他们仅两人阵亡,堪称一场屠杀。算起 来,数我们窝囊,不光没有消灭游击队,反而让游击队伏击了,差点没了一个班。当然,我们也象杀伤了不少游击队员,但是正规军作战跟游击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正规军一切都讲究效率,每战都是以歼灭敌人为目标,而游击战则只求打痛,打了就跑,正规军只要没有取得胜利那就是失败,而游击队只要还没有失败,就是胜利,干掉他们这帮下三流的家伙,我们班却没了一半,怎么算都是我们吃了大亏。 返回到村庄,战斗已经结束了。排长他们主动出击,接应了我们班长,一通火力急袭,安南猴子人仰马翻,死伤累累,大概是意识到以他们的战斗力跟我们正面硬碰,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吧,他们队长果断地选择了撤退,扔下二十几具尸体逃跑了,排长带三个人追了两公里,兜屁股又打死了几个,还抓了两名俘虏。我们看到一架直升机正在降落,卸下大量的装备,班长他们把那名双腿被炸断的士兵抬上直升机,连他的腿也一起送上去,排长揪住穿白大褂的医务兵,说:“把他的腿也带上,不许让他残了!”医务兵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位战友站起来的几率恐怕很少很少,少到令人绝望,毕竟断肢再续手术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由于是边打边退,他的伤势拖得太久,搞不好伤口还感染了,不仅无法做接肢手术,相反还得截肢。班长一再安慰那名战友说没事的,接肢手术在几年前就有了成功的先例,他只要好好的接受治疗,半年后就能踢足球了,听得我们很心酸。那名战友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他失血太多,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直升机十万火急的将他送往野战医院进行急救,一个月后,我们在南宁空军医院见到他,他做了两次截肢手术,整个人只剩下不到一米二高。 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曾经有一米七高的汉子躺在不到一尺长的骨灰盒里。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班长曾许诺要到医院去看他的,但是他失信了,因为在回国路上遭到安南特工袭击,全班就剩下我们三个活下来,去送他的,也只有我们三个。 第一百零八章清剿(六) 柳维平一直关注着部队清剿安南游击队的进展。倒不是他真的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而是那些游击队实在太过恼人了,简直无处不在,想打他们的时候连个鬼影也找不着,等到你想休息的时候,呼啦啦一下全钻了出来四处骚扰,活像一群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一些部队在与游击队的战斗中蒙受的伤亡居然比与安南正规军正面硬碰的还要多,安南游击队真的让人很头痛。而随着谅山战役拉开序幕,游击队针对我军后方的袭击越发的频繁,简直就是没完没了,让我军蒙受了不少损失。柳维平无法容忍这种暗算,空中突击师还没有找到出击的时机,也就是说他还有时间跟安南游击队过过招,想办法给安南人一点教训。 空中突击师大约三个连左右的兵力被他撒了出去,沿着公路两边搜索,不时跟安南游击队发生交火,柳维平坚信这些受过严格训练并且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的机降步兵可以钳住行踪不定的游击队主力,给予对方致命打击,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部队失望过。他的目光落在代号为“中途岛”的那个据点,眸中迸出两缕可以分金裂石的精芒。这个据点就是少林小兵那个连所在的那个村落,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地理位置一点也不简单,扼住了好几支游击队进出山林的途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带足有上千游击队,人是够多的,可是物资少得可怜,只要少林小兵能扼守住这个被人遗忘的重要据点,在这场游击战中空中突击师将化被动为主动,那时将不再是空中突击师满世界的找安南游击队打,而是安南游击队为了活下去必须主动来攻击他们重兵防守的据点了!缺乏重武器、没准连步枪都配不全的安南游击队正面硬啃最精锐的机降步兵战斗队防守的坚固据点,胜负恐怕没有任何悬念。 韩雅洁走进来,告诉他一个坏消息:少林小兵那个连一个班在进山巡逻时遭到安南游击队伏击,二死二伤。柳维平咬了咬嘴唇,四名士兵的伤亡哪怕是在一次最低烈度的战斗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的兵的命比安南人的烂命要值钱得多! 韩雅洁指着“中途岛”,说:“这里真的是四战之地啊,不管是放一个排还是放一个连,都改变不了四面受敌的局面,是不是让少林小兵撤退?” 柳维平说:“不,让少林小兵把全连都集中到那里去,再让直升机给他们运一批物资过去!” 韩雅洁有点吃惊:“他的补给已经足足有余了,还往那里运,不是浪费么?” 柳维平说:“不会,一点也不会浪费的。我就是要把 这个据点变成一块肥得流油的肥肉,就不信那帮躲在山林喂蚊子的安南杂种不动心!” 韩雅洁眼前一亮:“你是说······引蛇出洞?” 柳维平笑:“知这者,老婆也!”手指围着“中途岛”划了一圈:“派出鹰龙中队,对这一带的村庄来一次最彻底的清洗,我要把这一地区变成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无人区,看那些游击队上哪里找补给!” 韩雅洁看了一眼地图,打了个寒战:“这一带内可是的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哪,一个不留?” 柳维平说:“一个不留!他们杀了我两个兵,我就要他们两千人陪葬,看谁狠!” 韩雅洁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上了战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酷无情甚至嗜血成性,不再是那个阳光快乐的大男孩了。也是,现在他要对全师的每一名士兵的安全负责,他承诺过要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活着回国,身上的担子这么重,谁还笑得出来?韩枫呢?是不是也变成这样了?战争真的很可怕,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不管是行为还是性格! 两个鹰龙中队被派了出去,像一群飞翔的死神一样降临到安南人的村庄,带来了铺天盖地的火箭和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炮弹,在它们那丑陋而凶狠的短翼下,地面一片电闪,大团火球腾起,主体建筑为竹林结构的村落被烟火笼罩,面无人色的村民在逃跑或者用步枪向直升机射击的时候被机炮撕得粉碎。这一天,那些拿起枪就是士兵放下枪就是良民的村民总算领教到了现在战争的可怕,更领教到了“东亚闪电”“华夏军刀”的冷酷!村落一个接一个被摧毁,村民要么被炸死,要么逃进了山林与游击队为伍,以“中途岛”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已经变成了无人区,据说有至少八百名安南平民在直升机的轰炸中丧生,舆论为之哗然,人权卫士们痛心疾首,四处游行示威高呼“天理何在”,新闻记者也好,人权卫士也罢,在杀红了眼的柳维平眼里,他们算哪个庙的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变兵变民的安南人赶得远远的,要么赶进山里,要么赶到河内,反正不能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他的士兵! 三架ch-2“海怪”慢慢降落,卸下一大堆一大堆的作战物资。我们这帮可怜的小兵成了苦力,忙着搬运物资,连长看着清单,一脸惊讶:“怎么有那么多物资?我没有要求补给啊,再说这么多,一个营都用不完了,都给了我们,不是很浪费么!” 负责负责这趟运输的是一名上士,笑着说:“这是师长吩咐一定要送过 来的,怎么,你还嫌食品弹药太充足了?” 连长说:“可不是,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到时候要撤退还不得搬回去啊,麻烦!” 上士说:“按师长的意思,你们可能得以此为据点,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了,多一点物资储备是不会错的。还有,你看这鬼天气,时阴时晴的,天知道哪天刮起大风,直升机一连几天都无法起飞,无从补给,要是没有足够的储备看你找谁哭去!” 连长不吭声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很不情愿守在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山喀啦里跟那帮安南猴子耗,他要做冲锋陷阵的猛士,不是哨兵! 飞机里卸下三门短小的火炮,我直咋舌:我的乖乖,是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这种简单得跟锄头有一拼的火箭炮我实在太熟悉了,在去年四月份参加“龙啸”演习的时候,我就负责保护107火箭炮连四处转战,它能去的地方真他妈的多,树林里,田野里,河边,小山村,芦苇丛······一句话,只要人的双腿去得到的地方它都能去,带着它,全身上下一天到晚没有一分钟是干的,做它的人工牵引车可真不容易!师长真的是太照顾我们了,居然一下子给我们运来了三门!这火力,嘿嘿,真没说的,就是把它们安排在哪里叫人头疼一点而已。 “唐山,山东,你们快看那边!”小广西叫了起来,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直升机居然卸下了一门双联装30毫米机关炮!老天爷,那可是战舰上的近防炮啊!看着几名士兵熟练的将这台绞肉机组装起来并且接上弹链,我们面面相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型号的双联机炮射速为每分钟一千二百发,备弹为一千六百发,射界很广,就这么一门炮就足够将一个轻装步兵营打得溃不成军了,用它来对会游击队,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吧?不过想一想,用这玩意将那些只有ak和火箭筒的安南杂种打成烂泥也是挺爽的呢。 “你们三个在这里发什么愣呀,赶紧过去帮忙搬炮弹!”班长冲我们叫了起来。小广西扮了个鬼脸,我们三个过去卸炮弹。都是30毫米机炮炮弹,死重死重的,要不是我们接受过残酷的体能训练,一箱就能将我们压趴下了。小广西最惨,他块头那么小,只是一箱就把他压得像个虾米一样,呲牙咧嘴的,搞笑。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瘟神一般的直升机,我们三个坐在湿淋淋的地上直喘气,累,真累! 山东喘着气问:“你们说,上头干嘛要给我们运来这么多物资?昨天的物资都足足有 余了,还运过来,是不是嫌我们太闲了呀?” 我说:“还有那些重型装备,我的天,都可以跟一个轻装步兵营正面硬干一场了,难道师部认为安南人会动用营级以上兵力打我们这个据点?” 小广西反复玩弄着他的新装备:微波测距仪,瞄瞄这里瞄瞄那里,不变乐乎,他兴奋地说:“哥们,我有个预感:我们将要在这里跟安南游击队狠狠地干一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山东撇撇嘴:“信他妹!”提起安南游击队他就火大,要知道他差点就死在那帮猴子手里了。 我望着云雾迷茫的群山,沉吟着说:“没准小广西的预感会灵验呢。我们孤军驻守在这里,成了卡在安南游击队喉咙里的一根尖刺,安南猴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拔掉我们这个据点,否则他们就得被活活梗死。” 山东说:“就让他们来好了,老子这肚子火正没地方好发呢!”瞄了一眼那门机关炮,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没准他们这一来,我就能过一把瘾,用机关炮好好的打上几千发炮弹了!” 这家伙的思维还真是够特殊的,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东西都搬进临时建的简易仓库了,连长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一共九十一人,全连都在这里了。连长让副连长打了个头炮,说明现在安南游击队活动频繁以及对我军后方构成了多大的威胁,这些都有点儿多余,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现在安南猴子的游击队很嚣张,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最后他才引入正题,说是奉了师长的命令,全连将要在这里坚持一个星期以上,争取在这段时间内针安南游击队歼灭或者赶得远远的,要求大家鼓足劲,一定要完成任务。 在这里坚持一个星期以上? 我们没有异议,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安南猴子的战斗力我们领教过,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别说坚持一个星期,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动员会开得很简短,接下来就是防务分布的问题了,这个据点向外扩张了不少,一个连扼守起来,人还是有点儿少了,得合理运用才行。最最重要的还是房屋不够,本来就没有几幢完好的房子,我们一个排住着还凑合,这一下子挤进一个连,那是无论如何也挤不下的,工兵帮忙修复了一些房屋,这才不用有人淋雨。不过要想住得舒服那是不可能的了,一幢竹楼挤进一个班,能舒服吗?再加上装备也占了不少空间,那就更挤了。我们排负责防守村头,还算好了, 有地方睡大觉,另处两个排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挤得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连长决定围着村子拉上一层铁丝网,再修上六个机枪堡垒,还要挖战壕以防炮,不愧是跟了师长这么多年的老兵,把师长牛刀剁蚁的那套都学了个十足,经他这么一布置,安南人除非动用坦克,否则攻下我们的阵地的希望将极度渺茫。要知道战壕、雷场、铁丝网再加机枪堡垒,可能一战时期的死亡天堑,这一套用在现代跟机械化部队对抗可能已经落后了,但是用来收拾游击队,嘿嘿,刚好! 趁着刚下过一场大雨,泥土很软,我们和前来配合作战的工兵一起动手,干劲十足的修补地球,只用一天工夫就挖出了好几条彼此并不相连的战壕来。由于泥土松软,战壕再怎么加固也无法达到标准,算了,又不指望它们能成为什么坚固的防线,只是在敌人炮击时跳进去避避而已,用不着苛求太多啦! 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干得热火朝天时,两百来米外有一双眼睛正冷冰冰的盯着我们。 第一百零九章清剿(七) 在莽莽山林中,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好几支安南游击队的领导人正在开着联合会议,会议内容是该不该打“中途岛”。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磅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我想我们不应该去冒这个险。”a游击队队长老成稳重的说。这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以民兵的身份参与了安南独立以来所有的战争,是不折不扣的游击战专家,大家都叫他“六兄”。在战争结束后,六兄当上了镇长,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华军就打了过来,他只好再一次进入丛林打游击。他的部队约有三四百人,武器还算齐全,就是粮食不多,该死的华军每打下一地,就将当地的粮食全部运走,实在运不走就一把火烧掉,浪费那是肯定浪费,但总好过看着安南人用这些来自华夏的大米垒成胸墙躲在里面跟他们对射强一些。现在游击队已经开始吃树叶了,就连他这个队长,也随手捉住那种下雨天就满天飞的长着翅膀的蚂蚁放到煤油灯上烤熟了吃,补充蛋白质。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赞成去攻打华军防守严密的据点。 b游击队队长是正规军转行的,有点儿傲气:“六兄,看样子你已经没有与高卢人、花旗国对抗时的那股狠劲了。我们加起来足足有两千来人吧,华军还不到一百人,这样的仗你也不敢打,看样子你真的老啦。” 六兄平静的说:“黄少校,这与年龄无关,我年纪虽然大了,却还扛得起枪,扔得动手榴弹,我的勇气不比你们任何人弱上半分。正因为我不是懦夫,我才不赞成打那个据点,太冒险了!” c游击队队长是民兵大队队长,在地图上挺专业的比划着:“华军在这里放了一挺机枪,这里、这里、这里,都布了反步兵雷,还有一个迫击炮排也被隐藏起来,侦察不到,他们是打算在这里长期据守,把我们堵在山里,不让我们下山,将我们活活饿死!” d游击队队长本来是公安局局长,火气十足:“部队很快就要断粮了,再得不到补充我们就真的得活活饿死在山里!六兄,我们不能坐以等毙,现在华军对公路防守得很严,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打了,只有那个据点,兵力最薄弱,又囤积了那么多的物资,只要将它打下来,我们就能度过难关并且发展壮大!没有粮食和子弹,一切都是空话!” 六兄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你们想过没有,华军同样是打游击出身的,是游击战行家,他们会那么笨,将一个连孤立的部署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吃掉吗?万一那是一个陷阱,以华军那占绝 对优势的空军力量和空中突击力量,足以将我们好几支部队一起辗得粉碎!同志们,我不赞成冒险,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战斗,才能打击侵略者!” 好几支游击队队长一起喷了起来,纷纷指责这位老人懦弱、怕死,实在不像一名安南战士。六兄颇感无奈,这帮年轻人,还真的让世办第三军事强国这顶高帽给砸晕了头,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名谁了!华军要是这么好打的话,他早就打过去了,何必呆在这里吃树叶烤蚂蚁?正吵着,一名临时充当劳动勤务兵的女队员进来报告说来了一支突击队,要求参加这次会议。突击队啊,谁敢怠慢,几位队长赶紧出去迎接。 来的果然是闻名遐迩的安南突击队,穿着黑色三婆服,戴着斗笠,跟民兵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那冷漠、狠辣的眼神和精良的装备绝对会让你在第一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支突击队大约有三十来人,带队的是一位女少校,她率先向几位队长敬了个军礼,自我介绍:“我是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阮月仙少校。” 丛林突击队也来了! 几位队长忙不迭的还礼,请少校进去避避雨。阮月仙没有跟他们打什么官腔,坐下后直接了当的说:“我是从那个据点边缘渗透过来的,你们的争议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些来。” 六兄说:“是的,少校,我们正在为这件事争执不下呢。” 黄少校说:“阮队长,你来得真是太好了,有了你们这支突击队,我们胜算倍增啊。” 阮月仙说:“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吃掉华军一个连的,我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配合。”说完出示了一份命令,那是军区签发的,要求一切地方武装必须配合突击队的行动,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六兄沉声问:“少校要我们怎么配合?” 阮月仙说:“在今晚向华军那个据点发起袭击,攻克这个据点后冲下公路,袭击一切你们遇到的车辆和华军人员,制造大面积混乱,搅得越乱越好!” 几位队长倒抽一口凉气,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刚才还叫得挺凶的队长们这会儿都闭紧了嘴巴,六兄拿出旱烟想抽上两口,见阮月仙微微皱上眉头,又收了起来,说:“这样打法,很可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的。少校,你道命令未免有些残酷了。” 阮月仙冷冷的说:“你们就直接给我个答复,服从,还是不服从?” 六兄说:“我服从命令。” 黄少校说: “我也服从命令。” 其他几位队长见最有分量的两个都表态了,也纷纷表示服从命令。阮月仙说:“非常好,今晚零时开始行动,做好准备吧。你们也许会在这次近乎自杀的袭击中伤亡惨重甚至伤亡殆尽,但是,同志们,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的,你们的牺牲将会为安南赢得最宝贵的时间,整个安南都将铭记你们的功绩,而且,你们也不过是比我们先行一步而已。” 几位队长肃然。六兄喃喃说:“造孽呀,让这么年轻的女子上战场······安南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安南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降雨量多,蚊子多,耗子多,而且还多得要命。特别是降雨量,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还没有到雨季就已经大雨倾盆了,就算不下雨,墙壁上会布满密密麻麻的水滴,像被水泼过一样。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在年降雨量达到一千七百毫米以上的安南呢?要知道安南一年至少有一百天是在下雨的。中午时下了一场大雨,入夜后又是电闪雷鸣,然后飞雨如箭,真他妈的见鬼! 今晚是我和小广西站岗,真的是倒霉透了。我们穿着雨衣,趴在泥泞不堪的工事里,警惕的瞪着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 雨声 电闪 雷鸣 这就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所能听到的。 小广西用夜视仪观察着前方,折腾了半天,估计什么也没有发现,抱怨的对我说:“这活见鬼的天气,就算是耗子都该钻进洞里了,我们却还得在这里站岗,真是倒霉!” 我说:“得了吧,你不站岗我不站岗,最终结果只能是全连人让安南侦察兵摸进来像杀鸡一样割断脖子!” 他说:“我宁愿跟安南侦察兵拼刺刀也不愿意在这里淋雨,操他妈的安南猴子!” 我咧嘴一笑,这小子,骂安南猴子骂得倒是挺起劲,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猴子。 他放下夜视仪,咕哝:“安南猴子可千万别在这种鬼天气发动袭击,这种鬼天气我们的夜战装备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啊!” 我想了想,说:“这可说不准,毕竟乘着恶劣的天气袭击敌军营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小心一点准没错······妈的,这雨下得可真猛!” 大风裹着雨丝鞭子一般抽过来,抽得我脸上直作痛,赶紧把雨衣拉下一点。看了看暗哨那边,那边毫无动静,若不是相信战友的责任感, 我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躲回屋子里睡大觉了。暗哨是一名狙击手,陕西的,今年才十九岁,但是手上已经有十三条人命了。陕西兵一大特点就是沉默寡言,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屁来,跟他们一起放哨很没劲,但是他们责任感很强,而且性格坚韧倔强,不战斗到最后一息决不罢休,是天生的战士。我国三大精兵之地就是广西、湘西、陕西,广西狼兵,湘西娃娃兵,陕西冷娃,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跟那个陕西冷娃比起来,小广西就显得太好动太调皮了,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不能当狙击手,只能当一名特等射手的原因吧,这么好动的狙击手,在战场上的战损绝对是惊人的,任何一名特种部队指挥官都不会选择他来当狙击手吧。这不,这小子碰碰我,神秘兮兮的问:“如果你是安南游击队指挥官,想要偷袭我们,你会把部队预先布置在哪里,好达成突然性?” 我想了想,指着阵地前沿三百米那片木薯地,说:“我会把部队埋伏在那里,因为那里比较近,而且一路过来,地势坑坑洼洼的,可供利用的天然掩体也多,从那里发起突击再合适不过了。” 小广西摩拳擦掌:“我猜也是这样,要不等雨停了,咱们用机炮朝那边扫上一通试试看。怎么样?一定很过瘾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进行火力侦察还是想玩机关炮?少在这里假公济私!” 小广西嘿嘿一笑:“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安南猴子偷袭嘛!火力侦察一下也不过份吧?万一那里真的有安南人,那我们可就惨了。” 我说:“我看你就是想玩机关炮!你得当心,我们的炮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乱来的话,当心连长熊了你!” “轰!!!” 一声巨响炸开,天空隆隆震响。我依稀看到远处地面火光一闪,但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闪电还是什么。我用步枪瞄准镜努力搜索着,问小广西和那名狙击手:“小广西,小雷,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广西说:“我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小雷说:“刚才那头好像闪了一下光,可能是地雷爆炸了。” 小广西来了劲:“地雷爆炸了?你确定?” 小雷说:“雷声太大,没有听清楚,我也是猜测的。” 我说:“雷电打爆地雷也是正常,继续观察就是了。” 小广西说:“不,我可不这样认为!” 小雷有点儿不耐烦:“那你是 怎么认为的?” 小广西说:“我认为是安南工兵正在隐蔽排雷,结果排雷失败了,只是因为雨势太大,我们看不到而已。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必须严肃对待!” 我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隐蔽得很好的机关炮:“用那门机关炮扫上一通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玩机关炮!我很无奈:“老大,那可是我们的重火力,不能随便暴露的!你要是动不动就用它扫上一通,暴露了目标,打起来被敌军火力摧毁了怎么办?你赔啊?” 他一脸鄙视的表情:“我们又不是玩。我们是要用它进行火力侦察,严防敌军偷袭!你们不敢,我敢,你就呆在这里看着我打炮吧!”说完跳出掩体,跑向机关炮。我吃了一惊,叫:“你给我回来!那武器是不能乱用的!”追了过去想把他给揪回来,谁知道他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已经抢先一步跳上了炮手座位,熟练的转动炮管,对准了木薯地,我叫:“你赶紧给我下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嗵嗵嗵嗵嗵——”双联装机关炮开火了,重达七百克一枚的炮弹以每秒种二十三发的速度狂扫而出,在夜幕下排成两条长达几百米的火龙,交叉卷向三百米外的目标,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也能看到被炸断的木薯梗和着泥水飞向半空,一团团火球一排排一簌簌的腾起,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木薯地在一秒钟内就被钢铁与烈火汇成的洪流给彻底覆盖了。我捂着耳朵后退不迭,再不退开我不是被机关炮的轰鸣活活震死就是让每秒钟几十个飞溅出来的弹壳活活淹死,反正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一十章夜战(一) 炮声一响,整个据点都炸开了窝,那些正在休息的战友们被吵醒,第一反应就是“敌袭”!几乎是眼都没有睁开就抄起武器冲了出来,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有不少家伙还是光着屁股,毫不羞涩的当着大家的面来了一次裸奔!连长带着一个排长十万火急的赶到,急急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安南人打过来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一片青白,我分明看到连长大人一丝不挂,只戴了一顶钢盔,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上了一趟厕所!我指了指扫得正起劲的小广西:“还是问他吧,他比较清楚。” 连长冲小广西连连怒吼,那小子只当没听到,火力延伸,把五百米外一片树林打得烟火直冲云天,要是那里有安南人,那他们可得倒大霉了。不过他也只能得意到这里,因为一千六百发备弹都打光了,炮声嘎然而止,他一脸不爽的跳了下来,咕哝:“这么快就打完了?真不过瘾!”搬起一箱炮弹倒进排弹器里,散装的炮弹在排弹器里哗啦啦一滚,自动自觉的排成整齐的弹链,他随手把炮弹箱一扔,又搬起一箱,我和小雷对这小子侧目而视,要知道这炮弹少说也有七百克一发,一箱一百发,就是七十公斤,他搬起来一点也不费事,跟他那瘦小的身材形成巨大的反差,显然整个人正处于高度亢奋,比吃了兴奋剂还要牛得多,别说区区一箱炮弹,就算是一个三百斤重的肥婆他也抱得起来! 连长给了他一记爆栗子:“你为什么要开炮?” 小广西说:“因为我看到安南军正在排雷,他们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木薯地里等待时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连长不说话,趴在湿淋淋的沙袋上用微光夜视仪观察炮火覆盖区域,我也帮忙侦察,并且换上曳光弹向那边打了几个点射,营造已经发现目标,正在指引炮兵轰击该地的假像,如果那里真的有人,肯定会作出反应的。 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木薯地、树林、毛竹林都死气沉沉的,全无动静。熊熊大火反而成了最佳的掩护,我们的夜战装备全无用武之地了。连长气恼的跳起来又给了小广西一个爆栗子:“谁在排雷?谁在排雷?你把排雷的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自己去滚雷好了!”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刚才明明有人在那里排雷并且引爆了一枚反步兵雷的嘛,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连长差点没气昏:“连有没有人排雷都不能确定你就开火了,还打掉了一千多发炮弹?你奶奶的,你还真的是个天才啊!是哪个混蛋教他打机关炮的!?” 一阵冷雨浇过来,非但没有浇灭连长那满腔怒火,相反,他的火气更加的旺,直冲起三千丈不止,因为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内裤都没穿,一柱擎天,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能不火吗?他瞪着小广西,说:“你很喜欢打炮是吧,好,等到安南人打过来,老子就把你绑在机关炮上面,让你好好的打上几千发炮弹,直到被安南人的火箭弹炸成碎片为止!现在,你马上去排弹!” 小广西眉开眼笑,又开始搬炮弹了。小雷嘴巴动了动,正想说话,突然就像一头听到枪响的豹子一样扑了出去,将火力支援排排长扑倒,我和连长也在零点八秒钟内卧倒,就剩下小广西还在那里乐呵呵的往排弹器里倒炮弹。我嘶声叫:“小广西,给我趴下!”迫击炮炮弹的尖啸声盖住了我的嘶响,一发82毫米炮弹划破雨幕飞过来,落在距离我们仅有十六七米远的地方,轰隆一响,炸出个大坑来,尖锐灼热的弹片呜里哇啦的以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大片泥土石头和泥水被掀上半高再兜着兜脸的砸下来,几乎将我们活埋了。小广西傻在那里,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运气简直比倭猪那艘雪风号还要好。没等我们几个泥猴子把溅入嘴里的泥水吐出来,远处山坡上“咣咣咣咣”几声,少说有六门82毫米迫击炮同时向我们开火,火力很猛,达到了每秒钟一发!与此同时,还有一大群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流星袭月一般朝我们打过来,目标正是这门机关炮! 安南人! 安南人真的想向我们发动夜袭,而且选择了如此恶劣的天气,想玩邪的,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 后来我们才得知,安南人在天黑后就从山上摸了下来,悄悄的渗透到距离我们不过千来米远的地方埋伏,尖刀部队就埋伏在离我们只有三百来米远的那片木薯地里,由于雨势太大,我们竟对此一无所知!论战役发起的突然性,可以给他们打上九十分。但是胜利女神似乎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原本堪称完美的计划还是出了两个意外: 意外一:尖刀部队一名出身于金星师工兵营的队员在排雷时不慎触雷,当场被炸死,而炸死他的竟然是一颗再简单不过的用铁丝穿着拉环的手雷!一名成功排出了一千一百零五枚地雷的老工兵竟然让一枚便宜得掉渣的手雷给轰了,至少也能说明工兵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负责排雷的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废话,你让新兵蛋子去试试看——在队友触雷后,他们作出了最正确的应变措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堆岩石。距离这么远,手雷爆炸的威力也不 大,再加上狂风暴雨,华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只要他们别动,就算华军打出照明弹也不见得能看到他们。按理说安南游击队已经做得很好了,从头到尾也没有犯任何错误,可是他们还是遭殃了,原因是我们这边也出了意外。 意外二:华军居然把战舰拦截巡航导弹用的近防炮搬到了反游击作战中来!这也没什么,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杀鸡用牛刀”吗?那门近防炮就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牛刀。真正的意外是小广西看见这门近防炮就手发痒,都管不住自己了,老是想找个借口狠狠的打上几千发炮弹过过瘾,因此一听到爆炸声,也不管是地雷的爆炸声还是雷声,二话不说就开炮了!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反倒有层出不穷的意外,随时可能叫你全军覆没,这两个意外让安南人吃了大亏,小广西那一千六百多发炮弹砸过去,躲在木薯地里,毛竹林里,树林里,还有灌木丛中的尖刀部队死伤惨重,两个连长当场被轰成渣,不少人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这一分钟的火力急袭完全打乱了安南人的部署,安南游击队那几名指挥官误认为部队已经暴露,而华军打过来的那一串串曳光弹更加深了这种误会,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就是一鼓作气冲过来,不惜一切代价冲破雷场和铁丝网,跟华军短兵相接,用尸体填平华军的防线!这样做成功与失败都是一半一半,毕竟华军那猛烈的火力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嘛,就是趁华军炮兵还没有开火,马上撤退,有多远跑多远,这样最保险,但是人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炮弹,损失还是在所难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六兄身上,这个老人现在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那位女少校亲自任命的。 六兄一字字的说:“进攻!两个小时内拿下这个据点!” 黄少校吃了一惊:“现在就进攻?” 六兄说:“现在就进攻!” 黄少校说:“可是地雷还没有排······” 六兄说:“那就用脚将地雷踩爆好了!” 黄少校说:“现在还在下大雨!” 六兄问:“有没有下刀子?” 黄少校一时语塞。 六兄说:“如果没有下刀子,就给我冲;就算下刀子,也要给我冲!” 老人眸中迸出两道锐利到极点的堪比天边闪电的厉芒,那磅礴的气势逼得黄少校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六门好不容易才从华军那铺天盖地的打 击中保存下来的迫击炮同时开火,每门炮都打出了五秒钟一发的最高射速,成群的炮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弧线,砸在华军的阵地上,爆出一团团暗黄的火光,泥水在爆炸声中溅起老高。这些炮都是七零年之前华国赠送的,质量信得过,可以放心使用,就是得当心炮弹,千万不要用上那种被人做了手脚的乌龙弹。几名队员扛着火箭筒尽可能的接近华军的阵地,发射了火箭弹,在这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大雨中,他们都只能找个大概方位就法射,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不过那一连串的爆炸还是起了一定作用,至少那些本来被打得心惊胆战的队员士气有所回升。 几挺机枪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泼向华军阵地,在地上打起一排排小泥柱,整个阵地在弹幕中开了锅。就是在如此密集的弹幕下,一大群娃娃兵高呼口号挥舞着瘦瘦的手臂冲向雷场,一团团火光在他们脚下腾起,弹片和钢珠破土而出,呼啸着四处飞舞,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割倒。我们有迫击炮发射了几枚照明弹,在刺眼的镁光下,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没有任何武器的少年在雷场中血肉横飞,可是后面的对此视而不见,还是高呼着口号踩着一地的碎肢向前冲,直到被地雷炸断腿脚。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这些近乎疯狂的少年到底还是无法战胜肉体上的巨大痛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亲眼看到几名被炸断了双腿的游击队员用双手在地上拼尽全力一撑,向前一滚,数枚地雷同时爆炸,把他们炸成一堆碎肉混在泥水里飞散,我差点就吐了出来!如此亡命的精神,如此亡命的打法,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些还没有成年,连枪都没有的游击队员自杀一般冲进雷区,用自己的脚踩,用身体滚,用这种最简单最有效但是也最残酷的方式为后面的主力扫出一条通道。当最后一名少年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的同时,四下里一片“安南万岁”的怒吼,地面跟开了锅似的,天知道有多少人朝我们猛冲过来,每一道闪电闪过都可以看到他们冲锋时形成的大片大片有阴影,每一枚照明弹爆炸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那疯狂的表情。我们六个机枪堡垒有四个同时开火,四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四道长长的灼热的弹流,将这些明显没有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游击队员成丛的扫成两截,炸起一片片血雨,空气很快就变得腥甜黏稠,令人窒息,想必那边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吧?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退,而是高唱着安南国歌昂首挺胸朝我们冲来!我注意到,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前面的人倒下后都要走过去在尸体上翻找什么,一连打出两枚照明弹我 才看清楚,他们很多人都没有步枪,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个弹匣,跟在有枪的人后面,等到他倒下了,就捡起步枪拍掉枪管里的泥水和碎肉继续向前冲,直到被重机枪腰斩!我们的火力支援排也打出了最强的火力,四门小口径迫击炮玩命的狂砸,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在人潮中炸出一片空白地带来,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小片空白就被涌动的人流给填补了。此时的安南游击队就像一张巨大的主人魔毯自上而下的朝我们罩来,叫人喘不过气来!我和小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震惊。安南猴子也罢,白眼狼也好,不管给安南人换上什么样的称呼,有一点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这是一个非常倔强而好斗的民族,难以征服,他们的男人都是战士,悍不畏死的战士! 尽管是敌对阵营,我还是得佩服他们这种牺牲品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斗志! 连长也变了脸色,喃喃说:“疯了,安南人都疯了,竟然想拿人命来填平我们的防线,他们的指挥官该下地狱啊!” 小广西一脸兴奋的说:“我这就送他们下地狱!你妈的,存心想跟我们比狠是吧,你们人多是吧,老子的炮弹更多!我鄙视你个弹弓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夜战(二) 自动步枪、轻重机枪、冲锋枪同时开火,整个据点瞬间变顾了一个巨大的光盘,密集的弹雨穿透雨幕,狠狠射入安南人的胸口,将他们毫不留情的撕碎。在我们猛烈而准确的火力打击下,安南人成片扫倒下,当那门要命的近防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时,他们的处境更加悲惨,一团团一簌簌直径超过一米的桔红色的火球以每秒钟二十几团的速度在他们队伍中间炸开,被步枪子弹打中还能留个全尸,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打中大不了断成两截,但是被近防机关炮打中,整个人只能化为一团血雾了!可是再怎么猛的火力也无法动摇安南人的决心,不管伤亡何等惨重,他们还是高呼着口号唱着国歌,一波紧接一波的冲过来,我们枪管都打红了也不见他们撤退,如同固执的海浪永不停歇地冲撞着礁石。后来我们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最难缠的不是安南那几个他们捧上天了的王牌师,而是这些连枪都没有配齐的民兵游击队,跟正规军不一样,他们是真正豁出了性命来抵抗的,怎么说呢,就像抗倭战争时期那样,中央军一触即退,民兵却拿起武器舍命保卫自己的家圆和亲人。 山东和我还有小雷三个组成一个新的火力组,向我们的防御正面泼洒弹雨,特别是山东那挺机枪,射出去的弹流像一把锋利的火镰,将安南人割韭菜一样割倒一茬又茬,射界之内死尸横卧一地,而安南人也把我们这边当成了突破口,不要命的猛冲,那股疯劲,真叫人吃不消。山东的机枪哑了,我赶紧开火作替补,压住安南人的火力好让他装子弹。还好,他的机枪用的是弹鼓或者弹匣,装填很方便,几秒钟就搞定了,一搂火,一串子弹射出去,两名已经冲到铁丝网边缘,正扬手准备向我们投弹的安南人身体痛苦的痉挛着,仰面倒下。山东瞪着发红的眼睛吼:“这帮杂种是不是疯了,都打成这样了还不退,还在冲!” 我一边更换弹匣一边说:“要是换苏联人打过来你怎么做?是战斗到底还是跪下来做个顺民?” 山东说:“苏联人要是敢打过来,老子就算背核弹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不过你别拿我跟他们比,他们还不够格!” 小雷飞快地从战壕里探出狙击步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三百米外一名正挥舞着手枪狂叫冲锋的安南人胸部被凿出一个茶杯那么大的窟窿,踉跄倒下,死不瞑目。打完这一枪,他又很没形象的缩回战壕里当乌龟,并且很酷的对我们说:“这帮家伙单兵作战能力不怎么样,很好打。” 小广西还在那里狂叫着玩命搂火,现在机关炮已经被调到每分钟三百发 ,炮弹基本上是五发一组的打出去的,多为高爆燃烧弹和杀伤榴弹,一组砸过去就得死伤一大片。也正是调到这个射速,才能保证及时供弹,不至于炮弹打光出现空档,让安南人有机可乘。这门近防机关炮一定让安南人伤透了脑筋,有这家伙在,别说他们,就算是调一个坦克营来照样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啊。不知道多少安南人在心里破口大骂:“我操,那个傻逼用的到底是什么炮,它的炮弹就不会打完吗?它的炮管就不会烧坏吗?”他们不知道,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刚好足够供弹手供弹,而我们有足够的冷却油,可以及时给炮管降温,在炮弹没有打完之前,这门机关炮是不会停止咆哮的。 一枚单兵肩射导弹打了过来,想不到安南游击队手里还有这样的东东!小广西兴奋的狂叫着把炮口指向天空,射速一下子调到最快,硬是用密不透风的弹墙将来袭的导弹撞了个粉碎,看得我们一愣一愣的。火力向前延伸,五百米外一个座山峰的半山腰顿时莲花处处开,黄白色火球此起彼伏,好不壮观,正从山上猛虎下山一般冲下来的安南游击队马上发现自己稀里糊涂的冲进了一片火海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像机关炮这样的战争利器放在小广西这种战争狂人手里,真是威力倍增啊。这一通狂扫将当面之敌揍得够惨,前面的冲不上去,后面的被机炮拦截根本就跟不上来,进攻矛头迅速变钝,最后被彻底铲平,只能撤退。 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步话机里传来连长的声音:“我操,西边的铁丝网被轰倒了!祁小平,机关炮对准那里给我狠狠的打!” 西边战事的确不妙,那里放了两个班,兵力不算少了,问题是地形复杂,几乎是从山上冲下来就直接冲到他们阵地前沿了,那里同样成了安南人重点清突破的目标,一开打,安南人的狙击手就开火了,两位班长一死一重伤,一名副班长接过了指挥重担,指挥整个小组拼死抵抗,子弹在夜空中汇成一道道火流,打得山峰棱线上草木断折,死尸随着石头一起向下滚,在山脚下堆起一米多高。火力是够猛的了,可还是挡不住,安南人用上百条人命生生堆出了一条血路,冲到阵地前沿,手榴弹和炸药包冰雹一般砸入那两个班的阵地中,整片阵地就像是被重炮群盖住了一般,天崩地裂,一个五公斤重的炮药包落下,被雨水泡得发软的战壕不被炸塌一大段!一捆集束手榴弹落在副班长身边,这名颇有才华的副班长被炸成重伤,浑身插满了弹片,那两个班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安南人乘机破坏铁丝网,他们用手将带倒刺的铁丝一根根的拗断,双手被扎得 鲜血长流也全然不在乎,没有办法,没有能剪断铁丝的工具,就算有,也等不及了! 没有了指挥,那两个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工兵爬过去找启爆器想引爆威力巨大的人工电动雷,送这般疯狂的猴子上西天,没想到他被狙击手盯住了,一发子弹居高临下的将他钉在了泥泞不堪的战壕中。安南人折断铁丝网,亡命的嚎叫着冲了进来,两个班别无选择,打空了弹匣后挺着雪亮的刺刀或者挥舞着锋利的工兵铲发起反冲锋,两股骇流轰然碰撞,溅起一阵血雨,刺刀前胸进后胸出,工兵铲无情地劈开脆弱的人体,战术刀猛砍,手榴弹对准每一个倒霉的脑袋猛砸,甚至有些打晕了头的浑蛋冲拼杀在一起的人群投掷手雷,呼啸着四处飞溅的弹片和钢珠不分敌友的将挡住了它们飞行路线的人成茬割倒,招来一片惨叫和诅咒。安南人越来越多,那两个班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幸运的是连长及时带人冲了过来,工兵铲抡得山响,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杀入安南人中间。要说冷兵器对决,那绝对是我们连长大人的最爱了,两名安南人挺着刺刀迎上来,就是一个突刺,他连看破都不看,工兵铲一抡就将这两个苦命的家伙扫飞,再一铲,将一名安南人眼睛鼻子嘴巴拍得稀烂,就算没有死也得毁容了。小广西抓着操控杆一通猛摇,机关炮炮管转了过来,站山腰嗵嗵嗵嗵嗵的一通猛打,在安南人的冲击路线上打出一堵火墙来,借着爆炸的火光我们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安南人手脚乱舞的飞向半空,成了真正的空中飞人!开打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63式火箭炮也发言了,在它那独特的“咻咻咻”的啸响中,上百发火箭炮弹划过一段短暂的距离,泼在山脚上,将那里炸成火海,冲到那里的安南人加人带死尸一起化为灰烬,63式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安南人的后续部队顿时寸步难行,而他们突入我军阵地的士兵又在飞快地消耗着,这一波攻势算是失败了。 机关炮炮火刚刚转移,安南人就向我们发动了第二波攻势,妈的,可真难缠!没有机关炮,就我们三个是然挡不住这群蝗虫,还好,我们排长来了。排长如同战神再世,用六管旋转重机枪朝每一个有安南人活动的角落狂扫,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是血肉横飞,被这道火龙扫中可不是一个死字那么简单了,那是会被活活打碎的!如此变态的火力将安南人的气势给狠狠地压了下去,再加上迫击炮的拦截射击,安南人想突破我们这段防线恐怕只能是做梦了。 一波波冲上来,一波波化为漫天血雨。 一箱子弹打完,排长缩进战壕里迅速更换子 弹,我和山东火力全开,填补他留下的火力空白,不过这火力跟他可没法比。安南人大概也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冲得更疯,更猛,冒着弹雨再次冲到了铁丝网前,用斧头砍,用刺刀割,用手拗,千方百计想要弄断这些恼人的铁丝。铁丝网前面很快就人挤人了,排长露出一线狞笑,他可没有忘记地上还埋着直升机送来的人工电动雷,抄起启爆器狠狠的按了下去······ 第一一二章夜战(三) 看过重磅燃烧弹爆炸时的情景吗? 这东东可是花旗军的最爱,只要是有他们的大兵参加的战斗,绝对少不了这玩意。这种鬼玩意在韩战时曾经被大量用来对付北韩的装甲部队,一枚丢下去,石头都烧成粉,坦克身上的橡胶诱导轮、油箱与及车内储备的弹药使得遭到燃烧弹攻击的车组的下场注定是无比惨烈的。北韩在跟南韩开战时一度拥有一百五十多辆先进的t-34坦克,将南韩打得落花流水,但是随着花旗空军参战,战况急转直下,等打到釜山时,整个北韩人民军只剩下三十来辆坦克,还不到花旗军一个坦克营的半数,如此惊人的战损,很大一部分就是拜燃烧弹所赐的。在安南战争中,花旗军更是将这种集民主、博爱、人权、人道等等于大成的武器用得出神入化,安南游击队干掉一名花旗兵,自己得死一个排,相信关注过这场战争的人都忘不了那种火从天降、浑身是火的安南人边跑边撕掉身上的衣服的恐怖画面。安南空军被我们打光了,他们当然没有那个能耐把燃烧弹丢到我们头上来,而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燃烧弹可以浪费到这山喀啦里,但是我真的看到了那火山喷发一般的可怕景象! 那是因为,排长按下了那个要命的电钮。 颜色绝不正常的烈焰像一头头狂暴的猛兽一样从地下破土而出,螺旋着冲起十几米高,再化为五彩缤纷的火雨如箭激射,一枚爆炸,一百平米内就被火焰彻底覆盖,不留一丝空隙!眼看着就要被安南游击队突破的地域瞬间变成了喷发的火山,那滚滚热浪让我们头发焦卷,皮肤灼痛,忙不迭的把着埋进战壕里打死也不肯抬头了。处于人工电动雷杀伤半径内的安南游击队员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烈火吞噬,再也无迹可寻,就算是及时只趴下的人也倒了大霉,大大小小的火球成群落下,落到哪里烧到哪里,很多人被溅了一身,衣物甚至皮肤剧烈燃烧起来,痛得他们发出一声惨嚎,不顾一切的跳起来一边撕扯衣服一边扑向水坑,用尽一切办法试图弄熄身上的大火。没有用,我们在凝固汽油里加了浓硫酸、蛋清、镁粉、生橡胶甚至黄磷,这样的火焰是无法扑灭的,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一直烧到骨头里去,除非你能狠下决心及时将溅上了火焰的大片皮肉一刀削掉,要不然就算不烧死你也得活活疼死你!这些安南士兵就是这样,越挣扎身上的火烧得越凶,就算他们像野猪一样扑入满是泥水的水坑里死命的打滚也没用,相反,就连水坑也跟着烧了起来,最终,他们因为窒息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们冷冷地看着这帮可怜虫,没有人救得了他们,游击 队救不了他们,我们不会救他们,他们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了。 轰! 轰!! 轰!!! 一团团火光映亮了湿淋淋的夜空,游击队员密集扎堆的地带火光冲天,人工电动雷被相继引爆了,火光一闪间就吞噬了上百条人命,还多出了成群的火人在大雨中惨嚎着乱冲乱撞,声不似人,要么被乱枪打死,要么被地雷炸死,要么被活活烧死,反正就是不得好死!安南游击队毕竟不是久经战阵的正规军,很多人都让这恐怖的一幕吓着了,面无人色的掉头就跑,一个带走十个,十个带走一百个,一百人······足以让一支军队军心浮动,士气崩溃!强行突破已经无望,安南人迟疑的退了下去,又在我们的机枪扫射之下扔下了一地死尸。 第一回合算是结束了,我们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被安南人的尸体给包围了!数百具尸体默默的躺在一阵阵大雨中,血水流淌,惨不忍睹。山东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尸山血海’了。” 小雷说:“就是死了很多很多人的意思。” 我扬手一枪,一名下半身已经被烧焦还在挣扎蠕动的安南游击队员向下一趴,一动不动了。烧焦尸体的恶臭冲入鼻翼,出奇的是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要知道放在以前闻到这样的臭味我就该把胃都给吐出来了。也许是习惯了吧,在同登战役中我们班掩护数字化步兵小分队时丁香指引炮弹也给我表演了这么一手烈焰腾空,烧死了不少安南人,有了那一次的痛苦经历,再看到这么多人被烧死我都开始觉得正常了,也许我真的适应战争了吧。我收起步枪,给它换上一个满满的弹匣,说:“这还是小意思,你们不知道,谅山和河内那头死的人才叫多,空军每一次轰炸都要扔下上百吨燃烧弹,那场面,可比这边壮观多了!” 小广西被撵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扛起他的半自动步枪过来找自己的伴,听了我的话,有点郁闷的说:“我说唐山,你怎么把我的词给抢啦?”接着一脸兴奋的挤到我们中间,眉飞色舞:“你们不知道,那机关炮打起来简直就是爽歪了!一按电钮就是上百发炮弹扫了出去,安南人一个接一个被打得粉碎甚至被打成火球,哈哈,有什么游戏能比这个更带劲,更爽?” 我们对这个嗜杀的家伙侧目而视,这家伙一天不杀人手就发痒,当然对近防炮这种噬血利器乐而不疲了!排长发话了:“就知道玩!他妈的,别忘记了,你可是步兵!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自己的阵位上 ,做好自己的本份!要是让安南猴子钻了空子,老子非毙了你不可!” 小广西撇撇嘴,摆明是不把排长的话当一回事。等排长走了,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玩近防炮的心得和经验,搞得我们也心痒痒的,很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的打上一千几百发炮弹! 清点一下伤亡,我们伤亡并不多,打了这么久只有七人阵亡,八人受伤,而安南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自动自觉去滚雷的,被近防炮打碎的,被我们击毙的,被人工电动雷连炸带烧弄死的,什么样的都有,少说也死了四五百人了吧。只是打死了这么多敌人,我们却没有半分快乐,因为我们知道,这只是安南人的第一波攻势,接下来的攻势肯定会更加凶猛,我们真的能挡住吗? 连长果断下令通讯兵跟指挥部联系,请求得到陆军航空兵和远程火箭炮的支援,否则我们是很难守得住的。这鬼天气,恐怕空军是指望不上了,陆航嘛,山里狂风暴雨的,太过危险,只有等到雷停了再来——但愿我们能撑到那时候。说到底,我们现在还能依靠的,居然就是远程火箭炮发射的被动制导炮弹了!还好,这玩意儿手动引导,并不难操作,我们连至少有五个人会,只要炮兵开火,他们就敢打包票这些炮弹一定会砸到安南人头上。 旅长那头很快给予答复:“直升机现在还不能出动,炮火支援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我们甚至可以发射中程导弹支援你们,要求只有一个:给我像根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那里!” 连长毫不含糊地应了下来。他的足够的信心可以坚持到直升机增援到位。 我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跟安南游击队苦战不休的时候,整个后方都乱了套,鬼才知道从哪里钻出这么多安南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装备冲上公路,袭击我军运输车队、物资中转站甚至哨所,而我军也并非全无准备,结果倒好,到处都是枪炮声,当真称得上是狼烟四起了。集团军指挥部敏锐的觉察到这样的大规模袭击不合常理,但一时间也无法看穿安南人的企图,只好让各部继续跟安南游击队纠缠,同时让集团军侦察大队随时待命,准备出击。 雨势已经开始减弱,这对安南游击队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在被机关炮扫得一片狼藉的树林里,六兄阴沉着脸下达了全力进攻的命令。几位队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黄少校冲六兄大吼:“还要进攻?你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刚才交火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死伤了至少三百人,三百人啊!我们能有多少人可以这样消耗?不行,这 次行动必须取消,因为它已经失败了!” 六兄声音坚硬如钢:“不,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没有死光,行动就没有失败!华军的火力是很猛,他们甚至还有我们没有见过的巨型地雷,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的机关炮总不能一直不停的扫射,炮管总会烧坏的,他们的巨型地雷数量也是有限的,总有耗尽的时候,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黄少校快要崩溃了:“那得死多少人啊!我的部队只剩下一小半人了!敢情他们不是你的部下,你不心疼是吧?” 安南游击队员朝这位少校投去复杂的一瞥,没有说话。六兄一手揪住这位胆敢冲最高指挥官大喊大叫的少校的衣襟,很难想像这个枯瘦的老人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臂力,居然将这个年轻力壮的不伙子给拎了起来,瞪着他一字字的说:“我能不在乎吗?我是一名老兵,参加了安南独立以来的所有战争,安南与高卢的战争,安南与花旗国的战争,安南南北方内战······无役不与,我中过七枪,大腿至今还残留着一块炮弹碎片,到下雨天痛得几乎走不动路,我被炮弹炸晕过四次,还当过一次俘虏,至于我的战友死了多少,连我都不记得了!作为一名老兵,我远比你们这些思想觉悟过关的年轻军官更懂得生命的可贵,更懂得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说实话,我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只想着在床上安安心心的过完最后一段日子,可是你们这帮家伙居然异想天开搞什么军事扩张,又为国家招来了一个强敌,连我这样的老人也不得不重新扛起步枪!看着这一片片焦土,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战争已经爆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打击侵略者,哪怕付出十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如果你做得好,我让路,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你闭嘴!” 黄少校被吓到了,本能的拼命点头。六兄放开他,转身对队员们说:“孩子们,不要怕,敌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过就是仗着武器好,火力猛,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只要我们冲进他们的阵地,把手榴弹投到他们身边,他们就会彻底崩溃······对,他们有坚固的防线,而我们现在连迫击炮也没有剩下一门,都被打光了,硬攻的话我们会死很多人,真的会死很多人。作为一名从旧时代过来的老兵,我想对你们说,死并不可怕,相反,为了国家去牺牲是光荣的,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国都亡了,你去还活着!挺起胸膛来,让那些华国人看看,我们安南,没有一个男孩子是孬种!” 目送着这些并不合格的游击队员再次拉开散兵线,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华军防线,看着他们高呼口号用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地冲击着那道冰冷的死线,就连冷血的突击队员也感到一丝不忍。副队长低声问:“我们真的就这样不管了吗?他们人多势众,要是我们能帮他们一把,没准他们真的能取得胜利······” 阮月仙冷冷的问:“我们千辛万苦渗透到这里来,就为了消灭华军一个连?” 副队长欲言又此,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阮月仙说:“出发吧,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说完率先转身朝公路方向走去。现在公路上到处都在发生激战,华军的巡逻部队被抽空,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越过公路了,因此这些安南特种部队的精英走得很从容,很放心。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平均每人只能分到二十发子弹的安南游击队员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异常英勇、顽强,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同样英勇顽强的华军,被激怒的华军用五倍疯狂和十倍猛烈的火力将他们一层层的扫倒······ 第一一三章夜战(四) 雨停了,可战场上的狂风暴雨还远远没有结束。 安南游击队一波接一波的冲过来,活像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山东的机枪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枪管都打红了,死在他枪下的安南人不知道有多少,多到他都忍不住怒骂:“我操,安南猴子都疯了吗,人都快死光了,还冲!” 小广西说:“他们倒没有疯,只不过是发情了!” 山东说:“那比疯了还要可怕!妈的,又一个弹鼓打光了。我只剩下一个弹鼓了,谁去帮我拿几个?” 我说:“我去,掩护我!” 小广西又快又准的投出几枚防御型手榴弹(不是手雷哦),炸起大片烟幕,遮住了安南人的视线,我乘机冲出掩体,猫着腰跑向军需要处。一路上安南人的子弹追着我打,子弹在我面前划来划去,我心里狂叫:“防弹衣,防弹头盔,我这条小命可全靠你了!”幸运的是我的小命还用不着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来罩着,没有子弹射中过我,让我一路飞跑跳进了另一道战壕,再沿着这道战壕猫着腰连跑带爬。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在前面疯狂扫射,又粗又长的子弹以每秒二十八发的速度扫出去,“金属风暴”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抬头去看我都能想像到在它的射界内的安南人处境何等的悲惨——因为在它旁边,还有一门37毫米榴弹发射器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狂轰,按我们的火力配合要求,榴弹与重机枪子弹的落点基本重合,一个难题就摆到了安南人前面:是趴在地上躲避机枪火力,直到被榴弹炸死还是跳起来躲避榴弹,被重机枪腰斩?不管选哪样,都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扫得正起劲的机枪手咽喉处迸出一道血线,滚进泥泞不堪的战壕中,他被打中了,一发冲锋枪子弹射穿了他的脖子,供弹手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扫射,而我毫不犹豫地背起他朝不远处的医疗直升机飞跑。那是一架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家伙,上面医疗设备齐全,还有高水平的外科手术专家,只要没有被射穿大动脉或者颈椎,他都有希望获救的。血从他的伤口不断呛出,喷在我后劲,又黏又烫,我也顾不上了,因为我看到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旋转,它要起飞了,猛冲过去大叫:“等等,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直升机舱门打开,跳下两名医务兵,帮忙把伤员抬上了飞机,一名军医看了看,给伤员注射了止血针和麻醉剂,又急又快的说:“他已经无法呼吸了,我们必须切开他的气道,制造一个人工呼吸道,要不然他会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的······士兵,你是不是也要上来?看样子 你伤得也不轻!” 我说:“不用啦,我没事,这血是他溅到我身上的。一定要救活他,拜托了。” 军医说:“我尽全力吧。” 我向他说声谢谢,转身跑向军需处。火箭弹一束束的落下,爆风滚滚而来,好几次险些将我撞翻,费了好大的劲才冲进军需处,管军需的上士还在,看样子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还没有糟到要非战斗人员上战场的地步。上士冷不丁的看到一个血人冲过来,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声问:“你需要些什么?” 我说:“我需要90式机枪弹鼓,如果90式步枪子弹弹匣还有的话,就给我几个!” 他拿来两个弹鼓和三个弹匣往我手里一放:“拿去吧,这里别的没有,就子弹还有不少,不够就在步话机里叫一声,我给你们送过去!” 我笑了笑,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战场太危险了,让一个非战斗人员上去送军弹药,那不是让他去送死么!他又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成一袋交给我:“这里面有血浆,有吗啡,有止血喷雾罐,还有绷带,你都带上。对了,还有压缩饼干,够你吃上一个礼拜了。” 我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要在战壕里呆上半个月,至于给我们这么多东西吗?” 他显得很天真:“如今情况危急,我们必须作好突围的准备啊!”抄过一支90式冲锋枪“刷”一下上好弹匣,动作干净利落,说明这位军需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是军事训练没有拉下,至少不会成为连队的负担。看到他要冲出去参战,我赶紧把他给扯了回来,说:“你呆在这里就行了!要是你挂了,我们找谁要东西去?”抱着一大堆东西一路飞跑,甩开一片片子弹,终于回到了原来的阵位上。谢天谢地,他们还是打退了安南游击队这次进攻,我们大概可以喘上五分钟的气了。我飞快地把弹药分给大家,山东一边更换弹鼓一边抱怨:“奶奶的,刚才我的机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猴子们再不退我就只能用枪托砸了!我说唐山,你搞什么鬼啊,动作这么慢!” 小广西瞅了我一眼:“浑身是血的,是不是受伤了?” 我说:“在半路上看到有人受伤,就把他送上了飞机,这血是从他伤口喷到我身上的。” 小广西问:“谁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我说:“一名机枪手,脖子被子弹射穿,军医说要切开甲状环关软骨制造人工呼吸道,要不然他会窒息而死······希望他能挺过去吧。对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军需还挺充足的,瞧,军需官不光给了我一大堆弹药,还给了我不少口粮和医疗用品!”把这些宝贝一样样的掏出来分给大家,在战场上可就靠这些对平常人没有多大用处的东西来救命了。分完压缩饼干,袋子里还有不少东西,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巧克力,小广西眉开眼笑:“哈哈,我爱死那个军需官了!”抢了好几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山东和小雷也乐不可支,要知道现在物资还远远称不能供应充足,记得刚入伍第一次吃压缩饼干时,小广西是围着边一点一点的啃,一块饼干啃了四个小时,最后啃得只剩下硬币那么大一点,狠了狠心才一鼓作气填进嘴里。巧克力算得上高级口粮了,限量发放的,我们一直把它当成奢侈品,而那个糊涂军需官居然一下子给了我们这么多,哈哈,这下可有口福了。我们七手八脚的瓜分这些意外收获,用最快的动作往嘴里塞,就算军需官发现拿错了,想要追回,也不好叫我们吐出来不是?只有小雷一个劲的往口袋里装,好像舍不得吃。我问:“你干嘛不吃啊?” 他笑了笑:“我妈和我妹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我想寄回去让她们也尝尝鲜。” 真是一个好孩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亲人,我无语。 “咻——咻——咻——” 一连串的怪啸接踵而来,迫击炮炮弹狠狠砸下,泥水飞溅,搞得我们胃口大倒,只能扁扁的趴在战壕里,头都不敢抬。小广西呸呸两声,大叫:“安南猴子的迫击炮不是被砸光了吗,怎么还能开炮轰我们!” 我说:“那只能说明,又一支安南游击队加入战场了!他妹子的,这帮杂碎就死不完么!” 话音未落,“轰!!!”一声巨响,地面重重一震,一道黄白色烟柱从我们阵地中央狂冲而起,像大雨一样落下的湿泥差点把我们给埋了。我们几个泥猴子狼狈的从烂泥中探出头来,呸呸呸吐断嘴里的泥巴,朝弹着点那边望去,骇然发现好一段战壕变成了个老大的浅坑,坑里散布着枪械零件和碎肢!排长说:“妈的,是160毫米迫击炮!我们必须撤退,要不然下一炮就轰到我们头上来了!” 排长大人发话了,我们当然不会有意见。事实上,如果安南猴子手里真的有160重型迫击炮的话,我们再呆在这种土木结构工事里等于找死,一炮就能将一大段战壕炸平,将一个排炸死一半再震昏一半!机关炮朝安南游击队的炮位猛扫,他们虽然不知道那门要命的火炮的具体位置,但是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扫上 几千发炮弹,总能奏效,至少可以掩护我们撤到核心工事去。机关炮的扫射也的确起到了压制作用,使得那门迫击炮整整一分钟也没有办法开火,这一分钟已经足够我们连滚带爬的溜进钢铁和混凝土结构工事里了。望着还风平浪静的战壕,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泥污,我们都觉得这脸可丢大了,早知道安南猴子打炮这么慢,我们就该继续在那里聊上三分钟,再背负双手慢慢走出战壕,以散步的姿态走进核心工事,完了还要回头对着安南猴子不屑的冷笑一声,这才符合我们解放军的形象嘛!唉,早知如此,何必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我们都还没有感叹完,上千米山头上“嗵”一声大响,一团火光闪过,一发炮弹从天而降,正正砸在我们刚才的位置上,顿时地动山摇,硝烟翻滚,烈焰腾空,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层层辐射,我们骇然变色! 第一一四章夜战(五) 重达四十公斤一枚的炮弹接二连三的砸下,在我们的防线上炸起一朵朵扁平的蘑菇云,整个阵地都在震动,泥水喷泉般飞溅,这狗日的,上哪里找来这么要命的重型迫击炮?我们的火箭炮组冲那门迫击炮炮位轰了一轮,看样子没有什么效果,炮弹还是一枚接一枚的往我们头上吊,火力支援排排长说那门炮隐藏在山峰棱线后面,我们打多少炮弹上去都没用。最要命的是安南人的炮手经验异常丰富,每一炮都打得很准,每一发炮弹都要将我们一个掩体连根挖!可怜我们这帮精锐的机降步兵,被区区一门炮给轰得落花流水,根本就无法还手,只能一个劲的往核心工事缩。小广西还在拼命的推着那门机关炮,想将这门几吨重的大家伙给推进防炮洞去,被连长踹了一脚。谁都知道这门机关炮的威力,尤其是在这场众寡悬殊的恶战中,这样的重火力更加宝贵,但是我们真的搬不动它,它真的是太重了,硬是把它走的结果只能是连人带炮一起被人家一炮炸飞!挨了连长一脚,小广西也知道没指望了,可怜巴巴的对连长说:“那我们至少要拿点东西走吧?不能把它留下,让安南猴子用这门炮来扫咱们自己人!” 连长说:“行,我来毁了它!”说完朝机关炮的排弹器扔了一枚手雷,又抡起工兵锹将冷却系统砸了。这门机关炮还能用,只不过用不了五秒钟,使用者就会发南他们无法供弹,用不了十秒钟,炮管就是烧得通红,嘿嘿。做完这些,连长看到旁边还有一箱防御型手榴弹,二话没有就扛了起来,再看小广西,他眼都大了:这小子正使就吃奶的劲搬着两箱机炮炮弹向核心工事那边飞跑!连长瞪圆眼睛,怒骂:“我操!这玩意一箱三十几公斤,两箱就是七十公斤,现在安南猴子的炮弹说来就来,你还搬着这么重的玩意,找死么!把它给我扔了!” 小广西固执的说:“不干!我要留着它当手雷用,这东西威力可比手雷大多了!” 连长差点抓狂,真想一脚踹死他。不过想到部队的手雷确实不多了,而机关炮旁边好几箱炮弹正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严重的心理因素),他犹豫了零点零一秒,最终一咬牙,将手榴弹叠在上面,大手一伸抱起四箱,吼了一声“跑啊”,朝核心工事冲去,小广西都看傻了眼!这两位刚刚逃出三十米远,炮弹就下来了,轰一下,炮位变成了一个深坑,机关炮在嫣红的火光中四分五裂,变成无数碎片漫天飞舞。我们七手八脚的将这两位要弹药不要命的家伙拽进了掩体,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边忍受着炮火的煎熬边用最难听的词语问候着安南猴子全家女性。狗日的,要 是我们能逮住那个玩炮的猴子,非逼他把那门炮吃下去不可! “咣!!!” 又一枚一米来高的炮弹轰然而出,在空中急剧旋转,嘶嘶怪叫着砸向山下的华军阵地。160毫米口径重型迫击炮的炮弹真的是太重了,哪怕是最熟练的炮组,也只能做到每分钟发射一发炮弹。 “该死的侵略者,你们也好好尝尝被炮弹追着打的滋味吧!” 亲眼看着一团团火球挟着无数尖锐的碎片冲腾而起,范双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作为曾经存在过并且辉煌过的金星师的一员,他经历了金星师全军覆没的悲壮,最终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带着二三十号人逃了出来,并且幸运地将这门已经有十几年历史了的重型迫击炮保存了下来,他们的努力终于在今晚得到了回报,就是这门炮将华军赶出了防守严密的第一道防线,大大压缩了他们的阵地!也不知道能炸死多少人,但是以他的痛苦经历,被这样一门大炮追着轰的感觉肯定是非常非常不爽的,连日来所受的鸟气终于如数还给了华军,真是痛快!遗憾的是同样还是由于这门炮太重,拖累了他们的行军速度,他们未能及时赶到,让游击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不过不要紧,安南的英雄儿女不会白死的,侵略者必将付出百倍的惨痛代价! 炮手在射出第十六枚炮弹后停止了射击,范双怒问:“为什么不开炮了?” 炮手说:“队长,我们只剩下八发炮弹了,得留着打华军的核心工事!” 范双问:“多一发都没有了么?” 炮手说:“多一发也没有了!” 范双叹了口气,说:“那就先等等再开火吧。” 这轮炮火给我们造成了大量伤亡,至少十一名士兵伤亡,其中还有一名排长,连长都快要气疯了,要不是安南猴子还没有发起冲锋,他准会跳出去跟他们拼刺刀的。我的排长对他说:“我们不能一味的挨打!必须主动出击,干掉那门重炮,否则再坚固的工事也挡不住疯狂的安南人!” 连长想了想,说:“说得在理。你挑几个身手好经验又丰富的兵组成一个突击小组,从安南游击队的缝隙中间钻出去,干掉那门狗日的迫击炮!” 排长说:“没问题!”转头说:“李班长,你带一个小组上去打掉那门炮!” 李班长就是我们班长。我和山东郁闷地对视一眼,没来由的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预感。果然,班长很干脆的说:“凹组,跟我来!”我哭,为 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不过想想也是,整个班就我们三个是从开战打到现在的,技术好不说,命还特别硬,不挑我们挑谁?当然了,班长不忘把小雷也带上,因为这个陕西冷娃枪法太好了,有他掩护部队的后背,我们的安全就多了一重保障。 军令如山,我们也没有多说,给武器装上具有消音和灭焰双重功能的消音器,带足子弹和进攻型手雷就偷偷的出发了。安南猴子人数虽多,但是包围圈还远远称不上是无隙可寻,我们凭借着出色的军事技术和一点点运气成功的从战场东北角一道只有不到三十米的空隙溜了出去,没有惊动安南人,只是在脱离战场时撞上了一名游击队员,不等对方出声盘问,班长的消音冲锋枪两个三连射,一共六发子弹射中对方胸部,那个倒霉蛋身体摇晃一下,倒了下去。我看了一眼,是一名女游击队员,身体发育已经完全成熟了,身材不错,相貌恐怕也不错,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她恐怕还在学校读书或者在单位工作并且开始谈恋爱了吧?可惜,当战争爆发,那些平时看起来并不起眼却实实在在的幸福只能成为奢侈了。 小广西在黑夜中如鱼得水,异常的灵活敏捷,带领我们在山林里飞快地前进,避开冲下来的安南人和安南人设置的陷阱,一路顺风。只是我们的动作还是慢了点,因为安南人又发起了一波攻击,他们冒着密集的弹雨前进,靠着一股蛮力推倒了铁丝网,像食人蚁一样涌向我们的核心工事。我们的核心工事说白了就是六个子母堡,形成一朵巨大的梅花,六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各自负责六十度射界,全无死角,活像一个慢慢转动的光轮,每一串子弹射出去都要在那股人潮中溅出一朵朵凄艳的血花,每一发枪榴弹轰过去,都会在人潮中掀起一阵血雨,可是安南人还在前仆后继的冲击着我们的防线,我们连不少人杀得手都酸了也没能将他们击退!这帮疯子真的疯了,想要用人命堆平我们的防线!投入兵力密度超过防守一方火力容纳的极限就能取得突破,这种草菅人命的理论曾在二战时期被蝗军忠实地实践过,运用得·······好像不怎么样。在共和国跟装备低劣的遭殃军和八路军打算蝗军狠,炮兵轰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再冲,就这么一招愣是侵占了我们半璧江山。可是到了太平洋战场,这招完全不灵了,花旗军中了几次招后算是怕了他们,玩命的加强火力,一看到蝗军玩什么万岁冲锋不呼叫炮火和航空兵支援,什么野战炮舰炮重磅航空炸弹一古脑的猛砸,发现还有死剩种就用冲锋枪扫,完全是火海战术对人海战术,看谁狠!结果可想而知道,花 旗军在太平洋战场阵亡八万左右,而蝗军阵亡则高达一百三十多万,几乎不成比例——偷偷告诉你,死亡的蝗军中很多是活活饿死的,没办法,运输舰队来一支让人打沉一支,不饿死人才怪了。这一招早就被机枪和迫击炮用血的事实证明不管用了,没想到安南人还在用!由于我们兵力太少,他们还是取得了进展,一阵阵乱扫打死打伤了我们好些战友,越逼越近。连长亲自防守的那个战堡成了重灾区,安南人一连投来好几枚土制催泪弹,熏得他们眼泪长流,机枪手诅咒着戴上了防毒面具,继续开火,连发连中,一连击倒了十几名敌人。这时一发流弹从射孔中射进来,正中他脖子,顿时鲜血狂喷,软软的倒了下去。连长过去想接替他开火,一枚反坦克手雷冒着烟飞了进来,他伸手接住,反手丢了出去,轰一下炸翻一片,接着高平重机枪在他的操纵下开始疯狂扫射,蜂拥而来的安南游击队员像利刀削萝卜一样被弹流一层层的削倒。 “轰!!!” 那门要命的160毫米迫击炮又发言了,真的很难想像安南人是用什么办法将如此沉重的迫击炮运到山上去的。这发炮弹就落在五十米外,冲击波天崩地裂一般冲到,将连长掀了个跟斗,摔得年鼻青脸肿,安南人比他还要惨,这一炮轰下来,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昏,没被炸死没被炸昏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浑身打进几块、十几块甚至几十块细碎的弹片,成了血葫芦,在泥泞中翻滚呼号。连长是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的,他通过步话机呼叫李班长,怒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没有打掉那门炮!” 李班长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十二分怪异:“报告连长,我们已经干掉了安南人的炮兵,正在帮他们装炮弹!” 连长:“······” 班长没有虚报战功,我们真的干掉了安南人的炮兵!安南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这么重要的重火力居然只留下三个人来负责守卫,加上炮手和供弹手,也不过才八个人——这几个是没有枪的。就这点人,够吗?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的消音冲锋枪一通狂扫,这八个都到马克思那里喝茶去了。小雷的狙击步枪连开两枪,两百米外一名躲在树上的狙击手脑浆迸裂,从树上栽了下来。班长开始清点他的战利品,一副征服者的姿态,只是少得可怜的战利品让他失望了,除了几支破枪一堆手雷外,恐怕就只剩下这门炮和为数不多的几枚炮弹啦,姥姥的,安南人也太小气了,搞得我们想发点战争财都不行!班长瞪着那堆炮弹和山下涌动的人流,咬牙切齿的从牙齿缝 里崩出八个字:“用这门炮干死他们!”不愧是我们班长,真是太了解我们几个的恶劣本性了,于是小雷负责警戒,我和山东抬炮弹,班长飞快地计算着射击诸元,指挥小广西小心的把炮口往上抬了一根头发丝那么多,我们几个业余炮兵七手八脚的装好炮弹,一拉炮绳,“轰!!!”那枚可爱的炮弹就这么飞了出去,准准的砸在安南猴子中间,想必死伤一大片吧,要知道这可是160毫米口径炮弹啊,就算是用教练弹也能砸死几个吧?班长嘿嘿一笑:“打得好,就这么干!”我们干劲十足,只用了一分钟就装好了炮弹,又是一炮轰下去,安南游击队锋线飞沙起石,断肢碎肉飞出百米开外,要多壮观就有多壮观,谁叫他们想玩什么以数量制质量,用人海战术耗死我们?半山腰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冲我们大吼大叫,大概是想告诉我们打错了,停止开炮吧,那声音那叫一个难听,活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用寒光闪闪的菜刀在颈部比划着的母鸡,我们才不管那么多,在班长的命令下慷慨的将不多的几发炮弹一古脑的干了出去,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砸。刚开始时那小子还叫得挺起劲,估计是激动得指手划脚连叫带跳了,可是九发炮弹砸下去,下面都死伤枕藉了,他反而不叫了,至于是被气爆了血管还是已经知道我们身份不明来者不善,躲了起来就不得而知啦! 炮弹打光了,班长大人往炮管里扔了一组手雷,将这门劳苦功高的迫击炮炸得面目全非,就算安南猴子将它夺回去也没法用了。只是这一连串不寻常的动静引起了安南游击队的注意,密集的子弹朝我们射了过来——我们暴露了!至少一个排的游击队员朝我们包抄过来,子弹和手雷一群接一群,打得真凶!班长果断地说:“马上向后山撤退!”我们一通猛射压住安南游击队的火力,冲向后山,没冲出几步,密集的子弹同样从下面射了上来。这一下我们都傻眼了——后山同样有十来名安南猴子正朝我们包抄过来!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 第一一五章夜战(六) 我们那几发炮弹给安南游击队造成超过一百人的伤亡,彻底将安南猴子给炸毛了,几十号人狂叫着冲我们这几个窝窝囊囊的小兵冲了过来,哪怕是被我们精准的点射接二连三的撂倒也不后退,看他们那股疯劲,要是我们落入他们手里,非被他们活剥生吞了不可!山东躲在一条岩缝里,机枪子弹刮风一般扫出去,如同一道长长的鞭子,被这条鞭子抽中的安南猴子无不倒地哀号,而班长的冲锋枪也打得又快又准,被他瞄准的安南猴子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额头就让子弹给凿出了个深深的窟窿。我同样以猛烈的扫射压制着敌人,小广西和小雷则冷酷地射杀着每一名扛着火箭筒对我们构成巨大威胁的敌人。我们五个配合默契,火力也猛,又是居高临下,安南人一时半刻部不上来。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我们无法解决的,那就是我们的弹药消耗得极快,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我们就得跟敌人拼刺刀了! 偷袭小组打下来的地几发炮弹帮了大忙,安南人的进攻部署被轰了个七零八落,又在子母堡的猛烈火力下死伤惨重,战略剧减。巧得很,来自公路那边的炮火支援终于开始了,成排的炮弹砸在安南人中间,那威力可比m160迫击炮要可怕得多,一发炮弹砸下就要在地面开出一个小池塘来,大片游击队员消失在黄白色硝烟和翻滚的烈焰中,不少人终于害怕了,大叫着“打不下来,还是打不下来!”掉头就跑,他们的懦弱行为影响了整个队伍的士气,本来就后继乏力的部队再也无力进攻,只能一窝蜂的向后退,就这样还是被炮弹追上来炸得血肉横飞。连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边给机枪更换弹链一边对脖子中弹还在挣扎的那名士兵说:“再坚持一下,我们的增援部队马上就到了,医疗直升机把第一批伤员送到医院后很快就会返航,你不会有事的。” 那名伤兵无声的笑笑,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几个班长在步话机里沉重的报告:“我们没有手雷了!” 手雷可是近战利器,没有它,像这种短兵相接的恶战就更难打了。连长狞笑:“没有手雷了?好办!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机炮炮弹吗?把这些炮弹全丢出去就行了!” 班长们都傻了:“可是我们很难有效引爆它们啊!必须很用力的扔出去并且砸到坚硬地面才会爆炸的······” 连长不耐烦的说:“谁让你们拿它砸地面了?把这些炮弹丢到防线外围,等到安南猴子上来了再用榴弹发射器或者枪榴弹轰上一家伙,准爆!” 高见,真是 高见! 兵们对好主意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马上照办,上千发还没有来得及打出去的机炮炮弹被搬到防线外围,当垃圾扔得满地都是,更有一些天才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把几十发107火箭炮炮弹也扔了出去,看得连长冷汗长流。安南猴子也看傻了眼,有这样打仗的吗?这叫他们怎么冲?如果他们还有迫击炮的话,哪怕只要一发炮弹都可以轻松破解这个死亡陷阱,可是没有,一发炮弹一门炮都没有了,他们只能效仿二战时期蝗军的万岁冲锋,拿尸体来填我们的防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敢冲上来,就等着被炸成渣好了!连长在呼叫李班长,问他们怎么样了,李班长带着喘息说很不妙,让好几十名安南猴子给缠住,现在正被人家压在一条山涧里暴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连长一阵黯然,身经百战的他知道,除非出现奇迹,否则那个小组恐怕是回不来了。 六兄阴沉着脸下拔出手枪,一枪打爆了一名逃兵的脑袋,阴恻恻的对几位队长说:“不管你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务必于二十分钟内拿下华军的阵地!” 没有人敢顶撞这位杀红了眼的老人,几位队长只能苦笑。谁又能想得到华军的阵地如此难啃,区区一个连硬是顶住了他们两千多人的强攻,打得他们死伤惨重?继续纠缠下去有意思吗?雨停了,就连星星都出来了,不难预料,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马上杀到,将他们一锅端,这仗还怎么打?可是,他们能撤吗?以空中突击师那种逮到谁咬谁咬不过就跟你玩命的疯狗性格,被他们打了一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势必会紧咬住他们不放,指引空军不断轰炸,说到底他们还是得死!算了,拼了吧! 已经疲惫不堪的安南游击队全部压上,不计伤亡的发动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进攻。当他们逼近外围防线时,连长指挥发射了一枚榴弹,被丢在那里的机炮炮弹当即被打爆,一团团火球争先恐后的绽开,形成一道火墙,撞上这道火墙的安南人发出阵阵绝望的惨叫声,消失在这条爆炸带中。当107毫米火箭炮炮弹被打时,火墙正式升级为火海,火焰张牙舞爪,无情地冲高呼口号冲锋的安南士兵吞噬。看着这一切,六兄嘴唇直哆嗦。此情此景,与当年的德浪河谷何其相似!作为一名老兵,他参加了两次德浪河谷战役,第一次是在那里伏击高卢外籍军团,第二次还是伏击,不过这次伏击的是花旗国开国元勋师——第一骑兵师的一个营。纯粹为金钱而战的高卢外藉军团进行过顽强的抵抗,可是最终等待他们的还是冰冷的刺刀,而在伏击第一骑兵师时,一切 都变了,花旗军那强大的空中打击力量让他们极度被动,而骑一师建制内强大的空中突击力量和运输力量让包围圈内的敌人越打越多,他们完全是依靠着一股斗志合舍命冲击着花旗军的防线。最终,这场恶战以花旗军被迫撤退告终,花旗军伤亡三百余人,而他们伤亡超过一千,一个团就这样打残了。现在这一幕又重演了,密集到极点的机枪火力,精准的炮火支援,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轰炸机······这仗还怎么打!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还没有接近那几个怎么打都打不烂的堡垒,炮弹就砸了下来,不是一发两发,而是一群群!华军显然被安南人的大规模夜袭给激怒了,下手很重,连203重炮都搬了出来,一枚枚被动制导炮弹在操作手的指引下呼啸而来,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砸,一发炮弹砸下,少说也要在地面炸出一个三四米深的大坑,附近的人全部消失,杀伤半径内的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连长在步话机里狂叫:“小李,增援部队马上就到了,再坚持几分钟!” 班长说:“但愿吧,妈的,我只剩下十几个子弹了!” 连长叫:“一定要坚持住!” 事实上,我们都快要坚持不住了。谁都知道在战场上要注意节约弹药,可是以寡敌众,我们只能以最猛的火力将敌人压住,否则我们将会在一分钟内被敌人撕成碎片,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节约弹药?打退了安南人两次进攻,我们的弹药也耗光了,而安南人却越打越多,妈的,这是第几次碰到这种情况了? 山东说:“我没有子弹了!” 小广西一枪将一名安南士兵打下山去:“我只剩下三发子弹!” 小雷还是那样的平静:“我还有两发子弹。”“砰”的一枪,一名安南士兵半个脑壳被砸开,“只有一发了。” 我打出几个点射,压住安南人两名火箭筒手,那种枪越来越轻的感觉让我舌头发苦:“我可能只有十发子弹了。”话音刚落,枪声嘎然而止,撞针顶到了空处,“现在一发也没有了。” 班长瞪着越来越近的安南人,两眼喷火:“上刺刀!” 我拔出三棱刺刀上好,准备来一场白刃战。如果安南猴子见面就开枪的话我们无话可说,但要是他们试图抓俘虏,我们保证会让他们尝到三棱军刺的厉害! 安南人大叫:“你们没子弹了,投降吧,再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班长头也不抬,说: “我们投降,你们过来抓俘虏吧!” 小广西悄悄的问山东:“大个子,你是要军刺还是要弯刀?” 山东说:“我要弯刀,这家伙使得顺手。” 小广西把弯刀递给他,又猴子献宝的问小雷:“你呢?你想用什么?” 小雷说:“你给我军刺也没用,我用的是狙击步枪,没法上刺刀。” 小广西唉声叹气:“唉,狙击手就是可怜,近距离遭遇敌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雷说:“不过我有这个!”刷一下拔出一把狗腿状军刀,“廊尔喀弯刀,我哥在战场上缴获后送给我的!”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不吱声了。廊尔喀弯刀可比他身上的宝贝要强得多。 二十米外的安南猴子又鬼叫了一通,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我们全当他在放屁。小雷拔出自卫手枪,嘿嘿一笑:“还有三发子弹:”闪电般探出枪去,“砰砰砰”三枪,喊话的那家伙身上迸出三道血线,摇晃一下,瞪大眼睛倒了下去。安南猴子狂怒,呀呀狂叫着端着刺刀冲了上来,可见小雷的战术是多么的成功。我正要跳出去迎战,被班长拽了回来,我们英勇无畏的班长,我们壮怀激烈的班长,我们文武全才的班长,现在就像一只鸵鸟一样趴在掩体后面,迎着我愤怒的目光,他头也不抬,只是指了指天空—— 天空中,三架黑魃魃的直升机呈品字形杀了过来,短翼下尖啸连连,成束的火箭弹在火光连闪中倾泄出去,砸在安南人中间,愣是在安南猴子集中的地方炸出一片火红的树林来,狂叫着冲锋的安南猴子变成了满天乱飞的破布娃娃。侥幸没有被火箭雨罩住的人呆了呆,猫着腰飞也似的逃走,直升机俯冲下来,机载重机枪的轰鸣声联成一线,地面登时开了锅,热浪滚滚,金属风暴充塞了整个山头,树木、高大的蚁巢、奔逃的敌人······一切的一切都被一点点的绞碎,最终彻底消失在死亡风暴之中······ 第一一六章飞蛾(一) 那三架黑雕将围殴我们的安南猴子全部撕碎后,径直扑向据点外围的敌人。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天空中已经布满了直升机的身影,机载重机枪和航空火箭在敌人中间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大腹便便的运输直升机旋停,抛下一根根绳子,以排为单位的士兵鱼贯而下,按步就班占领制高点,在很短时间内就构成了一张方格状大网,将安南游击队全部罩在里面。从他们还有些稚嫩的战术动作我们不难判断出,这些都是入伍才一年多的新兵,上头把他们派来,估计是想用这些被我们耗掉了半条命的安南猴子当陪练。打这种仗新兵可比老兵更让人头疼,因为老兵首先会考虑保护好自己,穷寇莫追,而这帮一见血就眼红的新兵蛋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一动手就往死里打,不把敌人彻底打成一团烂肉难以安心,撞上这帮好斗又怕死的新兵,算安南猴子倒霉。 我们几个慢慢爬了起来,看着周围那一具具破破烂烂的尸体直发愣。这才多久啊,十秒钟都不到,几十号人就完了!战争的残酷,让我们不寒而栗。还好我们是强势的一方,用不着尝试那种直升机追着连炸带扫的滋味。小广西看着安南猴子在火网中狼奔豕突,眉开眼笑:“死猴子,活该!压着我们打了这么久,总得付出点利息吧?都去死吧!”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医疗直升机回来了,这次有十六名士兵被送了上去,我们连没了一半的人。而在这一战中,我们连消灭的敌人多达七百人!很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这惨烈无比的一战,安南人用身体滚雷的那一幕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 公路沿线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在我军的猛烈打击下,安南人死伤极其惨重,最终只能灰溜溜的撤退——而且能不能撤退还是个未知数。这个雨夜,是屠戮之夜,历此一役,安南游击队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能力发起像样的袭击了。只是,正在欢呼胜利的士兵们没有想到,一支安南突击队正朝我们的后方杀来! 战果不断汇报过来,统计起来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可是柳维平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像在思索着什么。关振宇笑着问:“怎么,打了胜仗你也一点也不高兴,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柳维平说:“我当然高兴,不过我怕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关振宇一怔:“怎么说?” 柳维平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安南游击队明知道这样做无法给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还要一批接一接的冲出 山林,简直就是飞蛾扑火嘛!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真的急着去投胎?” 关振宇摇摇头:“我还真的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冲下山来送死。难道河内认为局势真的糟到这种地步,只能用大量游击队员的性命来换取片刻喘息之机了?” 柳维平说:“一定有阴谋!告诉各部队,提高戒备,严防敌军特种部队的袭击——” 话都没有说完,一发子弹就飞了进来,半秒钟后,指挥部外围枪声大作!关振宇面色难看,打电话想问问警卫连这是怎么回事,电话打不通,想必是电话线早就让敌人割断了。柳维平冷笑:“安南特种部队!好啊,斩首斩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说对了,来的真的是安南特种部队!而指挥这支特种部队,正是阮月仙。 安南特种部队是一支不折不扣的铁血劲旅,曾在苏联格鲁乌特战旅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阮月仙更是一位优秀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在安南战争中,她一手组建的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大放异彩,多次给予花旗军重创,最辉煌的一战就是以伤亡三十二人为代价炸毁了岘港船坞,炸沉花旗军两艘正在那里维修的军舰,世界为之目瞪口呆。当然,像什么炸沉航母就是扯淡了,尽管如此,这一战还是成为特种部队的经典战例,也让她以一个女儿身晋升为中校。如今安南陆海空军均连遭重创,山河破碎,第一大队再次站了出来,选择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给予敌人最沉重的打击。不过这一时期的作战效果并不好,究其原因,是因为华军同样拥有一支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拥有灵敏之极的情报网络,他们哪一边都不占便宜货。阮月仙看到了这一点,顶住上头的压力把大队最精锐的第二中队保存了下来,积蓄力量等候时机,她很清楚华军与花旗军的区别——打死几名花旗国大兵后,整个连都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掩体里呼叫直升机或者轰炸机进行空中支援;而打死几名华军士兵后,整个步兵连都会疯了一样朝你扑过来,不将你撕成碎片誓不罢休!以杀伤人员为目的的作战行动不会对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反而会将国家苦心培养的精锐的突击队员白白消耗掉,想要扭转战局,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掉华军的指挥部、机场、雷达站、后勤基地······等等这类至关重要的战略目标。北方军区直属特种部队也对这一系列目标展开过大规模袭击,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损兵折将。最惨的是袭击华军快速反应旅的丛林变色龙,每一次都是被华军来个瓮中捉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华军攻下高平后,阮月仙不能 再等下去了,丈夫的死日夜折磨着她,而上头的压力越来越大。华军马不停蹄的向谅山进攻,除非出现奇迹,要不然谅山还是守不住,而谅山一失,河内不保,亡国之日也就不远了,她必须做点什么。而随着战线的拉长,华军严密的防御体系也出现了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漏洞,这就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安南特工的努力没有白费,搞到了不少重要情报,华军的六号补给中转站、南宁空军基地、“守门员”炮兵雷达站以及空中突击师指挥部等目标都清楚的在地图上标了出来,她犹豫半晌,最终选择了空中突击师指挥部。这里面不带任何个人情绪,而是最为理智的选择:六号补给中转站有整整两个连负责戒备,没有连级规模的兵力根本攻不下来,连带一个连转战上百公里而不让华军发现,难度可想而知,再说一直打到现在,华军距离本土都不算远,炸掉上万吨物资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不用一天又过来了;南宁空军基地有数十架战机,打掉它对战局会着产生极大的影响,问题是华军还有两个集团军留在大后方作为战略预备队,防得滴水不漏,想钻到南宁去简直是异想天开!炮兵雷达最讨厌,就是因为这个可恶的“守门员”在盯着,安南炮兵只要一开火马上就会遭到华军精准的炮火甚至短程导弹的反击,死伤惨重,现在炮兵都不大敢开火了,一门门来之不易的大炮被藏在山洞里不敢露面,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步兵失去炮火支援,处境就更加艰难,得打掉雷达!考虑好久,阮月仙还是放弃了,因为“守门员”不是那么好打的,防守得严不说,还是华军独立研制的,不止一部,打掉一部又补充一部,等于没打。最后,她把目标锁定在空中突击师的指挥部。她的理由是空中突击师是华夏军刀,战力之强,整个亚洲都没有哪支部队能与之抗衡,甚至驻韩花旗军也不行,只有打掉这个指挥部,才能削弱甚至瘫痪空中突击师。还有,空中突击师师长柳维平是新一代华夏陆军的灵魂人物,华军军事改革的推动者,他的作用比一个上将还要大,如果能将他击毙,对华军乃至整个华夏共和国都是一个绝对沉重甚至灾难性的打击,为止,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军区司令被说服了,下令所有游击队发动大规模袭击,配合丛林突击队隐蔽渗透。阮月仙当然很清楚这样做会有数以千计的游击队员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华军的封锁线实在太严密了,只能拿人命去填平它。至于在袭击空中突击师指挥部后怎么撤退,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因为她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游击队的浴血奋 战为突击队换来了宝贵的战机,华军各部忙于应付那疯狂的袭击,再也无暇顾及其它,严密的封锁线被撕开了,她带领突击队一夜疾行三十公里,极为准确地渗透到一个连她都叫不出名字来的小山村,这里停着几辆指挥车,还有雷达车,众多人员忙忙碌碌,没错,这就是空中突击师的指挥部了。突击队员只是喘了几分钟的气就发动了进攻,两名扛着svd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同时开火,警卫连两名机枪手眉心中弹,当场牺牲,三挺轻机枪打得跟刮风似的,一具火箭筒一炮就将一辆卫星信号接收车给炸得腾空,丛林突击队舍命一击,来势异常凶猛,一连冲破了警卫连两道防线! 攻击果决而凌厉,各小组配合得天衣无缝,只不过阮月仙什么都想到了,也作了最为周密的部署,可她还是犯了两个错误: 她的猎物本身就是一位特种作战专家,而且还是丛林作战的行家! 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华军与安南人民军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发生了自开战以来最为激烈的碰撞。 第一一七章飞蛾(二) 子弹从四面八方瓢泼而来,空中突击师警卫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而丛林突击队第二中队则利用这一有利时机发起迅猛的冲击。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实战经验的重要性,警卫连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大多数士兵都没有多少实战经验,面对对手如此老练而凌厉的攻势,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一名冲在突击队员的突击队员扫倒一名华军士兵后,扑向一辆雷达车,一颗反坦克手雷抡过去,“轰!!!”一声巨响,雷达车被炸得四分五裂,火光冲天碎片乱飞,数名警卫员被碎片打伤,随即在安南突击队员精准之极的点射下中弹倒下。阮月仙一连投出三枚手雷,炸塌了一幢房屋,里面三名作战参谋非死即伤。她一巴掌打在那名炸雷达车的队员脸上:“白痴,炸这些装备有什么用?节省你的弹药,尽可能多的击毙华军军官效果不是更好么!” 那名队员点了一下头——也只能点一下了,因为在此同时,一发小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脑浆迸溅。阮月仙嗖一下滚到一辆被打坏的装甲车后面,避开第二发射向她的子弹,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随即盯住了射出致命枪弹的方向,她看到一道猎豹般矫捷的身影正从一辆指挥车里闪了出来,接着又一道,再一道,那迅捷之极的身手和近乎完美的军事动作让她眼皮狂跳,低声说:“是猎豹吗?还是黑魔鬼?”安南三军情报总局对华军特种部队作过深入了解,问题是这些部队一支比一支神秘,任何一名士兵一旦加入特种部队,他在原来部队服役的档案就会被全部封存或者销毁,在特种部队里,任何人不得交换联系方式,甚至连真名都不能用,保密级别如此高,三军情报总局能弄到的情报也只能是华军愿意让他们知道的那一部分了。阮月仙真正了解的华军特种部队只有一两支,一支是曾经在藏南边境打得花旗国特种部队全军覆没的黑魔鬼,还有一支是长年活跃在青藏高原,让因陀罗胆战心惊的猎豹。开战这么久,黑魔鬼没有露过面,倒是猎豹跟他们大战了好几回合,拿打仗当饭吃的安南特种部队吃了他们不少亏,最惨的一次是在一个山谷被猎豹伏击,四十二人死亡,而猎豹仅伤亡三人。如果真的是这两支部队的其中一支,那她精心策划的斩首战恐怕要变成飞蛾扑火了。 又一道鬼魅一般的身影从车上滚了下来,丛林空击队的精英们明显愣了一下,该死的,他们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高手啊!一名队员扛着火箭筒瞄准了那辆高手云集的指挥车,没等他发射,一发子弹就射穿了他的眉心,这一枪让阮月仙眼皮再次狂跳,以她老 到的经验,轻易的判断出,这一发子弹的弹道竟然是弧形的,绕过了一个墙角再打中火箭筒手!看来华军的特种部队也是精英辈出啊! 韩雅洁枪口向下微微一压,“砰”的一枪,一发子弹飞了出去,以一个怪异到极点的角度射中一洼积水,再奇迹般弹起,凿入一名躲在车辆后面把自己隐蔽得极好的安南突击队员小腹,肠子都流了出来。那名突击队员闷哼一声,硬是用手把肠子塞了回去,继续射击,但是第二发跳弹射穿了他的胸口,鲜血以惊人的速度从破烂的心脏喷溅而出,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了,他摇晃一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正在朝一名安南突击队员连连射击的柳维平冲韩雅洁挤眉弄眼:“我老婆越来越厉害了哦,不管是弧线枪法还是跳弹都玩得出神入化,佩服佩服!” 韩雅洁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专心打你的仗!” 柳维平咕哝:“夸一下都不行啊?女人也真是的,你把她当成女神,她马上把自己变成女魔头!” 韩雅洁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是不是想尝尝被子弹追着打的滋味?” 柳维平一哆嗦,不敢吱声了。天地良心,韩雅洁绝对是个好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罩得住孩子打得赢流氓,更兼知书识礼温柔娴雅······以下省略一万字,总之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老婆就是了。当然,这都是外人的看法,在家里这位老婆大人可把他修理得够呛,稍不留神就是重拳伺候,要是就逮哪里拧哪里,用她的话来说,你就是属螺丝的,欠拧!只要她瞪起眼睛,他就得软下来了,要不然苦头是有得他吃的。 关振宇看着这对冤家斗嘴,哭笑不得:“我说师长,还有韩主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斗嘴啊?” 柳维平和韩雅洁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关振宇脖子一缩,还是专心打仗,少管人家的事情,要知道清官难管家务事啊,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上司的家务事! 师长大人的出现无疑给警卫连打了一支强心针,他们迅速冷静下来,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安南突击队凶狠的冲击一下子撞上了大坝,在猛烈而精确的火力下寸步难行。几名狙击手一边压制安南突击队的狙击手一边冷酷地射杀着一切暴露在他们枪口下的敌人,一连三名安南突击队员倒在了他们枪口下,这样一来,第二中队就损失了三分之一,而且伤亡还在急剧增加。按说现在第二中队必须后撤以调整部署,好发动下一波攻势, 但是阮月仙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很清楚一旦后撤,她就没有能力再发动有效攻势了,只能一以贯之打穿华军的防线,付出再多的伤亡——即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她一连几个点射,射倒了两名企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华军战士,大喝:“狙击手,不要管那些敌军士兵,给我射杀敌人的指挥官!” “砰!” 狙击步枪响了,不过倒下的是她的狙击手,那名有着六年实战经验,射杀三十八名花旗国大兵的狙击手,他被一发白银子弹削断了大半条脖子,整个脑袋吊在背后,只有一层皮连着,软软的倒下,狙击步枪糊满了鲜血,甩出几米开外。中队长爬过来说:“教官,华军至少有六名一流狙击手,我们不管往哪个方向进攻都会撞到他们枪口下!” 阮月仙沉着的说:“不,是七名!用枪口指了一下韩雅洁所在的方向,这个方向射出的子弹至少击倒了她四名士兵。要命的是那名狙击手隐蔽的位置太过刁钻,不管从哪个方向展开攻击都无法直接威胁到她,而她射出的跳弹则枪枪咬肉,甚至打出的子弹还会拐弯,只是一人、一枪,就顶住了他们一个班的进攻! 中队长冒着被狙击手击中的危险爬过去捡起那支满是鲜血的狙击步枪:“我去打掉她!” 阮月仙劈手枪过狙击步枪,像头雌豹一样窜了出去,动作之快,连韩雅洁都来不及锁定她,等韩雅洁的瞄准镜套到她身上时,她已经滚到一堵土墙后面,韩雅洁计算一下子弹的穿透力和土墙的厚度,最终还是没有开枪,因为她用的是普通子弹和白银子弹,射穿土墙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射穿土墙后再击毙那名危险的敌人的几率则只有百分之十七,百分之十七的成功率,相信没有一名狙击手会开枪的,如此富有冒险精神的狙击手······恐怕在战场上活不到三分钟!韩雅洁选择了撤离这个理想的狙击位置,刚一抬头,一发子弹就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削落一辔秀发——她被阮月仙锁定了。韩雅洁暗吃一惊,连忙伏下,低声说:“好枪法!” 柳维平见韩雅洁遇险,急了,怒骂一声:“操你妈的死猴子!”冲不断逼近的安南突击队员恶狠狠的打空了一个弹匣,将对方压了回去。自从几年前身受重伤后,他的反应速度和体力都大幅下降,虽然几年来一直努力训练,但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当初的水平,就连枪法也远不如前,放在几年前,那名突击队员早就被打成一张烂布了。在他更换弹匣时,一名机枪手朝他猛烈扫射,大概是认出这位就是他们想找的人物了吧。密集而精准的 射击让柳维平疲于奔命,一名狙击手落井下石的卑鄙行为更是逼得他几乎走投无路,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迅速翻滚,做出一系列有效的军事动作,把射向他的子弹狠狠地甩在后面。机枪射速太快,一个弹匣几秒钟就打空了,但是狙击手的子弹可没那么容易打光,人家半天都不开一枪,开一枪就得要一条人命,但是在他身上一连射空了四发子弹,也算是个异数了。那名狙击手似乎已经判断出他的军衔了,不顾被华军狙击手击毙的危险,用最快的射速盯着他打,子弹不断的在他身边炸起一朵朵泥浪,一支狙击步枪硬是打出了速射步枪的气势!柳维平暗暗诅咒着,眼看弹着点就要追上来了,一咬牙,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像个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的偏心皮球一样斜斜的弹了出去,滚进一个被防御型手榴弹炸出来的弹坑里,怒骂:“其他人都死光了吗?” 似乎能听到师长的怒骂,两名警卫员适时把枪口对准那名狙击手,两支冲锋枪喷出两道火舌狠狠地舔在那名狙击手身上,那名狙击手胸腹部位炸起一团团血雾,连中十几弹,整个躯体都打烂了,但他还是支撑着打出了最后一发子弹。那是一发曳光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亮丽的流线打向柳维平,不过它也偏得离谱了,误差至少一米,顶多只能打出那辆驾驶员被击毙、没有人敢去开的装甲车,事实也证明了那两名士兵判断的正确—— “当”一声,曳光弹正正打中装甲车,区区一发普通子弹当然打不穿装甲车那不算薄弱的装甲,被毫不客气地弹飞。但柳维平宁愿它射穿装甲,因为跳弹有时是最危险的!这不,隐蔽得好好的,他还是听到了防弹陶瓷破碎的声音——那枚跳弹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他的背心,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眼前发黑喉咙发甜,一口血几乎喷了出来!但是他硬撑着把血吞回肚子里,飞快地窜了出去,因为他听到了炮弹的尖啸声,是60炮! 他的警卫连可没有装备这种老掉牙的炮,更不会把炮弹打向自己的师长,那·····那只能是安南突击队打出的了。再不跑,再不跑就完蛋了! “轰!!!” 炮弹准准的栽下来,爆炸威力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将浅坑炸成深坑了。爆炸波轰然扩大散,烂泥与弹片横飞,一块弹片打着旋打入柳维平大腿,溅出一彪鲜血。柳维平怒骂:“我操,是哪个杂种下的命令,怕一枪打不死我怎么的,还要补上一炮!” 正在跟韩雅洁对峙的阮月仙面色微变,她的部队同样没有配备60炮,更不会带着如此沉重的迫击炮翻山 越岭深入敌后。本着尊重敌人就是尊重自己的原则,她排除了华军炮兵自摆乌龙的可能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上头派了部队来增援她!这可是自杀式任务啊,来多少人都是个死字,上头疯了吗,居然为了一批心存必死之志的人派出更多的人来替他们送死! 四下里一片“安南万岁”的呼声,来的真的是援兵,而且不是寻常角色,是安南特工连! 第一一八章飞蛾(三) 阮月仙避开一发致命的子弹,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大批身穿黑衣的安南战士从丛林里冲出来,向空中突击师指挥部发起凶猛异常的攻击。带头的是一位精瘦精瘦的少校,手里拿的不是人民军标准配备的ak步枪,而是更加先进也更加昂贵的m-16,从花旗大兵手里缴获的那种。这种世界第一流的步枪在安南军中以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种荣誉——能从花旗军手里缴获武器,厉害吧?少校以娴熟的军事动作绕开一个个危险的枪口,冲到她身边,大声说:“阮中校,教导师特工团一营一连连长洪山向你报到!” 阮月仙绷着脸问:“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来干什么?” 洪山少校打出一个点射,说:“我们在一个星期前就接到了军区的命令,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打掉空中突击师的指挥部。我们连分成十六个战斗小组隐蔽在丛林中,各小组单线联系,追着这个指挥部不放,终于在三天前锁定了它。就在我们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又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军区司令要求我们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他们要看着你活着回去!” 阮月仙刚想骂一句“胡闹”,想到有了一个特工连助战,打掉这个指挥部不成问题了,至于能有多少人活着离开,暂且不提,完成任务最重要。这样一想,对指挥部也就没有意见了,说:“来得正好,你马上指挥你的连队从六点钟、九点钟和十二点钟方向展开攻击,那里防守较薄弱,不过你要注意他们的狙击手,他们很可怕!” 洪山少校会意,迅速调整部署,一系列战术安排极有章法,显示出这位有着十二年军龄的老兵不同凡晌的军事造诣。末了,他有点不解:“阮中校,你们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锁定这个指挥部的?要知道我们此前可是花费了无数心血并且付出了血的代价才盯住它啊!” 阮月仙一边更换子弹一边说:“是苏联的军事卫星发现了它,并且将照片提供给我们,否则我们也很难锁定它。” 洪山少校有点遗憾:“我们还是太弱小了啊,假如我们像那些大国那样拥有强大的导弹部队,不用多,只要一发,就足够将这个指挥部炸上天了!” 阮月仙不说话,甩出一颗烟幕弹遮住韩雅洁的视线,迅速转移。几乎同时,韩雅洁也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尽管那棵大树被火箭弹轰成了两截,但是粗大的树身还是可能以为提供极好的掩护——大树旁边就是围墙了,转移起来很方便。 柳维平咬牙切齿的将牌片撬了出来,现在他的怒火 可是冲起三千丈不止了,奶奶的,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尝到受伤的滋味,说实话,挨枪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数名警卫员见师长有危险,都红了眼,用榴弹发射器一通狂砸,两名安南突击队员和三名特工当场被轰成了碎片,柳维平乘机窜到了掩体全面,那个弹坑不行,很容易再挨一炮。现在形势已经变得极端严峻,安南人兵力占有巨大优势,而且个个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警卫连节节败退,向村子中央退缩,安南特种部队当然不肯就此作罢,穷追猛打,只是几分钟的工夫,半个村落就变成了一片火海。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柳维平居然还在笑,边笑边低声说:“好啊,老子的面子够大的,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一下子来了两拨,后面还会不会有人来参加这场狂欢派对呢?期待哦!”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价有多高,就在他与安南特工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警卫连一名班长紧张的向他报告说右翼又出现了一股敌人,战斗力还在安南特种部队之上,这里一个排已经顶不住了。 “那批敌人尽管也是黄皮肤黑眼睛,但还是有相当明显的欧洲血统!”那位班长这样说。 不用他说,柳维平也看到了,大约二十名敌人正在朝这边实施凿穿性攻击,他们的身影在手雷和榴弹爆炸的火光下时隐时现,形同鬼魅,警卫连已经是火力全开了,还是挡不住他们的迅猛突击。关振宇问:“师长,这帮杂种是什么来历,怎么看起来比猴子还要难对付?” 柳维平说:“他们是苏联人!” 关振宇一怔:“苏联人?怎么可能!”在他看来,苏联的特种兵出现在战场上向华军士兵开火,等于向共和国宣战,苏联人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吧? 柳维平喘声说:“怎么不可能?只要我们死光了,还会有谁知道是他们干的?” 关振宇无语,他们就算知道自己被苏联人打了又能怎么样?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轰轰轰!” 在一连串巨响中,村子西边一段围墙轰然倒下,又一支戴黑头套的突击队切入了战场。这支突击队身材不算高,但是作风凶悍,他们的出现让警卫连的处境更加艰难,称得上是雪上加霜。柳维平面色阴冷:“又来了一个!老子我只是摆下一桌酒席,居然一下子来了三桌客人,不好招呼啊!” 的确不好招呼。安南特种部队姑且不提,另外两个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苏联那边来的是毫无名气担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影子部队”— —斯纳茨贝兹特战旅第六中队,而那批矮冬瓜则是东瀛陆上自慰队中的骄子——中央快速反应部队,这两支部队跟安南人一样,都是仰慕他老人家已久,慕名而来的。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在东海及南海冲突中将这位打得太惨,让人家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苏联人的情报力量是极其惊人的,在南海之战结束后不到三天,就搞到了华军指挥官的资料,柳维平这个名字开始让他们感到不安,真是,比共和国迅速发展的军事力量还要让他们不安,因为这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太疯狂,又太冷静,还有极高的军事造诣,最可怕的是,这家伙还是华军的偶像!一个这样的怪胎已经把全世界搞得鸡飞狗跳,要是华军几百万官兵都学他,再多出几个这样的变态,就算他们皮够糙肉够厚也受不了,早晚会被玩残的!北极熊处理问题的方式永远都是那样的简单直接:对我有威胁的,与其让你一天到晚冲我张牙舞爪,直到最后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不如我先一斧头要你的命!这个人让苏联感到了危险,必须铲除!于是,他们选择了出动影子部队。而东瀛要干掉柳维平的理由就更加简单了,就算倭猪真的是猪,调查了这么久也应该发现南海之战的重重疑点了:不管是花旗潜艇还是自己人的潜艇都说是先收到命令才向苏联人花旗人发射导弹的,藤泽秀行虽然疯狂,但是还没有狂到毁掉到时候东瀛帝国的地步,不可能不清楚同时得罪两个超级大国的后果,让右翼份子冒名顶替,下令花旗海军潜艇打击金兰湾,挑起两国之间的冲突以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那是绝对有可能的,但是让自己人的潜艇向花旗国航母发射反舰导弹,找死么!由此可见,肯定有人帮他们的海相下了这道催命符,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艇长真的执行了命令······ 于是要命的导弹飞了出去,在南海引发一场超级大混战。 于是八八舰队被干到了海底,再接着他们拿出所有的家底才凑出来的复仇舰队与大黄蜂航母战斗群被华军的弹道反舰导弹砸进东海成了王八的窝。 藤泽教授不甘心失败,利用计算机技术切入花旗国核武器网络系统,发射了一枚洲际导弹,打向北京,接着这枚导弹就······就很不小心的砸到了名古屋,砸烂了不少花花草草,还炸死炸伤了不少阿猫阿狗,伤亡数字在三十万后面还要挂个零! 这一系列令人目瞪口呆的事件看似跟华国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有一点是他们无法撇清的,那就是藤泽教授曾经在他们那个神秘的608基地深造过,而且如此先 进的计算机技术,整个亚洲好像就608基地才有,说跟他们没有一点儿关系,鬼才信!东瀛完全有理由相信,华国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这个局了,可笑的是右翼份子鬼迷心窍,飞蛾扑火般钻了进去,结果为东瀛招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可怕灾难。有仇不报非君子,而他们东瀛从来都不是君子,就更要报仇了。大祸民族是智慧的,大祸民族是坚强的,大祸民族是宇宙无敌的,大祸民族是坚韧无比的——看东京热里女主角的出色表现就该知道这个民族是多么的坚韧耐战,多么的不容轻视——大祸民族是不好惹的,大祸民族······一句话,得罪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东瀛政府马上把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个真理应用到实际中来,在跟安南的军事合作中就包括了出动特种部队干掉那个跟大祸民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混蛋这一项,早在三天前,他们的特种部队就秘密来到了安南,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起来,等待时机。当然,他们并不是孤独的,同样吃了大亏的花旗国也咽不下这口气,利用军事卫星帮忙寻找空中突击师的指挥部,最终将它锁定,不过山姆大叔被打得太惨了,心有余悸,连特种部队都没出,真是个小气鬼。柳维平这一亩三分地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三国演义,一大票精锐的特种兵大打出手,杀得不亦乐乎。 面对这样的乱局,关振宇算是傻眼了,柳维平却越发的兴奋,仿佛又回到了带领一批侦察兵打天下时那段义气风发率性而为的时光,这几年肩上的担子太重,他必须处处约束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的本性了。他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接二连三击倒了五名敌人,而韩雅洁还是那样的冷静,仿佛永远都不会犯任何错误,射出的子弹精准之极,谁要是被她瞄准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就连一名躲在六百米外向他们开火,击毙了跟他并肩作战的狙击手的神秘狙击手也死在她枪下了——那家伙向柳维平瞄准,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白银子弹就撬开了他的天灵盖。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敌人杀入村中,警卫连的防线芨芨可危,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但是他们的拼死反击也让对手损失不小。 密不透风的枪声中传来生硬的汉语:“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投降吧!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柳维平一脸惊奇的问:“你们老大给你们交待任务时还包括抓俘虏这一条么?” 对方明显窒了窒,很快就回答:“柳师长,我们佩服你的才华,虽然我们国家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是我们领袖对你只有赞赏,如果你能向我们效忠,那将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不比现在杀得血流成河强太多么?” 柳维平往那头甩了一块砖头——拍死你!他笑眯眯的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怎么说话呢你,老子就觉得特别愉快,看着你们被我揍得鼻青脸肿,比什么都爽!” 那头有点气急败坏了:“你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柳维平说:“别呀,我刚刚当上少将,美酒没喝够美女没玩够,还不想死呢!只要你们能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投降!” 关振宇一边掏手雷一边咕哝:“又来了又来了,好不容易这几年表现正经了一点,还以为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只是受了一点点刺激又故态复萌了,好日子怎么这么短啊!” 那头显然不知道柳捣蛋那堪比导弹的威力,傻乎乎的问:“说吧,什么条件?” 柳维平笑嬉嬉的说:“把你老婆让给我,我就考虑投降。” 那头好久都没有回答,那哥们该不会是气傻了吧? 柳维平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条件太苛刻了一些,又降低了一点:“当然,要是你能连你的小姨妹和你妹妹一起送给我,我马上投降!” 那头还是没出声,估计那哥们不是气傻了就是气爆血管了。不过柳维平也别高兴得太早,因为韩雅洁正神色不善的瞪着他,大概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了,谁叫他出言不逊呢?柳维平冲她扮了个怪相,摆明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气得韩雅洁牙齿痒痒。 阿廖沙上尉气得够呛,他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了,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可是像柳维平这种气死人不赔命的对手,还真的是头一回撞上!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出言不逊,他是本性如此还是有恃无恐? 阮月仙淡淡的用流利的俄语说:“上尉,我说过对这种对手,永远不要尝试去拉拢他,因为这注定是无用功。” 阿廖沙上尉恶狠狠的说:“那我们只好送他下地狱了!给我全力进攻!!!” 第一一九章飞蛾(四) 一束集束手榴弹飞来,轰然一响中,警卫连一个正在拼命压制安南特种部队的机枪组连人带枪一起被炸到了半空,数名安南士兵身如鬼魅,在火光中闪现。韩雅洁手中的自动步枪弹壳飞跳,数枚白银子弹联成一线射出,那些安南士兵颓然倒下。但是几发迫击炮炮弹落下,韩雅洁不得不撤退了。战况极度恶化,就连她也有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看了一眼柳维平,他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意,兴致勃勃的跟两名苏联特种部队的狙击手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看他玩得那么起劲,韩雅洁真的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阮月仙已经退出了战斗,担负起统一指挥特工连和突击队的重任。尽管现在突击队已经伤亡过半,但是悍勇的突击队员还是一连撕开了空中突击师警卫连三道防线,直捣核心。虽然在那里遇上了凶狠的反击,但是她相信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是她没有多少时间。事实上,打了这么久,空中突击师邻近部队还没有增援的迹象已经让她感觉到不同寻常,搞不好是中了华军的圈套,但是她不在乎,只要能干掉那个极度急险的对手,全队拼光也值!让她感到不满的是苏联的狙击手的表现,苏联一直以来把他们的狙击手吹上天去了,在二战中猎杀四百四十名德军士兵的瓦西里就是苏联狙击手部队的名片,可是在今晚,这些战无不胜的狙击手的表现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两名狙击手盯着柳维平打了整整三分钟,还是没有能击毙对方,反而让对方耍得团团转,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呀。 “你这个杂种!”一名苏联狙击手咬牙切齿的咒骂着,扣动扳机。狙击手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不稳,想打中都难,而现在他快要被气疯了,想打中就更难了。不出所料,他刚开枪柳维平就缩了回去,避过子弹后又探出头来,朝他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动——这样也打不中,你他妈的也太逊了。这小子,不用狙击步枪,气也能将对方气死!但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一发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像一光剑一样劈来,在他报钢盔上擦出一团火花,震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昏迷过去。关振宇赶紧把他拖到安全的角落,焦急的问他怎么样了,柳维平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破口大骂:“操他妈的,居然还有一名狙击手!老子不玩了!”开通对讲机,说:“兄弟们,老子玩够了,你们该开工了!” 三点钟方向,一名金发碧眼的狙击手惋惜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那一枪没有命中目标。实在是可惜了,想再找到这么好的狙击机侍可不容易,虽然直到现在华军还没有哪个狙击手能威胁到他,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转移,原因无它,只因为12.7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射击时膛焰实在是太过显眼,尤其是在夜晚,简直就是打着灯笼告诉对方我在这里,向我开炮,开完一枪就得转移,要不然炮弹就该盖过来了。然而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有出错的时候,就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梭冲锋枪子弹射了过来,轻易地撕裂了他的胸肌,绞碎了他的脏器,他像触电的颤栗着,瞪大眼睛,他看到一道道猎豹般精悍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现,悄无声息的杀向联合特种部队空虚的后背。一双野战靴在他面前停了一下,借着村落那边刺眼的火光,他看清了对方的袖标:一头仰天狂啸的猎豹! “是成都军区的‘猎豹’!”这是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罗爱国捡起那起带着明显的欧洲风格的狙击步枪,交给尖兵:“物证,小心保存。” 尖兵咧了咧嘴:“约翰牛最精锐的狙击手就这水平啊?连被老子摸到背后了都不知道!” 罗爱国没有说话,指挥凶悍的猎豹猛扑下去大开杀戒。他没有办法对尖兵说,并不是每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能拥有一名超前几十年的教官,很多在他们看来只是很普通的细节,各国特种部队都还在继续完善,直到付出血的代价才会注意到——比如在身后用干燥的树枝设置警戒线,或者训练军鼠帮自己放哨。 与此同时,那两名苏联狙击手也被身后射来的子弹击中要害,死不瞑目。在闭上眼睛之前,他们看到一大批身穿墨绿色作战迷彩的特种兵像幻影一样在丛林中闪现,无声无息的杀向安南特工连,其中一个甚至看清了对方的袖标: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下面交叉着两道闪电,是黑魔鬼! 在另一个方向,东瀛特种部队被身后扫来的子弹扫倒了一大片,向他们发起进攻的华军特种部队只有一个班,但是装备精良,一扣扳机,一个弹匣就比一支步枪还要贵的特种子弹就满天乱飞,什么防弹衣防弹头盔在这种可以在三百米距离射穿八毫米厚的钢板的子弹面前简直是弱爆了,根本就是纸糊的,一枪一个洞,谁打谁穿打谁穿谁,更要命的是对方射出的枪榴弹表确度堪比激光制导炸弹,每一发都是在他们头顶爆炸甚至追着他们炸,这对大名鼎鼎的东瀛特种部队很不公平,战况几乎是一边倒。不必看他们的袖标了,只要看看那足以让普通野战部队两眼发红的武器装备你就该知道,他们正是韩枫麾下最为精锐的“军旗”侦察大队!这是共和国乃至全世界第一支数字化侦察部队,每名士兵除了配备最凌厉的单兵装备外,还有着最先进的 无法量产的单兵电子设备,通过与头盔合为一体的卫星通讯器材可以直接跟旅部乃至军区司令部沟通,及时将他们掌握的情报反馈给指挥官,并且指引精确制导武器摧毁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无疑,现在的东瀛特种部队就是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应该被摧毁,不过飞过去对东瀛特种兵实施精确打击的不是导弹也不是激光制导炸弹,而是30毫米口径枪榴弹。这可是个好东西,它的内部有一根陶瓷棒和一个线圈,当然一套遥控装置是少不了的,陶瓷棒可以跟据士兵们发出的指令适当的移动,改变榴弹的弹道,这就是这些要命的榴弹为什么每一发都好死不死的吊到对方头上,将对方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炸碎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打击把这几支特种部队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无法作出反应来,只能就地隐蔽,拼命的射击。军旗侦察大队叫他们连顽抗的余地都没有,一个椰子那么大的橡胶球被投了出去,球体的小型电子显示灯像鬼火一样闪呀闪的,闪得人心慌,在侦察兵的遥控下,它弹啊跳啊的一路乱蹦,拐过一个墙角滚到两名东瀛特种兵脚边。那两个因为躲在拐角,躲过了军旗大队的凌厉打击的特种兵看着这个精致可爱的橡胶球,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难道华军不想打仗了,想跟他们玩橄榄球?这也太友爱了吧?一名士兵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正想丢回去,那头的侦察兵已经坏笑着按下了启爆键。“轰”一声,橡胶球化为一团火球,这两个倒霉蛋被当场炸得粉碎不说,还连累了周边的人,无数锰钢飞钉从橡胶球中激射而出,对方圆五十米内的人员来了一次无差别杀伤,躲得慢一点的都被打成了漏斗!这还不算,又一枚橡胶球投出去,滚到一个射击死角,轰的一下,里面三名东瀛特种兵浑身沾满了惨白色火焰,嚎叫着跳出来满地打滚,越滚身上的火烧得越凶——这个橡胶球里装的是白磷药芯,如果有得选,东瀛特种兵宁愿被枪榴弹轰碎也不愿意被这鬼火活活烧死,要知道这种火焰可是能一直烧到骨头里去的,他们注定要死得惨不可言。 黑魔鬼也没有让苏联特种部队好过。苏联特种部队实战经验丰富,在短时间内已经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强攻的话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只不过黑魔鬼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强攻,于是这些命苦的苏联特种兵成了试验品,黑魔鬼要拿他们来试验自己刚刚装备的武器是不是好用。就在军旗大队把东瀛特种部队玩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黑魔鬼也快把苏联特种部队逼疯了:那种可以躲在墙角里不露面就能打中目标的拐角枪他们也就忍了,毕竟这玩意虽然无耻了一点,但还是 属于常规武器,但是当几名貌似喷火兵的,背着个大铁罐拿着一支又粗又长的好像喷火枪一样的古怪枪械的士兵出现在战场时,他们快要崩溃了。那几名士兵一扣扳机,射出的不是要命的子弹不是会破坏环境的榴弹更不是可能会引起火灾的火柱,而是······· “滋——”只要是干过电工的,听到这声音都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道道幽蓝幽蓝的电弧张牙舞爪的从枪口喷出,窜了过来,一些把自己隐蔽得极好的士兵像被丢进滚油锅里的大虾一样狂叫着一蹦三尺高,皮肤瞬间炭化,密集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血花飞溅,死得惨不可言。又是几道电弧打过来,土墙上迸出点点火星,两名士兵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直抽搐,他们被电死了。阿廖沙上尉眼皮狂跳,该死的,华军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武器,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有被对方慢慢玩死的份!他嘶声狂叫:“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会听说过才怪,这东东说先进不先进,说落后也不落后,怎么说呢,因为它是四十年前设计的,老古董了,可是直到三年前才制造出来小批量投入实验,没错了,是纳粹武器库中的一种比较变态的武器。至于那些纳粹科学家哪来的创意和技术,没有人知道,这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事实在,在翻开那些发黄的技术资料前,就算是柳维平也做梦都没有想到纳粹科学家竟然会有这么多这么不可思议这么变态的创意和设计! 能把炮弹打到大气层外,再通过无线电制导它去攻击另一个大陆的城市的洲际重炮有没有人听说过? 能潜进六百米深海的航空母舰有没有人听说过? 跟这些大家伙相比,区区一门单兵磁暴炮算个屁!能自己滚到敌人脚下再爆炸的橡胶球算个屁! 不过就算是个屁也不是这帮家伙吃得消的,在这些打死人不赔命玩死人更不赔命的非常规武器打击下,苏联和东瀛特种部队迅速崩溃,作鸟兽散。至于能不能逃出生天,那得看运气了。 跟这些靠技术装备取胜的家伙相比,猎豹与安南特种部队之间的对抗完全是真刀真枪的,火爆得多,也残酷得多。 第一二零章飞蛾(五) 眼看着一枚橡胶球乐不可支的又蹦又跳的砸进敌人的掩体,罗爱国吞了一口口水,说:“妈的,军旗大队那帮家伙就是有钱!” 雪豹说:“可不是么,就算是总参直属的特种部队也没有阔气到这种地步,拿这样的特种武器当玩具玩吧?种子部队就是不一样!” 猎豹们都是一脸的羡慕。也只能是羡慕了。几百万陆军中,王牌劲旅着实不少,哪一支拉出来都是响当当的百战雄师,但是后起之秀却很少——裁军都来不及了,谁还有心情去组建新的部队?在那些新建的部队中,叫得响的就那么几支。用总参的话来说是:空中突击师最野,数字化步兵旅最傲,快速反应旅最疯狂。短短三句话,很能体现这几支部队的特色。只不过还有一支新部队一直是以一种极模糊的身份存在着,那就是军旗大队。这个大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化步兵,他们装备着这个时代所能制造出来的最凌厉的单兵装备和最先进的电子仪器,与其说他们是一个营级特种大队,还不如说他们是共和国整个武器系统的延伸。名义上它是韩枫数字化步兵旅的头号精锐,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听命于总参部,这样的部队自然不一般,那些疯狂的军工专家搞出什么变态的玩死人不赔命的武器,第一个就是给他们装备。像他们那一身装备,总价值少说也在十五万华元以上,说得难听一点,他们一颗手雷砸出去就顶了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要命吧?猎豹只是一支军区直属的特种部队,自然没有办法跟这帮败家子比。据罗爱国了解,军旗大队的装备很少是能够批量生产的,亏他们还玩得那么起劲,一点也不知道珍惜武器! 装备不如人,猎豹也没有抱怨的意思,本来嘛,仗就是人打的,装备虽然很重要,但不是决定性因素,要不然还要那么多士兵干嘛,大家把装备都晒出来,比比看谁的装备好,然后决定谁是赢家不是更好吗,何必杀得血流成河?长年与因陀罗特种部队交手的猎豹大队恐怕是共和国实战经验最为丰富的特种部队之一了,他们配合默契,三个一组小刀切黄油般杀入安南特种部队的防线,行动快如电闪,枪法精准,中者则倒,在他们面前,被柳维平耗得够呛的安南特种部队好比一只还没有睁开眼的小猪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阮月仙苦笑,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里。警卫连已经重新构筑了一道防线,两面受敌的安南特种部队已经无力再战,她只能下命令撤退,让一个特工排拼着全军覆没冲出一条血路来,自己带领残余人员逃进山林里。安南特种部队 就是在丛林战中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只要能逃进丛林,他们就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与猎豹展开混战,总有一部分人能活着撤离的。猎豹大队似乎上当了,集中火力收拾那个充当弃子的特工排,阮月仙乘机带领部队拼死冲杀,又付出了伤亡十余人的惨重代价,终于冲破了猎豹的左翼包围,毫不迟疑的钻往山林,行动果决迅捷,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只可惜,她还是小看了柳维平。 柳维平最喜欢的就是处处布局,面面封杀,将对手一点一点的逼死,他一早就发现有安南特种部队在暗中盯着自己,群山连绵,想将一支擅长丛林战的特种部队找同来何其困难!为了清除隐患,他不惜以自己为诱饵,故意露出破绽引对手上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钓到这条······不,是好几条大鱼,对手险些将他这个香饵一口吞了,你说他还能让对手逃掉吗?不管是苏联人安南人还是东瀛人,逃进山里之后都一头撞上了他部署的伏击圈,一块块大石,一株株树木,甚至烂泥潭里,山沟里,同时探出黑洞洞的枪口,道道火舌像死神手里的皮鞭,狠狠地抽打着那些丧家之犬,防弹衣在锰钢子弹面前是如此的脆弱,被轻而易举地撕得粉碎,连带被撕裂的,是他们的身体。至于连防弹衣都没有一件的安南特种部队就更惨了,一发子弹能射穿他们两个!这些特种部队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都处于绝对劣势,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瞬间被扫倒了一大半,剩下的躲在大树或者石头后面跟华军特种兵对射,垂死挣扎,不管他们怎么顽抗,都注定是要完蛋的了。 柳维平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骂咧咧的:“你妈的,想跟老子玩斩首作战,也不看看我是谁!” 韩雅洁明显皱着眉头,她肩头中了一枪,虽然有防弹衣挡着,但是子弹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震伤了她的肩胛,真痛!她就是看不得柳维平小人得志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又在吹了,刚才是谁被人家的迫击炮追着打,差点就没命了?” 柳维平傲然说:“我那是想演得逼真一点。开玩笑,这帮家伙可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不演得像一点能骗过他们吗?” 韩雅洁摇头:“还真是吹牛皮不用上税啊!” 柳维平正要驳她,一名士兵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狙击步枪,一看这支险些打爆了他脑袋的狙击步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奶奶的,是大英帝国哥曼德特种部队狙击手专用的狙击步枪,约翰牛准是吃饱了撑得慌了,这事跟他们毛关系都没有,居然也来插手!妈的,看老子 不扒了他们的皮!” 韩雅洁面色也相当难看,那个老牌帝国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无缘无故的居然要暗杀共和国一名少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说:“应该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总参,我们不能白白被人暗算一回!” 柳维平说:“那当然了,老子可不是那种把吃亏是福这句屁话挂嘴边的蠢货!” 就在柳少将发狠的时候,那边的恶战已经接近尾声了。苏联特种部队和东瀛特种部队已经被全部击毙,安南特工只剩下二十来个,躲在一条遍布怪石的山沟里顽抗,猎豹大队一连几次进攻都被他们打退,伤亡七人。军旗大队接过了进攻任务,一发发枪榴弹往那里面轰,几乎每一发枪榴弹都要在山沟里炸起一团血雾,这还不算,昂贵得令人目瞪口呆的橡胶球像不要钱的一样丢进去,碎肉与锰钢飞钉一起飞溅,惨白的火焰和凄厉的惨叫同时扬起,这些特种武器不管挨上哪一样,都是不得好死,死得惨不忍睹!本来把自己隐蔽得很好的安南特工突然发现自己不管躲在哪里都不安全,不管往吧里躲,那要命的橡胶球总是能准确的滚到他们脚边,捡起它丢回去?不行,鬼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炸,任由它在脚边打转?更不行,他们还没有活够呢。想要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吧,只要一露面,马上就会被猎豹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一枪撂倒!是继续呆在那里等着橡胶球爆炸还是跳出去被狙击手当靶子打?这个选择题让你来解答,你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不管选哪样,反正你是死定了! 阮月仙苦笑着丢掉打空了子弹的手枪,自语:“我们这是飞蛾扑火啊!”取出一颗胶囊用力咬破,致命的氰化物在她还没有感觉到痛苦之前就夺走了她的生命······ 最后五名安南特工选择了举起双手投降。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被送往战俘营时设法杀死押运战俘的华军士兵,抢夺他们的武器再杀出一条血路来,现在打不过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举手投降未尝不是保存自己的好办法。只是他们找错了对象,当他们高举双手走出山沟后,猎豹特种部队六支冲锋枪同时开火,不到三秒钟就将他们打成了一团烂泥。柳维平交待过不需要安南特工作俘虏,这道命令到现在仍然有效。 到此,来袭的四支特种部队全部被歼,无一人漏网。 “柳捣蛋那里可真热闹啊,就为了他一个人,一下子来了四支特种部队,这面子,啧啧,可真够大的。” 接到报告后,许司令笑着对两个军长说。一下子打掉了敌人这么多精锐的特 种部队,他别提多高兴了。 杨思澜中将——第14集团军军长——笑说:“那小子就是喜欢设套,一门心思想将安南特种部队一网打尽,为此不惜以身涉险,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一下子来了四支特种部队,差点把自己都套进去了!” 柳云龙中将——136集团军军长——也笑:“这大概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嘿嘿,就是不知道在险些吃了大亏之后,这个捣蛋会怎么回敬安南人?真是期待啊!” 杨思澜说:“不把安南闹个天翻地覆他就不叫柳维平,嘿嘿,给他当了一年多的军长,我太了解这小子啦!”提起这个混蛋他还是有一点火气,就因为这个混蛋一手导演这么一出劫机事件,搞得他先被撤职,两个多月后才复职,改任第14集团军军长,虽然他并不后悔支持这个捣蛋搞出了这么多难以收拾的事情,但是被撤职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实在是很难出得了这口恶气。 萧华少将说:“据他说,就连英国的特种兵也参与其中,并且险些用狙击步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几位将领面色阴沉下去。他们对那个傲慢的老牌帝国可没有半分好感,赖着香港不肯归还不说,还派人暗算他们的将领?简直是欺人太甚! 许司令说:“马上把这一情况上报总参!见鬼,好不容易才把双头鹰赶出东亚,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战果呢,约翰牛就迫不及待的来插手了,真想把他们的爪子剁下来!” 杨军长恶狠狠的说:“英国姥眼睛可真毒啊,看得出这个捣蛋对我们有多重要,一出手就是痛打七寸!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们国家和军队是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暗算的!我们必须报复!” 萧华阴恻恻的说:“一定要报复,要不然他们今天可以派狙击手暗杀我们一个师长,明天就可以空投伞兵到中南海劫持中央首长!” 柳云龙中将没有说话,这位颇有儒将风度的将军很少会说什么狠话,但是他一旦出手,那是比谁都要狠毒,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驯得服136集团军这帮骄兵悍将。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在两位军长还在发狠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该怎么回敬约翰牛了。 不出所料,这一消息让总参为之震怒。如果说总参本来对大量出售最新装备还有几分顾虑的话,现在这些顾虑都让伦敦那自认为聪明的行动给粉碎了。想跟我玩阴的是哪,好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谁玩死谁! 在空中突 击师指挥部遇袭三个小时后,一道电跨越大洋,直达共和国驻联合国办事处,历史在这里开始拐弯······ 第一二一章合纵连横(一) 军情六处处长在半个小时后收到了坏消息:“屠龙行动”失败了!两名狙击手均被击毙,就连狙击步枪也成了战利品!他的脸顿时阴沉起来。 “屠龙行动”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产物,它是数个世界大国博弈的结果。南海之战的影响仍然在发酵,深深的改变了世界运行的秩序,并不强大的共和国海空军在这场空前惨烈的血战中一举重创三大宿敌,将双头鹰踢出了亚洲,让亚洲重新颤栗着跪倒在自己膝下的同时,也在欧洲引起了恐慌,“黄祸论”再次大行其道。没有人希望这个国家真的走向海洋,走向世界,那将是这些老牌帝国的灾难,于是一盘散沙的几个老牌帝国空前的团结起来,作最后挣扎,企图困住这条巨龙。而出色地指挥了这场战役的柳维平很不幸,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原因无它,只因为他的战略击中了他们的要害。在老欧洲看来,共和国再怎么发展军事力量都不足为虑,因为代差太大,想要追上他们简直就是徒劳无功,相反只会拖垮国民经济,但是柳维平提出的全了尚武战略就让他们如芒刺在背了。这个东方大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也不怕,因为他们缺乏使用武力的决心,强大的更多的是防守而非进攻。怕就怕他们像毛时代那样喜欢用拳头来说话——敢冲我伸爪子,我就打断你的腿!一旦这个国家变得尚武,黄祸降临的日子就不远了。没有办法,老欧洲就是这个鸟样,在对亚洲一脸轻蔑的背后,是对黄祸打骨子里的恐惧,而两次黄祸都是拜那个国家所赐! 很不巧,柳维平打开了他们眼中的潘多拉魔盒,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为了大家发财,他必须消失! 在克拉克基地被摧毁的六个小时后,花旗国的特使便来到了欧洲,开始旋风外交,主题就一个:将那个危险到极点的家伙消灭掉!不愧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救世主、抵抗外星人的先锋,双头鹰的计划得到了整个欧洲的赞同,老欧洲大多数国家或多或少都卷入其中,就两个国家还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鸟样,一个是高卢瘟鸡,一个是北极熊。在关系到世界和平的大事中,这两个国家一向都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个不靠谱,一个不着调,随他们去好了,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够拯救地球!一向以欧洲老大自居的大英帝国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不仅动员了自己在亚洲的全部情报力量,还派出了两名顶尖的狙击手执行狙杀柳维平的任务。伦敦的如意算盘是:山姆大叔已经被踢出了东南亚——或者干脆就说是被踢出了亚洲,而东瀛矮冬瓜已经被打残了,整个东南亚快要被巨龙吓 疯了,乱成一团,此时正是他们重返亚洲的绝好机会,只要能用柳维平的人头立威,大英帝国在亚洲还是大有可为的,没准还能死灰复燃。 如意算盘打得满响,可惜现实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残酷:联合特种部队全军覆没,一个活的都没有!更惨的是狙击步枪都落到人家手里了,共和国将会怎么回敬他们?处长陷入沉思中。在他看来什么“屠龙计划”完全是没事找抽,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搞掉一个鹰派的核心人物,华军军情部的特工至少有一半应该被枪毙,这下好了,羊肉没吃成,反而惹了一身膻腥,唉,头痛! 头痛的处长并不孤独,因为还有花旗国、东瀛、苏联等等好几个国家的首脑陪着他一起头痛。 更头痛的还在后面······ 联合国总部。 “阿根廷以历史为由要求收回福克兰群岛是不合理的,如果这一理由成立的话,华国将向苏联提出归还由符拉迪活斯托克到贝尔加湖总共将近六百万平方公里领土的要求,德国将向波兰提出归还东普鲁士的要求,墨西哥将向花旗国提出归还被夺走的那一半领土的要求······如果这一理由是成立的,那么,世界的版图将不得不重新划分,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查老公爵挥舞着手臂,口基悬河滔滔不绝。也难怪他如此激动,因为今天阿根廷再次向联合国递交了收回福克兰群岛的提案,这是要在约翰牛身上割肉啊,他能不激动吗?何止是激动,简直就要发飙了。众多国家代表听得全神贯注,就邵剑辉一个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 查尔斯被他那颗大脑袋摇得心烦,中断演讲,说:“邵,请你注意,我只是在表达我个人的观点!” 邵剑辉说:“公爵先生,请你注意,我只是在摇我自己的头!” 查尔斯气绝。 华朗一脸愤怒和无奈。在福克兰群岛的归属问题上,阿根廷一向处于劣势,该死的大英帝国总是有着无数理由赖着这块土地不肯归还,最可恨的是还有那么多国家帮腔!说到底阿根廷不过是一个弱国,连南美的地头蛇都算不上,怎么跟这个老牌帝国斗啊! “实在不行,我们就用武力解决,哪怕是最终惨败,也要让你们知道,阿根廷并不是柔顺软弱的山羊,而是美洲豹!”他按捺不住怒火,心里发狠,目光投到邵剑辉身上,“但愿他能说服北京同意向我们出口军火吧。” 跟他一样愤怒又无奈的,还有贝兰共和国(虚拟国名)第一 任民选总统,尼姆拉总统。这位来自苦难深重的黑非洲的杰出政治家刚刚在大选中异常艰难地击败了把持国家命脉的军阀们,掌握了这个面积达到八百八十万平方公里、人口在九千万以上的国家。他才五十七岁,就政治家而言,这个年纪还不算大,刚刚合造,可是他苍老得像个七十七岁的老人,完全没有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有深深的焦虑和担忧。华朗可以理解他的焦虑,这个家可不好当哪,又大又乱。贝兰共和国靠近亚丁湾,拥有一千六百公里长的海岸线,整个国家降雨充沛,土地肥沃,拥有茂密的雨林和丰富的矿产,黄金、钻石、铜、铝、铀等等储量都排在世界前十名,按说这个国家应该很富足才是,可是事实恰恰相反:如此丰富的资源非但没有给贝兰人带来财富,相反,还为他们招来了可怕的灾难!十几个国家对这个贫弱的国家虎视眈眈,无数武装派别殊死厮杀,数百万平民流离失所,政府贪污腐败,一直烂到根去了——这就是贝兰共和国的现状。这位老人当选为总统后,吃惊的发现他几乎连前往联合国求援的路费都拿不出来了——都进了政府官员的口袋。唉,大家都不容易,不过这位老人更加不容易就是了。 查尔斯的废话说完了,华朗起身发言,以强硬的姿态要求归还百年以来一直属于他们的领土和领海。不管怎么抵赖,福克兰群岛就在阿根廷的门口这一点是赖不掉的。吵得凶了,查尔斯公爵抛出一个解决方案:让福克兰人投票决定福克兰群岛的归属好了。这一看似公平的方案气得华朗够呛,公投?开玩笑,谁不知道你们西方世界一向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真要是让岛上居民公投,结果用脚跟都能想得到了!会谈再次陷入僵局,流于争吵。本来嘛,这种问题要是能用谈判来解决,还要军队干嘛? 尼姆拉总统站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在联合国会议厅响起:“先生们,你们可以为几个小岛的归属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可以为几名士兵的越界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也可以为谁应该收容多少难民斗得难分难解,但是却对非洲最大的国家所发生有灾难视若无睹,为什么?是什么遮住了上帝投向贝兰的仁慈的目光,以至于全世界都将发生在这里的灾难遗忘?” 刚才还一片喧嚷的大厅一片寂静,只有老人那苍老的声音在诉说,在指控:“贝兰曾经是非洲第一大国,我们的人民在这片肥沃的土地里辛勤劳动,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但是自从白人的舰队抵在好望角后,一切都变了。白人诩是文明的传播者,给黑大陆带来了福音,只是你们的福音是通过枪声来传递的。这几 百年来,有多少人沦为你们的奴隶,生不如死?你们会说,啊,这都是前人犯下的错误,都过去了,我们只能对以往的一切表示遗憾······真的过去了吗?自从二战结束以来,整个黑大陆的枪声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不,没有过去,掠夺还在继续,只不过过去你们掠夺的是人口和黄金,现在掠夺的是资源。就拿贝兰来说吧,整个国家四分五裂,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种种矛盾无法调和,你们敢拍着胸口向上帝发誓这些跟你们没有关系吗?你们敢吗?” “贝兰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向殖民主义者屈服过的国家,在这片热土上洒下了数百万黄雄儿女的鲜血,是他们用自己宝贵的生命悍卫了黑大陆最后一点尊严。假如这些先烈泉下有知,看到贝兰的现状,恐怕他们在天国都难以安息吧?我们的内战已经打了整整二十年,超过三百万人丧生,整个国家已经濒临绝境,然而我们的苦难还远远没有结束!我,尼姆拉·玛卡齐,遵从人民的意愿,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努力为这个国家谋求和平,然而在我参与竞选的过程中遭遇了三次炸弹袭击,十二次被身份不明枪手枪击,有九名支持者用身体帮我挡住了淬过氰化物的子弹······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在我搬进总统府的第二天,东部就有两千多名叛军喊着要求我下台的口号大开杀戒!他们摧毁了矿山,他们纵火焚烧城镇,他们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大肆屠戮,短短几天已经有上万人死于这场灾难,而我,贝兰的总统,这个国家的武装司令,竟然连一个团的军队都指挥不动!我甚至没有钱给总统府的雇员发工资,这就是贝兰的现状。” “国际社会只会指责我们贪污腐化,只会指责我们屠杀异已,打击民主,可是有谁想过,我们不需要民主,我们只需要和平?灾难继续,越来越多的民兵和地方武装卷进叛乱中胡作非为,派系林立的政府军袖手旁观,企图以此为筹码向我施压,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作为一名有良知的政治家,我不能看着我的祖国变成一片血海!在这里,我恳求各位,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贝兰吧!” 说到最后,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会议厅里一片默然,良久,掌声雷动。没错,在这里,你说得再怎么声情并茂,能得到的,也不过是几声冷漠的掌声。尼姆拉心中一阵绝望,把目光投向了邵剑辉。在他的印象里,恐怕只有华国真正真诚地帮助过黑非洲,耗资巨大、几乎掏空了华国国库的坦赞铁路就是明证,不知道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援助?不指望无偿的了,只要能解决问 题,再大的代价贝兰人也愿意付出。经历了二十年内战,没有人能比贝兰人更清楚和平的可贵。 邵剑辉微微一笑,说:“个人认为,我们不应该坐视这样的灾难发生在这个星球上,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应该果断地施以援手······” 花旗国大使懒洋洋的说:“这道理谁都知道,但是我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如今局势如此紧张,几乎全世界都把矛头对准了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出兵贝兰,民众不会支持的。” 查尔斯公爵冷冷的说:“那是非洲人自己的问题,现应由他们自己来解决,我们不应该干涉他们的内政。” 邵剑辉说:“那我们就真的只能眼看着贝兰血流成河了吗?” 几位大使耸耸肩,深表遗憾。只要是不太笨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这个又穷又弱的国家有着太多的利益,这个国家越是混乱越符合他们的利益:只要这个国家乱起来,他们就能混水摸鱼,以军火从地方军阀手里换取资源的开采权,以廉价的武器换取民兵手里的黄金和钻石,一个和平统一的贝兰并不受他们欢迎。这个总统虽然是竞选上去的,但是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一上台,头一件事就是收回铀矿、铝矿、铜矿等矿产资源的开采权。据说在贝兰西部荒原里有一块大油田,储量在一千亿桶以上,这一消息传出,更让西方国家为之疯狂,对西部的渗透越发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反正这个国家都处于无政府状态了,只要有钱,一切都能搞定,怕什么呀?可是尼姆拉上台后,将那片隐藏着取之不尽的黑金的荒原纳入国家的绝对控制之下,驱逐了所有偷偷摸摸的进行勘测的外国人员,这更让西方国家一头火大,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嘛!看得出这位总统是一心想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让国家富强起来的,精神可嘉,但是也仅仅是精神可嘉而已。非洲那些拥有丰富资源的国家哪一个不是乱得不可开交的?哪位总统真想要去发展经济谋求和平,那他的死期就到了,几十年来,从无例外,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于是,贝兰东部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并且像瘟疫一样向全国扩散,一发不可收拾。 查尔斯公爵冷笑着说:“贵国一向乐于援助有困难的国家,何不直接出兵帮助贝兰政府平息叛乱?” 花旗大使怪声说:“是呀,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高卢大使说:“赞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邵剑辉身上,等待他的表态。尼姆拉总统也不例外。 第一二二章合纵连横(二) 邵剑辉皮笑肉不笑,心里却骂翻了:“该死的白猪,一天不找我麻烦会死啊!”作为国家数一数二的外交官,他当然知道贝兰共和国的事情有多棘手:整个国家就是一个超级火药桶,几乎所有国家都被这个大蛋糕迷住了心窍,花旗国、大英帝国、高卢瘟鸡、苏联、澳洲袋鼠甚至东瀛倭猪等等强国都那里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贝兰一共有七十七个政党,这些政党分别代表着各自的主子,把整个国家弄得一盘散沙。简单点说吧,贝兰共和国政府军共和九万七千人,地方武装总兵力却在三十万以上!那些地方武装可没有一支是听政府的话的,各自割据一方,用最落后的方式拼命开采国家资源再用低廉的价格卖给外国,换回美元和军火扩充自己的势力。当然,也不是说没有一个国家出手帮过他们,在尼姆拉总统上任后,花旗国就曾提出向贝兰提供八亿美元的贷款。这个巨大的数额着实让贝兰人兴奋了一下,可是尼姆拉总统最终拒绝了这笔贷款,因为这笔钱根本就是甜蜜的毒药:华府在合同里加上了诸多附加条件,规定只能用这笔钱来修建港口、高速公路、国会大厦等等设施,对贝兰共和国最需要的基础设施只字不提。尼姆拉总统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像港口、高速公路这类设施整个国家只有极少数人用得起,而绝大多数人用不着它,却跟着背上了这笔债务。接受贷款搞这些项目除了喂肥一大批贪官外,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为国家带来极其沉重的负担。花旗国的游说团体不断向他施加压力想让他接受这笔钱,事实上这种事情他们干了不止一次了,不知道多少个国家接受了这样的贷款后被逐渐拖垮,一些国家到最后外债竟占了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四十,实在还不起了,花旗国就会让他们用矿山、油田来还,一句话,这样的贷款是越借越穷,对国家毫无意义。有这么多国家从中搅局,贝兰想不乱都难了。这分明就是一团乱麻,共和国能轻易卷入其中吗?搞不好又是一个安南或者阿富汗!该死的白猪,捞得差不多了,想要装好人了就把麻烦往我们身上推! 现在有点麻烦了,当着这么多成员国的面,他是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点头答应了,后果难料;拒绝了,共和国几十年来在非洲的外交成果恐怕要大打折扣了!真是麻烦!他挤出一丝笑意,说:“这个嘛,可以考虑。” 一大票外交官同时翻了个白眼。斗了好几年了,他们早就把邵剑辉似是而非的那一套摸得差不多了,他说可以考虑,那就表示没戏了。这些年来共和国的外交越来越务实,想要给他们下套,难度是越来越大啦。 好不容易,会议终于结束了,邵剑辉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最后一个离开。华朗从后面追了上来,低声问:“邵,贵国政府作出了答复了没有?” 邵剑辉一脸惊奇的问:“作出什么答复呀?” 华朗说:“就是······” 邵剑辉说:“噢,我差点忘记了,我国政府有意在农业和畜牧业方面与贵国展开深入合作,想邀请贵国政府首脑来华访问,不知道贵国政府首脑哪位有空啊?有空的话就到北京走走,保证不会空手而归的。” 华朗愣了一下,怎么扯到农业牧业上去了?上次谈的不是这个啊!不过玩外交的都不是笨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说:“谢谢,我一定会尽快促成这次访问。事实上,我国政府对打入亚洲市场是极为上心的,贵国主动打开了大门,我们没有理由不进去······” 尼姆拉总统那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不知道我们贝兰有没有这个福运能参与到这次合作中来?” 邵剑辉露出苦笑,奶奶的,可真难缠哪。倒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真的爱莫能助。要知道现在共和国的经济刚刚复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背上第二个坦赞铁路那样的无底洞工程了,更何况是卷进一个国家的内政去? 华朗说:“呵呵,尊敬的总统先生,华国是最最慷慨的国家,从来都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朋友的。” 邵剑辉皮笑肉不笑,肚子里骂翻了。 尼姆拉说:“贝兰有着广袤而肥沃的土地,有着极为丰富的资源,还有勤劳的人民,相信我们是有合作的基础的。” 望着这位未老头先白的总统,邵剑辉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位总统不管是人格还是能力都是很优秀的,要是给他一个和平的环境,他一定能创造一段辉煌的,可惜······只能说他生不逢时吧。迎着老人那隐隐有几分恳求意味的目光,邵剑辉心里突然一动,柳维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国人均资源占有量在全世界排名垫底,拥有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再也称不上什么地大物博了·······二十一世纪将是资源的世纪,谁占有资源,谁就控制了全世界!在将来,资源的争夺将渐趋白热化,我们已经落后了太多,必须主动出击,再也不能偷懒了······”他想到了地广人稀的贝兰,如果两个有着太多共同点的国家能携手合作,那将是何等美妙的前景啊,我们将获得一个忠实的盟友,一个资源供应基地,搞得好的话,没准还能向那边移民,减轻国内的 负担!前景如此广阔,为此担一点风险又何妨?主意打定,他笑了笑:“当然,华夏民族是好客的,愿意跟所有人做朋友,共同脱贫致富······唉,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何不去尝尝鲜美的小公牛肉和陈酿的葡萄酒?” 华朗说:“这是个好主意。” 邵剑辉说:“是个好主意吧?你请客!” 华朗说:“没问题!”颇为豪气,谁叫他经费充足呢。 阿根廷人一向阔气得很,华朗也不例外,请客时都是上最好的酒和菜。军购有望成功,他心情大好,开怀畅饮,连连举杯。邵剑辉也挺高兴,这笔军火交易总额可是在四十亿美元以上,这笔钱将对国民经济产生巨大的推力啊,再加上在此前那场海战中获得的赔款,嘿嘿,共和国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阔气过!也就只有尼姆拉总统还皱着眉头,满桌佳肴难以下咽——要知道国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哪。还好,那位阿根廷大使知道他有话要说,倒也没有太多的废话,很快就引入正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三国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什么联盟,好展开更加深入的合作,尼姆拉深深叹息,沉重的说:“贝兰人民对这样一个联盟无疑是非常渴望的,但是现在不行,如果我们加入了这个联盟,将成为盟友的负担!” 邵剑辉问:“情况真的糟到这种地步了吗?” 尼姆拉说:“远比你们想的还要糟糕!怎么说呢,整个国家已经处于新一轮内战的边缘了,火药桶的引信已经被点燃,随时可能爆炸!你们都知道,贝兰人是一个剽悍好战的民族,民间枪支极度泛滥,一旦爆发内战,有武器者乘机作乱,自立为王,那将是一场极其可怕的灾难!” 华朗说:“是啊,发生在这片黑大陆的内战历来是世界上最为残酷的战争,战火一起,不知道多少平民将惨死在屠刀之下,苏丹、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利比里亚、安哥拉、塞拉里昂······莫不如此。邵,也许贵国应该帮帮他们。” 邵剑辉两手一摊:“帮?怎么帮?让我们派出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到贝兰去协助政府军平定叛乱吗?我相信我们的军队办得到,但是国际形势允许吗?” 尼姆拉说:“我国绝对欢迎这样的军事援助的,但是正如邵所说,全世界都会反对,唉,要是贵国能向我国派遣一支维和部队那该多好。” 邵剑辉眼睛一亮,明的不行,来暗的还不行么?嘿嘿,解放军当然是不能出动,但是贝兰政府花钱请雇佣军 对付叛军总不会有人反对吧?哈哈,我真是一个天才啊!哦,对了,必须说服国内及时跟贝兰政府展开合作,贝兰现在什么也没有,他们没有现代化的公路,他们极度缺乏电力,他们还渴望得到现代化农业机械,这些可都是商机啊,只是那些国家不愿意提供这些给贝兰而已。嗯,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提供这一切,钱嘛,就用能源来支付好啦,这真是财源滚滚、一本万利吧,想不到俺老邵还是做生意的料啊!只不过那些狗日的叛军也太可恶了一点,人数也太多了一点,以炎龙军团现在的力量,恐怕还难以战胜他们······不过不要紧,只要一声令下,这个军团要多少士兵没有?行,就这么办了! 尼姆拉总统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馊主意,他带着苦涩的笑容给两个比他小了二十岁的后生讲了一个故事:有个人听说在盛产黄金的东部粮食匮乏,人们都是用黄金直接购买面粉,把粮食运到那里出售可以获得暴利,于是他倾其所有批发了一船面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运到了东部,引起当地居民疯狂抢购——果然是直接用金沙购买的,他一夜暴富了。只不过第二天,他还没有打开门做生意,一个年轻人就带着昨天刚买的面粉气愤地找上门来,告诉他这些面粉全部发霉了,不能吃了,他着了慌,捡查了自己的货物,这才发现一路的风吹雨打,整个船面粉都发霉了。他结结巴巴的对愤怒的年轻人说:“我把你的黄金还给你好了。”年轻人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说:“谁要你退钱,我们要面粉,面粉!!”如此荒诞无稽的故事听得邵剑辉直发愣——面粉比黄金还贵?不至于吧? “那个愚蠢的商人就是我。”尼姆拉总统说,“我拿出所有的资金买了一船面粉运到东部去,打算狠狠的赚上一笔,没有想到半路就发霉了······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把面粉拿回来退货,而是留着慢慢吃,因为即使是发霉的面粉他们也很难买得到。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让每一个国民吃上新鲜的面粉,喝上牛奶。就是靠着这个口号,我赢得了大选,成为这个国家的元首,但是事情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我赢得大选才是新的灾难的开始!唉,谁要是能给我们国家带来和平,我们愿意拿所有的黄金作交换!” 邵剑辉说:“国际干预······恐怕是没有指望了,怕就怕越干预越乱。不过,也许贵国可以考虑雇佣军。” 尼姆拉一愣:“雇佣军?”这年头雇佣军还远没有九十年代那么风光,完全是新鲜事物,国际对现代雇佣军缺乏感性的认识。如 此重要的国家大事居然要靠雇佣军去解决,尼姆拉多少有点儿拉不下面子来。邵剑辉嘿嘿一笑,等你们真的了解了那支雇佣军的威力,就不会是这种表情了!作为一位颇有经商潜质的外交官,他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能在这笔极有可能达成的交易里捞到什么好处了······ 第一二三章合纵连横(三) 爪洼向来有着千岛之国之称,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了这个国家的版图,与东瀛极为相似:同样的天灾人祸不断,地震海啸频繁。这倒不错,难兄难弟。这些岛屿的一些已经建立了现代化城市——虽然又脏又乱,有一些还处于洪荒时期,生活在雨林里的土著还过着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日子,甚至还保留着食人的陋习。还有一些岛屿干脆就没有人居住,任凭海草疯长。 炎龙岛本来也是无人岛,不过面积不小,比两个新加坡加起来还要大。岛上地形颇为复杂,有一座死火山,土地肥沃,但是没有淡水,也就没有人能在上面生存。也正是因为这样,数年前爪尘政府才以数亿美元的价格将这个岛屿卖给了炎龙集团。只不过爪洼政府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炎龙集团在短短几年内就把这么一个荒岛变成了一座现在化大军营,空军基地、导弹基地、潜艇基地、有源相控阵雷达······一应俱全,俨然成为国中之国,让他们彻底的傻了眼。 当然,在这里必须介绍一下炎龙集团。这是一个四年前才成立的、黑白两道通吃的集团。创始人是红帮的老大,叶飞扬先生。华人在东南亚一直是弱势团体,被人欺压还不算,自己还内斗不断,让人看足了笑话,叶飞扬看不过去了,挺身而出,提出大家团结起来,成立一个集团,一起赚钱,一起跟本土的猴子对抗,劲往一处使,每一家公司还是保持着独立经营,但是由红帮负责航运和解决上门找麻烦的爪洼黑帮,大家交点保护费就行了。这个设想还是得到了一些华人企业的赞同,炎龙集团很快就成立了,大家停止了内耗,互通有无,一起赚钱,结果不到一年,所有参与的企业就实现了赢利。此后参加这个集团的企业越来越多,集团越来越红火。但是在风光无限的背后,炎龙集团开始遇到一个再现实不过的麻烦:一个黑帮再怎么剽悍,也很难跟拥有重火力和政府支持的海盗对抗,仅仅是在七六年,他们就有四艘货轮被劫,十三名海员血溅马六甲,牺牲的红帮打手是这个数字的三倍。好在华人对他们仍然支持,整个集团还是可以支撑下去,只是在爪洼政府的蓄意打击下,炎龙集团举步维艰。 就是在这要命关头,炎龙集团迎来了一头狼,一头凶悍无比的飞狼。这位出身于黑魔鬼特种部队的老兵凭着自己与炎龙集团二把手代军的关系,掌握了实权,把特种部队的训练运用到黑帮打手的训练中来,只用了三个月,整个红帮就变了样。在飞狼的指挥下,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准特种部队的红帮打手扛着他们所能找到的最最凌厉的单兵武器对海盗盘 据的岛屿展开了长达半年的大扫荡,以伤亡六十余人为代价,击毙海盗七百七十余名,马六甲海盗为之胆寒。从此,炎龙集团的货轮马六甲海峡畅通无阻,马六甲的海盗只要看到挂着龙旗的货轮,哪怕上面运的是一座金山也不敢动,搞到后来,龙旗成了一些华人航运集团必备的战略物资,看到海盗来就升旗,因为海盗看到龙旗就撤,都他妈条件反射了,想改也改不了。当然了,为防万一,那些航运公司还是争先恐后的加入了炎龙集团,毕竟冒牌的没有正版的可靠。而共和国大裁军为炎龙集团成立雇佣军创造了条件,百万大军被裁减,能优中选优继续留在军队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得回家,而其中很多人已经放不下心中那一抹国防绿,脱下了军装,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炎龙集团乘机向他们伸出了热情的双手。此时的雇佣军还不多,名声也远没有九十年代那么臭,国家对雇佣军还是比较宽容的,而炎龙集团又是以保护华人利益为已任,冲着这两条,很多优秀的军人选择了远渡重洋来到爪洼岛,重新穿上军装,用另一种方式继续战斗。短短三年内,炎龙集团已经拥有九千多名强悍的士兵,雇佣军也就水到渠成了。 搞笑的是,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炎龙集团刚开始时都不知道怎么运用,就是哪里发生排华运动他们就派人去宰那里的暴徒,保护华人,大家交保护费就成了。这样的方式受欢迎是受欢迎,只是入不敷出,长此以往,几千人非得饿死不可。还好,飞狼聪明,力排众议,将军团纳入了正规军运作,承接高风险高回报的海外军事行动任务,为一些小国提供军事援助——当然不是免费的。至于砍人这类事情,就交给红帮小弟好了。现在全世界战乱四起,这样一支战力强大、纪律严明的雇佣军当然很受欢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财源滚滚。 “爪洼政府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发展得这么快吧?” 一瘸一扣拐的陪着妻子在海边散步,看着三架超级军旗亚音速掠过湛蓝的天空,向远处的靶船发射了反舰导弹,两架ef-2000与三架苏-17斗得难分难解,飞狼不无感慨。 蒋婷嘴一扁:“哼,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飞狼嘿嘿一笑:“这不是抽空出来陪你么?” 蒋婷说:“是啊,不过只能陪我五分钟!” 飞狼不说话了。这几年来他还真没有多少时间陪妻子,忙啊,太忙了。就连陪她散步也是把观看演习和候机两项合并了的,难怪她会不高兴了。 蒋婷在沙滩坐下,说:“阳光真好,在这里晒日光浴那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享受了,可惜你无福消受。” 飞狼也坐下,说:“我总能抽出时间来陪你晒晒太阳的。” 蒋婷笑:“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大事再说吧。看,飞机来了!” 可不是,一架军用直升机贴着海面轻盈的掠过,在乘客冷汗长流中轻车熟路的降落在停机坪上,飞狼赶紧过去迎接。顶着螺旋桨卷起的大风,邵剑辉跳了出来,见面就给飞狼一个熊抱:“嗨,小狼狼真是越来越壮实了哦。” 飞狼说:“邵政委你也越来越英俊了。” 邵剑辉说:“我不做政委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啊?来,给你介绍两位客人,他们可都是大主顾哦,千万不能怠慢。这位是阿根廷驻联合国大使,华朗先生,这位是阿根廷陆军作训参谋,梅佐少将,还有这位,这位才是重量级人物,贝兰共和国总统,尼姆拉·玛卡齐总统。” 飞狼与这几位大人物一一握手,这是最礼貌的了。要是对方不识相非要给他来个拥抱再一记狼吻,没准他会飞起一脚将财神爷踢进医院去。三位大人物一脸惊奇的看着这座巨大的军营,看着满地跑的坦克和满天乱飞的战机,目瞪口呆。梅佐少将低声说:“我的上帝,就算是我们阿根廷正规军的装备也没有办法达到这样的水平!” 飞狼听了翻译,笑着说:“我们雇佣军靠枪杆子吃饭,手里的枪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在装备方面自然不惜血本,不问价钱,只要最好的。几千人这样搞当然不成问题,要是一个国家的正规军都这样搞,那可是要出大问题了。”他没有说,他是因为手里掌握着两个钻石矿才有能力给每一名士兵配备这样的武器装备。 尼姆拉总统指着一队隆隆开过的坦克,用生硬的汉语问:“请问,那是68式主战坦克吗?” 飞狼说:“68式坦克的出口版。由于我们是全世界的乱跑,像原版那几十吨重的大家伙很难跟得上,因此我们购买的68式削弱了装甲,改进了反应装甲,抗打击能力大大削弱,但是机动性能大增。”指向一架巨大无比的运输机,“这样的运输机一架可以装上两三输,只要十架次就可以将一个装甲营空运到位了。” 三位大人物看着飙得飞快的坦克,一脸羡慕。 飞狼补充:“最重要的是,它是全地形的,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不管是湿热的雨林,高寒的山地,还是烈日炎炎的沙漠和盐雾浓厚的岛屿,它都能迅速 适应。” 这三位都要流口水了。邵剑辉却被那一排运输机给震住了,捅了捅飞狼,压低声音问:“我操,你什么时候把这种大家伙搞到手了?” 飞狼说:“你是说运输机呀?去年下的订单,半年前交付了第一架,现在八架全部交付完毕。” 邵剑辉倒吸一口凉气:“你牛逼,这样的大家伙一口气买了八架也面不改色,我想上飞都把你当成财神爷了吧?” 飞狼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带客人前往咖啡厅。 让邵剑辉如同活见鬼的东东,赫然就是上飞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搞出来的,共和国第一款大飞机——运十!有了那个捣蛋横插一杠子,再加上制造“雷鸟”积累了很多成熟的技术,运十工程进展得比历史上要顺利得多,在七七年十二月就试飞成功,从广州起飞一直飞到新疆乌鲁木齐,航程达到一万多公里。只不过它那高昂的价格让它前景堪忧:作为一款还不成熟的新型飞机,它的造价远在波音、空客等老牌运输机之上,让人难以接受。其实这很正常的,没有什么高科技产品一造出来就物美价廉,拿此时的运十去跟波音相比,等于是让一个三岁小孩去跟大人摔跤,很不公平。而买办团和外国航空巨头似乎不大乐意看到有这么一位新秀跟他们瓜分市场,对运十展开了无情的绞杀,逼得上飞几乎跳海。幸运的是,炎龙军团看中了它,不理会各航空巨头伸过来的橄榄枝,毅然下了订单,向上飞订购了八架运十的军用版,这份订单可帮了上飞大忙,有了这笔利润,整个工程都活了,各方势力想要绞杀它,难。投桃报李,上飞交付给炎龙军团的八架运输机都是最好的,每一道工序都做到极致,并且派出专到炎龙岛提供后勤保障,毕竟谁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活广告就这样砸了吧,炎龙军团当然是求之不得,欢迎啊。如此昂贵的运输机一口气买了八架,也难怪邵剑辉直吸凉气,都吃不准炎龙军团的财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飞狼突然回头,低声问:“国家对此次合作持什么态度?”虽然早就加入了爪洼国籍,但是他还是非常在意国家的态度。 邵剑辉答非所问:“再过一个星期,又有一大批士兵要退役了,这其中抱括好几名你的老战友······还有啊,军工厂打算倾销一大批军火,够装备几个集团军了,物美价廉,手快有,手慢吃西北风哦。” 飞狼不再问,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一座杀气腾腾的军营里硬塞进一个咖啡厅,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可是没 有办法,谁叫蒋婷喜欢呢,她可是这个咖啡厅的总经理。咖啡厅里的装潢还算是一流,至少让人赏心悦目,只是当服务生端上咖啡和柠檬的时候,华朗差点喷了出来——这军队的味也太浓了,就连服务生也是穿着军装的,搞不好就是看到蒋婷出去偷懒了,临时从部队里拉几个女兵来凑数的。不过咖啡还不错,浓香可口,温度适中,赞一个。飞狼喝的是茶,他一向不习惯喝那苦得要命的饮料。呷了一口咖啡,飞狼开口了:“让我们来谈谈合作事宜吧。相信我们的实力刚才几位也看到了,我们有能力完成任何雇佣军所能执行的任务,就看你们能不能出得起价钱。” 梅佐少将说:“如果炎龙军团真的如此强悍,我们是不会吝啬金钱的,毕竟,胜利无价。” 飞狼说:“要想证明我们的实力,非常简单,把你们最强的部队拉过来,大家来一次实兵实弹对抗就行了。” 梅佐少将苦笑。就凭他们那些散漫惯了的士兵要跟世界第一陆军顶尖士兵组成的炎龙军团对抗,也太难为他们了吧? 华朗说:“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贵军团的实力。这是我们的合作项目,请你过目。”递过一份文件,飞狼仔细阅读了一遍,哦,头一项合作是向炎龙军团订购总价值在四十亿美元以上的军火。向他们订购军火那是说得好听的,说到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直接向共和国订购会给共和国带来外交上的压力嘛,他们说到底就是扮演一个二道贩子的角色,不过贩的是原装货就是了。尽管如此,这次合作他们还是能从中获取一亿五千万美元的报酬,划得来。第二项合作就是向阿根廷派遣三百名军事顾问,并且为阿根廷培训一支特种部队,这更不成问题,行,成交,不过金额得上浮几个百分点,没办法,我们做这一行也不容易呀。 尼姆拉总统递过来的合作意向书却让他皱紧了眉头。签下这份意向书,炎龙军团将要与整个西方世界对抗啊! 第一二四章合纵连横(四) “······炎龙军团将派出四个步兵旅及全部的海空军,协助贝兰共和国扫平东部叛军,作为回报,贝兰共和国将把西部塔斯兰油田的六分之一的开采权交给炎龙军团。” “附注:油田开采权可以根据炎龙军团的意愿进行转让,贝兰共和国绝不干涉。” 不用多了,就这两条就足够任何人三思而后行了。作为黑魔鬼特种部队中的佼佼者,飞狼的常识绝对称得上渊博,他就算不懂政治,也懂得现在全世界对石油的争夺已趋白热化,石油的消耗速度越来越惊人,而产出地就那么几个,每一点发现都会让全世界打破头,而塔斯兰油田作为七十年代初才发现的特大油田,可开采量直逼中东石油大国,这也是这个国家始终动荡不安的根源,如果没有这块油田,没准在尼姆拉总统的精心治理下,贝兰共和国在十年后会慢慢稳定下来的,现在······不是贝兰人不想要和平稳定,而是西方世界不想让他们稳定下来!整个西方世界乃至东瀛都让黑糊糊的石油迷住了心窍,什么公理道义都被他们当抹布丢得远远的,撸起袖子大打出手,千方百计想要在这个喷香的能源蛋糕上切下尽可能大的一份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炎龙军团到达贝兰后,将要跟这些国家的利益代言人正面硬撼,而六分之一的开采权也足够他们把整个西方世界得罪个遍了!在佣兵界混了这么多年,也去过非洲几次,没有人比飞狼更清楚西方国家在非洲的势力有多雄厚,那帮恶棍,让他们帮助非洲国家重建秩序那是一个头摇得比一个快,可论起掠夺资源,那是一个比一个狠,以炎龙军团现在的实力,斗得过那帮地头蛇吗? 飞狼把目光从那一行行诱人的条件上移开,落在邵剑辉身上,严肃的问:“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客户?我们有了东海和南海油田,为什么还要跟西方世界争夺非洲的石油?要知道那可是他们的禁脔!特别是塔斯兰油田,有这位总统在,没有人动得了,但是他们也不允许任何人去碰,我们这样做,等于要跟整个西方世界为敌!” 邵剑辉笑容淡淡:“飞狼,你认为在能源问题上,我们跟西方世界有共赢有可能吗?我们对能源的利用效率要比他们低得多,却有着比他们要庞大数倍的人口,每个人都要消耗能源,折算下来,我们的能源远比他们要紧张得多······如今有大好的机会,我们不主动去拓展源头,就这么呆在家里吃老本,行吗?有了东海和南海油田,我们这一代人是没有问题,我们的下一代可能也不会感到窘迫,可是我们的孙辈呢?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后,他们用什 么?” 飞狼默然,他还真的没有想这么远。 邵剑辉拍拍他的肩膀:“还记得吗?教官说过,二十一世纪将是资源时代,谁掌握了资源谁就掌握了自己乃至全世界的命运!掌握全世界的命运我们不敢想,但是我们至少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飞狼声音低沉:“我的兵力不够。国内打安南已经从我这里抽走了八个连,在非洲那几个钻石矿、金矿矿场的防卫又需要三到四个连,再算上守卫基地的最低限度兵力,我能出动的部队怎么算也凑不出四个步兵旅。” 邵剑辉说:“我们从来都不会缺乏兵力的。签了吧,让客人等得太久可不好。” 飞狼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尼姆拉总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一线希望了。 “为了华夏民族的未来,我们必须获得足够的能源。”在中南海,邓老目光如炬,斩钉截铁。 国防部长有点吃惊:“有东海和南海油田还不够吗?” 邓老说:“不够,远远不够。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的石油供应不会出现问题,但是······军队现在都在用钢做炮弹壳了,我们缺铜,缺铝,缺铁,这些都只能在海外获取了,而贝兰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国防部长说:“所以我们帮助贝兰就是帮助自己。” 邓老说:“的确如此。就算抛开能源不谈,我们也不能放弃贝兰,它是非洲第一大国,一举一动都在深深的影响着整个非洲大陆的政治格局,如果我们想在争夺非洲这场残酷的竞赛中领先,就必须在贝兰得到足够的分数!” 国防部长若有所思:“嗯,看样子应该尽快结束安南战事,腾出手来把力量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了。” 在一边旁听的程兴华教授突然悠悠开口:“无论如何,贝兰一定要拿下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在座诸位有点吃惊的看着这位科学狂人,有点弄不懂他的意思。 程兴华在贝兰地图上寻找半晌,终于找到了,用指尖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城镇点了点:“这里,就算不要石油,这里也一定要拿下来。” 众人皆惊,这老头是不是做实验做昏了头啦?国防部长严肃的问:“能说说理由吗?” 程兴华笑着说:“在一九四三年的时候,我随军队到过那里······那是一个战略支撑点,必须坚守,我们在那里放了一个团。 当时那里碰上了极为罕见的旱灾,一滴水也没有,只好打井。工兵们用最好的钻井机械日夜施工,非常奇怪,据他们记录的数据,好几口井的深度都钻到三四百米了,还是一滴水也没有。我们正面临着英联帮大军的猛烈进攻,这道防线必须尽快完善,可是没有水,任何防线都守不住,工兵营营长发狠了,拿出钻油井的架势,玩命的往下钻,最后钻井深度竟然达到了八百米,算是创下了打井深度的纪录了吧?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能打出水来。” 一位曾经在大西北服役的将军说:“这不奇怪,有些地方就是这么怪,就算你把地球打穿也休想挖出一滴水来!我在甘肃就试过了,奶奶的,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啊。” 程兴华摆摆手:“不,我们最终还是有了收获。” 那位将军问:“打出水了?” 程兴华说:“不,在钻到一千五百米深后,从地底深处喷出一种冰蓝色液体,极其寒冷,被它喷到的人当场变成一根冰柱,周围几百米瞬间变得满地霜花,直到六七个小时后才慢慢解冻。”他的眼睛变得雪亮,透出狂热的光芒:“你们大概没有想到吧?那些冰蓝色液体就在四十度气温下凝成了晶体,说什么也不解冻!我得到消息后非常感兴趣,就弄了一点回实验室研究,结果你们猜我搞出了什么?我用它和一些化学爆炸物按一个并不成熟的比例搭配,调配出来的炸药爆炸威力是当时最好的tnt的四十四倍!” 会议厅一片吸冷气的声音,我的天哪,比同质量的tnt爆炸威力要强出四十几倍的炸药是什么怪物啊!要知道现在最好的在真空环境下制造出来的炸药,威力也不过是tnt的八倍而已,这家伙一下子搞出四十几倍的······我的妈呀,那不成了没有核污染的核弹了! 程兴华语不惊人死不休:“后来这道防线还是失守了,在撤退前,我们炸毁了这口古怪的井,而我从那里取走了大约五公斤的样品继续我的实验,并在此后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先后邀请了几位好朋友跟我一起研究,在十五年前我们的研究取得了突破······” 跟他一起来开会的科隆博士用生硬但还算过得去的汉语说:“我们用它制造出了威力比tnt强出八十一倍的炸药,又用它跟棕榈油搭配,研制出一种燃烧得极为彻底的新型燃料,跟据我们推算,使用这种燃料的洲际导弹速度将达到令人毛骨耸然的地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种未知的能源,将来石油耗尽后,恐怕就得指望它了。” 众人精 神一振!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国防部长狠狠的说:“联系邵剑辉,在合作意向书上加上一条,我们要这个城镇,一定要!否则一切免谈!” 于是。合作意向书上又加上了一条。毫不知情的尼姆拉总统很爽快地同意了,他并不知道,这一项签下去,将给一台沉默已久的无敌战车注入充足的燃料,世界秩序都将为之改变!当然,他也不吃亏,就因为这份合作意向书,使他在自己有生之年终于亲眼见证了贝兰共和国的崛起,并成为非洲第一大国! 这个年头政府机构还保持着过去的廉洁高效,并不流行太极权,签订合作意向书一个星期后,尼姆拉总统赶赴北京进行正式访问,阿根廷也派来了一个庞大的使团,一个互补型的联盟初现雏形······ 北京热闹非凡,炎龙岛却一片肃穆,一队队士兵背着沉重的装备,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上巨大的运输机,他们将要开赴遥远的战场,用另一种方式为共和国的崛起而战!当然,他们并不孤独,因为半个月后,共和国高调宣布将派遣一个工兵团到贝兰执行维和任务,这还是共和国头一次派出如此多的兵力到外国维和。这也是炎龙军团创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行动,总共动用兵力超过六千人,空军全部,机械化部队的九成以上,还有两艘千辛万苦才从花旗国买来的轻型巡洋舰和一艘运输舰、一艘补给,绝对称得上是倾巢而出了。 巨大的运十舱门慢慢合上,依次腾空而起,结成编队飞向远方。一辆辆坦克则被起重机械吃力地吊上运输舰,这可是原装正版的68式,四十二吨重的大家伙,真够吃力的。飞狼看着巡洋舰缓缓出港,习惯性的向战舰敬了个军礼,喃喃说:“真没想到我这个断了一条腿的老兵还能继续为国家去战斗啊。教官,我的战友们,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是在用三棱军刺捅穿猴子们的狼心狗肺吗?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并肩作战?真的很想你们啊!” 蒋婷跑过来,把一个纸包塞到他手里:“你又忘记带上药了,听说那边闷热多雨,到了那里没有药你的腿肯定又得作痛!带上!” 飞狼把药放进口袋里,说:“我可能要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回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闲得没事不妨回国去看看,听说现在两岸关系越来越好,台湾人到大陆旅游很方便了,有空就陪老兵回去看看。” 蒋婷装得不耐烦的样子:“知道啦,还没老呢就像个老头子那么唠叨了,将来好了可怎么得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一 定要小心,战场可是很危险的,一个不留神就没命!你的腿不方便,就不要逞英雄上前线了,指挥好部队就行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受伤了不要紧,能回来比什么都强,知道吗?” 飞狼说:“放心吧,能要我的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蒋婷用力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再怎么忙也总能挤出一点时间来的,亲爱的,一定要记得写信回来,哪怕一个字也行!” 飞狼用力回抱她一下,轻轻将她推开,冲向军舰。他的步子还是有点变形,但是速度极快,快如闪电,只是一眨眼就到了军舰上面,当年的黑魔鬼十大悍将果然名不虚传。 最后一辆坦克被吊上了军舰,军舰拉响汽笛,一面军旗在激昂的战歌上招展开来,一直升上桅杆,迎风猎猎飞舞,一条巨龙仰天狂啸,五十六颗金星闪闪发光,这是炎龙军团的军旗,也是海外华人的依靠。战舰组成编队,劈波斩浪驶向遥远的黑非洲,开始了新的征程。 在另一个战场上,柳维平正在暴跳如雷。 第一二五章最后的防线(一) 三百多门自行加榴炮发出阵阵夏雷一般的咆哮,榴弹燃烧弹高爆弹霰弹钻地弹窒息弹甚至刚刚研制成功的温压弹冰雹一般落下,把每一个有安南士兵身影出没的山头打面喷发的火山,数十辆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换上了普通炮弹,疯狂地倾泄着钢雨,密集的炮弹像流星雨一样划过天际,把天空都打成了紫红色,如同一炉流淌的钢水。 天空中,久违了的歼-12再次出现在战场,为轰六护航,用导弹将一切胆敢靠近轰炸机的飞行物全部击落。在歼-12的保护下,速度相当缓慢、容易遭到攻击的轰六大摇大摆的在战场上空来来穿梭,把一枚枚低阻航空炸弹不要钱似的丢下去,在地面植出一片片由钢铁和烈火构成的丛林。不必担心遭到安南防空导弹的反击,因为安南的雷达早就让飞狼战斗轰炸机给干掉了。 极其凶猛的炮火没完没了的砸下来,缩在防炮洞里苦苦忍受着对方的蹂躏的安南士兵在心里发出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呻吟:“我的天,就算是跟花旗军打也没有见过这么凶猛的炮火!”的确如此,就算是花旗陆军在战场上也不敢这样挥霍无度吧?华军显然是将花旗军的精度打击和苏联的大炮兵主义揉合起来,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战术,而安南很不幸地成了他们的试验场。 这里是谅山外围,安南军的最后防线。谅山以北层峦起伏,丛林密布,谅山以南稻田成片,水网纵横,自古以来就是河内的门户,兵家必争之地。仗打到现在,安南军在北部的防线已经被全部撕碎,正规军加上地方部队损失超过七万人,血都快要流干了,但是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杀得性起的华军集中四个师两个山地旅的庞大兵力向谅山发起猛攻,颇有不将红旗插到河内誓不罢休之势。这是首都的最后屏障,安南军只能拼出最后一点精血来死守。现在战局已经极度恶化,形势到了哪怕最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绝望的地步——在东线,他们要战尽失,华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在西线,有着“丛林猛虎”之称的第13集团军已经攻陷沙巴,切断了在驻高棉安南军的回国之路,每一个安南人都有一种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的感慨。当然,束手待毙不是安南人的风格,连遭惨败的安南军还是振作起来,以中央警卫师、军旗师、教导师三大主力为核心重建了被扯得支离破碎的首都防卫集群,国破家亡之际,无数青年涌入军营,河内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一天比一天多,等到谅山战役打响,他们手中已经重新拥有八万大军。教导师和346师联手发动了一次大规模反击,一度迫使主攻谅山的第14集团军后撤,但是他 们连化学武器都用上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撕开第14集团军的防线,迅速稳住阵脚的第14集团军发起凶猛的冲击,只一拳就将这两个师付出两千多条人命才抢到的一点主动权砸得粉碎,只能退到山上去死守。第14集团军和a集团军随即开始逐个拔点,在这植被茂密的山区与安南军展开异常残酷的拉锯战。 萧华少将连连冷笑。安南人的战术运用得很成功,给我军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但是在战略上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直打到现在,安南军都是消极防守,依靠一个个孤立的战略点死守,互不相援,而且点多兵少,一个点被突破就意味着整条防线都被突破,没有机动兵力可以堵塞缺口。在擅长穿插迂回的解放军面前,这样的防线简直就是两面透风,可笑的是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安南人还是改不过来! 这一次萧华少将和杨思澜中将都不打算再玩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穿插战术了,集中占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炮火正面强攻,一压到底,你有千条计,我有压路机!说白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用炮弹换人命,就算是一百发炮弹换安南军一个,也在所不惜,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压得安南军叫苦连天。事实证明,根本不用一百发炮弹换一个,很多炮弹在数字化侦察兵的指引下从堡垒的射孔里钻了进去,轰一下一个班甚至一个排就去见了马克思,安南军倚仗的堡垒群几乎成了水泥棺材,那我不呆在里面了,我到外面去行不行?当然不行,暴露在野外死得更快,那铺天盖地狂砸下来的炮弹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躲在反斜面也不安南,那些简易制导的炮弹正等着大开杀戒呢。河内很快就发现,他们将两个师的精锐送上了绞肉机······ 倾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看着战机从天际划过,柳维平重重地踹了一脚一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装甲车。这辆装甲车被空中突击师一架武装直升机射出的机炮炮弹打成了筛子,爆炸引起大火将它烧得焦黑变形,丑陋到极点,看着就来气。当然,柳大少将火气这么大,倒不是因为这辆装甲车碍眼,而是主攻谅山没有他的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辆装甲车将是空中突击师所取得的最后一个战果。他妹子的,一路厮杀才打到这里,全师伤亡超过一千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个响,凑个热闹?他奶奶的!他恶狠狠的瞪着河内方向,那狼一样的目光让参谋们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凉意! 柳哲抱着钢盔走过来,笑:“柳捣蛋,你看上去火气挺大的啊。” 柳维平说:“打 从不让我主攻谅山开始,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见鬼了,什么玩意嘛,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却只让我看热闹!” 柳哲说:“你这个师可是全军精锐所在,前指怕你们伤亡太大,伤了元气。别忘了,你手下每一个兵几年之后都将是其他集团军里的基层军官,前指能让你们继续去死拼吗?” 柳维平气急败坏的叫:“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批不敢舍命死战的军官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如果空中突击师没有那种背水一战的疯狂,给我们再充足的经费也没用!” 柳哲笑笑,丢给他一支香烟,自己点了一支,坐下来吸了一口,说:“你还算好了,至少空中骑兵还能参战,而我,整个旅都让前指放了大假,那些营长们一个个怒气冲天,差点没把我拆了。” 柳维平揉着香烟,咕哝:“他妹子的,前指到底搞什么鬼?不是跟他们说过,想要撕开安南猴子的防线,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部队才是最好的选择吗?用传统打法只会让我军遭受更大的伤亡啊!” 柳哲说:“传统打法?也不尽然,至少有很多新的战术,至少前指对数字化步兵旅的运用就越来越纯熟了。你不知道吧?听说军旗大队在铁路线上干掉了安南人一个小团!” 柳维平翻个白眼。 柳哲啧啧称赞:“那帮家伙真够牛叉的,区区三百名轻步兵,不到四个小时就将一个上千人的小团给打得连渣都不剩,很难想像他们的战斗力到了何种程度!” 柳维平哼哼一声:“让老子来指挥的话,别说一个小团,安南猴子就算是来一个师也照样得被干死!韩枫那小子,倒是出风头了哦,有了露脸的机会,就忘了谁是老大了!” 面对这位怨妇一般的教官大人,柳哲只能苦笑。 正在指挥军旗大队围剿安南小有名气的“雄鹰”团的韩枫猛的打了个喷嚏,搞得正在遥控橡胶球的兵都扭过头来看他,笑嘻嘻的问:“怎么了,旅长,是不是嫂子在家里挂念你了?” 韩枫说:“闭嘴,专心打仗!”心里却一暧。跟陈曦结婚都有几年了,两个人始终都保持着热恋中的甜蜜。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用在经历了一次空前浩劫的他们身上貌似失灵了。 也算雄鹰团倒霉,他们本来是想悄悄的从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钻过去,偷袭第14集团军第40师主力团团部的,没想到一头撞上了军旗大队的獠牙,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脱不了身了。军旗大队一大 特色就是怕死,一个个把自己隐蔽得好好的,打死也不露面,但是他们招来的炸弹和炮弹像长了眼一样落在雄鹰团的集结地域,哪里的大堆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几个回合下来,雄鹰团算是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们打,一门心思想要用炮弹将他们炸光!趁现在还来得及,雄鹰团发起波浪式冲击,多波次交替推进,企图用人海战术推平这些数字化步兵的防线好逃出生天。没想到他们冲得越猛,炮火就越猛,很多炮弹都是直接砸在士兵们头上,将他们成堆炸飞,更多的炮弹就在他们冲击的锋线上垒出一堵滚动的火墙,只要被这堵火墙撞中,就得粉身碎骨!好不容易有零星的士兵冲破了炮火拦截,杀上军旗大队的阵地,还没等他们开上几枪,狙击手射来的子弹就掀开了他们的天灵盖!这哪里还是打仗,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炮兵对步兵的屠杀! 几次进攻都失败了,雄鹰团伤亡近半,无力再攻,只得固守待援。可是军旗大队开始进攻了,还是一副怕死鬼的样子,利用地形畏畏缩缩的推进,安南军看得好笑,但是很快他们就要哭了:军旗大队还是没有跟他们直接交火的打算,二十几门100毫米迫击炮就跟在后面,前面的步兵发现一个火力点就发信号,迫击炮开火,精确制导炮弹怪叫着砸下去,一炸一大片!发现零散的安南人,不用说了,那是狙击手的美味,试问这仗还怎么打?最要命的还是军旗大队手里的单兵磁暴炮和橡胶球,磁暴炮在这种潮湿的地形里威力倍增,不管你隐蔽得多好,一道电弧打过来,不是一蹦一尺高就是被电成烧猪!橡胶球更是可恶,像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踢都踢不开,事实上也不等你踢它就爆了,一个个机枪火力点就这样被它们炸掉,机枪手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军旗大队的扫荡无疑是缓慢的,但是被他们扫过的地方绝对是寸草不生,只有弹坑无数! 这仗还怎么打? 反正雄鹰团是不会打了。 第一二六章最后的防线(二) 手里的香烟被揉得粉碎,可是柳维平还是恶气难消。他臭着脸嘀嘀咕咕的诽谤着前指,因为他知道谅山一役将是最后的战役,打完这一仗就该撤退了,再不上战场,以后就没有机会啦!该死的,他让安南人损失两百个亿的目标还差得远呢,不让他上战场,那他不得真的改姓安啊? 轰!!!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那是闲得无聊的空中突击师士兵在强制拆除安南人的违规建筑,干得热火朝天,一大票闲得发慌的家伙开着坦克四处乱窜,看到土坯房子就直接辗过去,要是坚固一点的,他们就用炸药炸,反正一幢房子都不能留。更远一点,更多的士兵正在扒铁路,把铁轨拆下来装车运回国,看他们那个劲头,拆得比打仗还凶呢。柳维平万分郁闷:“真没有想到我一手训练的精锐居然要改行当城管了!” 柳哲嘿嘿一笑,不说话。城管是什么东东他还不清楚,据柳师长说,那是我国未来最恐怖的军队了,一拳就能砸穿主战坦克正面装甲,可以在瞬间扔出比火箭炮团齐射还要密集百倍的砖头,将敌军集结地域彻底覆盖,而且个个驾驶技术一流,可以开着摩托车在任何地形进行高速穿插,将敌军撞倒撞飞撞晕撞死撞残撞成白痴撞得不能人道,如果给他们配备一支冲锋枪的话,他们将在巷战中成为任何敌人的噩梦······反正挺玄乎。嗯,别说,空中突击师还真的当城管的潜质!他慢慢的将肺叶里充满尼古丁的烟雾吐出来,说:“这仗也快打完啦,打完谅山就没有仗打了。” 柳维平更加郁闷:“你怎么知道?” 柳哲说:“知道阿根廷和贝兰都派出最豪华的代表团对我们进行访问吧?” 柳维平说:“废话,那么多报纸长篇累牍的报道了,就算是聋子瞎子也知道啦。” 柳哲说:“那想必你也知道这两个国家都并不太平喽?” 柳维平说:“阿根廷都乱了快二十年了,想太平都难;贝兰嘛,非洲第一大国,资源丰富,国家积弱已久,自然引起外国的觊觎,要是不出事,我反倒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些跟我们打仗有什么关系?” 柳哲说:“那不就对了?我们跟他们建立了外交关系,朋友有难不能不帮,而且这两个国家又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帮他们平定内乱所能得到的好处远比打败安南所能获得的多,你想想看,我们国家还会继续打下去,把宝贵的资源白白地消耗在这片意义不大的战场吗?” 柳维平说:“咳,俺也赞成跟这两个人傻 资源多的国家结盟,帮助他们建设起一个稳定繁荣的国家,我们也好从中赚几个小钱花花,总比当冤大头要强得多啊。嗯,这样一来,这场仗还真的打不了多久了,可是就这样放过安南杂种,我不甘心,太便宜他们了!” 柳哲警惕的问:“你又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千万别惹什么妖蛾子,要不然你这颗将星可就得摘下来了!别忘了,南海的账总长还没有跟你算呢!” 柳维平恶狠狠的说:“老子拼着不当这个少将也不能这样便宜猴子!” 柳哲苦笑:“安南北部现在都快要变成无人区了,按你老人家的建议,大军一边进军一边驱逐居民,将他们一古脑的赶向南方,搞得南方人满为患,遍地饿蜉,都成了人间地狱,招来全世界声讨,你还想怎么样?” 柳维平发狠有捶着地面,说:“我看那个河内,还是太整洁太美观了!要不我们合伙,绕过谅山直取河内?” 柳哲吓了一跳:“绕过谅山直取河内?你可别乱来,这里头水深着呢,没准你这一打,将会引发一场政治风暴,打乱中央的战略部署!这个责任你背得起吗?” 柳维平说:“鸟风暴!现在的河内就一个中央警卫师在守着,完全是脱光了衣服的婊子,只能任由我们摆布······信我的,只要我们放手大干,准能成为自韩战结束后第一支打进敌国首都的部队!想想吧,打从满清以来我们的战靴就没有再踏入过敌国首都半步了,韩战那次是例外,而这次,嘿嘿······这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啊,我敢保证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柳哲眼皮直跳:“是哦,我敢保证你这样做一定能成功地把总参一大票头头气死!不行,绝对不行,没有命令就向一个国家的首都发起进攻,这太疯狂了,搞不好我们要挨枪子的!” 柳维平一脸鄙视:“兄弟,你太让我失望了,想当年我们飞行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个小时就敢去抢山姆大叔的飞机,还有比这更疯狂的吗?几年过去了,你官越当越大,怎么胆子倒越来越小了,连猴子的老窝都不敢碰了?” 柳哲说:“你用不着激我,在开战前总长就亲自叮嘱过我别跟着你犯愣,说要是搞出什么妖蛾子来就把我丢到黑龙江边去守边境!” 柳维平紧张的问:“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柳哲说:“千真万确!” 柳维平长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不过是去守黑龙江!没事,咱们干了,大 不了一起闯祸一起去守黑龙江!一句话,河内我是打定了,干不干?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柳哲苦笑:“不干行吗?这么热闹的事情我要是不参与,还不被老大你鄙视一辈子呀?没说的,干了。不过就我们两个,好像实力还是有点儿单薄啊,是不是该拉上韩枫?” 柳维平一拳捶在他肩上,柳哲分明听到自己肩部关节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不由得在心里惨叫一声:“我的妈呀!”柳大教官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兴奋的叫:“哈哈,柳哲,我发现我们真的是蛇鼠一窝的好兄弟啊,都坏到一块去了!对,这么好玩的事情,一定得叫上韩枫,咱们三兄弟好久没有并肩作战了,再这样下去可就生疏了,嘿嘿嘿嘿······”他实在太过兴奋了,说到后面,不自觉的发出一阵傻笑,听得附近的人浑身一阵恶寒! 半个小时后,沈阳军区三大祸害再次聚到了一起,远在北京的总长突然觉得眼皮不听话的狂跳! 三个小时后,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旅这两支机动部队合兵一处,浩浩荡荡的杀向河内!而韩枫的数字化步兵旅一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营共计二千三百人则成了这支部队的后腰,他们装备的最新型155毫米自行火炮和203毫米自行火箭炮将是整个攻击群的重要火力支撑,用柳维平的话来说,等打到河内,想轰平猴子的首都就看他们的炮兵营了!当然,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旅的炮兵也不弱,就是没有办法像数字化炮兵营那样做到一剑封喉罢了。用空中突击部队去强攻敌人防守严密的城市,那是对空中突击部队最大的浪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的柳维平不打算再大规模出动直升机了,安南猴子不是一直自称步兵世界第三吗?就用两个机械化步兵旅跟他们练练!弹药和油料一直都很充足,至少打平河内不成问题,既然一切都没有问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他娘的去! 等到部队出发了,韩枫和柳哲才明白这小子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他连路线都选好了!轻步兵在前,机械化部队在后,沿着一条侦察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勉强可以通行坦克的林间小路前进,不管是我军还是敌军,估计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三个祸害居然敢让坦克穿越丛林、溪流、沼泽,不声不响的插向河内吧?柳维平一再强调行动要保密,不要随便去招惹零散的安南人,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整支部队干脆采取无线电静默,等到了河内再跟前指联系也不迟嘛。 此时谅山战场还打得难分难解,安南军是宁死也不肯再退一步,而我 军则对谅山志在必得,两支最为擅长游击战的军队在这片红土地迎头碰撞,杀得血肉横飞。教导师和军旗师数次不计代价的发动反击,均被我军粉碎,而我军每前进一步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前指对此十分焦虑,因为此时苏联人在三北地带小动作不断,两国冲突一触即发,我军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安南人缠斗了,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以便集中全力就付苏联人的挑衅。前指在研究着该在哪个方向重点突破,以撕开安南人这混凝土一般的防线。有人提出直接用蛙跳的方式将机降步兵整营整营的送进谅山,给安南人来个中心开花,这一方案被几个军长一致否决,谅山城中还有两个团的安南正规军,不是那么好打的。再说打到现在,一直当尖刀在用的机降步兵损失不小,不能再让他们去执行这种高战损的任务了,会伤部队元气的!杨军长的主意最毒,也最有效:给安南人放毒气!反正安南人在几天前反攻时也不是没有用过毒气,我们顶多也就是回敬他们一下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放毒气······这个嘛,可以考虑,安南人又不是没有挨过化学武器的攻击,不差这一次啦!前指颇为心动,就在他们准备付诸实施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旅及数字化步兵旅这三支部队不见了! 无线电联系不上,就连卫星也发现不了,将近两万人的大军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安南北部山区那青灰色的岚气中,连个鬼影也找不着了。这一下可乱了套,几个军长急得直跳脚,而许司令,勃然大怒! 第一二七章最后的防线(三) 安南军团,为国忠诚, 崎岖路上奋勇前进, 枪声伴着行军歌, 鲜血染红胜利旗。 敌尸铺平光荣路 ······ 嘹亮的歌声响彻大平原。无数安南人正在大平原上挥汗如雨,用挖掘机,用工兵铲,甚至用锄头,夜以继日的工作着,在苏联军事顾问的指导下修筑着一条具有东方特色的马奇诺防线。华军在谅山方向攻势如潮,谅山极有可能是守不住了,而谅山一失,河内平原就暴露在华军的刺刀下,再无屏障,华军的机械化部队可以大逞凶威,除非苏联直接出兵干涉,否则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华军摧毁河内了。他们还在作最后的努力,冒着华军空军的轰炸修筑一道防线。尽管这道防线充其量也不过是二战时期的水平,很难想像在今天,堑壕、铁丝网、机枪堡垒、雷场、竹桩阵等等这些构成的防御体系还能挡住狂暴的机械化部队,但是他们仍然干劲十足,因为他们除了相信苏联军事顾问之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道道战壕就像一道道横亘在安南身上的伤痕,不断的扩张着,像要是将整个安南生生撕裂。一袋袋水泥,一捆捆钢筋,一车车铁丝网,一车车地雷,不要钱似的填进了这个无底洞,一点点的构筑着这道庞大无比的防御体系,这台绞肉机。而在这不远,一支支部队正奔赴战场,赶到谅山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华军的钢铁洪流。 “这些还有意义吗?” 摩步营营长黄澄少校望着尘土飞扬的平原,暗暗苦笑。如果谅山都守不住,那么这道防线也守不住,这样做不过是糜耗资源而已。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士气可鼓不可泄!相信大多数人也明白这样一道防线是救不了安南的,可是人总要给自己一丝希望,不是吗?他的营的任务就是充当这道尚未完成的防线的前卫,也是首都防线延伸出来的触角,全营七百七十余人,火力配置还算优越,哪怕华军动用旅级部队强攻,他们也能抵挡一段时间。不过这个摩托化步兵营得打个折,叫步兵营,因为他们的重型装备要么被抽调到别的部队,要么被华国空军炸毁,兵们基本是靠两条腿走路,是真真正正的步兵,童叟无欺。黄少校看了看呆在半地下掩体里的坦克,再次苦笑。这些坦克都是韩战时的老古董了,此时却变成了全营精神上的依托。少校可不敢奢望这几辆老古董能跟世界上最优秀的坦克之一的68式“风暴”(西方国家给予的外号)主战坦克对抗,所以想出了这 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坦克开到地下掩体去,只留炮塔在外面再加以巧妙的伪装,当固定炮台用,看能不能给华军造成更多的伤害。装甲对战?脑子有病才让部下开这样的坦克去打装甲对战!当然了,就算是被动防守,也必须加强侦察,他把十几个尖兵组放了出去,每小时联系两次,及时掌握战场的最新动态,如果华军真的从谅山俯冲下来直扑河内,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侦察面拉得够大了,只是尖兵组的装备够呛,清一色摩托车,别说是撞上华军坦克部队,任何一支步兵都能收拾他们。在被机枪扫得粉碎之前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通过电台发回来,就是这些尖兵的最大价值了。 现在,少校正在跟他的尖兵们联系: “a组,a组,这里是岩石,有什么情况吗?” “报告岩石,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公路上风平浪静,华军还在谅山苦战!” “岩石收到,a组继续观察完毕。b组,报告情况,报告情况!” “报告岩石,一切正常,完毕。” “c组,c组,报告情况!” “报告岩石,发现华军一支侦察分队,大约有十个人左右,正在跟地方民兵交火,完毕!” 一连几个小组都说一切正常,嗯,看来今天还是可以平安有度过的。少校冲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政委挤出一丝笑意,继续联系最后一组,不等他开口,那头就嘶声狂叫起来:“我的天哪,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的是天哪!没有亲耳听到,你绝对无法想像那名尖兵这一噪子叫得是多么的动情,多么的忘我,多么的歇斯底里!就这一噪子,让少校手一哆嗦,差点把对讲机给扔出三公里远了。黄澄揉揉被吵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嘶声叫:“g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报告,立即报告!” g组负责联系的那名尖兵狂叫:“坦克!华军的坦克开过来了!他们从丛林沼泽里冲出来了!我的天哪,在这一带我们哪怕一个民兵排也没有!” 坦克部队从丛林沼泽地带冲了出来? 黄澄少校气得想一枪毙了那名尖兵!g组所在的位置的地形有多复杂险恶他是知道的,那种鬼地方居然能通过坦克?那个傻逼是脑子被炸坏了还是羊癫疯发作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可是从那头传过来的激烈的枪声告诉少校,这名尖兵没有跟他开玩笑!枪声中夹杂着摩托发动机的嘶吼和机关炮那密不透风的扫射,不难想像这场短暂的遭遇战打得多惨烈。两声枪 响,摩托车特有的突突声消失了,过了几秒钟,有人在那头咳嗽一声,用安南语说:“喂,你在吗?” 黄澄少校冷冷的问:“你是谁?” 那人说:“我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姓曹,名‘尼玛’,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们的军队马上就要到河内作客了,我是来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提前准备好酒菜的,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这不好。” 黄澄少校说:“只管放马过来好了,就怕我们安南人酒菜不是那么好吃的,你吃不消!” 那人说:“吃不了我兜着走嘛。顺便告诉你一声,多准备一点咸鱼,我们在这种鬼天气下连日激战,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钟是干的,急需补充盐份啊。好了,不跟你聊了,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你升官发财,拜拜!” 通话结束了,黄澄少校还在那里发呆。华军居然真的从丛林里钻了出来,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来的是哪一支部队?火力和战斗力如何?这些他都一无所知,但是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敢在那样的地形下实施迂回穿插的部队绝对不是什么左来左倒右来右倒你不来我自己倒的鱼腩之旅,只怕是来者不善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奔袭河内吗?嗯,极有可能! 政委显然也听到了,故作镇定的说:“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应该马上上报司令部!” 废话,他们营本来就是被当成一个触角延伸出来的,如果不能及时将情报反馈回去,要他们营干嘛?看样子政委大人的军事素养还是负数哦。黄澄少校一边命令参谋赶紧给河内发报,一边继续联系各个尖兵组,结果发南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情况就变了样,刚才还西线无战事、悠然自得的尖兵组有两个已经失去联系,剩下的鬼哭狼嚎着没命的逃,看样子情况不妙。其中一个尖兵组在逃跑之余还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报告:“华军兵力众多,火力极猛,他们至少应该是师级单位!······他们拥有大量的主战坦克和装甲车,后面似乎还有旅团规模的自行火炮部队······我们无法判断这支部队的番号,但有一样可以肯定,那就是······” 在断断续续的报告中,这辆四轮摩托车已经出现在黄澄和几位参谋的望远镜中,那是一个小小的黑点,速度应该开到最快了,活像一只被洪水追赶的小蚂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更多的黑点出现在地平线后面,不用说,不是坦克就是装甲车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就像是细胞分裂一样,一眨 眼间,无数黑点便在平原上泛滥开来。距离迅速拉近,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两名尖兵的脸庞了,这两名尖兵把车速飙到了极限,还时不时扭头过去看后面的钢铁巨兽追上来了没有。多余的,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装甲车飙得过摩托啊,明显是吓坏了。虽然追不上,但是后面那群猛兽也没有落后多少,可见华军的战车发动机性能有多好。追得最凶的应该是那种总重才十三吨的轮式步兵战车,简直要飞起来了,双联装机炮不断喷吐出炽烈的火舌,切割着地面。那辆摩托车玩特技似的作出一个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机动动作,避开一串串炮弹,技术与运气兼备就是不一样,好几次都让他们逃脱了。可是运气再好也有用完的时候,在华军炮手那不依不饶的猛烈扫射之下,这辆摩托车最终还是侧翻了。两名尖兵绝望地看着一条弹道以每秒一百五十米的高速朝他们逼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和整辆摩托车一起,在轰然爆炸中化为燃烧着漫天飞舞的碎片! 黄澄无奈地看着这一切,用力咬住嘴唇。 属于他的战争,开始了。 第一二八章最后的防线(四) 一个师一个旅又一个小团组成的庞大部队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在平原上汇成一股可怕的钢铁洪流。黄澄少校神情凝重的盯着这次他无法抗衡的大军,飞快地报出一串串装备数据,让发报员争分夺秒的将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发回去。而华军像是存心炫耀似的,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而是将自己精良的装备一件件的亮出来,让安南人看个够好了。当然,也不全是炫耀,关键是他们也需要喘上一口气,再观察一下敌情。在战场上,柳维平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柳维平拿着望远镜像看绝色美女那样看着安南军的防线,极为专注,边看边低声咕哝几句,大概是在给安南人打分吧。当然,以他的性格,很难给安南人打个理想的分数。警卫连连长上前对他说:“师长,这附近可能埋伏着狙击手,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面,还是回到指挥车上去吧。” 柳维平说:“如果狙击手有反坦克导弹,我在指挥车上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连长说:“无论如何也不能长时间暴露在这里,万一你出了意外,我们全连很难向国家交待!” 柳维平说:“哟,拿国家来压我是吧?行,我再看二十分钟就回去。” 连长说:“不行,最多十分钟!” 柳维平一瞪眼:“我说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别忘了我是师长,这是命令!” 连长很是倔强:“只能是十分钟,这是总长的命令!” 柳维平无奈的撇了撇嘴,只能向那位远在北京的总长屈服了。 韩枫正在指挥几名士兵放飞三架比风筝大得多的小飞机,这些小飞机在数字化步兵的遥控下飞到安南人头顶,一遍遍的盘旋,红外摄像头像鬼眼一样闪呀闪的,将它们看到的一切通过数据链发送回来,摩步营苦心经营的防线在数字化步兵旅面前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安南人显然还不知道这些连机枪都装不上的小家伙的厉害,以为是华军用来引诱他们开火好暴露目标,所以都没有将小飞机击落的意思,这就使得那几架小飞机可以从容拍照,整道防线在它们面前纤毫毕露。 柳哲被一张图片吸引了,仔细辩认好久才作出了正确的判断,笑着说:“他奶奶的,坦克入坑当炮台,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一招在二战时东瀛倭瓜就用过了,并且被双头鹰的空军狠狠地收拾了几轮,没想到安南猴子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韩枫笑:“你也知道人家是猴子啊?猴子的智力还没有发育完善,犯点错 也是可以理解的。嘿嘿,把坦克当炮台用,有意思!等一下开打,老子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的炮台炸上天去!” 柳维平走了过来,叫:“别呀,这些老坦克可比我们的68式还要值钱,缴获它们带回去卖给军事爱好者作收藏,肯定能大赚一笔的!都给我听着,不许打坏了这些坦克,否则我跟他没完!” 韩枫:“······” 柳哲放下监听器,说:“差不多了,开始吧,两位,是你们先来还是我先来?” 柳维平说:“就这么一个营,我怕我还没有活动开他们就完蛋,韩枫,还是你来吧,公平点。” 韩枫也不客气:“那就让我来陪这帮你朋友玩玩好了。”开通指挥频道,下令:“重炮营准备,每个炮组八发急促射,预备——放!!!” 两个重炮营共计二十四门77式155毫米口径自行火炮在指挥车的指挥上缓缓转动炮管,对准了十几公里外的安南军阵地。安南军的炮兵抢先下手了,数门大口径迫击炮咣咣咣咣的同时开火,迫击炮炮弹雨点一般落在空地上,一团团黑红色火球接连腾起,碎片飞舞,打得很是热闹。拿迫击炮跟自行火炮群对轰?有种,精神可嘉,不过也只是精神可嘉罢了,这些迫击炮想要打到他们,还得向前推上至少十公里才行。 “轰轰轰轰!!!” 两个重炮营开始齐射,一个个黑咕隆咚的炮口喷发出一团团巨大的刺眼的火光,一群炮弹喷薄而出,在激光制导下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安南军的阵地,一个个机枪堡垒在冲腾而起的火光中支离破碎,一丛丛士兵化为齑粉!二十四发炮弹干掉二十四个目标,一发也没有浪费,这样的精确度让摩步营肝胆俱裂。黄澄少校面色发白,他早就听说过华军有这么一支数字化部队,极其难对付,也千方百计打听过关于数字化步兵旅的消息,当然,能得到的情报有限。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数字化”意味着什么!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考虑什么,第二轮炮弹又到了,这次挨打的是迫击炮,同样是一炮一个,有人甚至看到一发炮弹直接栽进一门迫击炮炮膛里,那门迫击炮当场变成了几千块大大小小的碎片,附近十几名士兵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他们无法还击,只能躲在防炮洞里苦苦忍受着华军的折磨。安南士兵都知道华军喜欢玩炮兵海战术,往往是用十几个炮兵连掩护一个步兵连攻击一个山头,不等步兵冲上去,密集的炮弹就把山上的安南兵炸得七七八八了,从前线撤下来的老兵都说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的 炮火!这次他们遭受的炮火不算猛,但是准得可怕,弹无虚发,这比炮兵海还要可怕! 可能是认为区区一个摩步营不值得浪费这么多精确制导炮弹,两个重炮营只打了几轮齐射就不打了,十六辆坦克和十六辆装甲车一字排开,轰隆隆的猛冲过来,130突击炮在队伍后面不断发射着致命的弹丸,慷慨地向安南士兵发放着通往地狱的门票,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那纤长的炮管已经调成平射状态,随时可能倾泄出密集得让人看不到一丝生机的金属风暴,防护能力最弱的步兵战车排在最后面,以免遭到安南猴子的高射炮或者无后后座力炮的攻击。尽管安南已经没有空军了,数字化步兵旅的防空导弹系统还是保持高度戒备,一枚枚防空导弹虎视眈眈的盯着天空,以免让低空袭来的安南战机钻了空子。尽管只是一个营的攻击,数字化步兵旅也搞得气势磅礴。68式坦克以七十公里的高速猛冲过来,感受着地面不堪重负的微微震动,刚刚忍受了一通炮火蹂躏的摩步营在心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大概是再也无法承受那可怕的压力了,一些士兵跳了起来,狂叫:“你们来呀!你们过来呀!我不怕你们的!”一边叫一边用自动步枪朝至少还在一公里外的机械化部队猛扫。老兵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过去给他们一个耳光,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找死的,谁也救不了。 自动步枪当然打不到一公里外的目标,就算打到了,那些坦克和装甲车也根本就不在乎,倒是数字化步兵营的反击让这些疯狂的步兵吃不消,自行迫击炮发射的炮弹尖啸着栽下来,落在他们脚边甚至头上,轰隆一声,火光一闪,什么也没有剩下来,只有一顶破破烂烂的钢盔被爆炸的气浪抛上半空,在空中翻滚,半天都没有掉下来。坦克也开火了,不用说,打出的炮弹也是相当的精准,把那些躲过了重炮覆盖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送上半天,黄澄少校无奈地看着这一切,他还是无法还击——那几辆坦克早在第一时间就让人家给炸飞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反坦克炮了,马克思保佑,但愿这几门反坦克炮能起一点作用!距离还有六百米,炮兵顶着冰雹一般落下的迫击炮弹将仅有的几门反坦克炮推了出来,一通猛摇调好角度,对准了直冲过来的坦克。黄澄大喝:“稳住!一定要放到三百米内再打!” 要把如此凶猛的坦克放到三百米再打,这对士兵的心理是一大挑战。但是少校也没有办法,这鬼玩意可不是反坦克导弹,基本上是瞄哪打哪,打不中就是打不中,谁也没有办法,只有将坦克放到三百米内,命中率才高一些。而华军 坦克不负少校重望,直愣愣的冲过来,反坦克炮组冷静地开火了。“轰轰轰!”一连串轰响中,一枚枚钨芯穿甲炮弹毒箭一般射向68式主战坦克正面。至少有三枚炮弹直接命中,三辆坦克顷刻间化为嫣红的火球。“干得漂亮!”少校大声称赞,防线上发出一阵欢呼,可是在下一秒,欢呼声嘎然而止——坦克从硝烟弥漫中冲了出来,一点事也没有,只是反应装甲少了几块而已。用这种十五年前的反坦克武器攻击现在最凶猛的坦克,结果当然是灾难性的,除了展示一下安南军人的勇气外,根本就毫无作用! 尽管如此,安南士兵还是没有放弃,后面就是首都,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正面打不穿不意味着侧后面也打不穿,只不过在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的压制下,反坦克炮组根本就无法迂回到坦克群后面而已。反坦克炮用最快的速度拼命发射,炮弹高速撞上68式坦克坚厚的装甲,地动山摇,令人生畏。三门高射炮也把炮管调平,砰砰砰一通狂扫,终于不负众望地打断了一辆坦克的履带,也算是取得战果了。只是打瘫那辆坦克容易,想要摧毁它却是难上加难,68式坦克太耐打了!虽然动弹不了了,但是这辆坦克还是转动炮管对准这边猛轰,三发炮弹就将一个反坦克炮组炸飞了,也就是说,这辆坦克成了固定炮台,而安南人硬是拿这个炮台没办法! 就在各种反坦克武器火力全开打得正起劲之际,一辆59式坦克已经冲到两百米外,安南老兵注意到,这辆坦克是双管的,两门105毫米坦克炮并列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搞出这样的怪物?没等他深入研究,那辆59式就开火了,两门坦克炮喷出两道交叉刺眼的火光,两条火龙张牙舞爪的飞过两百米的遥远距离,扑向疯狂的安南士兵,这、这、这是一辆喷火坦克!打从火焰喷射器诞生以来,喷火兵一直是最令步兵胆寒的兵种,同理,喷火坦克也是最让人生畏的坦克,火龙咆哮着狂冲而下,安南士兵看到的是地狱一般的一幕: 火焰沿着充满积水和淤泥的战壕狂窜,整条战壕瞬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火坑。高辛烷值汽油显然并不介意战壕底部那浑浊的泥水,相反,似乎燃烧得更加剧烈,火舌直窜起两米多高。操纵反坦克武器的士兵面无人色,拼命的想爬出这条火坑,可是滑不溜手的战壕不是那么好爬的,不等他们爬出去,大火就舔到了他们身上,一个个都变成了火人,在火海中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身上的皮肤被炭化,眼球在高温中爆裂,大火从嘴巴直窜进喉咙,烧毁了他们的声带,最终, 这些不幸的士兵在战友们惊骇的注视下,在反坦克炮弹乒乒乓乓的爆炸中,惨不可言的倒在了火海中,化为灰烬。如果还有什么能剩下来,那么,恐怕只有那恐怖而惨烈的一幕永远留在每一名幸存下来的安南士兵脑海中,变成最恐怖的噩梦伴随这些老兵终生,一次次的将他们从梦中惊醒······ 呼! 呼! 又是两道油柱被喷到空中,拉出两道优美曼妙的抛物线,准准的落在摩步营的阵地上,噩梦再次上演······ ps:母亲身体不适,必须回家去看望,所有这两天发布的章节都是提前写好的,一天一章,做不到两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海涵,海涵。 第一二九章最后的防线(五) 眼睁睁看着喷火坦克大摇大摆的杀过来,黄澄少校怒不可遏。就是这么一辆嚣张得不得了的坦克,便狠狠的动摇了摩步营的军心,很多士兵眼看着一条条战壕甚到单兵坑变成火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就连老兵也不例外。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看着这么多战友被烧得连渣都剩不下来,恐怕没有一个还能不怕,还能保持冷静的。作为一名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军官,黄澄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摧毁这辆皮糙肉厚的坦克,可是在华军的绝对火力压制下,这些办法没有一个能付诸实施的。好几个反坦克小组都是一露面就被自行高射机枪打得粉碎,就连政委也被高射机枪扫成两截,血流满地。为了抢回政委的尸体,至少六名士兵倒在了那里。 实力悬殊,真的是实力悬殊。尽管这是一个营对一个营的战斗,但是绝对称不上公平。 副营长嘶声说:“营长,这里是守不住的,我们必须撤退!” 黄澄大怒:“撤?再喊撤我就毙了你!” 副营长躲过一发炮弹爆炸产生的爆炸波和灼热的碎片,嘶声说:“我也知道这是最后的防线,可是我们根本就守不住,再在这里坚守等于是自杀啊!” 黄澄说:“现在撤退更加是自杀,我们的后背将成为华军的靶子!” 副营长还在作最后的努力:“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们的胸口同样会成为华军的靶子!你看,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跟我们正面交火,就围着我们的防线转圈,存心是想用喷火坦克将我们全部烧死!” 又一道火柱狂轰而下,几名士兵浑身是火的哭叫着在战壕里没命的跑没命的滚,没有人救得了他们。黄澄快要气疯了,可恶的华军,不敢跟他们正面交手,只会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消耗他们!更加可恶的是华军主力部队从他们防区边缘大摇大摆的冲了过去,只留下这么一个营跟他们打,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我们一个营收拾你已经很足够了!这让少校悲愤交加,要知道在战前上头可是说他们安南士兵一个能顶华军十个的,着实让大伙骄傲了一把,如今被人公然蔑视,少校觉得很受伤。 没错,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旅真的不管这个摩步营了,轻而易举地在摩部营左翼撞开一个大口子,洪水一般突了过去。如果他们从背后包抄过来,摩步营心里还会好受些,就算是输了也有一种受到尊重的感觉,可是没有,一万七千多人的大军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突了过去,直插河内!摩步营上下都有一种被人不当回事的感觉,很受伤,很愤怒。但是现在没有人顾得 上这些了,还是应付这人要命的数字化步兵营要紧!每一条战壕每一个掩体工事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倾泄着火力,火力是够凶猛的了,可是人家就是不死,就是不倒,你让他们怎么办?而那些要命的坦克、突击炮什么的只要一炮轰过来,他们就得和工事一起被炸得支离破碎!更要命的是那辆喷火坦克,只要看到炮口长长的火光一闪,所有人就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狂叫上帝佛祖安拉保佑!那火龙可千万不要落在自己这边啊,要不然他们准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数字化步兵营打得极有耐心,像削萝卜一样一层层的削弱着摩步营的防御阵地,打了这么久,他们的伤亡还是个位数,而摩步营则快要崩溃了。 “咣!” 一发钨芯穿甲弹准确命中一辆装甲车,以装甲车那相对要薄弱得多的正面装甲当然受不了这样的重击,被狠狠的洞穿,现出一个丑陋的大窟窿,铁水流淌,浓烟烈火从中喷涌而出,浑身是火的装甲兵惨叫着从车里滚了出来,顷刻之间就被机枪火力扫倒,安南军阵地上一片欢呼,这还是他们取得的第一个战果。可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怒火万丈的喷火坦克炮管一转,对准了那门残存的反坦克炮。黄澄嘶声狂叫:“不要管装甲车,打那辆喷火坦克!打那辆喷火坦克!”那门反坦克炮也用最快的速度装弹,瞄准,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显示出良好的战术素养,只是他们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从炮口狂冲而出的火龙了,两道火龙腾空而起的下一秒,乌光一闪,又一枚穿甲弹出膛,直奔喷火坦克。装甲弹后发先至,命中了喷火坦克正面,谢天谢地,角度正好,不偏不倚,没有被弹飞,轰!!!那辆已经成为摩步营的噩梦的喷火坦克爆出一团巨大的火光,而两条又粗又长的火龙也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炮组身上,顿时一片火海!大家都准确命中,不同的是坦克有厚厚的复合装甲保护,还披了一层反应装甲,以这种韩战时期的反坦克炮,使出吃奶的劲顶多也只能在坦克正面装甲上打出一个盘子那么大的坑来,而步兵可没有装甲保护,燃烧着的汽油溅到身上,那是得燃烧成灰的。不过这几名士兵的痛苦并不太长,因为他们身边的炮弹都被烧爆了,将他们熊熊燃烧的身体炸得粉碎······ 最后一个反坦克炮组也被干掉了,步兵战车冲到战壕边沿放慢了速度,浑身都用防弹装备裹得严严实实的步兵从战车后门冲的,有的以战车作掩护用精准的点射狙杀着扛着rpg的安南士兵,更多的人纵身跳进布满烧焦的碎尸的战壕里,手雷像冰雹一样砸向被坦克打得连滚带爬的安南士兵,可以制导的枪榴弹 直接砸到安南士兵的钢盔上,爆炸声此起彼伏,战壕里一片悲惨的嚎叫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摩步营本来就被打得支离破碎的防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那位副营长带头扔下了高射机枪,掉头就跑,三三两两的士兵壮着胆子跟着跳出落弹如雨的战壕,没命的逃跑。奇怪的是华军没有攻击这些逃兵,似乎想留他们一条生路,埋头继续打地鼠,这就使得更多的士兵选择了逃跑——再在这里守下去那绝对是死路一条,而逃跑,没准还能逃出生天!黄澄勃然大怒,冲逃兵们大喝:“不许跑,都给我回来战斗!” 当然没有人听他的,回来可不是战斗,而是送死了,谁干啊?命令无效,黄澄盛怒之下拔出手枪冲逃兵们的背心连连扣动扳机,弹壳飞跳中,那些懦夫一个接一个倒下,死不瞑目。一个弹匣打完,黄澄换上一个满当当的弹匣,冲那些看呆了的士兵们即吼:“当逃兵就是这个下场!”扬手一枪,又一个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士兵背心弹出一撮血尘,摇晃了一下,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燃烧的防线。那是一名只有十六岁的士兵,一个星期前还是个高中生,由于部队伤亡太大,国家不得不动员十七岁的男孩子入伍,而事实上这样的动员指数还是不够,于是很多才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也走进了军营。这个孩子一脸委屈和不解的望着少校,踉跄一下,倒了下去。少校用力咬着嘴唇,咬得鲜血直流,嘶声说:“你们跑得过坦克吗?逃跑同样是死路一条,而且还得背上一个逃兵的骂名被华军的坦克辗死!左右是个死,为什么不拼死跟敌人一战,至少这样还能捞个烈士!” 几名士兵迟疑的停下了脚步,还有两个略一犹豫,逃得更快了。少校暴怒,举枪要打,一位连长扑了过来挡住,嘎声说:“营长,算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都是些还没有成年的娃娃兵啊!”话音刚落,一发步枪子弹射来,在他左胸凿出一个拳大的窟窿,鲜血和内脏碎片喷溅,颓然倒下。黄澄真的气疯了,不要命的朝华军的坦克冲去,用手枪一通猛射,打得坦克火花迸射,可惜毫无作用。又一个弹匣打完了,没有子弹了,怎么办?哦,对,还有一枚反坦克手雷,对,用手雷炸!他扔掉手枪,拿出那枚又粗又长的反坦克手雷拉火,抡向正将炮管转过来的坦克。就在这时,坦克上的高射机枪“哒哒哒哒哒”一通狂扫,当场将他扫成两截,接着反坦克爆炸,少校只看到眼前火光一闪,脑海就变得一片空白,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飞灰,不复存在了。 看到营长阵亡,残余的士兵彻底崩溃,三三两两的跳出战壕撒腿飞跑,军官们喝都 喝不住,到最后,就连军官都扔掉了武器,跟在逃兵后面逃跑,还有一部分人犹豫不决,在充分计算了自己的奔跑时速与坦克的速度之比后,他们还是决定向华军放下武器投降。事实上他们的选择是对的,在攻陷这个阵地后,一辆辆68式主战坦克和装甲车像一群挣脱束缚的猛兽,咆哮着追杀那些逃兵,见车就撞,见人就扫,甚至直接辗过去,这些可怜的士兵跑得正欢,突然下身一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被高射机枪子弹生生打断了,他们痛得在地上拼命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像中了邪似的瞪大眼睛,露出惊悸的神色,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坦克朝他们冲了过来!这些血葫芦似的的士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看着坦克履带将自己卷进去,辗得粉碎,连一块完整一点的骨头也没有剩下来······ 与此同时,柳维平和柳哲也在大开杀戒——他们已经冲到了那道还没有峻工的防线,自行火箭炮和自行加榴炮同时发出怒吼,威力巨大的炮弹像陨石一样无情地砸在热火朝天的工地,“胡志明防线”上腾起一团团一排排黑红的火球,不知道多少工兵和民兵彻底消失在那狂暴的爆炸波中,在爆炸的火光中,那一张张写满了惊诧与不信的脸是如此的苍白和绝望,惨不忍睹。坦克群风驰电掣,冲上还很简陋的外围防线,直接从高射机枪和高射炮身上辗了过去,用车载重机枪朝奔逃的人群疯狂泼洒弹雨,甚至用坦克炮轰,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安南军快要疯了,把仅有的几辆坦克开了过来,亡命地冲向坦克群,顷刻之间就被打得浑身喷火,炮塔飞起十几米高,像是被斩首一般。没有人能从燃烧着的铁棺材里爬出来,被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直接命中,根本就别指望能有一个活的了。 空中突击师杀红了眼,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机枪机关我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河内平原顿时尸横遍野,一片血海,河内精心构筑的“胡志明防线”尚未完成就被撕成了一张破布,河内,彻底暴露在华军的刺刀下了。 第一三零章最后的防线(六) 空中突击师在大平原是横冲直撞,安南人的一切防御都被他无情地辗碎,兵锋直指河内。柳捣蛋自有柳捣蛋的聪明之处,直到现在,中央也没有强制命令他撤退,他就当中央已经默认了他的行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他娘的就是了!在他的命令下,整个空中突击师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牛,认定河内猛冲,甚至有人喊出了打到西贡去的口号,真的是胆大包天。安南军仓促部署了几道防线,顽强抵抗,却哪里挡得住这股狂暴到极点的洪流? 而在谅山,战事也直趋白热化,三个集团军经过一轮苦战,终于撕开了教导师和军旗师的防线,杀到了谅山城下。杀红了眼的许司令下了死命令:“把所有炮弹全部打出去,谅山一幢房子都不能留!”早已血染征衣、煞神附体的将士们忠实地执行了司令员的命令,集中三百余门大口么重炮对谅山实施无差别覆盖式炮击,谅山在不到半个小时内落弹数万发,整个城市一片火海!本就伤亡惨重的军旗师和教导师被这一轮炮火打得血肉横飞,几乎被活活打残了,而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此后整整十二个小时,华军都没有发动正面进攻,只是不断地将手里的炮弹砸进谅山去,存心要用炮弹将里面的人砸个精光!空军也频繁出动,把一枚枚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弹丢下去,炸得安南军叫苦连天!更让这两个师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竟然没有援军了,所有的援军都让那个该死的空中突击师给拖住,在空中突击师的猛烈进攻下,首都师能不能守住首都都成了大问题,还谈什么增援他们? 又是一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直到彻底失败的苦战。 许司令下令:“三天之内务必攻下谅山!” 军旗师和教导师师长下令:“各部必须死守阵地,如果不能取胜,我们就死在阵地上好了!” 一个是志在必得,一个是无路可退,这就注定了谅山这座城市的命运将是惨烈无比。 率先发起进攻的是136集团军,这支部队在解放战争中从零下四十度的黑龙江一直打到气温高达四十多度的海南,解放了三百多座城市,有着极其丰富的城市攻坚经验。为了速战速决,136集团军连毒气都用上了,在军长的命令下,短短十分钟之内,数千发特种炮弹冰雹一般砸进了谅山,腾起一股股黄色烟雾,大半个谅山都被这股不详的烟雾笼罩,不少安南士兵不慎吸入了一点,马上浑身脱力,倒在地上陷入甜睡中,随后狠狠捅在他们身上的刺刀让他们再也没有醒过来。戴着防毒面具的战士们猫着腰跟在装甲车后面,以连为单位像尖刀一样插入 城中,安南军的第一道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但是安南军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很快就在遭到毒气弹攻击所引起的混乱中反应过来,集中兵力发起了反击,迫击炮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围着装甲车爆炸,子弹刮风似的从各个火力点狂扫出来,攻城部队举步维艰。 a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做得更绝,他们同样是以连为单位穿插推进,却不像136集团军那样有板有眼的硬攻,而是让尖刀连把安南军火力点的坐标发回来,炮兵发射气爆弹,将那些火力点全部炸成粉!所以这两个集团军的部队打得好像没有那么强硬,往往是还没有出现伤亡就开始后撤了,撤出一段距离后,炮兵开火,一发炮弹砸下去,乳白色汽雾腾冲而起,将严阵以待的安南士兵阵地笼罩,感觉不妙的安南士兵正要撤退,桔红色火海闪过,爆炸波层层扩散,横扫一切,沙袋和士兵像树叶一样被吹上了半空。躲在地堡里的士兵更惨,爆炸波从射孔狂冲而入,狠狠摇撼着整个坚固的工事,里面的士兵整班整班的七窍流血地倒在了阵地上,就算没有被震裂内脏,他们也挺不过接下来这几分钟——氧气都被抽空了,除非他们个个都是瑜伽高手,能在水下闭气数分钟,否则还是难逃一死!几个回合下来,安南军已经伤亡惨重,而安南平民的伤亡更是大得吓人。这些平民是安南军当作盾牌用的,希望华军会顾及大量的平民,不敢采取火力覆盖,划掉华军的火力优势,甚至藏兵于民,给予华军大量杀伤,就像战争初期做的那样。就因为这种绝对不能拿上台面的理由,数万平民没有疏散,相反还被集中到容易遭到炮火覆盖的几个战略目标附近。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付出了伤亡一万多才打到这里的华军根本不在乎那些平民的死活了,炮兵埋头闷装猛打,炮弹成群落下,平民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中,在纷飞的弹片中血沫飞溅,死不瞑目。 安南军两个师长痛苦地咬住了嘴唇。华军那两个集团军那点小花招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战术,只要部队灵活机动,效果是很有限的,只是······他们还有灵活机动的空间么?没有,谅山就这么大,他们的防线上的人也就这么多,只能死守每一个点,与华军死拼——准确点说是与华军的炮兵死拼! 整个城市都打成了一片火海,一架架战鹰从阴霾的天空掠过,一枚枚滑翔式航空炸弹从挂架上脱落,在侦察兵的指引下飞向目标,一声声巨响之后,一个个正在拼命倾泄金属风暴的火力点化为一团灰白的扁平的蘑菇云,原址变成了一个池塘大的深坑,什么都没有剩下来。在这种数万人的大会战中,精确 制导武器发挥出极其重要的作用,那一剑封喉式精确打击比铺天盖地的炮火还要让安南军难受,每一声爆炸都意味着一批士兵或者一个重要目标的毁灭,他们就是要像剥竹笋一样将安南军的防线一层层的剥开! 反复厮杀,反复争夺。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建筑物,甚至每一个房间,都在上演着一场场惨烈的血战。 经过四个小时的血战,136集团军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将安南军一个营砸得粉碎,总共十六个连成功插入敌军防线中,像一把把尖刀一样切割着安南人本就脆弱的防线。安南军像眼里进了沙似的,以三倍兵力和十倍疯狂发起反冲击,甚至组织了敢死队。那些敢死队都在当过好几年兵的老兵油子,身上插满弹匣,肩上挂一筐高爆手雷,凶神附体似的嚎叫着朝各个连队的防线冲来,一边扫射一边投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有不少平民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举着炸药包冲向华军的坦克,企图与这些钢铁巨兽同归于尽。然而华军的火力何其猛烈,连高平两用重机枪都架上了街头,在机枪射手打肺里挤出来的嘶吼中,一条条弹带飞快地缩短,五光十色的曳光弹在空中布出一张炫目的近乎奇幻的死亡之网,完全遮住了地面,被卷入这张大网里的人只有被绞得粉碎的份。一次次亡命冲击,一次次被打退,街道上布满了碎尸,墙壁上溅满了碎肉和花花绿绿的内脏,滚烫的鲜血顺着街道流淌,交汇成一条条血河······ 许司令红着眼睛怒吼:“压上去!辗碎他们!” 安南军两个师长眼球充血,放声狂叫:“不能再退了!再敢后退一步,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解放军将士一边射击一边狂嗥:“安南猴子,放马过来吧,让我们看看王牌师的猴子跟普通猴子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是王牌,老子就是专吃王牌的王牌!” 不得不说,从顺化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安南军在巷战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火力配置合理,各个堡垒环环相扣,布置巧妙,解放军将士打得相当吃力,往往是在强大的炮火支援下,苦战数小时才能向前推进一百米,而那一百米基本上还是爬过去的,攻下一个堡垒才发现前面还有一大群堡垒,被猛烈的火力压得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天又在下雨,于是无数将士在暗红的血水中泡得浑身惨白发肿。对付这种蜂窝大阵,喷火枪和喷火坦克最管用,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浑身是火的安南士兵狂叫着从堡垒里冲出来扑到积水里打滚,几声枪响后,世界清静得多了。这种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武 器给安南军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当看到一条条火龙在雨幕中闪现的时候,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第14集团军向安南军两个师防线的接合部——谅山中学发起猛烈进攻,拿下了这所学校,军旗师和教导师的联系就被切断了,战局将明朗化因此第14集团军一口气投入了一个营。数千发炮弹砸下去,谅山中学已经变成了废墟,该营踩着炸点猛冲上去,顺利歼灭了安南军,占领学校。安南军如芒刺在背,迅速调集数个连发起凶猛的反攻,穿着黑色军装的安南士兵像老鼠一样从各个你意想不到的角落钻出来,转眼间便跟那个营绞在了一起,炮兵无法开炮支援。该营苦战良久,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迫撤退。只不过安南人也别高兴得太早,就在他们准备巩固防线的时候,这边的重炮群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大口径重炮炮弹成群的砸在破破烂烂的防线上,面色惨白的安南军血肉横飞。一通炮火覆盖后,那个营又冲了上去,更加顺利的占领了谅山中学,而安南人也是铁了心要奉陪到底,不到十分钟便组织了反击,两支同样顽强同样凶猛的部队在密得睁不开眼的雨幕中杀得两眼发红。对这个接合部的进攻很快就演变成每一个将领都敬谢不敏的拉锯战,反复拉锯,反复争夺,每一次厮杀过后,都扔下一大片尸体在大雨中泡得惨白肿胀。 面对惨重的伤亡,杨军长怒火冲天,阴沉着脸说:“请求空军支援,炸平谅山中学!” 作战参谋跟空军联系,通话结束后表情怪怪的说:“空军答复说他们很难再向我们提供足够的支援了。” 杨军长纳闷了:“为什么?” 作战参谋说:“他们另有任务!空军说现在只能抽调两架强五出来支援我们,如果使用常规武器肯定没有办法达到我们需要的效果······” 杨军长说:“那就让他们使用窒息弹!” 强五作为一款强击机,火力凶猛,但是速度相对缓慢,很容易遭到攻击,为了掩护强五,炮兵朝安南军的阵地实施炮火压制,将安南军数量不多的防空武器通通赶进了防空洞,强五擦着冲天而起的火球,像一群飞翔的死神,降监在战场上空,数门双联装机炮同时开火,密集到极点的炮弹汇成一道道炽烈的火流,像铁扫把缓缓扫过,将每一个暴露在掩体外面的安南士兵撕裂。就算躲在掩体里也不见得安全,一发机炮炮弹爆炸威力不怎么样,但是每分钟几千发接连不断的爆炸将是极其致命的,别说被弹片打中,就算是爆炸产生的高温和轰击波也能把人灼伤、震死! 不少安南士兵在掩体里躲得好好的,却一个接一个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一些安南士兵被那绵密的爆炸震坏了心智,冲出掩体狂叫着朝在天空中肆无忌惮的强击机拼命扫射,他们的身体就像一块被扔进开水里的冰,转眼便消失在那一片片密不透风的火网之中······ 扫光了炮弹后,强五意犹未尽,一连投下几枚五百公斤级航弹,谅山中学成了重灾区,连挨四枚。几声闷响像闷雷一样滚过,那些正在苦苦忍受着强击机的蹂躏的安南士兵只觉得一股螺旋状气浪划过,肺叶里的空气不听话的被一古脑的抽了出来,任凭他们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甚至抠破气道和食管,也无法再吸入哪怕一缕氧气了。最终,这些士兵面色青紫,眼球暴凸,倒在了阵地上······ 第一三一章最后的防线(七) 就在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旅以及数字化步兵旅在胡志明防线大开杀戒的时候,河内也乱了套。华军一支强大的生力军绕过教导师和军旗师死守的谅山防线,成功迂回到胡志明防线的噩耗传来,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眼冒金星,天旋地转,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华军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乱,真的很乱,有人力方马上迁都,趁现在还来得及,有多远躲多远,有人则怒吼着与道都共存亡,血战到底,还有人提议与华军谈判,好让首都避免一场浩劫······乱,真的是太乱了,乱得就像一个被人捅烂了的蚂蚁窝! 黎笋紧急召开军政会议,商讨对策。现在河内兵力还有不少,首都师加上一些独立的旅、团,再加上一些地方民兵、警察,怎么说也有三万多人,其中光是首都师就有一万一千多人,齐装满员,兵力并不算少,但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心,毕竟这是在自己的首都打,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华军觉得划不来的话,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可是他们呢?整个首都都得被炮火轰平,没有十年是恢复不了元气了,后果之严重,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因此不等他讲完具体情况,一位政治局的大员就跳了起来,情绪激动,放声叫:“我们不能在首都跟华军开战,绝对不行!一旦战火蔓延到城里,我们就算能取胜,首都也毁了,我们都将成国安南人罪人!必须跟华军谈判,用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血已经流够了!” “放屁!”首都师师长陈友贞少将拍案而起,指着那位大人物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真的是安南人吗?英勇的安南儿女中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向华军妥协?亏你想得出来!如果我们真的向敌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这么多年的仗就白打了,几百万人的血也白流了,我们将重新变成一个二流甚至三流的国家,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选择光荣地死在战场上!” 经济部长缓缓的说:“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关键是我们真的打不下去了!开战两个星期以来,我们失去了北方所有的重要城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村庄和百分之百的工厂都被摧毁,现在华军正从我们的工厂拆除机械设备运回华国去,运不走的就就地炸毁,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就算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我们的整体经济实力也将被打回二十年前甚至更惨!再打下去,整个国家都得完蛋!” “那也得打下去!”这回发话的是北方军区司令,仗打到现在,安南军伤亡人数直逼十万大关,这位老将早就红 了眼,挥舞着拳头,带着狂暴的表情说,“动员所有青年男女参军,把所有的民兵和警察整编为正规军,将各个师的缺额补满,我们在河内跟敌人决一死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你想毁了安南么!”一位上将咆哮,“我们必须向苏联人求援,求援!只有苏联人才能阻止华军!没有苏联人的支援,我们抵抗得再顽强,最终也只能是无用功!” “来不及了!”北方军区司令跳着脚说。“苏联人的远东舰队在南海遭到重创,对华威慑力大减,而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与华军打陆战,他们顶多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武器,不顶用!” 总参谋长站起来,指着地图比比划划:“想要得到更有力的援助,我们必须作出更大的牺牲,只能多拿出几个军事基地租借给苏联人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口气划出了四五个地方,在他眼里,这些地方都可以拿来换取苏联人的援助。 “都给我闭嘴!”黎笋一声大吼,告诉大家,他这位会议的主持者有话要说。果然是一言九鼎,吵得面红耳赤的与会者马上安静了下来,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位武装力量的总指挥官。希望他能拿出个行之有效的主意来,挽狂澜于极危。 黎笋喘了一口气,对身边一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说:“船越先生,你来说吧。” 船越? 与会者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可是富有东瀛特色的名字啊,这位老兄是东瀛人吗?什么时候东瀛人可以参加这种会议了? 那位中年人站起来,向与会者熟极而流的深深一鞠躬,这一动作无疑说明了他的身份,果然,船山先生一开口便揭开了谜底:“各位,鄙人名叫船越秀夫,现任东瀛第一装甲师团的师团长,据我国政府与贵国政府达成的协议,鄙人率领第一师团大部及第七师团一部来到了安南,帮助安南抵抗支那人的野蛮侵略,目前这些部队已经全部到位,只要我们能够通力合作,要击败师疲兵老的支那军并不是什么难事——情况还远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恰恰相反,已经出现转机了!” 东瀛居然直接派兵参战? 所有有不禁目瞪口呆。要知道东瀛作为二战中的战败国,已经被剥夺了战争能力,就算有干爹罩着,暗地里偷偷发展了相当强悍的军事力量,再次与巨龙争雄,但是要明目张胆的出兵干涉安南战事,也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总参谋长一语道出了大家的心声:“贵国出兵援助我们,敝国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贵国 如何面对国际的压力?特别的花旗国,他们能同意吗?” 船越秀夫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但是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看得到,他朗朗一笑,说:“这个就请各位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们这次行动是得到了国际的支持的,苏联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船只帮助运输装备和兵员,而花旗国更是提供了卫星预警方面的支援,换句话来说,支那人明里只是面对我们区区一个师团,其实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是整整三个······不,是四个军事强国的联手打击!” 那位政治局的大人物觉得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花旗国也在间接帮我们?” 船越秀夫说:“的确是这样。” 大人物欲信还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此前我们还是敌人啊!” 船越秀夫说:“原因很简单,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安南被支那人打败,一旦安南倒下,对整个自由世界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这顶高帽戴得够大,在座诸位两眼发亮,热血沸腾。原来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原来全世界都在帮我们,原来······估计这帮人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郁闷得要疯了,只不过是几句恭维的话就让他们忘乎所以,唉,猴子的智商!黎笋趁热打铁,走到巨幅地图前,拿起指挥棒说:“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我们的正义事业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在未来我们将会获得更多的援助,会有更多的朋友与我们结盟,共同打击残暴的华军!因此,为了安南的未来命运,我们决不能再后退一步!那条卫戍京畿的防线是以我们伟大的胡主席的名字命名的,这道防线的得不仅关系到首都的安全,更关系到安南的尊严。因此,我命令——” 一大批将领屁股装了弹簧似的,刷一下齐齐起立,肃然听命。 黎笋目光如炬,一字字的说:“从来就没有哪一场战争是靠单纯的防守来打赢的,战争爆发到现在都是华军主攻,而我们一退再退,极度被动,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华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拥有远比我们强大的空军、导弹和炮兵部队?这些都是重要原因,但是,并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华军一直在进攻!他们占尽了先机,虽然伤亡不小,虽然他们的将领表现稚嫩,时常陷入苦战中,但是每攻必克,而我们一味消极地防守,虽然我们的士兵打得极其顽强,但是我们还是节节败退,这一切,只是因为华军在进攻!我们的防线面对这样一支充满野性和攻击欲望的虎狼之师,处处都是漏洞,而我军点多兵少的现实又给了擅长穿插的华军太多的机 会,一处开,处处开,这就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砰!”总司令重重一拳砸在地图上,放声怒吼:“但是打了这么久,他们的进攻矛头已经变钝,三个集团军被我们区区两个师挡在谅山,难以寸进,不得不将擅长奇袭的空中突击师投入到攻坚战中来!没错,他们这一手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是也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空中突击师固然剽悍善战,但是说到底还是一支轻装步兵,比伞兵好不到哪里去,没有陆军航空兵的掩护,他们什么也不是!而且,他们找错了战场,在这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像他们这样的轻装部队面对我们盟友强大的重装师团,只有被彻底粉碎的份!”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丝狞笑:“据说空中突击师是华夏陆军的教导师,华夏陆军大半尖子都集中在这里,随便击毙一个,说不定都是某个王牌师的连长,一炮轰过去,没准就能报销一打的排长,这么好的机会上哪里找?打掉这个空中突击师的意义比全歼华军一个集团军还要大,还要让北京心痛!他们孤军深入,自寻死路,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客气,所有,我决定,以首都是第7团、第9团为主力,加上河内民兵团和平也团,组成一个有力的集团,配合我们的盟友向胡志明防线发起果断的反攻,务必全歼空中突击师,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我们阵亡将士的英灵!” 被点到名的那几支部队的指挥官拼命挺胸收腹,放声狂喝:“是!!!” 黎笋接着说:“特工团从这里运动到这里,在这一带潜伏下来,等候时机攻击空中突击师的后勤线。把我们的单兵肩射型地对空导弹全部带上,因为空中突击师一定会利用直升机向前线输送大量物资和兵员的,到时候,那些落后的直升机将是你们最美味的点心!” 特工团团长面有难色:“但是我们的单兵肩射导弹数量实在太少了,只怕很难有效地切断空中突击师的空中运输线啊。” 船越秀夫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一批单兵导弹已经运抵港口,业已拆封,很快就可以分发到你们手中,这都是最先进的地对空导弹,有了它们,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攻击天上飞的一切目标,管够!” 那位团长眼睛发亮,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黎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第5团和第6团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出击!” 首都师师长陈友贞少将遇良材有点傻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兵力来防守首都了······” 黎笋的语气不容置疑:“有民兵和警察就足够了!只要打掉了这个空中突 击师,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陈友贞少将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明白了!” 黎笋用指挥棒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大圈,一字字的说:“这里,将是我们与华军决战的战场,这场战役也将是最后的战役,如果不能取胜,你们都不要回来了,死在那里吧!” 所有人狂吼:“不成功便成仁,我们将誓死悍卫安南人尊严!” 船山秀夫说:“本师团亦将全力以赴,不踏破敌营决不收兵!” 人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各部队以空前的效率行动起来,高唱着国歌开赴战场,每个人都精神振奋,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们坚信自已一定能取得胜胜,毫不怀疑。他们的总司令就在首都最高的建筑上,倚在窗前面带笑容目送他们出征,这一刻,安南军日渐消沉的士气猛然高涨,不时有人扬起手中的步枪高呼必胜的口号,黎笋也向他们挥手致意。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总司令正痛苦地咬着嘴唇,血丝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哪里有那么多见义勇为的国家?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虚幻的泡影,事实是,只有东瀛在百般犹豫后,派出了一万多名士兵秘密参战,为了换取东瀛参战,安南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只有他最清楚:他们已经押上了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作为赌注,而赌赢的奖品,不过是歼灭华军区区一个师而已!能不能赌赢还是一个未知数,船越秀夫虽然信口旦旦的说东瀛对华战争未尝败绩,一个师团足够横扫支那人三个集团军,而东瀛远征军也的确装备精良,但是有一个现实不容忽视,那就是这支曾经横扫亚洲的军队已经有三十四年没有打过仗了,士兵们还能像他们的先辈那样悍不畏死吗?反正黎笋心里没有底。但是安南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最后一队士兵过完了,总司令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权力对他而言就是负担啊,而这个负担比他想像的还要沉重得多······他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低叹:“安南人青年啊······” 依靠顽强的防守,高卢人打赢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成功的从普鲁士手里夺回了阿尔萨斯和洛林,而胜利的代价是,他们失去了整整一代的青年。现在安南的情况远比一战时期的高卢还要恶劣,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安南得牺牲多少青年?哪怕是最杰出的数学家也无法给出答案······ 第一三二章最后的防线(八) 北京,什刹海。 尼姆拉总统用颤抖得厉害的手接过两国建交协议书,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两国从此建交,成为好朋友。共和国本来跟贝兰也曾建立过外交关系,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刚建交不久,贝兰国防军便发动政变,绞死了同样通过政变上台的老总统,从此贝兰陷入极度血腥和狂躁中,外交关系当然也吹了。这一次,他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为四面楚歌的贝兰重新找到了朋友,内心的激动就可想而知了。 北京之行的成果还不止这一点,共和国还决定给予他们三十万吨粮食的援助,以及两亿美元的贷款,还会尽力帮他们建设基础设施······这些对于现在的贝兰来说,不亚于珠穆朗玛峰上的一瓶氧气,不算多,但是极为珍贵。老总统放下笔,用力握住邓老伸过来的大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邓老大爽朗的一笑,说:“不要客气嘛,我们都是落后国家,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理应互相帮助共同发展才对,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尼姆拉总统说:“你们真的是太慷慨太热心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谢你们!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邓老说:“一定会的。” 尼姆拉总统的北京之行出奇的顺利,而阿根廷代表团也收获颇丰。解放军几乎将所有的新式武器都向他们开放了,一直苦于各种限制,装备越来越落后的阿根廷代表团看得眼花缭乱,出手比亿万富翁还要慷慨,几乎是见什么买什么,什么都要,根本不去考虑自己还有多少硬通货,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解放军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阿根廷代表提出关于购买df-9a弹道反舰导弹的要求被毫不迟疑地回绝了,开玩笑,这可是国之重器,岂能轻易卖给别人?阿根廷代表失望之余,大大增加了“鲨齿”反舰导弹和精确制导炸弹的购买数量,毕竟他们将要跟一个老牌帝国正面硬碰,将要承受极大的压力,搞不好还要面对大英帝国在经济、政治、外交等等各方面的猛烈打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必须趁现在储备足够的先进武器,谁也不希望打到最后,英勇的飞行员要冒着被敌军防空导弹打下来的危险贴着海面低飞,把一枚枚过期得无法正常启爆的炸弹甩到敌军战舰甲板上吧?有备无患嘛! 需要指出的是,出于政治上的顾忌,这批数量庞大的武器装备是不能直接交到他们手里的,只能通过炎龙军团转手交付,也就是说,名义上下订单的不是阿根廷,而是炎龙军团。北京这一手让伦敦恨得牙齿发 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买武器的是佣兵团,而佣兵团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他们拿到武器后再转手卖给哪个国家,从中赚取差价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也管不着不是? “这笔买卖足够我们嚼上好几年干粮了吧?”总参谋部办公厅里,总长呷着茶,笑呤呤的对国防部长说。 国防部长说:“的确,打从建国以来,我们就没有做过这么大笔的军火贸易了······听说中东一些富得流油的国家对我们的远程导弹很感兴趣,我们是不是应该争取一下,想办法卖一批出去,也好赚点外汇,为新一代远程导弹的研发计划筹备经费?” 总长笑说:“我说老伙计,你可别掉进钱眼里去喽,别忘了,远程导弹可是攻击性极强的武器,这样的大家伙出口到中东,以色列和山姆大叔都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跟我们玩命的!” 国防部长说:“就是要让他们跳上一阵我才高兴······” 一名中校拿着一份电报进来,面无表情的递给两位首长。国防部长抢过来,笑说:“准是前线传回的好消息,这回我要抢先一饱眼福喽!”戴上眼镜飞快地阅读,只看了个开头,总长就看到他变了脸色,先是勃然大怒,接着露出古怪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总长来了兴趣:“怎么啦,什么状况?” 国防部长怒气冲天:“还不是你那个心腹爱将干的好事!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没有得到军委授权的情况下擅自作主,向河内发起进攻,他好大的胆子!” “什么!?总长大吃一惊,抢过电报来一看,可不是,前指发回来的,说的就是柳维平那小子擅自行动攻打河内,已经在河内外围杀得血流成河了,前指来电询问是不是总参越级指挥了这次行动!总长看完后,捂着额头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天哪,许和尚是怎么搞的,居然让那三个家伙凑到一块去了!我不是一再交待过他要当心这三个活宝?他倒好,让这三个祸害搞到一起去了,那还不世界大乱啊!”揪住花白的头发连连叹气,显然是头痛到了极点。 国防部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可没有忘记几年前这三大祸害搞出的那次劫机事件,差点引发共和国与花旗国的大战!这起事件让他至今记忆犹新,没想到那几个小子又来闯祸了!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让他们马上撤回来?现在安南两大主力师在谅山被我们三个集团军围殴,自身难保,如今河内就剩下一个首都师,这三支部队又都是国内拔尖的劲旅,想要撤回来应该很容易的,就怕他们不肯撤回 来了!头痛,真的是头痛!他暗暗发誓,等那三个混蛋回来了,非罚他们光屁股蹲上半年禁闭不可! 总长问:“现在可怎么办?我们没有攻占河内的计划,更没有这方面的准备,真打起来后果难料······更要命的是那是安南人首都,可能也是苏联人的底线,真把河内拿下来了,势必会引起苏联人更大人不满,更会让国际舆论为之哗然,后果难料啊!” 国防部长说:“直接给柳捣蛋发报,命令他马上撤退,否则将受到军纪制裁!真的是胡闹,打一个国家的首都也被他当成了儿戏,要是多几个像他这样的刺头,军队还成样子吗!” 总长说:“是啊,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名中校又进来了,拿着电报和一撂的照片,喊了一声“报告”后直奔主题:“报告两位首长,第一空中突击师来,电报告说在河内平原上遭遇敌军优势装甲部队的顽强阻击,部队伤亡不小,要求得到中程地对地导弹的支援!” 总长没好气的说:“他不是很能的吗,干嘛还要支援?叫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敌人好了!” 中校知道柳维平这回玩过火了,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暗暗同情这个全军闻名的大捣蛋,不过他可没有时间为柳大捣蛋祈祷,因为他还有正事:“据我们军事卫星拍摄到的照片显示,河内大平原的确有规模庞大的装甲部队正在混战,而且从坦克型号来看,多为东瀛的61式和74式!” 两位怒气冲天的领导终于来了兴趣,拿过照片来看,可不是,数百辆战车正在那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战作一团,被击毁的坦克冒起的浓烟遮住了战场上空,使得卫星监控相当困难,很多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这些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才研制出来并且发射上去的卫星还是成功地辨认出了安南军手中的重骑的血缘——做工精细,与苏式坦克那种粗糙简洁的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别,这真的是东瀛的坦克!这些天来,东瀛利用苏联的货轮不断的向安南输送物资,而共和国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并没有击沉这些船只,现在看来,他们还是犯了宋襄公的毛病,让东瀛钻了空子! 总长眉头一皱:“安南人的装甲部队早就打得七七八八了,就算给他们坦克也没有人会开,他们上哪里变出这么一支装甲部队?” 国防部长说:“除非······”两位军队首脑对视一眼,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咬牙切齿的下令:“命令空军和导弹旅,尽全力支援那三个祸害,一定要将这支挂羊头卖 狗肉的装甲部队全歼!告诉柳捣蛋,算他走运,擅自作主攻打河内这笔账我们暂且给他记下,要他一定要全歼敌军,不能让敌人有一兵一卒逃脱,哪怕跑了一辆摩托我们都跟他没完!” 那名小中校让两位首长那凶狠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点头,下去忙活了,心里对柳维平的闯祸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能把两位城府深沉的首长气成这样!要知道这两位首长养气的功夫可是很到家的,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咳,牛啊,沈阳军区三大祸害就是牛,不服都不行哪! 小中校并不知道,两位首长如此愤怒,是另有原因的。作为从抗倭战争的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老军人,他们对东面那个岛国有着深入到骨髓的仇恨,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仇恨并没有消失,相反,随着东瀛政府那拒不认账的无赖嘴脸越发露骨,仇恨日渐加深!如今东瀛政府公然插手共和国与安南之间的战争,摆明是故意触碰共和国的逆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握紧拳头揍得他们鼻青脸肿就是了!“这个婊子养的民族听不懂人话,跟他们说话,还是拳头最管用。”柳维平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如今看来,真的让他说中了! 第一三三章最后的防线(九) “总装,我问候你先人!” 轮式步兵战车里传来山东的咒骂声。我们全班都是心有戚戚焉,跟着问候总装全家女性。不要以为是总装克扣了我们的军饷什么的惹得我们这帮大头兵如此愤怒,才没有那回事。让我们火冒三丈的,正是这辆轮式步兵战车。这可是新东东,速度快,火力猛,防护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能抵挡步枪子弹的直接命中和手榴弹火箭弹爆炸产生的碎片,有了它,我们等于穿上了好几层防弹衣。可是它真的是太低太矮了,让我们这些北方大汉呆在里面,简直是一种酷刑!也没有办法不做得又低又矮,要不然直升机可怎么装载。有鉴于此,我们遭受的酷刑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山东破口大骂也在情理之中。全班都满腹怨气,就小广西一脸的写意,还在吹口哨,看得我们牙齿发痒,唉,为什么直到被塞进车里我们才突然发现原来长得矮一点小一点有这么多好处呢? 我们的任务是作为全连的前锋,搜索侦察,寻找安南军的踪迹。只要没有遭到坚决的抵抗我们就一直前进,直到触碰到安南人的真正防线为止。作斥侯是一件很讲究效率的工作,当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徒步前进了,于是我们进了这辆小豆战车。小豆战车在我们的咒骂声中飞快地前进,前面时不时出现大片尸体,那都是陆航部队干的好事。陆航在胡志明防线杀红了眼,看到有安南人也不管是老是小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机载重机枪甚至机关炮兜头兜脸便是一通狂扫,直到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物为止。安南政府动员了数万青壮来修筑这道防线,这些手里只有一把工兵铲的青年成了我们最好的靶子,大军兵分六路一路狂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骨盈野,看得我们都麻木了。小广西甚至冲一堆被打得破破烂烂的尸体吹了个色狼式的口哨,笑着对我们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安南猴子是这么帅!” 我翻了个白眼,一堆惨不忍睹的尸体在他眼里居然很帅,这小子的审美观真的很特别。班长通过观察孔看了外面一眼,说:“安南猴子这回真的被打惨了,这一仗打完,只怕整个北方遍地寡妇,没有一个家庭是完整的了。” 班副说:“他们活该!这样我都觉得便宜他们了!对付这头白眼狼,我们应该向蝗军学习,杀得他们方圆几百公里内不见人烟只闻鬼哭,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哪怕是过了一百年,想起我们仍然吓得尿裤子!” 小广西叫:“班副说得真的是太对了!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什么,管他什么阴招狠招损招,只要是能玩死猴子的 都是好招,绝招,使出来便是了!建议我们效仿蝗军,玩玩三光政策,效果一定很好!” 班长瞪了他们一眼:“就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你们不知道吧,师长把占领区的平民一古脑的往安南南方猛赶,又不许他们带上必须的生活用品,这一路上伏尸无数,南方很多大城市都快被塞爆炸了,日用品供应极度紧张,逼得那些平民不得不冒险去冲击政府机构抢夺物资,城市治安急剧恶化,很多城镇都行动起来拒绝难民进入,矛盾目益加深,都快要打内战啦!” 小广西两眼发亮:“师长就是师长,高,真高啊!啥时候我也能达到他那样的水准?” 班长多少觉得不可思议:“连这个你都想学?你这家伙,中毒太深,没救了,彻底没救啦!” 山东弱弱的说:“其实······我也挺想向师长学习的。” 班长:“······” “轰!!!” 聊得正欢,战车突然重重一震,一股带着钢铁气息的热浪猛冲过来,战车险些翻倒,停了下来。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大声问:“驾驶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驾驶员显得很郁闷:“他奶奶的,我们辗到反坦克雷了!大家赶快下车,搞不好附近有安南人,呆在车上不安全,一发火箭弹就足够将整车人送上天——”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从战车左边擦过,我们浑身毛孔瞬间收缩到极限,汗毛倒竖,再不犹豫,打开后门冲了出去。刚跳下车,一发榴弹就打到了我们附近,碎片横飞,浮土直冒。就在一百米开外的毛竹林里,穿着杂乱的服装,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装备的安南民兵狂叫着冲了出来,妈的,我们被人伏击了!子弹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火箭弹接二连三,打得我们抬不起头来。那辆被炸瘫了的战车突然发出了怒吼,双联装30毫米机炮喷出一米多长的膛焰,弹壳密如暴雨,两道火蛇交叉卷向安南人,那些嚎叫着猛冲过来的安南士兵被炽热的火舌舔中,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化为一蓬血雾,毕竟30毫米口径杀伤榴弹可不是闹着玩的。没被打中的安南人趴在地上朝战车猛烈射击,打得整辆战车浑身火花飞溅,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滚进了一块洼地,有效的避开了安南人的交叉火力,并且组织起火力还以颜色,道道火蛇划过,毛竹成片倒下,安南人的进攻节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混乱。班长一边射击一边朝还呆在战车里用机炮狂扫敌人的驾驶员吼:“下来!你赶紧下来,离开那里!” 驾驶员冲我们叫:“我这边火 力一停,安南人马上冲上来,到时候我们一个也跑不掉!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我奋力抡出两枚手雷,说:“你他妈的放屁!我们一起来的,当然得一起回去,怎么能扔下你不管!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再不下来信不信我用枪榴弹轰了你?” 驾驶员说:“我的腿断了,走不了了!”三名安南士兵跳起来朝他开火,他反应极快,机关炮一转将那三个家伙打成了肉酱。一枚火箭弹准确无误地命中了战车,轻而易举地洞穿了薄得像棺材板的车身,钻进战车内部轰然爆炸,炽热的暗红色火焰挟带着大量碎片从每一条细小的缝隙狂冲而出,整辆战车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球,驾驶员在火光一闪中就彻底消失了。我们都红了眼,冲每一个暴露在我们视野内的敌人疯狂扫射,挺着刺刀冲过来的安南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损失了近一个班后,大概是觉得我们不好对付,终于认真了,接开散步线交替掩护着利用地形步步进逼,军事动作极为娴熟,妈的,他们准是安南特工或者安南首都师的老兵,这回遇上大麻烦了!很快,我们班便出现了伤亡:背电台的通信兵倒下了,是身上的电台害了他,一名狙击手射出的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我和小广西马上还以颜色,用精准的点射一连打爆了三个安南士兵的脑袋。此时安南人已经逼近到不足七十米,手雷一大片一大片的飞了过来,在我们周围炸起大片大片呛人的尘埃,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弹片划伤,而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将他们击退,甚至无路可退! 班长也受伤了,一枚手雷在他身边爆炸,弹片在他左腿划出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露出白森森的胫骨,他痛得脸庞都扭曲了,硬撑着用机枪扫光了一个弹匣,冲我们吼:“必须将他们击退!再让他们前过十米我们就得全部完蛋!” 班副说:“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挡不住!” 班长说:“那也得打!” 我看到一个小猴子手里的火箭筒指向班长,扬起自动步枪冲他打了一个三连射,至少两发子弹射穿了他的左胸,安南猴子突然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搞得我莫明其妙——我好像没有这么神勇吧,三发子弹就能吓退数十人的部队?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广西叫:“坦克!我们的坦克!我们的坦克来了!”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十几辆68式主战坦克咆哮着猛冲过来,并列机枪把杀伤力巨大的大口径机枪子弹刮风般扫向安南猴子的后背,跑得正欢的安南士兵像是被巨大的电锯锯中似的,一个个拦腰断成两截,死得极其惨 烈。聪明一点的赶紧趴下,可是当他们看到来的是什么怪物后,都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趴下又如何?凭他们手里的武器根本就奈何不了68式主战坦克,趴在那里只有被辗成烂泥的份!我们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冲那些可爱的坦克叫:“辗死他们!辗死他们!”也不管装甲兵能不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装甲兵当然不可能听得到我们的声音,事实上连我们自己都听不到,因为一架直升机飞到了我们的头顶,螺旋桨搅得气流涡旋,噪音那叫一个大啊。直升机在二十米外降落,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兵从里面探出头来,冲我们叫:“你们还在那里发什么愣?赶紧上飞机呀!是不是想尝尝被坦克辗压的滋味?” 我脑海里轰了一下,是她!居然是她! 小广西用左肘撞了我一下:“你的梦中情人再次上演了美女救英雄,还不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我傻傻的跟着大伙冲上飞机,等大家包括那名通信兵的尸体都上了飞机后,直升机起飞了。一长串曳光弹朝它打来,它作出一个漂亮的机动动作,将要命的防空火力甩开,并且发射了一枚简易制导的航空火箭弹,那挺老旧的正冲我们泼洒弹雨的自行高射机枪当即被大卸八块。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的坦克,敌人的,我们的,几十辆坦克在大平原上战作一团!也不知道是安南人中了我们的诱敌之计还是我们被安南猴子伏击了,反正在地平线后面不断有坦克冲出来,卷起漫天烟尘,如同雪山山顶的旗云!一门门威力巨大的坦克炮迅速转动,在车载雷达的指挥下迅速锁定对方,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随即爆炸起火,剧烈地燃烧起来······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班长半天才反应过来,叫:“这不可能的!别说打了半个月,即便是战前安南人也没有这种规模的装甲部队啊!这些狗娘养的坦克,对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广西说:“班长老大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班长莫名其妙:“我?明知故问?” 小广西说:“你不是说了这些坦克是狗娘养的嘛,明知道它们是狗娘养的还问,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班长彻底无语了。 我可没有心情去理会班长他们,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丁香,直到她脸都红了才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你怎么来了?” 丁香没有回答,尖尖的下巴冲下面杀成一团的装甲部队扬了扬:“你们运气不错,要是我们再晚上三十秒 钟赶到,你们就只有被辗成肉酱的份了。” 我傻笑,正想说话,直升机飞行员帮我说了:“操你妈的!”接着直升机紧急旋转,我和丁香猝不及防,滚作一团。我捂着撞得鲜血直流的额头破口大骂:“你们搞什么鬼!” 飞行员说:“有直升机朝我们杀过来了,我日!”远处电光一闪,机舱里各项预警设备鬼哭狼嚎起来,透过舷窗我们可以看到至少两架直升机正朝我们包抄过来,并且发射了空空格斗 导弹。飞行员怒吼:“想要老子的命?那你们得先赌上自己的命!”在我们破口大骂中操纵着直升机作出一个并不标准但是极为迅疾的滚桶式旋转,两枚导弹登时失的,一枚歪歪扭扭的打到了地上,炸起一道火柱,另一枚打到哪里了?找不到了。这位疯狂的飞行员得理不饶人,接连发射了两枚“短剑”式空空格斗导弹,那两架扑上来想用机炮将我们击落的直升机马上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其中一架躲得稍慢一点,导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一头扎入机身,轰隆一下将它炸成一团昂贵而式样单一的火球,另一架还算命大,堪堪避过了“短剑”的死亡之吻,但是飞得太低了,一辆68式主战坦克扬起炮管就是一炮,“鸣镝”式炮射导弹化作火蛇闪划而过,那速度可比“短剑”快得多,这架可怜的直升机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被打了个正着,化为燃烧的碎片漫天飞舞。飞行员出了一口恶气,恶狠狠的说:“跟我斗?找死!”扭头对班长他们咧嘴一笑,问:“你们看我这飞行技术怎么样······咦,怎么少了三个人?丁香哪里去了?” 丁香当然没有办法回答他了,天空中传来小广西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开飞机的那个孙子,你有种,敢把老子给甩出来!!!” 直到现在,我们可爱的飞行员大人才发现,因为装了太多的人,飞机的舱门没有关严,刚才他做出只有喷气式战斗机才玩得出的规避动作时,舱门开了,我、丁香、小广西三个非常不幸的被甩了下去,不偏不倚,掉进了河里······ 第一三四章第七师团(一) 你尝过当空中飞人的滋味吗? 反正我是尝到了。背着二十五公斤重的装备从三十多米高摔下去,是个啥滋味?即使是摔进两米深的河里,那感觉也不好受,感觉好像是摔在一块大铁板上面,不,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巨大无比的铁板狠狠地拍在身上一样,拍得我眼前发黑,身体几乎散架,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了。妈的,不是说只要摔进水里就没事了吗?看电影那些孤胆英雄从民航客机上掉进大海,那高度怎么说也有两三千米吧,人家只要吐出几小口血,就能摇摇晃晃的爬上岸,然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而我呢,才三十米就几乎被拍晕淹死,电影坑人啊!我像块石头一样一沉到底,双脚陷进淤泥中拔出不来,手舞足蹈,大口大口的灌水,缺氧和巨大的冲击力使我一阵阵晕眩,所学过的军事技能一点也用不上了。晕陀陀中,我感觉好像有人揪住我的后衣领把我往上拖,眼前骤然一亮,带着硝烟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贪婪的呼吸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记住你的恩赐了。 把我拖上岸的是丁香,她没事,还顺带的救了我们。我看到她只是喘了几口气,又像一条飞鱼一样扎入水中,很快便把一只猴子给拖了上来——没错了,是小广西,这小子比我还要严重,都灌成个大肚婆了。丁香趴下去,使劲挤压他的胸部,看到小广西没有反应,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心里狂叫不妙,该不会是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吧?当下不加思索,大喝:“慢着!” 丁香扭过头来看着我,似乎有点不解。 我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说:“我来!”一脚踩在那小子肚子上,那小子嘴里喷出一道小箭,滚出几米远,一阵狂喷把肚子里的水都喷得到处都是,那气势,比什么喷子都要厉害,喷得差不多了,他很没礼貌的瞪着我这个救命恩人,怒骂:“唐山,你存心想要老子的命是吧?” 我冷哼一声:“谁叫你喜欢扮猪吃老虎?再耍花招我踩死你!” 小广西脖子一梗,想要争辩,丁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显然她是明白过来了,小广西被她瞪得汗毛倒竖,扮了个怪相,干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为妙。”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因为就在河的两岸,几十辆坦克正杀和难分难解,流弹四处乱窜,万一被卷入这股洪流中,我们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任何一辆坦克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三名步兵辗碎!在低空,十几架直升机像一群好斗的秃鹫一样杀成一团,空空格斗导弹你来我往,机载重机枪用密不透风的弹幕一次次编织出 死亡之网,企图将对方罩住,那架把我们甩下来的直升机鬼才知道跑哪里去了,鬼影都找不到,换句话来说,我们三个现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快跑吧。丁香试着跟部队联系,尝试了几次,不得不放弃了,说:“我的步话机坏了。” 我苦笑。数字化步兵的所有装备都是优中选优,如果连她的都坏掉了,我们的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可不,检查后发现,我们的步话机连摔带淹,都报废了。还是快跑吧,再不跑我们就得完蛋了!幸运的是我们的步枪没有罢工,要不我们就该哭了。我们互相掩护,钻向毛竹林深处。这个鬼地方什么都缺,就是竹子多得要命,在湖边,在田边,在河边,在山上,到处都是,有它们做掩护,我们会安全一些,但愿不要碰上安南人,要不我们可就惨了——他们同样喜欢躲在竹林里。在逃跑的间隙,我偷偷的看了几眼战场,我靠,打得真火爆:炮弹如同雷霆万钧的火球你来我往,一辆辆坦克像疯狂的猛兽咆哮着朝对方冲撞过去,从几千米打到几十米,甚至直接用车身将对方顶翻,都有十几辆坦克中弹了,燃起大火,还没有打出去的炮弹和机枪子弹在弹仓里爆炸,使得整辆坦克都膨胀、变形······在远处,还有更多的坦克源源不断的朝这边涌过来,而在高空,几乎被我们打光了的安南空军罕见的倾巢而出,出动了十几架米格战机企图空袭我们的装甲部队,可惜他们都被枭龙和歼-12拦住了,连我们的坦克的边都碰不到,反而被连连击落,特别是歼-12,那狰狞的机身造型让安南猴子胆寒,它们就像一群嗜血的蝙蝠,在蓝天下翩然翻飞,翼刀下时不时闪过一道火光,马上就有一架米格战机被打得凌空开花,真的是太壮观了。不妙的是时不时有流弹往这边飞,打得竹子成排倒下,看来我们得赶紧跑了······ 小野是第七师团的一名列兵,入伍才六个月。按东瀛人一贯的恃强凌弱的光荣传统,一名列兵在军中的日子可不好过,像擦洗车身、装弹、加油之类的苦活累活都是他干,还时常挨老兵耳刮子,苦哇。不过能在这样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服役也是挺光荣的事情。要知道第七师团可是参加过光荣的甲午战争的——虽然那时只是一支辎重部队,后来台湾处处烽火,东瀛兵力紧张,第七师团顺势被整编为甲等师团,投入到台湾战场镇压台湾人的反抗,表现还相当不错,从此好运不断,步步高升,成为东瀛一支劲旅。二战结束后,东瀛裁掉了绝大部队陆战师团,而第七师团非但没有被裁减一兵一卒,还得到了加强,摇身一变变成了装甲部队,被部署在寒冷 的北海道,以抵御凶悍的苏联人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在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里,第七师团俨然成了整个东瀛的守护者——尽管整个第七师团只有几十辆坦克,还不如苏军一个团。随着东瀛经济起飞,第七师团迎来了一个黄金时期,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军官,都优先往他们这里分配,使得第七师团成为东瀛第一强军。像小野这样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进入这样的部队成为其中一员,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只不过,光荣的第七师团为什么要跑到这个泥泞不堪的国家来帮安南人打仗? 小野不明白,鼓足勇气向曹长大人请教,曹长少见的没有先扇他几个耳光再进行教导,而是沉吟片刻后,说:“我们不能让安南倒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小野茅塞顿开。是的,不能让安南倒下。东瀛是一个最没有安全感的国家,狭窄的岛国、资源匮乏的现状、频繁发生的地震海啸,使得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忧患意识,拼命扩张以寻求安全感,实在无法扩张,就寻求大国的羽翼也行,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如今,东瀛的命运到了十字路口,东海和南海一役,东瀛海军全军覆没,就连干爹花旗国也被击沉了两艘航空母舰,被踢出了东南亚,失去了强大的花旗海军保护,在巨龙与北极熊的围堵下,东瀛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不寒而栗。北极熊一时半刻是不会打过来的,怕就怕巨龙会趁他们病要他们命,跟他们来一个秋后算账,被三大流氓的导弹轮奸了一遍的东瀛无论如何也招架不住巨龙的一击了,没有办法,只好也当一回志愿军,硬着头皮支持安南跟华国打下去,希望能让华国陷入这个烂泥潭里抽不出身来,他们也好喘一口气。苏联对东瀛的小动作非但不反感,相反还求之不得,主动提出出动运输舰帮忙运输兵员物资,看样子在对抗华国方面,两国难得的默契了一把。第七师团就是在这种政治背景下踏上了征程。 从东瀛到安南距离也不算远,不过闷热潮湿的气候让在寒冷的北海道呆惯了的第七师团官兵们很不舒服,好些士兵患上了疟疾,上吐下泄。按理说,第七师团最好先休整上几天,但是没有时间了,华军的进攻速度太快了,胡志明防线尚未构成,就被他们辗了个粉碎,河内的大门已经被撞开,第七师团只能主动出击,要不然就得被堵在城里狠揍了。不过全师团好像不怎么紧张,各车组在行进过程中甚至还有心情用电台闲聊骂街,也是,他们先辈不止一次跟他们说过,华国人都是绵羊一般的懦夫,支那军是沙子堆成的军队,不堪一击,我们一个大队就能打败他们一个师!什么? 他们打败了强大的联合国军?那是靠人海战术堆的,集中比联合国军多出十几二十倍的兵力一波波的往上冲,用血淹死对方的!耳濡目染之下,第七师团也就不拿华军当一回事了,虽然他们在海上取得了双胜,但是靠的不是实力,而是阴谋诡计,海军那帮废物,从头被人耍到尾,陆军才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整个师团就是在这样乐观自信的气氛中出发了。小野所在的联队作为前锋展开,往“蚀点”挺进,据说那里是华军后起之秀——快速反应旅的必经之地。凭借强大的机动能力,联队抢先赶到了“蚀点”,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战略位置非常重要的村庄至今都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华军大概是将它忽略了吧?愚蠢的支那人。联队长研究地形,认为这一带植被茂密,可以有效地隐蔽,于是决定在这里打一次伏击战,全联队在田里和竹林里呈反八字布置,如一把飞剪,等着华军自己凑到剪刀刀刃上来。小野所在的那个中队还是最靠前的,真不知道本中队哪里得罪了联队长,每一次都被顶到战场最前沿。中队长满腹牢骚,指挥中队构筑阵地,给坦克做伪装。 正忙活着,通讯兵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池田大队在麻石桥撞上了华军的快速反应旅!”中队长气得差点把望远镜给甩了,这下好了,伏击圈都还没有完成,就跟华军交上火了,还伏击个屁啊,都躲在这里喂蚊子好了!整个中队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极度恶劣,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教科书式装甲伏击战会演变成遭遇战,快速反应旅的推进速度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战役只怕是不会一帆风顺了。中队长喘了几口粗气,下令构筑防御工事,毕竟情况不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丧失了战场主动权,随时可能要面对华军那势如潮涌一般的攻击,还是多一手准备为妙。 小野边给坦克披上伪装网边对车长抱怨:“池田大队怎么搞的,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这下可好,把我们害惨了!” 车长拍拍61式坦克的炮管,有些忧虑:“听说华军的68式主战坦克主炮口径为122毫米,而且炮弹出膛速度极快,真要跟它们正面硬碰,我们恐怕很难讨得了好处啊!” 炮手苦笑,要知道61式坦克主炮口径才90毫米,这种口径主炮明显落后了。就算是花旗国和苏联的主战坦克,主炮口径也没有超过120毫米的,68式一口气把122毫米主炮给装了上去,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了。他把目光投向两公里外的竹林,那里布置着两个中队的74式坦克和一个反坦克中队,拥有大量反坦克导弹,有他们做侧翼, 应该可以放心吧?那些74式坦克都是最新改进型的,不会比68式红星主战坦克差,总该可以给华军一点颜色看看吧? 车长说:“68式可是一种很凶猛的坦克,我们现在的装备不一定招架得住啊······唉,要是90式服役了就好了。” 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炮响,看来池田大队跟快速反应旅打得异常激烈,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亏了。带着这种担忧,这个中队继续潜伏下来,为池田大队祈祷。他们并不知道,别说池田大队,就连他们,也回不了东瀛老家了。 第一三五章第七师团(二) “咣——” 乌光一闪,一枚又尖又长的炮弹以接近六倍音速的初速狠狠的轰在两千米外一辆探头探脑的74式中型坦克身上,轻而易举的将貌似坚厚的装甲洞穿,炽热粘稠的金属射流在狭窄的车体内部空间里像一把铁扫把一样扫过,绝大部分车组成员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撕得粉碎。“轰!”整辆坦克像是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似的,整个炮塔挣脱车身飞起老高,拉出一道黑红色的火柱在半空中翻啊滚啊的,半晌才轰然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八嘎,又是该死的紫铜穿甲弹!” 池田中佐望着那辆死得不能再死的坦克,发出愤怒的咆哮,这已经是他这个大队损失的第七辆坦克了。至于那些烧得铁水直流的装甲车什么的,他都懒得去看,反正本大队损失惨重,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池田中佐心里那个郁闷啊,他真的很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 本来嘛,池田大队的任务是在麻石桥这一带设伏,麻石桥是一座可以通行四十几吨车辆的大桥,跨度足足七十几米,下面就是宽五十八米、深两米的大河,华军不想让坦克泅渡过河的话,就得走这道大桥,排成一列的坦克在过河时遭到猛烈攻击,结果如何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一场头功是绝对跑不了的了。池田中佐干劲十足的调兵遣将,准备给华军一点颜色看看。考虑到第七师团已经足足的三十五年没有打过仗了,实在欠缺实战经验,师团长阁下特意给他派来一个安南轻步兵营,协助他打好这一仗。慎重初战嘛,谁都懂,头一仗打砸了,对士气影响很大,中佐领会到船越中将的苦心,欣然接纳了那帮连鞋都没穿的安南兵。有了这些安南老兵的帮助,打起仗义来会顺手很多,当然,要是能找个机会跟那几个眼神冷冰冰但身材一流的安南女兵亲善亲善,就更完美了。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棒,事情坏就坏在这帮安南兵身上。 部队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华军一辆步兵战车就大摇大摆的(就是我们这帮倒霉蛋乘坐的那辆)开了过来。一辆装甲比窗纸还要薄的机降步兵战车而已,小意思,放它过去就是了。中佐命令不许开火,以免暴露目标,惊动了后面的大鱼。不愧是老牌劲旅,纪律严明,上头说不许开火,整个大队就没有一个人贪功去攻击这块香饵,池田中佐很满意!中不过他对安南人的表现很不满意,本来嘛,像他们这种在鬼门关滚过好几趟的老兵不会不明白抛砖引玉这种最简单的道理的,可是······当看到这辆战车身上喷涂的闪电长刀 图徽后,整个营的安南兵全都红了眼—— 东亚闪电师!又是东亚闪电师! 这个师在安南人眼里简直就是灾星的代名词,去到哪里哪里就一片血海,死在他们手里的安南将士不计其数,被他们用机枪扫掉的平民不知道有多少,而安南军几次惨败怎么也少不了他们的功劳,整个安南军都跟这个师结下了血海深仇,恨不得将这个师每一名士兵斩成肉酱!如今,这个灾星又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拼着被机枪活活打碎也要在他们身上啃下一口肉来!当然,久经战阵的安南军为大局着想,还是勉强克制住了。但是这辆战车不知死活的在他们眼皮底下转悠,转了一圈又一圈,到最后还辗上了磁性反坦克手雷!磁性反坦克手雷曾在二战中大放异彩,是欧洲战场上的步兵不可或缺的反坦克武器,威力不弱,使用方便,只要你眼法别太差,有将手雷丢到坦克身上,它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牢牢吸在坦克身上,轰然爆炸,至于能不能炸毁坦克,那就要看运气了。蝗军在二战期间不重视陆军的装备更新,搞得蝗军只能凭一股亡命的武士道精神与敌人死掐。在华夏算蝗军狠,到了太平洋战场就出尽洋相了,最好的坦克拼不过每打必着谁打谁着的欧洲垃圾谢尔曼,太君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下海喂王八的精神,扛着三八婆跟花旗兵的冲锋枪对扫,用迫击炮跟花旗军的榴弹炮群对轰,创造了一个个“奇迹”——就他们国内的宣传而言——可是太君们打得苦啊,十几个拼人家一个,这仗简直没法打了。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后来背信弃义的老毛子悍然出动一百五十万大军,装甲洪流横扫东北,将关东军打得找不着北,几十万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被整车整车的拉到西伯利亚开荒去了。那涨潮一般涌过来的坦克群终于让天皇的武士们明白了一个真理:磁性反坦克手雷真的是人好东东啊!要是有这东东,他们就用不着派那么多士兵去当肉弹,浑身绑满炸药去跟老毛子的坦克同归于尽了!战争结束后,一向记打不记好的东瀛政府拿出空前的热情和效率,投入到磁性反坦克手雷的研究工作中来,终于研制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磁性反坦克手雷,迅速装备到部队中,准备用这一利器跟随时有可能入侵本土的苏军死磕一场,即便是反坦克技术日新月异,他们也没有丢掉这一法宝。只不过随着坦克装甲技术的突飞猛进,反坦克手雷对坦克的威胁日渐削弱,最终略等于无,唉,没办法,该死的山姆大叔就是爱玩高科技,咱们没有坦克他就跟咱们打装甲战,等到咱们有坦克了,他就用直升机玩什么低空猎杀,咱们咬咬牙也搞出了陆军 航空兵,得,人家又开始捣鼓什么什么精确打击、信息战了,没办法,竞争激烈啊,日子不好过啊。 虽然不大顶用了,但是太君们对陪伴他们走过了最艰难的三十年的磁性反坦克手雷还是有感情的——主要是上头对这东东有感情——硬是没有扔掉,用上头的话来说:“实在不行,可以两三枚绑成一捆做反坦克地雷嘛!”于是在安南战场上,手投式磁性反坦克地雷发威了,炸毁了华军一辆战车。实在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安南士兵们两眼发红的冲了出去,他们要俘虏这个车组,砍掉这些华军士兵的四肢,让他们一辈子都后悔为什么要到安南来!这一下乱了套,他们的确成功的杀伤了至少三名华军士兵,可是自己损失也不小了,更要命的是枪声招来了快速反应旅,这回可惨了,作战企图怕是要提前暴露了!想到船越师团长那凶怒的目光,池田就冷汗直流,更惨的是,听说师团长阁下有龙阳癖,池田预感自己屁股即将遭殃······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就只能将功赎罪了,看到华军的坦克并不多,池田赶紧命令部队冲出去,说什么也要击毁几辆华军的坦克,否则他就得屁股开花了!整个大队二十多辆74式坦克气势汹汹的杀了出去,以这道重要的桥梁为中心,爆发了一场相当激烈的装甲战。 率先赶到的快速反应旅先头部队只有六辆坦克,处于劣势,池田中佐对吃掉这么一股敌人还是很有信心的。然而,当第一批穿甲装弹头被反应装甲挡住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74式中型坦克在首战中就显得力不从心,破甲能力远远没有达到撕开68式主战坦克正面装甲的程度,而68式主战坦克那变态的122毫米高压滑膛炮要凿穿74式的装甲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下子玩笑开大了!一枚炮弹火流星一般划空而至,一辆正在释放汽溶胶雾的74式坦克重重一震,在炮弹贯甲那刺耳到极点的嘶响中,坦克正面装甲被打出一个盘子那么大的窟窿,温度达到了几千度的烈焰像岩浆一样从车体内部狂喷而出,金属射流无情地烧穿了弹药仓,几十发炮弹像一串特大号鞭炮一样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车体在一团接一团的腾起的火球中震颤,扭曲,四分五裂,面目全非······整个大队都被这恐怖的一幕惊呆了,整整三秒钟都无法作出反应来!这个坦克连得势不饶人,轰轰轰一连几炮,至少三辆坦克被打成了火球,再一次用血的事实向全世界证明,68式不是好惹的!就连最新改进版74式也挨不起一炮,那些装甲车就更惨了,一炮轰过来,砸碎它他就像砸碎个鸡蛋一样的简单,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池田大 队的阵地就多出了好多团火球,而华军的坦克,仅仅有一辆被打碎了两个负重轮而已。实力如此悬殊,池田大队也乱了阵脚,一些车组开始后退,而数量稀少的华军坦克则不要命的冲上了桥梁,他们要占领这座大桥! 数辆武装皮卡冲了上去,十几枚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像一条条嗜血的火蛇,舔向猛冲过来的68式坦克。“妈的,是‘陶’式反坦克导弹!”68式坦克里传出声声又惊又怒的嘶吼,拼命做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规避动作,然而还是躲不过死亡之吻,池田大队所有官兵清楚的看到冲在最前面那辆坦克的炮塔被两枚导弹同时命中,直接炸成零件,第二辆紧急释放烟幕,看不清它的状况,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后,这辆坦克燃起了大火,却速度不减,狠命撞向第一辆坦克,将它顶下河去,以免它挡住了去路。后面那几辆68式出奇愤怒了,调转炮口瞄准那些可恶的皮卡,炮口喷出团团巨大的火球,这些跑得飞快的皮卡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半空! 池田中佐倒吸一口凉气,大叫:“工兵,引爆炸药炸掉这条桥!引爆炸药炸掉这条桥!” 第一三六章第七师团(三) 工兵手忙脚乱的摸过启爆器狠狠按下······没反应! 再按,大桥还是好好的在那里! 我再按······不用按了,因为第一辆68式主战坦克已经冲上了池田大队的阵地,一炮轰过去,把那个破启爆器连同那个破工兵一起轰成了零件。池田中佐快要气疯了:“怎么回事?为什么炸药没有爆炸?” 怎么回事?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一架电子预警直升机就在他们头顶盘诱,定频电磁干扰使得这组无线遥控炸弹无法接收任何信号,当然无法爆炸了。说到底,还是老式电线引爆的炸弹可靠一些,只要电线别断就能有效引爆,谁也无法干扰——当然了,在电视里,这根要命的线是非断不可的。直到现在,池田中佐才知道原来那些看似落后的老式炸弹有这么多好处,不过后悔也晚了,因为华军的68主战已经全部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装甲车,几辆68主战火力全开,将企图反扑的池田大队揍得倒退不迭,装甲车更是干退,两枚短程导弹砸过去,将一个反坦克分队轰上了天。池田中佐连滚带爬的从指挥车里钻了出来,下一秒钟,一枚炮射导弹在指挥车上开了个天窗,整辆指挥车被大卸八块,化为灼热的碎片漫天飞舞。就那么几辆坦克,居然径直冲上了一个大队的阵地肆意攻击,见车就撞,见人就辗,池田大队被打得叫苦连天。 “这就是东瀛最精锐的部队吗?” 惹祸的安南步兵营很失望,如果第七师团每一支部队都是这种水平,那么,恐怕不是他们来帮安南,而是安南帮他们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来帮自己打仗的,不能见死不救,在营长的命令下,数个反坦克小组悄悄的迂回到华军坦克侧面,发射了反坦克导弹。他们成功了,又一辆68式坦克被击毁,车组成员没能逃生,还有一辆被打瘫了,半晌也没有动弹,回过神来的池田大队朝这辆被打瘫的坦克倾泄了二十几枚穿甲弹,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这辆68主战几乎被打成了零件。池田中佐吼:“对,就是这样打!杀光支那人!”用脚狠踹着部下让他们冲上去。可是68主战也不是吃素的,炮塔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轰的一炮,安南一个反坦克小组被打到了河里,再一炮,炮弹直接打在扛着反坦克导弹正准备发射的士兵钢盔上,整个钢盔在零点一秒钟之内碎成十七八块,这个小组在桔红的火光闪现在彻底消失,连块布都没有留下来。 安南营长在电台里嘶声叫:“我们必须撤退!我们必须撤退!” 池田中佐瞪着充血的眼睛怒 吼:“只剩下三辆坦克了,我们完全可以干掉他们,为什么还要撤退?难度你们只会撤退吗?” 安南营长说:“他们的陆军航空兵马上就到,再不撤就晚了!” 池田中佐说:“不行,我非杀光这帮支那人不可!” 安南营长说:“中佐,再打下去死光的不是他们,是我们!”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天空中传来的隆隆巨响充塞每一个人的耳膜,每个人必须戴上耳塞或者捂住耳朵才不至于被震聋——六架强击机几乎是贴着树梢冲了过来,安南营长哀叹:“完了!” 这六架强击机来得太突然了,打了防空导弹中队一个措手不及,在指挥官跳脚大骂中,防空导弹在发射车上转来转去,就是无法锁定目标。等到那六个瘟神终于开恩似的拉高了,可以锁定目标了,不等他们发射,机炮炮弹便以每秒钟几百发的速度火流一般扫了过来,发射车和雷达车被打得千疮百孔,烟火四起,防空导弹当了一回地对地导弹,放烟花似的四处乱窜,弹体内部的高性能炸药和燃料在池田大队的阵地上化为充满激情的光和热,很多士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化出一声,就彻底消失在这股最可怕的灼热的死亡洪流之中!一辆导弹发射车像飞车党飙车一样疯狂地从火海中冲了出来,四枚防空导弹联成一线射向天空,可惜,一枚68主战射过来的炮射导弹抢先一步将它打得四分五裂,失去制导的导弹像被人拧掉了脑袋的苍蝇一样在天上歪歪扭扭的乱窜,围着池田大队打转,狂唱一曲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收拾完防空中队后,强击机压了下来,低阻航弹和航空火箭冰雹一般砸向池田大队和安南步兵营的头顶,这对难史难弟的阵地转眼间变成了火焰山,超过一百名士兵灰飞烟灰。这一次池田中佐终于见识到了华军的疯狂:炸弹扔完了就用航空火箭砸,航空火箭打光了就用机炮扫,到后来连机炮炮弹都打光了,这几个瘟神还是不肯离开,在他们头顶上一遍遍的低空盘旋,估计飞行员手里要是有一支步枪的话,早就跳下来跟他们拼刺刀了!两支营级部队让六架落后的强击机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就是开玩笑!池田中佐怒不可遏,命令士兵们用单兵肩射导弹和高射炮对空攻击,一定要给这几架强击机一点颜色看看!同样愤怒到了极点的东瀛士兵和安南士兵纷纷扛起了单兵肩射导弹,可是不等他们发射,一束束航空火箭就火雨流星一般盖了过来,一大群面目狰狞的直升机拔地而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火箭巢万箭齐发,机炮弹壳如雨,短翼之下,血肉横飞,血红的火焰冲天而起! 在直升机后面,是源源不断赶来的坦克群,这是快速反应旅的主力,这一下池田大队可要倒血霉了。师团指挥部似乎发现情况不对,派来了一个陆航中队试图攻击华军的坦克群,却被空中突击师的直升机群缠住,在低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一句话,池田大队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恐怖的68主战像涨潮一样涌上阵地,不少伤兵吓得面无人色,还在拼命的爬动企图逃开,就被坦克履带卷了进去,辗成一团热气腾腾的肉泥,那样子像极了东瀛人最爱吃的特色食品——寿司! 挡不住,真的挡不住。 池田中佐只能下令且战且退,再不退整个大队都得交待在这里了。所有还没有被炸散架的坦克和装甲车把车速飙到最高,一边开炮一边后退,倒是颇有章法。只是等到距离拉开了池田太君才发现,华军主战坦克在远距离对射中似乎更占优势,几乎是弹无虚发,一枚枚炮弹火流星一般划过漫长的距离,狠狠贯入东瀛战车车体内部,将它们的龟头掀上半空!操他妈,这到底是哪个变态的设计师设计的变态坦克啊!愤怒欲狂的池田中佐突然想起还有一辆导弹发射车没有来跟随大部队一起撤退,完了,那可是东瀛原装正版的东洋货啊,万一落到华军手里······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个车组能自动自觉的自毁,否则让这辆导弹发射车落到华军手里,技术泄漏还在其次,光是外交上的压力就没有人受得了,到那时他就不是屁股开花那么简单了,没准得上军事法庭喝茶!他用怨妇盼望奸夫前来幽会一般的目光看着后方,始终没有看到那团可爱的火光闪现,倒是看到华军一辆战车停在了桥边,拆除了那组在要命关头闹罢工要求提高待遇的遥控炸弹,他甚至看到一名华军将领冲那组炸弹吐了一口口水,像扔垃圾一样将这组昂贵的炸弹丢进了泡沫翻滚的大河。 麻石桥之战,池田大队几乎全军覆没,以此为代价击毁了华军快速反应六辆主战坦克,击毁了空中突击师一辆步兵战车。战斗结束了,柳哲在血肉狼藉的战场上巡视,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直觉告诉他,这一战并不简单,安南人没有这么强的装甲部队。只是他还是没有找到什么高价值的线索,因为敌军除了不能说明什么的武器装备外,一切都与安南军一模一样。柳哲皱着眉头,沉思着。这时,一位中尉叫:“旅长,我们这边有新发现,你最好过来一下!”他赶紧走过去。 那个连的新发现就是一辆藏在竹林里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四枚防空导弹都是完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什么萨姆导弹。兵 们围着这辆车,叽叽喳喳的研究着这是何方神对。柳哲围着它转了一圈,嘴角一掀:“东洋货。上去检查一下看看哪里坏了没有,如果没有坏,就把它开回去交给总装,意外收获啊!”扶正一下钢盔,接着说:“联系数字化步兵旅和空中突击师那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告诉他们别光顾着逗那些安南小朋友玩,这里有大餐——一顿东洋肥猪肉。他们再不来,我可要吃独食了!” 通信科忙活开了。那边,雷达兵又叫了起来:“旅长,敌人正在发射导弹!” 柳哲大喝:“马上疏散,大家注意隐蔽!”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登上雷达车一看究竟。可不是,一个个光点正以惊人的高速拔地而起,不是导弹是什么?雷达马上展开追踪,计算机计算弹道,一直枕戈待旦的防空导弹营进入发射状态,随时准备拦截从天幕间坠落的导弹。然而,五秒钟都过去了,计算机还是没有给出结果。柳哲皱起眉头,计算机计算五秒第于全世界的数学家日夜不停的干上二三十年,都用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果,那恐怕是不会有结果了。 那名雷达兵诧异万分的说:“一枚导弹······在高空自爆了!又一枚,再一枚!我日,全部自爆了,安南猴子傻了吗,拿几十万一枚的导弹当烟花玩!” 柳哲沉思片刻,看着乌云滚滚的天空说:“很高明的策略,看来我们有大麻烦了。” 片刻,暴雨瓢泼而下,青白色电光炫花了所有人的眼睛,雷声震耳发聩,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什么空中支援空中突击全他妈的扯淡,快速反应旅的空中优势被划掉了。 第一三七章第七师团(四) 又一枚导弹拔地而起,刺入高空中,在层层翻卷的乌云里轰然炸开,没有火光,没有致命的碎片,只有干冰和碘化银铺天盖地的飞撒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浓云中。庞大的高炮群更是毫不吝啬的将无数炮弹打向高空,恨不得把天都打穿。安南现在本来就随手抓一把空气也能捏出一手的水,导弹和高炮群这样一把,简直把天都给打穿了,百年罕见的暴雨狂泄而下,天地间飞雨如箭,白茫茫的一片,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船越秀夫站在指挥部门口,看着那骇人的暴雨出神。池田大队与敌人遭遇他早就知道了,并且及时派出了武装直升机进行支援,只是没想到池田大队会败得这么快,都不等他亲自带领第18联队驰援到位便垮了,整个大队几乎全军覆没,光是尸体就运回来三百多具。那些血淋淋的尸体算是让中将对华军地狱三头犬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果断下令与快速反应旅脱离接触,避开快速反应旅的锋芒再说。 “现在的支那军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支支那军了,而皇军也不再是以前的皇军了啊。”望着闪电频频闪现的天空,船越秀夫喃喃自语,“以前皇军一个大队就能打败华军一个师,一个加强大队可以凭借永固工事群顶住华军一个军数十天之久,现在·······一个大队连人家一个团都顶不住了。”作为参加过二战、经历过东瀛大军席卷亚洲的辉煌的老军人,他难以掩饰对第七师团初战的失望,一支有着如此辉煌的历史的军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软弱!也许参谋们会以第七师团已经数十年没有经历战火的考验,疏于战阵来解嘲,但是他不行,他不能容忍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表现得如此糟糕。 这一阵算是华军赢了,得赶紧还以颜色,否则士气将大挫······ 陈友贞少将走出来,说:“船越将军,是不是让他们停下来?再这样下去整个河内都会被洪水淹没的!” 船越秀夫沉声说:“不行啊,天一晴,华军的航空兵马上倾巢而出,对我们实施毁灭性大轰炸,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在我们没有调整好部署之前,这场大雨决不能停!” 陈友贞说:“可是暴雨连连的,我军调动异常困难······” 船越秀夫说:“华军更困难。这场暴雨应该可以将他们的空中优势划掉,让他们那些凶猛的主战坦克陷入烂泥中动弹不得,到那时,面对我军优势兵力的猛烈进攻,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 陈友贞不语。打心底里,他承认船越秀夫的战术是正确的,也只有他们这种高 度发达的国家的精锐之师才玩得起现代版水淹七军,一通干冰弹打上去,飞雨如箭,刚刚强行渡过大河的华军就算不被淹没,也是寸步难行。可是······被淹的可是自己的国土啊,那么肥智沃的土地一下子变成了沼泽,一季的收成算是毁了,少将能不心疼吗?算了,淹了就淹了吧,想办法从苏联或者太君的口袋里掏就行了,守住河内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暴雨下个不停,但是第七师团和安南首都师却是一秒钟也没有浪费,冒着暴雨迅速调整部署。按原来的计划,他们总共十一个团的兵力张开一个大口袋,准备等华军钻进来后,以两个坦克联队和两个机械化步兵联队为主力发动猪突式攻击,将华军分割,配合轻装步兵联队和安南首都师给予华军毁灭性打击,计划很完美,但是现在都被打乱了,部队还没有完全到位就遭到快速反应旅的攻击,提高前暴露,以华军那庞大而高效的情报网络,各部队的位置极有可能已经被标到了华军的作战沙盘上,只能作大幅度调整了,作战目标也从歼灭华军地狱三头犬改为将其重创,逼华军回到谈判桌,当然,要是能将其中一支歼灭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场暴雨给快速反应旅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河水疯狂上涨,一连冲跑了两座浮桥,舟桥营只好将最后一座也拖上岸,以免被冲散架,至少三个营被挡在对岸过不来。空中突击师和数字化步兵旅同样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些昂贵得要命的电子仪器失灵了。在低洼一点的地方,浑黄的河水甚至冲进了村庄,将一切席卷一空,好几支小部队措手不及,被大水困住,危在旦夕。柳维平和韩枫气得破口大骂,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真正的大麻烦还在后头! 这场大雨同样给我们三个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即使有雨衣,也挡不住如此狂暴的暴雨,我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更严重的是联系空中搜救部队、迅速脱离险境的美梦算是化为泡影了,见鬼,这可是全民皆兵的安南啊,到处都是敌视的目光,我们三个小兵就好比失足掉进了狼窝里的小羊羔,一队民兵都可以将我们打得乌龟搬西瓜——滚的滚爬的爬,在这里呆得越久,我们就越是危险!听说有一些战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掉了队,从此永远失踪了,我们可不想也落个这样的下场!为了逃命,我们三个只能冒雨赶路,去寻找友军了。 “啊——啾!” 小广西打了个喷嚏,直揉鼻子。丁香抹掉脸上的雨水,大声说——不大声不行,我们听不见:“我们不能再这样赶路了,得找个 地方避雨!” 我说:“不行啊,我们不能停下来,搞不好后面就有安南人在追赶,我们停下来会死在他们手里的!” 丁香说:“长时间暴露在大雨中不比被安南人追上安全,淋雨导致体温过低,长时间如此就算是铁人也会病倒甚至死掉!” 我同意了,事实上,我现在也是又冷又累,快要吃不消了,再这样下去非发高烧不可。可能想找个地方避雨也不容易,树林肯定不行的,这种天气还往树下躲那纯粹是找死,百分之百会尝到天打雷劈的滋味,像我们这种满手血腥的人当然得当心一点;而这附近又有那么多该死的公安屯啊暗堡啊什么的,好几次我们都差点着了道,要是贪图安逸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很容易被闲得蛋疼的安南民兵揪出来,那样我们会死得很难看。在丁香的带领下,我们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了安身之地,那是一幢小小的茅屋,屋外就是一片甘蔗园了,肯定是看守甘蔗的人休息的地方,只不过现在甘蔗都被炸得跟炭条一样了,守园人当然见不着踪影了,好吧,这个战略要地被我们占领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幢小茅屋实在是太破了,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真不像话。没有办法,我们三个换上干燥的衣服后挤在那一小块干燥的地方,兴致勃勃的欣赏着雨景,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小广西突然苦着脸说:“老大,还有那位冷美人,你们饿不饿?我肚皮都贴到脊椎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今天我只吃了一块压缩饼干,肚子正在狂唱空城计,看看表,都下午六点了,难怪饿得这么厉害。非常不幸,丁香在救我的时候割断了我的背包带,我的野战口粮随着一大堆沉重的装备一起沉进了河底,找来找去只找到四块巧克力,丁香更是可怜,翻了好几遍也没有能翻出一丁点吃的东西来,我塞给她两块巧克力,丢给小广西一块,自己留一块,撕开包装一口就吃了下去。小广西吃完了,用渴望的目光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当没看见,他冲我倒竖起一根拇指。 这么一点东西根本不顶饿,吃下去后反而觉得更饿了,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小广西跑出去捡回两截脏兮兮黑糊糊的甘蔗,就着雨水洗了洗,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咔一下啃下一大块,只嚼了两下就呸呸呸全吐了出来,一张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丁香抿嘴一笑,问:“好吃吗?” 小广西伸长舌头狠狠吸了几口气,说:“跟木炭一个鸟样,还有一股汽油味,见鬼!难吃的东西我吃多了,可就是没有 吃过这么难吃的,真是见鬼!” 丁香说:“被凝固汽油烧过的木炭你也敢吃,真是勇敢。” 小广西脸皱得更厉害了。 我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指着不远处一棵还有不少嫩叶的小树,问丁香:“那种树叶能吃吗?” 丁香看了看,摇头:“有毒的,吃了会腹泻,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吃。” 小广西叫:“那可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我说:“少吃一两顿还饿不死你!教官不是说过吗?在淡水充足的情况下,一个人即使不进食也能支撑两个星期以上······” 小广西一哆嗦:“两个星期!我宁愿被凝固汽油弹烧死也不要饿上两个星期!”举起自己的胳膊,说:“现在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肘儿像一条香喷喷的炸鸡腿,真想咬一口试试······” 丁香骂:“饭桶一个,一顿不吃就这副德行了!”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比划着说:“要不等到天黑了,咱们潜入安南人的村落里弄点食品,怎么样?” 丁香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就是活腻了,存心想找死!” 小广西说:“不会啦,以我们的身手,从平民手里抢点食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说:“然后呢?然后被抢的平民就会跑去向军队报告,以排为单位的安南军带着军犬满世界的追捕我们!你是要吃的还是要命?” 小广西恶狠狠的说:“我们的枪是烧火棍啊?再说了,安南杂种会跑去向军队报告,我们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别去告密吗?” 我眼皮开始乱跳:“你的意思是······” 小广西手指往脖子上一划:“宰了他们不就得了?” 这小子······我对他彻底无语了,这个混球饿了真的比野狼还凶啊。 丁香淡淡的说:“好,就这么办。” 我急了:“我们不能这样做!屠杀平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丁香说:“只有活人才有资格上军事法庭。” 小广西丢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不说我不说,死人当然不会说,会有谁知道我们这三条好汉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笨到家了!” 丁香说:“养足体力,今晚子夜开始行动,一定要做得干净彻底,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小广西欢天喜 地的冲她敬了个军礼,蹦上湿淋淋的床,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这小子的睡姿在我们连是出了名的,整个人在床上摆成个大字,脑袋歪向一边,一行口水从嘴角慢慢流出来,床上一滩口水印,还时不时傻笑一声,一句话,强啊。我小声问丁香:“你真的打算攻击平民?” 丁香说:“有何不可?” 我说:“我总觉得这样不大妥······” 丁香说:“还记得安南特工吧?他们越境袭击我国非军事目标时可没有手下留情。” 我无话可说了。也许她是对的,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此艰难,再不设法搞到必要的物资以保持战斗力,死的一定是我们。只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向平民开过枪,心里总是有一道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等开始行动后我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一如他们的特工在我国边境表现得血腥冷酷一样。看着她那张冰雕一般精致的脸,我一阵冲动,脱口问:“丁香,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丁香似乎有些吃惊:“上次什么事?” 我的脸开始发热,结结巴巴的说:“就是······就是······我说我要照顾你的······” 她笑:“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还差不多。” 我说:“我就是要照顾你一辈子!怎么样,你能接受我吗?” 她低着头,沉吟不语。我急得直搓手。她也许考虑了半个小时,也有可能只是沉吟了几分钟,反正在我看来,这是一段极其漫长而难捱的时光。终于,她开恩似的开口了,声音很低:“我比你大好几岁呢。” 我急急的说:“这个算什么,我不会在意的。” 她说:“我脾气也不好。” 我说:“我······我不怕,你心情不好时我会想方设法把你逗乐的,我一定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她说:“还有,我性格很怪,喜怒无常,很难相处的。” 我说:“再怎么喜怒无常我也能包容。求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她不说话,我急得团团转,连声催促,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肯开口,急得我几乎要上吊了。最后,她有点儿茫然的说:“在三年前也有一个男孩子说过想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差点跳了起来——居然有人抢在我前面了!我提心吊胆的问:“你怎么回答的?” 她神情有些苦涩:“我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后来 进入地震灾区救灾时,他冲进一幢危房里救一位妇女,再也没有出来······那位妇女,正是我母亲······其实想想,我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只是那时我还不懂得怎么去爱而已。” 我呐呐说:“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她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意:“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再答复你好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我像那个男孩子那样,倒在战场上,这样等于在她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撒盐。我一字字说:“我等着。” 她真的笑了,那笑容就像带着霜花徐徐绽放的雪莲,美得令我窒息。 第一三八章第七师团(五) 这场大雨没完没了,我们都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只有军用防水电子表还能忠实地告诉我们时间。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二十三点整,为了饥肠辘辘的肚子,我们必须行动起来了。 就我们三个,我用的是自动步枪,小广西用的是半自动步枪,而丁香用的则是狙击步枪,这样的火力搭配显得很薄弱,碰上敌人可能要吃大亏,因此丁香决定只袭击孤立的平民居住地,避免跟敌人交火。等到接近了一个村庄,我们才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也许之前深入敌后的特种部队不少干以战养战的活,安南人就像一窝受惊的雏鸟一样,好几个村的人挤到一块,架机枪拉铁丝网,颇有抗战时期我国东北归屯并村的风格,不过那时我们是被迫的,而他们是自动自觉的。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师长的功劳,他把那么多平民一古脑的朝南方赶,穷兵黜武的安南当然拿不出这么多物资来救助这些难民,为了活下去,难民不得不拿起武器,从南方人手里抢夺有限的食品和生活用品,被搞怕了的南方人很快学精了,玩起了联防,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几个村子合并为一个,挖战壕修地堡,打死也不让北方难民进村,这下玩笑可开大了,到处都在开打,整个南方都快失去控制了。估计现在黎笋和范文同都傻眼了吧,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原来全军皆兵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当然,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这些村庄实力雄厚,我们都惹不起。算了,我们决定改变目标,看能不能搞掉一个安南人的哨所。安南人的哨所一般都只有一个班甚至只有几个人,里面的物资储备相对充足,可能还有电台,只要能搞掉一个,我们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了。我们选择的哨所位于公路边,有一段路程,这还是我们在逃跑时发现在,当时怕暴露,没有动它,现在顾不得啦。当然,想要接近它得小心避开公路和开阔地,否则我们会死得很难看。像国产战争大片里几个深入敌后的侦察兵沿着公路大摇大摆有说有笑的赶路,然后——与敌人意外遭遇——激战——突围之类的情节只有脑残的导演才拍得出来,那简直是在侮辱我们军人的智商!幸运的是哨所西边还有一大片木薯地,虽然被逃难的安南人折腾得一片狼藉,但好歹还能为我们提供基本的掩护。木薯是个好东东,含有丰富的淀粉,吃起来很香,但是有毒,刚挖出来的木薯就算是煮熟了吃,吃太多同样会死人。在木薯地里我们就发现了两具饿得脱形的尸体,像是睡着了一样,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小截吃剩的木薯。 离那个该死的哨所还有三百米,丁香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夜莺啼叫, 有情况!我们赶紧趴下,取出几枚手雷放在身边,作好与敌人交火的准备。没多久我们就看到有几个人一路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走最前面那个被反绑着双手,似乎受了伤,后面的一路推搡,拳打脚踢。利用发亮的天光,我看清楚了那人的军装——是我军士兵,而且还是个女兵!我看了一眼丁香,她面无表情,没有如我所愿下达开火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安南兵押着那名女兵走进了哨所。我低声问:“为什么不动手救人?” 丁香指了指哨所的探照灯:“按安南人的习惯,他们总是把重机枪和探照灯组合在一起,探照灯转向哪里机枪就指向哪里,如果我们在这里伏击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被重机枪打成烂泥。” 小广西急了:“那我们就不管了?” 丁香说:“谁说我不管了?走,马上去救人!好不容易抓到一名俘虏,安南猴子肯定会大为兴奋,为之分心,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在她的指挥下,我和小广西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和担忧,耐着性子匍匐前进。安南人果然分心了,一直让我们摸到离哨所只有二十米远都没有发现。在这人距离,我们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安南哨兵钢盔反射出来的冷光。丁香打了个手势,我们停止前进,拔出手枪检查消音灭焰器,说实话,我们真的信不过消音手枪,杀伤力太弱了,就连身经百战的以色列特种部队都没少吃这方面的亏,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我们师一名侦察兵试过在不到十米距离朝一名安南哨兵连开五枪,枪枪都准确命中,可就是打不死那个猴子,全队差点栽了个大筋斗。不过为了不惊动附近的敌人,我们只能用它了。丁香的装备包一直没有丢,她打开背包,取出狙击弩组装好,看了一眼哨所,想了想,又拧开战术刀的刀柄,从中取出一粒小小的胶囊用小刀切开,把一种带着一股淡淡的大蒜味的玩意小心地淬在十几支四棱箭箭镞上,看她那慎之又慎的神情,我只觉得眼皮狂跳,小广西却眉飞色舞,瞪大眼睛看着,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动作。凭直觉,我知道她淬上去的绝对不是什么有益于人体健康的玩意! 一只老鼠从我衣领里钻了进去,在我背上又抓又咬还带拉屎撒尿。刚好,探照灯照了过来,我只能忍着,丁香则专心的做她的事,动作很轻,不用担心被发现。好不容易熬到探照灯转移方向,我反手将那只该死的耗子给掏了出来,发狠的用力一捏,吱一下,整副下水五颜六色的从它嘴巴和肛门喷了出来。丁香看了我一眼,抿嘴一笑,慢慢翻身,仰面躺在地上,搭上一支箭后 ,狙击弩拉成满月,嗖!箭镞在夜幕下划过一道不易觉察的青灰色寒光,二十米外那名哨兵钢盔边缘迸出一小撮晶白的火星,脑袋向后重重一扬,没了声响。那支四棱破甲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他的头颅,将他盯在哨位上,至死不倒。小广西两眼发亮,悄声说:“好姐姐,这副弓箭借我用好不好?在当兵前我可是村里有名的神箭手,一百米内指哪里射哪里哦!” 丁香犹豫了一下,把狙击弩给他,同样悄声说:“打掉探照灯和机枪手,他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当心点,别让箭镞划伤,上面可是涂了氰化物的,无药可救。” 果然如此!我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氰化物!这辈子我都不想跟这玩意打交道!小广西却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开弓发满月,箭去似流星,嗖嗖两箭,探照灯静止了。丁香的打手势,像一只狸猫一样窜了出去,动作之快,之轻,让我汗颜了一把。我跟着窜了出去,摸向哨所。 哨所其实就是一幢木楼,那帮小子肯定不会想到刚刚抓了俘虏,这么快就有人来营救了,连门都没有锁,就一个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小兵抱着枪守在那里打磕睡,丁香悄悄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双手交叉一扭,将他的脖子扭断,我把尸体拖了出去,藏在阴暗的角落。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我们攻破了。不过说实话,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进入敌人堡垒内部,任谁都会觉得心惊肉跳,我也不例外。丁香却轻车熟路的带着我逐个房间搜查,妈的,一楼的房间全空了,那帮家伙急着去投胎么!没有办法,只好上二楼。 在楼梯口,我们跟一名下楼的安南兵撞了个正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我心里狂叫不妙,但还是本能的挤出一丝洒脱的笑意,带着同志般的温暖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个傻逼浑身僵硬,整整五秒钟都没有任何反应,感觉就像是抱着一块化石,可能他是让我给整糊涂了吧。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再作出什么反应了,因为我的战术刀已经从他胁骨缝隙悄无声息的刺入了他的心脏。他本能的抓住我的手,封死了我拔刀的动作,另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扯向挂在脖子上的手雷,妈的,想拉我一块完蛋是吧?做梦!我狠命一扭刀柄,战术刀在窄窄的胁骨缝间作三百六十度旋转,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他露出痛苦到极点的神情,整个身体绷成弓形,探向手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死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尸体放到墙角,一转头,丁香正冲我伸出一根大拇指呢。 二楼热闹得很,好几个安南人正聚在最大的房间里用 安南语大呼小叫,与其说是在审问俘虏,还不如说是在发泄情绪。门是关着的,丁香打手语:“你引他们出来开门,把开门的安南猴子干掉,我冲进去干掉屋子里的。” 我点了一下头,和她分别躲在门的两边,“笃笃笃”敲了三下门,里面安静了一下,有人很不耐烦的问:“谁呀?”我含糊的应一声,不说话。不能说话,一开口准穿帮。 脚步声。接着门被人从里面往外推开,一名瘦瘦的安南兵探出头来想看看是谁敲门。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我们都躲在门的两边了。他也许认为这是战友作的恶作剧,干脆走出来想看个究竟,我闪电般探手捂住他的嘴巴,可以割开集装箱的猛虎刃战术刀从他脖子左边一直划到右边,割出一道长达十一公分的大口子,血喷得墙壁到处都是。与此同时,丁香旋风般冲了进去,“噗噗噗噗!”消音手枪特有的轻响联成一线,几声几乎听不见的枪响过后,世界清静了。只有那个大动脉、气管、食道都被我一刀割断的安南猴子还在痛苦地挣扎着,鲜血一股接一股的从脖子上那个可怕的创口喷出,神仙也救不了他。我摘掉他身上的手雷,像扔垃圾一样一脚把他踹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安南人了,四名安南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还在抽搐,丁香正忙着给他们补铁,仰面躺着的射眉心,趴在地上的射后脑很有耐心。那名女兵蹲坐在墙角,看着我们一脸吃惊的表情,借着灯光,我看清了她的相貌,那是一个挺清秀的女孩子,高挑的身材,齐耳短发,容貌娟秀,没准是数字化步兵旅的,这个旅很多拥有高学历的漂亮女兵,让人眼馋。可能在被俘时经过相当激烈的挣扎,她的军装多处破烂,满是污泥,双手让铁丝牢牢反绑着,红肿泛青,该死的安南人,要是我们再来晚半个小时,没准她的手就会因为血液无法流通而废掉了!丁香说:“我是数字化步兵旅一营三连的,你是哪个单位的?”边说边帮她解开铁丝,用力揉搓她的手,恢复血液畅通。 那个女兵说:“我是直升机营第三中队的,几个小时前我驾驶直升机冒雨侦察敌情,被敌军的防空火力击伤,用尽了办法也没能保住,最后还是坠毁了,我也成了俘虏······我叫李洁,你呢?” “丁香。” 小广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大呼小叫:“不好了,敌人打过来了,足足有两车人!现在怎么办?是打还是逃,或者边打边逃?” 第一三九章第七师团(六) 不用小广西跑来报告,我们也发现了那两辆汽车——想不发现它们都难,在雨夜开着车灯一路驶过来,隔着一公里都看得到,而这两车汽车离我们只有三四百米了。我们只能祈祷那是运输物资的车,要是运兵车我们会死得很难看——两辆汽车运一个加强排实在是太足够了,距离又短,我们根本就跑不掉啊,怎么办? 我望向丁香:“怎么办?” 丁香果断地说:“带上电台,我们撤!” 我说:“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过汽车······” 丁香说:“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从一个安南死鬼身上摘下一支冲锋枪递给李洁:“会使吗?” 李洁说:“数字化步兵旅的军鼠都会使枪。”熟练的卡上弹匣,又从安南士兵的身上搜出几个弹匣插进口袋里,娴熟的军事动作告诉我们,她虽然不是单兵作战能力超凡出众的强者,但至少不会拖累我们。小广西背上了电台,我则搬了一箱野战口粮,丁香摸出一包黄色炸药,示意我们先走,她随后就到。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们三个赶紧钻出哨所,溜进庄稼地里狂奔,而丁香弄灭了探照灯,乌漆麻黑的,要不是我们有夜视仪,准会寸步难行,李洁没有这东西,走得踉踉跄跄,我们干脆架着她跑。大约是过了两分钟吧,毕竟到处都是积水,还在下雨,车也不敢开得太快,两分钟我们跑出了三百来米,而汽车也在哨所外面停了下来,丁香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解释半句,只是打个手势让我们动作幅度放小一点,别弄出动静来。现在没有打雷,我们分明听得到敌人在哨所外面喊话,也许一片漆黑死寂的哨所让他们感到不安吧。那是一种很古怪的鸟语,不是安南语,我们听不懂。再向前跑了三十来米,后面传来枪声,那两车傻蛋已经发现哨所里面的人都变成了死人,开枪示警了。接着一道光柱好像机枪扫射一样呈一百八十度扫过来,我们正要趴下,就听到“轰!!!”一声,光柱消失,大地重新被黑暗笼罩,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活像好几头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狼正在对月狂嗥,真让人心惊肉跳。 我望向丁香:“怎么回事?” 她淡淡的说:“他们中招了。” 小广西说:“我知道,你准是在探照灯里塞满了炸药,把整个盏灯变成了一枚炸弹,一开灯就炸!” 丁香说:“聪明。” 我说:“探照灯内部空间有限,就算塞满炸药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丁香说:“所以我给他们加了一公斤铁钉、螺丝钉。” 我背脊一凉,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惹她生气了。 那枚爆炸威力有限杀伤范围却惊人的大的炸弹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们一团混乱,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向四周搜索,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出他们肯定不是安南的精锐部队,因为他们身上根本没有安南老兵特有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杀气。我和小广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同时把目光投到丁香身上,丁香也摇头。我们都被搞糊涂了,按说就算是安南民兵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啊!太反常了。当然,这组炸弹也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听到这么一声爆炸,不用那帮傻蛋打电话去通知,附近的安南人也知道哨所被华军特种部队袭击了,马上就会组织起来拉开天罗地网进行搜索,到那时,我们真的是插翅难飞了!丁香当机立断,带我们躲起来,打开电台与搜救部队联系,我和小广西则趁这个机会往肚子里狂塞野战口粮,别说,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这些平时看着就没有胃口的口粮吃起来突然间觉得蛮香的。牛肉干是我和小广西抢夺的对象,这东西味道不怎么样,不过吃下去顶饿。 三分钟后,丁香结束了对话,说:“十分钟后将会有一架直升机前来营救我们,这十分钟能不能挺过去,就看我们自己的运气了。”拿起一块牛肉干丢进嘴里大嚼,看样子她也饿得很厉害了。我把水壶递给她,里面还有半壶水,她连喝几大口。李洁拿着半块压缩饼干啃了一口,慢慢的嚼着,目光始终盯着哨所那边,我们分明听到她在自言自语:“怎么还不见他们追过来?” 我差点没被她气疯:“怎么,你很希望他们追过来?” 李洁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表现太过反常了。” 丁香说:“是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洁说:“还有啊,今天我在执行侦察任务时,遭到敌人的导弹攻击,我发现他们用的并不是安南惯用的萨姆导弹,而是一种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的防空导弹,很先进,有着很浓的欧美风格······” 我们三个都停止了进食,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吗?” 李洁肯定地点头:“我敢肯定!” 丁香说:“安南人不可能弄得到欧美出产的防空导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一定要提高警惕。” 小广西急了:“可是搜救部队······” 丁香说:“我自有办法跟他们联系。” 考虑到丁香军衔最高,我们还是决定听她的,猫着腰开溜。 “该死的支那人,该死的大雨天!” 小野喃喃诅咒着这让他极端不舒服的鬼天气,诅咒着恶劣的路况,更诅咒着华军。打从来到安南,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全师团好不容易才制订的作战计划让白痴池田大队给破坏了,害得部队要冒着大雨转移,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好不容易才调整好部署,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一架华军的“游骑兵”侦察直升机就冒雨跑到了他们头顶,坏了!师团长不加思索,下令将它击落,防空部队接连发射了好几枚先进的防空导弹,这架“游骑兵”最终被击伤,拖着浓烟艰难的向远方飞去,师团长派出了侦搜队想抓活口,没想到到头来让安南几个民兵捡了大便宜——安南人打电话过来,洋洋得意的声称那架侦察直升机已经被击落,飞行员被几名勇敢的民兵俘获,这无疑让他们那些平时牛逼哄哄的特种兵下不了台。算了,大家都是盟友,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师团长派了一个排过来接俘虏,为了防止华军那神出鬼没的特种部队前来营救,上头特意将他们车组派了过来,护送俘虏,这阵仗摆的, 小野对师团长的安排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对这辆号称亚洲第一的74式坦克满腹怨气,因为这辆坦克的发动机半路出了问题,只能一寸寸的往那个哨所挪,可让跑在前面的步兵看足了笑话。妈的,任谁在这雷雨天碰上这种事情,都会极度不爽吧?垃圾坦克!垃圾发动机! 那辆让兵们骂得狗血淋头的坦克在驶进田间公路时彻底不行了,陷进一个浅浅的水坑里出不来,推又推不动。这时他们听到了更加糟糕的消息:那个哨所让华军特种兵给端了,里面的安南人无一幸免,更要命的是,俘虏也被人家救走了!这还不算什么,最惨的是那些步兵蠢货还引爆了人家设置的诡雷,当场有三人被炸死,三个重伤,轻伤·····几乎每个人都受了轻伤。小野算是尝到什么叫放屁都砸脚跟了。哨所近在眼前,可就是过不去,那边催得又急,没有办法,只好用最快的速度修车了。几名随车步兵在一边警戒,严防华军特种兵偷袭。 丁丁当当一阵忙活,整个车组成员都成了泥猴子,还浑身油污。车长问:“小野,查出什么问题了没有?我想传动系统是没有毛病的。” 小野说:“是发动机出现问题,油箱也出现了裂纹,我们麻烦大了。” 小野说:“搞不好只有放弃它了。真是倒霉,越贵的装备越容易出毛病······” 唯一一个还呆在坦克里的是射手,他正在检查火控系统,突然,夜视仪屏幕上出现了四个淡淡的红点,附近有生命在活动!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迅速分析这几个红外信号。没有错,真的是四个人!这四个家伙就在田里!他叫:“车长,田里有人!” 车长一惊:“什么?田里有人?会不会是敌人?” 射手说:“不确定······” 很快一切都确定了。车长爬上坦克,打开舱盖正要进去,一支四棱破甲箭破空而来,从背心射入,将他射了个对穿。接着“噗噗噗”几声闷响,负责警戒的三名步兵一声不吭,全倒了下去,射手惊觉不对,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反应:出去看看!他极其灵活的从坦克里探出头来,飞快地扫视四周,坏了,人都不见了。再仔细看,哦,还在那里,只不过全都倒在地上了,就在他犹豫着是缩回去还是拔出手枪下车的时候,脖子一凉,一把古朴的弯刀架到了他的后颈:“别动,缴寿司的不杀!!!” 第一四零章第七师团(七) 我承认,我必须承认,攻击这辆74式坦克确实有那么一点惹是生非的成分在内,谁叫那辆破坦克那么欠揍呢?当然,真正原因是,有一队安南民兵正带着猎犬朝这边赶过来,在哨所那边让丁香设置的诡雷炸得鸡飞狗跳的那帮傻逼也随时可能反应过来,对我们实施包抄,再加上这辆坦克,不先下手为强的话,我们百分之百会被他们联手玩死! 攻击异乎寻常的顺利,这帮菜鸟几乎毫无防备,被丁香和小广西用消音手枪得狙击弩给干掉了四五个,小广西还蹦上坦克,俘虏了一个,而李洁将一个浑身满是泥浆和油污的家伙给拖了出来,我们这支小部队算是打了个大胜仗了,只是攻击太顺利了,以至于我想在丁香面前露上一手都不行。还好,机会总是有的,看到那个车长模样的背后中了一箭的家伙还支撑着站直身体,哆哆嗦嗦的掏出信号枪起发射信号弹,我猛冲上去,跳尖在坦克车身上一点,高高跃起,一记凌空砸肘重重的砸在他的脑门上,骨骼破碎之声清晰可闻,那家伙眼球突起,鲜血咕咕咕的从他口鼻中狂喷而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丁香看了我一眼:“泰拳?” 我说:“正是!” 小广西说:“唐山可是连和那个暴力狂人的狂热崇拜者,苦练了足足三年泰拳和擒拿手,格斗水平在我们连可是排前十名的。他一肘能将一头小公牛砸得颅骨开裂,一命呜呼,所以哪位美女要是想嫁给他,最好三思而后行。” 我:“······” 丁香显然对此兴趣不大,转过头去问小广西:“你刚才为什么不用毒箭?万一让他发射了信号弹,我们全部都得完蛋!” 小广西朝人声喧哗的那头呶了呶嘴:“不用他发射信号弹我们都得完蛋!现在可怎么办?” 丁香也有点为难,我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过恶劣了,任谁都头疼。我瞅着这辆坦克,心生一计,说:“我有办法了!你们带俘虏起,我来对付他们!” 丁香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你一个人能顶多久?” 我故作神秘:“山人自有妙计!” 那帮安南民兵离我们只有五六百米,而哨所那边汽车轰响,一道雪亮的光柱照了过来,那边的傻蛋真的过来跟他们的坦克会合了!情况紧急,丁香也不多说,对我说了一句“小心点”带着小广西他们再次钻进庄稼地里,有一名俘虏想叫,让她一肘打在嘴巴,半边牙齿都被打碎了,碎牙和着血水溅了出来,连吱都吱不出一声。我暗暗摇头,真替这名俘虏捏一把汗——万一把丁香惹毛了,照他要害部位来上一脚,那······ 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我爬进坦克 ,飞快地检查里面的设置,谢天谢地,大多数我都会操作,真的得感谢教官的魔鬼式训练啊。嗯,炮弹是早就上了好的,机枪子弹也满当当,好吧,有你们好看的了!我不大熟练的将炮塔转了个向,让炮管对准了汽车开来的方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炮!炮弹在夜幕下化为一点桔红的流光轰了过去,电台里一片鬼哭狼嚎,看得出那两辆汽车的司机都是训练有素的,在炮弹砸过来的第一时间都作出了最迅速的反应,油门那门一踩,方向盘狠命那么一扭,整辆军用卡车玩出了只有f4方程式赛车才能看得到的空中漂移,打着旋漂出六七米远,就算是把最优秀的赛车手请来,看到这一幕只怕也会瞠目结舌,自叹弗如!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赛车的,有两个倒霉蛋反应稍慢,没有及时抓住固定物,呼一下被甩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身体扭出一种优美的、连瑜伽术高手都玩不转的姿势,真的得佩服他们身体的柔韧性!这一炮显然没有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在雷达屏幕上,那两辆汽车还好好的,奶奶的,我再打!又一炮轰过去,我汗,这回明显是连人家的边都没有打着啊,打到田里了,砸坏了不少小花小草,罪过罪过。可就算是这样,那帮傻蛋还是让我这两炮打蒙了,在通讯频道里一个劲的狂叫,用的居然是倭语,你妈的死倭猪,来凑什么热闹啊,我都懒得去听了,反正意思猜得到,不外乎就是说是自己人,不要误会。听到炮声,那头猎犬狂吠,安南民兵明显加快了速度,朝这边冲刺过来,就算是想死也不用这么急着去投胎吧?我二话不说,调转高射机枪对准那边就是一通狂扫,也不管能不能打中,反正就是摁着电钮不松手,三百发备弹打完,那头已经被打得鸡飞狗跳,两枚火箭弹窜过来,用尖厉刺耳的啸声告诉我,我把他们给打毛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辆破坦克根本就开不动,再呆在里面只能被人家当靶子打,我胡乱的打出第三炮,也不管战果如何抄起自动步枪钻出坦克,连滚带爬的溜进庄稼地里,保命要紧。下一秒钟,那辆坦克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枚反坦克火箭弹,反应装甲和防御能力相当强的复合装甲顶住了这一击,只不过事情已经乱套了,两边都挨了打,都玩命的朝那辆坦克所在的方向开火,流弹贴着另一边的人的头皮嗖嗖乱窜,结果······结果还用说吗?不到三秒钟这两队人马就咣咣咣咣的干上了,机枪对扫,火箭弹对轰,打得好不热闹!可能倭猪很快就会明白这是一场误会,可问题是安南民兵没有电台这种高级玩意儿啊,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沟通,还得继续打下去······ 我怕他们打得不过瘾,又陪他 们打了一阵子,一会儿冲这边扫上一个弹匣,一会而朝那边打上两枚枪榴弹,这样一来,他们就打得更热闹了,充满了战斗的激情,搞不好还会打成白刃战呢!觉得差不多了,我赶紧开溜,做人嘛,要懂得见好就收。等我跑出好远了,都还能看到公路上曳光弹乱窜,迫击炮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一团团黑红色火球随之绽开。我不知道的是,枪炮声引来了更多的安南民兵和倭军士兵,仗越打越热闹,等到他们终于明白这是一场误会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都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伤亡代价!我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三个,包括丁香在内,三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怪坚的,搞得我很不自在。最后还是小广西说了实话:“唐山,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这么阴险呢?像你这样的人,不去玩政治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笑而不语,没有告诉他,这一招还是看三大战役学来的,没事多看看老电影,肯定会有收获。 跑出一公里后,我们暂时安全了。丁香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五分钟直升机就到了,趁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想办法撬开这两个家伙的嘴巴,飞行员肯定不会乐意带两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回去的。” 小广西自告奋勇:“我来!”指着这两个直到现在都不拿正眼看我们的家伙的鼻子,说:“我给你们三个选择,a是跟我们合作,把你们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们,我们把你们当个屁放了,我们自在了你们也爽了;b是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废话;c就是你们装聋作哑,咱们耗下去,然后一起上飞机,等飞机飞到一千几百米高了我再一脚把你们给踹下来,怎么样,你们选哪个?” 那两个家伙还是一副懒得理我们的表情,让我们牙齿发痒。 十秒钟过去了,俘虏还是没有作出选择,小广西火了,拔出他的宝贝弯刀厉声说:“你妈的,别以为不开口我们就不知道你们是倭猪了!就你们那破坦克,就算是在火星上往地球看都能认出是哪一国的!你们拽是吧,信不信我一刀把你们的子孙根给剁下来塞进你们嘴里?” 那两个家伙还是不肯吭声,甚至闭上了眼睛,一露等死的表情。 小广西气结,挥刀就要宰人,我拦住他,咱们可是文明之师,仁义之师,我们应该充满爱心的去打仗,怎么能拿刀子来砍俘虏呢?实在气不过了,可以将他们活埋嘛!丁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注射器,吸了一针管银灰色针剂,看样子绝对不是什么有益人体健康的玩意儿,她用挑剔的目光瞅着这两个死硬死硬的家伙,似乎在挑选打针的位置。我说:“慢着,我有办法收拾他们!” 小广西有 点泄气:“这两个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我说:“我要他们点头他们就得点头,我要他们摇头他们就得摇头,你们信不信?” 丁香摇头,李洁说她不信,小广西更干脆:“你就吹吧,反正吹牛是不用上税的。”我邪邪的笑了笑,闪电般提膝,重重的顶在这两个倒霉蛋下体,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挺白的脸瞬间就变得比白纸还要白,捂着命根子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乱滚,连叫都叫不出声来,相信我力量再大一分的话,他们就得活活痛死了。等他们缓过一口气了,我问:“痛不痛?” 他们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又问:“还要不要再来一下?” 他们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丁香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广西一脸崇拜,喃喃说:“帅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收回弯刀,不怀好意的瞅着这两个俘虏的下体,跃跃欲试。 那位坦克主炮射手咬牙切齿:“八嘎牙路,你们跟我们光明正大的决战的不敢,只会在背后偷袭,还虐待俘虏,真正军人的不是,土匪的是!!!”好经典的倭夹汉!我们都有三十多年没有听过这种鸟语了吧?一时间我们四个都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了。那个痛得直抽搐的家伙大喝:“高桥君,闭嘴!”主炮射手吸了一口冷气,冷哼:“小野君,怕什么?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小广西弱弱的问:“请问······你们是东瀛人吗?”高桥说:“我们是东瀛最精锐的第七师团的士兵,现在我们大东瀛帝国的装甲部队已经在安南人的配合下向你们发起强大攻势,你们就等死好了!”丁香点了点头:“原来是倭奴,怪不得装备那么好,战斗力却这么差!把他们绑好,千万别让他们趁我们不注意跳飞机自杀了,没准上头有大用处呢!”小广西应了一声,扯出鞋带给这两个小子绑了个端端正正的苏秦背剑式,煞得紧,这两个小白脸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时我们已经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响,搜救部队到了······ 第一四一章钢铁碰撞(八) 雨下得更大了。 身后这条在河河水一涨再涨,已经冲出河堤,两岸均被浑浊的河水淹没。柳哲阴沉着脸敦促各部队构筑阵地,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反击。凭直觉,他知道快速反应旅怕是有一场恶仗要打了,那个不曾谋面的对手既然玩得出水淹七军,利用人工降雨划掉他的空中支援,就绝对不会放过这等良机,安南人一定会反击的,而且将是极其凶猛的反击。由于空中突击师还没有过河,这一波攻势只能由快速反应旅独自抵挡。幸运的是柳维平同样反应迅速,在暴雨连绵之际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但派出了数架直升机冒雨侦察,还用直升机把数字化步兵旅的军旗大队运了过来,两个数字化炮兵营也被紧急调到对岸,随时可以给予快速反应旅炮火支援,情况还在掌握之中。 参谋长问:“这种鬼天气,敌人真的会打过来吗?” 柳哲说:“肯定会!如果是我处于他们那样的劣势,我也会选择在最恶劣的天气发动反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正说着,通信兵送来一份电报。 “空中突击师来电,说他们已经证实了下午与我们交手的那支部队的身份!” 柳哲颇感兴趣:“哦?他们怎么说?” 参谋长要过电报看了一下,严肃地说:“空中突击师和数字化步兵旅三名士兵捕获了两名俘虏,经过突击审讯,两名俘虏供认他们是东瀛陆上自卫队第七师团的士兵,也就是说,东瀛已经直接出兵干涉这场战争了!” 柳哲眸迸出两道锐利到极点的精芒,冷哼:“倭猪也来凑热闹了啊?我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生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痛饮倭奴血,他们自己来送死,也算是遂了我的心愿!” 参谋长狠狠点头:“说得对!看样子海军收拾这帮倭猪还是收拾得少了,就让我们来帮他们补补课吧!” 柳哲说:“让我们的侦察兵和军旗大队把侦察面拉得更大一些,一个师团两万多人,如此庞大的部队想要偷偷接近我们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得提防他们的导弹攻势!”顿了顿,又说:“直接给总参发报,我想总长会喜欢这份情报的。” 参谋长点点头,正要去忙活,对岸的重炮营就开火了,十二门77式自行加榴炮同时开火,河面上天雷滚滚,炮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暗红的轨迹,以超音速飞向远方,至于能打中什么,只有数字化步兵才知道。一名参谋跑过来报告:“旅长,军旗大队报告说他们发现了敌人!至少三万敌军正在集 结,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柳哲指指不断开火的重炮营:“我们的通讯系统还不如人家的炮兵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轰————” 一道闪电割裂长空,曾经的清华大学高材生,现在军旗大队的少尉,杨皓伏在一片泥泞的草丛中,通过步枪上的侦测系统仔细观察着公路上的风吹草动。他现在是军旗大队中一个班长。什么?少尉才当个班长?没错了,他们排长比他还冤,挂着少校牌只能管二三十号兵,人比人笑死人啊。他是现任第14集团军军长杨思澜中将的爱子,当然了,也是最先跟柳维平这个祸害接触的人之一,在这个祸害的忽悠下,这位被导师誉为罕有的天才的光电硕士在毕业后毅然放弃了高薪就业机会,投身军营,而且给自己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加入全军最为神秘的影子部队,成为军旗大队中的一员!像他这样的文弱书生想要融入这个阳刚之气十足的群体,必然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万幸的是,他成功了,各项技能均名列前茅,难怪柳维平说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此生属于军营,这个害人不浅的祸害眼光还是有的。 “叮!!!” 警报声响起,发现目标了。他瞪大了眼睛——绿色显示屏上跳出一团鸽卵大的红点,这是团级以上规模大部队集结和调动时才有的红外信号!杨皓悚然一惊,安南猴子疯了,光是在这个方向就投入一个整个团!现在河内才几个团啊,其他方向他们就不用管了吗?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任务是尽量拖住敌人,不是替安南猴子出谋划策。他飞快地下达命令:“各小组做好准备,操作手接通打击频道,准备为炮弹提供指引!” 数辆军用吉普闷不作声的了过来,车上架着重机枪,那是尖兵,用来做诱饵的。这么小的目标杨皓还看不上眼,放心吧,为了防止误伤尖兵,我们没有在公路上布雷,这段公路安全得很,我们也不打你们,你们放心大胆的走好了,你走你的阴间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祝你们旅程愉快!不过那批尖兵也着实难缠,警惕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就要用机枪扫了,幸好整个班隐蔽得极好,没有让他们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尖兵放心的向后面打出“安全”的信号,过去了。后面,一支庞大的机械化部队隆隆开来,他们当中没有几辆车开灯照明的,显示出相当高的军事素质,不好对付啊。不过,敢如此大规模的集结,算他们有种,他们认为这声暴雨已经让我军的激光制导武器失去了作用,他们可以放心的表演大进军啦。杨皓冷笑,猴子 的警惕性是很高,可是还是不够,如果你们只拿我们当普通侦察部队来防,那你们注定要在这里栽上一个大筋斗,摔得头破血流! 操作手轻轻高了三下步话机,意思是该开工了。杨皓打开步枪瞄准装置,高倍数瞄准镜射出一缕蛛丝那么粗的几乎看不见的绿色光线,准确的钉在一辆油罐车上,用伪装蜡油涂得一塌糊涂的脸露出一丝冰冷的狞笑,下一刻,这条公路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炼狱······ 两三百辆坦克、装甲车、汽车、自行火炮、导弹发射车、自行高炮和自行高射机枪、电子战车、油罐车·······一口气要念完这么多名称需要很好的肺活量,反正听起来很威风就是了。望着这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联队长黑濑大佐打心里腾起一种自豪感,喃喃说:“光荣的陆军啊······”指挥车里每一名指挥官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是啊,打从二战结束以来,东瀛军队被全世界压得死死的,几乎就找不到翻身的机会!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东瀛的年轻人都快要失去那种大和民族赖以生存的狼的精神了,没有这种精神,东瀛经济再怎么发达也只能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国,像个面团一样任人搓圆拍扁!谢天谢地,华军给了他们机会,东南海一战定乾坤,将双头鹰踢出了东南亚,从双头鹰手里抢过亚太地区的主导权的同时,也间接地解开了牢牢绑在东瀛脖子上一锁链,双头鹰和北极熊海军遭到重创,使得东瀛有了喘息之机:为了压制这条巨龙,熊和鹰暂时放弃了对东瀛的敌视,转而支持东瀛大力发展军事力量。是啊,这一战东瀛损失惨重,海军几乎全灭,名古屋甚至还挨了一枚核弹,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扛得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一场大胜,只有胜利才能鼓舞人心,第七师团,正是为胜利而来! 尽管即将与华军冲击力最强的快速反应旅对阵,可是大佐自信满满,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将快速反应旅放在眼里。他认真研究过快速反应旅在安南的每一个战例,也曾为这个旅那闪电一般的突击速度震惊过,但是不代表他会将这样一支部队放在眼里,在亚洲,东瀛人最看看不起的就是华国,至于其它国家,连让他们看不起的资格都没有。对八年抗战中中央军的笨拙表现印象深刻的大佐认为,他一个联队要扫平快速反应旅都足够了,师团长完全没有必要同时展开两个联队,把这些部队留着对付东亚闪电师和几乎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的数字化步兵旅才是正经。他对部队的命令只有一个:“压上去,辗碎支那人的防线!” 想要辗碎快速反应旅的防线,首 先得从军旗大队的防线辗过去。快速反应旅现在是背水一战,形势危急,军旗大队必须想办法拖住敌军一阵子,让快速反应旅有更充足的时间部署防线,同时也让空中突击师的远程炮兵部队运动靠前,只要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沈阳军区三大祸害就有信心叫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的敌人有来无回!而时间恰恰也正是船越秀夫最需要的,人造暴雨不可能一直的下下去,再这样下去连他的部队都得被洪水冲跑啦。而暴雨一停,华军的陆航和战斗轰炸机马上会像一群蝗虫一样扑过来,将他们吃个精光,想想都要打个冷战。因此中将给部队的时间不多:在七个小时内必须结束战斗,而他们的干冰弹也只够用七个小时了。 七个小时内重创华军用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才打造出来的三支新锐,够吗? 数字化炮兵营用超远程炮击给出了答案。就在黑濑大佐踌躇满志的时候,一排火流星从如墨天幕间飞坠而下,准确的砸向公路!大佐惊呆了,这可是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啊,没有激光制导,炮弹怎么打得中?不容他不信,成群的炮弹沿着步枪瞄准镜里射出的极细的光束,像猎狗一样狠狠咬上了各自的目标,大团火光伴随着泥水腾起,公路上火光如电闪,闪得人睁不开眼,一辆雷达车被两枚重炮炮弹击中,在半秒钟内被爆炸波扯成几千块,撒得到处都是;导弹车是重灾区,虽然它们也拥有厚厚的装甲,可还是扛不住155毫米口径穿甲弹的直接命中,装甲被金属射流无情地洞穿,里面的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啊就被烧成了焦炭,温度接近太阳表面的烈焰和金属溶液从那个圆形弹孔中狂喷而出,接着一声巨响,导弹车里的备弹和燃料同时爆炸,十几吨重的大家伙像个着了火的火柴盒一样飞上半空,四分五裂!大佐阁下目瞪口呆的看到,一枚炮弹一头扎入一辆体型庞大的坦克身上,他知道这辆坦克铁定是完了,想要扛住这么大口径的穿甲弹的直接命中,装甲防御能力得达到相当于一千六百毫米均质轧制钢板才行,装甲厚度达到一千六百毫米······那还叫坦克吗?叫它铁砧似乎更恰当一点吧?果然不出联队长阁下所料,整辆坦克像个被铁锤砸中的鸡蛋一样粉碎开来,碎片乱飞,把周围的人员车辆打得千疮百孔! “轰隆隆!!!” 一颗火流星一头扎入油罐车体内,油罐车化为一道黑红的火柱狂冲而起,四周一片火海,热浪滚滚,被大火笼罩的人瞬间炭化,远一点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嗥,像一条在一秒钟内被人粗暴地剥掉了皮的狗一样扑倒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打滚哀号—— 没有错,他们的皮肤在一瞬间就被可怕的辐射热给烤焦甚至烤融了······ 第一四二章钢铁碰撞(二) 我哭,居然把章节号给打错了! 就在军旗大队伏击第七师团的同时,在联合国总部,邵剑辉这个外交界出了名的流氓也正在对东瀛代表大打出手。不愧是资深流氓,深刻的了解普通流氓的每一个弱点,出手都是往下三路招呼,叉眼、锁喉、踢小弟等等阴招狠招损招毒招,都让他毫不羞涩的使了出来。当年在特种兵训练基地接受培训时,邵政委的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排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名是炊事班班长,不过倒数第二要收拾一个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外交官也足够了,在他的铁拳下,那张迷死女孩子不赔命的小白脸变成了一砣乌青酱紫兼而有之、血水横流的玩意儿,就算把他老妈找来也得做亲子鉴定才能认出这个苦命的孩子了。秘书长在主席台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咳,这样的热闹还真不多见。几位金发碧眼的年轻漂亮的女翻译、女速记员、女秘书女助手躲在一边,兴奋的瞪大眼睛,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精彩情节,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红色小心,都在幻想着该如何让这位充满男人味的外交官主动开口邀请自己,来一次浪漫的约会。 可怜的东瀛代表被死死的按在一张桌子上,一双眼睛要多大瞪多大,如果瞪眼睛可以把人瞪走,照他这水平,邵剑辉怕已在十万八千里外了。只可惜凶狠的眼神对邵大流氓毫无用处,相反还为它招来了醋钵那么大的拳头,一拳下去,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没有有敢去劝架,劝架可是要倒大霉的,查尔斯公爵就是好榜样,此时正捂着小腹躺在那里直哼哼,八成是要去一趟红十字客栈了。秘书长看着鼻青脸肿的保安,深感无奈。真是奇怪了,华国的外交官一向很讲究什么泱泱大国的风范和中庸之道,绵里藏针,那位已经名垂千古的周总理就是他们的标志性人物,怎么才几年工夫就变了样,出了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流氓?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号劣迹斑斑的人物居然没有被华国政府撤职处分,相反还升职加薪过得有滋有味! 华朗正在一边劝架。这起事件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在今天的会议上,查尔斯公爵出示了一份情报,证明华国政府正在通过炎龙雇佣军集团向阿根廷军政府出口大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支持那个独裁政府,阻碍民主进程嘛,这还得了!众多民主国家尤其是大英帝国和花旗国简直就是群情激愤,对邵剑辉口诛笔伐! 邵大流氓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跟阿根廷做的军火 交易关你们鸟事,纯粹就是闲得蛋疼!你们爱抗议就抗议好了,老子当耳边风,大不了意见接受,一切照旧。可是华朗这个好哥们看不过眼了,跳出来跟绅士们理论,从阿根廷海陆军装备老化急需更新的现实一直延伸到强大的军事力量对维护主权完整的重要性,道理是摆了一道又一道了,可是人家愣是不理,相反还抓了一个死理:不管是华国还是阿根廷,其实都没有必要去发展强大的军事力量,只要不遗余力的推进民主建设,对现有的体制作出大幅度修改甚至重新建设政治体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在他们看来,你们这些穷得当裤子的国家这问题那问题一大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不够民主。不想办法建立民主制度,相反还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军队这个无底洞中,这不是逆时代潮流嘛!华朗也算是阿根廷优秀的外交官了,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怎么也争不过几十张嘴,很快就节节败退。 “你们这是在浪费本来就有限的资源!” “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地区的和谐稳定!” “你们的冒险行为已经对大英帝国的安全构成了威胁!” “强烈反对华国政府向阿根廷军政府提供武器,向阿根廷军政府利用这些先进的武器屠杀民主进步人士!” “华国政府应该······” 指责越来越无理,越来越过份,邵剑辉忍无可忍,跳了起来指着正在口若悬河的评击着共和国政治制度不够民主,军队大过庞大的查老头鼻子怒吼:“这都是让你妈给逼的!这都是让你妈给逼的!” “我妈逼的?”查尔斯被骂蒙了,反应不过来。 邵剑辉说:“对,就是让你妈给逼的!你妈逼的,你妈逼的,你妈逼的!!!” 查尔斯公爵费了半天,累死了几百万个脑细胞才想起,自己在外交场合总是习惯把祖国称为“我的母亲”,邵剑辉在指责自己国家一直以来对华国实施的遏制打压呢!想通了这一点,老公爵不遗余力的向邵剑辉解释大英帝国的对华政策,好向他证明大英帝国对华国并没有偏见······邵剑辉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叫嚷“你妈逼的,你妈逼的”,搞得老公爵一头火大,而华朗好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身体痛苦的抽动,不小心还以为他是阑尾炎发作了,只有走近了才发现,他是笑抽了。查尔斯老公爵又累死了几百万个脑细胞才想明白一件事,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邵剑辉在问候他母亲,他又被骂了!可恶的邵剑辉,整个 一打脸党,骂人不带脏的混蛋! 事情发展到现在,顶多也就是口角而已,又怎么会跟东瀛代表扯上关系,最终大打出手呢?理由真的是太简单了,就因为那小子说了一句“南京大屠杀是本世纪最大的谎言,是不存在的”,这句话成功地帮老公爵引开了火力,也为他自己带来了一场可怕的灾难:邵剑辉神情阴霾,一直走到他的面前,让他再说一遍,这位代表心里想我可是外交官,有外交豁免权的,你们政府都拿我没辙,你能奈我何?当下毫不含糊的重复了一遍。结果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在眼前飞速放大······放大······ 邵剑辉盛怒之下一拳挥出,这是历史性的一幕————他成了联合国成立以来第一个在总部会议厅里向外国大使抡起拳头的外交官,而那个猪头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联合国总部里挨揍的外交官,都出名了,双赢啊!只不过出名是要付出代价的,狂怒中的邵剑辉像一头狮子一样,在会议厅里追得那小子没命的逃,几名保安冲进来想要制止,被他一个一脚踹倒,现在的邵大虾就像是煞神附体,遇神煞神遇佛灭佛,谁敢挡在他前面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那位自诩武士世家出身的穿着西装的战士被他追得面无人色,逃窜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拌上了尼姆拉总统“很不小心”的伸出来的腿,摔了个狗啃屎,邵剑辉扑上来拳打脚踢一通暴揍,这顿打足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了。 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邵剑辉终于让保安给拉开了,被打得体无完肤的东瀛大使眼都红了,爬起来扑上去想把场子找回来,又被一脚踹倒。保安是架住了邵剑辉双手,可是没有架住他的腿啊,不能打人,还不让踹人呀?鸵鸟一脚都能把人的胁骨给踢断,邵剑辉再差也曾是突击队中的一员,总不会连鸵鸟都不如吧?这一脚踹过去,那小子当场趴下,躺在地上哼哼吱吱半天都爬不起来,秘书长真的担心他就这样翘了,这样玩笑就开大啦!还好,这小子的顽强拼搏精神跟他们国内那些专拍什么16p、17p、18p这类片子的女星有一拼,硬是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不敢再扑过去了,邵大虾的大脚可是无处不在啊!他指着邵剑辉的鼻子怒吼:“八嘎,我要跟你决斗!” 邵剑辉冷笑:“好呀,是用冷兵器还是用手枪?划下个道道来,老子奉陪到底,皱一下眉头我是你爷爷!你要是说话不算话,你就是我孙子!” 那位东瀛代表也是一时被揍晕了头,此刻完全清醒过来了,别说单挑,就算是十个他一块上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 手啊!看看周围的同行,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看热闹呢,没有一个出来劝架的,他愤然对手下说:“这地方没法待了,我们走!” 那位助手说:“可是会议还没有结束呢,我们去哪里?” 猪头大使怒吼:“上楼!到楼上去!”转身就走。 这时一位华国外交人员走到邵剑辉身边,对他说了几句话,邵剑辉面色微变,高声喝:“太君,慢着!我们有证据证明你们派出大部队正在安南与我军作战,这种不宣而战的行为你们不觉得可耻么!” 猪头大使头也不回,说:“那是民间行为,与我国政府无关!” 邵剑辉眉峰一扬:“民间行为?” 猪头大使说:“正是!贵国对安南的野蛮侵略引起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的公愤,我国有不少青年私下里进入安南,自愿为安南提供人道主义帮助,这种个人行为,恕我国政府无法阻止!” “民间行为······”邵剑辉目露精光,“那大量出现在战场上的东瀛陆军自卫队制式装备怎么解释?难道这些装备也是自愿跑到安南去的?” 猪头大使说:“那是战前安南政府向我国订购的。” 邵剑辉点了点头:“那我无话可说了。事实上咱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我真替安南的女孩子捏一把汗呀!安南这么多美女,本来过得挺安逸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太君,从今往后她们出门不是挨枪子就是挨精子,可怜哟!” 一大批外交家眼镜掉了一地,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名外交人员之口。猪头大使几乎气爆炸了,拳头捏得啪啪响,而邵剑辉一脸的欠揍,摆明了就是在挑衅。权衡再三,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恶气,邵剑辉,算你狠,等到我们的第七师团取胜后,我要你哭! 唯一让猪头大使觉得不爽的是,邵剑辉对整整一个师团的东瀛陆军进入安南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邵剑辉自言自语:“傻逼,喜欢被虐的变态!谁不好惹去惹三大祸害,那三个瘟神是你们惹得起的么?有你们哭的时候!” 第一四三章钢铁碰撞(三) 精准得要命的炮弹成群落下,公路上腾起一团团翻滚的火球,炽烈得几乎要熔化的弹片几乎遮住了整段公路,第七师团在这种非接触精确打击下死伤惨重,任凭他们怎么闪避,也逃不过炮弹的死亡之吻。亲眼看着一辆辆战车被几十公里外飞来的炮弹打得粉碎,自信满满的黑濑大佐几乎说不出话来,呆在指挥车里怔怔的看着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一缕细如蛛丝的绿光钉在这辆天线簌林立的指挥车上,几秒钟后,一枚炮弹一路大吵大闹的砸了下去,几十吨重的指挥车被炮弹捅了个透心凉,昂贵的指挥器材在半秒钟之内尽数化为垃圾。幸运的是在此之前,卫兵已经强行将大佐阁下拖下了车,要不然他也得变成一堆垃圾。 “轰轰轰!” 本联队所属的自行火炮部队转动炮管,朝炮弹来袭方向玩命的打,企图压制华军的炮火。黑濑大佐看得想吐血,要知道他们联队所装备的自行加榴炮有效射程不过十五公里,而要有据炮兵雷达侦测,华军炮群在三十几公里开外,开炮跟他们对射,那不是找死吗!可是炮兵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每辆自行火炮都打出了每分钟三发的冲刺射速,公路上炮声隆隆,打得有声有色。有了炮兵的声势支援,整个联队总算定了定神,坦克迅速释放汽溶胶雾,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而迫击炮部队打出大量炮弹,公路上浓烟滚滚,激光照射顿时失灵。杨皓再次冷笑,低声骂了一句:“幼稚!”发出一个猝发信号,然后下令:“阻击任务完成,我们撤!”趁着公路上乱成一团离开了潜伏位置,溜之乎也。跟他一起开溜的还有全班士兵,整个班一个也没有少,倒是倭猪少了一两百人。这群幽灵刚刚消失在夜幕中,火箭炮炮弹飞行时那特有的尖啸声就刺痛了每一个东瀛士兵的耳幕,处于烟幕保护下的东瀛士兵下意识的抬头一看,脸刷一下白了———— 无数大口径火箭炮炮弹带着长长的尾焰,挟雷裹风,擦着阴沉的天幕呼啸而来,像一场千年罕见的流星雨,华丽的,轻盈的,浪漫无比的,朝公路落了下来!在距离地面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先头那批炮弹弹体爆裂,无数子弹头飞溅而出,形成开天辟地以来不曾有过的钢雨,毫不留情地打穿车辆,将人员钉入地面打得血肉模糊,正在指挥防空导弹试图进行拦截的雷达车在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爆响中连人带车一起成了筛子,雷达天线变成一堆卖废铁也不见得有人要的破烂。随后落下的高爆燃烧弹把整段公路罩在翻滚的火海中,烈焰裹着钢铁横扫一切,遇神杀神遇佛灭佛,好些装甲车硬生生烧成了一滩铁水!黑濑大佐被一片米粒大的 碎片打中后脑勺,倒在地上,此刻他的震惊远远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如此遥远的距离,火箭炮本身又属于面式杀伤武器,难以实施精确打击,华军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炮弹准确地击中目标的?难道他们打过来的全是导弹?不可能吧,山姆大叔都没有这么大方!但,不是导弹,那又会是什么呢? 黑濑大佐猜对了一半,这一波火箭炮射击打的真的是“导弹”,不过不是那种一发少说也得十几万的导弹,这么贵的东东拿来玩无差别覆盖性炮击,任谁也吃不消。这些火箭炮炮弹都是由军旗大队的士兵指引过来的,当然,他们人手有限,想要一下子为这么多炮弹提供制导,办不到,不过炮兵有的是办法:先发射一小批类似于诱饵弹的炮弹,再发射安装了简陋的探测系统的炮弹,诱饵弹在前面扭动水蛇腰边跑边冲后面的愣小子们飞吻抛媚眼,后面的炮弹活像吃了春药一样卯足劲猛追,誓要一亲芳泽,就这样一发带着一群一路嬉笑的飞了过来,军旗大队的操作手只要指引诱饵弹就可以了,这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反正诱饵弹飞到哪里后面那批痴情汉就跟到哪里,一发打中后面的全中,简单方便,价格低廉,实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的利器!这玩意儿可不怕什么烟幕,更不怕恶劣的天气,只要操作手没有出错,它们就能准确命中目标,当然,操作手要连续跟踪制导诱饵弹也比较容易暴露,所以只是发动了这么一轮突然袭击,杨皓就下令后撤,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恐怖的炮击总算是过去了,公路中却依然火光冲天,爆炸声接连不断,烧焦尸体的恶臭熏得很多人面色发白。整个联队都不敢再呆在公路上了,分散到公路两边的树林里和稻田里,初步统计一下损失,大佐心都疼死了————就这么几分钟的炮击,他们伤亡便高达五百余人!现代化战争的残酷,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东瀛将士兵感到一阵胆寒。黑濑大佐一阵愤怒,卑鄙的支那人,不敢跟大和勇士正面交锋,只会躲藏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好汉!世界第一陆军?我呸!他大声咆哮:“向华军暴露的炮兵阵地发射地对地导弹,我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参谋迅速报告:“本联队所属的一个中程导弹大队在炮击中损失殆尽,残存的几辆导弹发射车由于电源车和雷达车均被摧毁,暂时丧失了打击能力!” 大佐几乎要气疯了:“那就上报师团长,请求师团直属的导弹部队摧毁华军的炮兵阵地,这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足足十分钟后,一连八枚北约标准制式的地对地战术导弹从黑濑联队头顶 上空轰然划过,带着第七师团的滔天怒火砸向三十几公里外的华军炮兵阵地。华军没有拦截,这么短的距离,拦截的成功几率实在太小了,没有必要浪费资源。当然,真正原因是十分钟已经足够炮兵撤出十几公里开外了,这几枚导弹除了发泄一下怒火外,什么也打不到,就让他们炸空气好了。 八枚战术导弹命中了炮兵阵地,炸了一个天崩地裂,可惜除了炸坏不少花花草草外,什么都没有捞着,但好歹也提高了一点士气,还算物有所值。黑濑联队重整旗鼓,继续朝麻石桥快速反应旅的阵地杀去。没走出多远,他们又一次遭到了攻击,这回倒霉的是尖兵。在部队里,最窝囊的是背的炊事兵,最倒霉的是尖兵,这是真理,亘古不变。炊事兵窝囊是因为他们总是背黑锅戴绿帽,只能看到人家打炮,而尖兵倒霉,则是因为他们总是要走在部队最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有埋伏先死,有地雷也是他们先踩,够倒霉了吧?这一次他们倒了血霉了,在从一座标高不过三十米的小山下经过的时候,一枚枚圆圆的橡胶球从山坡上一路蹦蹦跳跳的滚了下来,好死不死的正好滚到他们车里,不等那些士兵捡起来一探究竟,橡胶球就变成了一团火球,尖锐的锰钢飞钉激射而出,车辆被打得千疮百孔不说,关键是车上的人,不是被炸得断手断脚就是被锰钢钉打得碎裂,有些直接被炸得飞出十几米开外,惨不忍睹。一辆装甲车大惊失色,来了个急转弯,机关炮对准山上喷出一道长长的火链,都没有开上几炮,公路边猛然窜出一道幽蓝的电弧,准得不能再准的打在装甲车身上,温淋淋的装甲上顿时火花乱冒,车组成员发出一声高亢得可以参加国际男高音大赛的狂嗥,一蹦三尺高,身体皮肤瞬间碳化,眼球爆裂,死得惨不可言,不用说,这是单兵磁暴炮的杰作。 “在那里!”一辆幸存的越野吉普车发出一声惊怒交迸的吼叫,车载重机枪朝闪出电弧的位置扫来,打得泥水成排溅起,地面跟开了锅似的。机枪子弹固然是快,可惜还是没有电光快,一道电弧从密集的弹幕中穿过,像凶猛的老虎一样一口咬在吉普车上,机枪手狂叫一声,整个人像火箭一样扶摇直上,跳起三四米高!要是他落在的姿势能再标准一丝,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的话,估计他创下的纪录会让世界上任何一名跳高运动员心服口服甚至羞愧万分,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的头发衣服都在着火燃烧,手足僵直,整个人蜷成个球形,再加上身上的熊熊大火,那姿势别提多销魂了。车上另外几个人也跟他一样,都被电弧打成球了,谁也别笑谁。军旗大队不愧是 军中的变态,一大堆常规的非常规的武器砸下去,三分钟不到,一支三十来人的尖兵连子弹都没来得及打出几发就死得通透了,等到后面的大部队赶到,袭击者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地千奇百怪的尸体。 看着这三十多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黑濑大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腾起,直冲脑门!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啊,几十人一下子就完了,连袭击者的面都没见着!华军是怎么做到的?他们还有多少这样变态的部队?如果华军有一个师,不,一个旅,哪怕一个营这样的部队,第七师团该如何应对? 第一四四章钢铁碰撞(四) 柳维平瞪着电闪雷鸣的天幕,神情凶怒,如果给他一辆自行高射机枪,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子弹全打上去,就算奈何不了那个虚无飘渺的神祗,也要吓他一大跳!这一回老天爷真的惹毛他了,后果很严重。 韩枫在一边苦笑:“他奶奶的,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场大战,结果大雨小雨下个没完没了,有力无处使,真是郁闷透了!” 柳维平咬牙说:“据侦察兵报告,那帮该死的倭猪还在不停的打干冰弹,他们存心是想用大雨将我们困住,分而击之!妈的,那个倭猪头头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非让他把一吨干冰吃下去不可!” 韩枫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现在倭军第七师团正在猛攻快速反应旅的防线,整整一个师团再加上两三个团的安南猴子,兵力怎么说也有两万多,人多势众,我怕快速反应旅抵挡不住啊!” 柳维平郁闷得不行:“我们完全帮不上忙了,空的直升机也派不出去,撑死也只能给那边一点炮火支援······他妹子的,这帮死猪一天不找我们麻烦会死啊!” 韩枫冷哼:“据他们的外交大臣说,在安南跟我们交战的只是一些民间志愿者,至于那些东瀛军制式装备,是安南从他们手里买的,撇得别提多干净了。” 柳维平惊奇的问:“作为二战的战败国,他们有权力对一个交战国出口武器?鬼才信!” 韩枫说:“这帮孙子只要有一个借口就行了,至于你信不信关他鸟事。” 柳维平发狠了:“狗日的倭猪,老子非把你们宰光不可!” 韩枫指指无边无际的雨幕:“你还是先想办法对付这没完没了的大雨吧,雨不停,我们的直升机就别想动,重装部队连河也过不了!” 柳维平发狠的踹了一脚坦克:“给老子发射干冰弹!把所有有干冰弹通通砸到河内方向去!” 韩枫吓了一跳:“还发射干冰弹?柳捣蛋······不,姐夫,现在都洪水泛滥成灾了,你再打干冰弹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柳维平说:“我就是要雪上加霜!没有我们支援,快速反应旅无论如何也撑不住的,我就是要让倭猪的重装部队也陷入烂泥潭里动弹不得,那样才叫公平!” 韩枫看了一眼半个车身都陷进泥坑里出不来的68主战,犹豫的点了一下头。我们的重装部队在几个小时内是上不去了,那么倭猪的重装部队也不能上去,这才公平。韩雅洁补充:“多打一些,云层里的水汽 再多也是有极限的,把它们消耗光了,天也就放晴了,到时候陷在烂泥潭里的坦克将成为我们直升机的美餐。” 这招毒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倭猪哭去吧! 被搞得寸步难行的自行高射炮二话不说,昂起长长的炮管对准河内方向猛烈开火,炮弹成群结队的打入潮湿的云层中,很快,天光暗淡下去,乌云又往下压了几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道道蓝色流光在云缝中迤逦而行,更疯狂的暴雨即将降临。 此时的快速反应旅早就跟第七师团和安南首都师杀得两眼发红了。 船越中将阴沉沉的看着一辆辆坦克在大雨中蹒跚而行,狂暴和阴霾正在脸上积聚,已经到达临界点。身边的参谋人员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生怕触了这个霉头。 本来嘛,在没有航空兵掩护的情况下人工降雨,利用龙王爷来划掉华军的空中优势不失为妙着,也的确见效,雷达显示华军一连起飞了三波攻击机群,都因为雨势太大,不得不返航,一枚导弹都打不出去。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气候武器也是一把双刃剑,在用它划掉华军的优势的同时,第七师团自己也有一些优势被划掉了,比如说,快速机动。几十吨重的坦克在被大雨泡得酥软的地面寸步难行,爬上几十米就喘得像大热天跑了三四十公里的肥猪一样了,自行火炮估计更呛,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炮群能到位的。这种情况似乎超出了中将的预料,中将大人没有想到战场的土壤被泡得这么惨,手忙脚乱也属正常。原本半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现在愣是走了两个多小时,再加上被华军侦察兵不断的骚扰袭击,中将再好的脾气也要发火了。倒是安南人,他们轻装上阵,行动反而比第七师团迅速得多。看着一辆辆水陆两栖装甲车和轻型坦克超越第七师团滚滚向前,船越中将耐心用尽,放声怒吼:“别管该死的坦克了,冲上去,我们用刺刀一样能击败那些支那人!” 早就不耐烦了的第七师团轻装部队闻言,当即甩下重装部队,像先辈一样轻装上阵,杀向快速反应旅的阵地。至于重装部队,你们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老子是不奉陪了,老子到安南来是为了打胜仗,为了升职加薪,为了让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的,不是来给你们客串当工兵的!背水一战的安南人当然是十二分疯狂,而第七师团同样也是士气如虹,听多了老一辈的故事的他们坚信,自己就是支那人的克星,支那人一定会在第七师团的兵锋下溃不成军的。至于池田大队的失败和一路上防不胜防的袭扰,那是小意思,无伤大雅。 声声炮响沉雷一般由远而近,滚滚而来,一团团暗红的火球在雨夜闪现,如同一把把利刀,在夜幕中割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连带被割裂的,是安南人视若珍宝的两栖战车。装甲薄得像棺材板的装甲车挨上一枚高初速大口径坦克主炮炮弹是什么样的下场,用屁股都能想得到。被击中的装甲车像个火柴盒一样碎裂开来,起火剧烈燃烧,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命逃出来的。 坦克! 穿着雨衣却还是浑身湿淋淋的士兵! 在爆炸的火光下闪着寒光的刺刀! 第七师团官兵们一阵惊愕————兵力处于绝对劣势、几乎孤立无援的快速反应旅竟然先下手为强,向他们发动进攻了!没错,就在他们接近麻石桥的时候,快速反应旅突然发难,全线杀了出来!全旅装甲兵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尽管观瞄困难,他们的命中率还是很高,几乎是打什么就中什么,只是一个照面,冲在最前面的安南首都师侦察营就报销了一半。根本没有时间给联军去判断,旅属炮兵营一辆辆自行火炮那又粗又长的炮管重重一震,一团团雷霆万钧轰然而出,在联军队列中炸开,尖锐的弹片疯狂撕咬着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处于杀伤半径内的车辆被狠狠掀翻,士兵不是像一堆树叶一样被掀起来甩出老远就是被弹片肆意切割,变成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血葫芦,倒地哀号。电台里,安南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华军的坦克!华军的风暴式坦克!”队形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混乱。 数辆反坦克战车最先作出了反应,勇敢地迎了上去,车上,毒蛇獠牙一般的反坦克导弹喷出黄白色羽烟,像标枪一样朝狰狞的坦克激射过去,68式坦克在全力机动规避的同时释放诱饵物和汽溶胶雾,有条不絮的见招拆招,可还是有三辆坦克被命中,炮塔舱盖部位被打出一个窟窿,满载着死亡的弹从一穿到底,在坦克内部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球,迅速膨胀,摧毁一切,整个炮塔都被它掀飞,狂暴的火光从巨大的缺口狂冲而出,直窜起十几米高,整辆坦克被炸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华军也没有让这些反坦克战车好过,一支支“鸣镝”发出疹人的厉啸,那声势堪称万箭齐发,从一次次恶战中幸存下来的安南装甲兵一听那啸声就头皮发紧,浑身起了一层大大小小的疹子,心里哀叹:“反坦克战车完了!”的确,反坦克战车真的完了,没有一辆战车能硬挨数枚炮射导弹还不死的,它们不是被炸毁的,而是被硬生生炸成无数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船越中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批煞星大开杀戒,震 惊之余也大惑不解:他们的主战坦克都被困在泥烂里跟不上来了,为什么华军的坦克还能横冲真撞,挥洒自如?他并不知道,被动防守从来都不是柳哲的性格,他可是不折不扣的进攻狂人,早就利用军旗大队千辛万苦争取过来的一点时间作好了打一场装甲对战的准备,侦察地形,寻找土壤蒋为坚硬的地段,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这无形的大沼泽中找到了一条勉强可以承受68主战的压强的的路线,快速反应只留下两个营防守那条重要的桥梁,其他部队全部出动,迎着联军进攻的矛头杀过去,就算不能将联军劈成两半也要将他们进攻的矛头铲平!艰苦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那倒毙一地的敌人和不断被坦克履带卷进去,在声声嗥叫中化为一团肉泥的敌人就是最好的回报。 不断有坦克和战车从无边的黑暗中冲出来,喷吐着炮弹和机枪子弹,火箭炮更是毫不吝啬的将一枚枚简易制导炮弹不要钱似的打出去,在敌人集结区域植出一片片火红的森林,不知道多少敌人在膨胀蠕动的火焰中灰飞烟灭,死得连渣都不剩。顶在最前面的安南人不到五分钟就垮了,不是说他们战斗力不行,不管是哪一国的部队,有资格获取“首都师”这一荣誉的部队都不是等闲之辈————八旗军例外哦,别说给他们首都师的荣誉,就算把宇宙第一军的殊荣让给他们,他们都还是那个鸟样,左来左倒右来右倒,你不来我自己倒————只是战斗力再怎么强大的轻装甲步兵在大平原上撞上重装部队那南极风暴一般迅猛的突击,只怕也顶不了几分钟,情有可原。只是后面的第七师团被害惨了,防线让安南军冲了个七零八落,而可怕的68主战就追在安南人屁股后面,潮水般冲上他们仓促布置的阵地,大开杀戒,将他们的战车撞翻,将奔逃或胡乱射击的士兵活活辗死,都说快速反应旅是华军最疯狂的部队,现在第七师团算是领教到他们的疯狂了。 “这就是倭军最精锐的第七师团吗?”柳哲冷笑,“比起你们的前辈来差得太远了啊!”在指挥车里吼:“各营别他娘的像个小脚丫的娘们似的,给我冲!冲上去辗碎这帮杂碎!不必留俘虏,把他们辗碎留在这里肥地,也算是我们对安南的战争补偿,在我眼里,这帮杂碎只值这个钱!” “嗷————”通讯频道里一片狂叫声,在旅长大人的煽动、刺激、挑拨下,全旅都跟疯了一样狂冲,看到车辆就开炮,看到人影就用机枪扫,或者直接辗过去,为国家节省宝贵的战争资源,不少第七师团官兵临死前都在不约而同的咒骂这些没有素质的支那人实在太野蛮了 ······现在的快速反应旅应该改名为野狼旅或者疯狗旅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炮口所向,到处都是燃烧爆炸的车辆,到处都是士兵濒死前的绝望的哀号。不知道多少安南士兵和东瀛士兵被他们追上辗碎,一团团褐色肉泥和着烂泥搅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现在船越中将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安南军明明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火力配置也相当优越,却还是败得那么惨了,碰上如此疯狂的对手,谁他妈受得了! 船越中将还算冷静,一眼看出自己很不走运的钻进了敌人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砧板,一个师团加半个师硬是让人家一个旅打了个落花流水,他牙都咬碎了。当然了,咬牙切齿的发狠对局势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摆脱现在这种被动到极点的局面要紧,要不然他们会被快速反应旅一口气撵到河内去,那他们没脸活了,得把脸塞进裤裆里过日子。幸运的是手头上还有一个中队的61式坦克,61式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再怎么说也是一辆有枪有炮有轮子的坦克,怎么说也能抵挡一下吧?他将这个中队派了出去,一字字的下令:“务必组成一道防线死守!在你们全部阵亡之前,哪怕是用石头去砸也要给我挡住支那人二十分钟!” 那个中队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冲了上去,90毫米主炮向疯狂冲撞过来的68主战有些羞涩的射出一枚枚炮弹。61式坦克是东瀛在二战后首款国产坦克,国宝啊,争气坦克啊,各项指标并不算落后,可是今天,61式让第七师团失望了。面对凶猛的68主战,90毫米口径主炮无论如何也显得太过脆弱,穿甲弹那1160米的初速在68主战反应/复合/双重装甲面前也太过慢腾腾,慢得让人抓狂,即使是打上了,顶多也只能在68主战身上打下几块反应装甲,仅此而已。而68主战可没有半分要跟他们客气的意思,一炮一辆,经过一轮激战,这个中队完成了一半任务:全部战死了。至于挡住华军二十分钟,抱歉,现在十分钟都还没到呢。 望着华军坦克群狂风扫落叶一般席卷而来,船越中将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情形在三十多年前就曾经出现过一次,那时一百五十万苏军,一万多辆坦克,一万多门火炮,向满洲发起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号称帝国之花的关东军在无边无际的坦克海面前不堪一击,望风而逃,帝国花了将近半个世纪才经营起来的基业在一个星期之内全成了苏联人的战利品。如今冲过来的坦克还不到当时苏军的零头,可是帝国陆军还是得逃,难道这该死的坦克真的是帝国的克星,在它面前,皇军除了逃跑就再也没 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偏不信这个邪! 第一四五章钢铁碰撞(五) “61式,一大群,干掉它们!” “四点钟方向,装甲车六辆,坦克一辆,送他们到天照大婶那里吃奶!” “我操,倭猪的敢死队!用并列机枪扫掉他们!” 快速反应旅的通讯频道里,充满火药味的怒吼一分钟也没有停过,每一秒钟都有海量的信息出现在指挥车的指挥平台上,一道道命令迅速转达到每一辆坦克里,整个旅追着比自己多出四五倍的敌军疯狂屠戮,平原上血流成河。一枚枚炮弹像流星一样划过夜幕,将一辆辆战车打得燃烧的铁蛤蟆;机枪子弹密如流萤,成丛的士兵在萤光飞舞中抽搐着倒下;除非第七师团能把一个更强大的坦克群拉上来,否则一切抵抗均会被无情粉碎。 船越秀夫在警卫连的保护下一次次的后退,他不能不退,身为师团长,如果他被华军击毙或者俘虏,对整个师团的士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直到现在,他才算是明白为什么花旗国高级武官一口咬定只有68主战敢与t-72坦克群正面硬撼,造价低廉、火力凶猛、技术配置也相当不俗的68主战跟t-72根本就是一路货色,火力至上,以量取胜,十辆八辆你可能觉得没什么,要是一百几十辆一起冲过来你就该哭了。那些疯狂的华军士兵肯定很喜欢这种火力凶猛、速度极快的坦克,造价连90式坦克十分之一都不到的68主战在他们手里变成了最可怕最狂暴的猛兽,谁碰谁死。船越秀夫亲眼看到一辆反坦克炮连开两炮,都没有能击毁一辆68主战,还没有来得及开第三炮,就被那辆受了伤的68主战冲上来撞翻,直接从它身上辗了过去,那辆反坦克坦克被压扁,四名车组成员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只有一条伸出车外的胳膊还保持完整。 真是怪物! 船越秀夫愤愤的骂了一句,第七师团装备的穿甲弹的威力他是知道的,绝对不弱,可是那该死的68主战连挨两枚,居然还是屁事都没有,真是怪物! 幸运的是情况正在好转,大量坦克已经从烂泥潭里挣脱出来,咬牙切齿的扑向68主战。现在船越秀夫知道他犯了个大错,撇下重装部队轻装疾行是他最臭的一步臭棋,就是这步臭棋给了快速反应旅以寡击众各个击破的机会,一步走错,损失惨重啊!在他愤怒欲狂的咆哮中,还在烂泥里喘气的重装部队使出了吃奶的劲往战场赶,坦克是一批批的杀过来,似乎无穷无尽,非常的壮观,只是中将看得舌头发苦,这不是他娘的添油战术么?兵家大忌啊!就算能将快速反应旅那迅猛得堪比南极风暴的攻势击退又能怎么样?第七师团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了。 最先增援到位的,是黑濑联队。这个联队一路上 让军旗大队和数字化炮兵营整得够呛,早就煞神附体了,好不容易从烂泥里挣脱出来,又正好撞上了华军的突然袭击,更是气得黑濑大佐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放声狂嗥:“压上去!辗碎这些支那人!”整个联队呈盒状排开,猛冲过去,各种口径的炮弹、导弹轰射而出,而华军反应极快,没有给他们丝毫机会,几乎是同一时间,数十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弹就砸了过来,数十年后,东亚两大宿敌最精锐的部队在安南轰然碰撞,溅起漫天血雨。 几名苏军军事顾问在后方静静的看着这场对决,柯西金上校看了好久,转头问:“你们看,谁会赢?” 一名顾问说:“照这样打下去,华军必胜。东瀛陆军就是猪,一个师团打一个旅还这么吃力,亏他们还有脸自称亚洲第一!” “东瀛陆军的素质当然是亚洲第一,只可惜,”柯西金笑。“他们碰上了世界第一。” 数不胜数的炮弹利箭般轰射而来,由于是直瞄射击,释放诱饵物、释放汽溶胶雾什么的都毫无意义,现在就看谁更能扛了。幸运的是68主战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而装备拳头部队这批更不用说,那绝对是不计成本,真正做到了披肩执锐,74式中型坦克主炮炮弹想要将它击毁,有点困难,t-80还差不多。炮弹轰然命中,不少坦克负伤,冒起滚滚浓烟,但是被击毁的不过数辆而已。74式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初速高达六倍音速的尾翼稳定胶壳穿甲弹车瞬即至,几乎连倒车规避的机会都没有,而它们的装甲显得太过薄弱,几乎就是谁打谁穿,“轰轰轰!!!”好些坦克重重一震,车体现出一个丑陋的大窟窿,金属射流就是从这个窟窿狂灌进去,横扫一切,不知道多少被震得七晕八素的装甲兵在昏眩中被金属射流打成筛子甚至直接碳化。一名被削掉了一条腿的装甲兵哆哆嗦嗦的打开舱盖奋力爬出,只探出半个身体,坦克的弹药舱就发生了猛烈爆炸,他整个人连同炮塔一起飞向高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轮对射,黑濑联队有十三辆坦克被打成炽热的火球,差距显而易见。 黑濑大佐有点蒙了,老一辈军人告诉他,支那人都是胆小鬼,当年皇军用在华国战场的装甲战车都是最垃圾的,他们愣是没有办法,一触即溃,步兵只要跟在坦克后面补枪就行了,打仗比公园散步还轻松······可是现在,是公园散步吗?教条主义害死人啊!惯性思维要不得啊!这一仗打下来,只怕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到靖国神厕蹲着啦! 对付这股可怕的钢铁洪流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投入比他们更先进的坦克,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抢占绝对优势,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第二是投入直升机,用反坦克导弹猎杀,用机炮攻顶。当然,实在不行,战术核武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三条第七师团哪一条都没戏,只能死撑。 委屈! 愤怒! 悲哀! 无奈!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打上照面了,就得给快速反应旅一点颜色看看,免得他们小看了第七师团。整个联队在大佐阁下的指挥下不要命的压上去,企图拉近距离,让自己的105毫米主炮发挥作用,击毁68主战,就算是两辆换一辆也要把它们拼个七七八八。而杀得性起的快速反应旅甚至把自行高射炮都开上了锋线,调平炮管像老式机枪一样“砰砰砰”一通狂扫,一串串炮弹排成道道相对要稀疏很多的弹流,扫向狂冲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那是钨钢穿甲弹,挨上了绝对不会好受,坦克还好,装甲车中上一发那只有死路一条了。眼看着那些昂贵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被撕碎,黑濑大佐牙根都要咬出血来了,该死的支那人!装甲车没了可以再造,他们有的是钱,怕什么?可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话又说回来,也只有华军这么大放,用钨钢弹打装甲车,谁让他们拥有占全世界九成以上的钨矿储藏量呢?拥有这么多钨还不大舍得出口,搞得钨的价格飞涨,而他们却把如此珍贵的钨拿来狂造炮弹,像机枪子弹一样扫出来! “干掉他们的指挥车!” 黑濑大佐不愧是优秀的指挥官,在一团混乱中很快就把握了战场的节奏,而且找到了柳哲的指挥车。没有办法,天在下雨,直升机飞不起来,只好乘指挥车指挥了。他亲自带领二十几辆坦克冲了过去,只要打断这个指挥部,华军非得大乱不可,这道理谁都懂,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得先辗碎指挥部附近的坦克连才行。一共六辆68主战咆哮着冲了出来————想动我们的指挥部?你试试看!两枚“鸣镝”炮射导弹轰然而出,将先头两辆坦克炮塔砸得粉碎。这是最后两枚了,因为他们一辆坦克最多只能带五枚炮射导弹,刚才那场血战已经用掉了一大半。有人上来送死,当然不会客气,打出去就是了。跟着炮射导弹一起飞出去的,是货真价实的反坦克导弹,尽管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导弹受潮命中率受到相当大的影响,但并不意味着打不中了,数支火矢划过,又有两辆74式坦克和一辆61式被掀翻,这意味着只是一个照面,一个中队就玩完了。黑濑大佐全然不顾,在他的指挥下,一枚枚炮弹同样火矢一般射了过来,围着柳哲的指挥部爆炸。柳哲诅咒一声,却没有后退的打算,拜托,现在是谁在进攻呀,后退成何体统? “轰!” 那辆反坦克导弹车中弹,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熊熊燃烧。 “轰!!” 第七师团那辆反坦克炮连同两弹,半个车体在一瞬间变成了飞溅的碎片。 “轰!!!” 一辆68主战重重一震,履带脱落,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 “轰轰轰轰!!!!” 那辆建下奇功的74式中型坦克正想给老对手死对头补上一炮,华军坦克连打出了齐射,包括它在内,四辆坦克被看不见的巨斧劈飞了头颅,只剩下大半个身体留在原地,爆炸声接边不断,叫人胆战心惊。 柳哲的指挥车也挨了一枚反坦克火箭弹,震得他眼冒金星,怒火万丈,要是手里有一挺机枪,早就冲出去扫那些狗日的东瀛步兵了。他还是幸运的,指挥车防御能力极强,这枚火箭弹没有能给他们造成伤害,那个勇敢的东瀛步兵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一辆装甲车发现了他,在它把火箭筒转过来之前朝他打出一长溜机炮炮弹,火红的镰刀狠狠划过,整个人都变成了一蓬血雾。一辆企图向指挥车发射导弹的皮卡更惨,被68主战赶得连滚带爬,最终还是难逃一劫,让那辆68主战生生撞翻,导弹射手紧急跳车,结果在地上滑了一跤,没等他爬起来,被撞得奇形怪状的皮卡就扣到了他的身上,接着坦克直接从皮卡身上辗了过去······ 随着坦克群的推进,那六辆疯狂的68主战一辆接一辆被打瘫,但是华军士兵从车里爬出来,抄起火箭筒装上反坦克火箭弹就轰,来一辆他们就打一辆,出奇的准,在火箭弹那疹人的尖啸中,一辆辆战车被打瘫。而他们的攻击都让已经瘫痪的68主战给挡住了,那些华军士兵无所畏惧。装甲对战打到现在,也真够无奈的,明明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将华军指挥部给端了,可是这一步他们就是过不去!黑濑大佐都要疯了,嘶声狂吼:“别管那些支那步兵了,冲过去!就算是撞也要将支那人的指挥部给我撞毁!”带头冲了上去,坦克主炮连连开火,打得一辆68主战火光四起。整个突击群不要命的发动冲锋,再多的反坦克火箭弹也不顾了。可惜,胜利注定不属于他们———— “轰!” 黑濑大佐的战车左侧突然爆出一大团火球,破甲深度达到七百毫米的122毫米穿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戳破装甲,在驾驶室内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金属射流毁灭一切,驾驶员和主炮射手被活生生撕碎,大佐一条手臂被打断,他吃力地从燃烧着的坦克里爬出来,滚到泥泞不堪的地面,无神的眼睛正好看到一队68主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对着他亲自带领的部队大肆屠戳,74式在数量 相等的情况下遇到68主战,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像被调皮的小孩子抡着铁锤猛砸的西瓜一样,一辆接一辆破碎,一辆接一辆燃烧爆炸,反败为胜的希望,就此破灭。 一辆坦克从大佐身边驶过,一名华军装甲兵冒着被流弹打爆脑袋的危险探出头来,气沉丹田,运行五周天,“呸”一口浓痰唾在大佐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第一四六章钢铁碰撞(六) 斜刺里杀出的一个装甲连救了旅长一命,一通狂砸将围攻旅部的二十多辆坦克杀了个七零八落。险些着了人家的道,柳哲怒火万丈,把预备队都投了进去,追在第七师团屁股后面一路狂杀,第七师团不少战车半路趴窝,往往士兵都还没有来得及跳下车,炮弹就轰了过来,连人带车一起报销。涌上来与快速反应旅拼死缠斗,但柳哲不在乎,上来多少死多少。现在战场上已经彻底乱套了,到处都是冲杀在一起的战车,到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火球,到处都是嘶-嘶飞过的流弹,还有像火流星一样划破天际的炮弹,好不壮观! 就在柳哲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快速反应旅留守在麻石桥那两个轻步兵营却碰上了大麻烦。 留守在麻石桥边的,是快速反应旅参谋长李越上校,一员性格沉稳的大将。他跟柳哲是好哥们,不过一扯到打仗,这两位可不大咬弦,柳哲看不惯他龟行蚁爬的谨慎,他看不惯柳哲那不顾伤亡猛冲猛打的亡命作风,两个人没少吵架,矛盾吧?当然矛盾,不过这样一对组合却配合得很好,柳哲在前方冲锋陷阵摧城拔寨,李越在后方指挥少数兵力掩护主力的后背,一个是长矛一个是坚盾,放眼全军,想找出比他们更好的组合,真的不容易。不过在今晚,李上校主动自觉的同意了柳哲那疯狂的先发制人的计划。他是喜欢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将对方辗压至崩溃,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取得胜利,但并不代表他性格懦弱不懂得进攻,相反,他在进攻方面也是行家,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防守搞得那么好了。他深深的知道已成孤军的快速反应旅面对着安南人孤注一掷的反击,将要承受何等巨大的压力,一味防守迟早得被数倍于已的敌军压垮,只有主动出击才有活路,只有进攻你才有防御的空间! 进攻当然是柳哲这个进攻狂人的份内事,防守专家冒雨构筑着他的铁桶阵,战壕纵横交错,雷场密布,铁丝网布了一层又一层,还修了大大小小真真假假一百六十多个机枪堡垒,大模大样的架起了二十六挺高来两用重机枪,八门双联装30毫米机关炮,在防线纵深还隐藏着六门105毫米自行火炮,十二门160毫米迫击炮,外加九辆四十联装107毫米自行火箭炮,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吧!此刻,参谋长大人正穿着雨衣,像个班长一样趴在泥泞不堪的沙袋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几名参谋陪在他身边,眼睛却不停的朝炮火连天的远处瞅,这帮家伙的心想必早就飞到旅长那边了吧,能冲锋陷阵的话,谁乐意呆在战壕里等人家打过来啊。一名参谋忍不住问:“参谋长,敌人真的会绕过 我们的主力偷袭麻石桥吗?” 李越说:“当然会,只要安南人不是猪,都会避亢捣虚!只要拿下这道桥梁,他们就能跟我们隔河对峙,到时候,战局又要增加变数了。” 那名参谋笑说:“没准旅长现在已经将敌人赶回河内了呢。” 李越摇摇头,他太了解安南人和东瀛人的偏激和倔强了,要是他们那么容易认输,就用不着杀得血流成河啦。他瞪了那名参谋一眼,说:“你们别光想着斩将夺旗,只要有战争,防守就很必要,就算你能一口气将敌人赶出三百公里开外又能怎么样?一旦被敌人抄了后路,就功亏一篑······” 那名参谋吐吐舌头,咳,还是跟着旅长打仗过瘾啊。 李越看了看表,说:“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们只要坚持四五个小时,天就亮了,到那时雨也该停了,空军就能给予我们足够的增援,安南人的末日就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几名参谋瞅了一眼远处的麻石桥,不吭声了。说是麻石桥,其实它可不是什么石桥,而是钢铁结构的,由华国援建,耗资巨大,可以通行六十吨以上的主战坦克,极为重要。当然了,现在这边桥是看不见了,都让河水淹啦。不过不要紧,只要雨停了,河水水位就会下降,被挡在对岸的空中突击师的机械化步兵旅就能顺利过河,到那时还有谁能阻挡这三个祸害跑到河内祸害一通?估计没有了。一句话,这道桥绝对不能丢!就在刚才,倭猪打来三枚战术导弹企图摧毁桥梁,有两枚被拦截下来,还有一枚根本就找不到桥在哪里,落进河里,不知道有没有炸死鱼,嘿,没想到洪水泛滥还有这种好处啊。两个营,装备精良,弹药充足,要守住四五个小时不成问题吧?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太过乐观了。 又一批照明弹被迫击炮发射出去,当炮弹到达抛物线的顶点后,炮弹尾部自动弹出一个阻力伞,整颗炮弹就这样悬在天空中,化学燃料剧烈燃烧,发出刺眼的镁光,把防线前沿数百米地域照得明如白昼,纤毫毕现。哨兵突然发现远处有好几个黑影在晃动,只一晃,就不见了。两名哨兵对视一眼: “会是敌人吗?”一个小声问。 “除了安南猴子,还有谁会在三更半夜冒雨在我们的防线外围浪荡?”另一个回答得很肯定。 “就是不知道会来多少。” “想啃下我们两个营,他们少说也得上两个团吧,反正不会少。” “要不 要报告参谋长?” “再等等,看清楚再说。” 照明弹熄灭了,世界重又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两名哨兵默数了两分钟————照明弹基本上是每五分钟打一批的————搬来一门轻型迫击炮,“吭”地发射了一枚照明弹,强烈的光线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待看清眼前这一幕后,这两名哨兵都傻了: 安南人!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南人! 三四百米外,人影幢幢,刺刀闪烁着寒光,天知道来了多少人! 两名哨兵大叫:“猴子上来了,请他们吃大饼!”不管三七二十一,轻机枪扫了过去,曳光弹在潮湿的夜空中拉出一道道白色流线,马蜂出巢一般射向四百米外的敌人,几乎同一时间,远处传来声声轰响,一枚枚炮弹飞越漫长的距离,砸向雷场!炮弹落下,好多地雷随之放鞭炮一般殉爆,火光大团大团的腾起,那声势,仿佛有一个炮兵群正在朝他们轰击一样。安南人的炮弹恐怕不多,因此没有白费力气去轰击快速反应旅的防线,而是集中火力往雷场招呼,尽力扫出一条通道来,要不然他们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雷场。再说了,观测条件这么差,而华军又是点多兵少,就算他们想轰也轰不到,还不如省几发炮弹呢。 快速反应旅那些穿着雨衣抱着枪在防炮洞里闭目养神的士兵猛然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倾听了几秒钟,又一起闭上了眼睛。以他们的经验,一下子就判断出安南军炮兵没有那个能耐对他们的防线展开性覆盖性炮击,用不着去操心什么,继续休息吧。都大半个月没有休息过了,快速反应旅的士兵也相当的疲惫,有时间休息就尽量休息。炮兵同样没有开炮压制,反正地雷被轰掉了还可以再用火箭炮布撒,你炸掉多少我布多少,你炸啊,炸啊! 李越眼都没有眨一下,喃喃自语:“终于来了!” 快速反应旅反常的沉默让安南人愣了一下。在此之前他们可没少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士兵那里听过这个旅的“光辉事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旅宁愿吃灰也不肯吃半点亏,你朝他打一记冷枪,他就回敬你十发高爆燃烧弹,你暗杀他一名士兵,他就把附近的村庄宰得连只活鸡都不剩,搞得安南民兵躲着他们,安南特工躲着他们,就连安南那些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也避之惟恐不及————狙个毛啊,开一枪就得冒一次被炮弹轰成渣的危险,照这样打下去,别说狙击手了,就连狙击步枪也剩不下几支啦,这种要命的活,谁干啊?如今他们竟然一反常 态的没有反击,安南人真的有点怀疑在这里布防的到底是不是快速反应旅了。 空中突击师最野,快速反应旅最疯,数字化步兵旅最傲。这三支部队的性格实在太过鲜明,以至于连安南人都对他们有深刻的认识。 犹豫半分钟后,第二轮炮弹又砸了过来,这里轰的是铁丝网。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暴烈的火球将铁丝扯断,和着弹片一起甩出老远,炮打得相当准,只是十几发炮弹,铁丝网就被轰出了好几个缺口。参谋长给安南炮兵的出色表现打了个九分。当然,要是再多几门炮一起开火效果会好一点的,只可惜安南人就这几门炮了,想要摧毁铁丝网和雷场,那些炮兵得长寿一点才行。 华军还是没有反击。 陈友贞少将捏紧了拳头,华军当然不是对他们手下留情,这种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我们就算不还手,让你们轰你们也啃不动我们的防线!这种无声的嘲弄让少将愤怒到了极点,强大的安南人民军,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了!真是欺人太甚!!!愤怒之余是无奈。本来首都师是齐装满员的,可是战争强度如此大,前线损失惨重,损失的装备和老兵只能从首都师抽调补充,一来二去,首都师几乎被拆成了空架子,按他的估计,首都师现在的战斗力充其量只有战前的七到八成。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他们一直呆在后方备战,老兵被抽走了,可以补充新兵,只要严加训练,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影响当然有影响,但是可以接受。真正要命的是他的炮团也被拆了个七零八落,搞得现在他这位师长手里一百毫米以上的大炮仅有九门,就这点炮兵跟师承苏联大炮兵主义的华军硬拼,找死么!本来嘛,东瀛送了一批火炮给他们,陈友贞亲自试过炮,威力大,精确度高,就是射速慢了一点,而且结构复杂,保养起来比较费事。不过现在的安南军没有挑食的资格了,送什么要什么,多多益善。有这么多炮,轰平一个小团的防线并不难,难就难在刚才炮团遭到快速反应旅的逆袭,那些求爷爷告奶奶才搞到手的大炮要么被轰成零件,要么被辗进了地里,逃出生天的少之又少,搞得首都师只能依靠这个寒酸到极点的袖珍型炮群厚着脸皮朝快速反应旅的防线猛轰。 战车的引擎在嘶吼,这些苏联老大哥支援的水陆两栖战车还算不错,直到现在都没有罢工,不像从花旗国手里缴获的那些装备,明明还是全新的,可是用不到一年就报废了。陈友贞看着这些两栖战车,心一阵揪紧,这些战车防御能力实在太弱了!这一轮冲锋下来,还能剩下几辆?算了,尽人事 ,听天命吧!他扭头对炮兵营营长说:“告诉士兵们,把所有的炮弹通通打出去,然后找一支步枪,去冲锋吧!” 营长奉命去了。 副师长周凤山大校问:“真的不等东瀛人了吗?” 陈友贞冷笑:“他们?恐怕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啦!这帮书呆子,他们能起的最大作用就是帮我们将疯狗旅主力引得远远的!” 周凤山也只有苦笑。第七师团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跟他们的名气根本不相称!本来嘛,以第七师团的装备和素质,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的,可是整个师团三十几年没打过仗,都快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一上来就撞上了华军冲击力最强、斗志最疯狂的一个旅,还没打就乱了阵脚,再加上不听首都师侦察兵的劝告,非要往地势开阔但土质松软的那一带走,数百辆战车排开来固然威风凛凛,可是陷在地里履带搅得泥浆喷溅也挺壮观的。他们死不要紧,还连累安南那一个给他们充当前卫的加强营和协同作战的炮兵团,估计都跟着玩完了,谁让他们位置最靠前?首都师是一边跟华军侦察兵恶战一边从两条平行的窄得要命的柏油路钻出来的,一路上至少八辆坦克被华军侦察兵击毁了,华军侦察兵是想利用坦克残骸封死道路,可是没想到陈友贞的决心那么大,被炸毁炸伤那么多坦克和装甲车,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炸毁一辆就让后面的坦克推开一辆,毫不在乎。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他们终于成功地避过了快速反应旅的雷霆一击,绕到了麻石桥。只要摧毁这道桥梁,他们就还有机会与华军隔河对峙,还有逼华军坐下来谈判的资本。在欣赏了第七师团的“出色表演”后,首都师对原计划中击溃华军这三支新锐劲旅这一大胆的设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能守住河内就谢天谢地啦! 炮兵营营长走过来,用请求的口气问:“那些特种炮弹也打出去吗?” 陈友贞面无表情:“所有炮弹都要打出去,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装甲兵,准备出击!” 远处传来滚雷一般的轰响,华军的炮兵终于开始反击了,成群的炮弹从天幕飞坠而下,在安南首都师集结区域炸出一排排火柱,一些士兵躲避不及,不是被灼热的弹片撕扯得破碎就是爆炸波当树叶一样抛出老远,在空中裂成几块。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还是107火箭炮那堪称变态的齐射,几秒钟内就有数百发炮弹落下,炸起一片十几米高的火红森林,不知道多少士兵在狂冲而起的烈焰和弹片中灰飞烟灭。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处于劣势,想要夺取主动,只能动用非 常手段了。侥幸没有被炮火摧毁的炮群在营长的指挥下,将一枚枚特种炮弹亡命的打了出去。这些不祥的炮弹在华军阵地上爆炸,腾起一股股黄色烟雾,与水汽混合在一起,迅速膨胀,扩张,几十发这样的炮弹砸下来,华军阵地几乎被黄雾覆盖,炮击嘎然而止。 陈友贞少将扬起的大手狠厉地劈下,首都师的那七拼八凑的装甲部队分成无数小群,嘶吼着冲向华军阵地,在战车后面,是湿淋淋的士兵。 第一四七章钢铁碰撞(七) ps:谁这么恶搞呀,转中央军委阅,我有几个脑袋啊! 船越秀夫的脸比锅底还黑,比像刚被墨鱼喷了一家伙一样。 现在,这位墨鱼脸中将正站在一个土坡上,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在那头,可恶的支那人正大开杀戒,用坦克辗碎大和民族最优秀的青年的身体。而在他身后,是庞大的坦克群。第七师团主力终于挣脱了烂泥潭,开始蓄势,就等被胜利冲昏了头,忘乎所以的支那个傻乎乎的撞过来了。没错,刚才那一轮交锋第七师团是吃了大亏,仅黑濑联队就伤亡了七八百人,整个师团损失了四十多辆坦克,但那又怎么样?瘦死骆驼比马大,一个旅就想吃掉一个师团?天真! 局势正在好转。但是船越中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得到一个坏消息:黑濑大佐失踪了。在战场上失踪意味着什么,谁都应该清楚,好一点的结果就是被俘,糟糕一点的就是阵亡,没有第三样了。头一个照面就没了一个联队长,传出去整个第七师团还不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啊! “我们为什么要把士兵们送到这个跟东瀛毫无关系的鬼到方来与野蛮的支那人作战?”中将愤愤的想。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取胜,而是如何向国内交待了。不过还好,第七师团现在的战斗力足以将快速反应旅辗个粉碎,而安南首都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在华军后背捅了一刀,如无意外,应该可以拿下麻石桥,形成与华军隔河对峙的态势,国内应该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吧? 正想着,参谋略带惊恐的报告:“将军,支那坦克来了!” 船越秀夫大手一抡,一记耳光扇了过去,怒吼:“八嘎,怕什么?不就是几十辆坦克吗!!!”不理会被打得口鼻出血的参谋,放声怒吼:“全体都有————准备出击!” “轰!” 一辆正在仓惶倒退的74式坦克被一枚穿甲弹准确命中。正面装甲尚且无力承受这雷霆一击,脆弱的后背就更不用说了,当即被打得爆裂,变成一团火球。柳哲在指挥车里看得真切,大叫:“谁干的?打得好!” 一位连长说:“多谢夸奖,还望旅座多多栽培······咦,旅长,情况不妙啊!” 不用他说柳哲也知道情况不妙了,指挥车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组组的坦克,妈的,打了半天,原来第七师团的主力在这里!参谋输入计算公式,不到二十秒钟就得出了相当准确的结果:前面至少有一百五十辆装满了炮弹和怒火的坦克正在等着他们。你妹子的,想跟老子玩阴的是吧?老子打了半天,早就人困马乏了,再加上弹药消耗巨大,再跟你们这支占绝对优势的生力军死磕的是傻瓜!一位车长在电台里惊叹:“倭猪到底有多少坦克啊!”柳哲可没有心情去研究第七师团的编制了,果断下令:“六营打掩护,我们撤退!” 距离五千米,庞大的坦克群骤然加速,像一群出笼的猛兽,咆哮着扑向比他们弱得多的快速反应旅。没有人开炮,这么远的距离,开炮是白搭。船越秀夫嘶叫:“冲上去,辗碎那些卑鄙的支那人!” 那名挨了一耳光的参谋又来报告了,这回是好消息:“将军,支那个撤退了!” 突如其来的利好消息让船越秀夫傻了眼:“什么?你说什么?” 一边脸高高肿起的参谋说话多少有点不流利:“支那人撤退了!” “八嘎!!!” 颇有特色的国骂,接着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位出气筒捂着另一边脸原地转了一圈,这下倒好,两边脸的温度和高度都一样了。船越秀夫狂叫:“有种进攻,却不敢跟我决战,算什么天下第一陆军?懦夫!胆小鬼!卑鄙!无耻!下流!贱格!”中将大人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创造性蹦出了好多倭语里根本就找不到的词语来,把柳哲骂得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才把陷在烂泥潭里的装甲部队主力拉出来集结完毕的参谋长北岛少将也傻了,捏着拳头连声说:“他们怎么就撤退了呢?他们怎么能撤退呢?你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差距让这位少将都快要疯了,语无伦次,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只能说华军太缺德了,完全把他们第七师团当婊子玩,干了就跑,一毛钱都不给。 进攻能把人活活逼死,撤退能把人活活气死,这大概就是快速反应旅的特色了。 憋了一肚子火准备大战一场的第七师团眼瞅着快速反应旅毫不羞涩的掉头就跑,差点没吐血,一个个咬牙切齿,油门一开到底,用最快的速度狂追,整齐的队形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混乱。不过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把快速反应旅留下来,否则他们挨的这顿打没处找补。让他们郁闷得吐血的是,68主战的越野速度比他们快得多————追不上!这不难理解,因为68主战的灵魂是进攻,一切设计都是为了把攻击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速度当然不能慢了,要不你开一辆二战时期的虎王去跟人家打试试看?连追都追不上人家,还怎么打?而东瀛主战坦克的主体设计思想则是防 守或者攻守兼备,更强调车组成员的生存环境————抚恤金太贵,付不起啊,装甲搞得厚厚的,速度想不受影响都难了。68主战最高公路时速为九十公里,而第七师团的拳头,从西德进口的五十辆豹2式主战坦克最高公路时速为七十七公里,68主战要是打定主意不迎战,想追上它们是很难的。尤其可恶的是快速反应旅还边跑边布雷,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带着布雷车!在炮兵的掩护下,布雷车把一枚枚磨盘大的反坦克雷布的满地都是,辗上了就没命!一连损失了三辆坦克后,各车组成员发出一声无言的诅咒,放慢速度,火箭扫雷,清理出一条路来。只是这样一来,就更别指望追得上他们了。柳哲,你真是逃功无敌啊! “妈的,安南猴子居然敢用光气!幸亏老子早有准备,要不然还不吃大亏啊!” 戴着猪头一样的防毒面具,参谋长大人说话多少有点瓮声瓮气,很搞笑,不过现在没有人笑得出来。也是,要是你被毒气笼罩着,你还笑得出来吗?大家都穿着厚厚的三防服,跟个熊猫似的,谁也别笑谁。幸亏参谋长习惯了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在安南人首次使用毒气袭击我军后向上头申请了一批防毒装备,每人一套,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要不然可就惨了:打过来的毒气弹中不光有光气,还有致命的糜烂性毒气————芥子气,光有防毒面具是不行的。现在一个个熊猫握紧钢枪各就各位,安南猴子,还有什么花招只管使出来吧! 事实上,安南首都师的进攻手段已经相当有效,唯一还能依靠的,是部队的战斗力和保家卫国的决心。一批毒气弹打了出去,也不管有没有效果,便发动了进攻,他们同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能尽快解决战斗的话,后果难料。一大群装甲车、两栖战车嘶吼着冲了上来,炮口闪过一团团火光,小口径炮弹冰雹般砸向华军阵地,炸起一道道浆状泥柱,华军士兵很快就成了泥猴子。而华军随即开始反击,各种口径的无后座力炮就不说了,要命的是105重炮,全部调成平射状态,锁定目标就轰,雷霆万钧的炮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冲撞而来,冲在前面的两栖战车重重一震,被毫不留情的掀翻,起火爆炸,而对岸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数字化炮兵营也来凑热闹了,打过来的全是特大口径火箭炮炮弹,结结实实的给安南人下了一场火雨,密集的炮弹在安南人头顶上爆炸,碎片和钢珠令百年一遇的暴雨也相形见拙,无数钢珠狂泄而下,射穿车辆顶部,将里面的乘员打得破破烂烂,伴随战车进攻的步兵在钢雨中无助地抽搐着,倒地哀号,甚至连惨叫都发 不出来————同时被两三枚钢珠打中头部,脑浆迸溅。钢雨落下,地上是成堆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被打瘫了的车辆,浓烟从一个个小也中带着火舌喷出来,车里恐怕没有几个活人了。面对这种超远距离高精确度拦截性炮击,安南人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只能咬着牙拼命向前冲,只要冲过那堵火墙,他们就能触及快速反应旅六营和七营的防线了。 空爆火箭炮弹一批接一批炸开,安南士兵成丛倒在那道灼热的死线,后面的战车直接从尸体上辗过去,滚滚向前,不可阻挡,直到自己被穿甲弹击中或者被打穿顶部装甲的钢珠雨打爆脑袋。刚一交手,首都师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要么胜利,要么阵亡,没有第三条路! 轰! 一辆装甲车被105重炮直接命中,碎片横飞。 轰!! 一辆两栖战车被高射炮接连击中,大火从那两三个碗大的窟窿里狂喷而出,形成两米多长的火龙。 轰轰轰!!! 成排的炮弹流星雨一般划空而至,在锋线上炸出一道翻滚的火墙,处于火墙中央位置的人瞬间化为灰烬,好死不死正好撞上火墙边缘的人则在瞬间化为一蓬蓬凄艳的血雨,焦黑的碎肢飞起十几米高。 数条火龙突然拔地而起,狂吼着扑向对岸,那是首都是发射了手里最后几枚短程导弹。这些短程导弹精确度很糟糕,但再怎么说也够得到耀武扬威的数字化炮兵营,把他们赶得远一些。对岸,机关炮和高射机枪的疯狂扫射声联成一线,无数金属弹丸呼啸而出,在空中打出一道紫红色火流————反应真够快的。那几枚短程导弹一头扎入密不透风的弹墙里,当即被打得粉碎,变成了漫天星火。但还是有一枚穿透了火力拦截,重重的砸在一个炮兵连的阵地上,爆炸波挟烟带火的狂冲而起,来不及隐蔽的炮兵像飓风中的树叶一样被掀起来狠狠地甩出二三十米外,三辆自行火炮起火爆炸,一辆被掀翻,一根长长的炮管在猛烈的爆炸中飞起老高,再打着旋落下,无巧不巧正好砸在一块巨石身上,“当”一声山响,整块巨石火星狂溅,在士兵们惊骇的注视下化为一蓬石屑! 受到威胁的数字化炮兵营暂时停止了炮击,首都师像潮水一样涌向那两个营的防线,钢铁的碰撞,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第一四八章战狼纵横(一) 安南首都师的装甲力量毕竟还是太过薄弱了,那么一点装甲战车在半路让数字化炮兵群一通精确射击外加钢雨覆盖,损失惨重,剩下的还不等冲到华军阵地前沿,就遭到华军猛烈的反坦克火力攻击,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睛的机关炮炮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后面跟着成群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让机关炮扫中不是被打成筛子就是被生生劈成两半,而被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直接命中的后果是什么,用屁股都想得到了。火球一团接一团腾起,首都师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装甲战车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但是这并不能动摇首都师的决心,相反,燃烧的战车残骸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掩护,无数士兵就是从滚滚浓烟中冲出来,怒吼着杀向快速反应旅的阵地,借着爆炸的火光,李越分明可以看到,一波波的安南士兵像涨潮一样涌来,几乎看不到边。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些才十五六岁的小兵,他们手里举着两枚手雷或手榴弹,踩着战友破碎的尸体冲进雷场,把手里的手榴弹手雷使劲扔向雷区,把地雷一片片的炸掉,然后义无反顾的继续冲过去,用脚踩,用身体滚,一个接一个消失在那一道道吓人的闪光中,后面的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一阵惊讶,扬了扬眉头:“是首都是还是宪兵旅?完全是亡命之徒的打法嘛!” 几名参谋也笑不出来了,不能怪他们,面对如此疯狂的敌人还能开怀大笑的人还真不多。他们齐心协力出谋划策,用手里有限的兵力把防线守得铁桶一般。一挺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吐出一米多长的火舌,灼热的弹流像一把把无形的火镰,将雷场里的安南人成丛割倒,而机关炮那疯狂的咆哮更是让人手脚发软,炮口转到哪里,哪里立即变成生命的绝地,无数团火球挟着大量钢铁碎片一排排一簌簌的在安南人中间腾起,呛人的血雾随之弥漫开来,混合着潮湿的水汽,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快速反应旅的官兵们眼神冷漠坚硬,犹如冰锥,哪怕面前已经血流成河了,也毫不动容。 105重炮和160迫击炮更是打出了最高射速,沉重的炮弹几乎是贴着快速反应旅士兵的头皮飞过去,一发炮弹砸下去,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锐利的弹片向四周层层辐射,弹着点除了一个深深的弹坑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来,仿佛是那个狰狞的弹坑把几条十几条人命吞噬了,稍远一点的地方,正在冲锋的士兵不是身体一轻,被爆风吹得直飞出去就是同时被几十块细细碎碎的弹片打进身体,倒地哀号。战壕、铁丝网、雷场、机枪堡垒、重炮,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不到三十分 钟,安南士兵的尸体就围着防线摆成圈了。 安南首都师也豁出去了,打掉一个排就补上一个排,打掉一个连就补上一个连,那雪崩海啸一般的冲锋似乎永无穷尽。他们的冲击果断而迅猛,雷场很快就被攻破了,带刺的铁丝网被血肉模糊的大手生生折断,那些临时应征入伍的士兵在班长的指挥下亡命的扑向一个个正在朝他们倾泄着死亡风暴的机枪堡垒,哪怕被一层层的打倒也没有一个后退,而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则把机枪架在尸体堆上拼命向快速旅的防线扫射,企图压制快速反应旅的火力。那层层叠叠的尸体成了天然的掩护,安南老兵把它们垒成胸墙,死战不退,快速反应旅炮兵每一炮轰过来都是血肉横飞,也分不清被炸碎的是死人还是活人了。在他们那亡命的攻势下,快速反应旅很快就出现了伤亡,好些士兵刚一露头就被安南首都师的神枪手的子弹射穿了脑袋,一头栽倒。 一辆冒着浓烟的两栖战车冲上了战壕,一炮轰塌了一个机枪堡垒,随即,它被三四枚反坦克火箭弹打得四分五裂,浑身是火的装甲兵惨叫着打开舱盖想爬出来,身上可怕有痛苦却剥夺了他的力量,勉强探出半个身就趴在那里不动了,留给人们一张焦黑的脸,估计生活在和平环境的人看了得作三个月的噩梦。又有两辆装甲运输车冒着密集的火力冲了上来,后门打开,训练有素的士兵从里面冲了出来,在并列机枪的掩护下向一个排据守的阵地发起冲击,手雷和炸药包跟雨点一样丢进该排的战壕里。排长当场被炸成几截,一个班长被炸飞,那个排的士兵也红了眼,高平两用重机枪几乎是水平射击,12.7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三发的可怕速度暴卷而出,猫着腰挺着刺刀边冲边投弹的安南士兵发出一声声短促的惨叫,一个接一个被生生打碎,炸成一团腥红的血雾。装甲运输车也疯了,狂吼着猛冲上来,一名趴在地上躲避机枪火力的安南少尉冲它们狂叫:“回去!回去!你们想死了是吗!?”在师长的安排里,这些装甲车辆可不是充当突击力量来使用的,它们最大的作用是在被击毁前将尽可能多的士兵输送到华军阵地前,减少伤亡,它们竟然要冲过来跟华军对射,那不是找死么!少尉真的急了,厉声喝令他们退回去,动作幅度稍大,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他的手腕,一朵血花绽放开来,捏着手枪的手掌掉落在他的身边,整个右手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枝。少尉发出一声压抑的嗥叫,浑身抽搐,第二发子弹飞来,凿穿天灵盖一穿到底,身体痛苦抽搐间,突然炸成几截。而几乎同时,装甲运输车的机枪火力也击中了那名可恶的机 枪手,这么近的距离,防弹衣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机枪的直接命中,那名机枪手露出一丝痛苦到极点的神色,身体炸出朵朵血花,在他倒下的时候,又连中几枪,整个人几乎被打碎了。 “你妈的安南猴子,去死吧!” 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响起,一枚反坦克导弹带着主人的怒火激射而出,都用不着加速了,以每秒一百五十米的初速一头扎入装甲运输车薄弱的车体,高性能炸药和燃料轰然炸开,爆炸波和火焰急剧膨胀,装甲运输车像颗炮竹一般,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已经膨胀到自身体积数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的轰击波震得龟裂,火焰从每一道缝隙狂冲而出,整辆战车瞬间变成了一支火炬。就在另一辆装甲运输车转过头去想干掉那名反坦克导弹射手的时候,那挺沉默了十几秒钟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又发言了,一串串糊着鲜血的弹壳带着热气飞溅而出,杀伤力巨大的高射机枪子弹泼水一般打在装甲运输车身上,炸出一团团灿灿的火花,薄薄的装甲当然抵挡不住高射机枪子弹的疯狂穿凿,转眼间被打出无数个小孔,驾驶室内血沫碎肉喷溅,如同屠宰场。而乘着机枪火力转移之机,安南士兵打肺里挤出一声怒吼,悍不畏死的冲进了那个排的阵地,双方几乎是面对面的对射,各自人仰马翻。一个弹匣打完,根本没有时间更换弹匣,还活着的安南士兵挺着刺刀猛扑过去,而一名年轻的华军机枪手将枪口转了过来,只是一挺轻机枪,火力也不算猛,但是在战壕里却让安南士兵避无可避,弹壳飞跳中,安南士兵成串倒下。 “轰!!!” 一支老式霰弹枪发出了沉闷的轰响,那名机枪手浑身炸出十几个血洞,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倒了下去,这道防线被攻破。而利用这一点时间,华军士兵也上好了刺刀,没有刺刀的抄起了工兵铲,几十号浑身是血的士兵像受了伤的野兽,凶狠地冲撞在一起,用刺刀捅,用工兵铲劈,用战术刀砍,用拳打,用脚踢,用尽一切本能置对方于死地。惨叫声,骨骼断裂声,诅咒声,汇成一曲令人毛骨耸然却又热血沸腾的战场交响乐。一件件利器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名名士兵捂着巨大的伤口带着一腔不甘和无奈倒了下去,而更多的人加入到这场血战中来······ 安南人真的太多了! 红了眼的安南首都师像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铺天盖地的猛冲过来,撂倒一批又来一批,前沿阵地很快就被撕开了口子,士兵们被迫与占绝对优势的敌军拼刺刀,伤亡剧增!两个营跟一个师死拼,迟早会被人家磨光。 参谋们各司其职,下达一道道命令,把每一分力量发挥到极限,全力填补缺口,但是安南首都师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再这样下去,这道防线很快就得崩溃!在投入了一个连的预备队依然无法将敌军击退后,大家的目光投到李越身上,希望这位防御专家能力挽狂澜。颇有儒将风度的李参谋长现在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一字字说:“让二线部队开火,掩护前沿部队后撤!” 参谋们悚然一惊:“可是这样一来,第一道防线就完了!” 李越说:“执行命令!!!”转头接炮群指挥官:“准备发射特种炮弹,在三分钟后用你们手里的武器覆盖第一道防线,一只耗子都不留!操他妈的安南猴子,想跟老子比狠是吧?老子奉陪到底!”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参谋长都爆了粗口,意味着情况真的很严重了。也许让旅长带走主力进行一次后果难料的突袭是个可怕的错误,但是没有人还有心思去想这么多,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遏制安南首都师的疯狂攻势,否则不出两个小时,这道防线就会被压垮! 炮兵上尉神情有点古怪的指挥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打开一个个喷涂着骷髅头像的箱子,把一枚枚红色炮弹钳出来,装入迫击炮炮膛里。 二线突然火力全开,稠密的弹幕几乎遮住了地面,疯狂冲击的安南士兵被一排排的打碎,不得已,只能趴在地上,哪怕正好趴在一堆碎肉里也顾不得了,任凭血水浸入口鼻,连头都不抬,就像一堆没有知觉的石头。趁此良机,一线士兵火速撤退,只留下一堆堆的尸体。等到火力稀疏下去后,安南军两个营很快就占领了第一道防线,而此时,这两个营加起来都凑不够一个营了。 陈友贞少将长出了一口气:“突破了······” 周凤山有些沉重:“我们伤亡很大啊。” 陈友贞笑:“值得的。命令部队不要停,继续进攻,直到华军崩溃为止!” 周凤山隐约觉得有点不妥,但又说不上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听师长的吧。华军的数字化炮兵群可能真的被那几枚战术导弹吓住了,到现在都没有开炮支援,正因为这样,他们才顺利攻克了第一道防线,但是那个恐怖的数字化炮兵群早晚是会反应过来的,如果不能在华军的155毫米重炮重新发出怒吼之前攻克麻石桥防线,首都师将面临灭顶之灾,血也就白流了!算了,还是像以前跟花旗军打仗那样,不顾伤亡,像从高高的山顶上滚落的巨石一样将华军一压到底,虽然会 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但是他们能赢! 话虽如此,经过一轮血战的先头部队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喘上一口气的,顺便收拢一下兵力,调整一下战术,陆续有部队加入到锋线,两个营又满了。就在这时,华军的重型迫击炮响了,一排排炮弹砸了下来,士兵们赶紧卧倒。他们惊奇地发现这批炮弹爆炸声特别沉闷,炮弹往往只是炸成十几块,杀伤力弱得可怜。 华军也用冒牌货? 安南士兵露出讥讽的笑,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黄色烟雾便弥漫开来。炮弹不断落下,不祥的烟雾越来越浓,不断膨胀,将整个阵地笼罩。有经验的老兵脸都白了:“我的天哪,是毒气弹!”没有人能听得到他们的叫声,就连他们自己也听不到,因为他们的肺部已经丧失了呼吸能力,连气都吐不出,谈何发声?猝不及防的安南士兵和军官们一个个死死扣着咽喉倒下,痛苦得满地打滚,嘴里不断吐出黄色泡沫,眼球像死鱼一样凸起,侥幸没有吸入毒气的几乎是本能地从地上挖起一把湿泥,顾不得脏不脏了,用它封住口鼻向后方狂跑,湿泥起到了一定的过滤空气的作用,他们可以保住小命,但是后遗症将纠缠他们终生,而那些不管不顾撒腿就跑的,只能死得更快,当肺都快憋爆炸了还是没能逃出毒气覆盖范围,忍无可忍终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死神的铁链就死死的套住了他们的脖子,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咽气罢了。陈友贞看着士兵们像丧家之犬一样跑回来,怒不可遏,等到搞清楚情况后,他简直要气爆炸了! 该死的华军,一向以文明之师自诩的华军,居然有样学样,跟他们玩起了毒气战! 首都师几位主要指挥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华军居然以牙还牙,对毫防备的安南军施放了大量毒气!这等狠辣的手段,这等无所不用其其的疯狂,实在是颠覆了他们对华军的认识。看来,必须得重新认识对手了。华军并不是一味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笨蛋,吃了亏他们一样会以牙还牙,战友被平民暗杀了他们一样会作出血腥报复,你敢对他们使用毒气,他们一样敢用毒所回敬你!至少,快速反应旅是这样。 第一四九章战狼纵横(二) 浓浓的毒气雾终于消散了。 安南士兵的尸体横卧一地,难以计数。他们面色青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满嘴黄沫,身体扭曲,至死迎保持着临死前的挣扎的姿势,那种痛苦,那种绝望,就算是石头见了也会为之动容。 只可惜,他们撞上的,是心比顽石还要硬的职业军人。快速反应旅几乎是不费一枪一弹就收复了阵地,巩固防线,准备迎接安南人更为凶猛的第二波攻击。而安南人尽管快要气爆炸了,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毕竟士兵再多也不是那样浪费的,人血不是水,不能随便流。陈友贞少将想指责对手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因为是他也犯规的,你游戏作弊,就别指望对手还老老实实的遵守公约了。还是那句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首都师的官兵们多少有点泄气,刚才他们拿出了最大的决心,拼尽了全力,拼得那么狠,最终还是被打了回来,战车被摧毁大半,这仗还怎么打?陈友贞问周凤山:“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发动第二波次攻击?” 周凤山说:“至少半个小时。” 陈友贞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十分钟之内必须发动第二波次攻击!” 周凤山说:“部队需要时间来恢复体力,部队的情绪也要稳定一下······” 陈友贞厉声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雨很快就要停了,天也快亮了,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从容部署?十分钟之内必须发起进攻,每一名士兵,每一发子弹都通通用上,用不着保留什么,如果不能取胜,我们就在这里杀到血干为止!” 在师长严令之下,刚刚遭受了一次惨败的首都师主力团连气都没有喘匀便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战火再燃,两军在雨幕中杀得两眼发红。 一批批士兵冲了上去。 一批批士兵在机关炮的怒吼中血肉横飞。 安南装甲兵好不容易才将最后几辆t-55开上了华军阵地,连一炮都没开就被105重炮发射的炮射反坦克导弹打成了一团桔红的火球。 红了眼的安南首都师连续发动十一波攻击,尸体硬生生填平了一道战壕,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他们终于攻到了快速反应旅的核心阵地,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向前一步了,十二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三门机关炮,还有三辆自行高射机枪,构成密不透风的弹幕,金属风暴如雨如雾,横扫整个阵地,胆敢露面的安南士兵在不到一秒钟之内被打得粉 碎。更要命的是对岸的数字化炮兵群又开始炮击了,炮弹精准的落在两军散兵线五十米之内,垒出一堵火墙,撞上这道火药味墙的安南士兵灰飞烟灭。数字化炮兵精确到点的炮击让安南首都师郁闷得想吐血,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被自己人的尸体和燃烧着的战车残骸给团团包围了,这仗还怎么打? 柳维平面色非常非常的难看,呆在炮兵指挥部里不肯出来。刚才他接到了前指的电报,许司令把他们三个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到他低头认错检讨了,司令员才施施然的亮出总参部的最新命令:务必全歼倭军第七师团,一个不留!我靠,明明总参部和军委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你干嘛还要骂人?我这顿骂挨得冤啊!他倒是想将第七师团宰得一个不剩,问题是过不去啊,别说坦克,就连直升机也过不去,只能在这里看着柳哲大杀四方,你说他面色能有多好看? “雨势太大了,洪水泛滥,很多本来只有一两米宽的小河现在都变成了四五十米宽的大河,桥梁不是被冲垮就是被淹没泡软,我们的坦克根本就过不去······”上头要求太高了,他不得不强调一下困难,总比把话说满了到时无法交差强吧? 许和尚耐心听他说完,没头没脑的问:“下雨?有没有下刀子?” 柳维平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许和尚斩钉截铁:“既然没有下刀子,你就给我打!就算是下刀子,你也给我往死里打!” 我靠,你怎么还是红军时期那一套啊!柳维平哭笑不得。 许和尚在那边捶着桌子指手划脚:“少在那里装了,你们这三个祸害有多大能耐我是知道的,让你们凑到一块,天下不大乱才是怪事!别跟我强调客观,要什么只管开口,反正我要赢,而且要赢得彻彻底底,让安南猴子和倭猪记一辈子!你闯这么大的祸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要是让倭猪跑了,你别回来了,爬到树上当猴子好了!” 柳维平被连骂带捧,整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他发誓,杨老军长此时一定正在总司令身边支着损招,要不然许和尚怎么每一句话都正打在他要害上?至于吗,不就是害你被停职检查了一次嘛,犯不着记一辈子仇吧,再说这些年我可是尽力补偿了,有什么新装备都尽量分你一份,这样都还不行? 果然———— 许和尚骂够了,换了个人,是老军长的声音:“小柳啊,司令员是让你自作主张给气的,语气是冲了一点,但是也情有可原,你别放在 心上······那个,谅山这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军旗师和教导师都让我们给砸碎了,只要大雨一停,我们三个集团军就长驱直入,直取河内,你们只要坚持住这几个小时就是胜利······” 柳维平傻傻的问:“什么?谅山战事这么快就结束了?” 杨军长说:“三个集团军打两个师,打了三十几个小时,算慢了。现在我们准备冒雨进军,要是雨势小一点的话,两个小时就能赶到你那边了·······” 柳维平发出一声尖叫————也可以说是惨叫:“完蛋了,我刚刚下令以毒攻毒,朝天上打了十几吨干冰弹,再过几分钟估计又是一场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连洪灾都不是不可能,你们可怎么过来啊?” 听得出前指一片吸凉气的声音,电台那头没了声响。柳维平一阵担忧,老军长身体可大不如前了,年纪大了嘛,万一有什么好歹,他乐子可就大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军长,你在听吗?军长,你怎么样了?军长,军长?” 老军长的声音有点虚弱:“我没事,你用不着叫魂一样叫。” 柳维平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真怕你会有什么好歹呢。” 那头声调突然提高了十二裆,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你这个小混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谋定而后动?你存心是想气死我们这些老头子是吧?几年前偷飞机搞得天下大乱也就算了,自作主张进攻河内我们也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居然还要人造一场大洪灾,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把整个安南都淹了吗!?混蛋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的混蛋我八辈子也只见过一回!你这小子天生就是个祸害,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睡着了,居然让你跑到人间来兴风作浪!” 柳维平有点委屈:“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么快就能解决凉山啊,我是看到倭猪居然敢跟我们玩气象战,利用大雨划掉了我们的空中优势,实在气不过才回敬他一场暴雨的······” “你还不如说你是存心将安南人全部淹死!”老军长估计是气得够呛,简直是打肺里吼出来的,相处了这么多年,柳维平还是头一回发现这位可敬的老人的嗓门原来这么大,都可以震死一头老牛了。气坏了的老人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骂了他足足十分钟,就连天上那滚滚惊雷也盖不住他的声音,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啊。柳维平杵在那里乖乖的挨骂,不敢还嘴。换了别人,哪怕是顶头上司敢这样骂他,他早就重拳伺候了,偏偏这位老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打心里尊敬这位 老人,别说被骂一顿了,就算是老军长狠狠抽他一鞭子,他也是嬉皮笑脸打着哈哈,决不还手。老军长骂累了,撂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反正这一仗决不能输!”结束了通话。柳维平苦笑,走出去望着天空中闪动跳跃的蓝色电弧,恨不得咬老天爷一口······真他娘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韩雅洁走过来,轻声安慰他:“放心吧,这雨不会下太久的,顶多也就二十分钟。快速反应旅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连几个小时也招架不住,他们还凭什么跟空中突击师和数字化步兵旅并称为地狱三头犬?” 柳维平苦笑:“唉,我又闯祸了!这场暴雨的影响至少要持续三个小时啊,三个小时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万一快速反应旅因此被拖累,我怎么向上头交待啊。” 韩雅洁笑:“怎么,对自己的好兄弟没信心?” 柳维平没作声,他不敢告诉韩雅洁,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强横的以色列陆军在战争初期被打得落花流水,有一个王牌装甲旅遭到埃及人的伏击,短短二十分钟内全军尽墨,整个以色列为之震骇!伏击那个装甲旅的埃军不过一个轻步兵师而已,而柳哲现在要面对的却是一个重装师团再加一个安南王牌师,他心里真的没底。 谅山战事真的快要结束了,军旗师师长战死,教导师师部下落不明,整个谅山都被打平了,遍地碎尸,令人作呕,大雨一阵接一阵泼下来,无数尸体在雨中泡得惨白,鲜血混在水里四处流动,地上的积水大半都是暗红暗红的。神情疲惫的士兵们正在冒雨收敛战友的尸体,把全城所有的门板都给拆了做棺材,一具具的往后方运,安南人的尸体往车上一扔,运到野外淋上汽油烧,反正不能让他们在城里腐烂,会招来瘟疫的。城里时不时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响,还有一些安南士兵正在作零星抵抗,这样的骚扰这几个王牌军当然不在乎,让高棉人去收拾他们好了。 谅山一役,真的杀得尸山血海,我军伤亡超过六千人,是开战以来仅有的一次,而安南两个师几乎被全歼,二三十万发炮弹砸下来,数万平民被炸得粉碎,这座要塞成了不折不扣的绞肉机,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内,将近八万人就全完了!只是这些并不能让几位主要指挥官稍稍动容,三大战役、四战四平等等这么惨的血战都打过,这种场面只能算是小儿科了。三位军长齐集司令部商讨对策。 本来没有打算打河内,毕竟那是苏联人的底线,能不碰的话尽量别碰,逼虎跃涧的蠢事我们不能做。可是河内已经门户洞 开,几乎是唾手可得,就这样撤回去,未免有点不甘心。撇开政治上的因素,我们完全可以拿下河内,就算拿不下,也可以将它彻底打平,光是瓦砾就够安南人收拾个大半年,让安南人记往一辈子!但是战争为政治服务,有些仗明明可以打赢,但是政治不允许,不能打;有些战争必败无疑,但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非打不可;河内就属于能打却不可以打的这一类。仗打到现在,共和国的战略企图基本上都达到了,甚至超出了预期效果。南海一战,奠定了我国在南海的主导地位,东南亚诸小国至少二十年都不敢朝南沙群岛伸爪子了;钓鱼岛之战再定乾坤,确立了我国在东亚的霸主地位,从此万里海疆任我纵横,双头鹰和北极熊都被扫出局了,东瀛被打成了一级死残废,没有十几年缓不过气来。可以说,安南已经变成了一个次要的战场,共和国就算立刻撤军也无损大局了,犯不着再为一个无关大局的敌国首都去浪费士兵的鲜血。中央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打下谅山就撤,至于分裂安南扶持傀儡政权,我们没有这个财力和精力,河内嘛,逼过去吓唬吓唬他们,打上几发炮弹给他们提提神就差不多了。可是,军队不是政客的工具,战争同样不受政客控制,打到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失控了: 第一,陆军的荣誉感不允许我们就这样撤退。海军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尚且惊天逆转,打得世界霸主头破血流,而陆军占绝对优势却无法马踏敌国国都,逼敌人俯首乞降,陆军的脸往哪里搁?哪怕是为了陆军的尊严,河内也非打不可! 第二,安南人游戏作弊。安南打不过我们,满世界的挥救命稻草,这是可以理解的,打仗嘛,跟打群架差不多,多一个助拳的多一分力量。可是他找错了对象。放着这么多国家不找,偏偏要找倭猪帮忙,时隔三十多年,月经旗再一次在共和国陆军面前像尿布一样晃动,耀武扬威,这些老将的新仇旧恨都一齐爆发了。东瀛人又在挑战共和国的底线了,那我们就用拳头告诉他,我们不是好惹的!基于这一点,河内不打不行!你不打,东瀛人就会聒不知耻的满世界宣扬说我们怕了他们! 会议开得很简短,不到五分钟就作出了决定:不能让那三个浑小子摘了桃子!暴雨一停,各集团军马上出动主力,席卷河内,让东瀛矮子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至于清剿残敌,有高棉人和山地旅太足够了!巧得很,总参部的作战命令也送到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过去就是了! 于是就有了那通把柳维平骂得狗血淋头的电话。 第一五零章战狼纵横(三) “你妈的死倭猪,还真的卯足劲跟老子干上了!” 柳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恶狠狠的骂。不是他修养不好,任谁被人吊靴鬼一样跟在后面穷追猛打都会一头火大的。整个第七师团就追在他后面,死咬着不放,不把他辗碎誓不罢休,甩都甩不掉。不用说,他的先发制人可捅了马蜂窝了。 现在快速反应旅正在一片木薯地里喘息,十几辆弹药输送车正在忙活,为各车组补充弹药,加油坦克 则忙着给各车组加油。这些后勤补给车辆是事先调到这里的,柳哲就是打算一击不成立刻撤退,在这里重整旗鼓,准备杀对手一记回马枪。这本来是双保险,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一切忙碌而有序,士兵们抓紧时间尽量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厮杀。柳哲接过一杯饮料呷了一口,用望远镜观察远处。就在数公里外,第七师团主力滚滚而来,不可阻挡。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自语:“也不知道后方怎么样了,恐怕早就打翻天了吧?” 杨皓走了过来,没有敬礼,径直开口说:“柳旅长,敌人离我们只有七八公里了。” 柳哲说:“你们辛苦了,让你的战友们撤下来吧,马上撤退。” 杨皓说:“我们还能再坚持一阵子的······” 柳哲说:“没必要,我们已经作好准备,就在这里与敌军决一死战,你们帮不上忙,还是快撤吧。” 杨皓默然,发出信号让全班撤退。柳哲有句话没有说出来,他也明白:军旗大队每一名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一个伤亡了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像这种装甲对决并不适合他们,柳哲当然得让他们撤退。 “滋啦————” 一道电弧闪过,一辆追得正凶的装甲车湿淋淋的车身跳起无数道仅一两厘米长的电光,里面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皮肤碳化,装甲车像被刺瞎了眼睛的公牛一样四处乱撞,最后一头扎入池塘里,冒起一串泡泡。附近一辆越野吉普看得真切,中士狂叫:“又是他们!打掉他们!打掉他们!!!”话都还没有说完,几百米外一幢倒塌的木屋里窜出一道刺眼的火光,沉闷的轰响一秒钟后才到,狠狠的撞入他们耳膜,不过他们是没有感觉了,因为那枚特大号狙击步枪子弹以六倍音速射来,准确地打中了机枪手的头盔,钢盔“啪”一声碎成十七八块,连带一起粉碎的,是机枪手的脑袋瓜子。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枚子弹也跟着粉碎,里面的水银飞甩而出,被高速撕扯成几千粒,如雨如雾,凭借子弹飞 行的高速像霰弹一样轰进那几名士兵的身体,这几名士兵浑身冒出一粒粒血珠,惨叫着从车上栽了下来,痛苦地打着滚,喉咙格格作响————水银颗粒已经渗入到他们的血管中,堵塞了血脉,他们就像被人在胸口压了一个几百斤重的沙袋一样,越压越紧越压越紧,连肺泡里最后一点空气都给挤压了出来,任凭他们怎样挣扎哀号,就是吸不进一缕空气,几分钟后,这几名士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在了浑浊的泥水中。 是狙击炮! 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东瀛士兵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名称。狙击炮就是20毫米以上口径的狙击步枪,全枪重二十几公斤,笨重得要命,但是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配上穿甲弹的话,普通装甲车一枪就爆,人就更不用说了,被轰中连渣都剩不下来。刚才那名该死的狙击手用的是水银旋转子弹,这种子弹的弹头用白银做包衣,里面灌了上百克水银,以六倍音速打出去,不管是打中石头还是打中某个倒霉蛋的身体,薄弱的白银包衣就会粉碎,里面的水银飞甩而出,形成可怕的水银霰弹波,对方圆数米内的一切人员进行一次无差别杀伤,被打中的人无一例外,将在水银中毒中痛苦万分的死去,这种子弹以其恐怖的杀伤力对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人闻风丧胆。 一辆装甲车紧急倒车,机关炮炮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对准木屋“嗵嗵嗵”一口气打了三四十发炮弹,本来就残破的木屋被扫得木屑乱飞,几乎粉碎。没有动静,显然开完那一枪后,那名该死的狙击手就弃枪逃跑了。怒火万丈的装甲车猛一边猛烈扫射一边冲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要将那名狙击手挖出来,没想到木屋边的草丛里突然蹦出一个橡胶球,滚进战车车底轰然爆炸,油箱当即被炸裂,燃起大火,车内一片鬼哭狼嚎。一道电弧打过来,电蛇随着火舌一起扭动身体,车里世界清静了。可恶的军旗大队利用橡胶球和磁暴炮节节狙击着位置前突的战车,被他们盯上的基本上是没有活路了,别说那些薄薄的装甲车,就连豹2式主战坦克里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我的天,这些武器都没法防啊,像那种橡胶球,专门滚到防御能力最弱的车底下爆炸,发动机和油箱就算不被炸碎也得被震裂,一辆坦克也就废了。至于那变态的磁暴炮,那简直可以忽视一切物理防御,一道电弧打过来,就算你躲在一米厚的装甲后面也得被电成烧鸡!这仗还怎么打?还好,这种变态的士兵并不多,顶多也就一个班,无力与一个庞大的坦克群对抗,只能零敲碎打,要不然他们的日子可就更加难过了。 “嗖————” 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在空中拉中一道美丽的弧线,一头扎入一辆轻型坦克的炮塔,串联式战斗部第一级弹头是铜合金,在与坦克碰撞的一瞬间整个弹头就融成半液态了,死死的粘在坦克身上,说不松口就是不松口,二级弹头猛撞下去,将炮塔无情洞穿,一团火光在狭窄的驾驶室内轰然炸开,里面的乘员顿时血肉横飞。而开完这一炮,袭击者就连个鬼影都打不到了。所有东瀛士兵都在心里狠狠的问候着防卫厅那些官僚老爷们全家女性!没别的原因,只因为这已经是第四辆让火箭弹干掉的轻型坦克了。凭心而论,这种轻型坦克还是很先进的,三菱重工的杰作,总重不过十三四吨,公路时速达到了惊人的九十五公里,为世界之最,火力也不弱,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创造性的采用了众多新技术,减弱红外特征以逃避敌方的探测,达到隐身的效果,从而降低战车被敌人击毁的几率————都无法锁定,谁打得中啊。如此昂贵的坦克当然不可能是陆军专用,它可是空降兵的利爪,只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给空降兵列装,赶上这安南战争,正好投入战场接受实战考验。现在考验结果出来了,就两个字:垃圾!在敌方直瞄火力的射击下,不去加强坦克的正面装甲,一味的追求什么红外隐身,就像一个学会隐身术的家伙在黑夜中打着手电去行窃一样可笑! 战车上的红外探测设备也是个累赘,华军士兵身上糊满稀泥,一丝体温都不泄露,你探个屁啊。那些泥猴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第七师团空有那么先进的装备,愣是拿他们没办法! 师团长也快要气爆炸了,一再严令不要理会华军侦察兵的零星骚扰,果断地冲上去咬住快速反应旅的主力,好将其全歼,问题是军旗大队装备的全是世界上杀伤力最为凌厉的单兵武器,一炮就能轰掉一辆战车,一枪就能将一辆自行火箭炮打爆,你敢不理会他们么?还有那个可恶的橡胶球,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贵但效果最显著的地雷了,甚至都不用埋,往草丛里一放,等车辆往附近经过时按下电钮,它就会自己滚过来跟战车同归于尽,妈的,支那人哪来这么变态的武器! 安南人挖得到处都是的地道也帮了华军侦察兵大忙,打完了就往地道里钻,谁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咬牙切齿的追下去,那百分之百是寿星公上吊,嫌他妈的命太长了!就这么几名侦察兵,居然将第七师团的先头部队搞得鸡飞狗跳,损失惨重!发狠了的大队长下令用炮火覆盖一切可疑目标,不管它是一丛杂草还是一堆石头,部下将这道命令贯彻到底,炮弹不要 钱似的打出去,将他们认为可疑的目标通通炸上天。果然,那些恼人的侦察兵没有再作怪,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钻出来而已。 轰隆隆———— 滚滚惊雷震得天空中层云翻卷,青白色电光让天地为之一亮,远处,如果是白天的话,不难看到像竹竿一样的雨丝密不透风,一排排的朝这边涌来,雨势之大,令人窒息。柳哲喃喃诅咒:“柳捣蛋,你是存心搅局的是吧?我们都淋成这样了,你居然还给我们来这样一场特大暴雨?” 几位营长纷纷问:“旅长,暴雨将至,我们怎么办?” 柳哲说:“跟我冲!” 船越秀夫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连绵十几米的可怕电弧,眉头一皱,说:“这雨势已经不受控制了,部队进攻的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啊······” 北岛少将问:“这种天气很容易造成非战斗减员,是不是让部队先暂停进攻?” 船越秀夫正要回答,电台里传来前锋部队指挥官的惊叫:“支那人发动反冲锋了!他们的冲击太过疯狂,我们顶不住了,请求增援!” 才一个照面,前锋就顶不住了? 雷霆霹雳之下,狂风暴雨之中,快速反应旅数十辆坦克排成三横列,迎着第七师团进攻的矛头猛冲过去,炮口喷吐出团团雷霆万钧的火球,隆隆炮声与雷声相呼应,风云变色! 第一五一章战狼纵横(四) 炮声隆隆,落弹如雨。 在此起彼伏的火光中,一堆堆的安南士兵像被飓风扫中的落叶一样飞出去,沥下漫天血雨。数字化炮兵群的炮弹一度打到快速反应旅阵地前沿五十米,却没有误伤哪怕一个人。安南首都师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发起一波波惨烈的冲击,而炮弹在他们的锋线上犁了一次又一次,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大部分安南士兵都消失在钢铁与烈焰筑成的死亡丛林中,只有极少数好不容易才冲破了炮火的封锁,连快速反应旅士兵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机关炮撕碎了。 周凤山眼看着士兵们像投入开水里的雪团,飞快地消失,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词汇:绞肉机!此情此景,与当年的顺化战役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华军现在没有双头鹰那么强的空军,却有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炮兵!他们根本就无法对数字化炮兵群构成威胁,只能被动挨打,全靠着一股士气维持着攻势。唉,要是第七师团能派一个重炮联队过来帮帮忙就好了。 副师长发现自己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一念未毕,通讯兵就接到了第七师团发来的猝发信号,说有一个重兵群已经赶到,要求协同作战。这下好了,总算可以给华军一点颜色看看了。 大约三十多辆155毫米自行火炮一身泥泞的开了过来,跟这个炮群一起杀过来的,还有三十多辆坦克,其中有十一辆是最先进的豹子,被柳哲揍得鼻青脸肿的船越秀夫发誓要快速反应旅好看,下了血本了。安南军发出阵阵欢呼,停止了进攻。而李越也从外围的侦察兵那里得到了东瀛炮兵增援到位的消息,心里说:“这回麻烦大了。” 可不是,真的是麻烦大了。几十辆自行火炮同时开火,那叫一个天崩地裂,本就被大雨泡得松软的土地被炮弹砸出一个个大小池塘来,泥水冲起十几米高,机枪零件和被炸碎的铁丝网四处乱飞,整个阵地都被打成了月球表面。安南士兵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陈友贞和周凤山对视一眼,同时低声吐出两个字:“找死!” 第七师团真的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争淬炼了,居然不懂得先开火压制对岸的数字化炮兵群,一上来就急不可耐的朝快速反应旅的阵地开火,打得气势汹汹是没错,但是死得也快。什么?距离这么远,华军炮兵打不到?是的,77式自行火炮最大射程只有三十来公里,现在距离接近四十五公里,的确打不到,问题是,听说华军把火箭增程技术应用到炮弹上面了啊! “报告!”数字化步兵旅指挥部里,一名参谋叫了起来,“我们的炮兵雷达发现了敌军 一个重炮群,这个炮群红外特征非常明显,他们正在轰击快速反应旅的阵地!” 韩枫问:“距离有多远?” 那名参谋说:“至少四十五公里。” 韩枫果断地说:“换上冲压喷气式炮弹灭了他们!另外,电子战小分队做好准备,防止敌军的导弹偷袭!” “是!!!” 刚才太过大意,炮群位置太过靠前,让安南军用战术导弹成功偷袭,损失了一个连,韩枫可是发了大火,现在有机会回敬敌军一个惊喜,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77式自行炮放下了固定架,一枚枚火箭增程弹从弹药车上卸下,进入弹仓,这些在不到五公钟内就全部完成了。随着韩枫一声怒吼,炮兵群同时开火,一枚枚炮弹轰然而出,飞出一段距离后,火箭发动机点火,炮弹骤然加速,飞越战场上空,在东瀛炮兵联队雷达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尖啸着落下,在炮兵阵地上炸出一团团烈焰!惊骇万分的东瀛炮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嚎,就消失在可怕的大爆炸中。火箭增程弹加装了一台火箭发动机,占用了空间,相对的,装药也就减少了,杀伤力被削弱,这些都没错,可问题是它们击中的是一个炮兵阵地啊,那一车车还没有发射出去的炮弹,那一车车油料,可是把炮击的效果叠加再叠加!一辆油料车被炮弹开膛剖腹,几十吨油料把几千平米范围都变成了火海,几辆正在全速撤离的自行火炮被溅了一身,活像一群受惊的火牛。弹药车被击中时,巨大的爆炸让炮兵们有一种被四百毫米口径重炮轰击的错觉,离炸点近一点的被直接扫飞,较远的只觉得地面重重一震,两腿一软,一跤跌倒,没等他们爬起来,燃烧着的车辆零件甚至整辆车子就重重的扣到了他们身上!不到五秒钟,整个炮兵阵地就消失在钢铁与烈火汇成的死亡洪流之中,不复存在。 躲在远处的山下三男少将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面色阴沉。该死的华军,居然能把炮弹打出这么远!只是你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炮群只是我用来引你们上钩的香饵吧?吃掉了我的香饵,你们说什么也得付出一点代价!他恶狠狠的下令:“发射导弹,打掉华军的重炮群!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在少将身后,十几枚中程导弹已经起竖,只需要其中的一半,就足够将整个数字化炮兵群炸上天了。华军显然也防到了这一着,炮击只是持续了一分钟就停止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正在转移吧,只是,还来得及吗?导弹发射已经进入倒计时,所有人都暗暗 祈祷胜利,在他们看来,只要打掉了这个重炮群,这场攻坚战就没有悬念了。 雷达兵突然大叫:“不好!”山下三男少将心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只看一眼就发现那名雷达兵真的没有骗人,情况确实不妙:在雷达屏幕上,代表着数字化炮兵群的信号突然一分为二,好像华军中间有一位魔术师,凭空变出了一个炮群,往相反方向运动,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两个炮兵群又分裂成了四个,四处开溜,这可怎么打?炮兵群还是只有一个,其它三个都是电子战分队模拟出来的,假的,只是东瀛导弹部队愣是无法判断哪个真哪个假,导弹打出去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击中真目标,而这四分之一的机会可是要拿命去赌的,天知道华军的战术导弹部队是不是已经去掉了伪装,磨刀霍霍,就等着他们的导弹部队暴露目标?当然,他们也可以平均分配手里的导弹,来个真假通吃,怎么说也能在遭到导弹反击之前给予数字化炮兵群重创······不对,现在信号已经变成八个了,平均下来,真目标只能分到两枚导弹,就算打中了也无法达到预期效果,还得赌上自己一条命,谁干啊! 面对如此无赖的对手,山下三男少将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挣扎着骂了一句:“八嘎!!!” 早已两眼喷火的东瀛第七师团一点也不懂得客气礼让,一上来就投入进攻,八辆豹2式坦克成了他们最强有力的尖刀,以这些坦克为先导,一个庞大的坦克群朝快速反应旅两个营的阵地辗压过去,李越的大麻烦来了。豹2主战坦克可是出了名的难打,一般的单兵反坦克武器只能给它们挠痒痒,就连105重炮想打穿它的正面装甲也相当困难,打出去的炮弹不是被弹开就是被反应装甲割碎。几名士兵熟练地发射了手里的单兵肩射型反坦克导弹,反坦克导弹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地飞向豹2主战的顶部,标准的攻顶模式。桔红的火光冲腾而起,整辆坦克都被硝烟火光笼罩,士兵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只是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在履带吱吱呀呀的声响中,那一辆辆明明被击中了的坦克大摇大摆的冲了出来,120毫米线膛炮缓缓转动,把一枚枚高爆杀伤榴弹打向他们!威力巨大的红箭反坦克导弹居然失效了,只是轰掉了豹2主战顶部反应装甲! 在120毫米线膛炮那巨大的轰鸣中,第一道防线的士兵随着烂泥飞向夜空,这道防线是很快就被撕出了几个口子,守不住了。亲眼看着那些可恶的坦克放肆地辗压自己的士兵,李越怒火万丈,下令将手里最后几枚紫铜穿甲炮弹全部打出去! 一枚火流星闪划而过,准确地击中了一辆正在越壕的豹2主战正面。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反应装甲这回没有能救装甲兵一命,炮弹毫无阻碍,重重的撞在厚重的装甲上,炮弹内部产生不亚于火山内核的高温,长长的紫铜管在不到半秒钟内融成了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正面装甲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呻吟就被硬生生炮穿,可怜的装甲兵发出一声惨嚎,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在骇人的液态金属溅射之下变成了残缺不全的焦尸,惨不忍睹。这辆坦克只支撑了一秒钟,炮塔就在轰隆隆的大爆炸中飞上了半天! 就连豹子也抵挡不住紫铜穿甲弹的轰击? 第七师团那几个豹2式坦克车组只觉得一股寒气直窜到脑门,心凉了半截。说实话,华军的68主战还是给东瀛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在亲身体验过这款主战坦克后,东瀛武官作出的评价是:东瀛没有一款坦克是它的对手!90式肯定指望不上了,连影子都还没见着呢,危机感一向极强的东瀛咬咬牙,从西德进口了几十辆豹2主战,至少在宣传上不会输给华军了。没想到这批坦克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攻克了华军的第一道防线!不过那要命的紫铜穿甲弹太可怕了,被它打上绝对会没命的,各车组都在犹豫应不应该继续冲上去。安南首都师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没死的继续冲。在东瀛装甲兵的掩护下,他们成功地撕开了华军的防御纵深,快速反应旅一切反击都被坦克辗碎,防线即将崩溃! 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冲散了东瀛和安南胜利的希望。筷子那么粗的雨丝像一条条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着暴露在野外的每一个人,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作痛,士兵们连眼都睁不开,攻势无可奈何地停止。暴雨一秒钟也不肯停顿的倾泄着,河面一路高涨,浪高三尺,两岸都变成了泽国,花了天价才买回来的主战坦克泡在半米深的污水中动弹不得,士兵们更是寸步难行,还怎么进攻?快速反应旅被淹得更惨,战壕成了两米深的水坑,要不是士兵们见势不妙,果断放弃了阵地,撤到高处,只怕得被活活淹死!人是何住了,可是那些重型装备和弹药都被淹光了,这仗还怎么打?事已至此,就不必再去伤脑筋了,士兵们挤在孤岛一般的高处,看着敌军的车辆像铁壳船一样在水中载沉载浮,乐不可支。 大水冲出河道猛灌过来,导弹发射阵地道当其冲,谁叫他们特意躲在低洼处以躲避华军的精确打击呢?茫茫大水无边无际的涌来,工兵做的排水系统彻底崩溃,整个洼地在几秒钟内变成了纯天然无污染的湖泊, 呆在里面的士兵会水的玩命的扑腾,不会水的直接淹死,整个旅团的远程打击能力就此崩溃,不复存在了。山下旅团长气得肺都炸了,妈的,连老天爷都跟我作对!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反正东瀛也不是头一回被洪水淹了,不差这一次嘛。 正在殊死厮杀的两个坦克群也跟着遭殃了,浑黄的激流四面八方涌来,见人吞人,遇村毁村,大平原顿成泽国————没办法,上游水库都决堤了。柳哲现在的部队是清一色坦克,还好一些,第七师团可就惨了,成车的士兵哇哇大叫着,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第七师团的主战坦克都有两栖作战能力,在水里能当船,现在他们也正扮演着救生艇的角色。不过他们在扮演救世主之前得先问问柳哲同不同意,此时两眼都能喷出火来的柳哲正指挥着坦克群不要命的杀过来,一辆辆坦克在水中喷吐火舌,真正让东瀛第七师团尝到了华夏陆军的热情,尝到了水火交煎的刺激,更深深体会到了疯狗军团的疯狂!你妈的,水都淹到下巴还打,你老人家高抬贵手行不行?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行?你舒坦了我也爽了······ 一场特大暴雨完全瘫痪了第七师团和安南首都师的攻势,柳维平功不可没。 第一五二章决战(一) 整个安南北部都泡在了水中,谁也别想好过。 河内首当其冲,暴雨下了大半夜,所有的街道都变成了大河,汽车就像脚盆一样在水里漂呀漂的,绝对是小孩子最喜欢的救生艇了。只不过一米来深的大水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也太夸张了一点,河内都变成了水城,威胁到威尼斯的地位了。那些住楼房的家伙笑了,他们可以躲在高处欣赏雨景,而住平房的可就惨了,水都淹到床头来啦,没有办法,只能像蚂蚁搬家一样往屋顶爬,总比被淹死强吧。 黎笋神情平静的呆在潮湿的办公厅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仿佛刚刚开完一次会议。很难想像刚刚得知首都师和和第七师团为暴雨所阻挡、进攻受挫时,他的办公室就像被龙卷风扫过一样一片狼藉。充满尼古丁的烟雾一团接一团的从口鼻中吐出,整个脸部都在烟雾中朦胧不清,眼神缥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大票要员静静的等着他说话,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沮丧。他们当然知道这场特大暴雨意味着什么,这场暴雨不仅冲垮了好几座水库,更冲跑了安南最后一丝希望! 本来嘛,这次孤注一掷,也没有指望过能收复谅山什么的,能将那头可怕有地狱三头犬挡在对岸就谢天谢地了。说白了,这次反击的意义更多是体现在政治上,用一场胜利告诉华军,你的死对头现在站在我这边了,老毛子也帮着我,就连双头鹰,对东瀛政府出兵安南视而不见!全世界都站在我这边,你都已经变成孤家寡人了,还是滚回去守好你那一亩三分地吧!只要重创地狱三头犬,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而他们选择的时机也非常好,空中突击师、数字化步兵旅及快速反应旅孤军冒进,已经孤立,首都师再加上第七师团,对一个师两个旅,占据绝对优势,完全有把握将他们重创甚至全歼,扭转战局,全看这一回了。可是没想到老天不帮忙,这么一场大雨泼下来,部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至关重要的时间飞快到流逝·······天不助我啊!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一丝苦涩的无奈,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的无奈。 哪怕是最乐观的人,也不会对战局再抱希望了。再笨的人也想得到,华军的主力集团军即将席卷而来,河内已成孤城,还怎么抵挡? 首都师和第七师团恐怕也没有指望了,雨一停,华军那遮天蔽日的机群马上就会扑过来,将陷在烂泥里的战车炸成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这两支部队绝对是凶多吉少! 怎么办? 黎笋终于开口了。抽了这么多烟,舌头发苦,说话 都不大伶俐:“迁都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痛苦地低下了头。无法可想,只能让城别走。河内,守不住了。 东京同样雷雨交加,狂风呼啸。首相的面色跟天色一样的阴霾,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在办公厅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如果苍天是触摸得到的凡人的话,他准会用武士兵一刀将它的头颅砍下来!他真有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首相会这么倒霉,华国为什么非得跟他过不去! 钓鱼岛让南海舰队占了,现在南海舰队正大模大样的在钓鱼岛上兴建各项设施,摆明了是要将它建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军事基地,牢牢的扼守在东海不让东瀛海军翻身,他······忍了!钓鱼岛距离台湾只有区区九十公里,这个事实是怎么赖也赖不掉的,他们在钓鱼岛问题上大吵大闹,不过是抱着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白占谁不占的如意算盘罢了,占不了也就认了; 八八舰队在南海被三大高手打得菊花残满腚伤,那是寡不敌众,虽败犹荣,咱也认了,不就是靖国神社里再多供奉几千个牌位嘛!丢脸那绝对是丢脸,可是没有双头鹰被干沉两艘航母、被俘虏一艘丢脸吧?有干爹垫着,怕啥呢?吃亏是福,这顿暴可正好给了东瀛大规模扩军的理由,十年隐忍,十年生聚,谁说我们不能重新成为世界军事强国呢?北极熊、双头鹰还有熊猫,你们就等着好了! 名古屋被核弹炸平,死伤几百万人······我再忍!虽然后果是极度严重,整个国家几乎陷入崩溃了,但是又不是第一次了,这点免疫力还是有的,要知道上一回他们可是一挨就是两枚呢!再说了,这一枚核弹是自己人招来的,怨不了谁。 核弹该挨也挨了,舰队该沉的也沉了,名古屋的居民该死的也死了,东瀛被打得这么惨,虽然是自己找的,但是他这个首相还是得出来收拾残局,谁叫他是首相呢?受气啊。想要对国民有个交待,必须想办法将华国的气焰给打下去,当然,要是能在华国的背后插一把尖刀就更加完美了。第七师团就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踏上征途的,东京是想用枪炮告诉北京,不要那么嚣张,更不要企图走上扩张的道路,这是行不通的,我可是一直都挡在你前面哪!这一行动得到了干爹的支持,双头鹰被打惨了,也发狠了,默认了东瀛的出格举动,他们的外交官在非正式场合透露过一项重要信息:由东瀛进军安南,配合在南韩的花旗军对华国形成南北围堵之势,遏制巨龙的扩张步伐————至少要将他们堵在东亚,不让他们走进深蓝!这样的计划自然是有道理的,安南与共和国接壤,南韩与共和国的东北重工业基地距离不过几百公里,在这两个位置布下重兵,共和国将要承受比以往更为巨大的压力,将不得不把建设海军的资源用来建设陆军,一场血战才取得的局部海权将从指缝间流失。有了干爹撑腰,还怕什么?一个海上强国出现在亚洲绝对不符合东瀛的利益,尤其是这个海上强国还是自己的宿敌!必须将这种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大和民族将永无宁日!为了干爹的宏伟计划,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同时也为了出一口恶气,时隔三十几年,东瀛陆军再次踏上了大陆。 只是,这一次天照大神不灵了,在激战正酣之际居然来了一场特大暴雨!被寄予厚望的第七师团最终还是没有能耐跟老天斗,整支部队都陷入瘫痪了,泡在水里跟快速反应旅杀得两眼发红。情况太糟糕了,白痴都知道雨一停,华军航空兵马上就会倾巢而出,把无数炸弹丢到他们头上,那可怕的空中突击师也会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将本来就损失惨重的第七师团吃个精光!想想那恐怖的情景,首相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第七师团要是真的陷入绝境,他这个地位本来就不稳的首相只怕当到头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出路就两条: 第一:尽快往安南增兵,尤其是航空兵,有多少拿多少上去,不说反败为胜,最少也要保住第七师团! 第二:请第三方调停,在情况彻底失控之前结束这场战争! 自慰队的参谋部对这两条路子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增兵不现实。兵倒是有,问题是来不及了,再说海军都让人家打光了,老毛子见势不妙又收了手,还怎么把士兵们投送到安南去?让他们划脸盆过去吗?调停也是扯淡,要知道干爹正一脸凶怒的在一边瞪着呢,摆明就是让东瀛继续打下去,直到他觉得够了为止,这位大爷不出声,谁敢自告奋勇出面调停,当这个出头鸟?找死嘛!分析再分析,研究再研究,东瀛最后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逼到了无路可走的绝地!首相犹豫再三,无可奈何的说:“让驻华大使跟北京联系,请他们停止对第七师团的打击!” 这不是变相认输吗? 陆相第一个跳了起来,叫:“不,不能向支那人低头!皇军绝对不能让昔日的手下败将低头!” 首相气恼的说:“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保住那一万多名士兵,假如第七师团真的玉碎了,愤怒的民众会将我们活活撕碎的!” 首相说:“只有活人才有资格跟支那人对抗!” 海相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不吱声了。没办法,海军早就打光了,他这个海相已经荣升一级,当上了空军司令,在五相会议上他是最没有从份量的一个了,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倒是外相说了心里话:“怕就怕支那人不肯跟我们妥协啊······他们占着那么大的优势,又跟我们有着太深的仇恨,想要他们放弃一场即将到手的大胜和一个绝好的报复我们的机会,难,难啊!” 首相瞪了这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家伙一眼,气得牙痒痒的。不幸的是,这个乌鸦嘴说对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得到了驻华大使的报告:北京拒绝任何形式的变判,坚称安南战场上没有哪怕一名东瀛士兵! 连东瀛士兵都没有,还有什么好谈的?这场战争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谈判?没那个必要! 头大如斗的首相与陆相对视,都是一样的念头:“难道华军真的铁了心要将第七师团消灭?” 第一五三章决战(二) 柳维平还是低估了自己一手导演的气象战的威力,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半个安南都给泡在水里,差点把我军都给淹了——给了安南人在联合国大肆攻击我国的机会。好在,情况正如他预想的那样,在一夜暴雨之后,天空中那让人烦躁不已的阴云终于消散了,一道霞光飞掠灰蒙蒙的天际,投映在白茫茫的水面上,真美。这将是个好天气,只不过,安南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好天气的,东瀛第七师团同样不会喜欢。 柳维平跟柳哲通了一次话,问他情况如何,柳哲没好气的回答说:“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情况很惨!”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这小子过得不错。柳哲告诉他,他身边只剩下二十多辆坦克了,当然,第七师团也不好过,让他给打惨了,“被打废的坦克有十亩地那么多,被宰掉的倭猪少说也能堆积八亩地!”啧啧,牛皮哄哄的。结束了通话后,柳维平咧嘴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跟东瀛最精锐的部队兵对兵将对将的大打一场!有此一战,今生愿足矣!”恶狠狠的下命:“空中突击师,出击!” 一声令下,东亚闪电割裂长空,华夏军刀锵然出鞘。 河水还没有退,机械化步兵旅和数字化步兵旅的装甲部队过不去,也没必要去冒险泅渡那条泡沫翻滚的大河。空中突击师一百多架武装直升机三架一队,像暴雨前夕的蜻蜓一样铺天盖地的从低空袭来,而在直升机上面,是四十几架战机,螺旋桨切割空气,喷气式战机呼啸如雷,这一刻,整个东亚都在发抖! “啧啧,现代版水淹七军啊!师长老大这一手真是高!” 从ch-1b武装直升机的窗户往外看,到处都是浑黄的大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小广西由衷赞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山东说:“他奶奶的,可比花园口决堤厉害多了啊!嘿嘿,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安南猴子早餐吃什么?是水蛇还是螃蟹?” 我撇了撇嘴:“他们?有泥巴给他们吃就算不错了!” 其他人咧嘴笑了笑,不作声。我们这个班现在的士气有点问题,打从开战以来伤亡惨重,就在昨天还中了安南人的埋伏,一死一重伤,重伤的是班长,因此大家多少有点儿情绪低落。班长是没法上战场了,现在是班副在指挥我们。而开飞机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洁和丁香,上头说我们损失太大,给我们补充两位美女。我汗,给我们我们也不敢吃啊,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特种兵,一个是快速反应旅参谋长的宝贝女儿,谁惹得起? 此时她们正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紧张,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小广西用右肘碰碰我,凑到我耳边贼眉鼠眼的小声说:“你一个我一个,怎么样?”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什么你一个我一个呀?” 他指了指丁香和李洁:“就这两位美女啦,你一个我一个,够意思了吧?” 我干笑一声,说:“你想你也找点别的门路吧?她们是你惹得起的吗?” 小广西说:“哼哼,我可告诉你,老子可是很有魅力的,你要是再这样犹豫不决,我可两个都要了!” 我说:“不怕被人从飞机上丢下去你就去给她们送花跟她们约会好了,不过我得警告你,离丁香远一点,要不然我送你一记断子绝孙腿!” 小广西说:“不至于吧,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一件衣服对兄弟大打出手,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我说:“谁敢动我衣服,我就砍他手足!” 小广西缩了缩爪子,眨巴着眼睛不吱声了。 数枚高射炮炮弹从下面的树林里射出,贴着直升机咻咻飞过,用那令人头皮发紧的呼啸声警告我们,这里是战场,最好当心一点!前面两架直升机同时拉起,朝树林里发射火箭弹,只听到嗖嗖连响,地面腾起无数团火球,整片树林在一秒钟内被狂冲而起的弹片和硝烟淹没了。几名安南士兵哇哇大叫着从树林里冲出来,用ak步枪朝我们猛扫,那火力还挺猛的。直升机灵巧的拔高,以免阴沟里翻了大船,我看到李洁按下电钮,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枪管在马达的驱动下急速旋转,一波弹雨泼了下去,那几名士兵的身体像是被人塞进了一串鞭炮一般,炸出一团团血雾,血液混合着碎肉和内脏碎片喷溅出来,只是一秒钟,好几个人就被打得不成人样了。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她好像笑着和丁香说了一句话,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碰了碰小广西:“怎么样,够味道吗?” 小广西好像看傻了眼,说:“真够味道。” 我怪笑:“要是你把她惹毛了,她开着直升机追杀你,那将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电钮那么一按,几百发子弹打在你下半身,哪怕用的是橡皮子弹也够你受的了吧?” 小广西下意识的夹紧双腿,还嘴硬:“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要知道你的亲爱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特种兵啊,要是哪天你惹她生气了,她匕首一挥,哇,从此世界上又多出一个太监,再顺着伤口一刀捅进去,嘿嘿,一个变性人诞生喽!” 我浑身一阵恶寒。奶奶的,要是这样,我也太悲惨了吧? 幸好,我们用不着深入探讨这一让任何男人都胆战心惊的话题了,因为就在我们前方,一场屠杀正在上演:一架架飞狼俯冲而下,恶狠狠的扑向一辆辆陷在淤泥里的战车和火炮,反坦克导弹和航空炸弹激射而出,轻而易举地将战车的天灵盖砸得粉碎,爆炸声一阵紧过一阵,战机所到之处,遍地都是车辆碎片和燃烧着的坦克战车,对空射击的士兵带着浑身黑红的火焰在泥泞地狱中狂奔哀号,就算是扑入深深的积水中也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空军投下的气爆弹和燃烧弹更是要命,一枚燃烧弹投下去,浆状化学燃料喷泉般四处溅射,黑红色的火焰直冲而起,那形状像极了一朵大毒蘑,处于大毒蘑的覆盖下的人命运无疑是极其悲惨的,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活活烤死,反正是不得好死!相比这下,气爆弹就好多了,桔红的轰击波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被它扫中的人不是当场灰飞烟灭就是被吹得飞起二三十米高,做一回真正的空中飞人,也不枉此生!听说处于气爆弹杀伤半径内的人几乎就没有幸免的,就算是及时趴下,没有被炸死没有被吹飞,也会被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震裂内脏,即使能够保住性命,也将生不如死!我的天,如果是这样,那么还不如当场让它炸成灰好一点,至少用不着拖着个残败的身躯苦度时光,在别人或同情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中苟延残喘,痛苦地捱上几十年! 对于安南人来说,庞大的直升机群简直是一群飞翔的死神,所向披靡,锐不可挡,给他们带来了铺天盖地的航空火箭弹和密如暴雨的机关炮炮弹,一辆辆战车被打得浑身起火,一名名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撞上这个死神,连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泡在泥水里寸步难行的机械化部队成了直升机最美味的甜点,任凭他们的防空火力打得半边天都是紫红色,也逃不过直升机的猎杀,反坦克导弹接二连三的射出,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被炸成零件,地对空导弹?别提了,在水里泡了一夜,受潮了,十枚有八枚是打不响的,就算打出去了也难以正常发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机降步兵索降下来,在敌军防线外围构筑敌后堡,对敌军实施钳制,一支两支这样的小部队可能没什么,可是几十支这样的小部队出现在防线外围并且能指引远程炮兵和空军去打击自己视野内的一切的话,就足够引起任何一名将领的重视了。说白了,我们就是将二战时期名噪一时的狼群战术搬到了陆战中,像一群饿得两眼发绿的野狼,围着敌人咆哮撕咬,让他们血流不止,最后再配合主力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在陆航和空军的猛烈打击下,敌军已经彻底混乱了,从监听器都能听到他们的电台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询问、惊叫和责骂,通讯系统乱成一团的内涵就是指挥系统乱成一团,嘿,真正的打击还没有开始呢,我们三个主力集团军正在全速杀来,这么快就乱套了,仗还怎么打? 我们连穿插得比较远,深入敌后了,卡在一个两条公路的交会处,那将是敌军南逃的必经之地,在此之前这里已经放下了一个连,运输直升机还为我们运来了简化版的105重炮和160重型迫击炮,甚至还有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这在空中突击作战中是很少见的,只能说明上头是下定了决心要毕全功于一役——毕竟这场战争已经拖得太久了。 “各班组准备速降,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步话机里传来连长的声音,他这些天情绪一直不大好,因为那场夜战我们连都几乎打残了,到现在都没的恢复元气,失去了那么多战友,他心里当然不好受。按说都打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连应该回后方休整才对,但是当听说东瀛第七师团在安南与我军交火后,连长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缠着师长死活要抢任务,师长烦不过,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事实上,全连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把军刺磨得锃亮,发誓要用军刺将倭猪的狼心狗肺给挑出来喂狗,看狗吃不吃!听到命令后,我们又仔细的检查了一次装备,还好,没有遗漏什么。丁香站起来——她被临时任命为我们的班长——大声说:“帅哥们,还有三分钟就要到目的地了,都打起精神来!要知道我们这次不光要面对安南装备最精良的首都师,还要与东瀛久负盛名的王牌劲旅正面硬撼,怎么样着也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才行!要是你们神思不属,让一颗流弹给撂倒了,怎么样对得起你们父母说到口都干了才给你们找到的未婚妻,怎么对得起你们在国内费尽心机才追到的美女啊?” 大家一阵哄笑。数字化步兵旅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每一名士兵都拥有高中以上学历,他们的眼界可比我们开阔得多了,行事也不拘一格。不过这样鼓舞士气的方式,我们倒真是头一回见识到。一个兵胆大包天的叫:“美女班长,我还没有女朋友呢,要不等打完这一仗,我们就约会吧?” 丁香说:“如果打完这一仗你还活着,并且四肢健全,我是可以考虑的。” 几个兵一起叫:“我也要!” “我也要!” “你滚,是我先开口预约的凡事都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要 不咱们石头剪刀布——” 直升机里一时间热闹非凡。小广西冲我眨眨眼:“没想到你的梦中情人这么受欢迎哦!喂,你再不表个态,她可就真的要让别人抢走啦,到时看你找谁哭去!” 我耸耸肩,苦笑。军中呆三年,母猪变貂婵,像丁香这种才貌双全还带着一股傲气的美女在这么一伙光棍中间,想不受欢迎都难啦。唉。要是他们当了真的话,我都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个情敌了。幸运的是那帮家伙马上让丁香一个接一个的“踹”了下去,我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小广西很识相的把我前面的人都给赶了下去,别以为他的当雷锋的潜质,他在下飞机前塞到丁香手里要求她代为转交给李洁的那封信可是我帮他写的!我慢慢的走向机舱门口,丁香伸手帮我扶正一下头盔,低声说:“你要小心一点,别头脑一热就跟着那个广西猴子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要知道子弹可是不长眼的!注意保护自已!” 我看着她,问:“假如我能活着回来······你愿意跟我约会吗?” 她脸红了一下,说:“我跟他们说笑呢,你怎么也当真了?” 我不由得一阵沮丧,说了声“对不起”,顺着绳子滑了下去。就在二十米高的地面,一场血战正等着我们。 第一五四章决战(三) 船越秀夫静静的看着雷达兵手忙脚乱的摆弄着一辆坏了的指挥车,面无表情,只是抿紧的嘴唇,攥紧的拳头,还有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的、感性的眼神,无不在告诉大家什么是忧郁的美。不止这一辆,整个师团很多高级指挥车都在漏电,那些娇贵的电子设备被一夜暴雨泡了个一塌糊涂,不管是指挥系统还是防空系统都被泡傻了,反应迟钝,而华军偏偏就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发动了进攻!这不是趁他病要他命嘛,你叫他如何应对?太欺负人了! 更让中将郁闷到极点的是,打了一夜,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消灭那个该死的快速反应旅!这不,不远处仍然炮声隆隆,快速反应旅所剩无几的装甲部队正追着第七师团屁股狠咬,能咬一口算一口,反正不让第七师团抽出身来对付铺天盖地的杀过来的空中突击师!真是一块狗皮膏药,黏上了就别指望能甩掉了!打了这么久,船越中将对快速反应旅的实力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快速反应旅全旅官兵的战术素养和那种疯狂的斗志实在是颠覆了中将对华国军人的认识,一个旅硬功夫顶一个师团,打得只剩下二十多辆坦克能动的,真正还有战斗力不不过七八辆,都这样了他们还在进攻,难道他们脑海里只有进攻两个字么?这一仗有没有分出胜负不知道,但是中将知道在有生之年,他永远不不愿意再跟柳哲这个疯子在战场上狭路相逢了,这完全是一场噩梦! 几名参谋流水价似的不断报告着各式各样的坏消息:这个大队让华国空军给炸了,那个联队让直升机部队偷袭,损失极其惨重,还有防空部队被华军数字化炮兵群一顿猛轰,不少导弹发射架被炸成了一团麻花······反正别指望能在这帮扫把星嘴里听到一个好消息了。中将越听越烦,当一名参谋向他报告说山下旅团被空中突击师的机降步兵战斗队死死缠住后,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的中将终于爆发了,大喝一声:“够了!!!”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大家吃惊的望着发飙的师团长阁下,他们看到师团长已经剥掉了斯文的外表,面部肌肉直抽搐,喘着粗气下令:“各部不得与华军小部队过多纠缠,抛弃损坏的装备,尽快跟敌军脱离接触,撤往河内!” 北条少将暗暗苦笑。这是怎么了,强大的第七师团竟然要想方设法躲避华军兵锋了,这可是打从甲午战争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啊!仗打成这样,就算能活着回国,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想就这样脱离接触?”在勉强还能正常运转的指挥车里,柳哲面对着纷繁的数据,露 出一丝冷笑。苦战一夜,快速反应旅老本都拼上去了,好不容易才扭转战局,眼看就可以采摘胜利果实了,要是就这样让第七师团逃之夭夭了,他这个旅长就别当了!拼到现在,快速反应旅只有七辆坦克还能作战,好在人员伤亡要轻一些,东瀛倭猪没有这个能耐生产高初速的坦克主炮,打出来的炮弹慢腾腾的,而豹2的120毫米线膛炮初速是够了,奈何穿甲弹的威力面对68主战的装甲还是嫩了点,没有办法,贫铀弹还没有搞出来,就算搞出来了也不见得会卖给东瀛。除了贫铀材料外,最理想的穿甲弹材料莫过于耐高温、硬度极高的钨,华军为68主战配备的长杆钨钢穿甲弹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万恶的华国说:“全世界绝大多数的钨和稀土都在我手里,可我不打算卖——尤其是不打算卖给你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钨,再好的加工技术也是白搭,因此第七师团现有的穿甲弹不过是比中东战争时强一点点而已,能击毁68主战,但是要杀伤里面的乘员就很吃力了。就算是没有坦克也要打下去,否则就不符合快速反应旅有仇必报的性格了。柳哲利用一段短暂的时间将兵力收拢,失去战车的装甲兵就不必再参加战斗了,步兵重新补充了弹药,以最后七辆坦克为先导,向企图逃窜的第七师团发起猛烈进攻。 一个旅只剩下七辆坦克还要打下去,快速反应旅着实让全世界知道了什么叫疯狂! 一连几辆正在艰难地撤退的战车被后面打来的炮弹爆了菊花,炮塔被掀到一边去,挤在坦克上面的步兵像一堆被扯碎的纸人一样碎肉乱飞,随后而来的战车殉爆让他们飞得更高,更远······正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河内方向走去的步兵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天照大神啊,那帮疯子居然又追上来了!” “倭猪,你们天照大婶叫你们回家吃奶了!” 现在的柳哲利用职权之便硬是抢了一辆68主战,反正部队的建制早就打散了,别指望能像以前那样进行快速高效的指挥,柳旅长干脆不顾参谋们的反对,开着坦克冲锋陷阵。他冲锋就冲锋吧,居然还一路大呼小叫的,像飙车一样把速度飙到最猛,冲进第七师团后卫中间大开杀戒!早就让他给打得胆战心惊的第七师团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不能逃,一旦逃散,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腥屠杀! 十几辆豹2主战坦克朝柳哲最后的装甲部队猛冲过来,惨烈的装甲对战再次上演。憋了一晚的柳哲真的疯了,居然冲在最前面,并且亲自开炮!他几乎是打什么就中什么,技术之精湛,下手之狠, 让那些正儿八经的装甲兵都佩服不已! 轰! 一枚又尖又长的破甲弹电掣而出,直奔低矮的68主战而来。这一炮是打得又刁又狠,只可惜过不了反应装甲那一关,在将要击中目标时被纷飞的反应装甲碎片割裂挡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轰!! 乌光一闪,一枚同样又尖又长的钨钢穿甲弹以接近六倍音速的初速电掣而出,正中一辆从洼地里跳出来的豹2正面。如此可怕的动能,相当于将一辆重达五十吨的坦克从二十楼丢下去,放眼全世界,没有任何一辆坦克挨得起这么一击的。咆哮着扑起的豹子被重重的打回了洼地里,浓烟滚滚。附近的东瀛士兵不顾随时爆炸的危险冲过去打开舱盖跳下去,将一名看上去并没的受伤,只是震昏了的装甲兵拖出来,拖出到一半的时候,这名装甲兵突然睁开了眼睛,惨白的脸朝战友们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接着他眼耳口鼻同时咕咕咕的冒出鲜血,头向下一垂,呼吸停止了。他死了,被活活震死了。 一辆高速冲刺的68主战百忙之间调转高射机枪枪口,对准洼地里“哒哒哒”一阵猛扫,傻在炮塔上的东瀛士兵在弹流中触电一般扭动着身体,大口径机枪子弹无情地洞穿他们的身体,带血带肉的打在坦克残骸上,火星四溅。 “送给你们!!!” 柳哲狂喝一声,68主战炮口火光连闪,炮弹发射时特有的火光几乎遮住了这头钢铁巨兽狰狞的身躯,三发炮弹一气射出,两辆东洋战车被打得散了架,带着熊熊大火从小斜坡上滚了下去,车上的士兵在火光一闪间没了影,可怕的爆炸过后,只剩下几团火球在地上打滚。 咣! 威风凛凛的68主战重重一震,停了下来。这一击直够狠的,震得柳哲鼻孔都冒出了血丝。车长哀叹:“我的老婆啊!”这个光棍一直都把他的宝贝坦克当成自己的老婆。幸运的是坦克装甲尽职尽责的为主人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没有让金属射流打穿,要不然车长连叫的机会都没有了。 怒火万丈的柳哲靠肉眼观测找到了偷袭他们的东瀛坦克,妈的,又是74式小馒头!现在这个小馒头正全速倒车,想跑?没那么容易!旅长大人一炮轰过去,小馒头一边履带变成十几截飞散开来;再一炮,小馒头被咬掉了一角,变得奇形怪状;第三炮轰过去,小馒头变成了火球。柳哲还要再打,车长凑到他耳边吼:“倭猪的步兵逼过来了!”可不是么,从瞄准镜就可以看到成队的东瀛步兵呈散 兵线逼了过来,他们大概是想俘虏几名华军士兵或者缴获这辆给他们造成太大伤害的坦克吧。要命的是,这附近没有一辆自己人的坦克了,甚至没有任何一名快速反应旅的士兵!也就是说,这辆被打残了的坦克成了一个孤立的堡垒。柳哲二话不说,下令将剩余的炮弹和机枪子弹全部打出去,在疯狂射击的同时释放烟幕,所有人抄起步枪和火箭筒冲了出去,坦克里面好是好,问题是动弹不得的坦克只能是个靶子,再呆在里面必死无疑,只有依靠坦克残骸拼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 第一五五章决战(四) 烟幕渐渐消散,包抄过来的东瀛士兵也显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这些东瀛士兵体格健硕,杀气腾腾,如同一群欲择人而噬的疯狗。他们的头盔后面居然没有像前辈那样挂上一块标志性的尿布,这让柳哲他们多少有点儿遗憾————看不到原装正版的蝗军喽!这些蝗军二代猫着腰朝坦克逼过来,很小心,显然他们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活着。倭猪的一大优点就是喜欢模仿,喜欢复制别人的东西,在唐朝他们像猴子一样模仿唐朝,几乎一字不改地照抄唐朝的法律,建筑、服饰、文字·······通通都是照抄不误,完全可以将东瀛文化看作唐文明的化石。在近代,他们又一丝不苟的模仿西方,并且模仿得相当成功,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是他们自己创造的,真是一个没创意的民族。他们最大的创意大概就是一定得挨了一顿打才去向揍他的那个人学习,现在他们被68主战给打惨了,当然想弄一辆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仿制喽。一辆装甲车伴随步兵进攻,没有开炮。开炮也没有用,就这那门链式机关炮,给68主战挠痒痒都不够。现在装甲车最好祈祷68主战的主炮已经失灵,要不然随便一炮,哪怕用的是教练弹,也够他们回厂大修了。 柳哲看了一眼那辆装甲车,喃喃咒骂一声,换上一个特种弹匣。这个弹匣二十八发子弹可比整支步枪还贵,里面全是特种子弹,针对软目标的白银弹、针对装甲车辆的钨钢穿甲弹和锰钢穿甲弹、专克防弹衣的钢芯子弹、燃烧弹······应有尽有。现在柳哲就瞄准了装甲车,利用热成像仪隔着一层装甲锁定了驾驶员,等装甲车开到离他们只有三百米了,一扣板机,哒哒哒哒!数发贵得吓死人不赔命的特种子弹联成一线射了出去,在装甲车装甲上凿出星点火花,不见了。装甲车突然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的乱撞,差点将一名东瀛士兵给辗了。受惊的东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破口大骂,子弹就射了过来,清一色钢芯重弹,还准得要命,枪枪咬肉,他们分明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噼噼啪啪炸裂的声音,连带一起炸裂的是他们的内脏,只是几声枪响,就有两名士兵浑身是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其他人赶紧趴下,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了,就算是泡在泥水里也不要紧,总比傻站着挨子弹强。十几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打在68主战身上,火星点点溅射,让人心惊肉跳。只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冲锋枪没有多少准头,威胁不到后面的人。 柳哲神情冷酷的调转枪口,却不去攻击那些趴在泥水里的东瀛士兵,被他瞄准的是一名远在五百米外、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手里的火箭筒的倒霉蛋。 想用火箭轰我?那你先得问问我答不答应!砰!枪口火光一闪,枪托顶在肩上,身体稳如磐石,不曾撼动半分。白银子弹在潮湿的空气中拉出一道晶白的流线,近乎笔直的越过五百米的遥远距离,凿入那名已经扛起火箭筒向这边击发的东瀛士兵胸口。这名士兵浑身重重一震,仰面栽倒,火箭弹一飞冲天,灼热的尾焰一古脑的喷在他的脸上,把他整个脸部都给烧成了焦黑的骷髅。东瀛士兵快要气疯了,哇哇大叫着发起冲锋,他们要用刺刀捅死这帮可恶的支那人!这边四支自动步枪不断喷吐着灼热的弹流,杀伤力巨大的钢芯子弹像一道道看不见的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向这些不要命的家伙,而东瀛士兵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射击,双方像在是比赛看谁打得快打得准一样,赢得比赛的奖品毫无疑问,就是······活下去!围绕着这辆被打瘫发的主战坦克,两军展开一场恶战,手雷像冰雹一样盖向对方,火箭弹你来我往,时不时有几发子弹在空中相撞,溅出朵朵晶白的火花,虽然只是一场人数不到七十人的攻防战,但是战况一样的惨烈。 只要步枪弹匣里还有子弹,柳哲每一次扣动板机就必然有一名东瀛士兵倒下,要知道在三大祸害中,他的单兵作战能力可是最强的。现在至少有八名东瀛士兵被他撂倒了,而他身边的三名士兵二死一重伤,就他一个还在作战。东瀛士兵气疯了,扛起火箭筒要轰,让一名少佐拦住:“不准开炮!那可是一个大官,将他俘虏过来对我们很有用!”在少佐的指挥下,还没有受伤的东瀛士兵分成三组,留少数人正面佯攻,主力分两路迂回过去,企图抓活的。只是,想活抓柳哲,有那么容易吗?正面佯攻的基本上不用管了,他们不敢发射火箭弹,不敢用无后座力炮轰,在柳哲那堪比狙击手的变态的精确射击下,连前进一步都极其困能难,只能呆在原地跟柳哲对射,只是柳哲可是的一辆主战坦克做掩护,靠几支冲锋枪想打伤他?做梦!左右迂回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该死的地形实在太过平坦了,几乎是毫无遮掩,玩迂回?跟找死差不多,随着90式自动步枪一声声脆响,猫着腰前进的东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子弹射进他们身体后,在体力飞速翻滚、旋转,甚至打起了筋斗,形成可怕有创口,最后弹头挟带着血液扯开肌肉的束缚,激射而出,往往要在身上捣出一个李子那么大的伤口,几乎无法救治。所有东瀛士兵都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问候着少佐的母亲,正因为这小子下了这么一道脑残的命令,他们连向柳哲开枪都得三思,而对方却毫无顾忌,一枪一命,这仗还怎么打? “烟幕弹!投烟幕弹!” 少佐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被人当兔子打,不免也有一点心痛,下了一道还算正确的命令。烟幕弹是炸不死这位大官的,可以放心投。东瀛士兵趴在地上,掏出烟幕弹奋力抡了过去,柳哲的身影顿时被烟雾遮住,几乎伸手不见五指!90式自动步枪要命的点射嘎然而止,少佐得意的笑了笑,一扬手,三名士兵排成单箭队形猫着腰迅速向前突进。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柳哲的声音,正宗的倭语:“包子,热的,接着!”一团黑乎乎的东东飞了过来。 那是什么? 肯定不是手雷,手雷是圆的,火星人都知道,而这东东是扁的,还带一点弧度,形状接近ak步枪那极具特色的香蕉形弹匣······慢着,弹、弹匣!?看到有东西被投掷过来,下意识的趴下的东瀛士兵全都白了脸,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晚了?那头“砰”的一声枪响,整个弹匣被一枪打爆,二十几发子弹上千块弹壳碎片罩了下来,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趴得扁扁的东瀛士兵要么被几发爆速飞行的弹头射穿了身体,要么后背火辣辣的作痛,被几十片细细碎碎的弹壳碎片打得浑身冒血,直接为身体补充了大量人体必须的铜、铁、锌、钙等微量元素! 弹匣也能当手雷玩?东瀛士兵简直要哭了。一心想要问个大功的少佐也气恼万分,更让他火大的是,他的天才主意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烟幕弹并没有影响柳哲的视线,想反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少佐用生硬的汉语叫:“华国军官,我佩服你的勇敢和顽强,但是你认为你能逃得掉么?赶紧投降吧,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烟幕里有人高声回答:“我投降了,你们过来缴我的枪吧!” 少佐显然不信,说:“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要求,这对你有好处!”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名扬手想想投出闪光弹的东瀛士兵额头溅出一团血花,整个脸部都被飞旋的弹头绞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柳哲略带讥讽的说:“这就是我认真考虑的结果!” 少佐气得脸都黑了,怒骂一声:“八嘎!”话音未落,一发子弹斜里飞来,正中腮帮,左边进右边出,将他右颊的满脸横肉扯掉了一大块,顿时血流如注,再也吱不了声了。这还不算,一排枪榴弹砸了过来,至少有三枚是直接砸在东瀛士兵的钢盔上,敲得钢盔当当响,脑袋开花的东瀛士兵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暗红的火光,火光一闪,轰隆一声,一条条生命就此终结了————军旗大队杀到了。在昨晚那场血战中,杨皓那个班损失了两名士兵,这位班长火气正旺着,现在倒好,倭猪还他妈的蹬鼻子上脸,围攻他们一名旅长,那不是找死么!八名士兵分 四队包抄过去,自动步枪一通扫射,当场撂倒一大片,提醒东瀛士兵,真正的对手来了!被打蒙了的东瀛士兵哇哇狂叫着调过头去要跟军旗大队玩命,却看到六七枚橡胶球一路蹦呀跳呀的朝他们滚过来,后面还跟着数道扭曲伸缩不定的幽蓝色的电弧!不需要太过精确,电弧打在潮湿的地面,地面上的积水就是最好的导电体,强大的电流狂窜出去,趴在地上企图躲过这一劫的东瀛士兵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狂叫,一蹦三尺高,与此同时,橡胶球纷纷爆炸,锰钢飞钉呜里哇啦的满天乱窜,那些身体披弹面张到最大的东瀛士兵很不走运地挡在锰钢飞钉飞行的直线上,不管是被电死的电伤的电残的电傻的还是被电焦的,反正有一个算一个,每一个身体都被打进了几枚甚至十几枚尖锐无比的锰钢飞钉,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洒水器,鲜血从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血孔中喷溅出来,等到他们终于倒下时,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杨皓叫:“柳旅长,怎么样,没有被误伤到吧?” 柳哲背着负伤的士兵从烟幕中走出来,说:“还行,老子人品不错,锰钢飞钉都绕着我飞,不过下次在使用这种武器攻击敌人之前最好先跟我打个招呼,毕竟锰钢钉是不长眼的。” 杨皓嘿嘿一笑,看了看伤员,面有忧色:“他伤得很重啊,失血过多,再不急救就没命了。” 柳哲说:“你们不是数字化步兵吗?赶紧用你们的通讯器材跟上头联系,让他们派一架医疗直升机过来·······我操,卧倒!”闪电般趴下,不用他提醒,杨皓他们几个也知道情况不妙,一个比一个快的趴下了。一发120毫米口径炮弹从他们头顶轰然而过,激起的气流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地面微微震动,坦克在逼近!一辆豹2式主战坦克磊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视野内,转动着炮塔低沉的咆哮着猛冲过来,后面还有几辆74式,妈的,这帮倭猪不是想撤回河内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轰!!!” 豹2主战重达几十吨的身躯重重一震,一发炮弹带着绝对的炙热轰然而出,正中那辆被打瘫了的68主战正面,68主战残存的外置式天线被炸得粉碎,四处乱飞,在东瀛士兵心里几乎就成了绞肉机的化身的68主战身上腾起了大火。接着又是一炮,就算68主战的装甲再坚固也承受不起这三番两次的重击,一层装甲被震碎,坦克变得面目全非。柳哲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搞不懂那辆豹2发什么神经,居然拿一辆趴窝了的坦克来练炮。现在不是跟敌人探讨装甲战术的时候,那队坦克可是很要命的,任何一辆都能将他们这几苗人辗个稀巴烂。柳哲叫:“我日 ,运气真的是太糟了!小杨,你们的磁暴炮能不能干掉它们?” 杨皓苦笑:“本来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问题大了,我们把敌人都打怕了,再用磁暴炮只怕没等我们接近到有效射程就让坦克上的重机枪活活打碎了!” 柳哲说:“那就用橡胶球玩死他们!” 杨皓说:“我们只剩下两枚橡胶球了,而且都是主要以杀伤人员为主的,很难啃得动这么多坦克!” 柳哲火了:“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不成?” 杨皓旋上一枚枪榴弹:“用这个试试运气吧!我尝试着用它对坦克进行攻顶,再不成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开火掩护我!” 豹2又开了一炮,打的还是那辆已经残破不堪的68主战,把那几名躲在附近的步兵视如无物。看到那辆68主战终于发生了猛烈的殉爆,炮塔被掀起十几米高,那辆煞星终于满足了,炮口一转,对准了柳哲他们。柳哲他们几个用穿甲弹对准坦克玩命开火,打得坦克浑身都是火星,可惜一支步枪的杀伤力对于一辆几十吨重的坦克来说未免太弱了,豹2子弹挨了两三百块,连反应装甲块都没有掉几块,相反,坦克炮发射的高爆榴弹围着这几名步兵爆炸,就连74式也加入了趁火打劫的行列。军旗大队那几名士兵发射了威力相当大的枪榴弹,奈何距离太远,够不着,只有挨打的份。 看着这帮支那步兵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这队坦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指挥官狂叫:“冲上去!冲上去!用履带辗断他们的腿!”一枚枪榴弹击中炮塔顶部,炸飞了一截天线,没有对坦克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相反还进一步激怒了可怕的钢铁巨兽,豹2沉吼冲猛冲过去,它要让华军士兵尝尝被几十吨重的坦克从身上辗过,下半身变成肉泥却一时间还死不了的滋味!冲动是魔鬼,这头豹子无疑就是犯了冲动的毛病,在热血上涌之际,他们忽略了几个在车载雷达上一闪而过的光点。 “轰————” 一辆74式中型坦克被反坦克导弹洞穿,驾驶仓内血肉横飞,一个活物也没有剩下来。 “轰————” 又一辆74式遭了殃,一枚反坦克导弹像巨大的狼牙棒一样,重重地砸在它脆弱的天灵盖上,巨大的炮塔在电光一闪间变成了十几块,跟被斩了首似的,而那黑红的火焰就是它的血液,摆脱车身的束缚,从那个巨大的创口喷泉一般直喷起十几米高。 东瀛指挥官骇然一惊,再看一眼雷达,脸都白了,发出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嚎:“支那人的武装直升机————”坦克编队当即乱了套,他们可不正是被空中突击师的直升机赶到这边来的么,只是稍一耽搁, 那群飞翔的死神就追上来了!两架风隼、两架黑雕和一架鹰龙贴着树梢扑了过来,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将一辆辆坦克打成火球,任凭他们怎么释放烟幕怎么规避都没用。一阵可怕的导弹雨过后,就剩下那辆皮糙肉厚的豹子还在死撑,高射机枪对空狂扫,在空中排出一堵弹墙,不让直升机靠近。那架块头最大的鹰龙连挨两枪,牛脾气上来了,三联装机关炮对准坦克顶部扫了过去,20毫米机炮炮弹在地面扫出一排笔直的弹道,像电弧一样迤逦而行,悄然爬上了豹2主战的身体,也不知道多少发炮弹同时击中了舱盖,几乎成了坦克的罩门的舱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穿甲弹的直接命中,坦克内部顿时腥风血雨,一道血箭甚至从被炮弹打出来的弹孔中直直的喷了出来,看得一名直升机飞行员心头一怵!还好,没有爆炸,这辆坦克还能当战利品。 柳哲慢慢的站直身体,看着从天空中呼啸而过的直升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终于来了······空中突击师!” 第一五六章决战(五) 在螺旋桨的轰响中,一架雪鹰徐徐降落,柳维平走下飞机,热情洋溢的冲柳哲张开双臂想来一个熊抱:“柳大帅哥,很高兴你没有挂在战场上哦!” 柳哲重重一拳,将这个浑球给揍得倒退好几步,柳维平身边的警卫员齐刷刷的扭过头去,当没看到。柳维平那个郁闷啊,有这样当警卫员的吗?柳哲绷着脸,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安南猴子奈何不了老子,东瀛倭猪奈何不了老子,老子倒是差点让你放水给淹了!你说说看,我该不该揍你?” 原来是为这茬呀。柳维平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意:“这个,我这不是为了瘫痪敌军的攻势嘛。要是没有这场暴雨,你能撑过这个晚上?” 柳哲怒火冲天,指着自己身上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说:“你看,你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个大校,硬是让你给害得变顾了泥猴子!我老婆有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知道了我一个星期也别想过好日子!你奶奶的,有你这样害人的吗?你存心是想整死我是吧?” 警卫员们嘴角直抽。谁都知道柳大旅长在师长大人乱点鸳鸯谱之下娶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好老婆,只是这位美丽的夫人有洁癖,每天都要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而柳哲整天在沙场上摔爬滚打,衣服一年到头就没有几天是干的,于是他的噩梦上演了,差不多天天都要被老婆大人按进浴缸里泡得全身条肤发白,为此他可是把柳大捣蛋恨得牙都痒了,今天又让这个捣蛋来了个水淹七军,新账旧账一块算,当然没有好果子给柳维平吃了。 柳维平赔着笑脸说:“哎呀,柳大帅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嘛,换一套新的不就得了。别气了别气了,你一个旅顶住了两个师的敌军轮番攻击,甚至跟对方打得势均力敌,出名啦,我敢拿脑袋打赌,回去你一定会挂上星星的。消消气,咱们打怪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还有这么多南猴倭猪活蹦乱跳的,等着咱们去狠狠地收拾他们,而主力集团军马上就到,再不加一把劲,咱们哥几个可是连渣都捞不到啦!” 被他这么一说,柳哲的气果然消了,咬着牙说:“好,等收拾完猴子和倭猪我再跟你算账!奶奶的,这十几个小时的血战可把我打惨了,全旅的坦克几乎没有一辆还能动的,官兵死伤怎么也超过两千了,不把他们的皮扒了,我誓不为人!”气冲冲的冲上了雪鹰。 柳维平哭丧着脸叫:“大哥,那是我的飞机啊,你换双干净一点的鞋子再上去行不行?” 当然没有人 理会他。 现在战场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东瀛与安南联军的主动权被那场暴雨给冲得一点也不剩,空中突击师主宰了战场,快速反应旅那漫长的坚持终于换回了丰厚的回报。前指的命令直接发到了雪鹰指挥机上:尽最大努力缠住敌人,主力集团军四小时后赶到,在此之前不能让敌军有一兵一卒逃回河内!总参谋长的命令也发了过来:配合各主力集团军,务必全歼第七师团! 前指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而总长的命令则有松动的余地:配不配合各主力集团军是次要的,就算是放跑了那个狗日的首都师也不要紧,关键是那个第七师团,一定要全歼!干得好,既往不咎,回去还能升职加薪;搞砸了,下台滚蛋,没有第三条路好选了。由于机械化步兵旅还过不来,仅靠机降步兵旅和武装直升机部队想要拦下两个师,难度太大了,因此柳维平在犹豫了整整零点五秒钟后,果断下令可以放安南首都师一马,集中全力收拾东瀛第七师团,就算不能将其歼灭,也要将他们缠住!当然了,空中突击师想来个人品大爆发,放猴子一马,也得问问空军同不同意。空军用一波波战斗轰炸机和强击机给出了答案:我不同意!空军在这一天出动的架次比以往一个星期的都多,成吨与吨的航空炸弹像一毛钱一筐的石头一样丢向地上的敌军,不管是一队坦克还是一堆士兵,反正看到就炸!并不先进的强击机突然成了抢手货,因为这货充足的载弹量和极其凶猛的机炮火力在敌军丧失防空能力的情况下实在是一件既刺激又好玩的玩具,憋了一晚的飞行员显得格外的疯狂,剃头似的贴着敌人的头顶飞过,用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弹将敌军所剩无几的防空火力炸上天,再用机关炮狂扫,把一切打着敌人标记的东西通通都打得粉碎,因此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强机击追在个位数的敌人后面,机关炮打得弹壳如雨,不将疯狂逃窜的敌人碎尸万段决不罢休,任凭他们怎么挣扎哀求也不曾手软。在空军的疯狂攻击下,就算柳维平有心要放安南首都师一马,这些徒步行走的安南士兵活着回到河内的希望也甚是渺茫。共和国的雄鹰一波波的从湛蓝的天空斜掠而过,而锋利的翼刀下是大团大团腾起的火光和绝望的哀号。战争是最好的教练,经过近一个月的血腥厮杀,还相当稚嫩的共和国之鹰对地攻击能力已经大幅提高,谁叫他们的对手是最擅长伪装潜伏的安南呢? 一支沿着泥泞不堪的公路艰难撤退的车队被几架强击机追上,警卫员几乎是以光速架起船越中将阁下逃到一个天然掩体,这样中将就远离了危险,可以清清 楚楚的看到自己的部下是怎么死的: 强五先下手为强,不理会玩命的调整角度对空开火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朝公路发射了一枚空对地导弹。距离太近了,导弹几乎是一点火就斜斜的扎入了路基,火光一闪,轰隆一声,桔红色火焰像个特大号蘑菇一样冲腾而起,混凝土浇筑而成的路面不是化为齑粉就是被一大块一大块的揭下来抛向高空,打着旋飞向远方。爆炸波裹着无数碎片层层扩散,像十八级台风一样扫过公路,附近的几辆截重卡车连同车上的士兵忽一下给吹得连影都找不到了,就连十几吨重的自行火炮也被掀下了公路,在满是烂泥的稻田里起火爆炸,飞溅的碎片又把好些士兵给打成了筛子。车队乱作一团,每一辆车都在不顾一切的倒车,企图离开公路,谁都知道公路马上就要变成屠宰场了,再不跑就没命了。但是现在想跑,谈何容易!强五两架一队俯冲下来,机关炮的轰鸣震耳欲聋,无数炮弹排成一道道火镰,狠狠地划向挤成一团的车队,就连坦克也无法承受机关炮的攻顶,单薄的卡车就更不用说了,在不到半秒钟之内就被彻底撕碎,运输弹药的卡车变成桔红的火球,火焰和致命的车体碎片咆哮如雷的席卷而来,冲周围的一切通通吞噬;运兵车上则炸起一团团腥红的血雾,士兵身上的弹药被打爆后,为死亡之乐章加入了一个高分贝音符,在雷光电闪中,车队一辆接一辆起火燃烧,被爆炸波掀翻,侥幸逃下车保住性命的东瀛士兵神经质一般狂叫着用手里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朝天空中的死神扫射,结果招来更密集的机炮炮弹和威力恐怖的航空炸弹,奇迹一般没有起火爆炸的汽车车身上溅满了血污和碎肉,还有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从侧翻的车辆里爬出来的士兵看着遍地碎肉,面色白得像纸,呆呆的傻站在那里,直到机关炮将他们打碎,或者再也承受不了可怕的心理压力,彻底崩溃。船越秀夫痛苦地闭上眼睛。都怪那场暴雨,那场百年一遇有特大暴雨让第七师团绝大部分的电子设备和导弹都严重受潮,无法正常发挥,就连强五这种落后的强击机都可以跑到他们头顶耀武扬威了! 防空部队还在拼死作战,徒劳的将一枚枚昂贵的地对空导弹射向敌机。没用的,受潮的导弹根本无法正常工作,毫无准头可言,就算凑巧打下一两架敌机,也只会招来华军航空兵更加猛烈的打击。就在几十年前,东瀛蝗军凭借绝对的海空优势,纵横华夏万里江川,尽情的蹂躏这片他们肖想了几千年的土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被蹂躏的,变成了他们。 密如暴雨的机炮扫射和接二连三 落下的航弹把这一段公路变成了月球的表面,连草都炸光了,只有车辆残骸还在燃烧,喉人的黑烟在空中蔓延,成了第七师团唯一有效的防空手段。那几个瘟神终于倾泄完了所有的弹药,恋恋不舍的返航了,幸存的人员集中起来,神情惊恐,面色苍白。船越秀夫想说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一口气顶到舌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叹息一般说:“都······都分散行动,不能再过于集中了,那样的话你们会死得很快。让第23联队迅速回防大榕树一带,那里是七号公路和十三号公路的交会点,我们撤退的必经之地,不容有失!” 参谋利用一台侥幸没有被炸成零件,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性的电台路第23联队联系,不一会儿,有点沮丧的报告:“报告师团长,第23联队报告说他们在七塘地区遭到华军机降步兵的猛烈攻击,抽不出身来!” “机降步兵?”船越中将眉头一皱,很快又舒了开来。机降步兵一直是空中突击师的铁拳,如今空中突击师都蜂拥而上了,机降步兵不动反而有鬼。只是,你们的机降步兵最多也就一个旅三四千人吧?又是兼顾好几个局部战场,还能拿出多少一围攻我的第23联队?顶多只是缠住我们一段时间而已!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真的不怕你!中将沉声说:“那就让第21联队上,他们是步兵,昨晚没有作战任务,损失很小,可以胜任这个任务的。” 北条少将浑身血污泥浆的乘坐四轮摩托赶到,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第21联队在九塘地区被华军一个机降步兵营缠住,华军的机降步兵营得到数字化炮兵群的支援,战力极强,该联队短时间内无法脱身了!” 船越中将的脸揪得像个包子似的,都快到了爆发的边缘,声音也提高了一个调:“那第24联队呢?黑濑联队呢?还有山下君的旅团,一个师团一万多人,总不至于一个兵也抽不出来吧?” 北条少将说:“山下旅团还在麻石桥跟华军缠斗!刚才山下群就明码跟我联系说华军空中突击师下辖的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已经开始尝试渡河了,山下旅团必须在麻石桥一线部署一道防线,否则我们将被蜂拥而来的68式主战坦克辗成肉酱!”顿了顿,接着说:“第24联队是我们最后一支预备队,不能动,而黑濑联队······”摇头苦笑。在黑濑大佐被确定为阵亡后,他接手了黑濑联队的指挥权,对该部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黑濑联队现在的情况不是丧失了多少战斗力那么简单,可以说这个联队已经不存在了,指望他们去守那么重要的战略要点,不现实。 船越中将面部肌肉直抽搐,他比谁都要了解那个交通枢纽的重要性,这个要点对整个第七师团而言生死攸关,不容有失,问题是第七师团现在居然抽不出一支成建制的部队去防守了!先前的确是在那里部署了一个中队,但是这点力量哪里够华军玩,用屁股都想得到,这个中队绝对顶不住华军的机降步兵那炉火纯青的空地一体打击,能坚持半个小时就谢天谢地啦! 那名抱着还在漏水的电台的参谋又报告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华军在公路交会点实施机降,防守该地的那个中队全体玉碎! 这意味着第七师团退往河内的必经之路都被切断了,参谋们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船越秀夫发狠了:“联系安南首都师,让他们夺回路口,我们去跟山下旅团会合,作他们的后卫!” 北条少将知道师团长的心思,安南人尽管装备不怎么样,但是实战经验丰富,作战迅速果断,手断狠辣,用他们对付华军精锐的机降步兵是再好不过了。想要在对方拥有绝对的制空权的前提下攻克对方防加防守的阵地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场战争已经不再具备原来的意义,第七师团要做的,仅仅是用尽一切办法坚持下去,坚持到外交解决或者援兵到来,同时让更多的士兵活下来,就行了,流血死人的事情,就交给安南人去做吧,恕我不奉陪了! 这道正确的命令使得第七师团成功地避免了一场飞蛾扑火般悲壮而绝望的血战,也正是这道正确的命令彻底葬送了整个第七师团。 第一五七章决战(六) 人有时就是那么奇怪,这一刻还对某样事物恨之入骨,下一刻却又巴不得那样事物长久存在好帮自己一把了。现在的山下三男少将无疑就是这样。他正眼巴巴的瞅着这条激流涌动的大河,暗暗祈祷再来一场百年一遇大特大暴雨,好让河水永远淹没那条大桥,让华军过不来,完全忘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自己对这场暴雨恨得咬牙切齿。 事与愿违,现在是雨季来临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太阳幸灾乐祸般挂在湛蓝的天空中,就是不肯钻到云层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空军狩猎了。同样也是这样的天气,在异常恶劣的暴雨天气尚且能出色发挥的数字化炮兵群将自己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一排排炮弹流星般从天幕落下,将山田旅团的阵地炸成火海,将一堆堆士兵像纸人一样扯得粉碎。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炮战,山下旅团的远程火炮已经被砸得七七八八了,就算还保持战斗力也不是人家对手,射程和精确度差得太远了。他们装备的自行火炮射程撑死也就二十来多里,而数字化炮兵群的自行火炮射程普遍在三十公里以上,使用特种炮弹的话打击范围甚至还要延伸一倍,和他们对轰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山下旅团全体官兵正像土拨鼠一样玩命的挖着工事,准备迎击空中突击师机械化步兵旅。大河水位正在下降,机械化步兵旅很快就要开始强攻了,在这之前多挖一铲土,多垒一条沙袋,活着回到东瀛的希望就增加一分。快速反应旅那两个跟他们死拼了整整一夜的营还在包围圈中,他们同样忙着修补地球,没有出来惹事,现在战场上更多的是狙击手之间的对抗,用零星而致命的射击警告士兵们,在老子的地盘上最好当心点! “这里,位于我们突出部的这个小山丘至关重要,再调两挺重机枪和一门迫击炮上去,务必在华军的攻势下坚持四个小时!让他们把战壕再挖深一尺,还要把反坦克导弹隐藏好······什么?不好办?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华军的喷火坦克烧成炭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不管有多难,河床这一带一定要布上数量尽可能多的反坦克雷!别理会华军的狙击手了,工兵死一个就给我补上一个,一定要把雷场布置好,否则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什么?你们只剩下三辆自行火炮能正常使用了?好吧,三辆也够了,等水位退了马上集中这三辆自行火炮向大桥开火,一定要在华军重装甲部队冲过来之前将这条大桥炸毁!” “水位又下退了三十厘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告诉部队提高警惕,华军随 时可能打过来!” 天亮以来,山下少将都是这样忙碌,不是跑到前沿阵地去指导部队抢修工事就是在指挥部里根据版本各项情报下达一道道指令,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了。应该说他的指挥并没有什么错误,在此之前他跟安南将领深入接触过,在安南将领那里获取了大量关于华军战斗力的情报,反复研读,整理,判断,归纳,现在下达的每一道命令反制性都很强,一道坚固的防线正在形成,只要华军那恼人的机降步兵旅不给他添乱,他有信心给予华军重大杀伤。还有一点时间,他可以从容部署,唯一让他感到不快的是师团长把安南首都师给拿走了,少了这些百战余生的安南老兵,旅团里那些还只能算是菜鸟的士兵多少都有些心里没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柳维平就说过了:“东瀛军队拥有当婊子的一切潜质,但是就实战经验而言,目前还是个处女。”是啊,实战经验,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有在危急关头才知道它的重要性,东瀛和平得太久了,士兵们已经快要遗忘了自己骨髓内的血性与疯狂,不经过几场血战很难进入状态,只是华军会给时间他们去慢慢适应战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正忙着,船越秀夫走了进来,直接了当的问:“山下君,情况怎么样了?” 山下三男少将对师团长的到来多少有点意外,但是没有表现出来,飞快的回答:“还在控制之中,水流太过湍急,直到现在华军也没有能够渡河,我们还有时间从容部署。” “没有渡河?”船越秀夫皱着眉头走出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远处那条曾经将他的胜利希望冲得无影无踪的大河,他看到的只有浑黄的激流,哪里的桥的影子? 没有桥,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过不来。 一位中佐参谋同样用望远镜搜索着远方每一个可疑地带,说:“也许我们得留意一下那些水流比较缓慢的地方,要知道华军可是有两栖坦克的。”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从地图来看,那里的河床足足有两百米宽,水深也就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浅了,华军要是在那里强行泅渡······” “长官————”一声生硬的问候打断了中佐的长篇大论。 中佐很不爽的回过头去,瞪着那个扫兴的家伙。哦,原来是一名安南老兵。旅长团坚持留下几十名安南老兵协同作战,很多工事都是这些老兵在指导着修的,他们人数虽少,但是他们的经验不容忽视。中佐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安南老兵说:“你站的那个位置 很有问题。” 中佐来了兴趣:“会有什么问题?” 安南老兵说:“站在那里很容易成为华军狙击手的靶子。” 什······什么?狙击手!? 不等中佐大人反应过来,八百米外一声枪响,一发白银子弹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流光残影,只用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就一头撞上了目标的身体。华军狙击手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在远程狙杀时很少会向目标的头部开枪,死在他们枪下至少不会死得太难看,不像有些狙击手,枪枪都打头,被他们打中那叫一个面目全非,死的人也就算了,问题是帮他们收尸的少说也要吓傻一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华军狙击手就是仁慈的了,相反,胸部比脑袋披弹面要大上一倍,狙击成功的几率可就大上十倍不止了,这不,八百米外飞来的白银子弹就无情地撕裂了中佐还算发达的胸肌,射进体内,比较软的白银弹头在高温和阻力之力扭曲变形,在中佐体力烦躁不安的旋转打滚,将他的内脏绞成一团烂泥,直到最后动能耗尽才慢慢停了下来,没有造成贯穿伤。中佐倒退好几步,捂着鲜血狂喷的胸口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手脚乱蹬,大口大口的吐血,连带一起吐出来的,是褐色的内脏碎块。这样的伤,神仙也救不了。在临死之前,这位中佐最后一个念头是:该死的安南猴子! 是啊,要不是那小子说话吞吞吐吐的,他会中弹?只要他提醒得早一点,语速加快一点,他就有机会隐蔽,躲过死神的邀请啊!可恶的安南猴子! 山下三男少将叹了口气,身边的人分明听到他自言自语:“又一个!”挥挥手,两名医务兵上来把渐渐停止抽搐的中佐抬了下去,用睡袋裹起来电话线一扎,找个地方埋了。 船越秀夫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露出暴怒的目光,活像一头被小屁孩用小石头砸了一下头的公熊,怒吼:“开炮!开炮!把可恶的支那人给我轰成碎片!” 山下三男少将低声说:“师团长阁下你冷静点,我们的炮兵一开火马上就会被华军的炮兵雷达锁定,然后被激光制导炮弹摧毁,现在我们处境艰难,每一门炮每一发炮弹都是宝贵的战斗力,不能拿来冒险!” 船越秀夫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都······回指挥部去吧。” 山下三男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到指挥部,山下三男迫不及待的问:“师团长阁下,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船越秀夫呷了一口勤务兵递过来的纯净水,沉默片刻,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山下三男说:“先说假话吧。” 船越秀夫说:“假话就是我军已经彻底歼灭了快速反应旅,所向披靡,横扫安南席卷华东完全不在话下。” 山下三男说:“这假话还是挺提气的。真话呢?” 船越秀夫说:“真话就是,我们输定了,现在唯一还不能确定的就是我们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去。” 山下三男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船越秀夫苦笑:“可不是么。昨晚那场暴雨不仅使我们丧失了歼灭快速反应旅的良机,还使绝大部分导弹受潮,很多电子仪器里都难倒出一升水来,用不了啦,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连六十年代的苏联都不如,而华军,他们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山下三男久久无语,船越秀夫也没有心情再去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船越秀夫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将瓶子使劲丢出去,血红着眼睛,说:“帝国根本就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东京那帮官僚老爷们,为了讨好双头鹰,不切实际的制订出这么一个疯狂而脑残的计划,把我们一万多名将士丢进了这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坟墓!那帮政治家,都应该下地狱!” 山下三男深有同感。战争关系着国家的生死存亡,必须慎之又慎,像现在这样仅仅是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在国家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一个强大的敌人暗地里开战,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当然了,政治家们会告诉他们说这是为了东瀛的利益而战,是为了大和民族的生存空间而战,是为了遏制那个千年宿敌而战,但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掩盖一切了吗?谁来为他们一万多名士兵的生死负责?他越想越觉得胸口闷得发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现在可怎么办?就算我们能成功突围,回国后也得有人为这一切负责的。谁来为这一切负责?” 船越秀夫说:“替死鬼我已经找好了,池田中佐粗心大意过早地暴露目标,导致我军战略企图暴露,他必须为止付出代价······放心吧,山下君,我已经下令让安南首都师去清理华军机降步兵建立的敌后堡了,只要我们再坚持几个小时,我们就能撤回河内,然后······然后回国,我们都会没事的。” 山下三男说:“但愿如此吧。” 电话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山下三男接过电话,喂喂两声,那头叽里呱 啦的吐起苦水来。山下三男神情一僵,恶狠狠的说:“务必死守,援兵马上就到!要是放弃阵地,军法从事!”不等对方叫苦就狠狠的挂了电话。 船越秀夫感觉不妙,问:“出了什么事?” 山下三男说:“高桥君(也就是刚刚被击毙的那个倒霉鬼)不幸言中了,华军真的绕过大桥,利用两栖坦克从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泅渡过河,目前至少已经有一个重装步兵营成功上岸,守卫那里的一个中队正在顽强抵抗,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船越秀夫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现在只有祈祷天照大神保佑,让安南首都师尽快打通退路了,否则我们通通都得被华军坦克辗碎,变成这片土地上的服料!” 山下少将打了个冷战。 第一五八章决战(七) 这是一个只有用安南鸟语才叫得出名字的村庄,傍在大河边,风景还是挺不错的,是个散心的好去处。当然,现在在打仗,一切都无从谈起。从地形来看,这个村庄无险可守,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用重兵去防守这样一个鬼地方简直就是疯了,但是从水文来看,这可是整条大河水流最浅最缓慢的河段,甚至可以徒涉,敌军如果要进攻的话,肯定会优先考虑把这里作为重点突破的方向,因此这样一个鸟地方非守不可。 倒霉的池田大队最后一个还算完整的中队就守在这里。池田大队现在出名了,他们可是头一次跟华军交手的东瀛部队,更是头一支被华军打得落花流水的部队。被快速反应旅一顿暴打,他们死伤惨重,除去死的伤的病的残的被打傻的,整个大队还能作战的士兵不过三百来人而已。可就算这样,万恶的山下少将也不肯让这三百人抱成团,毫不客气的抽走一半去参加那场针对快速反应旅的残酷的攻坚战,只剩下一百六十来人守卫着这段足有四五百米长的开阔河段,不难想像,这真的是一道两面透风的防线了。最让整个大队泄气的是,师团长还派人把他们的大队长给带走了,说是要作一项调查,这一举动让池田大队的士气跌到了无法再跌的地步————这不是摆明是想在战局不利时拿我们当替罪羊么!想拿我们当替罪羊不说,还让我们这一点人守这么危险的地段,坑爹也不是这样坑的,你们玩万人坑啊?!昨晚那场特大暴雨,搞得河水猛涨,一座座浪峰倒灌进阵地,险些将他们给淹了,还好大祸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具体表现为面对自然灾害时超强的应变能力,什么火山啊地震啊海啸啊核电站爆炸啊台风来袭啊,他们都表示压力不大,应付得来,这场可怕的洪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损失,在洪水冲进村落之际,每一个人都以光速冲上了高处或者爬上了大树,避过一场灭顶之灾,只有几个手脚实在是太慢的家伙被洪水卷起来远走高飞,来了一次现实版的鲁滨逊漂流记,至于是被冲到南中国海还是一路漂到西贡,就不得而知了。 洪水造成的人员损失并不大,但是装备损失却是极其惨重的,随便拆开一枚炮弹或者反坦克导弹,都能从里面倒是半碗水来,这样的装备还怎么打仗啊。代理大队长之职的坂下少佐打电话去报告了情况,请求得到物资补充,山下旅团长冷冰冰的回答说各项装备损坏都很严重,暂时抽不出什么装备来给他们了。这样的态度让池田大队又是愤怒又是沮丧,每个人普遍都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由于战局不利,全师团都把怨气撒在他们身上,认为这都是他们害的。沮丧的士兵们都没有心情去巡逻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聊得最多的是怎么办,万一华军打过来,是战还是降?拿着这么一堆满是泥垢的装备跟华军打那是找死,跑又跑不过人家,那么,怎么办?现在可不流行剖肚子了,打不过又跑不掉,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准备一件白衬衫以备不时之需吧······ 水位正在渐渐下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坂下少佐下令严加防范,严防华军偷渡。他躲在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企图将华军找出来。 对岸风平浪静,大有西线无战事之势。要不是时不时有武装直升机从头顶掠过,少佐都快有一种战争并不存在的错觉了。 观察良久,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坂下少佐轻轻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至少在两三个小时内华军都不会发动进攻,只能指望在这段时间里旅团长能给予这个河段高度的重视,我们就还有救,要不然一切都完啦。山本君你说是吧?山本君,山本君?”连叫几声都没有得到得力助手山本大尉的回答,他诧异的扭头过去看,眼睛瞬间瞪到最大: 山本大尉不知道什么时候瘫倒在地上,额头上是一个深深的小洞,鲜血和脑浆从中汩汩而出,流了一地!与此同时,他还看到数辆坦克正从一丛芦苇中驶出来扎入水中,像船一样朝这边漂了过来!华军的两栖坦克!他甚至还能看到乘座在坦克上面的步兵的面孔,华军要开始进攻了!少佐缩回战壕里,嘶声狂叫:“支那人上来了!准备战斗!” 没有人能听到少佐的声音,因为对岸至少两个炮兵营同时开火,沉雷滚滚而至,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炮弹接踵而来,重重的砸在他们那被大水泡得松软的阵地上,天崩地裂中,一团团爆炸波挟带着黑红色火焰直冲起二三十米高,尖锐而灼热的弹片像飓风一样横扫整道防线,不少扎堆议论前途命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东瀛士兵在冲腾的火光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只是火光一闪,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彻底消失了,密集的弹片将年轻强壮的身体扯得粉碎爆炸波轻而易举的将破碎的尸体扫飞,空中洒下阵阵血雨,这恐怕是那些被炮弹击中的士兵留下的唯一还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了。反应较快的老老实实的躲在防炮洞里,张大嘴巴苦苦忍受着,少佐连滚带爬的冲回指挥部,拨通了旅团长的电话:“报告,报告,我们中队在xx村遭到华军猛烈炮击,他们开始强渡大河了!重复,他们以两栖坦克为先导,正在强行渡河,我们支撑不了多久,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少佐急得直跳脚:“我需要炮火支援,马上就要!” 旅团长把电话交给了炮兵联队长。联队长沉声说:“报告华军炮群的位置和规模!” 华军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看样子也就是一两个连规模的进攻而已,却用上了团级规模的炮群作支援,真是变态!不过这次打过来的炮弹不大一样,炮弹在半空时屁股后面打开一个阻力伞,炮弹速度骤然放慢甚至转向,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在二十来米低空爆炸,枣核大的钢珠如雨溅落,将那些抱着头趴在地上就以为可以平安无事了的东瀛士兵打成一张张破网。上百发空爆弹砸下来,坂下中队死伤惨重,战壕里的污水变得暗红,仅剩一口气的士兵在血泊中蠕动,惨不忍睹。一发空爆弹在指挥部附近炸开,伪装网被粗暴地扯下来丢出老远,少佐身体狠狠一震,至少五六枚钢珠打穿了他的身体,电话从手里掉落。他用手撑住炮弹箱垒成的桌子不让自己倒下。接着又一发炮弹在近处爆炸,指挥部里那名正用被泡得四处漏电的电台跟上头联系的通讯兵在半秒钟内被打成了血葫芦,带着他的血肉的钢珠毫不客气的射穿了那部电台,将它打成零件,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少佐至少又被打中了六七枚钢珠,几乎不成人样了。只有那个电话机,居然没有被打烂,他还能听到炮兵联队长的声音:“请报告华军炮群的位置和规模,请报告······” 坂下少佐想把话筒拿过来,却发现他的手已经被打断,只剩下一点油皮连着,他把涌到喉咙的血硬咽下去,冲着话筒狂叫:“方位xxx,距离xxx,请马上开炮,要不然我们连十分钟都撑不住,拜托了!” 轰!!! 一发炮弹直接命中指挥部,这个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指挥部连同坂下少佐一起彻底消失在暴戾的气浪和烈焰之中,不复存在。与此同时,华军的两栖坦克大摇大摆的上了岸,追着炸点冲进坂下中队的阵地,用并列机枪将敢于抬头还击的东瀛士兵撕得粉碎,再加上伴随坦克进攻的华军那猛烈的火力,所剩无几的东瀛士兵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反坦克导弹?别扯了,这玩意还在滴着小水珠呢。他们只能趴在战壕里,探出步枪胡乱射击,至于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幸运的是还有一些反坦克火箭弹还能用,这东西比较粗糙,不像导弹那么娇气,反坦克兵抱着火箭筒咬着牙忍受着华军的蹂躏,等着还击的机会。只是,趴在战壕里不露面就安全了吗?要是他们多一点实战经验,一定会诧异为什么这些两栖坦克居然是又炮塔,装备两门105 毫米高压滑膛炮,却一炮不发,只顾着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前进。 机枪手一边玩命的射击一边给反坦克兵报数:“四百五十······四百······三百五十······三百······可以发射了!”苦苦忍受的反坦克兵一跃而起,搜寻目标,瞄准,击发,一气呵成,显示出精湛的技术,只是在他们抬头的那一瞬间,他们都看到了一条条沉吼着猛扑过来的火龙,那是什么? 下一刻,一大段一大段的战壕变成了火坑,里面的士兵不管是端着枪拼命还击的勇士还是抱着头缩在防炮洞里发抖的懦夫,都变成了火人,在一半是积水一半是烈焰的战壕里狂呼大喊,直到由于窒息一头栽倒在地,被烧成一堆焦炭,或者身上的弹药被烧爆,粉身碎骨。不到二十分钟,这道防线就彻底沉默下去,只剩下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时不时有残存的弹在在高温中爆炸,这恐怕是最后的抵抗了。 三十多名幸存的东瀛士兵双手抱头,惊恐的看着胜利者源源不断的泅渡过来,从他们身边开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远处炮火连天,炮兵联队跟华军的炮兵群干上了,炮弹如同暴雨流星一般在空中穿梭,毁灭一切,轰隆隆的爆炸巨响一秒钟也没有停过,可见打得有多激烈。不过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对他们而言,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华军会怎么处置自己,但愿这帮野蛮的支那人能遵守日内瓦公约吧。 一双锃亮的皮靴停在战俘身边,有人用威严的声音说:“抬起头来!”东瀛士兵胆战心惊的抬起头,哦,来的是一位大校,很年轻,恐怕还不到三十岁,冰锥一样的目光,刀削一般的面部轮廓,不算魁梧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材,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不容轻侮的骄傲,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尖一颤。上校寒声问:“东瀛人?” 俘虏们一个个点头如小鸡啄米,连作假的念头都不敢闪一闪。他们很清楚,要是敢在这位大校面前说上半句假话,他们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大校对这帮天照大婶的宝宝那合作的态度还算满意,用流利的倭语说:“你们国家不承认你们是军人,说你们只是一群民间志愿者,要不是我们手里的证据,只怕他们根本就不会承认你们的存在。也许在安南人眼里,你们是英雄,是救星,但是在我们眼里,你们是不宣而战的只会玩阴谋的小人,是恐怖份子!你们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修理你们?” 有个家伙叫:“把他们吊在树上剥他们的皮!听说只要技术过关,被剥掉皮的家伙得 熬上一整天才能咽气,我真想拿他们来试试看这个数据到底准不准!” 东瀛战俘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恶狠狠的瞪向那家伙,心里不约而同的破口大骂:“我咒你这个傻逼不得好死,打一辈子光棍,七老八十才能娶老婆还是有艾滋病的!”等到看清楚那家伙的尊容后,他们的眼睛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瞪得像传说中的乒乓球那么大————来的居然是一名还不到三十岁的少将! 不到三十岁的少将,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就这么一位了。柳维平,除了他真的不用作第二人想。东瀛战俘真的要哭了,他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落到这个狂热的种族主义者手里?地球人都知道柳少将对东瀛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感,落在他手里,他们还能指望有好果子吃?看到这位少将大人一脸坏笑的拔出了战术刀,在他们中间捏捏这个拍拍那个,似乎在挑选皮肤好一点的好做剥皮实验,所有的战俘都两股战战,跪下去磕头如捣蒜。柳维平冷冷的看着他们,问:“你们还算军人吗?你们前辈那种不成功便成人的刚烈呢?你们前辈驾驶飞机撞向航空纯母舰的疯狂呢?还有,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哪里去了?” 东瀛战俘头磕得更凶了。 柳哲拉了一下柳维平:“你该不会真的想把他们吊起来剥皮吧?” 柳维平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啊,问题是我能这样做吗?要是让上头知道了,我有几个脑袋啊!他妈的,便宜这帮倭猪了,先关起来,等打完仗再慢慢玩,不把他们整出屎来我不姓柳!” 柳哲嘿然,心里暗暗同情起这些东瀛战俘来。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帮幸存者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安南了。落在柳维平手里,嘿嘿,死是死不了,不过想好过也是做梦。他可是见识过这个捣蛋的杀伤力的,有一次逮到两名什么东突组织的重要人物,审讯专家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办法让俘虏开口,最后柳维平接手了审讯任务,只用了一个小时那两个家伙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两名重要人物一块油皮都没少,应该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之苦,却听到柳维平的声音就吓得大小便失禁,搞得负责记录口供的军官叫苦不迭!原来这小子在沙地里挖坑,将这两名恐怖份子头头当萝卜给活埋了,一埋就是三分多钟,直到恐怖份子已经停止心跳了才把人挖出来抢救,抢救过来了再接着埋,一连埋了六次,就算是铁人也得崩溃了。第六次把人抢救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痛哭流涕的哀 求柳维平不要再救他了,敢情是玩活埋游戏玩上瘾了嘛。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在确定这两个家伙已经没有价值了之后,柳维平又一次把他们给埋了下去,这一次没有再挖出来抢救。落在这家伙手里,连死都是奢望啊······ 麻石桥那边,第3机械化步兵旅发动了佯攻,上百辆坦克,数十门自行炮同时开火,再加上众多的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把半边天都给打成了紫红色,东瀛第七师团的山下旅团动用了几乎所有的炮兵进行反击,大河两岸弹雨如织,时不时有炮弹在空中迎头相撞,爆出刺眼的火光,如下火雨,沾到谁谁就得没命!空军当然不甘寂寞,不请自来,一队队的呼啸而过,航空炸弹从挂架上脱落,沿着特种部队安放的激光发射器射向天空的光束飞速坠落,顿时天钧雷裂,一门门火炮被炸成火球,一批批炮兵被弹片割倒或者被爆风吹飞,第七师团的炮兵阵地一片狼藉,看似公平的炮兵对战以极不公平的方式无比惨烈地进行着,只是,这种惨烈是针对第七师团而言的······ 第一五九章决战(八) 空中突击师两个机械化步兵旅的渡河行动迅速而果决,第七师团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旅就已经成功渡过大河,朝他们右翼席卷而来!前去增援坂下中队的一个大队在半路遭到华军火箭炮的覆盖性轰击,二十几辆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用的全是子母弹,几百发火箭炮弹在头顶上爆炸,钢珠密如雨雾,将整个大队的队形全部笼罩,平均一平米至少要摊上三到四枚,这样的杀伤密度别说人,就算是一只野兔也躲不过。该大队连人带车一起被钢雨打得稀烂,幸存者少之又少。大队长两肩一连挨了好几枚钢珠,双臂都被打废了,正竭力通过电台向上头报告情况,68主战发射的穿甲弹就狠狠的轰8到了他的坦克身上。大约一个营的机械化部队杀了过来,68主战和63式水陆两栖坦克的主炮不断喷吐出庞大的火球,一枚枚炮弹轰然而出,冷酷地将被打坏的车辆直接点成火球,甚至干脆将其撞翻,辗扁。该大队最后几辆61式坦克不到五分钟就被全部报销,士兵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没命的跑,坦克就追在他们后面用高射机枪疯狂扫射,于是一个接一个倒下。只有少数人逃进一个安南村庄,二话不说冲进民居,也不管里面的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幼,抓起来用枪顶住脑袋,冲追杀过来的华军士兵狂叫:“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他(她)!”吼完了才猛然醒悟,这些可都是安南平民啊,跟华军半点关系也没有,华军干嘛要顾忌他们的死活? 华军还真听话,对视一眼后退了出去,不等那些临时客串恐怖份子的东瀛士兵松一口气,一条绝对炽热的火龙就喷了进来,把劫持者连同人质一起烧成焦炭!也有几个浑身是火哇哇大叫着冲了出去的,严阵以待的华军像打飞碟一样,把步枪调到单发状态,几声清脆的枪响,世界清静了。 渡过河的机械化步兵旅像洪水一样席卷第七师团的右翼,先是被快速反应旅给揍得遍体鳞伤接着被洪水淹了一夜的第七师团战斗力大减,右翼被打得重重的凹了下去,要不是他们兵力众多,没准已经被打穿了。更要命的是第二个机械化步兵旅也渡过了大河————同样是在水流相对缓慢的河段强渡过来的,这个旅的加入使得第七师团的处境变得异常艰难,而数字化步兵旅不失时机的切入战场,来了个雪里送冰,把第七师团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呼啸而来的直升机群,几乎要遮住天空的空军机群,精确到点的激光制导炸弹,还有铺天盖地的炮火以及洪水一样涌来的装甲部队,让第七师团真正领教到了现代化战争的残酷。战至中午,第七师团很多中队已经与指挥部失去联系,他们的命运不难想像了。地狱三头犬露出雪白的像锯齿一样尖锐的利齿狠命撕咬着第七师团,每一个角落都在混战,每一块开阔地都有坦克在殊死厮杀。 第七师团的素质还是挺高的,他们很快就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组织了几次颇凌厉的反击,可惜都让武装直升机给粉碎了。没有空军掩护的装甲部队绝对是武装直升机最美味的甜点,更何况在这么一块跟沼泽没两样的鬼地方,装甲部队运动异常艰难?作为战争的幸存者,山下三男少将在回忆录中讲述了当时那血腥惨烈的一幕幕: 华军在一个风和日丽、绝对不适合发动攻势的早晨发动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两个机械化步兵旅一个佯攻一个偷偷从池田大队坂下中队的防区泅渡过河,只用几分钟就在我们本就单薄的防线上撕出了一个大口子······必须承认,让小池田大队一个中队去防守那么重要的地段是一个错误,但是我们不可能不犯错,因为本师团是仓促上阵,缺额达到七千人,没有一个联队是满员的。再加上当时正在与快速反应旅的轻装步兵混战,还有华军最恐怖的数字化步兵也在四处制造混乱,这些都牵制了我们大量兵力,使得我们的兵力捉襟见肘,能派到那个河段的兵力就这么多了。我知道这个中队肯定是会完蛋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完蛋得这么快,一百六十多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二十分钟就全完了!前去支援的村支大队遭到华军火箭炮覆盖,死伤十之八九,随后被华军坦克部队冲击,全军覆没,右翼的缺口急剧扩大,而我们几乎抽不出兵力来填补这个缺口了。 华军数字化步兵旅的加入把我们逼到了绝境。这些一个兵的装备和训练经费就顶了甲等集团军一个加强排的数字化步兵像幽灵一样在我们的防线外围活动,我们几乎看不见他们,而他们指引过来的精确制导攻击弹药却接连不断的砸到我们头上,将我们一个个重要据点炸飞!我也曾尝试过将这帮幽灵赶得远远的,并且在兵力极度紧张之际派出了一个中队执行这一任务,结果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个中队任何一名士兵了。 战至中午时分,战况越发的惨烈,华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我军数次快速突击都被他们的武装直升机和强击机粉碎,特别是他们的强击机,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你能想像他们飞得有多低吗?就我亲眼所见,这些落后的强五几乎是像剃头一样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去的,其中一架飞得实在太低了,被高压电线给挂掉了尾巴,还有一架打光了所有的弹药,竟然一压到底,超低空掠过用机翼削断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架设起来的一根电话线!可以想像载弹量充足、火力凶猛的强击机在这帮疯子手里 将发挥出何等恐怖的杀伤力,炸弹和机炮炮弹在我军阵地上犁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多少士兵在机关炮的扫射和炸弹爆炸的火光中血肉横飞。我们宁愿挨轰六地毯式轰炸也不愿意碰到这些老掉牙的强击机,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们的指挥部恐怕已经暴露了,好几架飞狼就在我们头顶上打转,丢下一枚枚航空炸弹,警卫部队死伤枕藉。一辆63式水陆两栖坦克甚至杀到了我们的师团部,直接从师团指挥部帐蓬上辗了过去,并列机枪一通狂扫,上百名好不容易逃过华军航空兵轰炸的卫兵和勤杂人员非死即伤。师团长阁下气得理智尽失,亲自出马,带领两支反坦克分队追在这辆可恶的坦克后面打了整整三十多发反坦克火箭弹和九发反坦克导弹,总算将它击毁了。这个小小的胜利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我军士气,师团长重新赢得了全军将士的尊敬。只是这对我们来说无济于事。卑鄙的华军航空兵远程轰炸机总是在防区外发射导弹和滑翔式航空炸弹,很有耐心地清除着我们残余的火炮和导弹发射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损失几乎是呈几何数字上升,防空力量已经被削弱到形同虚设的程度。更多的老式轰炸机加入了杀戮的行列,用航空机枪和航空炸弹大开杀戒,我们在他们的轰炸下血肉横飞。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华军那个久负盛名的空中突击师,我们对他们的评价就是:疯子一般的空中突击师!他们仿佛不知道疲倦,不知道饥渴,更不懂得死亡的可怕,在空军和炮兵的掩护下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通过无线电侦听,我们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师长的鬼哭狼嚎:“给我冲,都给我冲!把倭猪给老子爆出肠来!”然后就是海啸一般的攻势。炮火像滚雷一样在我们阵地上来回辗压,庞大的装甲部队如同冲上陆地的潮水,几乎遮住了地面,强击机三架一组,每架六门机关炮的疯狂扫射将我们暴露在外的每一个火力点尽数裹在弹幕中,我们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在短短七个小时内,他们一连发动了十七次猛烈攻势,被我们打退了十七次,每一次我们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乏力的倒在战壕里休息,祈祷着他们同样也筋疲力尽无力再战的时候,他们就冲了过来。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凭他们一个师再加上那个已经打散了的快速反应想吃掉我们一个师团是不现实的,最聪明的打法应该是想方设法将我们缠住,不让我们溜走,等待大部队过来再发动进攻,可是他们红着眼睛一次次冲过来,大有不将我们彻底歼灭誓不罢休之势,面对如此疯狂的敌人,说心里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 七个小时后,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空中突击师可能已经得到最 新的命令,暂时停止了他们那疯狂的攻势,我们终于可以好好的喘一口气了。但是如果认为他们就这样放过我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就在我们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时候,炮弹尖啸着砸了过来,一些可怜虫一口东西都没吃到就被炸飞了,就算是躲过了炮击,饭也吃不成了,食品上面都溅了一层泥巴,就算是狗也吃不下吧。没有办法,只好再做一份。饭还没有熟,炮弹又来了,这回被炸飞的是炊事车,我们算是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吃一顿安生饭!师团长咆哮如雷,让炮兵还击,炮兵联队长小笠原大佐苦笑着告诉他,炮弹连一个基数都不够了,玩炮战我们必败无疑,没有办法,忍无可忍,我们还是得忍。幸运的是那个疯子总算还有一点顾忌,没有放毒气,要不然我们不死光也得死上一半。 啃着硬梆梆的压缩饼干,师团长对我说:“山下君,今晚我们必须想办法跟敌人脱离接触,否则整个第七师团都得完蛋!” 我让干巴巴的饼干呛了一下,吃惊的问:“怎么可能?我们要胜空中突击师不易,可是也不见得会败给他们啊!” 师团长说:“因为华军那三个主力集团军正在全速奔袭过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师团能挡住这三个集团军全力一击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如果不能尽快摆脱空中突击师的纠缠,第七师团将被华军的装甲洪流辗得粉碎!”说到这里,师团长露出痛苦而沮丧的神色,还有一种孤掌难鸣的无奈。他带领几个联队跟我会合,目的就是让安南人去硬攻华军精锐的机降步兵扼守的路口,好减少本师团的伤亡,没想到却让整个师团都陷入困境。这条大河没有能起到应有的作用,我们摧毁了麻石桥,却没有能将华军哪怕一个兵挡在对岸,他们在两栖坦克和运输直升机的运载下轻松地渡过了天险,这是师团长始料不及的。事实上,在此之前又有谁能想到居然可以让整个师乘坐直升机在战场上肆意机动攻击呢?就算是花旗军和苏军也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吧? 我沉默了半晌,说:“好吧,我看华军今晚不会再发动大规模攻势了,凌晨两点我们就撤退,我带领一个联队断后,我们去跟安南人会合······对了,安南人那边进展如何?” 师团长隐隐有几分不屑:“他们能有什么进展?被华军顶得难以寸进。两个团打两个连,连人海战术都用上了,打了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拿下华军的阵地,我真是服了他们了!” 我苦笑。其实我们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们还不是打了整整一夜都无法歼灭区区一个五千来人的快速反应旅? 入夜后,全师团 都用尽可能轻快的动作做着撤退的准备。华军侦察兵和数字化步兵不断的在我们的防区边缘游动,时不时搞出一点动静来,试图引诱我们开火好暴露目标,我们只能被动地忍受着他们的骚扰,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让狙击手开火将他们赶走,因为我们的弹药只剩下三个基数,不能再浪费了。不知疲倦的华军侦察兵把我们烦得够呛,折腾到大半夜,大概是觉得不好玩,终于安静下来了。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开始撤退,道先撤退的是装甲部队和炮兵,我们甚至不敢发动车辆,都是让士兵推着这些十几吨甚至几十吨重的大家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死顶,我们至少要用这种方式将装甲车辆和火炮推出五百米才能发动它们,否则很快就会让华军发现,到时我们就真的彻底完了!师团长亲自动手,和士兵们一起推着极其沉重的坦克走,不到一分钟,他的衣服就糊满了泥浆,但是他那种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的精神使我们深受鼓舞,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坚持,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的。就在这时,负责断后的我发现天空突然亮了,变成了铁水一般的紫红色,我的心都凉了———— 第一六零章决战(九) 请问,一支军队在什么时候最为脆弱? 不管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撤退”永远排在前三,特别是在夜间撤退和战局不利时撤退。至于在战局不利时乘夜撤退就更要命了,稍不留神就会出蒌子,一出蒌子,后果就不堪设想。像第七师团,久战疲惫,接连受挫,而且随时可能会遭到华军的毁灭性打击,可谓军心浮动,这一声撤,大家都没有多少斗志了,要不是山下少将以身作则,在后面压着,只怕负责断后的部队先跑了。而船越秀夫更是连将军的架子都不要了,跟普通一兵一样推着战车撤退,两位将军命都豁出去了,就是要稳住军心————天知道华军那恐怖的重装集团军是不是已经到位,万一让他们找到破绽,第七师团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无可否认,他们真的尽了自己的全力,甚至做得更好,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指责他们了,只可惜,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 “想撤退?”柳维平看着无人机传送回来的数据冷笑,“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游戏,我就是这场游戏的规则和裁判,你们,只不过是游戏里供玩家练级攒工分的小怪而已,了不起就是多一点生命值的poss,在我面前算个鸟!” 身边的参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师长在扯什么。不过有一样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师长现在火大得很,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一连十七次猛攻,如此强大的地空火力作支援,还有整个亚洲最为强悍的主战坦克作为主要突击力量,拼得这么狠,伤亡两千多人,还是啃不下第七师团,本来就够他窝火了,就在他准备把两个旅全部投入进攻将敌军彻底砸碎的时候,前指把电话打到了师指,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看样子总司令的火气比师长还大,隔老远都能听到他的粗口: “你个小狗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一个师硬磕倭军一个师团!你知道一个甲等师团是什么概念吗?想当年,中央军三个集团军一起压上去,顶天了也只能跟人家一个师团打个平手!你一个师就想啃下一个师团,你当你的兵个个都是超人是吧?” “啥?取得了不小的进展?进展个鸟!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一连发动了十七次攻势,也只能跟人家打个平手!得了得了得了,不用解释了,再怎么解释,一顿板子也是逃不掉的了!奶奶的,要是像你这样的狗崽子再多几个,我们这些头头还怎么当?这次看总参不把你给整出屎来!” “柳捣蛋你给我听好了,不准再发动进攻!你是不是想把全军精华一次性拼光啊?伤亡两千多,我都想毙了你了!老老实实的缠住第七师团,无论如 何也不能让他们逃走,等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赶到,他们就算是铁打的也得被我们搓圆按扁摧直拉长!妈他个x,这口恶气我憋了几十年,这次非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可!不许再发挥你那过度旺盛的主观能动性,再闹出什么妖蛾子我发誓,一定会把你丢到新疆去吃沙子晒牛粪饼!” ······ 这一顿臭骂也够狠的,硬是把这个箭猪型刺头给骂得吱不了声,但也让参谋们出了一口大气。要知道无视原定的作战方案,甚至不顾大局擅自向河内进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师长就算后台再硬也撑不住吧?还好,总司令骂人了,以这个大老粗的脾气,他骂得越凶就表示他越看重你,在意你,就算是闯了塌天大祸也罩着你,要是他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冷冰冰的下命令让你去执行,那······那只能说明师长处境真的不录妙了。还好,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柳维平领情是领情,可是口头上可不服软,撂下电话头一件事就是瞪着参谋们,怒吼:“是哪个王八蛋打老子的小报告?” 大家都憋住笑意各忙各的,柳哲正忙着乘直升机在天上飞来飞去,跟正在各自为战、跟第七师团杀得天昏地暗的快速反应旅各部联系,韩雅洁已经回国直飞北京前往总参,帮这家伙收拾烂摊子了,现在没有人治得了他,大家还是当心一点好,可别自己撞到枪口上。柳维平正在骂娘,一个火爆爆的声音轰了过来:“是老子打的小报告,怎么,想咬人是不是?”原来第14集团军军长,柳维平的老上司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柳云龙中将。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王牌集团军已经到了,倭猪的好运气到此为止啦。 柳维平的脸变得比蜥蜴还是快,前一秒还怒火冲天,这一秒就挤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招呼两位首长过来坐,上香茶,还帮老军长捶背,那副小心巴结的模样,真让不少人大跌眼镜。不过说老实话,两位首长现在都有点狼狈,一身泥泞,都是让他给害的。杨老军长逮到机会就不肯放过,趁此机会狠狠地削这个刺头,而柳云龙中将的目光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地图和沙盘,有条不絮的消化着各项情报,敌军的,我军的,一项项的汇总,最后作出正确的判断。按柳维平说,这位书生不去玩政治就真的太要惜了,像他这种面如平镜胸中奔疾雷的人物天生就是玩阴谋的料嘛。邵剑辉跟他比差了一大截,邵剑辉只能算是一个外交流氓,一个比赫鲁晓夫还牛,敢在联合国总部挥舞拳头揍人的流氓。 臭骂了这小子一顿,老军长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喝一口水,施 施然的问:“现在情况如何?” 柳维平如实报告战况:“······快速反应旅的果断突击给予第七师团造成重创,而我们空中突击师和空军的猛烈打击让他们血流不止,打到现在,第七师团伤亡少说也在五千以上,算是被打残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他们就死定了!” 老军长说:“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柳云龙中将深邃的双眸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缓缓的说:“打从甲午战争以来,共和国就没有能在陆战中成建制的歼灭倭军一个师团······八年抗战打得尸山血海,三千多万军民流出的血几乎将神州大地淹没,这等血仇,这等国耻,也该清算一下了。说我们两个集团军打一个师团胜之不武,那我们就胜之不武好了,只要能将那个混蛋师团给宰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杨思澜也收起笑意,正色说:“如果两个集团军还收拾不了这个混蛋师团,我们干脆捡块贝壳撒泡尿将自己憋死算了!嘿嘿,还有萧华两个师正在后面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呢,我怎么想倭猪这回也只有一个死字了。” 柳维平火爆爆的叫:“那还等个毛啊,马上发动总攻,送他们回东洋老家!用我们的大炮告诉他们,东亚大陆没有他们撒野的地方!这一战,我要让倭猪想起来就尿裤子!” 柳云龙中将摇了摇头,说:“你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怎么还是这么个火爆脾气?也不想想,我们整整赶了十二个小时的路,而那路又难走得要命,将士们一个个累得两眼发直,不休息几个小时怎么进攻啊?再说了,我们怎么也得先成立个指挥部吧?” 柳维平一愣:“不是前指直接指挥吗?” 杨军长没好气的说:“整个河内地区都让你打得一塌糊涂了,前指两眼一抹黑,还怎么指挥?总司令发话了,这一仗他不插手,他就准备做两件事:毙人和夸人,打得不好直接毙了,打得好重重有赏。” 柳维平哭笑不得:“还有这档子事?” 杨军长说:“怎么没有?谅山那边游击队神出鬼没,总司令指挥部队清剿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兼顾这一头?所以啊,这个总指挥只能从我们中间选择了。” 柳维平问:“总司令没有直接任命?” 两位军长老大同时摇头。 柳维平耸耸肩,说:“那你们两位自己猜拳吧,我听你们指挥好了。” 杨军长难得的跟他客气了一回:“这个··· ···由于没有打河内的计划,我对河内战场缺乏必要的了解,更不了解敌情,实在不适合当这个指挥官啊。老柳,还是你来吧。” 柳云龙中将笑着说:“我还不是一样?这一战非同小可,来不得半点马虎,指挥官的人选尤其此!” 两位中将的目光一致落在柳维平身上,活像两只看中了某只肥得掉膘的鸡的黄鼠狼,那充满善意的目光看得柳维平汗毛倒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来?” 两位中将整齐划一的眯头,慈祥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柳维平警惕的说:“我怎么感觉你们想卖了我呢?” 老军长大手一摆:“怎么会呢?这是上级对你的重视,对你能力的肯定啊,你应该开心才对。” 柳维平郁闷不已:“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老实交待,为什么非要赶鸭子上架,让我来当这个总指挥?让一个少将指挥两个中将,亏你们想得出来!” 柳云龙中将和老军长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说实话了:“这个······小柳啊,倭军的战斗力很强,这一点你承认吧?” 柳维平说:“废话,战斗力不强能跟我硬顶一整天吗?” 老军长说:“我们战士的命比倭猪的要值钱这一点你也没有意见吧?” 柳维平翻个白眼:“废话,这还用问吗?要不是有那个什么操蛋的公约限制着,我都想再请他们吃一回荷包蛋了!” 柳云龙中将说:“那么,为了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动用一些杀伤力······咳,那个,有点儿夸张的武器,以达到迅速摧毁敌军的斗志,速战速决,这一点你也认可吧?” “那当然了······”柳维平眼睛突然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压低声音问:“我说两位老大,你们该不会真的想在安南战场使用蘑菇弹吧?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总指挥我还真的非当不可,谁跟我抢我就跟他玩命了。” 柳云龙中将说:“蘑菇弹你就别想了,那玩意除了疯子,谁敢用啊。不过啊,我们带来了一批新型武器,杀伤力巨大,只是不太人道,像我们这些传统的军人,实在是不大忍心下令使用它啊。” 原来如此! 柳维平问:“到底是什么武器?” 老军长说:“多了,油气弹、温压弹、窒息弹、白磷弹······这些还算是正规的了,后面那些·····我都懒得去记了,反正都是些断子绝 孙的球艺,只有疯子才搞得出来。如果将这些武器投入战场,我们必然会招来人道组织的声讨,甚至连联合国都会向我们施加压力,所以,我们这些传统的军人不能下这个命令,不过像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刺头如果杀红了眼,动用了这些武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柳维平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位老大明明是恨倭猪恨到了极点,偏偏又不想背上屠夫的骂名,所以让出总指挥的宝座,借他的手动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好好的出一口恶气!靠,又是给他们背黑锅,不过这个黑祸人乐意背! 于是在1979年4月6日晚上20点30分零1秒,柳维平威风八面的成为河内战场总指挥。 两个集团军一共三个主力师早已从空中突击师撕开的缺口渡过了大河,两翼展开,对第七师团形成两翼压迫,更多的部队也是刺刀出鞘,子弹上膛,焦急的等待着出击的命令。一共七十门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已经装填完毕,黑洞洞的炮口正指着前方,就等着一声令下了。在一片树林里隐藏着十八辆303毫米多管远程火箭炮,看着这东东,想想这些火箭炮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胆大如柳维平也忍不住倒咽了一口唾沫,只要他一声令下,对面的敌军肯定会死得很惨的!只不过,他这个名声本来就不大好的家伙怕是要背上屠夫的骂名了。 无人机早就放了出去,倭军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第七师团企图撤退,柳维平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就是没有下令开炮,急得一些级别较低的参谋直跳脚。直到第七师团开始全线后撤,他才冷冷的下令:“开炮!303炮先打齐射,203再开火!” 一声令下,树林里顿时火光连闪,在巨大的轰响中,一枚枚粗长异常的炮弹屁股后面喷出绝对炽烈的尾焰,轰隆隆的拔地而起,飞向对它们而言并不算远的目标,一道道毁灭的轨迹顿时划满了第七师团的雷达屏幕。十七辆这样的火箭炮集火齐射,何其壮观!在雷光电闪之中,整片树林都被缭绕的烟雾以及桔红的火光给笼罩,这等声势,就连在远处负责警戒的步兵也看得暗暗心惊!第七师团的雷达兵被布满屏幕的光点惊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叫:“导弹袭击!” 应该说,这名雷达兵并没有叫错,华军发射的真的是战术导弹!只不过用这样的射速和密度发射导弹,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犯不着再费那个劲去搞什么导弹拦截了,没有用,距离太近,导弹来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所有人着了魔一样停止了手头上 的工作,呆呆的看着一道道火龙从紫红色天幕飞坠而下,他们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祈祷导弹不要落在他们身边,仅此而已。但是很不幸,头一枚光纤制导炮射战术导弹就命中了兵员最集中的一片地域,亲眼看着这道火龙轰然扎入地面,那一带的东瀛士兵不禁发出绝望的哭叫声,紧接着诡异的电光一闪,一道白光狂冲而起,在空中急剧翻滚,蠕动,见风就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扁平巨大的洁白无暇的蘑菇云。蘑菇云覆盖下的一切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彻底消失了,装甲车像火柴盒一样被狂暴的气浪抛来掷去,牵引式火炮连同牵引车一起飞向半空,一枚枚炮弹从弹仓里抖落,变成火球,士兵······哪里还有士兵的影子?早在蘑菇云膨胀开来那一瞬间他们就彻底消失了,至于是被高温汽化还是被爆炸波吹出十万八千里开外,或者是被撕成原子状态,只有他们才知道。当蘑菇云消失后,人们在炸点只看到一个圆形大坑,什么也没有剩下来,只有被熔化的沙子凝结成的玻璃晶体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柳维平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他也被吓到了,半晌才挣扎着骂了一句:“操他妈的,能研制出这种炸药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至少也得是个战争狂人!不过这玩意用来收拾倭猪正好,还有十几发是吧?通通给我打出去!” 第一六一章决战(十) 当第一团蘑菇云狂冲而起的时候,不管是以身作则指挥撤退的船越秀夫中将还是断后的山下三男少将,都被惊呆了。大家呆呆的望着那团洁白的蘑菇云,说不出话来。计算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那枚导弹的感威力相当于十吨tnt!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战术核武器,那它是什么?就两位将军所了解,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可怕的炸药。金属氢?开玩笑,金属氢炸药的确的这样的威力,但是现在金属氢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全世界的专家们都为如何将氢变成固态晶体而呕心沥血,支那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搞出来并且将它投入实战?如果支那人有这么强的科研实力,能容得下北极熊和双头鹰联手打压?但是,不是金属氢,又是什么? 接连几团这样的蘑菇云在第七师团人群最密集处腾起,不光是他们,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两枚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准确地命中了安南首都师的锋线,天崩地裂中,两团蘑菇云冉冉升起,热情洋溢地拥抱,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庞大,冲得更高。位于锋线上的一个安南特工营被以每秒钟九千米层层扩散的轰击波吹得一个不剩,整个打得尸山血海的战场陷入一片死寂,整整半个小时,安南人也没有能再向这个鱼刺一般梗在他们咽喉上的阵地发起进攻,他们都被漫天飞扬的肉末惊呆了。这是什么武器?难道华军真的动用了战术核武器?不可能吧,他们已经占尽上风,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甩出核武器为自己添堵,招来全世界的指责和攻击吗? “这是什么武器?真的是金属氢吗?” 炮群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嗷嗷狂叫,把手里的炮弹玩命的砸出去。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尽情地玩,半个小时后,和机械化步兵师将对被打得摇摇晃晃的第七师团发动最后一击,他们算是提前放鞭炮给第七师团送行。铺天盖地的炮弹简直就像一道钢铁瀑布一样,无情地、凶猛地、不可阻挡地倾泄在倭军头上,每一团爆炸火光腾起,都是血红血红的,一丛丛士兵就像一撮撮小蚂蚁一样被辗碎或者飞向半空,四分五裂。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柳维平的声音不大真切,我们的国宝老大程兴华博士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沉吟良久才回答:“我们也没有弄清楚,只知道它的爆炸威力巨大,而且用来制成电池的话,容量将仅次于核电池。” 在他身边,那个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正拿着望远镜认真观察着爆炸实况,时不时还要记录一些数据的老外扭过头来,说:“天才的程,我不止五十次以人格担保这是金属氢这是金属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程兴华说:“你叫我怎么相信?氢气要在接近绝对零度的寒冷环境下才能液化,液化尚且如此艰难,想要提取出金属氢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你居然告诉我,在贝兰小城下面埋藏着近百亿吨金属氢,我们可以像开采石油一样将它开采出来,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地质专家,但是上千米深的地底下温度有多高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老外激动地说:“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放在三十年前,有人跟我们说有一种叫做洲际导弹的武器可以准确命中地球另一边的国家,有一种叫做助推火箭的家伙可以将宇宙飞船送进太空,我们一样会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我们还会吗?这已经是近乎幼稚的常识了!在我们的观念里,氢的确不可能以气态以外的形态出现在常温中,但是谁能担保没有特例?要知道据一些专家观察,木星内部可能全都是金属氢!” 程兴华说:“问题是木星······” 得,又掐起来了。这对老友为了他们在那座小城下面钻出来的古怪晶体已经争吵了三十多年,如果他们够长寿的话,没准还得再争吵三十多年。程兴华始终认为氢在那么高的地底温度下是很难存在的,肯定是某种未知的元素;而这个老外、物理学和化学两大领域的天才、在盟军的秘密搜捕名单上排第二位的科学狂人冯·博克博士,坚定不移地认定这就是自然形成的金属氢,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主要就是因为这玩意喷发时那骇人的低温以及那淡蓝色晶体里面蕴藏的无以伦比的能量。两位老友谁也无法说服谁,争吵不断。柳维平识相的躲开,让他们吵个够。打从几年前硬着头皮将这帮躲在南美某个政变频繁的小国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科学狂人接回国内后,这种争吵就成了家常便饭,再普通不过了。最惨的是谁要是敢去打断他们的争吵,准会挨揍的,他可是有过不少这方面的教训。 “快,组织炮兵还击,压制华军的炮火!” 在滚雷一样的爆炸声中,船越秀夫中将的嚎叫如同受伤的野兽,令人听着头皮发麻。华军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肥田了,丝毫不顾及政治、外交等各方面的影响,半个小时内倾泄了两三万发炮弹,而且全是大口径炮弹,更发射了数百枚威力堪比战术导弹的远程火箭炮炮弹,将第七师团炸得人仰马翻,空气中都蒙上了一层嫣红的血雾。现在中将也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死也要拉你们几千人来陪葬!“还击!赶快表还击!把我们手里的炮弹导弹通通打出去,别管能打中什么目标了,只 管打出去就是了!” 炮兵联队用所剩无几的炮弹作着最后的反击,稀拉拉的炮声在华军重炮群惊天动地的咆哮中显得是这样的苍白无力,这样的悲哀。联队长最痛苦的事情接连发生:很多火炮只开了两炮就被成群飞来的炮弹炸成零件,牵引式火炮自不必说,就算是机动能力一流的自行火炮也逃不过华军炮兵的地毯式轰击————一个炮兵连揍你一门炮,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还击的炮声一度很密集,但不到五分钟就被那史诗一般的炮兵大合唱给彻底淹没了。 天空中传来了那种让所有人毛骨耸然的喷气式战机引擎的嘶吼,一架架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从暗红的天际呼啸而来,华夏空军也来给第七师团送行了。凶狠的飞狼嚎叫着从第七师团头顶上斜掠而过,重达五百公斤的航空炸弹蹁然抖落,地面一片电闪,第七师团的防空导弹发射架被炸成一团麻花,顽强的导弹兵像树叶一样飞扬起来。第七师团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在这种绝境下,骨子里那股疯狂的因子全被逼了出来,可能受潮无法正常爆炸的防空导弹争先恐后的打向在自己头顶肆意攻击的华军战机,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一边规避一边不顾烧毁枪管炮管的全速开火,灼热的弹丸排成一道火红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高傲的雄鹰倾泄过去,接连有两架战机被他们击落,甚至连强击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都被他们打中,在夜空中化为绚丽的烟火。 “你妈的死倭猪!” 一架歼-12发出怒吼,像乡村小孩玩水一样一个猛子扎了下来,第七师团的防空兵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垂直九十度的直撞下来,叫他们怎么打?就算是航空母舰上的密集阵估计也没辙吧?据说在南海之战,一架打疯了的歼-12就是用这种近乎疯狂的垂直俯冲避开花旗军战舰的密集阵防御火力,甩开三枚标准式导弹,将一枚普通的航空炸弹甩到舰桥上,将一艘三万吨级的巨舰重创,舰桥被炸飞,连同指挥官在内数十名官兵连影都不见了。如今,这样的噩梦也在他们身上上演了———— 两枚高爆燃烧弹从歼-12的挂弹点上滑落,无情地砸在三辆自行高射炮中间,歼-12在距离地面仅剩下三百米的时候才改平拉起,把两团黑红色的火球甩在了后面。这么低的高度,各炮组的炮管转尽角度也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扬长而去。地面重重一震,两团火球冲腾而起,天空中洒下一阵火雨,绝对炽热的爆炸波狂吼着钻进战车的每一个缝隙,像无数双拥有无穷力量的巨手,将整辆自行高射炮在不到一秒钟这内撕扯成 几十块。另外两辆也被狠狠掀翻,浆状化学燃料溅在它们身上熊熊燃烧,不把它们烧成铁水誓不罢休!疯狂的飞行员咧了咧嘴:“想摆刺猬阵?你们还嫩点!你们火力再猛也没法跟航空母舰的密集阵比吧?狗日的!”还没有得意完,耳边就传来大队长阁下的声音:“凌风,干得不错嘛!”那阴恻恻的声音让嚣张的飞行员浑身一阵恶寒,急急的说:“头,我这不是为了尽快砸开他们的乌龟壳嘛!” 大队长怒吼:“狗日的,那几辆破钱才值几个钱,值得你拿一架歼-12去拼吗?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么几架了,拼得起吗?你小子给我记着,回到基地我要亲自检查你的战机,让我在机身找到哪怕一个弹孔你就死定了!” 海军航空兵最疯狂的飞行员、敢用飞机去撞北极熊的远程轰炸机的凌风上尉郁闷的撇了撇嘴,真是见鬼了,打得好也挨骂。不过大队长骂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全国只剩下八架歼-12,调了六架给他们,要是再摔掉一两架,整个大队都可以撤编了,不就是几辆自行高射炮嘛,用得着拿这么珍贵的战机去冒险吗?让炮兵干掉他们就是了。下次要注意,下次一定要注意! 正在自我反省的凌上尉突然眼珠子都鼓了出来,狂叫一声“我操!”原来他看到大队长正把飞机一压到底,两门航炮同时开火,三十毫米口径炮弹密集的轰在一辆导弹发射车身上,生生将这辆命苦的一枚导弹也没有了的导弹发射车给打成一个燃烧着的马蜂窝!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不带这么玩的!而面对他的责问,大队长白眼一翻,给出了一个绝对光明正大的理由:“叫个毛,老子不是没有炸弹了嘛!” 当官就是好啊······ 第七师团在空地一体火力的猛烈打击下已经乱套了,柳维平懒得再逗他们玩,一声令下,136集团军在左,第14集团军在右,空中突击师在数十架武装直升机和十六架强击机的掩护下朝第七师团两个旅团的接合部猛插,劈出一条血胡同,滚滚向前,挡者披靡。在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数个机械化步兵师、近一百五十架直升机同时展开,何其壮观!每一发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都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席卷而来,每一枚照明弹升起都可以看到鬼魅般扑来的直升机群,历经血与火的淬练,那支战无不胜的铁血雄师的灵魂复活了,今晚,河内平原就是第七师团的坟墓! 第一六二章光荣属于共和国(一) 江月镇。 这是一个典型的安南小镇,人口不多,不过要比其它镇子繁荣一点。两条战略公路在这里交会,合二为一,形成一个大大的“y”字,从镇子左边穿过,交通上的便宜利为这个小镇带来了不少经济上的收益,镇上居民还算富裕。只不过,便利的交通环境有时也并非全是好事,特别是在战时,更会为他们带来灾难。像今天,这个距离河内咫尺之遥的镇子就因为扼住了两条公路,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安南战争中最为惨烈的一仗围绕着这个小镇拉开了序幕。 首先闪亮登场的,是让安南人恨得咬牙切齿的空中突击师杨降步兵旅————雅号“黑色闪电旅”。这个旅打从开战以来一直冲在最前面,无数次像钢钉一样钉进安南军后方,让他们痛苦不堪。顽强、冷血、凶悍、悍不畏死,大概可以概括性出这个旅的特点了。这些像蝙蝠一样悄然出没在敌军防线的机降步兵成了安南将领的噩梦,相住任何一名将领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防线后方出现整营甚至整团的敌军都会抓狂的。现在这一幕再次出现了———— 战局不利的消息早已在民间传开。得知华军正从平原上席卷而来后,镇上居民不免人心惶惶,机灵一点的收拾一点家当偷偷逃走,好斗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支破枪,扬言说要是华军敢打过来就跟他们拼命,镇上的军警挨家挨户的搜罗着粮食、被服等一切他们用得着的物资,以国家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将这些物资装上车运走,说是被征收了。了解军队的作风的人都知道,这些物资大部分都是被运去销毁的,军队没有多少人了,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政府军宁愿将这些活命的物资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留给华军。居民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欲哭无泪。只有年轻人兴高采烈,因为他们每人都从公安局那里领到了步枪,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好歹能用啊。还有手雷、地雷,只要是能用来打仗的,都领到了。他们被编成一个连————其实也就两个排多一点————配合正规军,保卫这个交通要点。年轻人对血腥暴力总是充满好奇和向往,他们还太冲动,太好斗,期待着跟敌人面对面的血战一场,好证明自己的勇敢,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男人。 国难当头,真正的男人就该去打仗! 华军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恐怖的暴雨过后,五架飞狼悄然袭来,二十几枚航空炸弹蹁然抖落,沿着看不见的激光束砸向这个美丽的小镇······在这一刻,那些稍一忽悠就热血沸腾敢抱着炸药包去拼坦克的年轻人终于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与疯狂: 老天爷仿佛也在惩罚安南,在这个要命关头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下子把大火刮到了天边去,这个小镇算是彻底的完了。听着火海里传出来的阵阵哀嚎,新兵们都愤怒了,为什么不疏散居民?他们揪住从首都师来的军官向他们讨个说法,长官们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在必要时需要平民的掩护,如此残酷而坦率的回答让兵们愣住了,现在他们的心就像被人往屁眼里塞了一根冰棍,凉了半截。俚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找军官算账了,因为他们看到了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扑过来的直升机群! 先用轰炸机将镇子炸平,再出动机降步兵对残敌进行扫荡,这就是空中突击师的打法,简单易行,血腥而实用。军官们狂叫:“他们来了!准备迎战,准备迎战!”在皮带的抽打和皮靴的狠踹下,兵们两手发抖的抄起了老旧的步枪,从ak到56半等不一而足,有一些甚至还是单发步枪。只是现在他们还是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因为第一波杀到的是武装直升机!火箭弹密如斜雨,机关炮喷吐出道道火链,把这个简易的阵地牢牢的裹在里面,不少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由于没有保护好自己,不是被航空火箭炸碎就是被机关炮活活撕裂,爆炸的火光与硝烟中不时炸起一团团血雾,凄艳之极。在兵们被武装直升机打得呼天抢地的时候,华军的机降步兵已经完成了机降,渗透到他们两翼,一场激烈的战斗或者干脆说是一场大屠杀开始了······ “安南猴子越来越弱了。”少林小兵踢了一脚一具胸部被子弹打烂了的尸体,看到对方还在无意识的抽搐,一脚踩下去,将这个可怜虫的胸部给踩得塌了下去,折断的胸骨刺穿肌肉,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气中,一道道细细的血线喷起半米多高。 副连长笑说:“他们的老兵都死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越打越弱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巩固工事,要不然等一下安南首都师或者倭猪退下来,可就够我们受的了。” 少林小兵点点头,让部下加快速度清理尸体,挖掘工事。运输直升机将他们需要的弹药和重型装备卸了下来,还卸下十几门105毫米重炮。这些重炮都尽量简化以适应空运的要求了,可还是死重死重的,不过值得啦,有了他们,机降步兵完全可以将两条公路彻底封死,一个车轮也别想跑掉。没过多久,第二批运输机群到了,送来了大量士兵,算一算,这里总共放了两个加强连,而其他连队也按原定计划机降到公路沿线,层层阻击败退下来的安南首都师和东瀛第七师团,像削萝卜一样将敌人一层层的削弱,反正敌人想顺 顺利利的逃回河内,那是做梦。还没有等他们作好充分的准备,远处就传来了枪炮声,这那曲首都师开始撤退了。少林小兵用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不断绽开的爆炸火光,他注意到绝大多数炮弹都是在公路上爆炸的,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敌军几乎没有炮兵了。 数字化步兵传来了最新情报:安南首都师和东瀛第七师团已经调防,东瀛第七师团主力聚集在河边与我军隔河对峙,首都师则原路退向河内。快速反应旅各营连正各自为战,像鬣狗一样凶狠地攻击着首都师,你们要设法与快速反应旅取得联系,避免误伤······嘿嘿,安南首都师?好响亮的名字,打败这么一支部队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安南首都师被打惨了,现在四个团凑起来也只够编两个团,总共六七千来人。华军那杀红了眼的快速反应旅和数字化步兵旅分成八路不断发起攻击,让他们血流不止,每往河内后退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华军航空兵更是疯狂,来了一批又一批,成吨成吨的航空炸弹倾泄在首都师头上,公路上不断炸出一排排一束束黄白色火光,好多路段变成了火海,无数士兵残缺不全的倒在了钢铁和烈炮交织而成的修罗屠场上。可是即使是这样,陈友贞少将还是咬牙撑着,拒绝参谋们让部队分散突围的请求,因为他很清楚,在这大平原上分散突围那是绝对跑不掉的,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打通后方公路,与河内派来支援他们的部队会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分散突围?估计华军的陆航正眼巴巴的等着他下这道命令,好大开杀戒吧。为了保住首都师最后一点精血,再难也要撑下去! 首都师一边与狼群一样凶狠的快速反应旅和数字化步兵旅恶战一边撤退,走走停停,一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走了足足三个小时,付出了六百多人阵亡的惨痛代价,踉踉跄跄的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攻击出发点————那个巨大的y字在望远镜里已经清晰可见了。通过了江月镇,首都就不远了。只不过,江月镇冒出的滚滚浓烟告诉他们,想回到河内还得再过一关。陈友贞少将默然看着远处那面鲜红的旗帜,抿着嘴唇不说话。周凤山大校嘴唇上满是小小的水泡,瘦了整整一圈,眼圈乌青,看样子都熬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支撑着他,他始终都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好像没有什么能压倒他一样。只是,数公里外那面旗子真的将他给压垮了。他苦笑:“层层堵截,面面封杀,华军摆明就是要将我们全歼啊。” 陈友贞说:“换了我,在这么有利的条件下也不会让哪怕一 个敌人逃跑的。让部队加快速度,我们必须一股作气冲过去,要不然等华军主力追上来,我们就完了!” 周凤山说:“战士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先让他们歇口气吧,你看他们几乎都拿不动枪了!” 陈友贞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停啊,一停下来我们就全完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东瀛第七师团挡不住华军的全力攻击!” 周凤山说:“怎么会!要知道近代以来东瀛与华军的交战纪录几乎是全胜的,而东瀛第七师团更是东瀛陆上自卫队的精锐······” 陈友贞说:“你是想说第七师团装备有多精良是吧?你看看华军哪一支部队的装备比第七师团差?136集团军,a集团军,第14集团军,西线的第54集团军,第13集团军,还有在广东的第42集团军·····哪一支不是装备精良?这并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现在的东瀛士兵早就没有二战时期那种疯狂的斗志和敢于向一切强敌进攻的精神了,失去了这些,他们还是华军的对手吗?” 周凤山默然不语。倒不是他崇拜东瀛军队,而是现在的东瀛第七师团几乎是首都师乃至整个安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第七师团也在华军的坦克履带下崩溃,那安南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极力想证明东瀛第七师团的强大,与其说是想让师团长相信东瀛人是安南的救星,还不如说是想让自己相信。 经过连场恶战、累得两眼发直的首都师在上峰的严令下,默默向江月镇进发,只要看看他们僵硬的战术动作,你就会明白僵尸是怎么出动的。 我们同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距离再近一些的时候,借助望远镜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安南士兵脸上的迷茫和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的悲哀,站在军人的立场,这些兵都是好样的,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依然在战斗,在履行着自己在国旗下发下的誓言,他们都是优秀的,值得我们尊敬。只不过,他们是敌人,是我们必须摧毁的对象,在内心我们可能会尊敬他们,会同情他们,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要结束了吗?” 我默默检查着步枪每一个部件的时候,丁香在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丁香指了指远处的敌人和我们身后的105炮群:“这场战争,要结束了吗?” 我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是啊,战争就要结束了,安南人已经山穷水 尽,国内再无可战之兵,而在高棉的精锐之师被西线兵团阻在沙巴,回不来,河内门户洞开,这场战争真的要结束了!这一仗打完,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开进河内,甚至在河内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这都是胜利者的特权,我们赢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呢?然后······然后我们就该撤军了。我们没有侵占安南领土的企图,更没有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分裂安南的经济实力,只能撤。一万多人负伤,数千男儿将一腔可以烫弯刺刀的热血毫无保留的倾洒在这片陌生的红土地上,打完就撤,我们最终能得到什么?值得吗?我从来没有考虑这些,更没有计较过。偶尔一想,不觉失笑,我是军人,国家命令我们去战斗,我们就去战斗,用鲜血谱写出属于军人,属于共和国的辉煌与骄傲,国家命令我们打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就那么简单。 如果非要计较付出两万多人的伤亡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值得不值得,我会回答:“值得!此战之后,至少二十年也不会有人敢于向我们挑衅!”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 我笑了笑:“是啊,打完这一仗,战争就结束了。” 丁香说:“当心点,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倒在最后一场战斗中。” 我说:“我不会死在这里的,能要我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隆隆炮声把我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炮群开始集火齐射了。在安南首都师的队列中一朵朵充满钢铁气息的黄白色莲花缓缓绽开,碎肉横飞,从空中沥下的血雨为这朵朵莲花绘上了一抹抹凄艳的嫣红······ 和一六三章光荣属于共和国(二) 这是一场我所打过的最轻松也最惨烈的阻击战。 轻松是对我们而言,惨烈则是对安南首都师而言。 一路撤下来,安南首都师几乎一门炮都没有剩下来,反坦克手雷成了他们最后的重武器。而我们呢?我们的阵地光高平两用重机枪就铺了好几层,有一个105重炮群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实在不行,一个信号发回去,不用一分钟,远在几十公里开外的远程大炮和远程自行火箭炮甚至战术导弹就砸到他们头上了。仗打了这么久,国家为这场战争准备的经费早就花光了,但是各种技术兵器非但没有减少,相反还越来越频繁地使用,给予安南军一轮轮大规模杀伤。安南军的锋线始终笼罩在翻滚的硝烟烈焰和呼啸的弹片碎石中,冲锋的步兵像是被投入到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往往不等我们开火,炮火就将他们的攻势给轰垮了。就算是有几个运气好得出奇,冲破了拦截弹幕,我们手脚稍慢一点,还没有瞄准他们就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活活打碎了。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粉碎。 安南首都师像受了伤的野兽,投入的兵力一再递增,先是两个连,接着两个营,到最后整团压上。没用的,现代战争早就不比人数和步枪的数量了,现代战争拼的是谋略、科技、国力,直接一点,拼的就是火力,在这种开阔地形下,一挺重机枪就能压得整连的人动弹不得,就算你整师压上来又怎么样,不外乎是多几个送死的。 第七次进攻被打退后,安南首都师派出了敢死队。两三百名敢死队员身上绑满炸药,分在多路向我们的防线发起冲击,炮弹追着他们炸,每一发炮弹落下,引起的连锁爆炸都是惊人的,在弹片飞溅中,敢死队员一个接一个与身上的炸药一起化作一团炽热的光,我们扫出去的子弹更是将他们接二连三的打爆,尸骨无存,可他们还是没有后退,咬着牙发出野兽一般的嗥叫,踏着满地碎尸向前冲,他们身上满是血浆碎肉,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溅上去的。这帮家伙那种疯劲,还真让人受不了。不过我们疯起来也不比他们好多少,用机枪扫,用迫击炮轰,用喷火枪烧,来多少我们就报销多少,来了就别想回去了。最终这支敢死队全部倒在了我们阵地前沿,最近的一个离我们的战壕仅剩三十米。这三十米他冲不过来,因为小广西射出的子弹打断了他半边脖子。在鲜血狂喷而出的时候,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就算是把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也冲不过如此密集的弹幕了,带着惨然的表情拉响了身上的弹药包,在一声巨响中化为一蓬血雾,飞 散的碎骨打伤了我们两名士兵,这大概是敢死队所取得的唯一的战果了。 傍晚时分,我们得知一个好消息:三个主力集团军均已赶到,中央决心将河内踏平了!阵地上顿时一片叫好打气的声音,大家都比过年还要高兴。是啊,身为军人,还有什么比将敌国首都踏在脚下更让我们感到自豪呢?本来我们是甩开了前指单干的,还担心中央会修理我们,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师指要求我们再坚持五个小时,五个小时足够师主力将狗日的东瀛杂碎砸个粉碎,杀到首都师后方了。别说五个小时,就算是五天又有何难?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证明,我们笑得早了点。 夜幕降临,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的安南首都师便又发动了凶猛的进攻,他们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再不冲破我们的防线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鬼才知道他们投入了多少兵力,反正就像一股黑潮一样涌来。炮弹像冰雹一样落在他们中间,他们甚至没有趴下去躲一躲,就这么沉默而迅速地向前挺进。用汽油擦过的刺刀暗淡无光,安南士兵瘦削的身影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时隐时现,犹如一群复活的幽灵。他们的冲击果断而迅猛,枪法也十分精准,我们好几个机枪手被他们一枪打中头部,当场牺牲。我还看到一名安南士兵被炸断了双腿,把机枪架在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上,面目扭曲的向我们泼洒弹雨,直到被迫击炮炮弹轰碎,自此至终也没有听到他吭过一声! “特工团?” 我听到丁香带着疑惑叫了一声。我想她是对的,特工团全是老兵,接受过近乎残酷的训练,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杀气,这样的疯狂。 我们全班在丁香的指挥下沉着迎战,炽热的弹雨一秒钟也不曾停顿过。在密不透风的枪声中,我还听到小广西在大呼小叫:“我日,这帮狗杂种还真不要命了啊!我可是击毙了八个了,山东,唐山,你们打死了几个?” 我懒得理他,这家伙纯粹就是专为战争而生的疯子。山东憨声说:“我扫掉了两个班!” “是吗?那我可不能输给你!”小广西一边换弹匣一边问丁香:“美女班长,你干掉了多少个?” 丁香说:“比你和他加起来还多。”轻机枪扫出一个扇面,好几名安南特工浑身坑坑洞洞的倒下了。小广西扮了个怪相,专心用步枪帮安南人补铁。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安南特工营终于冲进了我们的战壕,两军绞在一起,步枪几乎失去作用,惨烈的白刃战 无可避免。我们排所有人没有一个后退的,扫空了弹匣就上刺刀,跟漫山遍野的冲过来的安南特工死拼!炮群朝安南特工营后方打了一轮又一轮,远程炮兵部队打过来的炮弹也成群的在安南人背后炸开,将他们像割草一样成丛割倒,可是他们还是不断的冲上来!妈的,疯了,全都疯了!我也要疯了,抄起刺刀一个人面对着三名安南特工就敢冲了出去,要不是丁香开枪帮我撂倒了两个,我恐怕得意不了多久。仅剩的那个异常沉着,甚至围着我绕了个圈子,用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寻找着我的破绽。我扬了扬军刺,用死记硬背啃下来的安南语说:“你还真相信什么无招胜有招啊?白痴!”抢前一步就是一个突刺。这家伙反应神速,一扭腰就闪开了,刺刀轻飘飘的挑向我的咽喉,妈的,是个高手!不过在这方面我也不是菜鸟,刺刀向上一点挡开这致命一击,猱身逼进,枪托撞向他小腹。安南特工可能没有碰到像我这么不要命的,被迫用手臂挡开这一击,嘿嘿,我估计他的手臂都被震麻了吧?我大吼一声,一连几个突刺,刀刀直取要害,只攻不守,事实上我也用不着去守,全身要害都有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保护,我只要保护好自己的脖子和四肢就行了,而他就不行了,挨上一下就得没命!他被我这几下给逼得连连后退,冷不防一脚踩上一枚弹壳,滑了一下,我当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沉喝一声,抢前一步一记凌厉的突刺,噗!前胸入后胸出,几道血线顺着血槽喷了出来。他的身体蜷成一团,我一脚将他喘开,扑向下一个目标,结果一枚手雷飞来,落在不远处爆炸,爆风将我推倒,震得我眼冒金星,极力想要爬起来,却好像被大象踩住,怎么也起不了身。等眼前的金星散去了,我才看清楚,我真的被踩住了,不过踩我的不是大象,而是安南猴子,正踩在我的身上挥舞工兵铲跟山东恶战,丝毫不知道自己很没有礼貌的踩在一个大活人身上。太过份了!看着他叉开的双腿,我承认我邪恶了,我从小酷爱武术,故事里鹰爪功破铁布衫的经典桥段更是百听不厌,还偷偷学了一下,没想到这里回上用场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熟极而流的、闪电一般探出手,来了个猴子偷桃,揪住他那两个球球发狠的一捏,一声夸张到位极点的尖叫声吓得山东倒退一步,那家伙捂着下体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他不被活活痛死也得变太监了,这就是踩我的下场!我站了起来,冲山东嘿嘿一笑,他傻傻的笑了一下,我发现他正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呃,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连长兴奋的嚎叫着,在安南特工中间往来冲杀,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两把工兵 铲舞成一团黑风,比黑旋风还黑,所到之外血沫飞溅,人仰马翻,撞到他手里的安南特工就别指望能活下来。我发现他招招都是往脖子招呼,这家伙真够毒啊,脖子真的是太脆弱了,轻轻一下就得趴下,在特种部队学的格杀术中,十招有五招是攻击脖子的,挨上了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工兵铲如此锋利,被砍上了还有命吗?他就像古代的大将军,带着二十几号手下在千军万马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搞得不少安南特工都想方设法的躲着他了。丁香倒不怎么凶悍,只是出手极为冷酷,我亲眼看到她被三名安南特工围在中间,只是不到一分钟,那三名安南特工全都让她用战术刀捅死了。出手之快,之准,之狠,看得我我冷汗长流。 一把把锋锐的三棱军刺构成一道冰冷的死线,撞上这道死线的安南士兵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者,后退。说到白刃战,我们怕过谁了?安南士兵嚎叫着从炮弹垒成的火墙中冲出来,又惨叫着倒在我们的刺刀下。他们一连冲了三次,被我们打退了三次。也许安南首都师的指挥官一开始只是想用这些老兵在我们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但是被我们硬梆梆的顶了回去,他不得不将更多的安南特工投入到这个填不满的坟墓来。到最后,进攻的主力全都换成了特工,我的天,拿这些特种作战的精英来打攻坚战,他们师长还真狠得下心啊!整营的安南特工乘着我们炮火转移的瞬间默不作声的猛冲过来,被我们的机枪一排排的扫倒,后面的不管有没有受伤,都成了血人,发出嘶哑的嘶吼声踏着尸体涉过血泊继续向前冲,声不似人,此时的安南特工,分明就是一群受了伤的野兽!但是,他们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在丁香的指引下,两枚由自行火箭炮发射的短程战术导弹已经砸到了他们中间!在导弹落地的瞬间,我们都惊呆了———— 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白光从炸点狂冲而起,几乎要将夜空撕成两片!大地剧震,两团洁白无暇的蘑菇云轰隆隆的怒吼着冉冉升起,方圆百米内的沙砾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高温彻底融化,冷却后重新凝结成光滑的玻璃颗粒,未曾风过的恐怖到极点的爆风以每秒钟九千米的速度层层扩散,什么身经百战的老兵,什么迫击炮,什么高射机枪,在这股死亡洪流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不管是趴着的蹲着的站着的还是藏在洼地里的,都在暴卷而来的爆风中彻底消失,再也无迹可寻,留给我们的,是映入我们脑海中的那一张张写满诧异和绝望的脸······ 这是什么武器?战术核武器吗? 爆炸波轰然划过,战场上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依然是炮火连天,那是我军主力正在狂殴第七师团。 安南首都师没有再发动进攻,他们仅有的一点士气都让这两枚可怕到极点的导弹给炸得粉碎了,任凭军官怎么呵斥,都没有人愿意再向前一步。而我们也被吓得不轻,自然不会去打什么反冲击,战场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像战场。在一片寂静里,我甚至听到了蟾蜍的叫声,呱呱呱,呱呱呱,听着说不出的怪异。真是奇怪,打得那么凶,居然没有能将这些恶心的家伙吓跑,相反还扎堆凑热闹,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我低声问丁香:“刚才那两枚是不是核弹?” 丁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如果是核弹,你还有命问东问西吗?”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国家没必要为了消灭一个特工营动用核武器吧,再说还有我们两个连在这里,真用那玩意儿还不把我们一起报销啊。我说:“我也觉得不像,可是它威力这么大,只有核武器才办得到吧,不是核武器,那是什么?” 丁香颇为严厉的瞪了我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应该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当自己不知道,这几条你没有听说过吗?如果你不想惹来麻烦的话,就忘掉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的娘,这么严格啊!我吐了吐舌头,还是专心打完这一仗回去睡觉好些······ 第一六四章光荣属于共和国(三) 爆炸波天崩地裂一般扩散开来,陈友贞少将身体连晃几晃,望远镜脱手掉落。警卫员冲上去扶住他,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好,但是警卫员分明看到师长面色惨白,白得近乎透明,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忽然间好像不堪重荷一般微微佝偻下去,仿佛天塌下来,无法承受的压力要将这位骄傲的军人压垮了。陈友贞呆呆望着那两团几乎无法逼视的雪白的蘑菇云在空中蠕动,拥抱,合二为一,身体抖得厉害,喃喃说:“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突然“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警卫员大惊失色,扶住他大叫:“师长受伤了!军医,师长受伤了!” 军医冒着横飞的弹片和火雨冲了过来,想要检查陈友贞的伤势,陈友贞胳膊一抡将他扫到一边去,声音沙哑:“让部队停止进攻,分散隐蔽,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快去!” 警卫员迟疑的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本就被炸得肝胆俱裂、再无斗志的安南首都师默默地撤出了攻击出发点,分散隐蔽,趴在单兵坑里苦苦忍受着呼啸而来的炮弹的蹂躏和内心那无法言达的情绪折磨:就这样输了吗?我们该怎么办?安南该怎么办?苏联人抛弃了我们,东瀛自身难保,谁来救救安南?还没有彻底的分出胜负,但是失败的情绪已经笼罩在安南首都师心头了。 一旦部队产生了这种情绪而又无法正确引导,那么再强悍的部队也只能吃败仗了。 指挥部里,一大批浑身泥泞的军官挤在一起,有一根没一根的抽着烟,内心那难言的情绪折磨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欲望。豪情壮志早已被连天炮火粉碎,一腔热血也几乎流光了,剩下的只有疲惫和深深的绝望,还有拼尽全力依旧无法力挽狂澜的愤怒与无奈。只有一名少校还在挥舞着胳膊放声狂叫:“卑鄙的华军对我们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必然会招来全世界的声讨·······我们应该积极行动,决不能坐以待毙!” 特工团团长冷冷的问:“那请问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校连说带比划:“集中所有的兵力,像海啸一样冲垮华军机降步兵的防线,回防首都!只要回到首都,我们恶劣的处境就可以得到彻底的改善,而华军的优势则无从发挥,只要他们敢向河内发动进攻,必然陷入一场斯大林格勒式的旷日持久的巷战中,他们早已师老兵疲,而我们却可以得到全国人民的帮助,到最后被耗垮的一定是他们!光荣属于安南,只要我们勇敢地行动,胜利最终一定是我们的!” 几位团长苦笑。还真是初生 牛犊不怕虎呀,现在首都师基本上都是靠刺刀去撬华军的防线了,双方伤亡之比几乎达到了六比一,华军还祭出了如此恐怖的武器,这仗还怎么打?像海啸一样冲震华军的防线?亏他想得出来!海上的惊涛骇浪虽猛,何曾撼得动礁石半分?而华军,正是那块挡在他们前面的礁石! 周凤山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搞清楚华军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这非常重要,如果我们不能搞清楚,其他部队很有可能会步我们的后尘,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友贞说:“我看过了,那威力只有核武器能与之相比,但是这两枚导弹却没有任何污染,不会是战术核武器。”看到大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沉下了脸:“这很值得庆幸吗?不,你们错了,这种神秘的武器虽然没有核武器那么变态,但是绝对比核武器更加可怕!” 周凤山说:“是啊,核武器是世界最大的禁忌武器,谁敢将它大模大样的甩出来,不用两天就会被全世界的精兵强将杀得连渣都不剩,而华军这种武器由于没有任何污染,他们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大量使用,将我们整连整营地炸死······” 特工团团长眉头一皱:“会是什么武器呢?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国家能研制出如此恐怖的常规武器啊!苏联的炸弹之父也许可以跟它相比,但是炸弹之父重达数吨,得用战略轰炸机才能投掷,而华军打过来的仅仅是两枚战术导弹······” 那位少校不耐烦的说:“现在不是讨论兵器知识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士兵在流血,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对策来,阻止这场悲剧!要知道此刻损失的,可都是我们的国防力量啊!!!” 几位团长一阵不满。小小一个少校,说到打仗屁都不懂,就会讲些漂亮的空话,在士兵们面前带头喊些不切实际的口号,这种家伙有什么资格对他们这些老兵指手划脚?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家伙身上!不过他说得很对,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否则他们必将全军覆没!陈友贞面无表情,说:“加强与第七师团的联系,哪怕是明语呼叫也行,反正我要尽快搞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 通讯员对着话筒吼得面红耳赤,那头迟迟没有回音,大家只能干等着。周凤山低声问陈友贞:“你是不是打算跟第七师团会合,共同应付华军的攻势?” 少校眼睛一亮:“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几位团长也点了一下头,显然认可这一策略。 半晌,通讯兵一脸沮丧的跑过来说:“师长,无法与第七师团指挥部取得联系!” 众人面色一沉,陈友贞不动声色,说:“继续联系,师团指挥部联系不上就联系他们旅团或者联队级指挥部,反正一定要跟他们建立联系!” 苦命的通讯兵只好继续对着话筒练海豚音。 特工团团长说:“也许我们不应该再对第七师团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要面对华军三个主力集团军的疯狂进攻,只怕处境比我们还要艰难!” 陈友贞说:“我只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工夫不负有心人,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后,通讯兵终于跟第七师团取得了联系,首先听到的就是密集而漫长的爆炸声,天知道有多少门重炮在轰击,反正通迅兵得把耳朵高高的竖起来才听得到对方在说什么:“华军······个步兵师······进攻,我们损失惨重,整个中队整个大队的打光······正在撤退,但是华军切断了我们······路,我们被······了!看在盟友的份上,你们就拉我们一把吧!”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军官们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看样子东瀛第七师团的处境比他们还要险恶,向第七师团靠拢等于自杀,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的华军早就杀疯了,搞不好会将对东瀛的仇恨分一份给他们,那他们绝对会死得很惨的!直到现在,大家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幼稚,多可笑! 另一个通讯兵跑过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报告师和,阻击部队说华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正朝我们右翼杀来,距离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 整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 大家被震得目瞪口呆,脸上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绝望。以安南首都师现在的情况,能跟华军一个旅打个平手就谢天谢地了,整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还不将他们辗成肉酱啊!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就算是兵圣再生,只怕也无能为力。华军的炮火更加猛了,炮弹一度打到指挥部附近,却没有人出去躲,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到陈友贞身上,等着他拿个主意,是决死一战,还是分散突围,能跑一个算一个? 陈友贞闭上眼睛,用还算平淡的声音说:“传令各部,打出白旗,我们······投降。” 投降!? 区区两个字,在众多军官耳里却不亚于平地焦雷,炸得他们眼冒金星,天旅地转。安南首都师竟然要向敌人缴械投降!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如在梦中 的感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陈友贞不理会大家的反应,扔下一句“执行命令”,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出指挥部,就听到背后有人惊呼:“师长小心!”扭头一看,那位冲动的少校举着一枚哧哧冒烟的手雷,面目扭曲,状若疯狂的朝他冲来,声不似人:“卖国贼,叛徒!给我去死吧!”他根本没有躲,两个人撞在一起,手雷轰然爆炸,少校当场被炸死,陈友贞浑身插满弹片,奄奄一息。周凤山冲过去想看看老战友的伤势,陈友贞用被炸断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边吐着血沫边说:“从现在开始,你来指手首都师的指挥······不能再打下去了,没有意义,血已经流够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看不到半点胜利的希望,如仿败局已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安南的青年······少死几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凤山用力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说话,军医过来了,留着体力接受治疗吧。” 陈友贞喷出一大口血,说:“不用了,没用的。本来我想死在华军的狙击手枪下,也算捞个烈士,可惜······我的运气太背了。咳咳······安南,安南,我的祖国啊,你将走向何方?你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可惜我······只能为你·······死一次,只能为你······死一次······”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了。 周凤山哽咽着说:“师长牺牲了,从现在起,全师听我指挥······打出白旗,派人与华军联系,我们投降。血流够了,战争结束了!” 第一六五章光荣属于共和国(四) 安南首都师幸存的所有士兵在军官的斥喝下漠然排好队,向华军缴械投降。他们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更没有刻意的去讨好华军士兵,如同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目光散痪,就算你在他们身后架起一挺重机枪对着他们头顶狂扫,他们也得过上足足十秒钟才能作出反应。这是一群打掉了魂的士兵。 安南首都师总共有六千六百人投降,他们是唯一一支成建制放下武器的部队。在下达投降的命令后,周凤山大校也开枪自杀了,带领他们投降的,是一名中校。而华军派出的代表则是一名中尉。中校对中尉,大家都是中字头,绝配。第到火速驰援过来的136集团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赶到,看到的是成群的俘虏和冲他们直扮鬼脸的机降步兵,这帮骄兵悍将愣了足足一分钟也没有作出反应来。连长玩弄着从安南中校手里接过的手枪,咧嘴直笑:“能看到天下第一军冲我们露出这种表情,难得哦,一辈子怕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啦。” 副连长说:“别笑得这么早。依他们那眼里不揉沙的性格,肯定要捞回来的。等着看吧,他们肯定会直扑河内,把场子找回来!” 连长跳了起来:“那不是摘桃子嘛!可恶!”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机步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动了车辆,装甲洪流朝河内猛冲过去。连长想下令赶快追上去,可是看着我们这群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的兵,咧了咧嘴,还是算了。 两个小时后,136集团军冲进已经成为空城的河内,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安南人的零星抵抗,一面鲜艳的红旗在空荡荡的城市中飘扬,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胜利了! 韩战结束后,时隔二十九年,共和国的军队再一次将一个敌国的首都踩在了脚下,整个亚洲都在我们的铁拳下发抖。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片发自肺腑的欢呼,这份自豪感,充塞着每一个国人的胸膛,每一个人都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一如当年39军冲进汉城一样。又一个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被我们打趴下了。那面飘扬在河内上空的五星红旗向全世界那些喜欢装逼充愣的国家提出了实实在在的警告:给我当心点,老子专门收拾世界第三的! 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 面对华军四个师的凶猛攻势,第七师团一退再退,他们不能不退,不退只有死路一条。华军庞大的坦克军呈数横列浩浩荡荡的推进,坦克主炮不断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将一切前进路上的障碍轰得粉碎。他们将燃烧着的车辆撞翻,从东瀛伤兵的身上辗 过去,将他们找得到的装甲车辆打得四分五裂,一切抵抗只会换来十倍凶狠的打击。第七师团也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反击,三十多辆豹2坦克,十几辆m60,还有全部的74式中型坦克和61式坦克,全部压上去,钢铁洪流在大平原上狂暴的咆哮冲撞,用尽一切手段置对方于死地。第七师团出色的战术素养和装备技术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在正面硬碰中,我军将他们打得更惨,他们整中队整大队的打光,燃烧的车辆扔得到处都是,坦克在火光中猛烈爆炸,变形,缠斗了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彻底崩溃了,扔掉了几乎所有的重型装备向河内方向溃逃,但是横切战场的空中突击师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将他们压缩在红河三角洲一块舌形沼泽地带,他们已经丢失了所有的技术装备,背后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河,前面则是磨刀霍霍的虎狼之师,渡河突围断无可能,挡又挡不住,顿时陷入了绝境。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华军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停止了进攻,只留下空中突击师一个旅就地设防防止他们突围,主力掉头南下,扑向河内,他们要在河内庆祝胜利。 直到现在,船越秀夫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政府还是没有放弃他们,如果不是政府对华国施加了压力,只怕他们早已被华军辗成肉泥了。清点一下人数,整个师团只剩下八千来人,折损了一大半,可以说第七师团已经被彻底打残废了。但是这不要紧,关键是他们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强。嗯,给养也不多了,但愿能支撑到外交解决。他下达命令严防死守,同时实行更为严格的军需配给,士兵们分到的给养也只够维持生命而已,吃一顿饱饭那是做梦。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也做了,就看天照大神帮不帮忙了。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一口气松得太早了。 放弃了进入河内的荣誉,留下来盯着他们不放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维平柳捣蛋。 各主力师真的太渴望那份荣誉了,都没有怎么打扫战场,把战俘往柳维平手里一塞就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柳维平收拾。柳维平花了好大牛鼻子劲才清点出战果:俘虏倭猪一千六百余头,缴获坦克六十八辆,自行火炮五十六辆,弹药物资若干,一句话,战绩辉煌啊!尤其是缴获的坦克中居然有二十一辆豹2主战,更是让他乐得直翻筋斗,这可是世界最先进的坦克的前身啊!虽说现在的豹2离豹2a6那个水平还远,但万变不离其宗,最基本的设计理念是一样的,很多技术也是一样的,有了这批坦克作活教材,还怕搞不同更多更好的坦克?让他纳闷的是,都打了 败仗,为啥就没有一个倭猪自己切肚子?难道他们怕痛了?不切肚子你们跟老子打个毛线啊,老子这么玩命就是想要看到你们剖腹自杀的华丽画面嘛!正想找几个俘虏侃侃,总装来人了,带来了总参的命令:停止进攻,把俘虏和缴获的装备交给特派员处理。要是柳捣蛋敢耍花招,就把他丢到新疆去晒牛粪饼!柳维平一哆嗦,赶紧打发一名营长押送俘虏回国,但是那批装备他可舍不得全交出去,很大方的说:“那二十多辆豹子给我留下,其它的都交给你了!” 总装特派员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不行,除非你把我毙了!” 柳维平在总装面前可威风不起来,可怜巴巴的说:“总得给我留一点吧?兄弟我枪林弹雨的杀个七进七出,才搞到这么一点战利品,容易吗?你要是全拿走了我可怎么向手下交待哪!” 特派员哭笑不得:“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少将了,怎么搞得像个大秤分金的土匪一样?好哪,给你留三辆,其它的我得带回去······别瞪眼,瞪眼也没有用,上头说了,要把这些装备交给军工进行研究,看能不能从中吸取到一些先进的技术和设计理念,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对了,听说你还缴获了两架黑鹰直升机是吧,别藏着了,都给我拿出来!” 柳维平要哭了:“我靠,你怎么比土匪还土匪?那两架直升机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你说拿走就拿走,我还活不活了!” 特派员说:“得了得了得了,少在这里装可怜,将来仿制出来了,第一支换装的就是你们空中突击师,你还不满足啊?你留着它也下不出蛋来,不交给我们还能怎么样?” 柳维平露出被人割肉的表情,说:“好吧,都给你了。”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上头要我们停止进攻?只要一个小时我就能将他们全歼了啊!” 特派员不说话,直到柳维平自动自觉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悠悠说:“还不是因为东瀛像患了狂犬病一样全世界的乱吠,要我们停止进攻?他们要求谈判,上头考虑到大局已定,这几千残兵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了,才勉强答应谈判的,也好借此机会从东瀛政府手里狠狠的敲一大笔。负责跟他们谈判的是邵剑辉,苦头是有得他们吃的了。” 柳维平眉开眼笑:“呵呵,总参那帮老头子越来越坏了啊,我喜欢!奶奶的,看在总长的面子上,暂且饶这帮倭猪一条狗命,留着他们慢慢玩好了。对了,上头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或者是要半死不活的?发个话,保证做到!” “那就是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啦!”柳维平兴奋的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那种狂热的表情,那种幸灾乐祸,那种穷人家的小孩捡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时那发自内心的快乐,看得特派员浑身一阵恶寒,暗暗替第七师团残部默哀三分钟。谁不好惹来招惹这个捣蛋,你们还是早死早超生吧,不把你们整得死去活来他就不是柳维平了! 果然不出所料———— 柳维平大叫:“侦察兵,倭猪现在在干嘛?” 侦察营营长迅速来报告:“倭猪累坏了,正在睡觉呢!服了他们了,躺在污水里也能睡得鼾是鼾屁是屁。” 柳维平问:“睡死了没有?” 营长回答:“睡得比死猪还死。” 柳维平坏笑:“开炮!告诉那帮小倭猪,该起床尿尿了!” 第一六六章放屁狗(一)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弹砸在东瀛第七师团那简陋得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的阵地上,炸起一团团火光,爆炸波直冲而起,弹片裹在泥浆里飞溅,在杀伤范围内的人不是被弹片打成血葫芦就是被泥浆溅成个泥猴子,反正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东瀛士兵居然连眼都不睁,继续呼呼大睡。别怪他们,要是你一连两夜都被人用炮轰个十七八回,你也会变得如此坚强,如此淡定的。 临时指挥部也挨了一枚近失弹。迫击炮炮弹当然没有舰炮炮弹那么变态,像四百毫米口径舰炮,就算是近失弹也能将战舰打个半残,而82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就不行了,打不准的话对方就算是坐在那里喝茶你也伤不了人家一根汗毛。不过,炮弹炸起的泥浆可将整个指挥部糊了一遍,连带师团长阁下手里那半块压缩饼干也被糊了一半,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扔掉这块看上去颇像巧克力糖但味道迥然不同的饼干,揉了揉肿胀的眼袋,苦笑着问山下三男少将:“这是第几次炮击了?” 山下三男少将肩膀挨过一块炮弹碎片,到现在都没有取出来,只是作了简单的包扎,现在血水已经将绷带浸透了,他靠着墙壁,眼都不睁:“第十八次了。目前已经造成我军六十余人伤亡。船越君,还是抓紧时间眯上一阵子吧,再过二十来分钟,他们又该开炮了。” 船越秀夫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可恶的支那猴子!如果给我空军,给我炮兵,给我强大的导弹部队,我非把他们全部杀光不可!” 山下三男快睡着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扭转战局的希望了,只有祈祷政府能早日跟北京达成协议,好让我们好好的睡一觉吧。” 船越秀夫无语。是啊,若不是身临其境,谁又能想到一个人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竟然会如此艰难呢?别人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快要垮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船越师团长还真的是冤枉了空中突击师的炮兵。他们可以对着靖国神厕发誓,他们所做的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东瀛友人的健康着想啊,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天照大婶被一个加强团的大汉轮流xx,让老天打雷把靖国神厕给劈了!你想想,这沼泽里污水横流,蚊子成群,蚂蟥成堆,人长时间泡在里面哪里吃得消啊,万一睡死了,让蚊子吸成了干尸,让蚂蟥钻进鼻孔里钻进屁眼里,那多惨啊。所以呢,及时的开炮驱赶这些讨厌的玩意儿是非常必要的,而东瀛第七师团又没有炮弹了,所以只好由他们代劳了。还有,人长时间躺在泥水里对身体不好,保 持一定的运动量也是非常必要的,而那帮家伙又太懒,躺下去就不想起来了,没有办法,只好用炮弹叫他们起来啦。亲,听说蚂蟥怕炮弹哦,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所以玩命的打! 每隔一段时间必然有几发炮弹砸过来,而且是随机的,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吃得好睡得香的,不是圣人就是傻子,而两样都不是的东瀛士兵就惨了,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柳维平通过望远镜盯着看,发现东瀛士兵几乎没有反应,忍不住骂了一句:“那帮孙子还真能忍,才挨几轮炮就能在弹片中间呼呼大睡了!” 炮兵连连长也说:“是啊,炮弹没少打,可是效果越来越差了。师长你得想想办法,要不然那帮孙子很快就不把我们的炮击当一回事了!” 柳维平说:“哼哼,我想到了新玩法,包他们爽!下一次炮击,给我发射瓦斯弹!妈的,小倭猪,不把你们整出屎来我不姓柳!” 连和吐了吐舌头,暗叫我的天,谁要是跟师长卯上了,一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啊! 轰! 一发迫击炮炮弹飞过来落在附近,没有爆炸。都没有装引信,当然不会爆炸。几名士兵一脸惊奇的跑过去把炮弹捡过来拆开,哈,里面有一张纸条,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为昂贵的通讯方式了吧。柳维平看了那长纸条,当场乐了。上面写了些什么玩意?上面赫赫然写着: 致华军炮兵 这两天你们不停的开炮,而我们一炮未发,你们也停止炮击吧 柳维平把纸条交给炮连连长,连长看了也咭咭直笑。柳维平想了想,说:“有长进了,懂得用炮弹跟我们沟通了,果然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啊!我决定了,炮击强度不变,但是炮击次数增加一半!” 连长大吃一惊:“师长,这也太狠了吧?会出人命的!” 柳维平咬牙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看了一眼表,说:“时间到,开炮!” 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弹砸了过去,在第七师团阵地上炸出一团团淡黄的烟雾,吸上一口就泪流满面。第七师团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尽管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东瀛第七师团全体官兵依然对自己的前途保持乐观的态度,政府肯定不会放弃他们的,虽然这是一场注定不能公开的战争,但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东瀛的士兵,政府命令他们来到这里与 华军交战,就要对他们负责!事实也是如此,师团指挥部还有一部电台可以跟国内联系,通过电台他们得知,政府已经展开秘密斡旋了,有望在短期内解决,把他们救出来。这就让士兵们放心了,华军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了不起就是要一点赔款,怕什么?东瀛有的是钱! 第七师团笑得早了点。东瀛政府的斡旋进展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快,更不可能像他们想像的那么乐观,因为负责应付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就连阎罗王见了也头大如斗的外交流氓更兼外交官中的败类,邵剑辉! 在解放军攻占河内的三个小时后,邵剑辉紧急飞往东京,与东瀛政府就安南战事进行对话,蹉商。东瀛政府给予高规格的接待,外相和陆相亲自到机场接人————这种低姿态使得国民非常不满,东瀛政府饱受媒体的垢病。政府也有政府的苦衷,一个师团就那样丢在安南了,半路战死负伤被俘,剩下的被围困在红河三角洲的沼泽区苦苦挣扎,命悬一线,华军一个不爽,一通饱和炮击就能让他们死个七七八八,命根子都让华国捏在手里了,不放低一点姿态行吗?邵剑辉也好实不客气,大咧咧的提出了想到靖国神社上香的要求。这让东瀛政府十分意外,要知道华国历来对那座为双手沾满炎黄子孙的鲜血的战犯招魂的靖国神社恨之入骨,恨不得用核弹将它彻底炸成灰,怎么这位大爷那么主动自觉,要到那里上香了?邵剑辉解释说是为了表达两国永远友好,永远不要再爆发战争的美好意愿,甭管是不是真的了,让他去也好,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舆论战中扳回一城了。 在众多东瀛官同的陪同下,邵剑辉来到戒备森严的靖国神社,毕恭毕敬的上香,祷告。至于祷告的是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到,不过懂得唇语的人还是能猜出他都祷告了些神马玩意:“法力无边的天照大婶啊,威严的历代先皇啊,发发慈悲吧,做做好事吧!保佑东瀛,保佑你们的孝子贤孙全部死清光,保佑东瀛天天海啸刮台风顺带来个火山喷发,日日发生九级大地震兼核泄漏吧,求求你们施展法力来一次超级大地震,把整个东瀛震到海底三万米以下,男的全部死清光,女的全部进妓院吧,阿门!” 听了唇语专家的翻译,东瀛官员代表的脸顿时黑了,比锅底还黑,他必须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冲上神坛抄起武士刀宰了这个王八蛋! 更绝的还在后面:大概是罗嗦得太多了,口都干了,邵剑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饮料————有人注意到这瓶饮料是用薄得不能再薄的玻璃瓶装的,呈淡褐色, 不像是市面常见的可乐。他们暗暗猜测这瓶东东的来历,邵剑辉突然怪叫一声,整瓶饮料脱手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这里头肯定做了手脚,你瞧,连高高在上的天皇神像和东条英机首相的石像都溅了一脸,普通的瓶子摔得再狠也不至于把饮料溅得那么远吧?在场所有人突然露出恶心的表情,捂着鼻子倒退不迭————他们分明闻到一股尿骚味!邵剑辉欲哭无泪,失声叫:“见鬼,这可是我花了一整天才积蓄下来的存货啊!”这句话让同样被溅了一身的外相大人面部肤色更上一层楼,变得比黑洞还黑! 这个王八蛋,居然在靖国神社里当着那么多东瀛官员的面,往先皇和东条首相的脸上泼尿!如此匪夷所思,如此荒唐的事情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东瀛众官员整整失声五分钟,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邵剑辉带着一脸满足的表情走出了靖国神社。 外相牙关咬得嘎嘎响,他算是领教到这个二百五的无耻与流氓了,混蛋!他瞪着一众官员,咆哮如雷:“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搞清洁卫生啊!别告诉我你们喜欢这泡猴子尿的臭味!”众官员如梦初醒,找拖把的找拖把,找水桶的找水桶,没拖把没水桶的四处找家伙,一个比一个积极。外相同样恶狠狠的警告:“此事列为绝密,所有人必须三缄其口,如果胆敢泄漏半个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所有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我的天哪,出了这种事,给他们十个脑袋他们也不敢说出去啊! 外相骂了一声“见鬼”,怒火冲天的追了出去,找邵剑辉理论。他也没有走出多远,一出门就看到邵剑辉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寺内寿一大将脸上写写划划————这是破坏公物啊,得罚款。他到底写了些什么?写的居然是:“某年某月某日,邵剑辉到此一游,敬献童子尿一泡,望诸神笑纳!” 欺人太甚! ps:这一卷快写完了,感觉已经大不如前,写着费劲,不少读者都抱怨说简直是流水几,跟白开水一样淡然无味······我哭。大家提个意见吧,以这一卷作为终章好不好? 第一六七章放屁狗(二) 又是在人家的靖国神社里泼尿,又是在人家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像脸上写写划划,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指望人家能客客气气的招呼你,那简直就是做梦了。不过邵剑辉可不在乎,他一向是我行我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你越是气得爆炸他越是乐不可支,人品十分恶劣。来了这么一号活宝,谈判当然不可能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下进行了。 “······贵国对我国志愿人员的围困和杀戮是难以忍受的,为了避免对两国邦交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你们应该马上解除对志愿人员的包围,让他们回国,否则,我们不保证民间会不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援助!” 在马关春帆楼里,东瀛外相坂下正夫神情激愤,估计是被邵剑辉这个流氓气得够呛,说话很冲。也是,先是在靖国神社里溅了一身尿骚,接着·······接着邵剑辉以观光及缓和谈判气氛为名,坚持要在马关春帆楼举行谈判。观他个大头鬼的光啊!稍微有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会记得,早在1894年4月17日,老迈昏聩的清朝在甲午战败后,被迫在春帆楼签下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东瀛通过这一最为刻毒的条约把华夏民族最后一缕元气都给吸光了,春帆楼见证了东瀛的崛起,也见证了华夏民族最为屈辱的时刻,如今邵剑辉竟然要在这里举行谈判,这·······为不是玩命的扇人家耳光吗?东瀛政府当然是激烈反对,可是邵大流氓说了,他单纯就是喜欢这里的风景,绝对没有政治上的意思,还安慰东瀛政府要放下历史包袱,一切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它啦!你妹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东瀛政府不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他就不谈判,看谁急!实在是耗不起的东瀛政府最后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春帆楼就春帆楼吧,先让你得意一回,将来再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只是在这里谈判对东瀛方实在太不利了,也难怪坂下外相如此愤怒,玩了这么一出,他的名声只怕都被搞臭了,内幕传出去,国民还不把他脑仁都给拍出来!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将这一场倒霉透顶的谈判给解决掉好休个假。 他急,邵剑辉不急。柳老大可是说了,他现在玩得正来劲,不许这么快就跟倭猪达成协议,要是害得他没得玩了,“老子就玩你!”我的神,谁敢惹这位老大不高兴呀,还是慢慢来吧,等哪天老大玩得尽兴了,再结束谈判不迟。他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呷着茶,像看猩猩一样看着坂下外相连说带比划,心情那叫一个愉快啊。 “老实说,东瀛虽然有茶道,但是这茶的质量实在不 怎么样,怎么喝都有一种方便面的感觉。”外相大人喷了半天,他只是咕哝了这么一句。 坂下外相气得牙都痒了:“邵,现在不是聊茶道的时候,现在两军还在交战,每一分钟都有大量的士兵伤亡,若不尽快解决,将会有更多的士兵无谓的牺牲,你愿意看到这种后果吗?” 邵剑辉说:“放心吧,你们那些民间幸存者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不算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对我军造成任何伤害,现在我军完全控制了战场,不会再有太多的人流血了,一边倒的战斗好处就在这里。” 东瀛几名代表脸又黑了起来。志愿者!志愿你妹啊,那是我们最为精锐有一个师团好不好?地球人都知道这回事,你他妈的充什么大头蒜!这家伙太可恶了,一点都不懂得外交上的模糊艺术,非得逼我们承认被你们揍得死去活来的是我们的第七师团么?不过第七师团也太不争气了,没有打赢我们不怪他,至少不要输啊!输了也不要紧,至少不要输得这么丢脸啊!输得丢脸不要紧,至少不要让人家包饺子啊!让人家包了饺子不要紧,至少·······呃,如果让人家包了饺都不要紧的话,那真的是什么都不要紧了。 坂下外相勉强一笑,附和:“这个······确实如此,一群做事不经大脑的志愿者怎么能跟贵国的虎狼之师对抗呢?” 邵剑辉瞪起眼睛来,不满的叫:“外相先生,你说话负责一点好不好?什么叫做事不经大脑,他们有脑吗?这帮家人,简直是侮辱了志愿军这个伟大的称号啊!” 坂下外相拼命捏住拳头,深呼吸,用了足足五分钟才稳定情绪,没有跳起来抡板凳砸人。如此理智,实在不符合大和民族的狂妄与野蛮,但是他有苦衷啊,这个二百五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在联合国总部就无数次用拳头和不少外交官脸上的瘀血浮肿向全世界证明了一个真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口才再好,一砖撂倒!绅士怕流氓,惹不起啊!陆相忍不住问:“贵国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解除对他们的包围?”此言一出,外相手里的板凳差一点就抡了起来,狠狠的拍到那个傻子的头上了!猪,他不知道在外交谈判上主动提出这样的问题是非常非常的白痴,非常非常的幼稚吗?这一句话甩出来,他们算是一点主动都没有了! 邵剑辉露出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说:“其实呢,我们的要求也不过份,一切都从维护两国人民的友谊和邦交出发,尽量将负面影响减到最小······(以下省略一万字)我们不会要求多多的,放心好了。 只不过······贵国和志愿人员在安南战场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啊,损失的装备他们总要赔吧?我军伤员的医药费总要给吧?还有阵亡烈士的抚恤金总要意思意思给一点吧?” 外相和陆相耐着性子说:“没问题。你给个数字吧。” 邵剑辉抽出一张清单递过去,两位大人物只看了一眼,四只眼珠就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第七师团给华军造成的损失: 阵亡士兵六千六百六十六人; 负伤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人; 被击毁坦克八百辆; 被击落战机二十六架(注:是四千万一架的歼-12哦,亲); 自行火炮六百辆; 被摧毁导弹营十六个; ······· 综上所述,我军在此战中损失八百六十七亿美元,四舍五入,算九百亿好了。 坑······坑爹,摆明坑爹啊! 外相信不信不知道,反正陆相是打死也不相信。如此第七师团真的给华军造成了如此可怕的重创,邵大流氓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在这里翘着二郎腿边喝茶边吹口哨,顺带调戏一下身边的漂亮的女速记员?真要是打成这样,华军只怕早就在安南败退了,要知道整个场战争他们动用的坦克都没有超过八百辆,至于歼-12,地球人都知道在海战中拼得七七八八了,还能在安南上空自由翱翔的仅六七架而已,怎么一夜之间就被击落了二十几架?那二十几架先进战机是牛皮做的,一吹就吹出来了是吧?看着这份清单,政治智商接近负数的陆相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华军不堪一击; 第二:第七师团的全体官兵不是高达就是凹凸曼,非常非常的能打,一定要将他们赎回来,将来好征服银河系! 邵剑辉轻轻吹了个口哨,说:“小孩子不学好,跑到战场学人家打仗,是要被打屁股的。他们的家长管不了,只好由我们代劳喽,通知他们的家属把赎金准备好吧,算了一下,每人也就一百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美元,后面的小数点我们大方一点,给省略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啦。这笔钱你们完全付得起的哦?” 坂下外相胸膛急剧起伏,这哥们该不会是被气到心脏病发作了吧?脾气一向不大发好的陆相暴跳如雷,指着邵剑辉的鼻子破口大骂:“放狗屁!” 邵剑辉笑容不减:“狗放屁!” 邵剑辉悠悠说:“我们都恨了你们一百年了,也该轮到你们恨我们一百年了,这样才算扯平,扯平了大家心里就舒服了,心里舒服了就不会再有压力,再有包袱,大家一起向前看,多好啊。” 陆相愣了足足一分钟,挥舞拳头怒吼:“放狗屁!”看样子他的汉语水平仅止于此,只会这么一句,骂功就这点水平,放在华国,一个村姑就能气到他吐血一升,一命呜呼。 邵剑辉笑容可掬:“放屁狗!” 陆相牙都要咬碎了,蹦起来抄起凳子要开打,邵剑辉也跳了起来,刷一下拔出一把三棱军刺,在场所有人都白了脸,我的妈呀,被这玩意捅一下子,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啊!陆相揪揪那连颅骨也照穿不误的军刺,愣住了,说什么也不敢开打。还好,坂下外相开口了:“松本君,够了!” 温文尔雅的外相说出“够了”这两个字,说明他是真的发火了。陆相灰溜溜的坐下,瞪着邵剑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外相把那份无耻到极点的清单推了过去,压住火气说:“敝国是真心想尽快解决这一事件,希望贵国为两国的将来考虑,拿出应有的诚意来,大家坐下来协商解决!” 邵剑辉手起刀落,噗!三棱军刺刺穿了清单,连带那张古色古香的谈判桌也被捅了个对穿:“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第一六八章放屁狗(三) 看着正正的钉在桌面上的三棱军刺,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邵剑辉,心里的想法惊人的相似:“这家伙到底是外交官还是黑社会老大啊?”别怪他们会这样想,因为邵剑辉现在这做派跟火了把眼睛一瞪,抡起西瓜刀一刀剁在桌子上指着对手的鼻子破口大骂:“干你丫的,给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给你三两油盐你还真拿自己当一盘菜了·······要是答应大爷我的条件,大爷今天就先把你两只爪子两蹄子剁了,再带一帮小弟去日你全家!”的黑社会老大真的非常非常的相似! 坂下外相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碰上这种流氓,你能说得清理才是怪事!今天的谈判算是砸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办法,他扔下一句:“不要逼人太甚,凡事要留人一步!”拉着快要气爆炸了的陆相,狼狈的逃出了春帆楼,找首相诉苦去了。 邵剑辉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自顾自的说:“其实啊,你们根本就是自找麻烦,那帮家伙那么英勇,可以为正义献身,就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好啦,也算是如他们所愿嘛,干嘛非要自己找不自在,去救这帮活得不耐烦了的家伙呢?嘿嘿,指挥我军包围那帮杂种的是柳维平少将,他的脾气可不大好,再这样拖下去,哼哼,情况可不大乐观啊,要是哪天他老人家玩腻了,玩得不耐烦了,一声令下,几百门大炮一起开火,将包围圈里的人全部轰成渣,这几千条人命该算到谁的头上去呢?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陆相面色铁青,恶狠狠的说:“邵,如果你是一名军人,就接受我的挑战————我要跟你决斗!” 邵剑辉笑嘻嘻的说:“免了,我不是什么武士,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扮唐吉诃德。” 陆相真的要疯了,要不是外相拼命的拉住他,他准会冲上去活活的将这个可恶透顶的家伙撕个粉碎! 他们忍得住,首相忍不住,在得知华方开出的条件后,他一脚将书架踹翻,文件和书籍掉了一地。外相和陆相面面相觑,暗自吃惊不已,真没想到文弱的首相大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爆发力啊,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他踹上一脚,谁他妈的受得了啊!在隔音效果良好的书房里,首相大人咆哮如雷,好好的书房在他拳打脚踢之下像被龙卷风扫过一样,价值连城的油画成了一堆纸屑,比黄金还要贵上百倍的瓷器被砸得粉碎,看得陆相和外相心窝都痛了,这些都是有价无市的文物啊! “支那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外相小心翼翼的问:“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首相瞪着他,打肺里吼出来:“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你看看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哪一条是我们可以答应的?谁能为了几千名残兵拿出几百亿美元的战争赔款,扰乱自己的币值,同时壮大自己缩敌的实力?我倒想问问你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相气愤的说:“支那人摆明就是要将我们往死里逼!我们不怕他们,应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十几万军队······” 首相粗暴的打断:“别再跟我提军队的事了!见鬼,在不到一个月之内一连遭受两次惨败,你们还有脸吹嘘说自己天下第一!” 外相说:“军事行动对解决这次危机于事无补,只会把局势搞得更糟!” 陆相瞪大眼睛:“难道我们就这样向支那人妥协,或者放弃那几千名士兵?” 外相笑容苦涩:“不管是选哪一样,我们都只有下台的份吧。” 首相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是东瀛建国以来最最倒霉的首相啊!” 外相出了个主意:“还是呼吁国际调停吧?毕竟不管是苏联还是花旗国都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被支那人压倒,支那人从此失去制约,一飞冲天,对世界格局发起强有力的冲击,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与支那人之间不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首相有气无力的说:“说按你的意思去做吧,花多少钱都不要紧,只要能尽快将这场风波摆平就行了。坂下君,松本君,我大概是东瀛最倒霉的首相了吧?” 外相翻了个白眼,就你辛苦,我们很自在是吧?我何尝不是东瀛最倒霉的外相! 由于东瀛方面要四处拉不救兵,所以谈判暂时中断,等他们找到了靠山再说。邵剑辉可是一点也不急,心情好得不得了,因为他出名了,成了东瀛所有知名报刊、杂志的封面人物————这几天他被东瀛的大小报社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流氓”、“败类”、“野蛮人”等等等等,外号起了十几个,不一而足,各有各的精彩。就他个人的观点,他还是更喜欢一家小报纸给他起的外号:“吸血鬼!”对,老子就是吸血鬼,非把你们的血吸干不可!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国内来了一通电话,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这是他自找的,跑到人家的靖国神社泼尿刻字什么的就不说了,当着人家陆相和外相的面亮出三棱军刺也 不完全怪他,毕竟是陆相先抄家伙的,他这是正当防卫嘛。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老人家干嘛要用三棱军刺桶穿谈判桌呀?你不知道那张桌子是文物是古董吗?居然用三棱军刺去捅,你小子反了天了!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将它砸了嘛,捅出个窟窿来,难看死了!挨了一顿臭骂,邵剑辉当然得找人出气,问题是现在东瀛相关人等都躲着他,想找人也找不到啊,奶奶的,想跟老子玩拖字决是吧,你们就是吃定了我们不敢屠杀包围圈里的那群小猪,想跟我们慢慢耗是吧,看我不把你们给整出屎来! 找不到出气筒的邵剑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将这一肚子鸟气撒到了远在安南的第七师团身上,他用电台呼叫柳维平······ 海伦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在这些天里居然挖到了这么多有重大价值的新闻,更用镜头如实记录了华军浩浩荡荡地开进河内的史诗般的画面,在新闻界引起巨大的反响。美中不足的是,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对华军最具传奇色彩的将军,柳维平少将作一次专访,如果能获取这样的机会,这一趟安南之行就更完美了。这可不容易,毕竟华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有着极其严格的保密纪律,一名少将随意接受外国记者的访问是不可思议的,至少在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的,更何况她想要采访的是整个共和国最神秘的将军。她想了很多办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就在她灰心丧气的时候,罗爱国来看她了,这让她喜出望外。当然不是想采访罗爱国,毕竟人家可是高度保密的部队,不能曝光的,她开心是因为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军官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柳维平少将接受她的采访了,她会有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之内想挖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但总好过没有。海伦跟还在休养的马休说了一声再见,带上助手兴高采烈的跟罗爱国走了。在空中突击师指挥部里,她见到了柳维平———— “这位共和国传奇将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的意志是火山岩铸成的,强硬而冰冷,没有人能动摇半分。他很英俊,也很开朗,看上去跟德州那野性难驯、乐观开朗的牛仔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阳光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骄傲而强硬的灵魂。他很健谈,妙语连珠,时常能把人逗得捧腹大笑,在下一秒又能气得你一蹦三尺高······总而言之,这是一位极有魅力的男人。军人的铁血与牛仔的乐观开朗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让每一位女性砰然心动。要不是政治上的种种限制,要不是他已经有了一位极其优秀的妻子,没准我都会为他动情,像飞蛾扑火一 样扑入他的怀里。 在他的指挥部里,我非常幸运的近距离接触了那支有着‘东亚闪电,华夏军刀’之称的铁血劲旅————空中突击师。短时间的接触完全颠覆了西方世界对华军的固有认识:在我们看来,华军装备落后,训练也差,完全是靠着落后的人海战术,用士兵的尸体堆平敌军的防线,用鲜血去淹没敌人,但是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都错了,他们同样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有着西方世界士兵没有的东西————顽强的斗志和不杀到鲜血流尽决不停止战斗的疯狂。他们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告诉我,就算跟他们对峙的是合众国最精锐的部队,一样会被他们粉碎!站在他们中间,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幸运的是,我不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并不是针对我的。 我有点好奇的问柳少将:‘为什么你的士兵每一个都是这样的骄傲?’ 柳少将笑着说:‘不,美丽的小姐,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会骄傲自满。’ 我指了指那些腰杆总是挺得比标枪还直的士兵:‘那为什么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们总是把胸膛挺得高高的?’ 柳少将说:‘因为我时常对他们说,胸膛不挺起来,背就会驼下去。’ 很简单,似乎也极有深意的回答,我想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十分钟快到了,我争分夺秒的提出希望可以采访一下被他们包围在沼泽区的东瀛志愿军的要求。真的,我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稍一考虑就答应了,并且派一个班保护我······” 第一七零章你扯皮我扯淡 东瀛政府的确是打着拖字决的主意。因为此时安南战争已经告一段落,再也没有什么大战了,华军正在准备撤退,不能为区区几千名东瀛士兵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国家里耽搁太久,每一天的停留都会有士兵在此起彼伏的游击战和安南特工的袭击中伤亡,划不来。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华国政府肯定会受不了,主动把价码降下来,到时再谈判对他们有利得多。虽然安南政府一再要求他们派出更多的士兵到安南去,履行同盟的义务,但是有点脑子的政治家都不会这样做,安南是个无底洞,几个师团投进去,连个泡泡都翻不出来。好吧,就这么耗着吧,反正那些士兵只有我们要,除了还给我们,你们还能怎么样?杀光他们,或者押回国内服苦役?你敢吗?那可是要受到全世界的谴责的哟!首相他们就打定主意了,压着媒体不让动,看谁耗得过谁。邵剑辉倒好像一点也不急,这就让他们觉得纳闷了,不知道华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天之后,他们的如意算盘被花旗国著名战地美女记者从安南战场发回来的报道打破了。 在臭哄哄的沼泽里,海伦用她的镜头和笔记录下了那悲惨的一幕幕: “整个包围圈如同地狱,杂草长得老高,污水长时间浸过脚面,成群的蚂蟥爬上草叶,或者在水里游来游去,一不留神就叮在你的身上,贪婪的吮吸你的鲜血,花花绿绿的蚊子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在你面前不厌其烦的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叮在每一个人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吸得肚皮鼓鼓的,暗红暗红。还有水蛇,可能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东西了,不过在我去的时候,水蛇基本上从这片沼泽里绝迹了————都让人捉住吃了。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鬼地方,我只是呆了一分钟就发誓,哪怕是把全世界的金钱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更让人难以想信的是,东瀛志愿军竟然被困在这里足足一个星期了! 这些士兵活像一群难民,不,一群穿着军装的原始人。他们面黄肌瘦,眼睛发红,胡子拉碴的,浑身上下全是臭泥,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恶臭,站在他们对面,我必须戴上口罩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这些士兵已经不成人样,他们没有食品,只能以野草为食,更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受了伤没有药品,连止血的绷带都没有,只有极少数人负伤后打得上止痛针,绝大多数人只有活活痛死或者死于失血过多的份。在他们那个相对干燥的指挥部里,密密麻麻的躺着五百多名伤兵,他们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溃烂,流出恶臭的黑 色的脓血,一些照看不周的伤员的伤口爬满了蛆虫,啃食着腐肉。军医官无奈地告诉我,他们现在一点药品也没有了,连消炎针都打不上,只能用蛆虫来处理伤兵的伤口。而华军每天都在炮击,不断给他们制造更多的伤员,每天都有伤员死去,死人用脏兮兮的行军毯裹起来,用电话线一捆就埋了,到了晚上尸体就会让食腐动物拖出来,啃得血肉狼藉,惨不忍睹。这悲惨的一幕幕打消了我到他们医院看看的念头,那边恐怕比指挥部更加悲惨吧,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镜头回到那些还算健康,但无论体力还是意志都已经濒于崩溃的士兵身上吧,他们精神恍惚,眼神空洞,站在他们面前,真的有一种面对一群活死人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士兵的内心世界怕已经彻底崩溃了,话筒递到他们面前,一个问题重复上好几遍他们都没有反应,只有在看到护送我前来采访的华军特种部队时,他们才会露出刻骨的仇恨和无法掩饰的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哀求,显然,他们对这些敌人真的是怕到极点了。由于有记者在进行实地采访,华军一直没有开炮,绝大多数东瀛士兵选择了不理睬我的采访,躺在污水中呼呼大睡,其中有些人太虚弱了,睡过去后就没有再醒过来。一名少佐告诉我,他们已经被围困了整整一个星期,实在难以相信,华军竟然为了他们这么一支败兵,在安南这个处处充满敌意的国家多耽搁了一个星期————由此也能看出两国之间的积怨到底有多深。华军一直没有发动攻势,就是没完没了的炮击,还有用狙击手射每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东瀛士兵,这不是打仗,简直就是折磨,是蹂躏。这位少佐表示他来自东瀛某支久负盛名的王牌部队,特种侦察部队出身,意志可谓坚强,但是现在他宁愿受一次伤,因为他的中队必须面对华军特种部队的袭扰,早已筋疲力尽了。另一名大尉表示,是政府鼓动他们到安南来与华军作战的,现在战败了,政府却始终不肯承认,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在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名中佐始终抱着脚在呻吟,问他怎么了,他说痛得厉害,怕是患上可怕的战壕足了,那是所有疾病中最可怕的一种,连靴子都脱不下来。因为没有药品,他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在我的坚持下,他还是用战术刀小心的把靴子切开,我的天哪,他的脚都肿得像个橄榄球那么大了,呈酱紫色,多处溃烂流出恶臭的脓液,一些地方甚至都可以看到惨白的骨渣子了······ 这些士兵没有了斗志,没有了信仰,没有了坚持的理由,就连他们仅剩的生 命,也被华军不断剥夺。华军不断的用火箭在沼泽区撒布地雷,将他们彻底困死,他们就连挖点草根食用都得冒着生命危险。只有在华军炮兵阵地有动静的时候,他们才会动一动,其它时候完全就是一群死人。一些被折磨得患上了神经衰弱的士兵怎么也睡不着,呆呆的望着远处一座神庙,大概是在祈祷神灵能够感化华军士兵,不要再打仗了吧?我不知道华军为什么还不发起进攻,更不知道这些战士为什么要到一个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国家来,与世界上最恐怖的军队作战,但有一点我是确凿无疑的知道的,那就是:如果不能尽快采取措施,不出三天,这些士兵将会全部死去,或者疯掉。很难想像东瀛这么一个高度发达的国家竟然会对自己的士兵如此冷漠,放任他们在这种绝境下自生自灭,难道这是一个负责任在大国的作风? 本着一个人最起码的良知,我呼呈东瀛政府尽快行动起来,与华方达成妥协,救救你们的士兵!不要让你的士兵感到绝望,否则,今天是士兵对政府绝望,明天就是国民对政府绝望了!” 海伦美女的报道还是像以前那样的霸道,毫不客气的占了一个最大的版面,生动的文字,真实的照片,把东瀛志愿军悲惨的处境毫无保留的揭露出来。一石激起千重浪,国际舆论为之炸窝,本来还勉强装得老神在在的东瀛政府一下子被逼到了风口浪尖!东瀛民众都愤怒了,第七师团开赴安南作战在国内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嘴里不说,心里还是希望蝗军能重现昔日辉煌,狠狠的教训一下支那人,让他们把尾巴夹起来,不要那么嚣张,同时也让刚刚吃了一枚荷包蛋的东瀛在国际舞台露上一把脸,得意上一回。第七师团出征后,大家可是翘首以待,苦苦盼望着捷报传回,可是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报道,这就让大家感觉大事不妙了。有点关系的记者都削尖脑壳跑关系,试图挖出内幕来,可是那些大人物一反常态,任你硬磨软泡,都是一句“事关国家机密,无可奉告”给打发了,死活不松口,真是急死人了。好不容易终于有了消息,却是这么一个坏消息!如此惨败,真的让那些在华人面前一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自尊心几乎都有点扭曲的东瀛人难以接受,这无异是在狠狠地扇那些至今还在缅怀二战时蝗军席卷亚洲的荣光的家伙的老脸啊,蝗军哪,太让人失望了!更让人失望的是,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捏着鼻子认了就是了,可是政府居然不理会那些士兵的死活了!那可是几千人哪!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第七师团官兵家属是无法沉默下去了,纷纷走上东京街头,一次规模浩大的游行示威 活动迅速展开,随即演变成更为浩大的反战游行,人们高举着标语,像洪流一样席卷东京的主要交通路线,高呼口号让政府出来解释,还有上万名示威者在首相府门前静坐,不给个解释他们就不起来了。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幕,花旗国总统和副总统面面相觑,同时摇头苦笑,嘴里蹦出一句决不符合绅士风度的粗口:“干他妹子,又是这一招!小倭瓜这回可惨了!” 他们错了,小倭瓜可比他们聪明得多,毕竟有山姆大叔做榜样,刚看个开头就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就是后来者的好处。外相火烧屁股一般召见邵剑辉,中断多日的谈判如火如荼的、争分夺秒的、十万火急的召开,谈得可比刚开始时顺利多了。 在安南,第七师团同样跟空中突击师进行着艰难的谈判。共和国上下似乎对这场谈判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只有一家不大重要的报纸给了小篇幅的报道: “本报xx日讯:东瀛志愿军代表强硬地要求我军解除对他们的包围,他们可以撤退回国。” “本报xx日讯:东瀛志愿军表示可以与我军进行公平对等的和平谈判。” “本报xx日讯:东瀛志愿军明确表示可以考虑投降,条件是我方必须给予他们应有的战俘待遇,尊重他们每一名士兵的人格尊严。” “本报xx日讯:东瀛志愿军再次明确表示可以投降,条件是我方必须救治他们的伤员并且保证他们可以在战争结束后顺利回国。” “本报xx日讯:东瀛志愿军强硬地要求马上投降,条件是获得足够的食品和水。” “目前谈判仍在继续······” 第一七一章撤军 东京湾,银座。 在东瀛,银座可是最烧钱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喝到最醇的清酒,找到最适合你的口味的刺激节目,要是胆子够大,跟某位公司总裁甚至某位政府高官的夫人来个一夜情也无不可,只要你有钱,这里能满足你一切需要。这种地方打死邵剑辉也不敢来,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一瓶人头马呢,可是今天他是非来不可,因为外相坚持在这里举行第二个回合的谈判,说白了,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扳回一局。算了,反正便宜占够了,让人家一步顺带开开眼界也不错嘛。 他也真的开了眼界。透过高达十一米的透明玻璃墙,东京湾的美丽景色扑面而来,一座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大都市最繁华的地区尽在眼底下。与它相比,现在的上海只能算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县城。邵剑辉心情有些沉重,这就是距离啊,我们落后得太多了。他的落寞外相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了一把。 会议是在华盛顿和莫斯科的联手斡旋下召开的,因为他们看到这段时间以来,东亚的局势渐趋失控,这是他们不能允许的。双头鹰罩着自己的小弟,北极熊帮安南人出头,而邵剑辉嘛,当然是极力帮自己的国家凶狠地争抢着每一个铜板,那作风可是比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还要凶狠······谁叫东瀛输给了他们呢?那既凶狠又无赖的谈判风格让东瀛外相大叫吃不消,更让双头鹰和北极熊相视苦笑······熊猫这是要把东瀛连裤子都给赔掉哪!谈判的焦点主要集中在赔偿问题上,第七师团对华军不宣而战,给华军造成不小的损失,不赔偿说不过去,但是要他们一下子赔偿几百亿,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要知道南海之战,东瀛刚赔了六百多亿,现在再赔九百亿,还让不让人活了?照这么赔下去,东瀛再有钱也得破产吧?不行,决不能让华军为所欲为!于是艰苦的拉锯战开始了,每把赔款减少一美分都是那样的困难,难到让人大发脾气。最后,邵剑辉勉强同意把赔款减少到一半,四百亿好了。当然,死要面子的东瀛政府可不肯承认这是战争赔款,提出这笔钱以无息贷款的方式分五年支付,好吧,贷款就贷款,总得给山姆和伊万一点面子不是? 苏联代表提出华方应该给安南一点补偿————整个安南北部都让他们给打平了,全国所有大型城市都被摧毁,本来金兰湾有苏联海军罩着,应该可以逃过一劫的,没想到挨了花旗国两枚巡航导弹,现在有安南跟五年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五年前还要惨,虽然跟山姆掐了十年之久,但是在华夏的羽翼之下,安南北方还 是保存着较为完整的工业基础,为战争输血,现在全完了,不是连完好的公路都没有留下一条,工厂不是就飞机大炮炸平就是让华军拆走了所有的机械设备,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可以说,安南现在已经不是被打得倒退多少年的问题了,整个安南都被打残了!把人家揍得这么狠,总得给点医药费吧?做人可不能做得太绝啊!幸好,这道理邵剑辉还是知道的,一脸肉痛的说:“好吧,我们愿意给予安南一万美元的战争赔款。” 一万美元,打发叫花子呢!? 苏联代表气得想吐血。 不管怎么说,在今晚,一切总算都搞定了,协议和好几个版本的谅解备忘录都签字生效,大家可以放松一下了。在交换文件时,坂下外相满怀不甘的对邵剑辉说:”下一次如果在战场上狭路相逢,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邵剑辉点头:“是啊,下一次在包围圈里苦苦掐扎的东瀛志愿军将会变成八万人、八十万人,跟现在真的大不一样。” 外相的脸又黑了起来。 在记者招待会上,一名记者问出了一个大家都非常感兴趣的问题:“邵,你认为如果华夏与东瀛开战,哪一方的取胜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邵剑辉说:“华夏民族是一个非常热爱和平的民族,我们希望跟邻邦和平相处,永远都不要再发生战争。” 一名东瀛记者跳了起来,挑衅味十足:“为什么希望永远都不要再发生战争?你是怕你们打不过我们是吗?” 邵剑辉笑着说:“不,我是怕我们的士兵下手不知道轻重,把你们打得太惨!” 那位东瀛记者的脸涨得通红,比猪肝还红。 外相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不无感慨:这条巨龙终于走上了真正的复兴之路,安南是第一个祭品,在这场血腥的战争中,华军用自己的忠诚与无畏向全世界证明了,尽管经历了二十年的曲折与动荡,但是他们军魂犹在,那锋锐的灵魂并没有被岁月的风尘侵蚀,谁敢打这片土地的主意,就得跟他们不死不休!安南战事跟东瀛关系还不算太大,最最要命的是,以清剿海盗和安南海军为由,华夏南海舰队一步步的引发了一场空前的大海战,并最终获胜,将亚洲各国的势力驱逐出去,成为亚洲的海上霸主!说里面没有阴谋,那只有鬼才信,但是那重要吗?只看结果,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 用的是什么手段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南中国海真的成了华国的内湖,就连钓鱼岛也成了他们的军事基地,在亚洲,已经没有哪个国家能与之抗衡了。这一巨变对全世界的政府格局造成的冲击是空前的,一向习惯了以亚洲老大自居有东瀛该如何应对,是对抗,还是合作?在亚洲,东瀛的位置在哪里? 过去的观念必须改变了。 过去的政策必须改变了。 花旗国代表则满腔怒火。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也足够他们神通广大的情报机构查出一点有用的东西了。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居然给伟大的合众国设下了这么一个套,而伟大的合众国偏偏上当了,损失惨重!双头鹰真的很冤,比窦娥还冤。这场战争跟他毛关系都没有,偏偏他的损失是最惨的,三艘航空母舰二沉一伤,两万多名水兵伤亡,更多的水兵还呆在战俘营里接受华军的优待,被打得这么惨,连罪魁祸首是谁都不知道,你叫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这种跟隐形的巨人打架的感觉让人抓狂。那场莫名其妙的混战给花旗国的冲击是巨大的,愤怒的国民几乎拆了白宫,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局局长,一大票相关的不相关的人都引咎辞职,还是不能平息民众的怒火。而那枚摧毁了名古屋的民兵洲际导弹更让花旗国百口莫辩,几乎所有国家都在指责他们使用核武器,完全没有意识到花旗国其实也是受害者,这样一来,花旗国的外交处境变得极其艰难,用尽了手段也没有能够扭转局势。为此,外交部长也下台了。一个月之内这么多大人物下台,绝对是空前绝后的。而在地球的这一边,华国可是风光无限,又是跟非洲第一大国建交,又是跟阿根廷打得火热,一点也不顾及双头鹰那颗受伤的小心灵。赔了一大笔钱,航空母舰被人家扣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天知道泄露了多少绝密技术,如此种种,你叫他们怎能不满腹辛酸?要命的是明明恨不得咬那头仍然是一脸憨笑的熊猫一口,偏偏有气不能出,为大局着想还得赔着笑脸跟这位大爷套近乎,大家携手合作,共同对付北极熊,双头鹰真的憋屈到了极点。没有办法,谁叫你有求于人呢?咬着牙忍吧。白宫的共识就是必须施压加力,敦促北京尽快从安南撤军,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了!同时加大对东瀛的军事扶持,必须要给熊猫制制一点麻烦和障碍,否则真让他们一飞冲天,那还得了?而他们也真的这么做了,在谈判中直接将赔偿与撤军挂钩————不撤军你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苏联代表心情也不大好。南海混战让他们损失了一支特混舰队,海军实力大损,而华夏海军却一战成名,他们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安南这个小兄弟也太不争气了,全民皆兵也没能啃动华军一根毛,连首都都丢了,搞得他这个老大哥极为被动啊。看来得重新评估华国的军事实力,并对以往的对华政策作出一定的修改了。往亚洲扩张的路已经被堵死,只能在印度洋那边试试运气,任何国家都避讳两线作战,在阿富汗大打出手的同时应该设法缓和一下与华国的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各国代表个个心事重重,只有邵剑辉还笑容可掬,一脸的欠揍。 四月十三日,我军接到了撤退回国的命令,对我们来说,这场残酷的战争,就要结束了。 第一七二章遇袭 在南海执行切断安南海上运输线的南海舰队最先撤离。他们在这里逗留得太久,搞得南中国海鸡犬不宁,被揍了一顿的猴子们当然不敢吱声,但是世界各国对此意见很大,你这么大一支舰队杀气腾腾的在南中国海转悠,让那些在这一航道上跑的商船提心吊胆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行,你赶快撤军!得到某些大国援助的猴子们这回可得意了,就等着南海舰队撤退,好想办法再把失去的捞一点回来。被揍得这么惨,十年都出不了海了,想再像以前那样大肆鲸吞南海资源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们至少还能捞取更大一份,总不能真的像华国提出的那样,大头归了人家,剩下的一点残茶剩饭大家共同开发吧?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他们得意得太早了。 在南海舰队撤退前夕,一艘军舰在一个极其重要的岛屿附近触礁,船体侧翻,海军发言人发表紧急声明,声称那是一艘老式布雷舰,由于战舰已经过了使用年限,很多设备都失灵了,所以才发生了这么一起事故。该舰运载有一大批水雷,由于船体侧翻,这些水雷都滚进了大海,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国政府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提醒周边国家,千万别让任何船只靠近这一带的水域,否则后果自负! 消息一出,东南亚诸国为之炸窝!要知道那个岛屿本来是无主的,附近海域有着极其丰富的油气资源,为各国所垂涎,而邵剑辉趴在地图上用放大镜找了足两个小时,又喝掉了五杯咖啡,熬夜硬着头皮将那相枯燥难懂的资料看了好几遍,也没有能够找到半点这个岛屿属于共和国的证据,只好忍痛承认那是无主的岛屿,属于共同开发的范畴。共同开发?开发你老母啊!猴子们就盼着南海舰队赶紧撤,他们好玩命的往海里打钻,说什么也要把这次战争的损失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没想到南海舰队在撤退前夕跟他们开了这么一个玩笑,一艘老掉牙的战舰搁浅,长时间赖在这里不走也就算了,还他妈的往海里扔了一大堆水雷,摆明了就是我占不住你们也别想动,留给子孙后代继续扯淡好了!你妈的,世界上居然、居然、居然有这么无耻的国家,真是开眼界了!几枚水雷当然不放在眼内,问题是······排雷的军舰要是被某个国家的反舰导弹炸了,被某个国家的潜艇发射的鱼雷轰了,百分之百都会推到水雷身上————人家可是提醒过你的,自己活腻了跑到那里找死,出了事怪谁? 几个国家的总统连连苦笑,咬牙说:“熊猫你真他妈的够狠,你真他妈的够毒,你真他妈的是天字第一号 大混蛋!王八蛋!” 在猴子们的咒骂中,南海舰队顺利返回海港,海军上将亲自前去迎接,军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成了欢乐的海洋。徐飞鸿少将走下军舰,更是引发一阵近乎癫狂的欢呼,几乎所有的照镜头都对准了他,这可是打赢了南海之战的英雄啊,给他再怎么高的荣誉也不过份吧。少将向上将敬礼,急切的问:“我们的光辉号怎么样了?” 上将有些沉重:“光辉号伤得太重,已经不能再使用了,经过修理后,它将被送到爱国教育基地作展览品。” 徐飞鸿痛苦的说:“怪我没有指挥好啊!我们就这么一艘航母,才打一仗就······” 上将说:“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好。放心吧,我们还有先驱号,吨位更大,可以搭载更多的战机,续航时间更长!有了你们这批经历过实战考验的老兵,先驱号一定可以威震四海!” 少将还是放不下:“那毕竟是我们第一艘航空母舰啊,就这样没了······” 上将笑而不语。国家刚增拨了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经费给海军,让海军尽快把损失的舰只补回来,新舰已经开始设计,又有了这些实战经验丰富的士兵,他对海军的前途非常的乐观。更重要的是,此战还俘获了花旗国一大批战舰,专家们没日期没夜的在人家的军舰上研究,搞到了很多重要的技术,这对海军来说,将是一个飞跃! 海军已经走出襁褓,开始翱翔万里,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的呢? 他指了指一艘运输舰上那座用帆布蒙起来的小山:“那是什么东西?” 徐飞鸿露出笑容:“没什么,不过就是图-22m‘逆火’远程轰炸机的残骸而已。它被我们的歼-12撞落,但是基本上还保持着完整,重要的仪器都没有损坏,我就设法将它捞了起来,真不容易哪,花了一个多星期才算是成功!” 上将开怀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不声不响的就做成了,了不起!就是不知道这飞机还能不能飞起来了。” 徐飞鸿说:“据专家说,损坏情况并不算严重,修复的可能性很大。” 上将笑说:“就算飞不起来了,我们也要将里面的机密技术全部榨出来,尽早把我们自己的远程战略轰炸机给搞 出来,看还有哪个国家敢跟我们犯刺!哈,这可是苏联手里的一张王牌啊,老毛子这回该哭了吧?” 上将的得意是有原因的,图-22m“逆火”一直都是苏联空军的铁拳,恐怖的突防能力和空中打击能力让整个北约集团寝食不安,要是我们也能仿制出图-22m,嘿嘿,试想一下,假如我们有了能围着整个东亚划圈的远程战略轰炸机,还有那个猴子国家敢上蹦下跳吵吵闹闹?不听话就削你们!这简直就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东啊!不用说,空军的发展计划要作出大幅改动了,至少远程轰炸机这一项目是必须的! 在海军回国后的第二天,陆军也开始交替掩护,撤出安南了。在撤退之前,炮兵用炮弹摧毁了沿途每一个村镇,忠实地执行着上头交待的三光政策,另一方面也得将那些炮弹打完,省得往回搬,麻烦。撤军路上并非一帆风顺,红了眼的安南人不惜代价的袭击着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他们不光躲在暗处打冷枪,还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大量布雷挖陷阱,好在我们都是以坦克开路的,才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一连被炸毁了好几辆坦克,连扫雷坦克都被炸坏了一辆之后,上头也上火了,下命令将沿途的安南人全部抓起来,用枪指着让他们走在部队前面,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埋雷,就让他们用自己的脚帮我们排雷好了!不用说,这又是师长想出来的损招,一路上爆炸声接连不断,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遍布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被炸断双腿的安南人倒在路边哀号。我们不会同情他们的,因为不这样做,躺在地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或者我们最好的战友。这种做法让师长在战后几十年饱受批评和争议,不知道多少人对他破口大骂,说他是冷血屠夫,刽子手,海牙法庭甚至扬言要对他进行审判,但是,这种残酷无情的做法让更多的士兵安然返回了祖国,对我们来说,这就足够了。至于什么公约,都见鬼去吧,在我们这些已经满手血腥的军人眼里,那些战争公约算个屁!安南人都没有遵守过公约,让平民远离战争,相反还鼓动他们袭击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单方面遵守这些条条框框,自己绑住自己的手脚? 我们机降步兵旅可以说是第一个进入安南的,现在我们又是最后一个撤出安南,为全军殿后,因为我们都接受过严格的反游击作战训练,这项任务交给我们再合适不过了。 这项任务让我们在安南流下了最后一滴血。 “唐山,你说 人死了,灵魂真的能独立存在,飘浮在他战斗过,爱过,恨过,流过血的地方吗?” 坐在坦克上,丁香望着天边那抹柳絮一般的浮云,神情有些迷茫,眼神缥缈,也许她又想起了牺牲的战友吧。 我说:“人如果没有灵魂,那不过是行尸走肉。就算遗体分解了,也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以某种我们不了解的方式存在的。” 她指了指我们身后的红土地:“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战死在安南的将士的灵魂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说:“我们带他们回家。”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抱着狙击步枪靠着沙袋闭上眼睛,这段时间她真的够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但是现在她还不能休息,作为上头指定的班长,她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小广西还在跟山东海聊:“山东,等到回国后,我请你到我家去玩。” 山东故意气他:“我才不干,你老家山喀啦的,穷山恶水,有什么好玩的?” 小广西说:“我们老家是荒凉没错,可是我们那里有美酒啊!三十八度的、比雪山的泉水还要清流澈的美酒!那家伙,那叫一个绝啊,像你这种公斤级酒量,到了我们那里,能喝一碗没趴下就算不错了。怎么样,是不是怕被我们灌趴下,不敢去,所以才故意找了这么个破借口啊?” 北方大汉没有哪个不爱喝两口的,山东也不例外,我注意到当小广西绘声绘色的夸着自己家乡的美酒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蠕动,显然动心了,被小广西这么一激,当即叫了起来:“奶奶的,说到喝酒,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全营我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我跟你去,不把你丫喝到胃出血我就不是山东人!” 小广西眉开眼笑:“好,就这么说定了!”目光瞄向我和丁香:“唐山,美女班长,你们去不去?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很多野生动物,可以随意打猎哦!” 丁香眼也不睁:“小猴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广西耸耸肩:“我能打什么鬼主意啊,我就是觉得大家能活下来不容易,想带你们去————我操,当心!”大手一伸,把我和山东按下去。下一秒钟,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直奔炮塔而来! 安南游击队,又是安南游击队!大军过去了,针对小部 队的袭击非但没有减少,相反还变本加厉,越来越频繁了! 第一七三章最后一滴血 非常幸运,那枚火箭弹打得还是偏了一点,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灼热的气流烤得我们头发焦卷,差点就成了烧猪。顾不上那么多了,丁香大喝:“全体注意,敌袭!”从坦克上滚了下去。继续呆在坦克上太危险了,一枚火箭弹就以能将我们一车人送上天!我们动作一个比一个快,扑下行驶速度并不太快的坦克,就地找掩护。下一秒钟,一枚反坦克导弹准确地击中了它的要害,整辆坦克变成一团怒放的烟花!巨大的爆炸使我们心里一沉,能拥有反坦克导弹的,决不是什么普通的游击队,肯定是安南正规军! 排长怒吼:“我操作,这些猴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可不是么,公路两边的树林里只是一秒钟便布满了穿着黑衣的安南士兵的和身影,同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不断射来。为了干掉我们一个排,他们竟然动用了这么多重火力!猛烈的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其间还夹杂着大口径重机枪那令人心悸的沉闷轰鸣,高平两用重机枪子弹在地面扫出一条条长长的弹道,被它们舔中的人只有四分五裂的份。我胡乱的扔出两枚烟幕弹,好像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相反还吸引了重机枪射手的注意,密集的子弹朝我泼来,打得我面前浮土直冒。轰!一声巨响传来,飞溅的火星就溅到我们附近,碎片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小广西嘶声叫:“又一辆装甲车被打爆了!” 我们面色变得惨白。我们都是轻步兵,全排只有一辆63式坦克,而这辆坦克在第一时间就被人家干掉了,这仗还怎么打?我亲眼看到排长倒下了,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一名班长在跳下装甲车时被高射机枪扫中,当场断成两截。不到一分钟,全排六辆装甲车辆被全部击毁,我们排一下子伤亡了一半。我们都红了眼,但是丁香要求我们必须保持冷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必须撑上十分钟,撑过了十分钟,我们的直升机就能赶到,到那时,哭的是安南人!安南人同样知道时间对他们的重要性,在击毁我们所有战车后,直接发起冲锋,一个个黑色身影从树林里鬼魅一般闪现,其中居然有不少还是女兵,妈的,是安南特工!这帮狗杂种跟我们旅的仇结得很深,从开战一直打到战争结束,双方都有不少人死在对方手里,但总体而言,是我们占上风,杀伤我们一个,他们得死上三四个。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都红了眼,碰上了就往死里打,从来都不留俘虏。在山地旅的反复清剿下,安南特工一度从我们后方绝迹,现在居然又冒了出来,而且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小雷打出了我们反击的第一发子弹。这枚狙击步枪子弹准确地射中了一名冲在前面的女特工的头部,当着我们的面,她整个头颅像个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破碎开来,碎骨、鲜血、脑浆,拉成一道血线溅射出去。安南狙击手也开火了,可惜的是小雷早已转移,他们没能打中。 山东狂吼着朝潮水般涌上来的安南士兵疯狂扫射,班用机枪喷吐出长长的弹流,像火镰一样狠狠地收割着生命,安南士兵在被火舌舔中身体的那一瞬间像个倒空了的麻袋一样倒地哀号。他实在太疯狂了,两挺高射机枪都压不住他一个人的火力。排副手里的榴弹发射器也在用最快的射速不计代价的轰击着冲锋的安南士兵,一团团绝对炙热的火球裹挟着硝烟弹片以每秒钟一团的速度在安南人中间蔓延开来,炸起一团团血雾。我们都把步枪调到连发状态,现在不能再打点射去追求精确了,我们需要更猛烈的火力,给敌人造成更大的杀伤!弹雨一片接一片的狠狠的泼了出去,而那边用更猛烈的火力回敬我们,双方不断有人倒下,时不时有子弹在空中迎头相撞,炸出一簌簌晶亮的火花,让人毛骨耸然。尽管陷入了绝境,但是我们还是依托战车残骸密切配合,冷静地抵抗着,用血换来的经验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怕也没用,越怕死得越快! 丁香在与安南人的狙击手决斗,现在形势对她非常不利,因为敌人躲在树林里,而她则暴露在火光四起的公路上,毫无遮掩,还是以一敌四。小雷则亡命地狙击着敌军操纵重火力的人员,每开一枪,安南人必然有一名机枪手或者扛着火箭筒的家伙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极大的减轻了我们的压力,我们迅速形成交叉火力,安南人在我们的打击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如果他们是一般的安南野战部队,面对如此稠密的火力,早就选择退却了,但是,他们是特工,安南最精锐的一支力量! 我扫倒了三名已经逼近到离我只有二十米的安南特工,一个弹匣也打空了,赶紧叫:“小广西,掩护我!”用最快的速度更换弹匣。这时我听到了迫击炮的尖啸声,不需要去计算它的弹道,像我们这种在死人堆里滚过几趟了的老兵,只要听听炮弹飞行时的啸声,就能大致判断出炮弹的落点。我变了脸色,嘶声叫:“排副,小心哪!”排副显然也判断出了炮弹的落点,脸上掠过一丝绝望,那发炮弹的目标,正是他!他躲在装甲车后面,正被十几支自动步枪围着扫,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我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两秒钟内他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只看到他纹丝不动,手里的榴弹发射 器将最后三发榴弹狠狠的轰了出去,两名安南士兵被轰得粉碎。与此同时,炮弹落下,轰隆一声,排副高大的身躯在火光中腾空而起,洒下一阵血雨。 哒哒哒哒哒······· 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突然复活了,双联装12.7毫米重机枪疯狂转动,对着蜂拥而来的安南特工喷出两道几百米长的弹流,安南特工的队形中间顿时血肉横飞。特种兵也好,民兵也罢,被这种大口径重机枪扫中的唯一下场就是支离破碎,没有人能够例外。更要命的是现在距离只有二三十米,金属风暴咆哮扫过,封死了安南人所有的生存希望,子弹高速飞过,碎肉残肢在炙热的气流中抛飞起来,面对如此恐怖的近距离扫射,能及时卧倒保住性命的安南人不多于十个,其他的都在十几秒钟内被狠狠的扫进了死神大爷的口袋里。 丁香一枪将一名树树獭一般趴在树上的安南狙击手给打了下来,嘶声叫:“唐山你不要命了吗?给我下来!” 我承认,看到排副牺牲,我真的不要命了,居然跳上一辆随时可能发生殉爆的装甲车,用重机枪朝近在咫尺的安南猴子猛扫!车载重机枪的优势是便携式重机枪无法比拟的,备弹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还有车载重机枪的后座力要比便携式的小得多,精确度也就高,再加上我还有护盾和沙袋保护,当然是占尽了便宜。在将冲锋的安南特工卷噬一空后,我的将怒火倾泄到了安南猴子的机枪阵地上,长长的弹流从伪装得极好但是防护能力相当差的机枪阵地上扫过,树木被拦腰斩成两截,轰然倒下,安南猴子的惨叫声与子弹击碎钢板那令人牙酸的响声交织成一片,惨烈之极。数挺轻机枪一齐朝我扫来,子弹打在沙袋上噗噗作响,更在护盾上炸出一簌簌刺眼的火花,我才不怕你们,比火力是哪,看谁怕谁!我正要朝那些机枪手扫上一百几十发子弹,一发子弹穿过观望孔射来,我本能的一偏着,子弹从左颊擦过,鲜血横流。不等我反击,一只有力的手就从后面揪住我的防弹背心将我拖了下去。我别在大腿的战术刀闪电般挥了出去,但是在半路停住———— 将我拖下来的是丁香。 一枚火箭弹击中了装甲车,火球腾空,碎片乱飞,如果不是丁香及时将我拖下来,估计我也要变成碎片中的一部分吧?我放下战术刀,正要对她说“谢谢”突然看到一名敌人出现在我们防线的边缘,冷酷的朝她扣动了扳机。来不及多想,我拼尽全力将她狠狠推开,子弹射中了我的胸部,我像是被隐形的巨人重重的 打了一拳,仰面栽倒,想要爬起来反击,却发现所有的力量都被前所未有的痛苦剥夺,鲜血从前胸的伤口一股接一股的喷出来,用急救包压也压不住,我被打穿了。我无力的蠕动嘴唇,想叫小广西过来帮忙,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的耳道也开始渗血,意识开始模糊,枪炮声、惨叫声、爆炸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这一切慢慢拉开,看不到,也听不到了。我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是绯红色的。这就是死亡的色调吗?好娘娘腔的色调。咦,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上方跟我说话呢,只是我还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是天使吗?嗯,一定是天使······只是,她为什么在流泪?天使不是无忧无虑的吗? 带着一丝不解,我陷入了甜睡中。直到撕裂一般的剧痛将我弄醒。见鬼,给我打一支麻醉针会死啊!我发出呻吟,可叫出的却是一个终生都放不下的名字:“丁香······” 一个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桀骜的声音轰轰烈烈的闯入我的耳朵:“我说你小子也该醒醒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做春梦!”是小广西,他正背着我飞跑,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他一样。 咻——咻—— 子弹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后面隐约传来安南语的呼喊声,这一切足以在一秒钟之内让我搞清状况。我声音微弱:“放我下来,背着我你也跑不掉!给我步枪和一个弹匣,我跟他们拼了!” 小广西拐个弯,将一片子弹甩在后面,略带气喘的说:“我哪里敢啊,要是我这样干了,你的梦中情人还不把我先阉后杀,再阉再杀,杀完再阉,阉完再杀······喂,你在听吗?别睡过去!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太累了,没有等他把废话说完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一七四章和平的天空 空中突击师机降步兵旅一个营在班英地区遭遇安南正规军伏击,伤亡惨重! 消息传到柳维平那里,他的神色变得异常怪异,身边的人分明听到他在不断的重复:“班英,班英······”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们并不知道,在历史上,共和国撤军时,一个营就是是班英地区遭遇安南军夜袭,几乎全军覆没,为整场自卫反击战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个地方就像一个魔咒,怎么避也避不开!但是历史上的悲剧决不会重演,因为现在的共和国军队不是历史上那支刚从动乱中走出来、疏于武备的部队了。参与自卫反击战的这几个集团军都是整个陆军中当之无愧的头等主力,拳头中的拳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有强大的空军和空中突击力量为辅,如虎添翼,他们实在想不出在亚洲这片土地上,自己还用得着怕谁!想吃掉我一个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柳维平冷冷的下令:“负责殿后的强骑兵中队立刻前往班英地区支援遇袭部队,联系空军,请他们出动轰炸机群,如果我们遭遇重大伤亡,就把班英给我炸平,让安南猴子知道逼虎跃涧是什么后果!” 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了。一个中队的鹰龙调转机头,直扑班英,而远在南宁的空军基地更不含糊,一通紧张而短暂和忙碌后,六架轰六腾空而起,班英的命运就此注定了。 此时的班英混乱不堪,虎牙营与安南一个特工团在这里犬牙交错,杀得难分难解。安南特工在夜幕降临时分突然发难,疲惫不堪的虎牙营猝不及防,损失颇大,但是虎牙营很快就在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了,强大的火力和强悍的战斗力迅速发挥出来,依托八九辆还保持着完好的装甲车辆建立了一个环形阵地,冷静地射杀着一切敢于逼近这道防线的安南人,安南人的损失顿时直线上升。但是安南人也疯了,不计代价的发起一波波冲击,在付出了五十多条人命后终于冲进了环形工事圈,用反坦克火箭弹击戏了所有的战车,但是凶悍的机降步兵挥舞着工兵铲,又将他们劈了回去。双方反复冲杀,各自伤亡惨重。安南军可能没想到虎牙营这么难啃,几次进攻都被顶了回去之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而这时,空中突击师的武装直升机杀到,带来了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和火雨一般的机关炮扫射,掩体被一层层的削平,血雨在硝烟中飞溅,翠绿的树枝和泥土一起飞向半空,在武装直升机的凶猛绞杀下,安南军损失巨大。有所防范的安南人用地对空导弹击落了一架黑雕和一架鹰龙,只是没等他们发出一声欢呼 ,那些单兵肩射导弹射手就被机关炮撕得粉碎了。 直升机肆虐过后,留下满地尸体。安南指挥官叹了一口气,说:“撤退吧。” 现在才撤退,未免太晚了点。安南军刚刚与虎牙营脱离接触,轰炸机就杀到了,航空炸弹呼啸而下,地面腾起一团团黑红色火焰,爆炸波直冲云宵!骇人的火焰咆哮着席卷班英,将安南士兵一批批的吞噬。随后赶到的强击机更是用机关炮和炸弹再次给安南人补了一课,被大火赶得东奔西跑的安南人在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扫射下四分五裂,连带这一地区的平民也遭了殃。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三百名平民死于这场大轰炸,当然,安南人和西方国家毫不羞涩的将这一数字夸大了好几倍,多次利用这一事件对我军口诛笔伐。在他们眼里,凡是死于我军枪下的都是善良的平民,真是一帮无耻到极点的家伙。 此战是我军在安南流下的最后一滴血,总共的八十七名士兵牺牲,上百人受伤。盛怒之下的师长下令报复,将班英一带杀得连只活鸡都没有剩下来,战后,联合国介入调查,仅仅是在一片树林里就发现了两百多具尸体。班英大屠杀为他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在回国后不久,他便被停职,接受军事委员会的调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在军中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月后,在南宁陆军医院。 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那么柔,凉风习习。丁香用轮椅推着我在草坪上散步。我是幸运的,子弹没有伤及要害,做了几次手术后,我活下来了。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我们这个排是先头排,安南人重点打击的对像,在安南人的打击下几乎损失殆尽,我们班就我、山东、小广西三个活了下来,二班更惨,只有剩下小雷一个。全排能活着回国的士兵,仅八个。国家给予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极高的荣誉,在十几亿国民眼里,我们都是英雄,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不过是这场战争的幸存者罢了。小广西也进了医院。他没有受伤,当时我伤得很重,丁香和小雷还有山东他们几个拼死冲杀,在包围圈里冲出一个缺口掩护小广西背着我冲了出去,寻找兄弟部队。他背着我且战后退,一口气跑了八公里,终于盼到了直升机,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受过伤,只是累得吐血了而已。他康复得比我快一些,现在都能草坪上翻筋斗了,搞得负责照顾他的护士哭笑不得。他玩累了,抱双手抱头躺在草坪上,冲我们挤眉弄眼。丁香低声骂了一句:“这个猴子,也不知道谁能治治他!” 我说 :“听说李洁对他颇有好感,但愿李洁能治得了他。” 丁香说:“依我看,谁要是跟他过一辈子,不是活活气死就是活活笑死。”我深有同感。这小子还真是特殊材料做的,回国这么久了,我们这些伤兵都不大敢到人少的草坪去,连到公园散散步都是踩着别人的脚印走的,怕有地雷,他倒好,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 丁香忽然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兵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们一直跑到我面前,立定,敬礼,我本能地举手向他们敬礼,丁香“哧”一声笑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向我敬礼的小兵太小了,还没有一米高。他们穿着迷你版陆军迷彩服,蹬着一双小得不能再小的野战靴,头上戴的钢盔比汤勺大不了多了,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两个让人头疼万分的捣蛋鬼。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不点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飞快的跑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所到之处,笑声不断,估计中招的人不少。 丁香说:“师长的宝贝儿子和女儿,双胞胎,很是让人头疼。” 我吃了一惊:“师长也在这里?” 丁香说:“谁知道呢,打从从安南回来后,就没有再听说过他的消息了。有人说他已经被停职,有人说他将前往非洲贝兰共和国担任军事顾问,谁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许剑锋······” 我应:“干嘛?” 丁香问:“国内可能没有仗打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也许继续服役,也许退伍回家······嘿,我哪里还有家啊,继续在军队里打拼,直到再也拼不动了再说吧。” 丁香说:“我也一样。对了,谢谢你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 我有点儿脸红:“哪里话,是你先救了我的。对了,丁香,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虽然受了伤,但好歹还活着,而且四肢健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丁香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了,两颊绯红,低声说:“哪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死缠烂打的?” 我耍赖:“我就是要死缠烂打,看你投不投降!” 她想了想,说:“好吧,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命运女神的决定。 她一字字的说:“我 不需要任何人。” 我心都凉了,沮丧得差点哭了出来。 她还是一字字的说:“除了你。” 一个大大的笑容从我脸上绽开,用丁香的话来说,傻乎乎的,很可爱。我不顾自己虚弱得厉害的现实,一跃而起,抱着她原地转圈,放声欢呼:“抱住了你,我就等于抱住了整个世界!” 是的,抱住了她,就等于抱住了整个世界。在这场历时一个月的战争中,连海空军在内,我军付出了三万七千余人伤亡的巨大代价,终于赢得了彻底的胜利,而我,也幸运地赢得了我的新娘,这辈子我不会再孤独了。真不敢相信我能赢得如此优秀的女孩的芳心,也许,是因为那些倒在安南的战友在天上的祝福吧。谢谢你们,我的好兄弟,是你们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我,并且让我有了追逐幸福的权利。永远怀念你们,我的好战友! 转累了,我们躺在草坪上,满足的看着天空上的朵朵白云,相视而笑。共和国的天空是那样的湛蓝,那样的深邃,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守住了这一片天,这一份和平,让所有有梦想可以自由飞翔。丁香小声问:“将来你的孩子打算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气不就是你的孩子么?我说:“就叫‘和平’吧。” 她不满的撇了撇嘴:“真土。”想了想,又说:“好吧,就叫和平。但愿我们能够享受和平,安然度过这一生,永远不要再爆发战争。” 我说:“一定会的。” ————《越战狂想曲》完 至读者 各位读者大人,不好意思,断了一整天了。不是我偷懒,而是这几天铁血太不近情面了,我连网页都打不开,写好了也没法子发上去,所以啊,只好把稿子留在手里长蘑菇喽。事先声明,不是兄弟不努力,实在是网络不通气啊。 好了,言归正传吧。磨磨蹭蹭的写了三个月,越战终于写完了,才打一个月的仗我愣是写了三个月,我汗!有读者抱怨越来越没意思了,跟白开水一样,我回头读了一下以前的章节,的确如此,大汗!也有的读者指出这一卷跟以前的相比,像是两个人写的,瀑布汗啊,我从来没有找到帮写,都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脑子里挤出来的。一口气写了快两百章,问题当然少不了了,漏洞百出,各种低级错误层出不穷,这个嘛······成吉思汗!我对军事对政治什么的都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是一窍不通,对各项武器的相关资料也是一知半解,硬是把老毛子当成宝,连老婆都不肯给的t-64塞给了安南猴子,闹了大笑话了,惭愧,惭愧。更要命的是写着写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天马行空任意挥洒,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结果搞出了一场世纪之战,差点引发了核战。天地良心,这决非我的本愿,我本来的思路是让海军轻轻的扁一顿那帮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猴子一顿,不要太伤和气的,结果······咳,别提了,估计大家都晕了吧。还有在这场战争中,很多就连现在都不见得已经搞出来的武器也被我大咧咧的搬上了战场,如此荒唐,让读者们失望了,这真的不是我想要写的,我都控制不了故事情节了。幸运的是,总算没有搞出那种灭敌一个军自己零伤亡的情节来,幸甚至哉。 算一算,本书上架也有四个月了,全赖各位读者的厚爱,成绩斐然,时不时还能跑到前十名去得瑟一把,在这里先说一声谢谢了。问题不少,当然不少,不可能没有问题。怎么说呢,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按着历史来写,对历史是能避则避。不是那种预言性质的东东,不是往死里意淫的yy,更不想讲那些连我自己想着都烦的大道理,我想讲的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让大家在工作之余看上一两章,可以消遣一下,看到幽默一点的章节能会心一笑,有个好心情,就这么简单。这种思路给我惹了大麻烦,几乎每个人看到首卷第二章都要把我臭骂一顿,几个月来,我的铁布衫神功可谓一日千里啊,到现在都已经刀枪不入了,拍砖丢炸弹我都浑若无事,嘿嘿。在这里发个公告:各位读者最好装好避雷针再来看书,免得被雷倒了。 说回正经 事,本来写了这么久,这个故事我都有点无法驾驭的感觉了,想就此结尾,但是不少读者意犹未尽,没有办法,为了可爱的读者们,为了我在铁血的第一部作品的名声,更为了万恶的人民币,我拼出去了,荒唐就荒唐吧,反正故事本来就不靠谱的,我怕谁呀?越战狂想曲已经结束,这一战可以视作是一个混乱而气势磅礴的大时代的序幕,历此一战,共和国真正走出了迷茫,与几个穷兄弟一起,成为除了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之外的第三股庞大的力量,与双头鹰和北极熊分庭抗礼————对外实行稳步扩张,抓住一切机会从全世界携取利益,对内实行经济改革,改善民生,扩充武备,总体而言,变得比历史上更具侵略性,更无赖,也更加成熟。三大集团在南美和非洲展开一次次惊心动魄的角逐,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最终因为贝兰小城下蕴藏的神秘能源而矛盾激化,最终引发一场几乎将全世界逼到毁灭边缘的大战·······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这就是我花了·······花了好像半个小时构思出来的热血征程。至于会写到哪一步,只有天知道了,反正不会有头无尾就是啦。 好了,不说那么多废话了,越战的硝烟逐渐消散,炎龙军团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还有兴趣继续看下去的读者们,请收拾好行囊,准备一起参加这场让人热血沸腾的征程吧! 前奏:风暴之角 古老的黑非洲是整个人类的摇篮,早在两百五十万年前,人类的祖先不管是欧洲的,亚洲的,都曾在这片大陆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非洲气候剧变,部分人类不得不进行一场持续千年之久的、史诗一般的大迁徙。难以想像只能使用石器和木棒的原始人是如何克服漫漫前路上种种难以逾越的天险,足迹遍布五大洲的。而今,这片孕育了人类文明的黑大陆却陷入了极度血腥混乱之中,欲罢不能。这是二十一世纪最危险的大陆,也是被上帝刻意遗忘的地方,战乱、种族灭绝、饥荒、瘟疫······种种灾难在黑大陆肆虐,横行无忌,其中以战乱最为频繁。 埃塞俄比亚与索马里争夺欧加登地区爆发过一场旷日持久的残酷战争,利比里亚这一弹丸之国打从独立以来就没有稳定过。还有安哥拉、纳米比亚、塞拉利昂、苏丹、刚果······一个接一个国家仿佛陷入了魔咒一般,死亡风暴在整个大陆呼啸,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其中,以贝兰共和国最剧。 贝兰共和国一度被视为是非洲的希望,它拥有辽阔的疆界,肥沃的土地,茂密的森林,充足的水力,还有极其丰富的矿产资源,如果发展得当,它将成为黑大陆的领头羊,带动整个非洲一起脱离贫困。但是它承载的希望与它承载的痛苦一样多:在整个殖民统治时代,它是非洲仅有的几个从来没有向白人统治者屈服的国家,尽管数次亡国,但是剽悍善战的贝兰人依然高昂着骄傲的头颅,用大刀长矛将一批批入侵者送进了地狱,最终赢得了完全独立。但是二战结束后,新殖民主义者邪恶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这片沃土上,于是战乱此起彼伏,民不聊生,不知道多少野心家在外国势力的扶持下粉墨登场,拉起一支支五花八门的武装互相攻伐,杀得两眼发红,贝兰的财富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流向外国,变成了一颗颗子弹,一发发炮弹,还有坦克和装甲车,尽情向自己的同胞倾泄着死亡。联合国数度调停,为和平作了巨大的努力,但是跟中东问题一样,联合国内部本身就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国家不希望看到这个国家获得和平,调停,苍白无力。 联合国无能为力,贝兰人选择了靠自己。出身于平民的尼姆拉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尼姆拉出身贫寒,尝尽了人间疾苦,卑微的出身使得他在政坛上饱受攻击和非议,但同时也是民众无条件支持他的原动力。贝兰曾有过长达十年的短暂和平,尼姆拉在这十年内念完了九年义务教育,这是他一生中接受过的所有的教育。此后,战火重起,他不得不为了活下去 而苦苦挣扎。他当过矿工,险些累死在矿洞里,他还当过农场工人,做过面粉商,当然,经商失败了。这次失败使他对祖国的苦难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产生了改变这一切的念头。在十五年前,他组建了人民至上党,参与政治竞选,引来一片讥笑。是啊,谁会把一个连活动经费都没着落,更找不到任何财团支持的政党放在眼里?可能是幕后主子为了显示民主,发了活,当时的独裁者没有对这个小党派下手,任其发展。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草创时只有十一名党员,连活动经费都只能依靠群众捐赠的小党在六年后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拥有百万忠实支持者的大党,在同年的竞选中一路领先,逼得独裁者和他们的主子动用了最拙劣的暗箱操作,最后以一万票的微小差距与国家最高权力失之交臂。但是也是在这一年,人民党在东部第一大洲萨拉尼昂州的州长竞选中获胜,总算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萨拉尼昂州面积占全国总面积的八分之一,人口众多,民族矛盾十分尖锐,独裁政府把这么大一块肥肉让给人民党,未尝没有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的意思。但是尼姆拉以强大的人格魅力克服了一切困难,带领萨拉尼昂人民向贫困宣战,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吸引外资,发展工业,用很原始的工具兴修起阿法河水电站,那是整个非洲最大的水电站,不仅满足了全州的电力需要,还有不少电力向外输送,使全国人民受益。至今萨拉尼昂民间仍流传着一个感人的小故事:在建水电站期间,一名浑身泥泞的工人跑到工地附近的快餐店里吃了一份快餐,吃完了才发现没带钱,老板当然不能让他走,说等他的工友带钱过来付清了饭钱才行,工人只好同意了。没多久,他的工友来了,付清了饭钱,直到此时老板才知道被他扣在这里的是他们的州长,他睡着了,因为他已经在工地上干了两天两夜!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后,萨拉尼昂的发展步上了正轨,人均收入稳步增长,十年后,一个工人每周的收入已经增加到二十英镑,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在非洲,这样的成绩无疑令人十分惊讶,尼姆拉也因此获得了“非洲之子”的荣誉称号。在去年,他挟全国民心所向之威,对臭名昭著的独裁者发动了最后一击。 这无疑是一场实力悬殊而又惊心动魄的决战。一边拥有整个国家的资源,一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全国渴望稳定渴望摆脱贫穷的人民的支持,选战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西方世界为了保住他们在贝兰的利益,开足马力为那位独裁者歌功颂德————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大唱颂歌时是否有过恶心的感觉————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 ,而独裁者更是直接得多,威逼、利诱、暗杀······你能想像到的想像不到的肮脏招数都被他毫不犹豫的使了出来,其中最经济最快捷的暗杀用得最多,在为期三个月的大选中,独裁政府一共向尼姆拉射出了九颗淬过氰化钠的子弹,但是引爆了数枚威力巨大的炸弹,民主的竞选搞得如此惊天动地,实在是少见,意料之处又意料之中。只可惜,他们射出的子弹都让贝兰人用胸膛挡住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仍然还活着,对他们口诛笔伐。就在独裁者准备动用军事手段结束这场令他焦头烂额的恶战的时候,已经忍无可忍的民众用一次暴动结束了他的挣扎,在竞选车队再一次遭遇路边炸弹袭击后,暴怒的民众举着锄头和木棒冲向各政府机关,将警察局砸了个稀巴烂,占领了邮政局、电信局、银行、市政府办公大楼以及重要工厂,直到最后包围了总统府,同样出身贫困线的军人和警察头一回拒绝了总统向同胞开火的命令,独裁者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爬上直升机逃到了外国,受伤的尼姆拉被狂热的民众抬进了总统府,成为贝兰历史上头一位真正通过民选上任的总统。当然,存心找碴的西方世界是不会承认他的,一直揪住最后决定胜负的那次暴动不放,大肆评击,对自己干儿子种种卑劣的行径视而不见,这就是西方的民主!早就看透了西方世界的嘴脸的尼姆拉选择将他们的喋喋不休当耳边风,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没空理会这帮伪善家。 尼姆拉的胜利让贝兰人看到了希望,甚至在非洲的历史上都留下了笔墨浓厚的一笔。但是他太强大了,强大到令全国军阀感到不安,更让躲在暗处的新殖民主义者如芒刺在背,欲除之而后快。他出于稳定局势下达的收缴枪支的命令更成了军阀们最好的借口,军阀们借此攻击他是白人的走狗,在替主子削弱贝兰的国防力量,一时间暴乱蜂起。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愈演愈烈,而一心想在新政府手里携取更大的利益的国防军选择不作为,整个国家再次被腥风血雨笼罩。尼姆拉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只要是能管用的方法,只有他没有想到的,没有他没尝试过的。但是这场风暴的起源是军阀与人民之间的利益博弈,是不可调和的,除非他愿意向军阀们屈服,让贝兰再次陷入混乱无序中,任凭军阀为非作歹,否则军阀们是不会罢手的。一向施政温和的尼姆拉面对军阀咄咄逼人的态度,选择了铁血手段————既然闹得不可调和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让我带领人民将军阀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为国家赢得永远的和平好了!他争取到了一些国防军将领的支持,但是这远远不够,贝兰战乱的根源在于 有人不想让这个国家稳定下来,现在他的力量还太弱,不是那些幕后势力的主宰,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一个或者几个同情他的国家结盟,依靠强者的支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远美洲的古巴一样。 强大,又愿意为这个又大又穷的国家两胁插刀的国家真的很少,或者可以说是没有。幸运的是,通过艰苦的努力,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远在东亚的华夏共和国与他结盟了。这可是同时对抗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二十年之久,寸步不让的真正强者啊,虽然他能给予贝兰的帮助仅是一些物资,一个雇佣军军团,还有一支规模有限的维和部队,但是对贝兰来说,足够了。共和国的铁哥们巴铁则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大哥开了个头,他们当然要助一臂之力,于是规模不小于两个营的装甲部队踏上了征途,而急需一个练兵场的阿根廷也表示愿意派一支轻装步兵和一支特种部队秘密参战,能同时得到这么多国家的支持,实在出乎尼姆拉总统的意外。尽管前面的路也许坎坷曲折,但是他对国家充满了信心。 只是,恐怕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风暴正在贝兰酝酿,扩散,最终席卷天下。而这一切,都跟二战时期纳粹军在那个荒凉的小城下无意中发现的神秘能源有着密切联系。 第一章前哨战(一) 贝兰爆发大规模动乱已经足足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内,全国的军阀为了争地盘杀得血流成河,这个只有十六万国防军的国家,居然一下子冒出了超过七万叛军,整个国家狼烟四起,遍地哀鸿,而国际社会依然保持着冷漠的沉默,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谴责几句那些满手血腥的民兵和军阀,暗地里该做的军火贸易照做不误,该赚的钱一毛都不放过。倒是华夏出兵维和时在国际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发达国家都强烈反对,纷纷声称说要尊重贝兰的主权,任何未经联合国授权便插手都是干涉贝兰的内政,是不应该的。共和国实在太了解他们了,等到他们吵出个决定来,一切恐怕早已成定局,该死的死了,该跑的跑了,到头来还不是白忙活?共和国发挥了痛打安南时的蛮横和霸道,不管联合国同不同意,维和部队照样出动,总兵力在一个旅左右,费用暂时由自己出。如此强硬的态度让列强又惊又怒,这不是摆明要往我们的蛋糕上撒沙子嘛!换了别个敢这样捣乱,他们早就一哄而上,将他脑仁都拍出来了,只是这头熊猫刚刚获得一场大胜,安南的榜样摆在那里,家也就敢怒不敢言罢了,但是暗地里给他们添堵那是肯定少不了的,总不能让熊猫在非洲站稳脚跟,跟他们抢面包吧? 炎龙军团早已全员到达贝兰,这样的机动能力让全世界都吃了一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越万里之遥将几千人以及全部装备运送到非洲来,这还是一支雇佣军吗?要知道不少国家至今都做不到呢!不过炎龙军团没有马上向叛军发动进攻,而是在贝兰进行适应性训练,同时帮助尼姆拉总统整训贝兰国防军。稍后,共和国资助的首批救援物资和粮食也通过船运和空运运送到贝兰,紧急发放到灾民手里,救活了无数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灾民。这无疑使得尼姆拉总统的支持率直线上升,同时也使得贝兰人迅速接受了共和国这么一个新朋友。也有人对炎龙军团迟迟没有采取行动有些不满,但是飞狼是有苦衷的:贝兰实在太过炎热潮湿了,而贝兰的局势又太过混乱,他不得不暂且放缓军事行动,先让部队进行适应性训练,同时与贝兰国防军磨合。几万叛军,挤都能将区区一个炎龙军团给挤扁,光靠炎龙军团肯定不行,主要还是看贝兰国防军,不跟人家磨合以后还怎么合作? 贝兰国防军兵力不少,最多的时候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二万,尼姆拉总统上任后经过艰苦的努力,精减了六万,节省了大笔军费。在检阅贝兰国防军的时候,飞狼发现这些士兵的素质都相当的不错,训练得当的话,可以迅速形成战斗力, 只不过,当看到贝兰国防军最精锐的国家坦克营开着三辆古色古香的坦克从广场驶过接受检阅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在他身边的几名参谋也傻了眼,面面相觑,半晌才不大确定的叫:“我操,那不是······那不是大名鼎鼎的虎式坦克么!这玩意到现在都还能开得动?” 贝兰国防部长梅佐上将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那几辆坦克是二战结束后,我们在德军遗弃的一个军事基地里发现的,你知道,德军曾经在我们的国家打过仗······那是我们最好的坦克了,这么多年来都不大舍得拿它们去打仗······” 雇佣军头头们再次面面相觑,飞狼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说:“奇迹!” 他的副手、同样来自黑魔鬼大队的黑衫上尉同样吐出一口气,说:“神迹!” 一名参谋咕哝:“梦迹!” 这一点也不夸张。一款在二战中大放异彩的重型坦克在贝兰国防军手里一用就是三十多年,直到现在居然还能正常行驶能追在敌人后面用主炮和机枪连炸带扫,这不是奇迹不是梦迹是什么?当然了,别指望这几头老虎能上战场了,就算他们要上,飞狼也舍不得让他们上啊,要知道他们用的可全是比现代坦克还要贵的古董坦克虎王啊,文物啊,被打坏了连修都没法修,找谁算账去?说到底,还是得靠共和国支援的。反正大换装是势在必行了,淘汰下来的装备怎么处理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与其让这些钢铁巨兽呆在老家生诱,还不如升级升级卖给几个交情好的歌们,或者干脆白送,反正在政治上的收益远远大于投入,何乐而不为?因此国家很大方的送了两百辆56式和59式坦克给贝兰,此外还有数量不少于五十架的歼七战斗机,这些装备一大特点就是上手快,等这批装备运到贝兰并且成军后,贝兰国防军的战斗力将实现质的飞跃。不过在此之前,炎龙军团还是得靠自己。 当然,飞狼也没有闲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收集叛军的资料,研究他们的活动规律和活动方式,研究他们的武器和资金的来源,研究他们的战斗力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尝试着找出他们的命门,力求一击必杀。炎龙军团固然精锐,但是兵力太少,打不起消耗战。贝兰给予他最大的帮助,很多对外绝对不能公开的绝密文件都对他解密了。可是随着对贝兰局势研究的深入,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贝兰动荡不安的原因有很多,有宗教的,有种族的,有历史的积怨,但最突出的,还是祖先留给他们的财富所激发的贪婪。贝 兰有着数不胜数的钻石和黄金,在一些矿脉,钻石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军阀们互相攻伐抢地盘,不管打的是什么旗号,说到底还是为了抢夺黄金和钻石。抢到地盘后开采出黄金钻石,用来换取大量军火,再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然后抢更大的地盘,开采更多的黄金钻石,换更多的军火······一切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而平民就成了这条罪恶的流水线上的牺牲品。就拿距离贝兰首都仅八十公里的大军阀索拉查来说吧,他拥有六千多名士兵,有两个钻石矿场,一座金矿矿山,还有一座钻石加工厂,正因为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他才敢多次出兵威逼首都,肆无忌惮。前任总统非但没有设法削弱这个大毒瘤的实力,反而扶持他,分享他那沾满血腥的财富。这样一来,这位大军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军阀们为了抢夺黄金和钻石,不惜对居住在矿脉附近的平民大开杀戒,平民不是惨死在屠刀之下就是被迫背井离乡,沦为难民,一座座曾经人烟稠密的城镇变成了只闻鬼哭不见人影的鬼蜮,只有路上那如麻白骨在默默的控诉着命运的不公。联合国明令禁止成员国进口血腥原钻和黄金,希望能从源头上切断非洲动荡不安的根源,但是这一决议形同虚设,牟取暴利的珠宝商根本不将它放在眼里,军火商不将它放在眼里,雇佣军同样不会将它放在眼里,这一决议非但没有产生积极作用,反而迫使军阀们以低廉的价格出手手中的原钻和黄金,换取军火,因而加倍凶狠的争夺地盘,至少在贝兰是这样。 军阀们的身后就是贼心不死的新殖民主义者。随着文明的进步,悲惨的黑奴买卖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成为历史,但是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罪恶还在继续。大量青壮在步枪的威逼下在黑暗潮湿的矿坑里没日没夜的进行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一批批妙龄少女甚至未成年女孩被卖到外国沦为性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在矿山附近时常可以看到一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肚子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别惊奇,那都是被人当成牲口一样的矿工,工头怀疑他们把掘到的宝石吞进肚子里企图私藏,所有剖开他们的肚子来搜查。仅仅是怀疑,他们就残忍地像宰杀牲畜一样杀死了被怀疑的矿工。军阀们说白了也就是出口初级产品的,能赚取的利润连产品价值本身十分之一都不到,他们背后的主子才是真正的大赢家,绝大部分的利润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他们就像一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一样贪婪地吮吸着黑大陆的血与泪,一个个吃得满嘴肥油。有了这么多好处,他们当然会想方设法的支持军阀们跟政府对着干,让贝兰永无宁日! 想要终结 贝兰的战乱,首先就要设法切断军阀们的资金来源,而这样做却触犯了新殖民主义者的利益······整个贝兰的局势根本就是一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除非尼姆拉总统真的能痛下决心破而后立,向军阀们全面开战,对那些躲在幕后搞鬼的家伙说不,否则乱局永无尽头。 了解了这些,飞狼不禁苦笑。在他看来,国家一口答应尼姆拉总统的请求出兵维和,实在是太过草率从事了。全世界都搞不定的或者说没有人想过要去解决的难题,共和国也不可能轻松解决得了。但是国家的决心不容更改,从这段时间大量退伍士兵被一飞机一飞机的运到贝兰来加入炎龙军团就可以看出来,共和国对贝兰,志在必得。 局势还在持续恶化,有着疯狗之称的索拉查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打从炎龙军团到达贝兰后就开始上蹿下跳,多次扬言要“那个浑身上下充满过期面粉的霉味的贱民滚出总统府”,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纵容部下行凶,血洗农场,炮击矿山,焚烧村落,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国防军多次与他们交战,均由于士气低落,武器低劣,败多胜少。炎龙军团还在等待时机,索拉查就更加嚣张了,甚至抢劫了共和国维和部队的运输车队,还好没有闹出人命来,毕竟巨龙力挫三大强国的威名不是盖的,他要是踏过了共和国的底线,下一个被巨龙利爪撕得粉碎的就是他了,找谁当靠山都没用。这条疯狗似乎有恃无恐,五月一日,他指挥民兵包围了圣约翰教堂,教堂里有三千多名平民,野兽一般的民兵朝教堂开炮,投掷手榴弹,教堂里顿时一片血海。最后,民兵用铁棍和砍刀结束了躲过弹片的幸存者的挣扎,三千多人几乎无一幸存,最让人吃惊的是,如此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西方国家竟无一家报纸去报道,仿佛全世界都把这里给遗忘了! 飞狼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主动出击,给那条疯狗一点颜色看看!他召开了作战会议,计划动用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和国防军一个步兵师对索拉查的大本营来一次大扫荡,就算无法将其彻底消灭,至少也要将他们打个半残!可是不等他把作战计划拟好,贝兰国防军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索拉查的民兵包围了和平半岛! 所谓和平半岛,就是共和国维和部队的驻地。此时驻地的防御很是薄弱,只有七十多名炎龙军团的士兵,维和部队本身有一个排的安保兵力,其他的都是些非战斗人员,而据国防军参谋部传来的情报,包围和平半岛的民兵足有上千人! 飞狼把手里的双色铅笔捏成两截,怒吼:“空军和装甲旅马上出 动,支援维和部队!” 第二章前哨战(二) 和平半岛位于贝兰首都贝尔格莱梅北郊四十公里处一座早已被点摧毁的小镇,与索拉查叛军互闻鸡犬。这个基地驻扎着两个工兵连,他们的任务是修复被炸毁的加蓬河大桥和帮助贝兰排除农垦区的地雷。这样个基地本来只有一个数字代号,但是承受了太多苦难的贝兰人给它起了“和平半岛”这么一个外号,寄托着自己对和平的向往和渴望。王宁少校是这个基地的总指挥,尽管很多必须的器械还没有运到,他还是指挥工兵们有条不絮的展开了排雷工作,这无疑给贝兰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贝兰叛军准是疯了,居然在这么小一块地方布下了这么多地雷!” 一天的辛苦工作结束了,看着地上刚排出来的小山一般的地雷,少校摇头叹息。本来这个农垦区土地肥沃,插根筷子也抽嫩芽,可是里面密密麻麻的布了不知道多少地雷,几十万公顷的良田也就荒废了。他们一个连玩命的干了这么多天,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排出来,天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最让人吃惊的是就这样贝兰人也在雷区开垦出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种上了木薯和玉米,并且获得了丰收。贝兰人对粮食的渴望是生活在和平环境下的人们无法想像的,没有粮食他们就得活活饿死,只有田里还有庄稼,他们就不会绝望。当然,丰收不是没有代价的,王少校去过附近一个村庄,那个村子共有八十二人,八十二个人,只有八十二条腿,吃饱肚子的代价,意是如此的高昂。他也雇用了一些当地人做助手,这些从小跟地雷打交道的人的眼睛甚至比探雷器还要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有地雷,他教给他们一些排雷技巧,给了他们一些专业的排雷工具,这样他们就能自己排除一些较为简单、威力较小的地雷,提高了效率。 “轰!!!” 一声巨响传出老远,被排出来的地雷化为一团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的火团————它们被引爆了。在远处围观的贝兰人发出层层欢呼,这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少了很多无形的威胁,多了一重保障,当然比过节还要高兴了。王宁笑笑,下令回营。天快要黑了,得休息了。嗯,过两天排雷车就会送到,到时候效率将会大幅提高,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将农垦区的地雷扫清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高兴,颇有成就感。 回到基地,先洗个澡再说。基地的条件很简陋,也没有法子不简陋,一切都刚刚开始,很多设备都还没有到位呢。一片简简单单的营房,几个必不可少的机枪堡垒,一个训练场地,就成了。本来像他们这样的维和部队是不能带武器的,也没那个必 要,但是尼姆拉总统坚持要他们按照国内的火力配置携带武器,原因是贝兰实在太危险了,没有武器但手里有着大量物资的维和部队在丧心病狂的叛军眼里可是一块肥肉。打从前天运送物资的车队被劫后,基地提高了警戒级别,夜间禁止人员外出,就算是白天,外出也必须携带武器,万一受到危及生命安全的威胁,可以开枪还击。现在这几个堡垒都架上了重机枪,基地里还挖了大量防炮洞,以防万一嘛。当然,一口井是少不了的,河水太过浑浊,没法饮用。 从井里提起一桶水,狠狠的浇在身上,清凉的感觉渗进每一个毛孔,少校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在这气温逼近四十度的鬼地方能洗个冷水澡,真是舒服啊!美中不足的是那些当地人又来围观了,每天都是这样,在他们露天浴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多当地人跑过来看,小孩子也就算了,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妇女和少女,咳,真是不好意思呀。那些负责保卫基地的炎龙军团士兵大概是雇佣兵当得久了,性子野得很,不光没有半点羞涩,反而连内裤都脱了,洗完了还冲观众们甩甩鸡鸡,真是服了他们了。淋上两桶水,擦上香皂,正准备痛痛快快的再淋几桶水,基地突然拉响了警报,王宁吃了一惊,匆忙冲净身上的泡沫,套上裤子冲进办公室,那里,雇佣军连长风林已经在等着他了。 王宁急急的问:“怎么回事?” 风林沉声说:“我们的巡逻队在基地外围发现了大批贝兰人,他们足有好几千人,正拖家带口的朝这边涌来,其中有不少人手里有武器!” 王宁说:“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风林敬了个军礼,走了出去。 整个基地有武器的人不到一百,而对方一下子来了好几千,情况太严重了,王宁不敢怠慢,向上头报告了情况,然后抄起心爱的90式步枪走了出去。现在他才发现,整个和平半岛都被包围了。是的,他们被包围了,无数贝兰人像黑色潮水一样涌来,将和平半岛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神情惊恐,用贝因都语和英语朝这边嘶声哭叫,一此脾气急躁的甚至企图推倒临时布置上去的路障冲进来。实在是太嘈杂了,少校竖起耳朵也吸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可以判断出这些掺杂着大量老弱妇孺的贝兰人对他们没有恶意,别看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手里有武器,看他们那惊恐的表情就该知道,别说让他们攻打一个严密设防的基地,只怕响上两枪他们就该撒腿就跑了。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远处源源不断的跑过来的平民,少校感觉事态更加严重,问 风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些什么?” 风林反问:“你不懂英语?” 王宁说:“懂一些,但是太过嘈杂了,而他们的发音又不标准,我听不清。” 风林说:“他们说有好几千叛军正在后面追杀他们,求我们让他们进来避避,否则他们都会死的。” 王宁气往上撞:“又是叛军,那帮狗杂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整个国家的人全杀光吗?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风林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说:“常有的事,别发脾气了,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吧。再不设法驱散他们,他们就要冲进来了,到那时,如无意外,我们将会被活活踩死!” 王宁眉头紧皱,显然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贝兰人声泪俱下:“华国朋友,放我们进去吧!野兽正在后面追杀我们,他们不是人啊!救救我们吧,要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基地里的士兵神情露出不忍之色,纷纷叫:“营长,放他们进来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宁把目光投向风林。 风林淡淡的说:“别看我,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雇佣兵,贝兰政府委托我来保护你们,我就只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至于你要不要救他们,我可管不着。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维和部队是不能插手该地区的战事的,这是联合国的决议,违反了这一决议,维和就变成了武装干涉,将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外交压力。” 王宁不禁犹豫了。 远处依稀传来枪声,甚至还有炮弹爆炸的轰响,在这里都能看到炮弹爆炸的火光,不用说,叛军正在大开杀戒。被叛军追赶的平民几乎绝望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先是一个两个,接着是一群接一群,最后,几千人全都跪下了。他们无路可走了,和平半岛扼守住唯一的安全通道,除之此外,往左边是汹涌澎湃的大河,往右边是地雷密布的公路和农垦区,再说就算有路又能怎么样,叛军拥有大量卡车,他们就算把腿跑断也跑不过车轮!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躲进和平半岛,也许叛军会顾忌到华国的国威,不敢攻击基地,他们能保住一条性命。为了活下去,向维和部队下跪又算得了什么? 王宁看得心酸,叫:“拆除一部分路障,让他们过去!” 风林说:“你这样做,叛军很有可能会迁怒于你,到时候整个基地都得遭殃。” 王宁恶狠狠 的说:“那又怎么样?老子看那帮狗杂种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打仗就过来,我们解放军怕过谁了?” 风林说:“假如叛军坚持追击,肯定也要从我们基地过去的,你放不放行?” 王宁说:“放个屁!” 风林说:“那冲突在所难免,你这个少校恐怕是当不成了。” 王宁说:“上头就算是想处分我,也得我有命回去再说!” 维和部队士兵搬开一部分路障,指挥难民快速有序的通过。这一行为无疑违反了联合国关于维和部队行为准则的各种规定,有对该地区进行武装干涉的嫌疑,使得共和国遭到各国的评击。风林说对了,王宁这个少校真的当不成了————回国后,他因此被破格晋升为中校。看到很多难民根本就走不动了,王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下令运输部队用重型卡车送他们走,十几辆重型卡车上立即挤满了人,除了车轮子上实在没法落脚外,没有哪里没有站人的了。还好,贝兰人直到现在仍保持着互相关爱的品格,让老弱妇孺坐在车里,他们则各显神通见缝插针。王宁粗略估计一下,乖乖,一下子就给运走了大半个营啊。看着肉团一样的卡车,他心都揪了起来,要知道前往首都的公路被地雷给封了,土路凹凸不平的,汽车这么一颠,还不得玩出好些空中飞人来呀?亏他们还笑得出来。 饱受磨难的难民动作可谓迅速,没多久就跑光了,雇佣兵重新用路障封死路口并且开始布雷,冲突在所难免,得及早作准备。留下来参战的士兵们都领到了充足的弹药,几门迫击炮也搬了出来,既然都插手了,那不如做得更彻底一些。刚做完这此准备,远处一道道光柱射来,一长溜破破烂烂的汽车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车上同样是人挤人,看样子不少于两三千人,车上架着机枪,不少武装人员的刺刀上还挑着血肉模糊的人头,有人甚至看到一些十五六岁、扛着冲锋枪的娃娃兵脖子上挂着一串黑糊糊的玩意儿,那是男子的生殖器,娃娃兵把它们割下来戴着当护身符!看着这一切,王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出来了。这些家伙真的是人吗?看他们那凶狠嗜血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一群野兽! 风林用榴弹发射器发射了一枚震撼弹,用强光和巨大的爆响警告对方:此路不通!车队迅速停下来,武装人员从车上跳下,就地隐蔽,一名穿得流里流气的军官上前,带着凶狠的表情叽哩呱啦的一通咆哮,还时不时重重的拍一下胯间的手枪,很是嚣张。王宁对贝因都语一窍不通,只能请风林翻译。风 林精通多国语言,这也是他被派到这里来的重要原因。风林说:“他说他是索拉查将军的部下,让我们把那些贱民交出来,否则他就要杀光我们,将基地指挥官的头皮剥下来做成枪套!” 王宁说:“你告诉他,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难民,他们找错对象了!” 风林原话翻译过去,那位军官狞笑一声,说:“我们是一直追踪过来的,别想骗我们!谁敢包庇我们的敌人,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王宁倔强地说:“那就让我来做你们的敌人好了!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华夏共和国的维和部队驻地,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趁早给我滚蛋!” 那名军官暴戾的转过身,冲他的部下狂吼:“勇士们,这些异族人要包庇索拉查将军的敌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几千叛军哇哇大叫:“杀光他们!” “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做菜!” “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床头上!” “把他们的头盖骨撬下来点蜡烛!” 狂暴的吼声像风暴一样席卷夜空,让人听了都两腿发软。但是基地里一片沉静,安静得仿佛外面几千杀人不眨眼的叛军并不存在一样。只是,每一名士兵,不管是维和工兵还是雇佣兵,都握紧了武器。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章前哨战(三) 北京与贝尔格莱梅时差为八小时,在共和国维和部队与索拉查叛军爆发激烈冲突之时,北京这边,柳维平正在接受军委会特别调查组的质询。他在安南战争中玩得太出格了,特别是南海之战,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不敲打敲打一番可不行。 内政部部长:“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在南海引发大战,以致局势几乎失控?” 柳维平:“因为那是我们解决南海问题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我们将会后悔一辈子!” 内政部部长:“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让我国二十年来在外交上作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柳维平说:“我知道。” 部长:“那你又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一战,整个亚洲人人自危,视我们为公敌?” 柳维平:“我知道。” 部长:“你的轻举妄动使得国家在国际舞台上极为被动!” 柳维平:“但是我们取得了南海问题的主动权。” 部长:“你让我们四面受敌!” 柳维平:“但是也因此激发出国人的野性和凝聚力。历史早就证明了,我们不怕外忧,只怕内患。当一切外敌均被击倒后,我们必然就要开始内耗,最后自己将自己耗垮。建国以来,我们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向心力,那是因为我们四面受敌,在我们的领海线上长期游弋着双头鹰数艘航空母舰,在三北地带那漫长的边境线上布置着苏联百万虎狼之师,稍有不慎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全国人民高度团结,使得任何国家都不敢轻易挑战我们的底线!如今冷战格局已经发生剧变,最迟十年,这场漫长的冷战争将走到尽头,我们也将迎来发展的黄金时期······” 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耸然动容,对视一眼,总长不动声色的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如此冲动,将历史发展的轨迹打乱?” 柳维平:“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国家在安定下来之后再一次陷入那种没有外患必有内忧的历史循环里。既然没有了敌人我们就会开始内斗,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趁早动手,给自己制造几个不太强大的敌人?更何况这帮猴子还占着我们的领海,那就更不能容忍了!” 部长:“这些我们都知道,问题是你做得太过火了,就因为这一仗,我们失去了整整一代海空军的精英,如此严重的损失,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空军代表突然开口了:“ 空军视此战为空军史上的殊荣。” 海军代表悠悠说:“这一战是海军永远的骄傲。” 部长多少有点儿噎。 总长严厉的说:“就算你有理,未经军委会和总参同意就搞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也该枪毙!你要知道,军队是一部最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必须紧密咬合才能保持它的高效运转,要是像你这种随心所欲的刺头再多几个,唯一的结果就是天下大乱,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柳维平不说话。 总长说:“你犯下的事枪毙十次都不嫌多了,看在你将功赎罪,指挥军队打赢了海战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写一份不少于一万字的检讨,认错态度好的话,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维平问:“要是我不作检讨呢?” 总长说:“停职。你自己选一样吧。” 柳维平说:“我选择停职。”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就连一开始就准备给柳维平一点教训,叫他知道凡事应该优先考虑国家的核心利益的部长也不例外。在座的都知道这个刺头是将才,前途不可限量,更对国家无比忠诚,是难得的优秀将领,就这样停职,对他的前途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搞不好将会对他下半生都要造成恶劣的影响,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对他,对国家,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总长明显有些恼怒了:“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柳维平正要说话,部长咳嗽一声,站起来说:“这个······小柳的功劳还是很大的嘛,停职就有点过了,不如让他先休半个月的假,有了这段空闲时间,相信他会想通很多问题的。这事就到此为止,到止为止吧,大家尽快拿出一个彻底控制东海和南海的方案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如果不趁热打铁,很有可能又会让那些猴子们将我们的领海一块块的挖走······” 部长大人都这样说了,大家有不同意见也只能吞进肚子里。事实上,将军们对柳维平是没有意见的,这次质询有点儿做给内政部和外交部看的意味。他们想打这一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柳维平在背后狠狠的推了一把,让他们一战成名,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意见。这家伙是天天惹事没错,可是让他停职,大家都不答应嘛,还好,部长大人还算识大体,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皆大欢喜嘛。 总长说:“不行,他太任性了,这性子不改改,迟早会毁了他,甚至给国家带来 巨大灾难!我们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我提议,任命柳维平少将为军事顾问团团长,负责为兄弟国家提供军事援助,等到他想通了再回来当这个师长好了!” 部长有些迟疑:“这······合适吗?” 总长望向柳维平。 柳维平平静的说:“我接受这个任命。” 部长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柳维平说:“犯了错误就要付出代价,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部长叹息一声,起身离开了。 大人物陆续散去,只剩下柳维平和总长留下来,面对面的坐着,久久无语。 半晌,总长才悠悠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柳维平说:“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总长问:“为什么非要给自己选一条如此艰难的路?要知道,如果你留在国内,哪怕是你不再作出什么大的贡献,凭你以前的成就,也能按部就班的一路高升,前途无量啊,本来我都打算再过上半年便将你调入总参二部了······” 柳维平无奈的耸耸肩,说:“首长对我的栽培我记在心里,但是······怎么说呢,我这性子真的不适合按部就班的过,我是天生的捣蛋鬼,想安份也安份不下来。要我循规蹈矩,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总长没好气的说:“少在那里嬉皮笑脸的,给我正经点!要知道,接受了这份任命,你就成了炎龙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雇佣军的头头,而雇佣军是不受国际公约保护的,死了也白死,如果你遇到危险,遇到无法战胜的强敌,国家可能无法给予你任何支援,甚至出于外交上的需要,还要在特定场合下谴责你们······你真的准备好要去面对这些了吗?” 柳维平说:“这非常非常的刺激,不是吗?” 总长闷声说:“我就不明白了,贝兰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一心想要帮他们我理解,但是阿根廷跟我们相隔何止万里之遥,又没有我们急需的东西,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柳维平说:“不能这样看。阿根廷现在是没有我们急需的东西,但是它可是南极大陆的东道主,而南极大陆是一座未开启过的宝库,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淡水,更有着天文数字的渔业资源,是未来的能源基地和食品库,随着气候转暖,南极冰雪融化,开发这些资源的难度将大大降低,南极势必成为全世界角逐的最后一块猎场,人类的未来 就在那里!我们在南极竞争中处于天然的劣势,怎么追都追不上,想要弥补这一劣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跟东道主结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老祖宗的谋略,永远不会过时的。” 总长眸中精光一闪:“敢情你帮阿根廷,就是图谋南极呀?” 柳维平说:“欲取之,必先予之嘛。” 总长问:“那在你的计划中,贝兰和阿根廷哪个优先一些?要知道我们没有这么强在实力可以同时帮助两个国家打赢战争。” 柳维平斩钉截铁:“阿根廷!” 总长有点意外:“为什么?” 柳维平说:“因为那座小城下面的秘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动,就没有人会注意到那片荒凉之地,就算失去了贝兰的资源,保住小城的秘密也足以弥补了。而失去了阿根廷,我们进入南极洲的捷径就很有可能会被封死,这样的代价,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再说了,有了炎龙军团,我们在贝兰不见得一定会落下风,这里头不存在放弃哪个保存哪个的难题,两个我们都要了!” 总长说:“也就是说,我们得集中全力帮阿根廷打赢那场无法避免的战争,至于贝兰那边,暂时打烂了也没有关系?” 柳维平说:“是的。最好莫过于将那些贼心不死,在黑大陆游荡的幽灵拖进一场类似于安南或者阿富汗那样的沼泽中,让他们把血流干,让北约集团元气大伤,华约集团趁机西进,我们也好喘一口气!” 总长只觉得眼皮狂跳,苦笑:“你这个捣蛋啊,放你出去简直就是把一枚拔掉了保险栓的手雷塞进车厢里哟!也许你说得对,你真的不适合呆在和平年代里,硬把你留下来只会让你把一切搞得一团糟。好吧,我放你去,当心点,别死在战场上,苏联随时可能打过来,我们需要像你这样可以令任何敌人头痛万分的将领。” 柳维平嘿嘿一笑,甚是得意。这时一份紧急电报送了过来,总长看后,面色微变,默不作声的将电报交给柳维平。柳维平细细阅读,原来是非洲那边出事了,索拉查叛军跟共和国维和部队起了冲突,数千叛军包围和平半岛,血战一触即发!柳维平有点困惑:“索拉查这个白痴傻了吗?他明知道我们出兵贝兰没有得到联合国的授权,比较被动,还主动攻击维和部队驻地,那不是给我们更大规模地进入贝兰制造借口吗?他背后的主子怎么会让他这样胡来?” 总长喃喃说:“只怕对方是明知龙有逆鳞,故意触之啊!小柳,你马上着手 挑选顾问团成员,我们时间不多了,我有个预感,这次冲突决非偶然!” 柳维平点点头,他也不相信一个在贝兰横行十几年的军阀会蠢到这个地步。 “是不是授权部队在遭到威胁时可以作适当的自卫?”他问。 总长狡猾的说:“贝兰政府不是指派炎龙军团负责他们的安保工作吗?我们瞎操什么心?我们管得再怎么宽也管不到雇佣军头上来吧?” 柳维平:“······” 第四章前哨战(四) 冲突爆发已经有三分钟了。 叛军越来越狂暴,冲基地投掷石块、玻璃瓶、铁棍,最后,他们将不知道从哪里砍来的人头给投了过来,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女医务兵当场就吐了。王宁气得要命,偏偏又不能主动开火,只能咬牙忍着。他面目标狰狞的对风林说:“操他妈的,这帮狗杂种,要不是头上这顶维和部队的贝雷帽,老子保证叫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风林淡淡的笑笑:“你当是在国内啊?把你的丘八脾气收起来,这地方的水深着呢,稍有不慎就会给国家带来大麻烦!” 王宁一缩头,避过一块鸡蛋大小的尖锐的石头,说:“这帮孙子,最好别让我逮到开火的理由!” 风林面有忧色:“怕只怕······人家玩出这么多花样,就是想让我们开第一枪呢!” 一阵悲惨的哭叫盖过了风林的声音,也吸引了王宁的注意,小心的从掩体探头出去一看,原来叛军正在蹂躏被抢来的妇女,一个发泄完了,另一个马上扑上去,毫无人性,他拳头捏得啪啪响,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开枪将这帮畜生的命根子打烂!但是不行啊,擅自插手战局已经是违反维和部队的相关规定了,再主动开火,他算是将维和部队的招牌砸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决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能够承受的!忍,只能忍!他愤怒的问风林:“他们还有没有人性啊?哪怕一丁点!” 风林还是那样的平静:“野兽会有人性吗?” 那头,那个配手枪的军官在唾沫横飞:“那些黄皮肤猴子都是懦夫,胆小鬼,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强奸他们都不敢管,这样的废物还有脸跑到我们国家来维和,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士兵们,再给一点颜色他们看看,让他们看清楚跟我们作对是什么下场!” 叛军士兵们发出欢呼声,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几十位被五花大绑的平民被押了出来,按倒在地上,在阵阵病态的狂热欢呼声中,几名手持砍刀的大汉大步上前,像比赛一样挥抡着砍刀,每一刀砍下去都是血飞人头滚,失去头颅的尸体瘫软在地上。就这么一直砍过去,每砍杀一个,叛军士兵就发出一阵欢呼,在他们眼里,这是最最刺激的比赛了。维和部队的士兵们都看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文明高速发展的今天,竟然还会有如此血腥而野蛮的场面,一场现实版的百人斩,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开始了!转眼间,几十人已经全部成了无头鬼,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中,又有几十人被押了上来,其中有几个还是女孩子。王宁 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想要扭过头去,可是无意中与其中两名马上就要人头落地的小女孩的目光一接触,他浑身一阵战栗:她们没有哭,没有挣扎,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这边,目光空洞洞的,只有绝望和怨恨!他怒吼一声,扬手一枪,一名挥刀朝平民脖子砍下的叛军士兵额头炸出一朵血花,仰面倒下。早已经忍无可忍的士兵像听到了发令枪一般,手里的步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舔向那些两条腿的野兽,一朵朵肮脏的血花随即喷溅出来······ 隐藏在不远处的红外摄像机将这一幕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 风林叫:“少校,你这样做会给政府带来巨大的麻烦!” 王宁梗着脖子吼了回去:“大不了毙了我!”吼得面红耳赤,手脚可半点也不慢,迅速换上一个满当当的弹匣,一个漂亮的三连射,一名叛军士兵胸口被高速飞行的子弹打出三个小孔,鲜血狂喷,倒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他的生命中剩下的时光已经可以用秒来计算了。 骤然遭到打击,叛军登时乱套,被打得连滚带爬,逃也似的逃到了步枪射程外。随后,维和部队吸到了迫击炮炮弹破空而来的尖啸声,数门大口径迫击炮同时开火,在基地周围炸出一团团充斥着钢铁的暴戾气息的火球,火力相当凶猛,只是这个精确度实在不敢恭维。王宁这些打过边境自卫反击战的老兵面面相觑,放在国内,要是哪一支炮兵打击这样的水平来,非被记大过不可!就算是让只接受过的限训练的民兵来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叛军比国内的民兵还要糟糕,他们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就连最简单的测瞄方法也不懂,只能一发接一发的蒙,不过炮弹打多了总有几发能蒙中的,因此叛军指挥官对部下还是挺宽容的,没有过多的责难,任其发挥。只是,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一群百战余生的老兵,如此拙劣的表现,只能让人家笑掉大牙!风林实在看不下去了,下令:“炮兵开火,教教他们应该怎么玩炮!” 几门迫击炮纷纷发言,炮弹以惊人的精准砸向叛军人数最多处,将他们成丛炸飞,双方的差距一目了然。只是十几发炮弹落下,那头就已经死伤一地了,如此巨大的战果,让风林和王宁大跌眼镜,他奶奶的,这叛军也太能了吧,就这水平还能跟政府军对抗十几年,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跟真正的强者打交道打多了,换上如此笨拙的对手,他们都有一种欺负人的感觉。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对手,索拉查的“贝兰自由军”有数在悍将贝姆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贝姆 中校本来是政府军的一名不小的少尉,因为混得实在不得志,便投靠了索拉查,以其悍不畏死的作风和死心的手段迅速在自由军中崛起,成为自由军的重要将领,索拉查对他颇为倚重。这个恶魔最大的嗜好就是将美丽女性的头皮剥下来制成枪套,其变态其残忍,让整个贝兰都对他又恨又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敢主动去招惹那头来自东方的雄狮,就算再怎么狂妄,他也知道自己赖以自豪的军事修养在那头雄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自由军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与这头大雄狮交好,趁着对方还有顾忌,还没有开始动手收拾他们,赶紧套一点交情,把共和国维和部队拉到自己这边来就别想了,但最起码要让他们保持中立,别对自己大打出手。自由军中有不少人是赞同姆中校的,可是他们的“父亲”,伟大的索拉查将军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的梅毒又发作了,居然不顾大家的反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各种场合挑衅共和国维和部队,甚至抢了维和部队的车队!贝姆中校先是不解,随即明白,准是将军后面的人发话了,将军才这样做的。而共和国维和部队的忍让更让自由军热血上脑————看样子这些华国士兵很好欺负呀! 于是,就有了今晚这一出。所有有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企图:逼共和国维和部队向他们开火,造成共和国武装干涉贝兰内政的事实!当然,共和国会解释说他们的士兵是为了营救那些在屠刀下挣扎的平民才不得不出手干预的,而事实也是如此。但是请相信我,共和国的宣传机器绝对吵不过西方世界的!这不,第二天整个西方世界的主要报纸和电视台都开足马力宣传共和国远征非洲,对贝兰内政展开武装干涉这一“内幕消息”了,而共和国维和部队首先开火的事实也让共和国相当被动。按说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撤了,可是偏偏,挨了打的自由军也红了眼,不听指挥,扎起马步非要跟来自东亚的客人切磋切磋,结果好了,苦头吃大了吧? 轰! 一发炮弹落下,两名士兵一个浑身嵌满弹片成了血葫芦,一个双腿被弹片削断,痛得满地打滚。贝姆中校一阵气恼,你们还来劲了是吧,真当我们怕了你们不成?好吧,那我们就来比划比划好了!一声令下,自由军迅速展开进攻部署,迫击炮和火箭筒打得非常猛。王宁看到在迫击炮射击的死角,一群才十二三岁的娃娃兵端着枪排着队,几名自由军的成年战士用刀片挨个在他们的太阳穴附近割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抹上一点什么再用强力胶粘上,他心里很惊讶:“他们在干什么?” 风林边给机枪换弹带边说:“ 吸毒,都那些娃娃兵怎么吸毒!” 王宁更是诧异:“吸毒?” 风林说:“是的。叛军每攻下一个村镇就会将男人杀光,将妇女和小孩子抢走,妇女要么被当成商品卖出去当妓女,要么留在军中当性奴,而小孩则成了娃娃兵,叛军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怎样吸毒,在开战时用刀片在这个位置割出一道口子,抹上一点高纯度的海洛因,然后命令他们去冲锋。毒品随着血液慢慢进入人体,这些娃娃兵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疯狂,直到最后变成一群不知道恐惧不知道疲惫更不惧怕死亡的凶残野兽————说白了,叛军就是拿他们当炮灰!” 王宁倒抽一口凉气。 一条容量多达一百发的弹带已经上好,风林调整一下射角,感觉良好,满意的点了点头,望向已经目瞪口呆的王宁,森然说:“跟那帮娃娃兵交手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战胜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消灭,没有别的办法。把你的仁义收起来,因为他们是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的!事实上,在叛军中,杀人杀得最凶的,就是这些心理已经严重扭曲的娃娃兵!” 第五章前哨战(五) 随着一声尖厉的哨响,一大群瘦弱的娃娃兵发出疯狂的嗥叫,端着步枪向防守严密的和平半岛发起了冲锋,打老远都能看到他们那发红的眼睛和疯狂的表情,这哪里还是孩子,分明就是一群早已丧失理智的嗜血野兽!炮弹不断落下,纷飞的弹片将他们成丛的割倒,但是他们没有人后退一步,如同殉道者一般向前猛冲!王宁喃喃说:“疯了,全都疯了!索拉查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打仗就打仗,为什么要祸害这些孩子?他们也是你的同胞啊!” 风林冷笑:“那些军阀眼里何曾有过‘同胞’这个概念?他们眼里只有黄金和钻石!开火,不能让这些娃娃兵冲过来!” 数挺轻重两用机枪同时开火,一道道火流朝娃娃兵冲击队形席卷过去,高速飞行的子弹与空气摩擦,生热,发亮,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短暂的红色轨迹,如同无数支利箭,在娃娃兵队形中间反复攒刺,一蓬蓬血雾随即喷溅出来,不知道多少娃娃兵在火舌舔到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哀号,有一些甚至被机枪子弹打得向后飞出去,更多的子弹无情地打在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上,鲜血碎肉不断飞溅,等到他们的尸体终于落地,早已变成一团不成人样的烂肉了!这样的场面娃娃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丝毫迟疑,冲击加倍的疯狂,手里对他们来说还太过沉重的步枪不断喷吐出灼热的子弹,只是天一发地一发的,没有对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构成任何伤害。王宁一边射击一边说:“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一场屠杀嘛!” 风林说:“要是让他们冲进来,你会看到更大规模的屠杀······妈的,小心!” 在军阀们眼里,娃娃兵就是最廉价的消耗品,专门用来消耗敌军的弹药和体力,死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痛的。但是也不能死太多,毕竟再抓一批也挺费事的。看到娃娃兵几乎是被人一边倒的屠杀,贝姆下令车载重机枪射击,提供有限的掩护,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人品大爆发了。十几挺车载重机枪同时开火,弹雨一波紧接一波的泼过来,轻而易举的洞穿墙壁,打得沙袋千疮百孔。叛军用的大多都是m2hb重机枪,虽然是老旧型号,但是打穿二战倭军的薄皮坦克都没有问题,打在人的身上,绝对是打哪少哪,打谁死谁!谁要是觉得自己穿了一件防弹衣就很厉害很了不起了,可以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散步了,高速飞行的大口径子弹会告诉你,重机枪可以将很多东西撕得粉碎,包括装甲车!幸运的是工事修得够坚固,沙袋也堆得够厚,要不然炎龙军团和维和部队非吃大亏不可。 “干你妈 的!” 随着一声怒骂,一名士兵从机枪火力死角处探出一支火箭筒,扣动扳机。嗖————一枚火箭弹拖着漂亮到极的尾焰飞出,准确地命中了三百米处耀武扬威的皮卡,直接将它炸得飞起几米高,机枪手浑身是火在空中手舞足蹈,摆足了姿势,直到最后实在敌不过地心引力,无可奈何的落回地上,空中飞人的代价就是整个人变成一团破破碎碎的火球。再也飞不起来了。 轰! 一支特大口径狙击步枪发出了怒吼,一枚20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拉出一道晶白的流光残影,狠狠的轰在一辆丑得无可奈何的装甲车身上,装甲车微微一震,随即恢复正常,只是好像里面的人都睡着了似的,径直朝自己人辗过去,有人倒霉蛋躲避不及,被辗带卷了进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辗成了一团烂泥,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剩下来。事实上,里面的人没有睡着,只是他们已经死了,全死光了。紧接着又是一发这样的子弹轰向娃娃兵们,轰然一响中,十几名娃娃兵浑身冒血的倒在地上,扣着咽喉满地打滚,喉咙呵呵作响,似乎被人掐住了,一口气也吸不进来。风林微笑:“呵,我们的狙击王又开始发威了。” 没错,20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在军中的外号就是狙击王,因为它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是攻击装甲车辆和油罐车的理想武器,小口径狙击步枪做不到的事情它都能做到,就连直升机挨上一枪也得报废,它不是狙击王,谁是?谁配得上这个外号?用它来轰软目标给敌军造成的心理压力更是无以伦比————不妨想像一下20毫米口径子弹以六倍音速打在人的身上,是何等的壮观,又是何等的悲壮吧。这不,只是一枪,娃娃军那疯狂的气势便被狠狠地打了下去,冲击变得有些迟疑。美中不足的是这种级别的狙击步枪开上一枪,简直就是惊天动地,枪口的膛焰姑且忽略,光是步枪尾部喷出的气流吹起的灰尘就腾起两三米高,根站在山头上冲敌军大叫“向我开炮”没有任何区别,因此打完一枪狙击手必须马上撤退,连枪都别要了,否则准会被敌军的炮弹裹住,死无全尸。只不过叛军的炮兵素质未免太烂了,狙击手放心得很,熟练的退出弹壳,下一发子弹上膛,这一回用的是拥有高爆燃烧双重功能的机炮炮弹,轰在人最多处,掀起一阵血雨,六七名娃娃兵在地面一震间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亲眼看到那个可恶的狙击手一枪将一辆武装皮卡打成一团火球后,贝姆怒不可遏,冲炮兵指挥官狂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在 三分钟之内将那名狙击手给我打掉,要不然我要你的命!见鬼,我已经被他打掉了三辆车子了!”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纠正了中校的错误:被打爆的车子应该是四辆。炮兵指挥官欲哭无泪,他只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山家的炮兵而已,那个狙击手隐藏得那么好,工事又如此坚固,必须在在三分钟之内打掉他,这······这也太能给他出难题了吧?不过老大发话了,不打是不行的,打不好更是不行的,他只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指挥几门大炮进行直瞄射击,十几发用黄金和钻石换回来的炮弹砸下去,有没有炸死那个狙击手不知道,至少让那门可怕的狙击炮沉默下来了。 第一轮交手的结果是武装皮卡成功压制了炎龙军团与维和工兵连的火力,而炎龙军团用狙击步枪和火箭筒打掉了他们五辆皮卡,打平手。只是,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平局的。利用武装皮卡的火力支援,娃娃兵破坏了雷场,冲进了基地里,步枪子弹和火箭弹同时向炎龙军团步兵据守的火力点射去,惨叫声和爆炸声接连不断,战况渐趋白热化。王宁的战斗工兵排和炎龙军团两个排分散在各个火力点,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娃娃兵如同闯进了马蜂窝,被灼热的弹流一丛丛的割倒,而娃娃兵投出的高爆手雷和射出的子弹也给华国士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只是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娃娃兵无论如何也不是刚刚经历过边境战争考验的华国步兵的对手,战损比高达惊人的十二比一,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经过长达十五分钟的激烈对射,第一回合结束了,超过两百名娃娃兵的尸体布满了整个基地,血流满地。 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奏而已。只要是跟叛军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娃娃兵在叛军队伍中是真正的炮灰,是一次性消耗品,专门拿来消耗敌军的弹药和体力,等到这些炮灰死光了,真正的战斗也就开始了。被这些让毒品刺激得狂性大发的娃娃兵这么一冲,和平半岛的防线都有点乱了,可是根本没有调整的部署的时间,因为叛军的炮弹又落了下来,火力空前的猛,这个时候离开掩体等于自杀!叛军也不是笨蛋,是不会浪费有限的炮弹的,在炮火的掩护下,至少五百名士兵朝和平半岛猛冲过去,他们的进攻没有任何章法,要说他们能用什么战术的话,那恐怕就是人海战术了,拿尸体填平敌方的防线,依靠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将对方压倒!整个基地每一名士兵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开火,都不用刻意瞄准了,只要扣动扳机,射出的子弹就会在人潮中溅起一朵血花,只懂得乱冲一气的叛军 被密集炽热的弹流像利刀削萝卜一样一层层的削倒,但是在毒品的刺激和督战队机枪的威逼下,他们没有一个后退的,倒下的就倒下了,没中弹的狂叫着一边射击一边向前冲,被打倒的伤兵还在惨叫哀号,就被一双双大脚狠狠的踩了过去,不少伤兵就是这样被活活踩死的。 王宁是第14集团军有名的神枪手,只要枪口火光一闪,必然有一名叛军一头栽倒。现在他又是一个精准的双发,一名叛军的班长额头中弹,像截木桩一样倒下,只是叛军还是越来越近,手雷就在他面前爆炸,只要这个弹匣打完,根本没有换弹匣的机会,叛军就能冲上来用刺刀将他捅成一团烂肉!看了一下,只剩下六发子弹了,王宁叫:“三号火力点,补上,我快没有子弹了!” 三号火力点沉默着,没有动静。就在几秒钟之前,一挺m2hb重机枪向这个火力点倾泄了上百发子弹,杀伤力极强的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最终射穿了胸墙,带着泥沙一起狠狠灌入那个火力点两名士兵胸口。一个燃烧瓶丢过来,落在附近摔得粉碎,里面兑了糖浆的汽油流淌出来,马上被瓶口的火苗引燃,熊熊燃烧,有一点溅到了少校手臂上。王宁发出一声痛极怒极有嗥叫,战术刀挥出,一片皮肉连同上面附着性极强的火团一起飞了出去。丝毫不顾血流如注的伤口,王宁砰砰两枪,两名挥舞砍刀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的叛军士兵颈部动脉被打爆,血液喷起两米多高,如此血腥的一幕,就连嗜血成性的叛军也看得心头一怵。风林一梭子子弹横扫过来,六七名叛军惨叫着倒下,但是他的弹带也打光了,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叛军,他咬着牙发出怒吼:“上刺刀!” 没有半点犹豫,还活着的士兵刷一下抽出了刺刀。锋锐的三棱军刺在黑大陆绽放出幽冷嗜血的光芒······ 第六章前哨战(六) “那些该死的雇佣兵可真顽强啊!” 看着在火光中与自己的部下杀成一团的华国士兵,贝姆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事实上,在他这么多年的厮杀生涯中,不曾碰到过如此凶悍的对手。兵力这么少,又被团团包围,换作是政府军,哪怕是贝兰最精锐的第一装甲师也早就崩溃了,可是他们没有,在这样的逆境中,他们想得最多的不是如何保住性命,而是应该怎样战胜对手! 可怕的华国人! 他们两个人一组,背靠着背用刺刀和工兵铲凶狠地拼杀着,配合默契,没有人可以打倒这些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直到此时,人多势众的叛军士兵才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孤单,必须孤独地去面对那一把把冰冷的三棱军刺刀!军刺捅穿肉体时特有的可怕的响声一直没有停过,说到拼刺刀,真的没有几个国家敢跟共和国士兵比的。贝姆又惊又怒。本来,逼得华国维和部队打响第一枪,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是他不服气,不服气让自己的士兵白白被人家当靶子打,于是自作主张对和平半岛展开了攻击,满想可以将这些维和工兵的人头砍下来送到主子面前去邀功,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人的维和工兵竟然这么难缠,硬是跟人数比他们多出三十倍的叛军硬拼了整整二十分钟,而且看这形势,他们还能继续支撑下去!损失这么大,回去没法向将军交代啊,最惨的是,有了这二十分钟,已经足够贝兰国防军增援到位了————如果他们敢来的话!听说那个浑身充满了过期面粉的霉味的总统雇佣了一支庞大的雇佣军,叫什么炎龙军团,这支雇佣军不仅有着精锐的机械化部队和山地作战部队,还有强大的陆军航空兵作最迅速最有效的火力支援,甚至还拥有战斗机和轰炸机!炎龙军团来到贝兰这么长时间没有对他们展开攻势,一部分原因是不适应这里酷热潮湿的气候,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必须为航空部队建立健全后勤保障系统,升级贝兰那聊胜于无的空军基地,否则这些嗜血的猛禽将变成一群瘟鸡,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这些工作已经收到成效,炎龙军团即将展开攻势,运气不好的话,搞不好喷涂着凶猛的龙图腾的战机就要飞到他们头顶大开杀戒了!想到这里,贝姆打了个冷战。现在化战争的威力他们这些小小的地头蛇是无缘见识了,但是遭到飞机轰炸是什么后果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当下下令:“五分钟内解决战斗!” 五分钟内要解决那些如此顽强的士兵,能办到吗? 贝姆没有机会去验证了,因为此时此刻,一群来自南美洲的猛 禽已经悄然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死神开始对肆无忌惮的叛军狞笑······ “一百来人对三千人,一马平川无险可依,居然在对方的强攻下稳如磐石······要是我们的陆军能做到一半,我们就是南美大陆的霸主了。看样子,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格雷斯少校看着曳光弹横飞的地面战场,不无感慨。就在八千米下,一支来自东方的小部队因为不忍看到平民被屠杀时那血流成河的惨状,插手了一场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战争,此时正在抵抗着超过一个团的叛军的猛攻击。来自阿根廷海军航空兵第3中队的少校是中队长,今年不过二十七岁,正是一名军人的黄金时期,技术过硬、少年得志的他当然是骄傲的,要知道此时整个阿根廷海军能娴熟地在航空母舰甲板上安全起降的飞行员屈指可数,而他正是这屈指可数的一批海航精英中的佼佼者,他有理由骄傲。但是此时少校不得不承认,他被那些看起来总是精瘦精瘦不大起眼的华国步兵震撼了,换上阿根廷的陆军部队,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恐怕就是投降吧?他们居然选择了跟叛军针锋相对!算了,别提陆军了,空军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啦。 格雷斯少校驾驶的并不是阿根廷海军航空兵大量装备的老迈的a-4天鹰,而是来自东方的飞狼。在两年前,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成军,极度缺乏资金的共和国用尽一切办法向一些中等发达国家推销这款物美价廉的战机并且大获成功,像中东一些国家在见识了飞狼强悍的对地/对舰攻击能力后,一掷千金大量引进,有这样的好东西,被军政府统治的阿根廷当然不会放过,以一千万一架的低廉价格购买了三十多架,可以说是少有的大手笔了。这批相对先进很多的战机优先装备给了第3中队,谁叫他们是王牌部队呢?格雷斯对在东亚战事中大放异彩的飞狼青睐有加,毕竟相当于二代半水平的飞狼可比老掉牙的a-4先进太多了。当然,他训练起来也是最玩命的,才不到两年时间,飞机发动机风扇叶就换了两次了。艰辛的训练获得了回报,现在他真正做到了人机合一,把飞狼那凶悍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傲视群雄。他最欠缺的不过是实战经验而已,听说国家为了改善形象,要派一支部队到贝兰执行维和任务,了解一点内幕的他吼着报了名,说白了,就是想获取实战经验。来自共和国的教官能教会他们飞行技巧,但是实战经验是无法传授的,得靠自己去积累。第3中队一共十二个机组秘密来到了贝兰,大战肯定没指望的了,但是能拿叛军来练习一下对地攻击、定点清除也不错嘛。 得知和平半岛遭到攻击后,少校又一次吼着将支援任务抢到手,如此凶狠好斗,实在有失绅士风度,却很对第3中队那些天之骄子的胃口。军人嘛,就是要有杀气,要有火气,斯斯文文的当什么兵啊。 抢任务抢得倒是快,后勤人员的表现也无可挑剔,迅速为每一架战机作了检查,加满油料,挂上同样来自东方的精确制导弹药和地对空导弹,虽然整个过程用掉了宝贵的十分钟,但这毕竟是第3中队第一次实战呀,这样的表现已经是无可挑剔的了。关键的贝兰政府的犹豫不决拖延了更多的时间,也许尼姆拉总统仍然幻想着能够和平解决,也许是因为多争取一分钟,国防军的实力就增强一分,贝兰政府不希望这么快就跟叛军摊牌,直到他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炎龙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怒吼着要将他们踹进飞机座舱里那一刻,尼姆拉总统仍然在跟索拉查上校讨价还价。最高指挥官是一位可敬的军人,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了解他的人对他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条腿是在抗震救灾中残废的,这样一位上司的命令格雷斯少校没有理由不听,他让打就打呗,反正出了事是他背,反正老子驾驶着如此凶猛的战机打那些不会动不会还手的靶子最就打腻了,做梦都想看到一枚炸弹落在一堆士兵中间的华丽面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理会空军基地负责人的劝告与阻拦,十二架飞狼依次起飞,风驰电掣,直扑不到一百公里外的战场。在他们下面,是炎龙军团的直升机群,地面上则是滚滚向前的机械化部队。哈丁空军基地距离战场最远,偏偏可以超音速飞行的战机是第一个赶到战场的,直升机要慢一些,而距离战场最近的机械化部队反而落在最后了。这支机械化部队中除了有炎龙军团的机械化步兵旅,还有来自巴铁的一个轻装甲营,以及阿根廷陆军的心肝宝贝、第二装甲师教导旅第一营,总兵力超过六千人,足够将这股不开眼的叛军辗成肉酱了。 战机从战场上空一掠而过,地面上起了一阵明显的骚乱,大概是叛军怎么也没有想到空军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吧。数挺高射机枪对空猛烈开火,一串串曳光弹化作点点萤光自下而上的划破夜空,打向满载着死亡的机群。可惜,隔了七八千米的高度,没有哪一挺高射机枪还能有效拦截高速飞行的机群的,这一轮扫射算是白费子弹了。少校露出冰冷的微笑:“准备攻击!” “明白!” “明白!” “麻雀准备完毕!” “小鸟准备完毕!” “草原雕准备完毕!” ······ 各机组迅速报告准备情况,不错,一切都有条不絮,师承德国空军的阿根廷雄鹰显然也继承了老师的严谨和刻板,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少校再次检查一下,不错,一切正常,卫星信号接收良好,地面目标又非常明显,此时不动手,更等何时?当即下令:“发射!” “发射!” “发射!” “发射!” 命令一次次重复,每一次重复就意味着有一枚重达五百公斤的高爆燃烧弹被投了下去,受到地心引力的呼唤,嘶叫着在计算机的指挥下以最佳角度扑向大地妈妈的怀抱。这是简易制导的滑翔式航空炸弹,误差比激光制导炸弹要大得多,当然,价格要便宜得多。由于是对地攻击,打的又是暴露在里外的软目标,用它最适合不过了。精确度偏低?没关系,多扔几枚下去不就得了?沉重的航空炸弹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越落越快,速度直逼音速,携带巨大的动能狠狠的砸在叛军中间,猛然间,地动山摇,黑暗的地面上火光点点,雷霆万钧的巨响飓风一般扩散,爆炸波直冲而起,一团团火球竞相绽开,蠕动,拥抱,在一块狭窄的地域数枚高爆燃烧弹同时爆炸,一团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火球冲起一百多米高,夜空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病态的嫣红,在杀伤范围内的叛军瞬间化为齑粉,不复存在。就连处于杀伤半径之处的叛军也在地面重重一震间两腿一软,一跤仆倒,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耳孔正在流血! “我的上帝啊,华国生产的炸弹居然这么变态!” 看着炼狱一般的地面,阿根廷海军航空兵的骄子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声。任何人在战场上头一次见血,都会有一点心理压力的,但是空军不会,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并没有杀人,他们只不过是奉命按下了按钮而已,这轮恐怖的轰炸在这些没有见过血的菜鸟看来,简直是棒极了,打赢世界杯感觉都没有这么爽! 还没完呢,机群只是一个盘旋,又折了回来,炸弹呼啸而下。别忘了,飞狼的载弹量可是相当大的,特别是距离这么近,又没有受到防空导弹的威胁,当然是玩命的挂弹,现在每架飞机都被炸弹塞得满当当的,这么多炸弹,够他们玩个过瘾了。等到炎龙军团的直升机群赶到,叛军所在的地域已经变成了月球的表面,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正在燃烧,不跑过去捡起来看鬼才知道那是一截木头还是某个被炸碎了的倒霉蛋的尸体碎片。黑衫慢慢吐出一口 气,低声说了一句:“这帮童子军还挺狠的!” 飞狼说:“他们只负责按下按钮就行了,毫无负罪感,当然比谁都狠。” 黑衫问:“现在我们打响了第一枪,肯定会有人利用这一点大作文章的,怎么办?” 飞狼淡淡的说:“灭了这伙叛军。” 成群的直升机得到命令,如同看到了腐肉的秃鹫,一路尖叫着猛扑下去,航空火箭弹密如暴雨流星,机关炮扫射犹如水银泄地,被阿根廷空军一轮狂轰滥炸炸得魂飞魄散的叛军顿时血肉横飞!炎龙军团摆明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打响第一枪了,不妨一鼓作气杀光这帮畜生,大不了叛军在国际舆论上得一分,而他们却在贝兰国内得到三分! 第七章狐狸VS流氓(一) 索拉查正在陪一位优雅的绅士欣赏一场精彩的舞蹈。 贝兰是个能歌擅舞的民族,有着看到什么就歌唱什么的本领,更有着令人羡慕的舞蹈天赋,几十名青年男女正跳着激情四射的围猎舞,舞姿刚劲有力,歌声雄壮,十分精彩。这位跟索拉查合作了整整十年,索拉查始终叫不出他的名字的绅士看到精彩处,总要叫一声好,或者用力鼓掌。索拉查却有点儿心不在焉,他在为今晚的事情担心。 优雅绅士不知道哪里吃错药了,先是策划了对华国维和部队运输车队的劫掠行动,华国咬牙忍了后还不罢休,在今晚以强硬的态度要求他派兵包围和平半岛,逼华国打响第一枪。凭心而论,索拉查并不愿意这么快跟华国爆发正面冲突,在他看来,华国也是大有文章可作的。十年来,他的部队的武器装备供应由优雅绅士一手包了,当然,黄金和钻石的出口也让人家掐住了,这种命根子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当然非常不爽。他曾考虑跟华国接触,看不能不能从华国获取武器装备,扩宽武器进口的途径,没想到优雅绅士如此强硬,两次行动就使得他的企图彻底破灭了。优雅绅士这样做,一方面当然是要对付华国,另一方面也是想断他后路,而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军阀,充其量不过是地头蛇,而对方身后,却是某个大国! 行动怎么样了? 贝姆那个混蛋,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回来报告,他是不是活腻了? 索拉查不能不担心,要知道贝姆带去的,可是他一半的部队啊。虽然不见得是精锐,但是三千来人的部队,没有哪个军阀损失得起。实在放心不下的索拉查示副官过来,低声交代:“你去看看贝姆那边怎么样了,我的点儿放心不下,毕竟我们是在挑衅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大国!” 副官会意,带上两个助手出发了。这时优雅绅士悠悠开口了:“上校,这舞蹈真是棒极了,不是吗?” 索拉查勉强一笑,说:“是的,要知道我们可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 优雅绅士问:“上校是不是在担心贝姆那边?” 索拉查说:“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利眼。是的,我放心不下,要知道华国可不是好惹的,万一他们主动攻击我的部队,我怕贝姆要吃亏!” 看到索拉查如此顾忌那个东方野蛮国度,优雅绅士眸底掠过一丝阴霾,表面上却笑容可掬:“放心吧,我的老朋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华国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心里虚着呢。他们 就是死要面子,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为了什么政治上的主动,死活不肯打第一枪,为了换取对手开第一枪,不惜牺牲大量士兵的生命······想必此时他们正龟缩在堡垒里苦苦忍受着石块和燃烧瓶的攻击吧,但愿他们的政府没有下达让他们必须忍耐的命令,要不然我们就该头痛了。” 索拉查有些不解:“先生为什么非要让华国维和部队打响第一枪?” 优雅绅士微微一笑:“因为这里不欢迎他们。本来他们绕过联合国出兵贝兰已经在联合国引起强烈的不满了,如果他们再向谋求自由的战士们开火,他们必然会变成国际公敌,到那时,面对巨大的外交和舆论压力,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夹起尾巴乖乖的滚出贝兰!” 索拉查恍然。原来这又是大国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们不过是棋子而已。 棋子,只有任人摆布的份,是不可能自己跳出棋盘外的,除非被人吃掉了。 这时,副官回来了,带回了优雅绅士等待已久的好消息:“报······报告,华军主动向我军开火了!” 优雅绅士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任务总算完成了。 但是副官的好消息太令人震撼了:“他们动用了大批轰炸机、直升机和机械化部队,我们的部队已经崩溃了,死伤惨重!” 这······这真是个好消息,贝姆完全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啊。只是这个好消息让优雅绅士笑容一僵,有点儿笑不出来了。索拉查当然是一枚棋子,在必要时完全可以丢弃,毫不留恋,问题是现在这枚棋子还有大用,要是就这样被人家吃掉了,实在可惜啊。要知道国家在这枚棋子上可是下了血本的,还没有收回成本呢!该死的熊猫,又让他们那憨厚甚至看似有点懦弱的外表给骗了,他们不打第一枪则已,一旦打响了第一枪,就要将对手赶尽杀绝啊!以他的政治眼光一眼看得出华国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必对方已经隐约猜到他的企图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动用主力将叛军全歼!了不起就是自己这一方拿着他们打响第一枪的事实在联合国说事,而他们则在国内和贝兰开足马力宣传这次巨大的胜利,结果不外乎就是自己这边获得一些国家有限度的支持,而他们却得到整个贝兰几千万饱受战火蹂躏的平民的支持,看谁更占便宜!死熊猫,真的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啊!索拉查可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他不是绅士,他只是一个军阀而已。对军阀来说,枪和兵就是他的命根子,一下子没了几千人枪,任谁也无法接受,他一跃而已,揪住副官 的衣领怒吼:“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副官哭丧着脸说:“是真的!他们动用了至少十二架轰炸机和二三十架直升机,还有大量的坦克和装甲车,我们被打得好惨啊,兄弟们根本就无法还手,在对方的猛烈扫射下成片倒下······” 索拉查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华国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他们就不怕······” 凄厉的防空警报打断了上校的咆哮。 雷达对于叛军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的东西,他们的防空基本是靠人,每隔一段距离就设一个岗哨,发现飞机过来了就赶紧拉警报,就像当年志愿军在北韩为了对付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所做的那样。只不过贝兰共和国的空军实在是太弱了,最先进的战机就是几架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米格-19,其它的都是螺旋桨飞机,用来搞搞侦察还差强人意,要让他们玩对地轰炸,还不如让飞行员自死了算了。对手这么弱,自由军的防空力量自然强不到哪里去,这一套对付二战时期的轰炸机也许管用,但是今天他们要面对的是世界一流的战机和世界一流的飞行员,这种战术就显得有些可笑了————杀过来的正是阿根廷海军航空兵第3中队。显然,贝兰政府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撕破脸皮了,何妨大打出手?只是他们一下子出动这么多战机,多少都有一点欺负人的嫌疑。叛军营地里一片鸡飞狗跳,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现代空袭的叛军有点不知所措,有的神经质的拎着步枪对着天空中翱翔的死神嘶叫着扫射,打得弹壳飞溅,有的抱着鼠窜寻找着可供躲避的地方,有的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认为这样可以保住小命,还有的干脆就来回乱窜大喊大叫,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保住小命就行了。 这一切对几千米高空中的机群可以说是毫无影响,他们看不到。在他们眼里,这片所谓的游击区不过是显示屏上一个闪动的信号而已。所有数据全部接收完毕,目标已经锁定,少校叹息般说:“开始吧。” 第一个按下了电钮,两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架上脱落,扎破薄薄的云层砸向叛军的营地,其他机组也依次投下了炸弹,高速下附的炸弹在距离地面只有五十米的时候,突然爆裂开来,里面分别弹出五枚子炸弹,阻力伞打开,子炸弹下坠的速度变得相当缓慢,隐含某种规律的将叛军的大本营全部覆盖。叛军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新鲜了。只有优雅绅士看出了门道,暗叫一声“不好”,拼命的往地 下工事里窜,边窜边将一个氧气瓶毫不羞涩的背到了背上。 子炸弹落得再慢也有落到地的的时候。事实上,它们在距离地面还有一米来高就爆炸了。爆炸威力小得可怜,就算是把一块石板放在下面,它也未必炸得断,侥幸逃过一劫的叛军咧嘴狂笑,发出欢呼,完全忽略了爆炸产生的黄色汽雾正在急剧扩散,这一股股汽雾是那么浓,浓到连对现代兵器没有多少认识的叛军也感觉不妙了,扔下步枪撒腿狂跑,企图逃出汽雾笼罩区。可惜,为时已晚。悬浮在空中的小型启爆器爆炸,引爆了黄色汽雾,声声轰响如雷霆霹雳,震得天幕隆隆发抖,一团足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的扁平的蘑菇云狂冲而起,高温和天崩地裂一般扩散的轰击波无情地吞噬着生命,只是火光一闪间,两百多名叛军就灰飞烟灭!可怕有爆炸还抽空了防空工事里的氧气,里面的人如同被丢上沙滩的鱼儿,注定是死路一条······ 第八章狐狸VS流氓(二) 成群的坦克和装甲车像狂暴的野兽一样猛冲过来,自行火炮不断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直升机追在后面打得弹如雨下·······看着一名名同伴瞬间被机关炮撕得粉碎,一丛丛的士兵被威力巨大的炮弹炸上半空,还有一个个可怜虫被坦克履带卷进去辗得稀烂,自由军快要吓疯了,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强大是多么的可笑,自己的自信又是多么可怜!他们更在坦克重炮的轮番攻击下明白了激怒一个大国的后果将是何等的可怕与悲惨!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被激怒了的炎龙军团发狠了,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这场战争早已不是他们与政府军经常玩的猫鼠一家亲的游戏了! 炮弹与航空炸弹的尖啸声一秒钟也没有停止过,哪里有大群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68式主战坦克的身影是如此的狰狞,让每一名叛军士兵肝胆俱裂。这样的武力,就算是用来对付一个小国都够他们喝一壶了,更何况是用来揍一伙只会欺压、屠杀平民的乌合之众?贝姆还算是幸运的,及时带着一批心腹窜上卡车,不管主力的死活开足马力狂飙,逃向大本营,几辆68主战咆哮着在后面紧追不舍,皮卡与坦克展开了一场生死时速竞赛,还拼得旗鼓相当。不过这样的竞赛毫无公平可言,68主战被甩开了顶多就是空手而归,而皮卡输了,就是死路一条了!在公路是坦克跑不过皮卡,但问题是现在不是在公路上,而是在路况不是太好的原野上开始比赛的,在这样的地形,跑得过坦克的恐怕只有摩托了,跑起来颠簸不止的皮卡绝对跑不过坦克,于是一辆接一辆的被狂轰过来的炮弹炸成火球抛向半空,车里的叛军满天乱飞,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望着越来越近的坦克,贝姆几乎魂飞魄散。该死的尼姆拉总统,居然雇佣了这么一支变态得开着坦克满世界找仗打的雇佣军!早知道炎龙军团这么可怕,说什么也不招惹华国维和部队了————炎龙军团其实就是华国的一支编外特殊部队,这个地球人都知道。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小命吧,炎龙军团可不是花几个小钱就能放你一马的政府军那么好糊弄的,他们的军纪甚至比正规军还要严格,落在他们手里,自己的下场可是极其悲惨的,要么被当场处决,要么被移交到政府军手里,由政府军举行公审,然后被愤怒的民众活活撕成碎片,反正都是不得好死!他不想死,他还有着上亿美元的存款,他还有十几个风骚丰满的女人,花天酒地的日子还没有过够,漂亮丰满的女人还没有玩够,人怎么舍得就这么死掉?他用手 枪死命的砸着汽车的板盖,神经质般吼着让司机快点再快点,司机欲哭无泪,再快?再快发动机都要着火啦!刚要开口解释,那位快要吓疯了的指挥官阁下就砰砰砰的连开三枪,要他闭嘴专心开车。司机吓得一哆嗦,方向盘狠狠一转,汽车几乎是脑残的一个急转弯,来了一个让后面的坦克瞠目结舌的空中漂移,嗖一下漂出七八米远。两名叛军士兵没有做好玩飞车的准备,发出一声连国际男高音都自叹弗如的狂叫,像两个篮球一样飞了出去,一个像种树一样一头扎在地上,半个脑袋都缩进脖子里去了,另一个则惯在一块大石上,整个身体扭成一个古怪而优美的姿势,即使是瑜伽高手也不必能做得出来。 贝姆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猝不及防之下,脑袋重重一歪,咚一下撞在车子上,鲜血直流。这一下贝姆可火了,玩枪玩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放血的,自己什么时候流过血了?贝姆大人抹了一把血,怒吼:“你这个白痴————”话音未落,在后面追了他们好久的68主战一炮轰了过来,炮弹就打在汽车附近,两三百块弹片呜哩哇啦的呈辐射状激射而来,像利刀削萝卜一样削开脆弱的肉体,一蓬蓬血雨与凄厉的惨叫同时扬起,把同样被射得千疮百孔的汽车喷得一片腥红,天知道有多少人被弹片削断了手脚,天知道有多少人被炸飞了脑袋,反正不管是站着的躺着的,都在半秒钟之内变成了血人,就连司机也被一块黄豆大小的弹片射中太阳穴,当场丧命,失控的汽车重重的撞在一个两米来高的白蚁巢上,翻了。还在下意识的检查自己身体有没有哪个部件闹独立的贝姆被摔了出去,摔得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眼前金星乱窜,耳朵嗡嗡响个不停,动弹不得。等到眼前的金星散去,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那是两支在国际军火市场上赫赫有名的90式自动步枪,只消枪手的手指轻轻一勾,他就会在一秒钟这内变成一团连老妈都认不出是什么东东的烂肉! 贝姆理智的选择了举起手来。 砰! 随着90式自动步枪一声脆响,最后一名叛军背心弹出一撮血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向前一连冲了好几米,一头仆倒在一截下半身已经不见了的尸体上,为这场短暂而血腥的战斗划上了一个同样血腥的句号。幸存的维和部队官兵和雇佣兵坐在尸体中间急促的喘息着,互相帮助包扎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王宁清点了一下人数,活着的只有一半多一点,而且个个带伤,一阵愧疚悄然袭上心头。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呢?为什么就不能等援军赶到了再去 救人呢?二十分钟,仅仅是二十分钟,将近一半的战友就倒在这里了,自己怎么向他们的母亲交代啊! 风林走了过来,喘声说:“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得赶紧包扎一下。” 王宁问:“我是不是错了?就因为我的冲动,近一半的战友就倒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风林说:“你并没有做错,你只是做了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事实上,就算你不开那一枪,我也会开的。” 王宁喃喃说:“四十多名战友啊,就这样没了!” 风林淡淡一笑,取出绷带帮他包扎伤口。像他这样的资深雇佣兵,长年在生死之间挣扎,早就磨炼得心硬如铁了,才不会为战友的牺牲去伤心。打仗是要死人的,人死了,伤心也没有用,还不如留着这点力气杀光敌人,为死难者报仇雪恨! 战场乱哄哄的,各参战部队战斗力上的差距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炎龙军团的老兵依然保抢救无效着三三制战斗队形,在战场上来回检查,发现装死的就补一枪,其冷酷程度让人心头发毛;巴铁精锐的轻步兵则忙着休息,准备再战,这显然是从克什米尔地区抽调出来的精英,时刻保持战斗状态,绝对没有松懈的时候;阿根廷那帮菜鸟看着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发愣,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几乎连胆汁和胃酸都要吐出来了。菜鸟嘛,正常,不吐的反而不正常了。而贝兰士兵的表现比阿根廷菜鸟要好得多,满世界的追杀着自由军的残兵败仗,落水狗打得,那叫一个狠,而没有去追击的就在死人堆里翻找战利品,武器和财物都是他们争抢的对象,甚至为一支好枪或者一沓钞票大打出手,搞得跟集市一样。炎龙军团和巴铁步兵营的老兵大摇其头,这样的部队,指望他们打败叛军简直就是做梦,搞不好派他们出去他们不打叛军,先把一些比较富庶的城镇给洗了,怪不得贝兰的老百姓防兵甚于防匪。事实上,在贝兰老百姓眼里,政府军也不比叛军好多少,比蝗虫还狠,让他们扫过后别想能有什么东西能剩下来的。 一辆锈迹斑斑的装甲车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一名中将,应该是贝兰国防军参谋次长吧,冲那帮正在为一小袋带血的金沙大打出手的士兵怒吼:“够了!你们丢人还没有丢够么!”那些正兴高采烈的士兵被吼得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仗并不是他们打赢的,而帮他们打赢这一仗的人就在这边看着,他们这样的表现,真的把贝兰的面子都给丢光了!一个个脸直发烫,讪讪的停止争抢,老老实实的打 扫战场。中将走到王宁面前,朝这个比自己低了好几级的军官敬了一个军礼,歉疚的说:“对不起,我们反应太慢,让你们遭受叛军攻击,伤亡巨大,我代表国防军向你们以及为了营救难民而牺牲的勇士们致以深深的歉意!” 王宁疲惫的一笑,说:“这没什么,我们只是凭着自己的良知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中将更加内疚,说:“其实我们可以来得更快一些的,都是官僚主义害的······” 一名旋风一般冲过来的军官大叫:“太好了!太好了!第3中队动用油汽弹轰炸了叛军的大本营,索拉查这个屠夫死定啦!”他的狂叫声在贝兰政府军中间激起阵阵欢呼,一浪高过一浪,淹没了中将的声音。 王宁心里一阵快意,笑了:“好,就应该这样干!敢向我们挑衅?我们就用炸弹将你们炸清光!” 风林缓缓吐出一口气,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就应该这样做。” 叛军没有被炸清光,但是也差不多了。十几枚油汽弹落下,整个大本营都被烈火笼罩,大批叛军不是被炸成灰就是被轰击波吹出十万八千里开外,再不就是被大火烧成一截黑乎乎的炭柱,躲进防空洞里的人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但是顺着半开的坑道洞口狂冲而入的爆炸波照样震得他们七窍流血,好不容易才从防空洞里爬出来的幸存者碰到的最后一关就是没有氧气,都让油汽弹吸光、烧光了。于是在修罗屠场一般的营地里,又多了一批面色青紫眼球凸出的尸体,他们是窒息而死的。这些死者中间,没有索拉查,更别想找到那位神秘的绅士。 第九章狐狸VS流氓(三) 啪!!! 一撂报纸重重的扔到总长的面前,这个动作表示邓老很生气。事实上,这位老人真的发怒了:“你看看你的好部下,都在非洲那边干了些什么?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国内,把天捅穿了都有人帮他们顶着是吧?” 总长拿起报纸随意扫了一眼,只看看标题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华国维和部队向没有武装的自由战士开枪扫射!” “华国维和部队向自由军大本营展开猛烈进攻!” “到底是维和还是武装干涉?” 西方主流媒体可谓反应神速,事件发生不到两个小时,相关不相关的报道就爬上了各大报刊最显眼的版面,想必他们的电台和电视台也在开足马力宣传吧,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尽情给共和国脸上抹黑,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种事情放在黑非洲那是一点也不奇怪,要是哪天非洲突然不打仗不死人了那才真的是奇怪了,可是维和部队跟叛军大打出手,那真的是活见鬼了,记者们最喜欢这种大新闻,民众同样喜欢,而在他们政府的操作下,自由军变成了为自由而战、遭到共和国和贝兰政府残酷镇压的无辜受害者,关于他们是如何屠杀数千平民的,你就别想能在报纸上找到半个字的报道。事情真的是太糟糕了,一个处理不好,共和国因为安南战事本就搞得够糟了的外交搞不好会崩盘的!总长一字字的说:“真是无耻之尤!闭着眼睛说瞎话,断章取义,虚伪之极!” 邓老说:“谁都知道他们无耻,无风也想掀起三尺大浪,千方百记给我们抹黑,可是我们还是落入他们的套里!你说吧,怎么办?现在联合国正在开会就这一事件展开讨论,最好的结果就是无果而终,最糟就是好些国家借题发挥,联合起来制裁我们·······全被打乱了,整套计划全被打乱了!” 总长沉声说:“如此棘手的事情,我们这些太过传统的人是应付不来了,搞不好得作出一些让步。” 邓老说:“一步也不能让!那个捣蛋呢?他还没有回去是吧,叫他过来!” 十分钟后,柳维平出现在两位首长面前,立正,敬礼。邓老摆摆手,让他坐下,把报纸递给他:“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吧!” 柳维平认认真真的拜读了各个版本的报道,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文采,绝了,值得我们的记者学习啊。” 邓老没好气的说:“得了得了得了,别耍宝了,说说吧,我们该如何应对?” 总长说:“是啊,那块大陆是宝地,哪个国家都想分上一块。列强在黑大陆角逐了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一套潜规则,我们的加入无疑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联合起来整我们!” 邓老傲然说:“如果他们那一套规则容不下我们,那么,我们就自己动手重新制订一套规则!” 柳维平心头一震,暗想:“不愧是老革命,这话够霸气!不过光有霸气是不够的,还得有点痞气才行!”开动脑筋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将这一严重的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出真相肯定不行,人家不关心真相,再说真相恐怕人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选择性的忽略,说出来效果有限,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使得这一事件沦为嘴仗,实在是费时费力,不符合他的性格。捏着鼻子认了?更不可能,老子从来不信吃亏是福这套鬼话。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顺利解决这一问题?头痛,扯上了政治,真他妈的头痛! 邓老同样在深思,总长就帮不上忙了,他是纯粹的军人,不会玩这个。沉吟良久,邓老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的说:“让非洲那边把战果报上来,发动各大报社和电视台进行全力报道,就说在我们的协助下,贝兰国防军经过一场苦战,全歼了进犯首都的叛军,并且动用空军摧毁了叛军的大本营!” 总长有点吃惊:“这······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邓老冷笑:“他们不是千方百计的诬陷我们武装干涉贝兰内政吗?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直接承认好了,我倒想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柳维平说:“以攻代守,这招不错,估计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还是不够,我们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们是奈何不了我们,可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这个暗亏吃定了。” 邓老说:“给邵剑辉发报,就说我们将全力支持贝兰政府平定国内的叛乱,不允许任何外来武装力量干涉贝兰内政!” 柳维平说:“这话提气!奶奶的,还要告诉那些喜欢对别国内政横加干涉的家伙,我们对他们实行三包政策:包死、包抬、包埋!” 总长和邓老相视苦笑。他们敢打赌,邵剑辉准会将这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三包政策如实宣布的!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撕破脸皮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邓老大手一挥:“还要加大对贝兰的军事援助!”一指柳维平:“你,负责想办法给幕后黑手灌一把苍蝇,恶心恶心他们!” 柳维平摩拳擦掌 :“没问题!不过首长,我出任军事顾问团团长那个申请······” 邓老一句话撂了下来:“想都别想!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国内,老老实实的带兵,实在闷得慌就闯点祸,只要别搞得太过份,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出国,你想都别想!” 柳维平不满的叫了起来:“为什么?” 邓老说:“因为我不敢让你出国,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说完,走了出去。 柳维平无语。他理解老人的苦衷,自己的身份太特殊了,换了自己当国家领袖,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毕竟这关系着整个民族乃至世界的安危,谁也不敢冒半点险的。只是,就这样被圈在国内,叫他如何甘心?他还想着如何为国家和民族去征战沙场,用刺刀夺取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在国内这些事情一件也别想做得成,了不起就是收拾一下已经被玩掉了半条命的猴子,没劝。 心腹爱将的落寞总长看在眼里,跟了出去,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还不能给他松绑?都这么多年了,他为国家所作出的贡献还不能证明他的忠诚吗?我敢拿人头担保,哪怕这个国家九成以上的人都当了汉奸,他也不会背叛国家!” 邓老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不信任他,只是······不敢冒这个险哪!打从他出现之后,国家的变化你是看得到的,他能在短短九年内让一个又穷又乱的国家完全变样,就能在九年内让整个世界都变一个模样!也许他不是蓄意而为,但是他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随手做的一件小事,就有可能在全世界引发一场毁灭性的风暴!为了国家的安全,我只能将他硬留在国内了。” 总长说:“他是一头雄狮,狂暴,桀骜,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弱肉强食的荒原才是他的舞台,把他关在笼子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对他而言太残忍了。试问,一头在动物园里关了几年的狮子,还是在野外每天为生存而战的狮子的对手吗?当共和国需要他向敌人亮出利爪的时候,他还能发出令一切敌人胆寒战栗的咆哮吗?” 邓老沉默不语。 总长接着说:“他天生就是战士,唯一擅长的就是战斗,就是以力破局!像他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最让政治家头痛了,你不觉得他特别适合去破坏那些列强一手制订的潜规则吗?他现在正处于人生中的巅峰状态,把他留在国内,对他是残忍,对国家,则是最大的浪费!” 邓老抬起头来,说:“好吧,我同意了,不过,得让丁香花 跟着他一起去,以防万一!” 总长露出古怪的笑容······嗯,这样就双保险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韩雅洁能不能适应酷热的非洲?想想柳维平突然发现老婆晒黑了的那种表情,一定很好玩吧? 联合国总部。 “维和部队的任务是维持地区的和平稳定,而非干涉内政!” “是谁授权你们向自由军开火的?” “太离谱了!你们的行为简直就是维和部队的耻辱!” “你们必须要为贝兰地区的安全局势负责!” “华国维和部队应该立刻撤出贝兰!” 联合国正在上演《全民公敌》,几乎所有国家都在攻击向自由军开火的华国,口诛笔伐,一位位外交代表轮番上阵,慷慨激昂,言词激烈,整个会议厅充满了火药味。共和国几个朋友试图替大哥说说老话,很快就被淹没在喷溅的口水中。大家如此激愤,无非就是共和国的维和部队向自由军开火了,打死了八百多人,俘虏了好几千————没算被炸死在大本营里的哦。在众多王牌记者妙笔生花之下,自由军被美化为一支有信仰有素质的部队,他们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下与邪恶的政府军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战斗,为了自由与民主不惜把血流干······向这样一支部队开火当然会激起众怒了,一时间,共和国在联合国里成了公敌,偏偏贝兰代表又出了车祸,还在医院里躺着,来不了了,唯一能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所以现在邵剑辉只能被人家围攻,巴铁啊阿根廷啊坦桑尼亚啊这些友好国家爱莫能助,真是急啊! 可是邵剑辉一点也不急,在死对头查尔斯公爵饱含热泪在讲台上挥舞着手臂发表极为感人的演讲的时候,他摆出了最标准的战斗姿势:眼睛斜上四十五度,嘴角微撅,均匀吐气————吹口哨,那鸟样真的能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好在他还是有做正事的时候,这不,正用笔在纸上飞快的写划着,大概是在起草演讲题纲,筹划着如何反击吧。 “华国的军事干涉严重破坏了贝兰国内本就极为脆弱的平衡,贝兰安全局势就得异常恶劣,华国必须为此负责!决不能让饱受战火蹂躏的贝兰人再受战乱之苦,在这里,我本着一个外交官最基本的良知,呼呈华国马上从贝兰撤军······”查尔斯老公爵声情并茂,听了他的演讲,就连石头都会落泪。可是邵剑辉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捅了捅面有忧色的华朗,将自己的稿纸递给他。一头雾水的华朗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嘴角 就抽了起来,转手将稿纸递给巴铁代表,那位铁哥们更加直接,看完后把文件夹往桌面一竖,遮住自己的脸,肆无忌惮的大笑。坦桑尼亚代表心里好奇,要过来看了看,登时捂着肚子蜷曲成一团,不小心还以为他是阑尾炎发作了,但是看看他那夸张的笑容和眼角的泪花你就知道,他其实是笑惨了。俗话说得好,好奇心杀死猫,看到这么多人笑成这样了,其他人说不奇怪那肯定是骗人的,大家纷纷传阅邵大流氓的佳作,反应也是因人而异,有些人忍俊不禁,有些人捶着桌子狂笑,有些人一脸气愤······反正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都没有人听老公爵的演讲了。查尔斯又是纳闷又是气恼,他可是被邵剑辉指着鼻子骂过“你妈逼的”,对这个流氓的损人必杀技可谓是心有余悸,见大家反应如此古怪,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不祥预感,走过去抢过稿纸一看,顿时变了面色。来自非洲的外交官们不由得惊叹:“原来白种人也可以有这么健康这么纯天然的黑皮肤啊!” 邵剑辉花了半个小时,画出来的,竟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女郎。别说,画得还真像,纤长匀称的美腿,波澜壮阔的胸部,纤细的腰,火辣的身材,长长的金发,还有嘴角那一缕充满野性的微笑,怎么看都像英国辣妹。只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特别是在遭受全世界的指责时画这样的三级仕女图,也太过······太过······ 公爵阁下额头上黑线成排,太阳穴扑扑直跳,而邵剑辉还是那个鸟样:眼睛上斜四十五度,嘴角微撅,就是口哨吹得更响亮了。 这个混蛋摆明是存心想把老人家活活气死啊! 第十章狐狸VS流氓(四) 秘书长额头上同样是黑线成排,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联合国总部是一个何其庄严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地球这个大家庭的命运,能站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各国的精英!外交是一门极其严肃的艺术,每一名外交官都必须谨慎言行,以免被对手抓到什么把柄,可就是这么严肃的地方,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人渣,在自己的祖国遭到猛烈攻击的时候,画起了比基尼女郎来!这比当着他的面对东瀛大使大打出手还要严重啊,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哪!他板起脸,说:“邵,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要知道,你代表的,是你的祖国!” 邵剑辉耸耸肩,表示无奈:“尊敬的秘书长阁下,请相信我,对于在座各位,我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只不过,看着大家一天到晚板着脸开会,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才想办法逗大家乐乐嘛!” 秘书长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这一逗不要紧,传出去联合国的名声算是毁了······不对,话题好像转移了啊!该死,差点中招了! 花旗国大使阴阳怪气的说:“邵,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高卢大使说:“对啊,你们违反了联合国的宪章,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不解释一下恐怕说不过去吧?” 邵剑辉在心里狠狠的问候高卢鸡和双头鹰全家女性,这不摆明了是哪壳不好开哪壳吗?维和部队向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开火,搁联合国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解释得清楚?这几年高卢鸡跟我们混得还不错,我们用一些比较先进的军事技术(比如大蘑菇弹)跟他们交换民用核技术和战机、潜艇、发动机等技术,这两年熊猫又盯上了ef-2000和ef-4000,对这两件看家法宝,高卢鸡一直藏着掖着,不肯交底,直到熊猫的激光炮大发神威了,他们才空前的大方起来,有求必应,但是ef-2000还是不肯全给,倒是他们已经想要放弃的ef-4000,是真正的交底了,全套技术资料非常痛快的拿了出来,就连样机也向熊猫的专家开放了,目的嘛······你懂的。问题是熊猫刚取得了两笔战争赔款,空前的富裕,已经用不着以物易物,煞费苦心的节省那几个小钱钱了,大笔一挥,资料和样机,我都买了,你们那个设计团队我看也是维持不下去了,这样吧,我高薪聘用你们,到我们这边来吧,我们将为你们提供一个最理想的平台,让你们的梦继续飞!一番连哄带蒙的挖角行动,真的把几位对ef-4000重型制空战斗机已经达 到痴迷的程度的顶级战机设计专家给拐过来了,这就让高卢鸡很不爽了,你这不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嘛,太不厚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到手,倒让人家给掏走了不少宝贝,这让高卢鸡很不爽了。不过,这两位在外人看来还是好朋友好哥们,只不过今天高卢鸡当着大家的面捅刀子,也过分了点,这算不算秋后算账呢? 邵剑辉皮笑肉不笑,高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国政府刚刚收到来自贝兰的捷报,贝兰国防军在我们的协助下,经过一番苦战,已经彻底歼灭了进犯首都的叛军,击毙敌人八百多,俘虏一千多,并且出动十二架轰炸机摧毁了叛军的大本营,目前正在扩大战果!”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光是维和部队向叛军开火这一桩已经够让人头痛了,已经足够大家在熊猫头上扣上十几顶大帽子了,他们居然大咧咧的承认,是啊,老子派过去的不是什么维和部队,是不折不扣的作战部队,怎么着,咬我啊?你妹子的民主国家!同样是向叛军开火,维和部队和野战部队所要面对的结果截然不同,维和部队会让人家把脑袋拍扁,而野战部队就不一样了,野战部队天生就是要打仗的,架起机枪向叛军狂扫,只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天职,谁能说他们半句不是?这样一来,再拿什么维和部队违反联合国宪章啥的来说事就说不通了哦。 邵剑辉义正词严:“我国政府郑重声明:共和国对于饱受战乱的贝兰人民寄予深切的同情,对尼姆拉政府打击一切叛军、谋求国家和平的正义行为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对于胆敢干涉贝兰内政、企图浑水摸鱼的外国势力,我们将履行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和一个忠实朋友的天然义务,对这些武装干涉者实行三包政策:包死、包抬、包埋!” 这个······ 绝大多数等着看好气顺便往熊猫头上狠狠的拍上两块砖头的国家都沉默了。你还想怎么样?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你:贝兰老子罩定了,人来我宰人,军来我破军,国来我灭国,不怕死的就把爪子伸过来试试!事实早已证明,去跟有熊猫支持的国家干仗是最蠢的事情了,不知道多少国家在这一关碰得头破血流,双头鹰早就明白了,如果他还想继续在地球上杀人放火的话,最好不要去招惹熊猫,有老大作榜样,那些民主国家得三思才行。 可是,不民主的国家还是挺多的,比如说······ 苏联大使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邵,你说那些与政府军对抗的武装力量是叛军,他们就是叛军了?要知道,贝兰 是一个充斥着血腥和腐败的国家,为求生存而不得不拿起枪来探索革命道路的青年比比皆是,都是些有理想有志气的革命队伍,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他们是叛军?政府军做过些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邵剑辉冷冷的说:“政府军以前的确比叛军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不可否认,尼姆拉总统是一位开明的总统,通过艰苦的努力,他已经唤醒了沉睡的国人,整个国家都在为和平而努力着,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们又怎么能容忍那些叛军跑出来破坏正在缓慢启动的和平进程?要知道和平每被阻碍一秒钟,贝兰就将有数百人付出血的代价!” 苏联大使说:“不,贝兰已经烂到骨子里去了,只有革命,彻底的革命才能救他们!任何干涉、镇压贝兰革命的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 邵剑辉怒吼:“革你妹子啊!你两条腿又没有被卡车辗过,为什么就不能到贝兰看看你所说的革命军是什么球艺?在河里泡得肿胀发白的密密麻麻的尸体,被丢到锅里烹煮的婴儿,被砍掉四肢用尖桩从肛门到嘴巴刺个对穿的人棍,还有被穿在树桩上的头颅,被轮奸致死的妇女,被卖到外国奄奄一息的雏妓······这就是你所说的革命吗?这就是你所说的革命队伍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二货!” 苏联大使被吼得一愣,随即觉得丢脸,以更高分贝的声音吼了回去:“不管怎么说,你们首先向游击队开火就是不对!这是对一个国家主权的野蛮干涉,理应受到制裁!” 邵剑辉吼得比他还响:“老子就开火了,怎么着?咬我啊?不服气的话放马过来跟我单挑啊,死毛熊,老子不爽你已经很久了!” 苏联大使撸起了袖子:“你发为老子看你就很爽了是吧?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单挑就单挑,谁怕谁了!” 这对熊兄弟————虽然一个从来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从来都是吃荤的,有点区别,但再怎么说也是熊兄弟吧————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就要开打了,众多外交官都看傻了眼,我靠,这到底是联合国会议厅还是街头呀,怎么要上演街霸对决了?双头鹰和高卢鸡相视苦笑,都知道邵大流氓又要祭出他那百试百灵的法宝了:胡打蛮缠。反正有他在,谁都别想谈正事,更别指望能通过对华国不利的提案。他们还只是苦笑,英国可是要哭了,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经营起这番局面,使得大家的矛头通通指向熊猫?黑非洲是大英帝国崛起的基石,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是建立在黑人的累累白骨之上的,虽然日 不落帝国早已凋零,但是老马恋栈,想要他们放弃黑大陆是不可能的,而该死的熊猫居然一出手就要抢走他们最大一块奶酪,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煞费苦心的布局,使得熊猫成了西方世界的公敌,眼看就要提出提案要求联合国对熊猫实施严厉的制裁,迫使他们退出黑非洲了,没想到邵剑辉的流氓本性又发作了,什么提案先一边去,等爷爷我把这头毛熊扁死再说!真让他们掐起来,今天的会议算是无疾而终了,一切都得等到明天,重头再来。可是······熊猫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有一天时间,鬼才知道他们又能玩出什么新意和特色来!不行,决不能让他喘过气来! 查尔斯公爵大喝:“警卫,警卫,赶紧把他们分开,带他们出去先让他们冷静一下!” 牛高马大的警卫冲了进来,将这对身材实在不怎么对称但是气势愣是拼了个旗鼓相当的熊兄弟分开,带了出去。邵剑辉大叫:“放开我!我要跟那个死毛熊单挑!你们都给我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投票,谁敢投票我就咒他家死一户口本!” 死一户口本! 不少跃跃欲试的家伙只觉得一道冷汗顺着脊柱直往下淌呀······ 邵剑辉被强制性带出了会议厅,苏联代表还好好的呆在那里,人家可是世界两个超级大国之一,谁敢动他呀。世界是清静了,可是先是被一张比基尼女郎画像给搞得哭笑不得,接着又差点打了起来,气氛已经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熊猫宣布的那个无条件支持贝兰政府的决定,让人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怎么想怎么不自在。查尔斯公爵心知时间宝贵,争分夺秒的说:“秘书长阁下,还有各位代表,华国如此野蛮的干涉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实在是与联合国的精神背道而驰,长此以往,后果堪忧,为了煞住这种危险的苗头,我国政府呼吁大家联合起来,对华国实行有限度的制裁,以此向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放弃这种具有侵略、扩张性的外交政策,维护世界和平!” 巴铁代表大声说:“我反对!” 花旗国代表说:“反对无效!我赞成制裁华国,就是不知道这个底线在哪里?” 查尔斯公爵说:“建议各国削减对华纺织品的进口份额,中断对华高端技术交流,同时······”话都没有说完,大家就捧腹大笑起来,老公爵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大声问:“各位,你们认为这很好笑吗?” 大家很不给面子的继续狂笑不休,倒是高卢大使讲义气,指 向门口提醒老公爵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老公爵一看,妈的,又是邵剑辉,只不过这小子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了,鼻孔朝天、昂首阔步的走进来,面对众人的狂笑,他还是那个鸟样:眼睛上斜四十五度,嘴巴微撅,悠哉悠哉的吹着口哨,就这么威风八面的走回到自己的席位,对那些异样的目光一概无视。巴铁快要笑死了,用快要断气的声音问:“邵,你的衣服呢?” 邵剑辉说:“扒掉了。妈的,那两个警卫力气真他妈的大啊,不把衣服扒了还真干不过他们!”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邵剑辉一边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防毒面具戴上边说:“刚才聊到哪里了?你们只管当我是隐形的就行了,继续、继续!” 查尔斯公爵说:“我们正在商议是否应该对贵国政府实行制裁,以促使你们国家的领导人进行反省,改正外交上的错误······” 邵剑辉拿出了第二件法宝:一个跟杀蚊喷雾罐一样的罐子,一看那玩意,巴铁和阿根廷代表就狂叫救命,有多远逃多远。只见大流氓冲着老公爵咧嘴一笑,轻声说:“制裁你妹啊!”手一按,滋!一股颜色绝对不正常的气体就喷了过去,老公爵眼泪当场就飙了下来,咳成一张弓。邵剑辉瞪着众多代表们,大声说:“我说过,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投票,你们居然当我的话是耳边风,真是气死我了!”一通机关枪扫射式狂喷,辛辣无比的气体顿时在会议厅弥漫开来,不幸中招的代表们一个个泪流满面,差点连肺都咳了出来,就连秘书长都不例处。邵剑辉洋洋得意:“人家是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老子是匹夫一怒,狂喷瓦斯!” 第十一章狐狸VS流氓(五) 一通瓦斯狂喷下来,会议厅被搞得乌烟瘴气,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呛得咳个不停,甚至还泪流不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正常开会才有鬼了。邵剑辉摆明就是:你有千条计,我有拖字诀!反正有老子在这里,想通过对我国家不利的提案那是做梦!眼泪汪汪的秘书长大人真的发怒了,想叫警卫把这家伙给丢出去,没想到,邵剑辉的秘书却匆匆忙忙的赶来,递给邵剑辉一沓一看就觉得不好玩的玩意,邵剑辉只看了一眼,就笑了,那笑容让人有点儿毛骨耸然的感觉。在警卫进来丢人之前,他丢掉瓦斯瓶,摘掉防毒面具,大声说:“秘书长阁下,我有些新的证据想请你过目,当然,也请大家看看。” 花旗国大使没好气的说:“你能有什么······咳咳······证据?” 邵剑辉说:“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啦。”将手里的东西分发下去————原来是一沓照片。大家只看了一眼,就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了。秘书长更是面色铁青,将手里的照片甩到查尔斯公爵面前:“老公爵,对此你怎么解释?” 查尔斯公爵纳闷的拿起来一看,坏了,上面居然是一个英国人与一名叛军首领面谈的情景,只要看看他们身后那成堆的军火你就该知道那位绅士是干什么的!他不信邪的又抢过一张照片,这张更要命,居然是那名英国人在用一支崭新的英国制式步枪朝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黑人瞄准,在试枪呢! 第三张还是那位老兄,正在与三四名年仅十二三岁的雏妓玩连床大战; 第四张是他与叛军首领举行谈叛,谈判桌上用盘子盛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第五张是一名黑人被蒙住眼睛跪在地上,那位绅士正将一把锋利的砍刀高高举起,在他身后,是十几具无头尸体; 第六张······ 第七张······ 这些照片把二战时期八路的地雷战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是略有传闻,有些是信口雌黄,有些干脆就是捏造的,叫人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查尔斯公爵一屁股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一屁股的坐在座位上,只觉得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解释。这些照片中很多东西可以说是假到骨子里,经不起推敲的,但是大英帝国对黑大陆那些见不得人的政策他最清楚了,真要是一样样的驳斥,将自己的隐私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英帝国一样会完蛋,而且完蛋得更加彻底!怎么办?怎么办? 邵剑 辉可不给他时间去考虑,大声说:“这是我国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搞到的内幕,老公爵,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呀?” 查尔斯说:“这是······污蔑!是陷害!” 邵剑辉皮笑肉不笑:“是吗?那这堆照片是怎么回事?” 查尔斯百口莫辩。别说他了,在座这么多国家的代表没有一个不想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文字可以造假,照片总不能造假吧?约翰牛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让人家把如此机密人东西都给搞了出来!西方国家在非洲都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像约翰牛这么粗心大意的,还真是没有,挨整也是活该啊你! 查尔斯突然将手里的东西往桌面上重重一拍,抄起文明杖跳了起来,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跟邵剑辉单挑,瞪大眼睛等着看好戏的时候,他却一声不响的、怒冲冲的走了出去,退场了。众人又是一阵愕然,邵剑辉略带一点夸张的耸耸肩,说:“这样就生气了?玩不起就别玩嘛!” 众人无语。这家伙摆明就是一个大流氓,绅士碰上流氓,吃亏的永远是绅士,谁要再拿华军打第一枪来说事,那摆明了是自己找不自在的了。会议厅陷入了难堪的沉默。邵剑辉像只赢了一场战役的公鸡一样洋洋得意,傲视四周,问:“各位,关于这一起事件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谁敢有问题?搞不好两个小时后,又一大摞照片甩过来,砸得你头破血流,在国际舞台上抬不起头来,这么严重的后果,谁敢去尝试?可是就这样让他过关了,大家又不甘心,于是大伙瞪在眼睛,期待着有哪个不敢死的跳起来提出异议。可惜,他们失望了,玩外交的没有一个是笨蛋,在深谙“墙倒众人推”这一真理在同时,也深知“枪打出头鸟”,猎枪的枪管还没有放凉,子弹已经装好,就等着出头鸟冒头了,谁出头谁是二百五! 沉默······ 沉默······ 沉默······ 秘书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有个问题。” 邵剑辉顿时精神大振:“秘书长阁下请讲。” 秘书长一脸无奈:“请问你能穿上衣服吗?” 大家先是一愣,随后爆出一阵大笑,一场持续了数小时的唇枪舌剑算是落幕了。只是大家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华国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这么多绝对不能公开的照片的?见鬼了,没听说他们有记者在贝兰那边活动呀!别管了,还是小心为妙,以免被莫名其妙的 打了黑枪! 邵剑辉边穿衣服边咕哝:“老大就是老大,出手够霸道的,不跟你争不跟你吵,真接用电脑p出一堆足以乱真的照片把你的名声彻底的搞臭,臭到再也没有人愿意跟你说话·······嘿嘿,要是这一猛料来得再早一点就好了,老子就不用牺牲色相啦,亏大了!” 共和国最神秘的少将柳维平就住在大连海边,一幢高级别墅里,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国家防卫得最森严的别墅了,光是外围警卫就多达两个连,里面还有国家安全局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英二十四小时值班,想玩暗杀根本不可能,只怕杀手还没有翻过围墙就挂了。强攻?得用两个营才有胜算,前提是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攻下来,因为十分钟后,沈阳军区的快速反应部队就会赶到。空中袭击也不可能,还在十几公里外就让地对空导弹给锁定了。想绑架他或者暗杀他,难。 柳维平开车回家,一路上看到不少平民正在兴奋地谈论着贝兰国防军的伟大胜利,尽管这场胜利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脸上的自豪,与得知志愿军在云山重创花旗国开国元勋师时何其相似! 只要这股民族自豪感还在,只要这股凝聚力还在,就没有哪个国家敢轻视我们! 该如何维持这股自豪感和凝聚力?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不断取得胜利,让国民不断为自己的祖国的成就感到骄傲,这就需要有人去为国家征战,需要有人去为国家牺牲。老天爷让我来到这个时代,不正是赋予了我这样的天职吗?我不来,谁来? 带着这样的深思,车队驶进了别墅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绿茸毯一般的草坪。他示意司机停车,下了车,像猎犬搜索猎物一样在草坪和树丛间来回巡视,司机咧嘴笑笑,把车开到车库再说。 嗖! 一声风响,柳维平反手一抄,将暗器接住,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石仔。他大喝一声:“上将,给我出来!” 一个少将敢这样跟上将说话,放在全世界都是头一桩,可是正在修剪草坪的工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头也不抬,继续工作。柳维平再次大喝:“上将,给我滚出来!” 敢叫上将滚出来,有点过份了。最终,身穿迷彩服、戴着军帽、全副武装的上将委屈的从一丛杜鹃花下钻了出来。柳维平一把将他高高的抱起来,笑:“上将,怎么不在南宁那边陪你程爷爷啦,又跑回家里捣乱!” 上将奶声奶气的说:“我是上将,你是少将,你应该向我敬礼才对!”敢情这位动 辄被柳维平呼呼喝喝的上将才五岁,由于是早产,他比较瘦小,到现在都还不到一米高,但是很健康,整天乱蹦乱跳四处搞怪,负责照看他的特工都快要被他搞得精神崩溃了,恨不得他得一场大病才好。他的名字当然不能叫柳上将,要不然还不把人雷翻啊,他名叫柳军,韩雅洁取的名字,小名是柳维平取的,叫上将,够气势吧?所以柳维平平时都是上将上将的叫。 柳维平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要我向你敬礼?等你真的当上上将再说吧!你妈妈呢?还有你姐姐呢?都哪里去了?” 上将撇撇嘴,说:“妈妈在拉水上提琴呢!姐姐和程呤表姐也在。真是见鬼了,锯木头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个如痴如醉,没有一个人陪我玩打仗!” 柳维平哑然失笑。这小子跟他一样,天生的捣蛋鬼,橄榄屁股,一分钟也安静不下来。韩雅洁很注重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有空的话都会教他们音乐、画画,女儿柳烨倒是很喜欢,这小子可没有这方面的天份,记得头一次拉琴给他听的时候,他只听了一分钟就一脸不屑的转过身去,冲小提琴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直到现在,他还是坚持称拉小提琴为锯木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打仗————实在不行,打架也行,同龄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怕他的。抱着这个捣蛋鬼上楼,在三楼阳台上,他看到了一别数周的韩雅洁。她一袭雪白长裙,正对着蔚蓝的大海,拉奏着一首旋律优美的曲子,是那年代非常著名的《牧羊曲》,拉得动情了,闭上眼睛,行云流水一般换马弓调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已经完全陶醉在美妙的旋律中。海风吹来,一头墨云般的长发在风中狂飞乱舞,尽管结婚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在小别之后见面,柳维平仍然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真是太美了!”都说两个人相处久了,爱情就会淡化,向亲情转变,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对她的爱意只会与日俱增? 两个小不点坐在她后面,同样听得如痴如醉。一个当然是他的宝贝女儿,另一个是程老头在唐山大地震时收养的孤儿,程呤,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孩子。她时不时要过来玩的,两家隔得并不远嘛。这时琴声嘎然而止,韩雅洁转过身来,看着他,笑:“回来啦?”放下小提琴,上来给他一个轻盈的拥抱。 柳维平变戏法般变出一束玫瑰:“老婆,生日快乐!” 第十二章猛虎出笼 今天的确就是韩雅洁的生日。由于工作太忙,而且压力很大,她时常会忘记,而柳维平却每一次都记得那么清楚,每一次都会把她拉回来好好庆祝一番。不过,这次韩雅洁没有忘记,接过鲜花,带着温柔如梦的笑意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说:“谢谢你每一年都记得我的生日哦。” 柳维平说:“那当然了,天大地大,我老婆最大,我哪里敢忘记她的生日啊。走,我们到海边去搞野餐,好好的庆祝一番!” 几个小鬼欢呼雀跃,韩雅洁笑笑,把花插进花瓶里,一手牵着柳烨,一手牵着程呤,而我们的上将则理所当然的爬到了老爸头上,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杀向海边沙滩。沙滩也是被封锁的,在海上有海边陆战队的巡逻艇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巡逻值班,海岸上有巡逻队巡逻,反正不能让人靠近这边。不过,柳维平可不在意这些,把带回来的美味佳肴一样样的摆在遮阳布上,大家席地而坐,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他们的野餐。上将在野餐中霸气尽显,两手并用,狼吞虎咽,嘴巴实在忙不过来了,又舍不得让两位姐姐抢了他的美味,干脆抢过自喜欢的一样啃上一口,再摆到自己面前,然后瞄准下一个目标,抢!两个女孩子还真的抢不过这个小霸王,不满的撅起小嘴。柳维平笑着在这个小霸王头上打了一下,警告他别太过份。 “等到六月就该送他去幼儿园了吧?”他说。 韩雅洁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找好敢收他的幼儿园吧!” 柳维平乐了,捏了一下柳军的脸蛋:“上将,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呀?” 上将大人坏笑着比划:“炸药,带学校,一点点,就一点点!” 柳维平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韩雅洁说:“前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所师资不错的学校,带他去学校报名,没想到他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块炸药带进了学校,甚至装上了雷管,就这么大咧咧的亮了出来,吓得整个学校都炸了锅,所有学生紧急疏散,连武警都出动了!要不是上头发了话,我们恐怕得在局子里呆上两天!你说你这宝贝儿子上哪弄来的炸药啊,那威力都足够把一所瓦房炸平了!” 柳维平哭笑不得,又在柳军脸上捏了一把:“乖儿子,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炸药?” 柳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能说,不能说!” 柳维平拿这活宝没撤,韩雅洁直瞪他:“叫你捣蛋,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么皮,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柳军说:“老爸,你最好不要骂我是兔崽子,就遗传角度而言,这对你非常不利!” 柳维平窒住,恶狠狠的瞪着儿子,上将毫不畏惧,像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跟他对瞪,而韩雅洁和女儿还有程呤早就笑出眼泪来了。 把食物一扫而空后,三个小孩子跑到一边玩泥沙去了,七手八脚的用泥沙筑城堡,这是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了。柳维平和韩雅洁背靠着背坐在海边,看着远处的白云翻卷,叠叠海潮来回奔涌,都不想说话,说这么坐着,看着。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静静的看大海了,难得有一点空闲时间,当然在加倍的珍惜。 一团乌云从海天交接处涌来,海风变得劲疾,刮得海面浪高三尺。韩雅洁笑着说:“起风了。” 柳维平耸耸肩:“只是一场小小的风暴而已。对了,雅洁,我明天要去非洲了。” 韩雅洁说:“我知道啊。” 柳维平有点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韩雅洁说:“差不多是你担任军事顾问团团长的申请书被批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可真能给我出难题,明明知道我最怕晒的,还要跑到那么热的地方去!” 柳维平张大了嘴巴。 韩雅洁狠狠的拧了他一下:“上头要我跟你一起去,好看着你,不让你搞出什么妖蛾子来!真是可恶,什么地方不好选,选择一个热得要命的国家!” 柳维平咧咧嘴,大笑。 狂风嘶吼着刮来,在海面上卷起一座浪峰,狠狠的冲向海边,撞在礁石上化为白沫溅起十几米高。不过柳维平完全没有把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放在眼里,因为跟他将要掀起的风暴相比,这点风浪实在是不够看。 贝尔格莱梅国际机场。 这幢建筑大概是贝兰唯一的现代化设施了,七层高的大楼修得富丽堂皇,瓷砖地板光可鉴人,里面的服务设施齐备,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了。这是不折不扣的面子工程,前任总统赖以自豪的一个项目,前后花费多达十几个亿。当然,这笔钱是从花旗国那里贷的,总共二十一亿美元,拿国家石油开采权作抵押贷来的,三分之一进了总统及众多官员口袋,剩余的都扔进了这里,成就了这么一幢标志性建筑。但是能享受这个项目带来的便利的人实在太少了,机场一直都是亏本经营,而根本就用不上它的穷人也跟着背上了这笔债务。在尼姆拉总统上任时,国债已经占了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四十,别说还债了,就连支付利 息都力不从心,如无意外,他们只能拿石油和矿山的开采权去抵债————这就是资本家口中所谓的双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机场还是贝兰唯一拿得出手的建筑物,就是客流量太少了而已。 飞狼和黑衫在候机室静静的等候着。今天的国际机场客流量反常的多,差不多每过一个小时就有一个航班到达,飞机舱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下飞机,黄皮肤、黑眼睛,钢铁一般的眼神,是华国士兵!前来接机的贝兰国防军军官频频向这些来自东方的朋友敬礼,共和国说到做到,真的光明正大的给予贝兰共和国更为直接有力的军事支援!这些可都是从安南战火中磨炼出来的精兵啊,虽然来得不多,也就是两个营左右,但是已经足够向全世界证明共和国是认真的了。 这可是文革以来,共和国军队再一次以志愿军的身份出现在异国战场上,可谓意义非凡。更重要的是,这次不再是支援邻国,而是支援一个万里之外的国家,派出的还是整个国家最具有攻击性的大将,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共和国已经放弃了自给自足的幻想,开始采用更具有侵略性的政策以应对日益紧迫的资源危机了?一时间,国际议论纷纷。当然了,别人怎么想熊猫一点也不在乎,我行我素,该派的兵还是要派的,该给的物资还是要给的,这不,又一架运十降落,大批物资被卸了下来,引起一阵欢呼。 “看来把运十项目转为军用这条路走对了啊。” 看着停机坪上那一架架崭新的军用运输机,飞狼发出感叹。 黑衫笑:“要不是我们拼出血本买了八架,让上飞有了足够的资金周转,只怕这个项目已经被判死刑了吧?” 飞狼说:“有什么办法呢,国家百废待举,到处都需要钱,而大飞机又是烧钱快收益慢,在不是迫切需要的情况下砍掉它,虽然痛苦,但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么多年的积累全部化为乌有而已。我是不想看到那么多专家学者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啊。” 黑衫说:“大飞机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像这样超远距离的兵力投送,没有大飞机根本就是做梦。商用的还搞不出来,只好先搞军用的喽。幸运的是,国家没有放弃它。” 飞狼说:“要不然国家就该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兵员物资运送到贝兰而头痛了······教官来了!” 可不是,一男一女正朝他们走来,男的一身戎装,英俊而刚劲,女的则一身黑色西服,身段曼妙迷人,很容易就把她当成白领 丽人,而忽视她那可怕的杀伤力。两位雇佣军头头肃然起立,敬礼:“教官好!” 柳维平回敬他们一个军礼,然后大手一伸,将飞狼紧紧拥抱,说:“老兵,能见到你真好!” 飞狼也用力拥抱教官:“教官,能见到你······真好!” 一对阔别了好几年的战友丝毫不在乎周围的目光,拥抱在一起,不肯松手。和飞狼一起前来接人的士兵们感动的看着这一幕。这就是真正的战友情谊,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哪怕阔别十年,二十年,见了面一样会用力拥抱对方,说上一句:“能见到你······真好!”鲜血凝成的友谊,一辈子也不会褪色。 韩雅洁咳嗽一声,说:“喂,你们注意一下形象,小柳,不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吗?” 柳维平哈哈一笑,在飞狼背上用力拍了拍,松开他,冲着士兵们放声大叫:“同志们好!” 士兵们整齐划一:“教官好!” 柳维平中气十足:“同志们辛苦了!” 士兵们声若轰雷:“教官辛苦了!” 柳维平简直就是吼的:“同志们晒黑了!” 士兵们山呼海啸:“教官更黑!” 柳维平:“······” 韩雅洁笑出声来。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个家伙是捣蛋,带出来的兵当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乖宝宝,想整他们,没那么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好多年没有见过他这样跟士兵们开玩笑了。如今老虎总算被放出笼来了,他当然兴奋不已,露出本性来了······ 出了机场,总统派来的车队已经久候多时了。贝兰政府显然知道这个少将的分量,给予高规格接待,派出的都是最好的防弹轿车,一路由最精锐的元首卫队护送,用飞狼的话来说,就算是外国元首来访也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不过,柳维平只看了一眼,就在车上发现了四五处弹痕,看样子这个国家真的很不太平啊。不过贝兰首都居民还是万人空巷前来迎接,不断往车队抛洒花瓣和像征着纯洁的盐,那股发自内心的友好和热情,真让人感动。首都经过多次战乱和频频发生的炸弹袭击事件,已经残破不堪了,但是贝兰人依然很乐观。飞狼说,那是因为他们在前些天干掉了自由军,切除了直接威胁首都的毒瘤,这场干净利落的大胜给了贝兰人希望。在此之前,整个首都都是死气沉沉的,人们基本上就是为活着而活着,没有方向,没有 希望,如同一群快要散架了的木偶。柳维平坚持让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向人们挥手致意,引起更高的欢呼声。他露出笑容,从这些纯朴的人们身上就可以看出,在非洲结交一个像巴铁那么铁的朋友完全不是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帮贝兰将那些喜欢挑起战争的王八蛋的脖子扭断,把贼心不死的欧洲强盗的卵蛋踢爆! 这正是他擅长的,不是吗? 第十三章血色黎明(一) 金伯利。 这是非洲著名的金矿矿脉,近乎天文数字的财富在崇山峻岭中延伸,长达五百公里,这是整个贝兰的财富所在。然而,这里也是整个非洲最恐怖的地方。 金伯利地区虽然土地贫瘠,但是仍然有上百万人口在这里居住,以种植玉米、木薯、棕榈为生,以他们的勤劳和智慧一度使这片并不适合发展农业的地方繁荣起来。然而,当金矿被发现后,一切都改变了:一支支军阀武装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区,他们抢占山头自立为王,拼命的扩充地盘,拼命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开采金矿。由于他们的贪婪与平民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他们选择了摧毁金伯利。在军阀们的刻意纵容之下,民兵们在金伯利大肆屠戮,短短几年之内,超过十万人被杀,十万青壮成了军阀们的牲口,其他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四处流浪,沦为难民,金伯利田园荒芜,再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身影,只剩下一座座碉堡,一队队野兽一般的民兵,还有山沟里那一堆堆白骨在默默的向苍天白云倾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发生在这里的罪恶不是非洲头一次,更不会是非洲最后一次。只要非洲国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没有强有力的国防力量,这种罪恶永远不会有尽头。问题是,外国会允许他们出现一个强硬的政府,拥有一支强大的国防军吗?答案不言而喻。 长达十六个小时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矿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和铁链,从工头那里领了一点食物把肚子塞饱,顺带领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这是他们这个星期的工资了。回到住处,大家三三两两的用一个注射器进行静脉注射,享受着这飘飘欲仙的一刻。头一个周发工资的时候,上头说资金周转不灵,每人发了一点高纯度海洛因,第二个星期还是资金周转不灵,又给每人发了一点海洛因,第三个星期······第三个星期,没有人去要工钱了。在这里,吸毒率高达百分之百,他们也是艾滋病传染率最多的一个群体,一个脏兮兮的注射器十几个人轮渡使用,不得病才怪了。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些,他们说得好听是矿工,说得难听一点,是奴隶,是牲口,随便一个民兵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甚至杀死他们,而在来到这个人间地狱之前,他们就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还怕什么艾滋病? 身材高大的库卢姆拿着那一小包海洛因,呆呆的坐在角落,看着同伴们争抢着注射器。他是曲型的贝兰人,粗犷豪爽,剽悍好斗,在遥远的故乡山区里有着一 片肥美的猎场和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这一切都被该死的叛军给毁了。叛军在一个寂静的黎明像鬣狗一样冲进了他的村落,看到男人就杀,看到房子就烧,如同野兽。剽悍的山民用猎枪进行了绝望的抵抗,在ak步枪的急促的扫射声中,他们的抵抗被无情地粉碎了,所有参与抵抗的人的头颅都被割了下来,挂在树桩上。库卢姆还算幸运,他用猎刀和弓箭干掉了七名叛军,却没有被杀,而是被押到了这个鬼地方来。他的家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几个孩子被叛军抓住双腿抡到树身上摔死,妻子被蹂躏致死,每当回想起这一幕,鲜血几乎要将他眼角撑裂。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复仇,当然不可能给军阀做牲口。 军阀控制他们最好的工具就是毒品和刺刀,赤手空拳的,刺刀他暂时无法应付,但他至少可以不去碰毒品,保住一个健康的身体,至于在繁重的劳动下,他那强大的力量还能维持多久,实在是个未知数,不过他还在坚持,只要有坚持,就有希望。 “畜生,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机会,否则我要你们哭!”看着门口游动的哨兵,他默默的想。 一名骨瘦如柴的矿工走过来,问:“库卢姆,你还是不打算碰这东西吗?” 库卢姆冷冷的说:“我可不想死那么早!” 瘦子苦笑:“你认为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告诉你吧,进了这里的人就别想活着出去!要么是矿井塌方把你活埋了,要么是工头看你不顺眼把你活活打死,要么,是你的力气被榨光了,被人当成垃圾丢到山上,让鬣狗给吃得连骨着都不剩。算了哪,别再固执了,对我们来说,这真的是个好东西,至少,它能让你暂时忘掉这一切。” 库卢姆像扔垃圾一样把海洛因扔给他:“拿去吧,我不稀罕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在遭到袭击之前他就得知贝兰已经与东方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国家结盟,获得了大量先进的武器,而且那个好客的国家为了帮助他们,派来了那位在不久之前重挫世界三大强国的战神一般的将领,贝兰正在迅速改变,只要他还活着,总有希望能看到已经脱胎换骨的政府军前来解救他们的。这些他都没有说,就算说出去,大家也只会当他是傻子,事实上,就连他,也觉得自己是傻子。 库卢姆的慷慨赢得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金伯利市区。 跟荒凉的山区不一样,这里纸醉金迷,酒店、赌场、妓院什么的一应俱全。当然,最多的还是赌场 和妓院,每到夜里,总能看到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人流密集处招揽生意。有一些军阀还是会给矿工发工资的,而那些矿工傍晚拿到工资,马上到镇里去,把一天的血汗钱毫不吝啬的丢在赌桌和女人身上————用脚跟也能想到,这些赌场和妓院同样是军阀开的,钱不过是在矿工手里转了一个圈而已。 一对亚洲男女站在金伯利大酒店天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们都是一身黑色西服,身后跟着一批精练的保镖,看样子是前来淘金的商人。 “毒品、女人、还有刺刀,构成了军阀统治金伯利的基石,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就这样消失在黑暗的矿洞里。”女郎发出一声谓叹。 男子沉声说:“但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罪恶吧。” 女郎笑了笑,转头问一位戴着墨镜的保镖:“那些大老板来了没有?” 那位保镖飞快地打电话去查问了一番,回复:“老板,他们马上就到。” 女郎说:“眼睛都放亮一点,别吃了大亏还不知道,要知道跟我们打交道的都是老狐狸,手黑得很!” “明白!” 一长溜高级防弹轿车朝酒店开来,前面有装甲车开路。草头王就是草头王,够霸气的。也难怪,金伯利最大的五位军阀头头同时到来,排出这样的阵仗一点也不夸张,天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们的命呢。车队尚未停稳,大批扛着ak和m16的精锐卫队就跳了下来,迅速封锁整座酒店,天空中甚至传来了螺旋桨搅动空气时发出的轰响,不用说,连武装直升机都出动了。酒店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凶神恶煞的武装人员用皮靴和枪托粗暴的将酒店里的客人给揍出去,挨了揍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抱头鼠窜。 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嘴唇一掀,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五!” 女郎“哧”地笑了。他在说这帮卫兵的战斗力是五呢。按这个活宝的排行方式,五基本上就是个渣了。当然了,还有更糟的,比如说贝兰国防军一些杂牌部队,直接一个字:二!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帮家伙的战斗力真的比五还要低一点,做个保镖工作也搞得惊天动地,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混乱是一位资深特工或者杀手求之不得的吗?就是这几分钟的混乱,已经足够一名特工或者杀手布下两三个死局,等着猎物上门了! 不管怎么说,这群战斗力为五的精锐之师还是把酒店里的人给赶了出去,酒店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直到现在,那几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 斯斯文文或满面横肉的大军阀才敢走下防弹轿车,乘坐电梯上楼。这两位大老板大步迎上,热情的伸出右手:“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一位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军阀用冷厉的目光打量这对带着一脸和气生财的笑意的青年男女,有些不大相信的问:“你们就是炎龙集团的代表?” 男子说:“如假包换。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项目总监韩洁小姐,我就是她的得力助手,卫平。”说着,拿出了名片,递给几位土皇帝。 几位土皇帝看了名片,确认无误后,才与这两位客人握手,寒暄几句,然后落座,开始谈判。 韩洁说:“感谢各位将军赏脸赴约,我想,在今晚我们一定能签下一份让大家都收益巨大的合同的。这是我们集团的资料,请大家过目。”很干练的指挥助手将资料分发下去。资料很详细,不过用处不大,要是得靠对方提供的资料来了解客户的话,这几个土皇帝就别混了。在此之前他们就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调查过炎龙集团的背景: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大集团,于五年前成立,开始以黑帮的形式出现的,后来慢慢漂白,做起了正当的生意,比如说开采石油,比如说在非洲开采并加工钻石。该集团财力雄厚,是爪哇最具赢利能力的公司,当然了,黑道买卖他们也没少干,只要是能获取暴利的门路,他们都不会放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胃口这么大,居然把手伸到金伯利来了。 一位军阀挑衅一般说:“韩总监,我手里的存货可多达五吨,不知道你们能吃下多少?” 韩洁说:“你们有多少,我们就吃下多少。至于价钱嘛,好说。” 那位军阀说:“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现在金价每克是多少吗?一口气吃下六吨,也不怕撑死!” 韩洁说:“想撑死我们,六吨还不够,六十吨还差不多。” 几位地头蛇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胖得跟鱼丸一样的军阀说:“我手头上也有六吨,加起来可就是十二吨了,还没有算上其他人,你们有这个财力全部吃下?” 韩洁说:“只要你们拿得出货。” 军阀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感觉了。 本卷结束语 灾难性的一卷终于结束了,万岁,万万岁! 从前哨战那血肉横飞的惨烈到总统府的握手言和,这一卷写了足足两百章,很多读者都看得不耐烦了吧?内容更是七零八落,没有半点紧凑性,倒像是在凑字数了。在这里诚心向各位读者说一声抱歉,我真的尽力了,却还是写得嗑嗑绊绊的,非常惭愧。当然了,部分原因是拜可恶的网线所赐,给我掐了,天天都得往网吧跑,不胜其烦,现在好了些,却找不回状态了,只好匆匆的结束这一卷,粗疏之处,还请见谅。 故事进展到这里,都已经写了近两百万字了,这个速度还真让我吃了一惊,我还真能编啊!当然,随着故事的铺陈开来,问题也来了,最为突出的就是远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得心应手,有时守着电脑一连五六个小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大概写书的都有这个毛病,开局很容易,但是要将它写完却很难,很多情节往往都接不上了。语言也日渐枯竭,这些问题都有的,而且都是大问题,要不怎么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呢。写到这里,笑话闹了一箩筐,犯了不少常识性的错误,更越来越乏味了,不胜惭愧。没有办法,很多东西我根本就不懂但不得不写的,闹笑话也就在所难免,当然,挨批评也是应该的,我都笑纳了。本来这一卷是想写那三个活宝让大家轻松一笑的,没想到还是写成了这个样子,这大概就是我的老毛病吧,谈到战争就变得十分刻板,完全没有了半点幽默感。这个毛病一定得改改,要不然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但是也不能全怪我,战争本身就是极为严肃的事情啊。还好,那三个活宝在路上的骡子都不相信的情况下活下来了,要不然我不被炸弹丢死才怪。 非洲之战可以称得上是浓缩版的世界大战了,参战国家之多,战况之惨烈,甚至超过了越战。这一战,参战各国都付出了血的代价,有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人什么也没有捞到,而有人,还失去了很多。这场恶战被柳维平用核讹诈给逼平了————虽然两件核武器都是假货,战火终于在萤光飞舞中归于熄灭,但是它的影响之深远,不是一两年内就能看到的。历史在这里急转弯,世界政治格局由此产生一系列急剧的难以预料的变化,毕竟战争并不是军人之间的游戏,它时刻影响着全世界。至于这一切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只有天才知道了。北约阵营被重挫,而华约也是吃力不讨好,冷战将变得更加激烈,并且日渐向热战争转变。面对带着熊猫般憨厚的笑容却越战越强的巨龙,没有哪个国家不感到心惊,遏制与打压在所难免,东南亚即将四面烽火———— 烧不了你的房子,烧你隔壁的同样可以殃及到你,这就是强盗们的念头。柳维平游戏作憋,让中南海震怒,他将被撤除一切职务,只保留军藉,这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毕竟有些擦边球不是那么好打的。至于如何应对东南亚的乱局,还得看他的,毕竟没有哪个国家会笨到自折长剑的地步,撤掉他的职务,同时给他更大的舞台,这无疑是非常的明智。至于下一卷的故事怎么展开,容我三思。 好了,就别罗嗦到这里吧,我今天的勤务额用完了,得好好放松一下,大家就不用再等更新啦,祝周末愉快! 第十四章血色黎明(二) 胖得像个袋鼠的军阀搓着胖乎乎的大手,声音有点含糊:“那个······我手里有一大批的原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 卫平笑说:“说实话,你们手里还真没有我们吃不下的。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袋鼠扬扬手,示意一名手下打开一个小小的但是连子弹都打不穿的保险箱,里面装着一批硕大的原钻,放到国际市场,只怕是价值连城。卫平毛手毛脚的伸手想拿过来一饱眼福,却被那名手下礼貌性挡住了。他隔着两米远的距离,贪婪的盯着那一颗颗诱人的原钻,垂涎欲滴:“好东西啊,都是些好东西啊,我们全要了!” 袋鼠冷笑:“好大的口气,你出得起价钱吗?” 卫平说:“笑话,连这点钱都出不起,我们还用混?韩总监,我说得没错吧?” 韩洁笑呤呤的点了一下头。 袋鼠打心里瞧不起这帮黄皮猴子,冷冷的说:“联合国不允许我们的钻石流入国际市场,请问你们有什么门路可以消化这么大一批钻石?” 卫平说:“山人自有妙计。” 袋鼠有点毛了:“那请你告诉我,该如何鉴别钻石的真伪?” 卫平满不在乎:“这个我真不知道,上网百度一下不就行了?” 袋鼠差点肚皮都气爆炸了,要不是助手拉着,他早就跳起来了。 卫平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各位,先不说别的,我们要的货你们都带过来了吗?要知道,我们可是付了订金的。” 几位军阀同时点头。像他们这些跺跺脚贝兰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当然不会闲着无聊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他们冒着被斩首的危险跑到这里来,是有苦衷的:打从那个来自东方的恶魔一般的华军少将来到贝兰后,他们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柳维平少将担任贝兰政府军最高军事顾问,这个军事顾问是说着好听的,其实,他已经成为贝兰国防军的指挥官。在大刀阔斧的对贝兰国防军进行整编的同时,他还制订了一系列让各地方军阀、武装头目欲哭无泪的战略战术,其中最出名的一条,就是痛打七寸——在贝兰国防军尚未形成战斗力之前,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对叛军实行经济封锁,不让叛军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用黄金钻石与国际军火商进行交易;出动特种部队和空军对叛军的矿场进行闪电式袭击,切断叛军的财政来源,附带定点清除,几乎是不择手段的暗杀叛军头目······在他那一连串强度并 不高但是每一次都击中要害的打击下,叛军陷入了空前困境,空有大量的硬通货,却无法与国际军火商交易,手里的硬通货越积越多,武器装备却越来越少。对于一个军阀来说,枪就是权力,枪就是他的一切,照这样子玩下去可不得了,他们迟早会被玩死的!还好,这时黑白通吃的炎龙集团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绕过贝兰政府,以比较公道的价钱要吃下他们所有的存货,这就让他们喜出望外了,所有的存货一古脑的拉了过来。外面那些卡车,就是移动的金库哪!这么大的一笔财富,理所当然全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眼红,不过,架在车上的重机枪会用子弹教育他们,什么是该动的,什么是想都不要想的! 卫平吹了个口哨,说:“太酷了!我喜欢!” 鱼丸军阀叫:“也该让我们看看你们带来的现金了吧?” 卫平说:“那当然,那当然!”示意保镖把一个黑皮箱拿过来,那个皮箱的体积让所有有军阀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卫平笑嬉嬉的故意郑重其事的将皮箱打开,出现在军阀们眼前的,是一整箱贝兰盾。按一亿一张的面额来算,这一箱怕是不止百万亿了。军阀们差点气疯了,拍案而起:“你们什么意思?居然用这种废纸来换我们的黄金钻石,存心耍我们是吧?” 卫平说:“喂,各位老大,这好歹也是你们国家的货币啊,你们怎么能说自己国家的货币是废纸呢,做人得有点良心嘛!” 怒火冲天的军阀们才不吃他这一套,一个个拍出了手枪:“把钱拿出来,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韩洁说:“要那么多现金,我们还真的没有,不过,我们可以拿武器来换。” 武器? 几位军阀对视一眼,虽然不能换回大量崭新的票票的点遗憾,但是能换回大批军火,也不错啊,只要有军火,他们就可以抓更多的壮丁,扩充更多的军队,抢更大的地盘,与政府军分庭抗礼!袋鼠试探的问:“你们拿什么军火来换?” 韩洁说:“五十架直升机,十六架战斗轰炸机,三百辆坦克,三百辆自行火炮,够不够?” 几名军阀倒抽一口凉气,有人感觉事情不对劲了,正要发问,却看到卫平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在几秒钟之内将它们组装成一支全长仅八十厘米但火力跟ak有一拼的90式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那些不懂英语,还一头雾水的军阀保镖,大声叫:“别动,抢劫!” 军阀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 来,暴跳如雷:“妈你个x,搞到老子头上了是吧?通知兄弟们,抄家伙!” 忠心耿耿的保镖们纷纷拔枪,卫平笑嬉嬉的,不为所动,问:“这家酒店是谁的产业?投保了没有?”当然,他不动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动,韩洁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支经过特殊改装的速射手枪,枪口膛焰闪烁,噗噗噗噗噗!像开啤酒瓶盖一样的枪声连成一线,动作慢了半拍的保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个个都是眉心中弹,当场毙命,这位白领丽人出手之快,之狠,之准,无不让人有一种冷汗狂飙的冲动。那两支手枪的弹匣一定做过手脚,要不然怎么打出了冲锋枪的气势,一连打了十几发子弹都不用更换弹匣?不过手枪的弹匣容量毕竟有限,当保镖们尸体横卧一地后,她也不得不停下来更换弹匣了。趁着这个机会,幸存的保镖猛冲过来,十几支冲锋枪对准这边狂扫,豁出性命也要把老大救走。韩洁滚到桌子底下,手一扬,两个打空了的弹匣飞了出去,军阀保镖看得一愣,扔弹匣有什么用,扔手雷还差不多!这一疑惑在一秒钟之后被解开————弹匣轰然炸开,两道强光狠狠的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90式冲锋枪潇洒的喷吐火舌,将他们像割麦子一样成丛割倒。前后不到十秒钟,天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军阀保镖了。而韩洁和卫平的保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楼层里与那些自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的武装人员大打出手,密集的流弹拖着炫目的流光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呛人的烟雾里刺眼的强光频频闪现,钢珠手雷的轰响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特大口径霰弹枪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轰鸣······面对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猛烈的打击,那些武装人员真的被打蒙了,几乎全无还手之力,不是被手雷炸成血葫芦就是被冲锋枪扫成筛子,再不就是被霰弹枪轰飞出去!直到现在,军阀们才发现,自己靠抓壮丁拉起的军队是多么的脆弱,多少的不堪一击!跟和他们一个鸟样的国防军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碰上了这些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他们就像一群可怜的小白蚁,人家随手就能将他们捏死! 市区也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从四面八方泼来,猝不及防的武装人员发出阵阵绝望的惨叫声。到处都是嗖嗖乱窜的子弹,到处都是成片飞过来的手雷,你叫他们往哪里躲?往哪里躲都是死路一条吧?几位军阀面色变得惨白,瞪着卫平,卫平还是笑嬉嬉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袋鼠颤声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怎么样?” 卫平说:“我们不想怎么 样,只是想向几位大哥大借几个小钱钱花花而已,要知道,我们可是穷得当当响的啊!” 鱼丸军阀说:“要钱就拿去好了,我们认栽了!不过,我怕你们有命抢钱没命花,在金伯利这块地盘上得罪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卫平说:“这个······我还真想试试呢。各位老大,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随便一吓就发抖,手一抖,枪就要走火啦!” 几位军阀发出无言的诅咒。他妈的,碰上黑吃黑了。这种事情哪一次交易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敢同时黑五大军阀的,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别摆出一副死鱼眼表情,哥哥我做生意历来讲究诚信,黑吃黑这种事情我是从来都不会做的。”卫平指了指天边,“瞧,我要送给你们的军火来了。” 几位军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露出一片惨然的表情:天空中航灯闪烁,如同一波划过天际的流星雨,朝这边飞来,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甚至恨之入骨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目前贝兰政府军也在尝试从华国引进这种对地对舰攻击能力极强的战机,谈判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不过,就目前而言,贝兰空军还得用米格-19,来的不是贝兰空军,而是阿根廷海军航空兵第3中队!就在上个月,又有三个机组赶到贝兰参战了。十六架飞狼从大酒店上空呼啸而过,直扑远处被叛军割据的矿山,在它们后面,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绿色航灯闪烁不定,犹如萤光飞舞,超过五十架先进的武装直升机正朝这边杀来,在直升机短翼下面,是一百五十辆坦克和装甲车、七十辆自行火炮组成的钢铁洪流,以此为尖刀,贝兰国防军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和巴铁一个山地旅正浩浩荡荡的席卷而来。在反复策划数月之久后,贝兰国防军终于动手了,一动,就是风云变色! 五位军阀完全惊呆了,半晌,袋鼠才挣扎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卫平说:“怪了,你们不是凑了五千万想买我的人头吗,现在我就站在你们面前,怎么一个个都怂成这样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公好龙?” 军阀们倒抽一口凉气,袋鼠更是发出一声惨叫:“柳维平,你是柳维平!” 柳维平说:“孺子可教也 第十五章血色黎明(三) 事实上,贝兰政府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金伯利金矿。不管是独裁者也好,民选政府也罢,在任期间无不绞尽脑汁想要将这条矿脉纳入国家控制之下,奈何金伯利太过偏远,地形险峻,而且武装割据极其严重,难以得手。那些武装派别或许平时矛盾重重,时不时来一场火拼,但是政府军一来,他们马上变得空前的团结,政府军等于闯进马蜂窝,难以立足。再说,军纪散漫、作起恶来比叛军还狠的政府军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援,能打下要塞一般的金伯利才是怪事!柳维平接手了贝兰国防军指挥权后,提出的头一个方案,就是打金伯利。他的理由很简单:金伯利的黄金已经成为贝兰动乱的根源,叛军可以通过以低廉的价格出口黄金获得大量资金,再购买军火,扩充部队,历次清剿都是治标不治本,叛军就像山上的野草一样,杀了一批又冒出一批,不将金伯利金矿纳入国家强有力的控制下,贝兰的动乱永无尽头。这道理整个国防部都知道,问题是历史上对金伯利的进攻,没有一次不是以损兵折将告终的,大家信心都不大。 真正支持这一计划的,是尼姆拉总统。贝兰的现状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一方面政府一贫如洗,债台高筑,另一方面,地方军阀和叛军却财大气粗,如果不能改变这种局面,政府将威名扫地!另一方面,需要大量硬通货以便支付所欠的债务的政府也对黄金充满了渴望,发前那些独裁者欠下的债尼姆拉说什么也不会还的了,但是这段时间从华国和阿根廷进口那么多粮食和武器,钱还是要付的,虽然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哥们,但是账目分明一些总没错的,再说这两个好哥们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要是把他们都给拖垮了,贝兰就更没有朋友啦!基于这些考虑,总统以罕见的强硬态度要求国防军必须在半年之内向金伯利发动有效攻势,不能再让国家有财富白白流失了。在这半年里,在柳维平主持下,贝兰国防军进行了痛苦而令人振奋的改革,大批不称职的军官被撸了下去,没有战斗力的、军纪散漫的部队被裁减,大批爱国青年纷纷进入军营,而共和国派来的老兵补充到排一级,担任基层指挥官。贝兰政府还进行了货币改革,废除跟废纸差不多的旧货币,发行一种全新的贝兰盾,用以支付军人和公务员的工资。经过这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改革,贝兰国防军终于找回了原本剽悍而锋锐的灵魂,滚烫的血液重新在肌肉松驰的躯体奔涌,今晚,非洲雄狮发出了第一声怒吼! 国防军为了这一次战役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精心选择路线千里奔袭,连直到开始行动之前的两个 小时,师团指挥官才拿到具体的命令和作战计划,而营连军官在出发后都不知道此次的任务,还以为又是一次将要让他们吃尽苦头的长途拉练或者实兵实弹对抗演习。半年来的清洗将政府机构大批寄生虫送上了审判席,泄密途径被彻底封死。对航空部队的保密措施做得更加严格,在行动之前长达一周的时间里,所有飞行员都被隔离,不能跟外界接触,每天除了训练,其它时间就算找女人爱爱都有人盯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叛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国防军在他们认为不可能通过的沼泽地区通过,在他们认为不可能集结的地区集结,在他们认为不可能发起进攻的时候发动了进攻,当第一枚光纤制导炸弹狠狠的砸进一个地下工事的时候,当第一名机降步兵的战靴踏上金伯利制高点的时候,叛军还在呼呼大睡,汹涌而入的轰击波让他们再也没有醒过来。政府军显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根本不顾及大批矿工的安全,一出手就是狂轰滥炸,轰击波裹着火焰冲进矿洞里,不知道多少矿工和武装人员一起,七窍流血的倒在了黑暗的坑道中。虽然这样做有点残忍,事后饱受评击,但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心怀妇人之仁,这仗根本没法打,这么多矿工,叛军随手都能抓一大批人质跟国防军讨价还价,还怎么打?难道能指望特种部队每一次都能成功营救?那就算是把特种部队全部累死也救不完。对付喜欢用人质要挟政府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哪怕牺牲人质也要将他们彻底消灭,当他们发现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的时候,那些随时都可能成为人质的平民才真正的安全了,虽然残酷,但很实用。 当然,最让人目瞪口呆的,还是柳维平一手导演的引蛇出洞。堂堂共和国少将、贝兰国防军的实际指挥官,居然以身犯险引五大军阀出来,再一举擒获,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会让多少专家瞠目结舌,陷入昏眩的深渊!当贝兰国防军宪兵旅第一中队踏着满地死尸冲上天台的时候,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喝着咖啡呢。那几位曾经让贝兰动荡不安、血流成河的军阀都被捆成了粽子,两边脸高高肿起,显然是出言不逊把这位煞星给惹毛了,受到了教训。至于是他打的还是韩雅洁打的,就不得而知啦。 看到黑衣宪兵来了,这几个被收拾得不轻的混球顿时来了精神,嘶声狂叫:“黄皮猴子,你们死定了!我们在政府里有大把人脉,用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了,你们就等着吧,得罪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宪兵中队长上前一个一将这几个家伙踹倒,取出一份文件用贝因都语大声宣读起来,只读了两句,那几个家伙就从 嚣张变成了极度惊恐,狂叫着死命挣扎,由黑魔鬼一手调教出来的宪兵都差点按不住他们。柳维平小声问韩雅洁:“他们在念叨些什么呢?” 韩雅洁说:“那位上尉在宣读总统的命令,以国家的名义对他们进行判决,他们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柳维平叫:“我靠,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韩雅洁说:“没有办法,太多的人不希望这帮家伙站到被告席上了,他们身上的脏东西全抖出来的话,贝兰很有可能会颜面扫地。理解一下吧,尼姆拉总统也是有苦衷的。” 柳维平还要再说话,宪兵上尉已经拔出了手枪,连连扣动扳机,几声枪响,那几个军阀一个个脑袋开了花,鲜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宪兵不为所动,把尸体抬了下去。少尉向柳维平敬礼,用标准的汉语说:“少将,感谢你为我们国家所做的一切,非常感谢!” 柳维平说:“不用,我们是好兄弟,太客气就见外了。总的来说,这次行动相当成功,你们这么多人埋伏在城里达数天之久,没有一个暴露目标,直到你们拔出枪来,敌人还搞不清楚状况,这很难得,可以给你们打个八十分,不过······”他叹了口气,“要是你那几枪打得慢一些,或者等上半个小时再开枪,我还可以再给你们加上十分的,可惜了······可惜了这帮混账在瑞士银行的巨额存款啊,就这样没了!” 几名宪兵哭笑不得。几个月来的同甘共苦,他们早就对这位少将有了深刻的了解,这家伙近乎完美,就是有两个缺点,一就是性格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孩童的成份,时常会做出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第二就是见钱眼开,整一个守财奴,被他扫过的地方,绝对称得上是刮地三尺或者天高三尺!这几个宝贝死鬼身上还有很大的油水可捞,就这样被毙了,他当然心痛啦! 金伯利市区的人们惊恐万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守卫黄金车队的叛军被机枪和狙击步枪逐一点名,看着大批战机从自己头顶飞过,看着矿山上绽开一团团黄白色莲花,看着大批坦克和装甲车汹涌而来······每一个人都不由自方的躲在角落里发抖,暗暗祈祷上帝保佑。要知道政府军可不比叛军好多少,同样是杀人不眨眼,同样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时候比叛军还要狠!如今他们空前的强大,一来就是两三个师,金伯利怕是要被移为平地了吧?出人意料的是,那支庞大的部队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气势汹汹的冲进城里烧杀一气,而是马 不停蹄的杀向矿区,入城维持秩序的,只是少数宪兵————宪兵是维持秩序的最佳选择,相信不会有一个人看到那一身黑色制服还会觉得自在的,就看是心里没鬼的人碰到总是冷冰冰的宪兵,也会心里发慌吧。在他们有条不絮的工作下,金伯利市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是在矿区,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第一枚炸弹落在一公里外时,库卢姆就醒了。身为猎人、时常要与狮子鬣狗打交道的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警觉性,使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地面不同寻常的震动。他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只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开始时他还以为是打雷了,但是当看守他们的叛军士兵惊慌失措的冲进来时,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叛军士兵用皮鞭和刺刀一个劲的把他们往更深的矿洞里赶,走得慢一点就用皮鞭抽,用皮靴踹,叫嚷什么政府军的轰炸机正在对矿区实施大轰炸,不想死的快走! 政府军真的打过来了? 库卢姆感到难以置信。 那批轰炸机已经投完了炸弹,返航了,外面恢复了寂静。一架老旧的大飞机在山脉上空盘旋,高音喇叭使得库卢姆有生以来第二次听到了总统的声音: “贝兰民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我们承载的灾难和希望一样的多。我们乐观,我们顽强,我们剽悍好战,即便是在整个黑大陆最黑暗的殖民统治时期,我们也没有向欧罗巴强盗低过头————历史永远记住,我们是那个最黑暗的时代中,非洲大陆唯一一个始终保持独立的民族!” “如今,军阀们的危害已经远远超过了欧罗巴强盗,他们为了获取祖先留给我们的财富,挑起一场场战争,摧毁一个又一个村落······贝兰的青年啊,你们能容忍这种情况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吗?如果你们的鲜血中还有一点先辈的悍勇,那么,站起来吧,和我一起战斗吧!” 库卢姆屏息倾听着,即使叛军的鞭子抽到身上也没有感觉。体内那剽悍而骄傲的灵魂开始复苏,炽热得可以把刺刀烫弯的鲜血开始沸腾······ 第十六章黄金诅咒(一) 贝兰国防军的千里迂回显然还远远没有达到他们老师那个水平,当他们距离金伯利还有两百公里的时候,就被天上的卫星给发现了————这无疑让很多视这个国家为一块肥肉的家伙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这帮黑鬼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了!!!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也于事无补了,两百公里,顶多也就是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而已,叛军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掉了。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些该打的电话没有一个打得通的,技术专家们一个个摇头苦笑,表示无能为力。傻子都知道是华国军队做的好事,他们的电磁干扰一直是世界领先的。 通知小弟们紧急疏散,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下子这些老大们可就闹心了。怎么办呀,总不能让那帮黑鬼一下子将他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势力就这样连根拔起吧?要知道为了扶植起这些势力,他们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啊!不甘心,当然不甘心,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贝兰国防军向金伯利发起猛烈进攻了。 就在那些幕后老大们为自己的小弟的命运忧心忡忡的时候,贝兰国防军主力已经开到金伯利矿区,准备发动进攻了。在他们之前,炎龙军团的机降步兵战斗队已经深入矿区,拔掉了好几个火力点。将近四万人的庞大部队迅速展开,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就等着上头的命令啦。 不过具体怎么打,还是有一点分岐的。不得不说,贝兰国防军在获得大量共和国军事援助之前,跟游击队是没有什么两样的,要他们指挥机械化和摩托化部队打一场山地攻坚战役,实在的点儿强人所难嘛。就拿有着“萨朗鹰”之称的贝兰第二摩步师来说吧,他们必须夺取矿区西侧的433高地,以此作为攻击出发点,就为了拿下只有两三百号叛军把守的高地,师部居然吵了足足半个小时!作为特别顾问的王宁少校久久不见上头下达进攻命令,纳闷了,从前线返回到师部一看,好家伙,一大票参谋和师长正撅着屁股趴在沙盘上研究着作战计划呢! 参谋a:“不能光顾着打433高地,左边两千米外的那个477高地也很重要,我们必须在那里放一个团,防止477高地上的叛军来援!” 参谋b:“433高地地形太过险峻,仰攻极为困难,我们得先通过舆论攻势削弱叛军的斗志,要不然这一仗没法打了!” 参谋c:“请求出动陆航,把我们两个侦察连直接送上山顶,为重炮团提供坐标!” 参谋d:“出动陆航?虽开玩笑了,我们才几架直升机呀?” 参谋g:“······” 师长皱着眉头说:“算来算去,兵力也不怎么够用呀!” 参谋们连连点头。扣去后勤部队,扣去负责牵制敌军的那个团,再扣去一支必要的预备队,还得减掉保护炮兵团的那两个步兵营,能用来进攻433高地的兵力······真的不大够! 王宁又好气又好笑,说:“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来指挥这一仗吧,给我一个营,四个小时内保证把那个高地拿下来!” 师长说:“少校真是太热心了,好,这一仗就让你来指挥吧!” 王宁也不客气,通过电话下达命令:“重炮团以及师属远程炮兵营准备!目标433高地,距离五千米,集火齐射,给我用炮弹将整个高地好好的犁上一次!” 一分钟后,炮声隆隆,超过五个炮兵营同时开火,何等壮观!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原本风平浪静的433高地猛然腾起无数团黑红的火球,弹片和石屑裹在爆炸波里向四周层层辐射,硝烟裹着烈焰大团大团的腾起,只是一轮齐射,433高地上一大片树林就彻底消失在硝烟与碎片之中,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残骸耸立在原地,熊熊燃烧,如同一支支火把。炮兵们喊着口号,玩命的闷装猛打,根本用不着去考虑自己能打中些什么,反正只要能把炮弹砸到高地上就行了。这么多大炮,总有几发炮弹能命中目标吧?仅仅是几分钟,整个高地就让浓烟烈火给裹住了!参谋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拳头捏得紧紧,奶奶的,仗是打了不少了,可是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啦?在此之前,他们的炮兵少得可怜,炮就更不用说了,每一发炮弹都是将军的命根子,比士兵的命还重哪,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出动上百门大口径重炮,把炮弹不要钱似的砸到敌人的阵地上,想都不敢想啊! 师长惊叹了一把之后,心脏开始抽痛了,揉着心窝,瞪了王宁一眼:“动不动就用炮弹盖,你以为自己是pla呀?” 王宁:“······我本来就是pla呀!” 师长:“·······” 拿破仑曾经说过,炮兵是战争之神,共和国在南疆自卫反击战中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真理。数量庞大、口径繁多的炮兵部队成了安南军的噩梦,一切战术在铺天盖地的炮火面前都不大管用了。解放军炮兵疯狂到什么程度?疯狂到开往南疆的十列军列中,有九列是装满炮弹的!安南军吃饭————轰!安南军睡觉————轰!安南军上厕所————轰!总之一句 话,千万别暴露在解放军炮兵面前,否则哪怕只是个位数的敌军士兵,也会有几十发炮弹猛盖过来!一仗打完,安南北方几乎成了焦土,很多山头二十年后都长不出一棵草来,老实让全世界知道了什么叫专业打炮,什么叫大炮兵主义!当然了,安南人遭的罪远远不是挨一顿暴打那么简单,解放军在撤退时将他们能搬走的东西都给搬了个精光,搬不动就砸,看不顺眼就用大炮轰,工厂被拆成废墟,农田矿山变成了雷场,矿井给整得自动坍塌,煤矿搞成了自燃式火炉,让江湖中人领教了熊猫的手有多黑,有多凶残!师长大人当然羡慕华国能有如此强大的炮兵,可是贝兰不成啊,连步枪子弹都造不出来,要是学人家玩炮兵海战术,不用一个星期国库就能跑老鼠啦!像这位少校这样打法,还真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他还只是心惊肉跳,守在山上的叛军就要哭了。跟政府军打了这么多年,猫鼠一家亲的游戏也玩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碰上这么可怕的炮火了?混蛋政府军,居然违反游戏规则,混蛋政府军!从天际呼啸着坠落的炮弹让他们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高地在炮火中震动,山石被一层层的削平,他们像暴风雨中的草鸡一样蜷缩在工事里发抖,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见得安全了,重炮炮弹爆炸产生的高温和轰击波同样可以杀人于无形,在一次甚于一次的剧震之下,他们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泡在开水里似的,说不出的难受,有些人实在承受不住如此可怕的压力了,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连带喷出的,是他们身上最后一丝生机。 偶尔有一两发炮弹打得特别准的,直接一头栽进地堡里,轰隆一声,一切都结束了。也有一些傻蛋被震坏了心智,居然冲了出去,不到一秒钟便彻底消失在滚滚热浪中,连块衣角也没有留下来。叛军头目愤怒一咆哮:“该死的,那个面粉商到底上哪找来这么多重炮,还打个没完没了,难道他的炮弹不要钱吗!?”他还真的猜中了,国防军淘来的这批炮弹真的跟不要钱一样,都是五六十年代生产的,快要过期了,留着得花一大笔储存管理费用,还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将它们销毁,既然贝兰要,就当废铁卖掉好了,四千美元一吨,如此便宜的价格,真的让贝兰国防部长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这么便宜的东东,华国还是敞开了供应的,自然用不着小气吧叽了,砸,给我玩命的砸! 炮兵猛轰了整整二十分钟,暴露在外面的目标连同蚂蚁都一起炸光了,而炮兵手感也打出来了,精确度大大提高啊。王宁一声令下,狂轰滥炸改为有组织有计划的齐射,形成徐进弹幕, 像一堵火墙一样向前辗,他带领一个连踩着炸点往上猛冲,矫健的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时隐时现,转眼间就消失在硝烟弥漫的山峰棱线后了。炮火立即停止,再不停就要轰自己人了。师长瞪大眼睛通过望远镜看着那个该死的高地,连眼也不敢眨。借助望远镜他可以看到,高地上的火力点开始复活了,子弹像水一样往下泼,时不时有士兵中弹从山上滚下来,但是这些在几个月前还是不堪一击的士兵居然没有一个后退的,死的就死了,没有死的站起来继续往上冲,没有惨叫,有的只是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很快,整个连都被浓浓的硝烟笼罩,看不到了,只有那密不透风的枪响和几乎没有间隙的手雷爆炸的轰响可以证明,高地上正爆发着一场空前惨死的血战!第二个连跟着冲了上去,至少有九名士兵在冲上半山的时候中弹身亡了,放在半年前,这样的伤亡足够让他们整个营都崩溃掉,可是现在,他们眼都不眨一下,只顾着咬紧牙关一边扫射一边往上冲!师长眼睛湿润了,喃喃自语:“多好的士兵啊······只为了一个理想就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只是敌军如此顽强,火力又这么猛,他们恐怕很难一击得手吧?” 一名警卫员突然大叫:“退下来了,退下来了!”师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可不是,真的有一个身影从山峰棱线后面跳出,没命的往山下跑,接着又是一个,再接着是一大群,好几十号人连带爬的往山下逃,他刚想下令炮火支援,却看到一群人紧跟着挺着刺刀像狮子搏兔一般撵在他们后面狠杀————那是他的兵!往山下滚的是叛军,他们显然是吓坏了,很多人是抱着头不要命的从满是尖石和弹片的山坡上滚下去,更有一些人走路不带眼,被石头狠狠绊倒,不等他们站起来,政府军的三棱军刺就捅到他们胸口了。就算是顺利逃下了山,从山腰射下来的子弹也没有让他们跑出多远。一层并不密集的枪声响过,最后一名叛军带着好几个弹孔一脸无奈的倒了下去,一面红蓝绿三色并镶着一根修长的橄榄枝的战旗在硝烟弥漫的高地上迎风招展,分外艳丽。 看看时间,才过了三个小时。他们居然在三个小时内将一个如此险要的高地给拿下来了!别说叛军不敢相信,就连国防军都感到难以置信,战场陷入一片怪异的寂静。足足过了一分钟,一位大腿被子弹射穿的连长首先反应过来,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棱子,放声狂吼:“玛卡齐!玛卡齐!” 高地上的士兵狂吼:“玛卡齐!!” 在贝兰,“玛卡齐”即“力大无穷的勇士”之意,只有 能孤身一人用原始的武器猎杀一头雄狮的勇士才配得上这样的称号。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敢于向西方列强说“no”的尼姆拉总统是当之无愧的勇士,于是国人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了“玛卡齐”这一称号,以表达对他的敬仰和爱戴。而在今天,一向不堪一击的国防军在短到连他们都不敢相信的时间之内一举攻克了一个叛军重兵设防的高地,即便伤亡多达三分之一,也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同样配得上“玛卡齐”这一至高无上的荣誉,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 第十七章黄金诅咒(二) 刚一开打,叛军就发现政府军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拥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和炮兵他们也就忍了,拥有相当规模的装甲力量也无不可,杀怪嘛,还不让人家开挂呀。真正让他们感到吃不消的,是政府军那悍不畏死的打法和不将你撕碎势不罢休的疯狂,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甫一动手,叛军就失去了好几个战略支撑点,陷入被动中,加上老大又被逮了,群龙无首,想联合起来与政府军对抗也没有人带头,他们得重新洗牌才能确立新的领导班子,这无疑需要时间,而政府军是不会给他们时间的。精锐的巴铁山地兵低空突击,抢占了好几个战略制高点,将叛军死死的钳制住,不让他们会合,炎龙军团在山区实施分割包围,将叛军的防线割成几段,政府军刚负责将被分割的敌人逐部消灭掉。刚开始的时候,政府军伤亡颇大,拥有如此强大的炮兵和航空兵,攻打叛军死守的要塞时伤亡还超过了三分之一,在开战的头三天,伤亡就多达一千人,不过熬过了最初那三天,一切就好起来了,已经适应了战场的政府军越打越顺,捷报频传,叛军给打得叫苦连天!他们的遭遇再一次证明了,一支全盘接受了解放军的装备和价值观的部队,是可怕的则绝对不容轻视的。乌干达就试过了一次,敲了一下共和国的朋友坦桑尼亚,马上被揍得满地找牙,没有办法了,找利比亚帮忙,两国联合出兵攻打坦桑尼亚,结果还是被辗了过去,除了成车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现在,轮到叛军了。或许他们可以从外国源源不断的获取先进的武器装备,或者他们可以募到大量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的雇佣军,这一套对前政府军很管用,但是现在都不管用了,除了多死一点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战争爆发已经一个星期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政府军进攻节奏越来越快,躲在地下也不管用,他们照样能将你给挖出来。一个个高地上的叛军被无情地肃清,叛军的回旋余地越越来越小,更让他们感到愤怒和无奈的,还是阿根廷空军和炎龙军团的空中突击旅,那是他们无法抵抗的,暴露在外面,只有被彻底粉碎的份————不是被航空炸弹炸得粉碎就是被机炮撕得粉碎,反正是碎尸万段,死无全尸!没有办法,他们只好躲在地洞里,不敢露面,晒晒太阳竟然变成了奢侈。一些矿工被武装起来,投入到作战中去,叛军向他们承诺,击毙一名政府军就能得到一千美元的赏金。而不去参战,则会被当场枪杀,毫无回旋的余地。当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矿工能活着领到这笔赏钱的。 库卢姆不在参战之列,他们的地盘 在山区深处,一时半刻政府军是打不过来的,因此叛军只顾着加固工事,还没有把枪发给矿工让他们参战的意思。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别的想法,仇恨已经在他心中沸腾,只要有机会,他会让那帮混蛋哭的! “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必须有所行动!” 今天政府军没有发动进攻,毕竟一连打了一个星期,他们也会累,而且打下了那么多地盘,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被炸塌的矿井需要挖通加固,恢复生产,用尽快出矿以填补财政上的赤字,正因为这样,叛军才有了喘息之机,而一直被刺刀赶着拼命干活的矿工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忙着修工事,他们都累死了好几个了。在吃饭的时候,库卢姆小声对几名矿工说。 那几个正忙着跟有一股霉味的米饭和馊了的土豆丝战斗的矿工抬起头来,一脸吃惊:“行动起来?怎么行动?” 库卢姆食指往脖子一划,意思是“干掉他们”。 那个骨瘦如柴的矿工吓了一掉,说:“库卢姆,千万不要冲动,他们的刺刀有枪,我们手无寸铁,激怒了他们,我们都会死的!” “谁说我们手无寸铁?”库卢姆指了指地上的钢钎和铁锹,“用这个,照样能送他们下地狱!” 工头说:“光有这些还不够,他们有二三十人,都有步枪,只要两三个就足够将我们全部打死了!” 库卢姆说:“我还有手雷!” 大家吃了一惊:“手雷?” 库卢姆示意大家掩护,矿工们会意,凑到一起将周围的眼睛挡住,库卢姆在地上一阵猛刨,刨出几个罐头盒,都是密封的,有一截火捻子,矿工们接过来一掂,沉甸甸的,显然里面都装了不少好东西。库卢姆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偷偷做的,把他们丢掉的罐头盒捡回来,里面装上爆破用的火药和一些铁钉,就成了手雷,威力还挺大呢。” 工头明显神情一动,显然动心了,但是随即又犹豫起来。大家则一声不吭,等待着工头做决定,对他们来说,反抗似乎比死亡更加恐怖。 库卢姆急了:“不能再等了,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政府军能来救你们,但是相信我,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政府军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我们,我们只有靠自己了,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工头缓缓的说:“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我们当没看到。” 库卢姆差点跳了起来:“难道你们真的愿意被 政府军的炸弹炸死,或者被叛军的刺刀捅死吗?难道你们宁愿等死也不愿意起来反抗吗?” 工头神情苦涩:“你看看我们,还有希望吗?我们染上了毒瘾,甚至可能患上了艾滋病,死在谁的手里都是一个死,即使成功地逃了出去,也是生不如死······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不过库卢姆,你不一样,你没有碰过毒品,你从来没有绝望过,你的斗志始终是那么的高昂,如果盘旋在天边的萨朗鹰,你不能死在这里!等一下会有一辆卡车来运走矿渣,我们想办法掩护你逃出去!” 库卢姆发出一声低吼:“我不做丢下大家独自逃生的懦夫!” 工头说:“这不是懦弱!你一定要活着逃出去,告诉全世界,在这里发生过什么,让那些打着民主、人权的旗号干涉我们内政的国家闭嘴,你知道吗!一定要做到!” “嗨!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干什么?不许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粗暴的、嚣张的吼声打断了几个伙伴的商议,哨兵走过来了。工头拍拍库卢姆肩膀以示鼓励,站起来笑着说:“我们在商量着怎么把附近的矿坑挖通,连成一片呢!” 哨兵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聚在一起,否则以政府军的奸细论处!” 工头说:“是是是,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一定会注意。” 哨兵踹了一脚一个正在打盹的矿工,喝:“别装死了,吃饱了就给我起来干活!车子马上就来了,赶紧动手把矿渣装上车,好腾出地方来修工事!我可告诉你们,政府军打起来可不会顾及你们的死活的,管你是矿工还是武装人员,一律枪毙,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不想死的话就得跟我们一条心的干,将政府军打回去,否则大家谁也活不成了!” 矿洞里传来一片稀啦啦的附和声。 大卡车来了。由于今天是阴雨天,政府军的飞机没有出动,因此他们可以趁机将占用了太多空间的矿渣运出去,腾出更大的空间来,将整个矿坑变成地下工事,好跟政府军玩一回地道战。他们相信凭借熟悉的地形,他们一定能将政府军拖垮的!矿工们在步枪和皮鞭的指导下埋头苦干。一车眼看就要装满了,工头打个眼色,那个吸足了毒品、精神亢奋的瘦子突然大骂一声,转身一拳打在一名同伴身上。挨了的的当然不服气,揪住他的衣领怒问:“凭什么打人?”瘦子又一个耳光:“就打你了,怎么样,不服气吗?”两个人打成一团。这下那些矿工来劲了,纷纷围了上去,大声起哄,一片打气叫 好的声音。哨兵大喝:“为什么打架?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是吧?”怒冲冲的走过来抡起皮鞭就抽。趁这个机会,工头和几个矿工把库卢姆推上车,一连几铲矿渣盖上去,将他埋在了里面,埋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勉强可是透气。工头又跳上车去检查了一下,低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否则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一定要活下去!”偷偷把一支大约八十厘米长的铁钎埋在他的身边,跳了下去,对正在打人的哨兵叫:“车都装好了!” 哨兵重重的踹了瘦子一脚,愤愤的说:“回头再收拾你!”大咧咧的一挥手:“装好了就走吧,也好尽快回来装下一车,见鬼,这么多矿渣得运到什么时候,但不要碰上政府军的飞机轰炸······” 大卡车缓缓发动,使向矿区出口。那里戒备森严,拉了电网,还架了机枪,对于矿工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鬼门关啊。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有两个穆斯林甚至开始祈祷真主保佑了。他们都喜欢库卢姆这个仗义而且总是那么乐观的大个子,真心希望他能逃出去。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卡车在出口让哨兵给拦住,一名哨兵跳上车,用刺刀在矿渣里左戳右捅,显然是害怕有人躲在里面逃出去。发生在金伯利的悲剧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一旦被泄露,别说他们,就连他们的后台也得遭殃!工头面部肌肉都抽搐了,满脸是血的瘦子小声问:“怎么办?再不行动他一定会死的!” 工头咬牙说:“跟他们拼了!”快步摸到打人的哨兵后面,闷不作声的抡起铁锹,那家伙刚刚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就感觉头顶风声大作,“啪”一下,脑袋迸裂,整个脑壳几乎被劈成了两半,像个稻草人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工头扬起沾满鲜血和脑浆的铁锹,放声怒吼:“政府军打过来了,跟他们拼了!”一马当先朝出口冲去,几名心腹矿工紧跟在他后面,挥舞铁锹、铁铲和铁钎,两眼喷火,正在值勤的哨兵恐怕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都吓愣了,结果毫无疑问,他先是被一铁锹砸得脑袋开花,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一起招呼在他的身上,转眼间,好好一个人就变成了一堆碎肉。见了血的矿工都疯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们发出怒吼,带着狂暴的表情冲向附近的武装人员,拳头和木棍一起招呼过去,一场暴乱在几秒钟之内就形成了。叛军一下子乱了手脚,再也顾不得检查卡车了,重机枪调过枪口,朝手无寸铁的矿工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在重机枪那令人心悸的轰鸣中,弹雨横飞,混乱的人潮中炸起一团团血雾,不可压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管是矿工还是跟矿工扭打成一团的武装人员,都被灼热的弹流像割麦子一样一丛丛的割倒,而矿工带着疯狂的笑容像飞蛾扑火一样迎着重机枪的枪口猛冲过去,他们不是在暴乱,分明就是在寻求解脱! 机枪手在发抖,供弹手在发抖,就连叛军的指挥官也在发抖。真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些平时像牲口一样贱,任由他们宰割的奴隶竟然是如此可怕,一旦让他们冲过来,哪怕是用牙齿咬,他们也要将自己撕碎!机枪手扣着扳机不敢松开,哪怕手无寸铁的矿工一丛丛的倒下。把守出口的那几个家伙也是把扳机一搂到底,疯狂扫射,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血沫飞溅,地上很快就血流成河。但是他们总是要换弹匣的,当重机枪打光最后一发子弹,供弹手手忙脚乱的更换弹带之际,几个罐头盒飞了过来。眼尖的人分明看到,这些罐头盒在哧哧哧的冒着一股上过战场的人都不会陌生的烟! 尖叫声过后是接连响起的爆响。 第十八章黄金诅咒(三) 卡车在土制手雷爆炸之前冲了出来,还好,没有陪那几个倒霉的家伙一起被炸成漏斗。司机显然也吓着了,油门一踩到底,飞也似的逃离这块是非之地。真得佩服他的技术,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一路狂飙,居然没有翻车!直到枪声渐渐消失,他才敢把车速减下来,边抹冷汗边喃喃咒骂:“那帮死穷鬼,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造反,这可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事情呀!但愿不要造成太大的损失才好!”一路嘀嘀咕咕的,好不容易来到了倾倒矿渣的地方,这里平时挺热闹的,会有成群的卡车来到这里倾倒矿渣,可是现在,被政府军的飞机炸怕了,车子都窝在矿洞里不敢出来,这里也就显得很冷清了。他也不敢在这里呆太久,马不停蹄的开始倾倒矿渣。 矿渣倒完了,一切顺利。只是一阵尿意袭来,他跳下车,连走远一点都免了,拉开裤子的拉链就地解决。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钢钎从背后狠狠刺来,后胸入前胸出,将他捅了个透心凉!司机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艰难的扭过头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看到的是一双发红的眼睛······ 司机倒了下去,库卢姆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跳上车去翻找起来。他冒险干掉这名司机,为的是获得一些食品和武器,没有这些,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武装派别林立、十分荒凉的山区。这连绵百里的山区不光有黄金和叛军,还有原始森林,和凶猛的野兽,没有武器和食物,他活着逃出去的希望十分渺茫。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在车上找了两三遍也没有找到步枪和子弹,只找到一把三十厘米长的匕首,锋利是够锋利,可是想用它来对付扛着ak-47和m-16的叛军,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食品也没有多少,只有几块咸水饼干,本来这位司机就不是跑长途的,没必要在车上准备这么多食品嘛,他失望也在情理之中。库卢姆苦笑,他犯了个要命的错误,冒险杀死司机,在获得武器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所冒人风险和收获实在不成正比,已经违反了狩猎法则。不过后悔也没有用了,被一钎干掉的司机是不会活过来了,他现在必须尽快确定一条逃生路线。 按说往政府军进攻的那个方向逃是最为理想的,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获救,但是死在政府军炮火之下的几率和被叛军抓住甚至乱枪打死的几率同样高得惊人————那里重兵云集,一个连枪都没有的家伙跑到那里去,除了被当成靶子,很难想像还能干什么。那个方向是万万不能走的,那么······钻进无人区?山里原本有不少村落,但是都让叛军给摧毁了,都成了鬼蜮,往那里跑虽然可 以有效的避开叛军的追杀,但是将在长时间内得不到任何帮助,十有八九会活活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听工友说,以前也有人尝试过逃出去,而叛军在确定他们是逃往山区深处之后,一般都不会去追杀了,因为没有人能逃出那荒凉的无人区。往哪里逃?是往政府军的方向溜,碰碰运气,还是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狩猎本能,钻往无人区,绕一个大圈再逃出去,力求保险?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好几辆卡车开了过来。他像一只野兔一样逃向不远处的森林,还没有逃进森林就听到了后面的大呼小叫,都在命令他站住,这种呼喝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叛军就换了一种更加有效的方式,子弹追在他后面打,他走之字形,甩开一片片子弹,任由子弹将身体擦得鲜血淋漓也不稍稍减慢一点点。终于,他钻进了森林里,子弹还追着不放,打在他身边的树上,树汗飞溅,木屑一团团的炸开,树叶被打得乱飞,库卢姆猫着腰在树林中高速冲刺,转眼间就消失在那几名叛军的视线之内了。 叛军也追进了森林里,只不过,就他们几个想要在密林里追杀一名老练之极的猎人,无异大海捞针!库卢姆一口气跑过两个山头,终于将后面的追兵甩开了。确定后面没有人追赶后,他放慢了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现在他可以喘几口气了,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叛军带着猎犬追杀过来,不将他碎尸万段誓不罢休。叛军各派别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时不时扯一下对方的后腿,但是在对待逃跑的矿工这个问题上却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不管是哪一派的矿工逃了,都是大家一起动手,挖地三尺也要将逃跑者抓回来点天灯,天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反正落入他们手里,你绝对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人间的。 库卢姆喘匀了气,慢慢的停了下来,拿出带着血迹的饼干一点点的往嘴里填。现在还有时间,他得尽量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等一下才有力量与叛军周旋。饼干是个好东西,只吃了两块就饱了,只不过也因此而口干舌燥了而已。树林里有溪水,但是不能随便喝,为求保险,他一刀砍断了一根粗壮的树藤,透明的树汁汩汩流出,他张开嘴巴让树汁流进嘴里,一口气喝了个够。 吃饱喝足了,而后面还不见动静,库卢姆抓紧时间制造武器。对于一位在山林里长大的猎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他就拥有了一张强弓和十几支箭,还削了一支标枪。这些武器都还非常的原始,杀伤力有限,但是聊胜于无嘛。他找到一块燧石砸开,拣最尖锐的碎片绑在箭头上作箭镞,又把最大最尖的那一块绑到了标枪上,这样 一来,他的武器杀伤力倍增了。倾听着身后隐约可闻的犬吠声,他露出一缕骄傲的微笑:来吧,狗杂种,今天我要你们哭! “什么时候的事?” 拥有二分之一的白种人血统的桑塔斯上校看着身上沾满矿渣的尸体,面色阴沉得吓人。 几名衣服散乱气喘吁吁的手下小心翼翼的说:“就在刚才······那小子用铁钎捅死了这个傻货,然后逃进森林了。我们几个赶紧去追,可是他逃得太快,我们根本就追不上,让他给跑掉了!” 桑塔斯上校一字字的问:“你们确定只有他一个人逃跑吗?” 几名手下一起点头:“我们可以保证,只有他一个!” 桑塔斯上校怒吼:“来二十个人,带上猎犬给我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抓回来,我要挖出他的心肝做下酒菜!” 一名少校说:“他往无人区逃去了,用不着去追,他不饿死在里面也得让鬣狗给啃得连根骨头都剩不下来!” 上校面色更加阴沉,一记耳光扇了过去:“白痴,那是以前!现在政府军正对我们发动全面攻势,有一些国际上的朋友罩着他们一时半刻还不敢做得太过过火,可万一这个杂种被他们救走,这里的秘密就会泄漏,到那时,就连那些朋友们也保不住我们,我们就真的彻底的完了!” 在上校的咆哮声中,刚刚平息了一场暴动的叛军紧急抽调精兵强将,以猎犬为先导,浩浩荡荡的杀向丛林,不将那个惹事的家伙揪出来誓不罢休!猎犬追踪起来相当轻松,因为矿工几乎没有机会洗澡,体味实在太浓了,就连人都闻得出来,对猎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在猎犬的带领下,二十名武装人员一路紧追,如无意外,在太阳下山之前就可以将人抓回来喂狗了。 事实上,这个估计似乎还是保守了一点。 在绕出一片金合欢树林的时候,猎犬突然发出狂吠,接着前面人影一闪,他们苦苦追杀的猎物出现了!叛军们发出欢呼,牵着猎犬的那个手一松,猎犬像离弦之箭一样“嗖”一下窜了出去,扑向那个慌不择路的家伙。库卢姆发出一声尖叫,撒腿飞跑,逗着叛军捧腹大笑。只是笑得开心的叛军并没有发现,猎犬在飞扑时绊上了一根临时用树皮搓成的绳子,一株被压倒的小树猛然弹起,不等叛军反应过来,一支长达一米五的标枪在眼前飞速放大······放大······ 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数只白色的小鸟。一个牛高马大的家 伙被标枪洞穿了胸口,倒在地上发出痛苦至极的惨叫声。标枪杀伤力还是不够,没有能够将他当场击毙,正因为这样,他才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其他人都惊呆了,看着惨烈地挣扎着的战友茫然不知所措。别怪他们,在他们作威作福的经历里,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一个明明手无寸铁的家伙竟敢主动袭击二十名扛着自动步枪的士兵!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惨叫响起,这回是猎犬。这头凶狠的猎犬露出一口锯齿一般尖锐的牙齿向库卢姆飞扑过去,一口咬向库卢姆的脖子,库卢姆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腰一闪就避开了,不等扑空的猎犬落地,又快又狠的一脚便踹了出去,正中猎犬小腹。这一脚真够狠的,猎犬发出一声惨嗥,硬是被踹得直飞出四五米外,摔在地上狂吠打滚,连站都站不起来。库卢姆一击得手,也不恋战,往左一闪闪开一串怒射过来的子弹,钻进一片灌木丛里不见了。叛军追了上去,只见猎犬正在痛苦地抽搐,随着声声惨叫口鼻喷出一汪汪鲜血,眼看不活了。至于那个被标枪射中的家伙,算了,还是给他一枪吧。二十个人打一个手无寸铁的,甫一交手就给人家来了个下马威,猎犬被人家一脚踢死,伙伴让标枪捅了个对穿,这些已经习惯了欺软怕硬,已经习惯了在手无寸铁的平民面前大逞凶威,用老弱妇孺的惨叫和哭喊来证明自己的英勇的王八蛋这一下真的被打蒙了,又惊又怒,怒吼着追进灌木丛里,用自动步枪朝四周狂扫,打得灌木一株株的倒下。当然,这样的射击是打不到库卢姆的,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能打到人才怪! 小队长面色难看,咬着牙一轮耳光挨个的扇过去,人人有份,冲这帮傻货怒吼:“你们身上的子弹很多是吧,多到可以让你们随意浪费了是吧?都给我住手!” 挨了打的家伙反而冷静下来了,咬牙切齿:“混蛋,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小队长说:“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不想死的话最好把眼睛放亮一点,把耳朵竖高一点,多看,多想,少动,这家伙可是丛林狩猎的好手,一不留神,我们就会变成他的猎物,下场就跟那个傻货和这条狗一样!”他指了一下重伤垂死的猎犬和那名被标枪射穿的士兵。 那个倒霉的士兵已经停止了呼吸,猎犬仍在抽搐,但是它活不成了。 士兵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落得这么个下场,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队长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地形,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诅咒:“什么鬼地方嘛,简直就是个迷宫!” 大伙深有同感,这个鬼地方地形太过复杂,树木茂密,很容易丧失方向感,要是在这里迷了路,十有八九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幸好,他们没有贸然深入,要不然可就惨了。队长果断下令:“再去牵一条猎犬过来,没有猎犬我们没法子追击!” 第二条猎犬被牵了过来。这一下库卢姆可难受了,只有逃的份。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向叛军发起任何攻击,十几支自动步枪,随便一梭子都能将他击毙!没有办法,只能头也不回的逃。在猎犬的带领下,叛军紧追着不放,一度很接近他们的猎物,好几次就差点将他击毙了。可是库卢姆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一头狐狸,行踪飘忽不定,叫人无从发力。最终,他们还是在河边把目标给跟丢了———— 库卢姆冒着被鳄鱼袭击的危险跳进了河里。猎犬是没法在河里追踪猎物的。 第十九章黄金诅咒(四) 查尔斯公爵正在举办一次非正式午餐会。 这种午餐会是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下进行的,来自世界各国的外交官可以无拘无束的找自己想找的伙伴,畅所欲言,效率反而比在联合国会议厅里高得多————至少不用跟别人吵个面红耳赤。前来参加的人很多,花旗国的,高卢国的,东瀛的,南韩的,因陀罗澳洲袋鼠,就差邵剑辉和苏联大使没有来了。当然,查尔斯老公爵是死都不会邀请他们的,一个是活冤家一个是死对头,他们来了,这次午餐会百分之百会不欢而散。大伙吃着精美的点心,喝着浓茶,用银质小刀切割着硕大的柠檬,边吃边聊,聊英国的美食,聊高卢的美酒,聊工作中的琐事,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世界的局势和非洲的战事。 现在世界局势不容乐观。 首先是欧美最为关心的阿富汗方向。北极熊突然发难,打了全世界一个时间差,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占领了阿富汗,苏军坦克都在这个弹丸小国来回一了几次了,北约集团还是没有能拿出个像样的应对方案来,整个印度洋都听得到北极熊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如此被动,说到底还是拜华国所赐,华国在东海和南海的军事行动牵制了北约太多的力量,并且干掉了双头鹰三个航母战斗群和一个特混舰队,搞得白宫到现在都还在为如何填补这一缺口而大伤脑筋。十年安南战争结束后,失血过多的北约一直处于守势,现在更好,挨了一记断子绝孙腿,连守都守不成了。不知道北极熊会不会送熊猫一面锦旗以示感谢?由东亚海战引发的危机远没有结束,甚至正在以另一种形式扩大:熊猫在此战中损失了仅有的一艘航空母舰,就在他们宣布光辉号退役,让全世界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军事卫星在上海造船厂拍到一了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照片:他们正在日夜施工,建造第二艘航母,据说编号为先驱号。这艘航母同样是以花旗国海军抛弃的航母船为基础改造的,不过吨位和战机搭载数量比光荣号要大得多,可以搭载二十二架歼-12战机和十三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战力强悍,一旦成军,将是东亚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无人能制! 熊猫还不是最主要的,最要命的是在此战中损失不小的北极熊也大受刺激,发狠的建造航空母舰,他们的第一艘航母将在两三年内正式服役!北极熊终于放弃了潜艇制胜论,回归航母制胜论这一主流了,不难想像,凭借其强大的工业实力,源源不断地下水的新型战舰将会对双头鹰海军形成多大的冲击!就连双头鹰的空中优势也开始受到强有力的挑战:在东亚海战中,歼-12 就给了f-14和f-15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们天空不再是鹰的固有领土了,用屁股都能想到,华国将大量换装歼-12,整个亚洲没有一架战机是它的对手,东亚将在华夏之鹰的翼刀下战栗。最让双头鹰难受的是,他们的军事卫星在苏联无意中拍到了一组照片,照片上的主角是一架外形优美的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新型战机,风格与老毛子拿来玩消耗战的其它机型别若云泥————这是真正的三代战机,毛熊也赶上来了!神通广大的间谍们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总算搞到了一点相关的情报:那是苏霍伊设计局的力作,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歼-12和苏-27对双头鹰空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再加上华国风传已久的歼十和歼-14,还有毛熊的米格-29,干,高手一个接一个出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本来有所和缓的军备竞赛如今来得更加激烈,直趋白热化,毕竟谁也不想落后于人。总之,双头鹰现在正在被熊兄弟围殴,形势不容乐观。 扯远了,再说回东亚。这里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火药桶,南海之战的惨败使得那帮猴子国家失去了侵战南海资源的机会,本来就一团糟的经济现在更加糟糕,引起国民极度不满,而熊猫的输出革命更是雪里送冰,在东南亚,一支支游击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熊猫可不管他们是在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还是在为自己的荷包奋斗,本着跟你们政府作对的游击队就是好游击队这一原则,来者不拒,通过见不得人的秘密途径给予大力支持,搞得东南亚狼烟四起,无日不战,无夜不战,几个猴子国政府焦头烂额,政府军东挡西杀,拼命的镇压,奈何搞革命的太多了,按倒葫芦又起瓢,累得他们口吐白沫,人是杀了不少,可是游击队却越杀越多!东南亚的血与火再次让全世界见识了熊猫那隐藏在憨厚和懦弱的外表下的凶狠和狡猾,东南亚各国这回不死也要被玩掉半条命了。安南?别提了,这个世界第三军事强国都让熊猫拍扁了。首都被熊猫攻陷了不说,连北方的工业设备都被搬了个精光,熊猫留给他们的最丰富的一笔战争遗产,就是超过七百万枚地雷,多到农民在耕种的时候,一锄头下去就能挖出两枚地雷来。在长达一个月的恶战中,安南伤亡人数多达三十万,一仗打完,青壮几乎死清光了,就剩下一堆小毛孩和寡妇,小螺丝配大螺帽,不配套,真叫人欲哭无泪。东瀛更惨,赔了两笔巨额赔款不说,连蘑菇弹都挨了一枚,整体经济实力被狠狠的打退了十年,军事实力干脆就干回了六十年代,只怕他们又得花费十年时间来舔伤口了。 南美洲那边也不让人省心。这里本来就够乱了,红色游击队、贩毒武装、频繁的政变、猖獗的毒品走私和人口贩卖,以及软弱无能的政府,使得这里成了犯罪分子的天堂,不少纳粹重要人物就躲在这里,逃避正义的审判。如果南美一直这么乱下去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问题是那个乱了几十年的大国,阿根廷,一系列动作实在让人放心不下。阿根廷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消极思想穷兵黜武,从本来就见底了的国库里拿出所剩无几的硬通货,从华国大量引进先进装备,并且在华国的帮助下进行了军事革新,铁了心要用最后一点资源打造一支足以称雄南美的强军。穷兵黜武是军事扩张的前奏,这个谁都懂,只是不知道阿军的刺刀将对准谁的胸膛而已。话又说回来,这种合作对阿根廷还是有很大好处的,大量滞销的农产品和肉制品在东方找到了市场,本身没有多少资源的巴铁需要大量从他们那里进口廉价的矿产,华国对优质铜矿石的渴望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几乎没有极限的巨大市场,这半年来,阿根廷的经济自陷入低谷以来,头一回实现了大幅增长,而政府军在非洲取得的一个个胜利也让对政府满腹怨气的国民感到骄傲,军政府破天荒的获得了支持。其他国家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跟阿根廷有着福克兰群岛主权争端的英国如芒刺在背,他们隐约感觉到,阿军的刺刀将对准自己的胸口!要是南美洲这边再打起来······嘿嘿,那就真的是乱套了。是今年五月,阿根廷一艘渔船就强行冲上了福克兰群岛,在滩头插上国旗。守岛官兵拘捕了这些渔民,阿根廷海军随后赶来,与皇家海军那支可怜巴巴的小舰队展开长达一周的对峙,态度强硬的要求英方马上放人,否则······你懂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英国极为狼狈,派航母战斗群过去肯定来不及了,软的硬的一起上,阿根廷一点油盐也不进,搞得英国恼怒不已,查尔斯直接问邵剑辉:“阿根廷搞出的那档子事你们还管不管?”邵剑辉说:“管你妹子啊,隔了半个地球,我们怎么管?”得,人家摆明是在纵容小弟给你添乱。僵持了足足十多天,直到英国放人这一事件才算是得到解决,约翰牛的面子算是丢光了,而阿根廷政府又在国际舞台出了一把风头,露了一把脸,支持率史无前例的上升到了百分之三十八。这起事件让英国愤怒不已,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堂堂日不落帝国,哪怕已经日薄西山了,也不是你们美洲豹可以欺负的!一支拥有四艘先进战舰的分舰队气势汹汹的杀向麦哲伦海峡,发誓要把场子找回来,而阿根廷出动十六架飞狼夹道欢迎。携带先进反舰导弹的飞狼贴着海面超低空 飞行,直到距离英国舰队只剩下七八公里了才突然爬升,那一个个拔地而起的光点差点将舰队指挥官的心脏吓得罢工————在实战中,这支分舰队已经不存在了。最终这支舰队只是绕福克兰群岛绕了一个圈,就打道回府了。别怪他们,你能想像敌机带着反舰导弹在头顶来回盘旋时这些小牛牛的心情吗? 每每想到这里,众多外交官就忍不住深深的叹一口气,唉,真是大势不妙啊。整个地球都成了火药桶,一个不小心,说爆就爆,拉着全世界一起完蛋!上帝保佑,安拉保佑,千万不要擦枪走火才好! 家家有本念的经,而英国这本最难念,他们现在的实力与他们曾经的辉煌实在不成比例了,可偏偏又不肯放下架子,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查尔斯公爵日子也不好过,在联合国一次次丢脸的经历已经让伦敦对他很不满了,再不做出一点成绩,他就得提前领退休金啦。老公爵叹了口气,难哪,谁有他难啊。他清了清嗓子,整理思绪,悠悠开口:“各位,你们对发生在贝兰的战事怎么看?” 高卢大使在胸前划十字:“上帝,那可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啊,我的上帝!” 花旗大使的点儿恼火,挥舞着刀叉说:“华国越来越过份了,居然支持一个不被大多数国家承认的政府去镇压人民,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们正在走上法西斯式扩张的道路,将对世界和平造成极其严重的威胁!” 大家那叫一个佩服啊,老大就是老大,水平高哪,随手一扬就给华国戴上了一顶反地球反人类的帽子。当然,老大的话也为这次午餐会定下了话题。 东瀛大使高声说:“华国历来侵略成性,这次在非洲挑起战端,不过是他们疯狂扩张的前奏罢了,如果对他们采取姑息迁就的态度,那么将是全世界的灾难!” 各位大使对视一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历史名词:“黄祸!”白种人对黄种人高高在上的嘴脸后面,是对黄祸的极度恐惧,地球人都知道。匈奴人让他们品尝了黄祸的恐怖,蒙古铁骑至今仍在他们梦中横冲直撞,再来一次的话,搞不好他们就得完蛋了!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第二十章黄金诅咒(五) “先生们,我想在如何应对贝兰战争之前,我们首先得搞清楚一些被我们忽略了的东西。” 花旗大使站了起来,神情严肃:“首先,我想问一下,有谁知道这几年来,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先进装备?是谁向他们提供的技术?他们又是从哪里筹集到的基金,竟然能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国防建设计划?谁能告诉我?” 这些问题对于一帮外交官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了,众人面面相觑。 花旗大使说:“那么多先进技术装备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管他们做得多么巧妙,终归是有迹可寻,比如说歼-12,就是仿制我国的f-14。”说到这里,大家注意到这位老兄腮帮鼓起,似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关。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花旗国对几年前那次该死的劫机事件仍然耿耿于怀,毕竟被人耍着玩的滋味可不好受。“还有他们的战舰,也是在我国淘汰的战舰的基础上改造的。”说到这里,大使先生腮帮又鼓了一下,被自家淘汰的战舰打得损兵折将,这滋味更不好受吧。 一大帮外交官都要笑了,山姆大叔怎么老是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啊。不过想想,熊猫还真是带种,居然敢拿着一大堆偷来的和别人淘汰下来的装备跟山姆死拼,那种亡命精神,跟韩战时期有一拼。换了别的国家,真的没有这样的胆色了。熊猫疯起来,全世界都得发抖!但是想想,现在这头熊猫已经亮出了利爪,正向着巨龙褪变,谁他妈的还笑得出来?查尔斯公爵说:“我国对华国的军事预算和财政开支进行过比较深入的调查。你们知道的,这并不容易,那时候的华国仍处于高度封闭中,想要渗透进去,难度极高,我们不得不动用了军情五处的力量······” 大家来了劲。要知道军情五处可不是吃干饭的,约翰牛可是玩情报战的高手,哪怕是在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二战中,他们在对德情报战中也是遥遥领先,一颗“图灵炸弹”直接将纳粹德国送进了绝望的深渊————小希发出的电报还没有交到将军们手里,就先摆到了丘吉尔胖子的办公桌上,情报上的绝对不对称再加上资源和工业能力上的绝对优势,德国再怎么拼也逃不脱失败的命运了。当然,军情五处这一极具神秘色彩的部门也是大显神威,他们在纳粹德国高层安插的间谍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有一些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暴露。军情五处出手,那是十拿九稳了。当然,他们得过华国谍报机构那一关才行,华国的反谍报力量可是极其可怕的,不知道多少国家被他们揍得满地找牙,军情五处 能不能幸免?在大家凝神倾听出,老公爵慢悠悠的说:“军情五处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历时五年,牺牲了六名高级特工,终于有了一点收获······” 大家眼睛都冒出火来了,我靠,你快点说行不行,时间宝贵啊! 老公爵呷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我们仔细收集了华国所有的财政开支数据,并且对他们的各项收入作了最详细的调查······我们反复对比了所有的数据,发现这些年来他们的收入并没有明显的增加,虽然他们很努力地进行了经济改革,但是他们的计划铺得太开,基本上都是入不敷出,这些年来他们的赤字越来越多,按照常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搞那么多军事项目,别的不说,光是那个激光防御系统就够他们破产了。在经过反复研究之后,我们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华国有着见不得光的资金来源!” 东瀛大使吃惊地叫:“见不得人的资金来源?怎么说?” 老公爵说:“每年都有数以十亿计的资金以侨汇的方式汇回华国,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我承认华侨很勤劳很能干,但是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吧,要知道,正是这笔侨汇收入支撑起了华军的军事改革和众多高科技项目!而我们再对其中一部分华侨进行深入的调查后,吃惊的发现,他们当中很多人根本就是穷光蛋,只不过是每个月不定期会有一笔钱打到他们的账号上,他们再如数寄回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得到一点报酬,仅此而已。至于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也说不清楚!” 这一下,大家都有点儿傻眼了,这未免也太过复杂了! 花旗大使沉声说:“我们也早就注意到这一情况了,并且动用f逼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这一过程持续数年之久······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我们对他们的侨汇情况进行了调查,正如公爵所说的那样,大部分往国内汇款的华侨都是穷困潦倒的,而且寄出去的钱也不是寄到他们家人手里,而是直接进了华国政府的口袋。我国情报专家和经济专家据此判断,极有可能有着这么一个受华国政府控制的财团在世界金融市场中活跃着,操纵着一笔巨额资金进行拼杀,赚取巨额利润再分散到数千个账户中汇回去。而这个财团,极有可能就是近年来数次金融风暴的幕后黑手!” 此言一出,在座各位可谈定不下来了。这几年国际金融市场说好好不到哪里去,说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就是那根k线时不时玩一下过山车,吓死几个经济分析师而已。在七二年,一阵寒 风刮向花旗国,一下子卷跑了九个亿,间接损失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着实在山姆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浓浓一把盐。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在七四年,这股风暴突然登陆英伦三岛,一下子把英镑抬得万丈高再狠狠的摔下来,短短一天之内,大英帝国在外汇市场上损失了整整六个亿,首相大人那张脸比黑叔还黑。这还没完,在七七年,风暴再起,这一回中枪的是高卢,巴黎的楼市不知道什么原因,坐火箭似的一路飞涨,速度之快,足以让每一个房地产商在梦中笑醒,让政府官员提心吊胆!果然,在两个月之后,楼价一落千丈,无数跟风者损失惨重,欲哭无泪!这次风暴到底损失了多少,高卢直到现在都不肯公布真实数据,死要面子的高卢雄鸡!在七八年,这股在地球上转了一个圈的风暴终于刮上了东瀛本土,中枪的还是房地产,一轮厮杀下来,东瀛政府损失了八个亿,也幸亏东瀛有钱,换了别的国家,还不得哭死啊。仔细想想,好像每一次风暴都是事出有因,七二年那次之后不久,华国就开始搞小范围的改革开放了;在扫了一轮英伦三岛之后,华军的海军十年计划便宣布上马;高卢人倒霉后不久,本来价格贵得让华军头皮发麻的各项装备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在各主力部队大行其道;七八年那次······不用说也知道,这回幸福的还是华军,不过多了个不幸福的,那就是安南猴子。干,敢情全世界都成了华军的提款机是吧?太欺负人了! 老公爵眼睛里冒出丝丝寒气:“那你们有没有掌握那个神秘的财团的具体情报?” 花旗大使摇头苦笑:“没有。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就全断了。每次都是这样,当我们快要接触到核心时,所有的调查就会遭到强有力的反击,最终演变成一场血腥的特工战。我们损失了很多精英,但是没有得到最具价值的情报。” 东瀛大使叫:“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整合所有的情报力量进行最深入的调查,直到将真相挖出来为止!不能再让那个吸血鬼继续在金融市场兴风作浪了!”说到这里,这位先生都有点儿激动了。也难怪,在半个前那场风暴中,东瀛可是损失了数兆币,天文数字啊,这里头肯定跟那个可恶的幽灵财团脱不了关系的,奶奶的,一年都白干了! 这个大家都没有意见,毕竟给人家白打工的滋味不好受,而且人人都有切肤之痛,可不想再挨第二刀了。 花旗大使继续他的话题:“华国这几年在军事领域取得的进展令人惊讶,比如说他们的新型主战坦克,还有他们的歼-12和反舰导弹,无一不是 世界一流,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领先于我们了。而在几年前,他们的装备比二战时的德国好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哪来的技术?是谁向他们输出如此先进的技术?” 高卢对着神色怪异的望着自己的同行们耸了耸肩。没有办法,这几年在军事交流这一领域中,数他们跟华国走得最近,不怀疑他怀疑谁?这只骄傲的公鸡很潇洒的说:“我们是跟华国有着比较密切的联系,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向他们输出过敏感技术。你们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在现阶段搞出像‘蝰蛇’这种变态的空空格斗导弹吧?” 也确实如此,高卢的空空格斗导弹虽然先进,但是离“蝰蛇”还是有一大截的差距。据小道消息,现在公鸡都正在想方设法从华国引进“蝰蛇”,看样子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花旗大使面色阴沉的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各位同仁。照片中,一位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军官正对着镜头,露出一缕野性的微笑。大使问:“这个人大家不陌生吧?” 何止不陌生,简直化了灰都能认出他来!这家伙,不就是柳维平嘛! 花旗大使说:“据我们从几名叛逃出国的华军军官那里获取的情报,这个人是这一系列变化的幕后推手,就是他在华国最为混乱的时候胆大包天,搞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农垦兵团,将大批科技工作者保护起来,保住了华国的科研力量。同样,还是这个人,在几年前提出了一份包括战机、坦克、远程火炮、核潜艇等等高科技武器在内的研发方案,并提供了一些关键的数据,为华国的专家们节省了时间,如果没有他,这些武器只怕还得等上十年才能出现!” 高卢大使眉峰一扬,说:“这个人我见过。在三年前,我国有一个专家代表团到华国去帮助华军搞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的时候,他就出现过,这个家伙深不可测,很多技术难题他随手就能够解决······一个非常神奇的男人!” 花旗大使好奇的问:“你们合作搞的是什么项目?” 高卢大使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什么隐形涂料来着,反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那种涂料不光要拥有极佳的吸收雷达波的性能,还要耐高温,更要有极强的粘附性,防止在高温环境下脱落······具体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华国的特种材料研究院是铁了心要把它给搞出来了。”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拥有极强的吸收雷达波能力的并且耐高温的材料······ 花旗大 使倒吸一口凉气:“上帝啊,你们在开发隐身材料!?” 高卢大使说:“应该是吧。听说这种材料将会被应用到他们的新一代战机身上,而这款战机的大体设计就是由柳主持的,已经步入正轨了!” 东瀛大使尖叫出声:“隐形战机!?” 高卢大使瞪了这小子一眼,知道你聪明,知道你反应快,用得着叫得这么动情吗?用得着叫得这么激动吗?吓了老子一跳!他没好气的说:“算是吧。” 倒帛凉气的声音更加响了。我的妈呀,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开一代之先河,搞起隐形战机来了?华国竟有这种天才,也难怪这几年在高端技术领域突飞猛进! 查尔斯公爵说:“看来,一切问题都是出在这个人身上啊。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次干涉贝兰内政也是在此人的一力坚持下进行的,这个人不仅有着可怕的智慧,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民族主义者,有他在,东亚难安!” 东瀛大使一字字的说:“那就干掉他!他现在在非洲,如同离了水的蛟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第二十一章黄金诅咒(六) 炮弹成排的从天际垫落,在已经成为月球表面的阵地上炸出一丛丛黄白色莲花,石屑、枪械零件、碎肢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在轰然巨响中猛烈飞扬起来。叛军被这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在炮兵和坦克的掩护下,贝兰步兵怒吼着杀向堑壕纵横地雷密布的高地,哪怕是被大口径重机枪一排排的扫倒,也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打红了眼的炮兵将大炮推到阵地前沿五百米,对叛军的机枪堡垒进行直瞄射击。在叛军狙击手的精准狙杀下,一名接一名炮兵倒在了炮位上,但是他们射出的炮弹也将一个又一个机枪堡垒轰上了天,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叛军感到本能的恐惧,就连被叛军重金雇佣过来助战的雇佣军,也是目瞪口呆。跟好整以暇的炎龙军团不一样,贝兰国防军深知时间的紧迫性,再过一段时间雨季就要到来,每年上千毫米的降雨量大多集中在这几个月内,到那时还想得到像现在这样有效的炮火支援和空军支援,那是做梦。以前跟叛军作战也是这样,旱季攻取大片地区,到了雨季全部丢失。雨季简直就是叛军的天堂。 打到目前为止,国防军已经夺取了大半个金伯利,叛军被压缩到一块狭窄的区域内,拼死抵抗。被逼到了绝路的叛军不惜血本从全世界招揽雇佣军,他们开出的天价让有奶便是娘的雇佣军趋之若鹜,大批实战经验丰富、装备精良的雇佣兵源源不断的进入贝兰,一些国家甚至秘密出兵企图分上一杯羹,即使尼姆拉总统下达了“俘获外国军人不必审判,就地枪决”的死命令,这种情况仍然是屡禁不止。而全国都叛乱蜂起,鬼才知道哪里冒出那么多叛军,各自打着民主、自由的旗号,冲击政府机构,袭击行政官员,贝兰陷入血腥混乱之中,更加要命的是,那几个债主一起上门来追债了。这一切都不是孤立的,即使他们做得再怎么隐秘,也有脉络可寻,正应了尼姆拉总统那句话:“我们一切动乱的根源不是我们的政治制度,不是种族冲突,而是黄金、钻石和石油,是它们使得我们备受诅咒,血流成河!”现在,黄金诅咒理论再一次应用到了贝兰人身上。只不过,这一次贝兰人是铁了心要跟他们斗到底了。 柳维平和炎龙军团主力已经被调往叛乱最为严重的东部地区,把这个主战场交给了贝兰国防军。现在在金伯利,国防军兵力已经多达六万人,而叛军的兵力也多达一万,而且还在增加,战斗异常残酷,每一个山头都要经过反复拉锯才能夺下来。阿根廷海航第3中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正是他们每天超负荷作战,将成吨成吨的炸弹丢到叛军头上,给予叛军极大的杀伤,否 则国防军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当然,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在两个星期之内,有三架战机被击落了。幸运的是,飞行员都被特种部队救了回来。 保住了飞行员就保住了战斗力。飞机不要紧,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但是飞行员牺牲了,就不是有钱都能买到的了。 “华国、阿根廷以及巴铁,还有坦桑尼亚对贝兰的军事干涉严重违反了······原则,造成极坏的影响,本着对世界和平负责的态度,以上四国应该从即日起退出贝兰,以减少流血!” 在联合国,这样的论调大行其道,日甚一日。被点到名的前三个国家还好些,老子就干涉了,你怎么着?坦桑尼亚才叫冤,他们可是一个兵都没有出,只是向以上三国提供了一些油料和军用物资,着实发了一笔小财,这也叫干涉?妈的,真是躺着都会中枪啊!邵剑辉懒洋洋的说:“花旗国和苏联什么时候退出中东,我们就什么时候退出贝兰。”这话把那些把民主、人权挂在嘴边的国家呛得够狠。傻子都知道中东是世界油库,控制了中东就等于控制了全世界,一心争夺世界霸主地位的鹰和熊是绝对不会退出的,拿贝兰跟中东挂钩,太无耻了吧? 民主国家可以打的牌还是很多的,比如说那个逃到英国的贝兰前总统尤素福。这个幌子最近就被亮了出来,频频召开记者招待会,声讨尼姆拉总统对人民的血腥镇压,号召所有贝兰人民拿起武器,推翻这个嗜血的暴君。这小子的口才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有这个幌子在,西方国家就有恶心人的理由。正是由于这个幌子,西方大多少国家至今不肯承认尼姆拉政府。真是搞笑了,同样是竞选出来的总统,符合他们利益的叫民主,不符合他们利益的就是作弊,坚决不予承认,这副嘴脸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人。看着电视上群魔乱舞,柳维平和尼姆拉总统的想法惊人的相似:“把那个人做了!” 除了这个幌子外,还有一招就是逼债。贝兰政府的财政状况实在是太糟了,一个国民生产总值只有区区六百亿美元的国家居然能欠下一百三十亿外债,每年光是利息就高达十五个亿,怎么还?只能拿矿山拿油田来还了。结果当然是越借越穷,债务越还越多,而借来的钱号称有多少个亿,但是贝兰人基本上连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天知道是怎么欠下来的。利用巨大的债务,西方世界已经控制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和政治,这一情况直到尼姆拉上台才得以改善:他将西方国家的肮脏手段给揭露了出去,收回西方国家还没有来得及控制的矿山和油田,拒绝偿还这些糊里糊涂欠下的债 务。面对如此强硬件的尼姆拉,西方世界已经不指望那些债能收回来了,也不打算收回来,反正借出去的钱不过是在贝兰人的手里转一个小圈,最终还是一分不少的回到他们口袋里,在一笔笔贷款业务中,贝兰人唯一的收获就是高昂的利息。不过利用债务问题向贝兰政府施加压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一个接一个追债的乘坐专机,赶赴贝兰,他们带去的信息只有一个:要么停战,要么还钱,没有第三种选择!不过在公共场合是不能说得如此露骨,政治嘛,你懂的。于是,在记者招待会上,赤裸裸的威胁就变成了:“我们对贝兰的局势表示严重关注······我们支持贝兰人平息叛乱,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现有的和平稳定。”怎么样,有水平吧?智商低一点的还真听不出弦外之音呢。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面对这帮债主,尼姆拉总统的对策就是拖。正面拒绝是不明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战争结束。这帮债主气势汹汹的杀到贝尔格莱梅,迎接他们的是一座政治上的空城。你们总统呢?到南方休假去了。你们副总统呢?副总统辞职了。你们总理呢?总理到金伯利督战去了。你们······哎呀,别问了,不在,通通都不在!你妈的,现在局势这么乱,叛军随时有可能打到首都来,那些大人物怎么会呆在这里等死?他们傻啊?债主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玩拖字决是吧,老子奉陪到底,我就住在贝尔格莱梅不走了!面对气急败坏的债主们,负责招待他们的官员耸耸肩,随你便好了,爱住多久住多久,不过事先声明,现在是战争时期,物价飞涨,房租水电还有饭菜神马的可是很贵的,但愿你们吃得消才好。这一下这帮债主可抓狂了,大声问:“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招待朋友的?” 那位官员说:“招待个屁,又没有人请你们来!” 这一下那帮债主日子可不好过了,只能住在旅馆里,国宾馆?早就让别的国家占了。不得不说,贝兰的服务业实在是欠发达,这么大一个旅馆连个年轻貌美的服务员都没有,仅有几个女的也是满脸横肉,看着就胃口大倒。房租水电什么的坑爹贵,饭菜比传说中的中药还要难吃,有人形容说他们旅馆提供的面包味道跟石膏一个样,而硬度略有胜出,能把玻璃窗拍碎。就这水平他们也好意思一天收一千美元,摆明坑人嘛!而且看样子,那帮黑鬼是巴不得他们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这样国债就差不多一笔勾销了。 卑鄙!无耻! 这种 日子真的不是债主们过的,那帮债主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一天跑三趟总统府,问总统回来了没有,结果可想而知,那头的回答一天一个样,今天说总统病了,明天说总统去看他妹妹了,后天说总统去钓鱼了,把这帮大爷给整得晕头转向。耗了足足三天,这帮债主已经急得直跳脚了,负责人才慢吞吞的说了实话:总统到金伯利前线督战去了。 已经上火的债主们二话不说,上飞机直飞金伯利。经过一番波折,他们终于来到了金伯利,这座让整个西方世界为之神魂颠倒的黄金之城。现在的黄金之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军营,数万大军云集于此,往来调度,时不时还能看到平民开着破破烂烂的车子帮助军队运输物资,这说明政府军已经赢得了国人的信任,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前线,他们终于见到了尼姆拉总统。这位老人跟普通士兵一样,穿着迷彩服,呆在叛军炮弹打得到的地方用望远镜观看着战事。天下雨了,秘书过来为他打伞,被他撸到一边去。时不时有几发流弹飞过来,擦身而过,他动也不动。债主们也被正在激烈进行着的战斗吸引:大约一个营的贝兰步兵在三个炮兵营的掩护下向一个标高三百三十米的高地发起猛烈进攻,深知时间紧迫的贝兰步兵放弃了一切可以最大化保存自己的战术,怒吼着一边扫射一边往上站,支援炮火像剃头一样贴着他们的头皮往上打,时不时有一发炮弹落在自己人中间,炸起一团血雾。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半分后撤的意思,用冲锋枪、手雷和火箭筒凶狠地拼杀着,冲叛军的工事一一摧毁。叛军的机枪同样将他们成丛扫倒,可是他们的战旗始终在飘扬————哪怕旗手不断被射杀。举着军旗向上冲这一套他们的老师早就放弃了,可是他们不能放弃,还远没有成熟的士兵们需要一面旗帜鼓舞斗志。 一排子弹扫来,第五个接过军旗的旗手身体重重一颤,倒退几步,他胸部被打烂了。两名士兵从后面冲上来,一人一边将他架起来一边扫射一边向上冲,旗手的头颅垂了下去,他牲了,但是那两名士兵还是没有放手,直到他们被全部打倒。又一名士兵冲过来,从旗手手中拔出战旗继续向前冲。他成功了,第一个冲上了山顶,可是不等他站稳脚跟,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就打断了他半边脖子。这名士兵一个踉,拼尽全力半战旗狠狠插在地上,再无半点生命痕迹的身体死死的撑住旗杆,到死不倒。看着这悲壮的一幕,这些自视甚高的债主耸然动容,有人低声说:“可怕!” “不,是决心。”有人给出了答案。 第二十二章吉祥三宝(一) 金伯利大本营。 现在这座曾经充满罪恶的城市已经变成了大军营,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士兵,装甲车来回巡逻,杀气冲天。债主团的到来使得本就剑拔弩张的军营气氛更加紧张,在进城的时候,他们所遇到的贝兰士兵都满怀敌意的盯着他们,在市区广场,他们还看到政府军正在枪决被俘的武装人员,这其中有不少竟然是白种人————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军,看样子,尼姆拉总统那道就地处决所有外国武装人员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执行,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名名战俘訇然倒下,血流满地,那血腥恐怖的场面看得债主们心惊胆战。贝兰士兵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仿佛在说,就算把你们最精锐的部队派过来,我们一样可以将他们击败、俘虏并且枪毙!这种目光无疑让债主们非常不舒服,这不应该是一个黑人对待白人的态度。 尼姆拉总统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有了这样的开头,谈判自然不可能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事实上,这帮吸血鬼也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得到热情的款待,谁叫他们本身就在做着神憎鬼厌的事情呢。不过这个下马威效果显著,至少在谈判开始后,这帮家伙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他们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一场非常艰苦的谈判······ “我恨免费的!免费的总是最差劲的!” 老旧的解放小卡在荒原上疾驰,小广西的抱怨一直没有停过。也难怪,这路况实在太糟了,还有这车子,这他奶奶的,根本就是用了二十年的破烂货嘛!为了这场战役,贝兰国防军征集了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机动车辆,组建起一支临时性的庞大的机械化兵团,可是车辆还是紧张,而我们需要执行长途奔袭任务,没有汽车不行,政府军费尽心思才挤出这么一辆小卡。有免费车可坐,不必靠11号拼死拼活的练习长途武装越野,开始时我们还挺高兴的,现在我们都要哭了,一路下来,我们这几个机降步兵排除万难,都快要熬成半个修车师傅了! 还是在国内好啊······ 我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挡住那刺眼的阳光。来到非洲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可我还是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见鬼,太热了,热得你恨不得把皮剥下来!在这里我经常看到一些女兵是穿着三点式上阵的,也算是开眼界了。车上就五个人,我、山东、小广西、一名贝兰国防军的军官,还有一位司机。在出国之前,我们经过重重选拔,终于成为数字化步兵旅的一员了。在上个月,上 级指示要在我们旅挑选一批新兵到贝兰参加战斗,支援贝兰朋友的解放事业嘛,听说在这里呆上四五个月回国就能提士官,我们当然是踊跃报名了。又是一轮艰难的选拔,我们终于脱颖而出,上了飞机。记得下飞机的时候,小广西可是非常嚣张的冲那些黑得跟木炭一样的黑人挥手大叫:“非洲的亲们,你们好啊!”现在他恐怕是笑不出来了。 非洲战场远比我们想像的残酷。多如牛毛的武装派别,复杂得无以复加的利益关系,还有酷热多雨的天气,致命的流行疾病,还有杀人如麻的民兵和武装人员,使得我们这些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次滚的老兵都觉得难以适应。当然,能不能适应是一回事,任务还是得执行的。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绕过山脉,到西边去看看。上头通过卫星照片发现西边的丛林里的叛军似乎在追逐着什么,这引起了脑袋们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们这几个苦命的小兵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到那里看看那帮黑叔到底在搞什么鬼,也好满足脑袋们的好奇心。天地良心,我们可是千方百计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的,问题是这破车不给面子啊,走走停停的,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啊! 噗————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刚念叨这辆破车两句,它马上就发脾气了,一阵油屁喘了出来,车子震了几下,停了。我们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气急败坏的围绕着车子转圈,更气急败坏的问:“哪里出毛病了?又哪里出毛病了?” 那位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司机钻到车子底下检查了一下,用我们勉强还能听得懂的汉语说:“他奶奶的,是水箱破裂,没有水了。” 山东无奈的耸耸肩,我两眼发红,小广西直接抓狂:“我操!昨天上午是引擎坏了,接着车轮没气了,再跟着方向盘出了问题,今天一大早油管堵塞,接着气缸坏了,再接着······现在连水箱也出了问题!他妹子的,谁能告诉我这破车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没有出过问题的?就这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了!”越说越气,一脚踹向车门,踹得真够狠的,整辆车都晃了一下,咣一声,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过问题的车门居然他妈的掉下来了!那位贝兰军官咧嘴笑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倒霉到了极点,就变成搞笑了。 水箱那点问题还是小意思,不一会儿就搞定了,继续上路。这辆快要散架了的小卡一路哼哼着连滚带爬,好不容易,终于在下午六点钟将我们送到 了目的地。看看时间,我们已经迟到了足足六个小时,下车后我们都照它伤痕累累的身体踹了一脚以表达最真诚的敬意,小广西咬牙切齿的掏出一枚高爆手雷,在司机和阿马杜上士担忧的注视下,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将这辆破车炸了,怒火冲天的对司机说:“你,马上将它开走,这辈子老子都不想再看到它了!”司机一脸不情愿的发动了车子,跑了,总算是眼不见为净啦。我们背起装备,出发,等待我们的,将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原始密林,我们得深入密林至少三十公里,捕捉叛军的踪迹,最核心的任务当然是查清楚他们到底在追踪什么。搞清楚这一切后,我们就可以上飞机回去了,用不着再乘坐那破车。 不过,这片密林对我们来说,是个挑战。一排排参天大树遮住了天空,地表次生植物异常浓茂,寸步难行。当然,最可恶的还是蚊子、杀人蜂和毒蛇,惹上了它们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阿马杜上士挥舞着开山刀在前面开路,我们则组成惯用的三三制战斗队形跟进,时刻保持着警惕,因为这可是叛军的地盘,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突然从树后钻出来,朝我们射出致命的子弹。只有小广西还是嬉皮笑脸的,不停的嘀咕着:“哇噻,这可是打猎最理想的场地啊!吸说非洲有很多猛兽,怎么着也得让我碰到一头狮子或者一群大象吧?最好来一群大象,象牙值钱啊,打死一头我们都发大财了······”这家伙一路嘀咕个不停,我忍不住说:“小广西,你给我闭嘴!你不怕太阳晒黑了你的牙齿,我还怕你惊动敌人!”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再吭声。当他看到一只篮球大小的蜘蛛将一只挂在网上的老鹰给啃得血肉模糊后,他再也不提什么打猎了。阿马杜上士解释说那种蜘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蜘蛛了,连狮子都不大敢招惹它们,它们可以结网捕食野兽,甚至连天上的老鹰都逃不过他们的死亡陷阱!我的天哪,在这里猎手和猎物的位置经常被颠覆,如果你认为自己手里有枪就天下无敌了,那你会死得很难看的!我们必须很小心的避开那些可怕的蜘蛛,谁也不想跟它们较量一番。 丛林里最烦人的就数猴子了。它们躲在树上冲我们大喊大叫,做出威胁的姿态,要将我们赶出去。哈哈,这里我们有水果吃了,小广西从地上捡起几枚腐烂的水果朝它们砸过去,它们更加愤怒了,从树上摘下新鲜的水果以十倍火力还击,差点把我们的脸都给砸肿了,乖乖,不好惹哪,我们各自捡了几个,赶紧溜之大吉。算它们命大,放在平时阿马杜肯定不会放过它们的————在贝兰人的菜谱中,猴子可 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美味了,猴子内配白蚁酱,一绝。可惜现在有任务在身,阿马杜上士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这顿美味。我们啃着水果继续前进,时间还早,非洲的夏季太阳下山很晚,我们至少还能再赶一个小时的路。那水果味道不怎么样,有点儿苦涩,但总比我们啃腻了的野战口粮好得多,还可以补充维生素呢。山东作了个中肯的评价:“没我们山东的青枣好吃————”他突然噎住了。小广西张大了嘴巴,而我,则瞪圆了眼睛,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吉祥三宝(二) “我的天啊,我想这辈子我是看不到比这一幕更悲惨更令人恶心的一幕了。” 山东喃喃自语,阿马杜则在胸口划十字。我和小广西差点吐了出来。是的,太恶心了。整片树林都成了杀人场,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有些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有些被肢解得零零碎碎,有些被野兽啃食得血肉狼籍,有时还保持着临死前生命定格那一瞬间的动作······尸液渗出,蛆虫攒动,恶臭难当,惨不忍睹。随便看了一下,死者中有老人,有妇女,有成年男子,甚至有几个月大的婴孩,整个树林都笼罩在一片阴冷的死气中,那股阴郁的怨气,真的能吓死人! 阿马杜愤恨的说:“都是叛军做的好事!他们为了争夺黄金,时常将当地居民驱赶到丛林里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像这样的杀人场,全国不知道有多少!” 我咬牙说:“那帮畜生,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落在我手里,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山东说:“我挖他们的心肝出来喂狗!” 小广西说:“我砸断他们腰椎,吃他们骨髓!” 阿马杜怒吼:“我爆他们菊花!” 我们:“······” 这么多尸体,我们处理不来,没有办法,只好用摄像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迅速离开。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由于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晚上我们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了,看到原本美味可口的午餐肉罐头就想吐。见鬼,在安南打了一个多月吧,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趟滚,死人见多了,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也不少,就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贝兰那广袤的雨林里,天知道有多少尸体正在迅速腐烂,天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枪口下发抖,即将变成一具尸体!肉我们是没有心情吃了,啃了点饼干,吃了几个水果,就休息了。当然,在地上休息太过危险,我们得爬到树上去睡觉。这倒难不住我们,机降步兵出身的嘛,最起码的就得适应任何地形任何气候,加上在安南打了一个月,早就适应了丛林,在树上睡觉,小意思。 尽管到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这一带有叛军在活动,我们还是很谨慎的用几枚小地雷布置了一个警戒圈。阿马杜负责放哨,好让我们休息得更好一些,只是他的好心注定要白费了,我们根本就睡不着,一闭上眼,那一具具破碎腐烂的尸体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总有一种浑身沾满尸液的蛆虫正在我们身上爬动的感觉,很不舒服,让我们难以入睡。 睁开眼睛,从树叶的间隙可以看到夜空。非洲的夜晚星星特别明亮,在非洲古老的神话中,那一颗颗星星就是上天的眼睛,正在默默的看着尘世间发生的一切,无论大地上发生过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如果天真的有眼的话,为什么能容忍这样的惨剧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黑大陆血流成河?我小心的翻一下身,小声叫:“小广西,睡了没有?” 小广西说:“睡个球,到现在我都还想吐。” 山东说:“我也想吐,而且是想把上个星期的饭菜都给吐出来。” 我说:“你们说,在这片丛林里,有多少这样的杀人场?” 小广西叫:“你找揍是吧?这种事情碰上一次我都要做一个星期噩梦了,还多碰上几回,那还让不让我活了?” 山东说:“真的是太惨了,跟高棉那边一个样。不,比高棉还要惨!” 小广西说:“就这样西方那些民主国家还夸这些叛军是什么鸟蛋自由战士,不准政府军围剿他们呢,什么智商嘛!” 我说:“你错了,他们智商高得很,只听自己想听到的,只看自己需要看到的。你们知道吗,金伯利打了这么久,一个矿工都没有救出来!” 小广西两手一摊:“没有办法,政府军太菜了。” 山东说:“是啊,政府军充其量不过是接受了六个月的训练,能将一个个蜂窝一样的高地拿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指望他们解救人质,要求高了点。” 我说:“不,你们错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叛军每次战败之前总要将所有的矿工全部枪杀,他们害怕自己做过的事情暴露在世人面前。那些恶心透顶的国家总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些惨死在叛军枪下的矿工和平民,拿什么民主、人权说事,逼我们从贝兰撤军,真他妈的!我都想抄一支ak跑到他们国家扫上几百发子弹,打死一百几十人,看他们还讲不讲人权!” 小广西咧嘴一笑:“拉倒吧你,你以为那帮婊子养的是好惹的?没有这个能耐将你防住,给个水缸他们做胆他们也不敢对别国的内政指手划脚横加干涉······哥几个,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跟那帮强盗的子孙狠狠的干上一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宰光这帮白皮猪。” 山东说:“如果尼姆拉总统坚决不肯妥协,西方国家出兵干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差迟与早和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而已。” 我说:“阿根廷跟约翰牛搞得很紧张,极有可能大打出 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到阿根廷去,跟鸦片贩子的后代交手?” 小广西说:“如果可以,我拼着违反纪律中蹲禁闭也要砍他们的脑袋下来带回家去,向村里人证明我的勇敢!你们不知道吧?哪怕是在晚清,我们瑶兵也没有怕过那帮白猪,在与安南交界的边境地区,一支瑶兵曾浑身抹黑夜袭敌营,一夜之间宰掉了两百多只高卢鸡!” 我笑,这家伙天生就是战争狂人,一天不打仗就浑身不自在了。摸了摸胸前的口袋,丁香给我的信正贴在心窝,暖暖的: 亲爱的,我现在正在南美某国帮助他们训练一支特种侦察部队······请原谅我不能对你说具体的情况,保密纪律你是知道的。来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一切都已经步上正轨。这里气候宜人,环境优美,经济虽然很不景气,但比国内还是强了不少,但是说真的,这个民族并不是一个适合战斗的民族。他们太过自由散漫,也太过浪漫,纪律性比较差,性格温和甚至有点儿懦弱。我们很多训练模式用在他们的身上都不管用,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跟长官讨价还价,让人抓狂······就在上周,进行低空跳伞训练时,一个班里居然有两个人拒绝跳下去,理由是这么低的高度跳下去跟跳楼没有任何区别,气得我一个一脚将他们踹了下去!这帮少爷兵,真的能把死人气活啊。幸运的是,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适应,否则让这样的士兵去打一场关系到国运的战争,结局只能是一个悲剧! 呵呵,丁香不是第一个被那帮少爷兵气得抓狂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去过阿根廷的战友回来都说那个国家的军人普遍缺乏一支军队必不可少的杀气和斗志。但愿他们不要是扶不起的阿斗才好啊。丁香在那边过得还是挺好的,津贴是国内的五倍,星期天还能休息,她有很多的时间放松,在信里写到了南美的火山,南美那狂风肆虐的苔原,南美雨林中的美洲虎和美洲豹,还有可爱的眼镜熊和长在高高的大树上的像菠萝蜜一样的凤梨,真的让人开了眼界。说起来我还是挺同情那帮在她手下受训的士兵的,要知道在工作上,她的脾气可不大好,在她眼里没有第二,要么当第一,要么被淘汰,那帮家伙,苦头有得吃了。我还没有被选入数字化步兵旅她就去了南美,一别都有好几个月了吧,怪想念她的。 小广西还在吹嘘着瑶兵的光荣历史,我们可没有兴趣听了,闭上眼睛,睡大觉好了。聊了这么久,也有点睡意了,只是在树上睡觉真的很难受,连翻个身都不行,早知道这样就把吊床带来啦。 终于暂时将后面那帮疯狗甩开了,库卢姆放慢了脚步,一边急剧喘息着,一边将绑在腰间那半只野兔撕下一块来,连皮带肉的塞进嘴里,嚼得血水直流。这是一只患病的兔子,天知道它身上携带着什么样的疾病,反正不健康就是了,库卢姆空手都能轻松将它捉住。生吃患病的动手的肉是不安全的,身为猎人的他当然深知这一点,但是没有办法,不想死的话他就得吃,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食物了。已经快要记不清是第几次从枪口下逃脱了,身上好几处子弹的擦伤已经感染发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闷热潮湿的丛林里,这点小伤足以致命,他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口,除了躺在地上喘几口气,吃一点东西外,其他时间都在逃跑。一连几天的逃亡,让他身心都到了崩溃的国家边缘,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在支撑着。叛军想来也不会好过,已经被他用匕首和毒箭干掉了四个,想必也是又惊又怒又累又怕吧,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之势。 库卢姆知道这是为什么。 早在三个月前,有几个白人跑到矿区来提货,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现金和毒品,换走了矿工们辛苦挖出来的未经过提纯的矿金,而工头偷偷的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照相机拍下了几张照片并且藏了起来,叛军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没有声张,一直在暗中调查,千方百计要将这些照片找出来。在逃跑的时候,工头把底片塞到了他的手里,并且告诉他,照片上那个白人代表是欧洲某国一个慈善家,著名企业家,年年都要亲自到金伯利来提货。一个企业家、慈善家跟叛军搅在一起,传出去影响太大了,叛军不得不想方设法将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库卢姆也知道这几张底片意味着什么,就算是死,他也要将这些底片带出去再死! 跑到溪边喝了几口水,顺便清洗了一下伤口,舒服多了。只是没等他把气喘匀,后面又传来了令人心悸的犬吠声,他跳了起来,大致判断一下方向,朝着丛林边缘的方向狂奔。他不想死在这里,尽管这一路逃过来,看到了那么多惨不忍睹的尸体,而他也疲惫欲死,但是他还在咬紧牙关坚持。那么多伙伴拼死掩护,才让他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我不会死的,他默默的对自己说。我还要活着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告诉全世界那不见天日的矿洞里都发生过和正在发生什么,我还要穿上军装,扛起钢枪,杀光那帮野兽!! 第二十四章吉祥三宝(三) 一阵雨把我们浇醒,抬头一看,哦,天都蒙蒙亮了,得起来准备出发了。我们相继溜下树,憨厚的贝兰国防军上士冲我们憨憨的一笑,到底是当地人,比我们更能适应这里的丛林。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战利品:几条不算大的但是烤得焦黄的鱼,很香。问他哪里来的,他连说带比划的表示是在河里打的,河里的鱼很多,熟练的猎手可以用弓箭轻松射杀光这些鱼儿。他隶属贝兰国防军总参部,现在还名不经传的贝兰总参侦察大队,也就是曙光突击队,是其中的佼佼者。曙光突击队不管是装备还是训练都照抄我军,战争资源的匮乏使得他们格外重视野外生存训练,一名突击队员可以不携带给养在野外持续作战半个多月甚至更久,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较强的战斗力,实在令人惊叹,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此致里外生存专家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像我们一样,他们在野外求生时把对步枪的依赖性放到最后面,开枪射杀野兽是万分无奈之下的选择,事实上,如果是在敌后执行任务或者打游击,还要靠开枪来驱赶猛兽和猎取肉食的士兵根本无法幸存下来。用自制的弓箭射鱼这招我们也会,不过就是比较少用到而已,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国家强有力的支持下战斗的,不必担心给养短缺,但并不意味着这些技能就没有用。 扯远了,还是吃鱼吧。昨天真的是让那堆惨不忍睹的尸体把胃口给整惨了,什么也吃不下,现在适应过来了,肚子真他妈的饿啊······ 在吃鱼的时候,我拿出地图跟实际地形作对比,发现有不少的误差,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在部队训练时,教官没少拿假地图来整我们,时常有人中招————比如说按着地图指示去寻找补给点结果一直找到悬崖边。这次当然不是哪个无聊的教官整我们了,只不过贝兰国防军提供的精确度最高的地图还是有这么大的差异,实在让人郁闷,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费时费力的不断的修正地图了。再看看指北针,也开始失灵了,妈的,进入丛林才几公里啊,要是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我们非得被困死在丛林里不可! 我绞尽脑汁,在地图上选择了一条自认为还算行得通的捷径,用画图笔在地图上把它划出来,问阿马杜:“你看这条路行得通吗?” 阿马杜看了一下,说:“理论上说这是最快的捷径了,我曾到过这片丛林狩猎,不必担心会迷路,就是前面会遇到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也知道,丛林总是不断的变化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这条路走,我们将会被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去路,想要绕过那条大河 ,得多走二十公里的路······” 我问:“那条河最浅的地方有多深?” 他费力的想了想,说:“应该是一米深,水流虽然湍急,但还是可以徒涉的。” 我说:“那我们就不要绕路了,直接从那里徒涉过河。” 他急了:“可是河里可能有鳄鱼,还有水蟒,非常危险的!” 我说:“再大的危险我们也不怕,只要能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就行了······都是那辆破车害的!” 他们三个连连点头,深有同感。小广西抱怨:“你说头头为什么不派直升机将我们送进丛林去?那样就方便多了。” 山东说:“你想得美啊,整个国防军才几架直升机?现在四处开战,国防军兵力捉襟见肘,就靠那支空中突击力量来扑灭各地蜂起的叛乱了,飞行员一天少说也要飞上四架次,就这样还是不够,哪里有多余的架次来协助我们完成这么一个次要的任务?” 我叹了一口气,局势真的太糟糕了,糟到连我们这些机降步兵都得不到陆航的支持,只能靠两条腿赶路了。阿马杜还是很乐观:“再过几个月共和国支援给我们的直升机就可以交付了,而我们的直升机飞行员也将毕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广西咕哝:“见了鬼了,我们淘汰下一的直升机送给他们,他们居然还挺高兴!” 我说:“要是你得靠两条腿赶上三百公里的路,在半路上就算有人送你一辆自行车你也会高兴得不得了的。好了,废话少说,我们必须出发了。首先沿着山脉走,这样最好走了。当然,山脉不能一直走下去,走出十五公里后,我们就得下山,要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一路走到北京的。” 收拾好装备后,我们出发了,首先爬上高山,然后沿着山脉一直走,避开讨厌的低矮灌木丛,那里真的是太难走了,运气不好的话,一个小时只能走上六七百米甚至更少,运气够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疯长的植物困住,那样面子可就丢大了。 丛林里很安静,到了这里,连动物都很少见了。阿马杜解释说那是因为叛军时常也要躲进丛林里,靠打猎为生,这么多人,基本上将丛林里的野兽吃绝种了。“丛林里还有一些弱小的民族,他们是最好的猎手,叛军会占领他们的村落,逼他们出去帮自己打猎,如果找不到食物,这些猎手就会被叛军当食物吃掉······一些叛军相信吃那些还没有开化的种族会增强他们的力量,搞到后来,这片丛林里 连人都没有了,成了一片死地。”他这样说道。对他的描述我们将信将疑。但是在经过一座荒废的村庄的时候,眼前这一切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一残酷的事实: 村落里到处都是森森白骨,比较完整的头盖骨在一块空地上堆成了座小山,在几口架在门口的大锅里,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细碎的骨殖!毫无疑问了,叛军把这个村落的人都当成食物给吃掉了。真是太悲惨了,阿马杜又在胸前划起了十字,他是有着双重信仰的教徒,在自身遭受苦难的时候会让真主求助,在为别人祈祷的时候则会借助上帝的力量。小广西提议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算了,我不同意,要知道在这里生一把火,十几公里外的人都能看到火烟,那不是打草惊蛇吗?我们不敢在这个笼罩着一股森冷的怨气的地方久留,拍下几张照片就走了。虽然上头没有交待过,但是我觉得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是非常必要的。 沿着山脉走了十五公里,我们至少遇到了三个这样的村落,那里曾经居住着热情好客的猎人,但是现在只剩下一堆堆被刀子刮出一道道痕迹的白骨了,人都被吃光了。我们不敢再作深入的探查,赶紧下山,山下,一条大河正等着我们,河水浑浊,水流湍急,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机,鬼才知道河里有没有鳄鱼什么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按时开通电台跟上头联系,上头对我们的缓慢进展似乎不甚满意,要求我们加快速度,因为叛军仍在追赶着什么,他们离我们不远了。娘的啊,这种鬼地方叫我们怎么加快速度? “从卫星照片判断,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追杀一个身上隐藏着重大秘密的人,你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目标保护起来,如果遇到大批敌人,就呼叫空中支援,将有三架飞狼前去支援你们,几分钟内就能到!”上头这样说。这使得我们意识到任务的重要性,在空中打击力量如此宝贵的情况下还要随时准备抽调三架战机支援我们,只能说上头对这次任务非常重视,如果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回去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喽。 关断了电台,阿马杜还在都小广西和山东一些对付鳄鱼的技巧:“河里的鳄鱼体积巨大,利齿能将人生生撕碎,巨大的尾巴能将人一下子扫飞,它们身上披着坚硬之极的铠甲,一般的猎枪子弹都打不穿!当然,它们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遇到鳄鱼攻击就用军刺扎它们的眼睛,可以有效的将它们杀死。还有它们的腹部,那里非常的柔软,像猛虎刃这样的战术刀,一刀就能在那里划出一道一两尺长的伤口来······只要冷静应付,大家又配合好,我们一 定能战胜它们的。” 小广西问:“要是碰上成群的鳄鱼怎么办?” 阿马杜说:“那就只能想办法挑起鳄鱼群之间的战争,我们才有机会脱身,否则我们将成为它们的食物。不过这里食物如此匮乏,出现成群的鳄鱼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放心好了。” 小广西是信了,但是山东不信:“我说老杜,你说得如此肯定,是真的还是仅仅是在安慰我们呀?” 阿马杜苦笑:“错,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看来这位在战火中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猎手心里也没底啊。我们作了一些相应的准备,下水了,把步枪举起来以防止它进水,顶着水流的冲涮用僵尸般的动作朝对岸走去。虽然90式步枪在污水里浸泡二十四小时仍然可以正常使用,但是爱护武器总不会有错的。 河面很宽,足有五六十米,河里还有一层淤泥,使得我们举步维艰。可即使是这样,小广西也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说老杜,你们国家不是盛产黄金钻石的吗?有没有可能让我们在河里捡上几块呀?” 阿马杜说:“有时河里会有一些金砂,但是不多,指望靠它过活准得饿死。钻石嘛,我们宁愿它不存在。” 小广西有点儿惊讶:“为什么?那些璀璨无比的钻石惹你啦?” 阿马杜情绪很糟:“那帮混蛋为了寻找钻无所不用其极,用最落后的方式掘钻,把大片丛林和草原都给毁了。” 小广西说:“那真的是糟透了······咦,怎么有一截木头漂过来了,还挺大的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我们看到一截长达两三米的木头正有意无意的朝我们漂来。我们只是本能的感觉到危险逼近,心里很不舒服,阿马杜却一眼就认出了那家伙,面色骤变,大喝:“是尼罗鳄,大家小心!” 我们心里发出一声哀叹,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在水里跟一条体重可达一吨的尼罗鳄打上一仗,这真的是太刺激了。最惨的是,河里可能不止一条尼罗鳄!这是一种大型鳄鱼,为全数23种鳄鱼当中被人类研究最多的一种。尼罗鳄体色为橄榄绿色至啡色,有黑色的斑点及网状花纹。其下颚第四齿由上颚的v字形凹陷中向外面突出。尼罗鳄非常强壮,尾巴强而有力,有助于游泳。这恐怕是地球上最凶猛的鳄鱼了,爱看动物世界的人对它都不会陌生的。极好的耐心,快如闪电的扑杀,巧妙的伪装,再加上坚硬如钢的盔甲,成就了这位非洲大陆上令人生畏的猎手, 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门来,在它眼里,我们这四个一定是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吧?我拔出消音冲锋枪朝它一顿猛扫,浑浊的河面绽开一朵朵血花,那头庞然大物居然浑若无事!真是怪物,可以射穿三毫米厚的负钢板的子弹打在它的身上,竟然只能造成一点皮外伤,甚至产生了跳弹!我的行为肯定将它给惹毛了,它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锯齿一般的利齿朝我猛扑过来————这是一条成年尼罗鳄,身体长度超过三米,体重达一吨多!它动作是很快,不过我更快一点,枪口对准它大张的嘴巴将弹匣里的子弹一口气全扫了出去,打得血沫飞溅。它显然真正感觉到了痛,尾巴一扫将我扫出四五米远,眼前阵阵发黑,连冲锋枪都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了。 尼河鳄朝我直冲过来,张口就咬,我只有认命的份。好在我命不该绝,因为它的嘴巴张不开————阿马杜不要命的冲上去用强有力的手臂死死的箍住了它的腭部。鳄鱼虽然咬力惊人,但是腭部被死死的箍住,它一时间挣不脱,有口难开,奋力一甩,同样将阿马杜甩出几米开外。小广西和山东左右扑上,他们都没有用枪,生怕暴露了行踪,不约而同的抽出军刺和战术刀,想用冷兵器解决这头巨兽。山东狠命一刀捅向尼罗鳄腹部,那里的盔甲较薄,一刀就穿,一道血箭喷了出来,直喷到他脸上,他瞪大眼睛,拔刀再捅,尼罗鳄血流不止,痛极之下尾巴一扫,将山东扫倒。不过它也只能威风到这里了,困为小广西居然亡命的跳上了它背部,怒喝一声:“去死吧!”三棱军刺狠命刺下,几乎是齐柄刺入鳄鱼的左眼,一道血线直喷出两米多远。受了致命重创的巨鳄痛得在河里死命扑腾着,激起滔天巨浪,小广西被它甩了下来,险些就掉进它的嘴里,根它同归于尽了。幸好我及时冲了上去,自动步枪枪管塞进它嘴里,不顾炸膛的危险扣动扳机,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匣,想必他的咽喉乃至内脏都被打得稀巴烂了吧。阿马杜又冲了上来,手里的战术刀一挥,在巨鳄挣扎时暴露出来的柔软腹部划出一道长达半米的巨大伤口,内脏从中淌了出来,喷涌的血水把下游染成了暗红色。连遭致命重创的巨鳄无力的惨烈的挣扎着,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河里安静了下来。 我喘了一口粗气,这场厮杀持续时间还不到一分钟,可是我们每个人都在鬼门关打了好几个滚,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我问:“大家没事吧?” 山东说:“我没事。” 小广西说:“我有事,一连灌了好几口河 水!这家伙力气真他妈的大,差点把老子弄散架了!” 我放心了,笑:“嘿嘿,这下我们可以品尝一下新鲜的鳄鱼肉啦!听说这玩意味道不错······”不等我说完,阿马杜就叫了起来:“我的天哪,哪里冒出的鳄鱼啊,这么多!”我们四面一看,可不是,真的有成群的鳄鱼朝我们包抄过来了!粗略一数,足有十几条,而且不少还是成年鳄鱼,凭我们这几个人想要跟一群尼罗鳄对抗,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许它们是听到了动静,也许它们是被血腥吸引过来的,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贪得无厌的巨兽肯定会把我们当作甜点的!我看了看彼岸,还有十几米,想抢在这些游泳健将之前上岸肯定不现实,我们不可能游得比它们还快。我一咬牙,换上一个弹匣,说:“用锰钢穿甲子弹招呼它们,交替掩护,尽快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阿马杜有点儿犹豫:“可是开枪会惊动叛军······” 我说:“顾不上了!我是指挥官,必须尽最大努力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 山东和小广西也不废话,装上弹匣朝步步紧逼的鳄鱼群搂火了,快速清脆的枪声响彻丛林,惊起无数飞鸟,这意味着,我们的行踪极有可能暴露了。但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十五章吉祥三宝(四) 一小队叛军正强打精神,搜索前进。这一路上他们算是吃尽了苦头,好几名同伴被那个连枪都没有的矿工设下的陷阱给干掉了,愤怒之下,叛军们心里有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过去,以表达对那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穷鬼的敬意。他们最好当心一点,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只会在枪口下发抖的平民,而是一头受了伤的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战斗的野兽! “该死的穷鬼,等抓住他,我非把他两条腿砍下来吃掉不可!”小头目低声的诅咒着,抹了一把汗,拿出地图来看。地图的质量不敢恭维,任何细小的误差,放到实地都是天差地别,他们自制的地图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要比政府军用的好上一些。其实不用看地图他也知道前面不远就是一条大河,有些河段时可以徒涉的,要是让目标逃过了河,再想抓住他的难度就更大了。研究了一下地图,他说:“加快一下速度,同时搜得更仔细一些,必须在过河之前将那家伙给揪出来!” 兵们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动作并没有因此快上多少,原因是他们都累了。一连一个星期的苦苦追杀,层出不穷的陷阱和变化莫测的丛林快要耗光他们的体力,让他们疲惫不堪。小头目见状大怒,大声斥骂,估计也没有什么效果。 一名叛军在拨开一束树藤小心前进的时候,身后一个恶臭不堪的水坑里,一团烂泥突然动了!嗖!一支做工粗糙但杀伤力绝对不容宏轻视的利箭从背后飞来,正中腰部。这名士兵痛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看就活不成了。附近两名同伴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步枪对着可能躲人的地方一通狂扫,打得纤细的灌木成丛倒下,可是袭击者却鬼影也没有一个。他们看了看受伤的同伴,不约而同的摇头。这名中箭的士兵没救了,库卢姆在箭镞上涂了眼镜蛇的毒液,称得上是见血封喉,此前已经有两名叛军尝到了这种毒箭的厉害,今天是第三个。年纪大一点的士兵说:“给他一个痛快好了。”对准痛苦抽搐的伤员心脏开了一枪,于是,伤员解脱了。 然而,杀戮还远远没有结束,远远没有。 一名落单的叛军士兵正在加快脚步想要追上同伴,身边的大树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他的嘴巴,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脖子左边一直划到右边,一蓬血雾作弄喷而出,为丛林里潮湿的水汽抹上了一点凄艳的绯红。这名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直打滚,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巨大的伤口不断喷出一股股鲜血,就算是把神仙请过来,也救不了他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看到那个浑身 糊满烂泥的家伙正在自己身上翻找什么······ 让库卢姆失望的是,他冒险干掉的,是一名电台兵,专门负责背电台的,只有一支自卫手枪和少得可怜的几发子弹,没有他最想要的自动步枪。他拿起手枪掂了掂,苦笑,要这种有效射程不到一百米的枪有什么用?射程不够,子弹又那么少,一开枪还会给他带来大麻烦!他正犹豫着要还是不要,那头传来一声怒吼:“他在那里!”接着密集的子弹就扫了过来,他没有办法了,只好拼上是后一点力气撒腿飞跑,而叛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当然,追得最凶的还是猎犬,这家伙露出一口白生生的锯齿状利齿,跑起来就像一阵风,库卢姆就算把腿跑断也跑不过它。好在,他还有手枪,而且枪法不错————非洲武器泛滥成灾,他曾经用几张兽皮换到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打过几百发子弹,也算是神枪手了,在飞奔中向后扣动扳机,一连三发子弹射过去,其中两发打在了猎犬的头部。五四式军用手枪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头部中弹的猎犬汪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能站起来。这已经是库卢姆干掉的第三头猎犬了。不过就算没有猎犬,叛军也不会再把人跟丢了,因为库卢姆此时就在他们的包围圈中,飞不出去! 十几名叛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形势芨芨可危。 锰钢穿甲子弹的杀伤力可不是普通钢芯子弹能比的,它可以打得更远,更直,穿透力更强,三百米距离对五毫米厚的钢板穿透率为百分之百,要打穿鳄鱼的盔甲,小菜一碟。在90式自动步枪枪口火舌喷吐中,这些庞然大物身上炸起一朵朵血花,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这更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在重伤垂死之际,它们冲击得更建迅猛,更疯狂!我们距离岸边只有几步之遥,但就是这几步,我们上不去,因为疯狂的鳄鱼群正在围攻着我们。 “必须尽快解决它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边扫射一边说。 小广西很恼火:“怎么解决?这帮杂碎越打越多了!” 山东说:“用枪榴弹轰死它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本来嘛,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顾忌太多,生怕闹出更大的动静,才没有用,现在是顾不上了,再不解决它们,我们就得被它们解决!山东和阿马杜开火掩护,我和小广西咬牙切齿的旋上枪榴弹,瞄准最大的鳄鱼开火了———— “嗵!嗵!” 两枚枪榴弹狠狠的砸在鳄鱼身上,瞬间将这不可一世的巨兽炸得粉身碎骨。我们打出的枪榴 弹可是高爆弹,一枚相当于一发60毫米迫击炮炮弹,直接命中,它不死才有鬼了。只是这么近的距离使用榴弹实在是有点疯狂,我们也遭了殃,混合着鲜血碎肉和烈焰的爆炸波狂冲而至,直接将我们三个掀上岸摔个半死,而小广西则消失在一片暗红的河水中。我使劲摇摇头,吐掉嘴里的沙子,跳起来狂叫:“小广西,小广西,你在哪里?” 阿马杜哭丧着脸说:“不好了,他被冲走了,很有可能会成为下游的鳄鱼的美食的!” 山东怒喝:“你放屁!我们三个在安南出生入死,打过多少恶仗他都没有受过伤,怎么可能会死在这条河里!猴子,猴子,你怎么样了?再不出来我可要朝河里扔手雷了!” 话音未落,河里冲起一条腥红的水柱,赫然是最后一条鳄鱼被炸碎了!小广西从深水区冒出头来,发神经似的哈哈大笑。他没事,我们都松了一口大气,没好气的说:“笑个屁个,还没有死就滚上来!” 小广西摇头晃脑:“你们说世界上运气最好的人是谁?” 山东说:“没兴趣跟你猜谜语了,快上来,你是不是还想跟尼罗鳄再亲热一番呀?” 小广西还在笑:“要是能把这砣玩意弄回国,就算是被鳄鱼吃掉,我也认了!” 我火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给我滚上来!打了这么久,叛军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杀过来,再不上来你就等死好了!” 小广西哈哈大笑:“你们知道我在河内找到了什么吗?” 山东问:“找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金疙瘩吧?” 小广西说:“金疙瘩算个屁,这才是好东西!”我们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没有伸出手面,现在正使出吃奶的劲举起来,连带举起来的,是一块重达六十五公斤的石头,一块金黄色的石头,一块······一块举世罕见的超级黄金! 我们都傻了眼,张大嘴巴,愣在那里足足一分钟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广西步履蹒跚的抱着他的宝贝走上岸,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地面狂笑:“我的运气太好了,被爆炸波撞倒,居然一头撞上了这家伙,奶奶的,人一走运,连撞出来的包都比别人的大啊!哈哈,发财了,这么大一块黄金,得值多少钱啊,我们都发财了!” 看样子一时半刻他是清醒不过来了! 我们同样要晕了,这么大一块黄金,应该、大概、可能、顶我们一个连的装备经费了吧?就是不知道要不要上交?我们想得到的,小广西一样 想得到,一脸警惕的瞪着我们,说:“都给我听好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说出去谁就得烂嘴巴!” 山东叫:“你想独吞?” 小广西说:“什么叫我想独吞?咱们四个人分,每人能分到······每人分到十六公斤,这笔钱够咱们花上好些年了!不许说出去,谁说出去我就宰了他!”拔出军刺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几个,想确认哪个可信哪个可能会出卖他的秘密。 我耸耸肩,说:“你还是先搞定那些叛军吧,要不然你的意外之财很有可能成为人家的横财!” 小广西想了想,把军刺收起来:“也是,先把这帮杂种收拾了再说!”拿出小锹在地上挖坑,把他的意外之财埋藏起来,我们也帮忙,毕竟这里头也有我们一份嘛。到底要不要上交?我们一致决定不上交了,看上头是什么反应吧,如果上头真的不知道,我们就······嘿嘿,这又不是在国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在国外,发点意外之财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正忙活着,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阿马杜大叫:“那帮杂种来了!”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倾听,又叫:“少说也有一个加强排!” 我干,真的是怕黑有鬼怕冷有风啊,听这枪声,分明是直奔我们这一边来的,看样子我们要被这笔意外之财拖累了!我大喝:“准备战斗!”一连几脚踹下去,将刚刚填好的土踢开,露出黄金的一小角。小广西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捏紧拳头冲我大吼:“你干嘛!?” 我说:“我们还没有神勇到可以用四个人对付一个排的程度!我们必须智取,用黄金给他们做一个陷阱你明白吗?赶紧隐蔽,等到敌人发现了黄金,并且被吸引而聚成一团后,就用榴弹轰!”一边指挥他们设置伏击圈一边开通电台,呼叫:“猎犬呼叫灰熊,猎犬呼叫灰熊,需要空中支援,需要空中支援!” 第二十六章吉祥三宝(五) 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让正在疯狂追杀库卢姆的叛军吃了一惊,靠枪吃饭的他们当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猎人在打猎,更不是什么有人在放鞭炮,那是自动步枪的猛烈扫射和枪榴弹或者手雷的爆炸才能发出的声响。自动步枪和手雷/榴弹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附近有一支武装!可能是政府军派来的特种部队,可能是炎龙军团的侦察兵,也有可能是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武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侵入了自己的地盘! 小队长感觉来者不善,果断地下令:“留下三个人来继续追杀那个杂种,其他人跟我来!”带着主力直冲声源。他这样安排并无不妥,因为此时那位顽强得令人敬畏的猎手左腿已经被一枚跳弹打伤,快要跑不动了,三个人沿着血迹一直追,肯定能将他逮住的,还是对付那支未知的武装力量要紧。因此他带走了主力,使得库卢姆有了喘息之机。 距离河边老远就能闻到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杀人无数的小队长可以轻松判断出,那不是人血,肯定是有什么大型野兽被射杀了,血流成河。看样子那支武装是在河里遇上了鳄鱼、河马之类的凶猛的动物,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开枪,暴露了行踪。他示意部队展开战斗队形,小心推进,机枪手和榴弹手在两翼流动,随时准备对可能出现的袭击者实施强有力的火力拦截。可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人影,没有枪声,什么也没有。倒是河里漂动的破破碎碎的鳄鱼尸体和暗红的河水可以证明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对方拥有强大的火力,杀死了成群的鳄鱼,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队长暗暗咬牙,又一匹草泥马朝库卢姆冲撞过去————都是这个杂种害的,所有的猎犬都让他给弄死了,要是还有一条猎犬,要将那伙武装人员挖出来还不容易? 副队长仔细观察了河边的脚印,说:“他们刚上岸不久,跑不了多远的,应该还能找到他们!” 小队长点一下头,说:“沿着河边拉网搜索,哪怕一个老鼠洞都不要放过!” 二三十号人分成多个小队,沿着河边搜索,看他们那娴熟的军事动用就知道,他们都受过一定的正规训练,也许是头头请雇佣军给他们当教官,也许是外国一些情报部门为他们提供了培训,反正不容轻视。 河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突然———— 一名队员突然惊呼:“我的上帝啊,这是什么?” 队长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叫春啊?是不是想叫来一发炮弹或者一串子弹?” 挨了打的也不生气,相反还乐呵呵的指向地面,欢声叫:“黄金!地上有黄金!我们发大财了!” 黄金? 听到这两个字,所有的队员眼睛都冒出一片可怕的油绿油绿的光芒。黄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金属了,要是能找到一大块,他们就发大财了,而且看样子,这块还不小!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冲了过来,趴在地上一通狂挖,队长和副队长拦也拦不住,再说他们也没有打算阻止。当那块巨大的金块被挖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傻了,呆呆的盯着这笔巨大的财富,半晌才突然爆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狂呼声,甚至拎着自动步枪冲天空狂扫,尽情发泄内心的快乐。队长和副队长也使劲掐了自己几下,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脑筋活络开来了:这么大一块黄金,应该值很多钱了,够他们大吃大喝的过上好几年啦。这么大一笔财富他们是不打算交给上校了,自己独吞?好主意。怎么独吞呢?这么多人,一人分一份,能分到的可能也不多了,得想办法将他们全都干掉,减少竞争者······ 没等他们进一步思考应该如何干掉竞争者,急促密集的枪声就将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一片接一片的子弹正像大雨一样朝他们泼来,比弹雨先到的,是威力巨大的枪榴弹!一连四枚枪榴弹准确地击中了黄金埋藏的地点,四团火球同时绽开,兴高采烈的叛军士兵只觉得眼前一黑,轰隆一声,登时昏天黑地,他们实在是挤得太集中了,一枚枪榴弹都能炸死一片,四枚同时击中,那肯定没有多少活人了。爆风急剧扩散,碎血横飞,喷飞的血浆在空中被蒸发掉,散发出呛人的恶臭。不等还活着的人反应过来,杀伤力极强的子弹扫了过来,在他们身体穿来穿去,打出一个个血窟窿,鲜血碎肉骨头渣什么的一古脑喷了出来,他们就像触电一样在弹雨中扭动着身体,最后訇然倒下,成为丛林中肉食动物最喜爱的美味。能躲过这两轮打击的叛军只有六七个,其他的在几秒钟之内就变成了残破的尸体,血流满地。 小队长很幸运,只是左臂中了一枪,造成粉碎性骨折,一条手臂算是废了,但是跟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或者被打成漏斗的部下相比,他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他还活着。他趴在一个沙坑里,惊恐万状的看着神秘的伏击者像打猎一样将他幸存的部下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的打爆。如此巧妙的战术,如此精湛的作战技能,如此冷酷的作风,这决不是政府军那帮白痴做得到的,难道他们是华夏雇佣军? 两名士兵狂叫着将手雷丢了出去,然后跳起来 一边扫射一边逃跑,他们是想趁着手雷爆炸腾起的烟雾遮住敌人的视线那片刻逃掉。战术是没有错,只不过两枚普通手雷炸得再怎么厉害,所产生的烟雾也是有限,能遮住的面积也是有限,只听到几声枪响,那两个家伙空虚的后背炸起两三朵血花,巨大的冲击力推得他们一连向前冲了七八步,才一跤仆倒,再也没有站起来。与此同时,一件白衬衫颤巍巍的从一个小沙坑里探了出来,来回挥动,有人要投降了。 如此轻松就干掉了比我们多出十倍的敌人,这是我始料不及。看着河边那成堆的尸体,我得出一个结论:同样是游击队,但是安南游击队的战斗力比这帮家伙的要高出十倍不止!用师长的话来说,这帮家伙纯粹就是一帮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当然了,那块黄金是关键,要不是它让这帮家伙彻底放松了警惕,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将他们全歼。看到有人要投降,我就想到一路过来时所看到的惨绝人寰的杀人场和一个个布满骨殖的村落,真想一枪毙了他,不过,不行,好不容易才有了抓俘虏的机会,不能就这样放过。我冲阿马杜打个手势,他用贝因都说叫:“站出来!把武器摆在我们看得到的位置,别想耍花招,否则你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浑身上血的小队长站了起来,他的左臂断了,只有一点油皮连着,血流不止,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他必死无疑。但是现在的坏境已经判了他的死刑,在这闷热潮湿的丛林里,他就算能成功止血,最终也会死于伤口感染,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没救了。在我们的掩护下,阿马杜上前搜身,确定没有威胁后,打出了“安全”的手势。我们走了出去,看到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大概是不敢相信就我们这点人可以将他打得这么惨吧。我懒得理他,对阿马杜说:“审问俘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的语言我不懂,帮不上忙。” 阿马杜笑了笑,拔出战术刀一刀将那个可怜虫的断臂斩断,可怜虫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痛得满地打滚,阿马杜用脚死死的踩住他,他动都动不了,浑身抽搐,痛苦不堪。阿马杜用贝因都语厉声喝声喝问着,这个痛得死去活来的家伙也叽里呱啦的回答着,至于说的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远处传来的枪声令我们困惑,我们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一些。几分钟后,阿马杜停止了审问,拔出手枪朝这家伙后脑连开三枪,整个脑袋都打烂了。我们也没有制止,这是他们的规矩,政府军逮到这些恶贯满盈的叛军,就地处决,毫不留情。我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阿马杜神情凝重,说:“他说他们是追杀一个逃跑的矿工一路追到这里来的。那名矿工身上有一些很多人都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上头命令他们必须将这名矿工杀死,将东西带回来!” 这与我们的猜测不谋而合。连续一个星期不间断的追杀,只能是追逃跑的人了,只不过他们竟然能下这么大的决心紧追着逃跑的矿工不放,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问:“那现在那名矿工在哪里?” 阿马杜说:“他说就在不远处,有三名士兵正在追杀他······” 我跳了起来:“见鬼!赶紧出发,一定要把人救下来————小广西,说你呢,别管你那块黄金了,要是任务搞砸了,我保证你没有机会再看到这块黄金!” 我们四个像一阵风一样冲向矿工逃跑的方向,那里,枪声时时响起······ 第二十七章吉祥三宝(六) 当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目标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被枪托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呼吸困难,死活不知,两名叛军士兵正在他的身上翻着什么,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胸口被一把匕首捅了个对穿,早已气绝身亡。经历了如此漫长的逃亡,还能用一把匕首击杀手持自动步枪的敌人,这名矿工的意志实在令人敬畏。那两个杂种看到我们四个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居然连迎战都不敢,掉头就跑。也是,一对二,对方又装备精良,不跑是傻子。只不过这两个聪明人就算是飞毛腿也跑不过子弹,几个点射过去,一个被撂进水坑里,一个被钉在树上,这一仗我们轻松获胜。 确定四周再也没有活着的敌人了之后,我们小心的走过去查看那名矿工的伤势。他已经瘦得脱形了,身上全是伤,有树枝的划伤,有子弹的擦伤,有仆倒在地上的硌伤,有手雷碎片擦身而过时留下的划伤······全身上下都是伤,简直就是体无完肤了。伤得最严重的有两处,一处是腿部的枪伤,一处则是被枪托打的砸伤,幸运的是没有危及生命,只是得到有效的救治,他很快又是一条好汉了。我说:“赶紧给他止血,还要打吗啡什么的,反正不能让他死了!” 山东飞快的给他止血,至于处理伤口,在这里显然做不到,要知道我们现在连一块干净的绷带也没有了,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医疗直升机赶紧过来。小广西则在他身上翻找,大概是想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竟然值得这么多叛军士兵苦苦追杀。我正要制止他这种类似于小偷的举动,突然———— “嘶————” 一枚红色信号弹从水坑里发射出去,利箭一般直冲蓝天,在丛林上空大约三百米处爆炸,数十里内清晰可见。那个被我们打进水坑里的叛军居然没有死!我们四个骇然对视,心里狂叫不妙。那名叛军士兵爬出水坑,他浑身全是泥浆和血,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目光怨毒的瞪着我们,嘎嘎惨笑,大概是笑我们太过大意,给了他一个拉我们一块完蛋的机会吧。小广西骂:“笑你妈呀!”扬手一枪,将那家伙半个脑袋给打碎了。但是这已经于事无补,看到信号弹的叛军很快就会像狼群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来,将我们几个撕成碎片!我苦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又能想得到这家伙命居然会这么硬,中了好几枪都还没有断气,还能硬撑着发射一枚信号弹?感受着由远而近的杀气,我咬了咬牙,说:“架起他,我们撤退!” 山东和阿马杜架起这名幸运儿,我和小广西断后,朝开阔的河边草地撤去。那片草地没 有树木,直升机可以轻松降落,对我们极为有利。只不过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撤退也太难了一点,山东和阿马杜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跑不快。小广西还是掂记着他那块黄金,他叫:“敌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们干嘛急着跑呀?” 我说:“等你看到他们再跑,一切都晚了!” 阿马杜说:“丛林里有不少居无定所的武装人员,只要看到信号就会集结,像狼群一样包围过来,把一切侵入他们地盘的人杀得连渣都不剩!” 小广西傻了眼:“他们不是都在上百公里外的矿脉区开采金矿么?” 阿马杜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守住一口金矿矿井,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占到盛产黄金的地盘,没有这个能力的就只好像孤狼一样在丛林里游荡,日夜不停的寻找着钻石,用最原始的办法掘取原钻,这种武装人员,我们称之为掘钻者,他们比叛军还要可恶!” 我们对这些了解不多,但是也没有时间让我们补课了,因为我们竟然听到了空中的轰鸣,那是什么? 一架武装直升机。 这架武装直升机已经有些年份了,多处破损,有两个火箭弹挂架甚至已经被拆掉,露出割断的线路。但是只要那沉重的机载重机枪和蜂窝一般的火箭巢还在,就没有人敢于轻视这么一架最纯粹的战争利器!它一定是被叛军视为秘密武器,跟政府军打了这么久,损失这么大也不肯出动,现在为了我们区区四个人,居然派了出来! 现在形势变得极为危急。哪怕是再落后的武装直升机也可以将四名步兵外加一名伤员打成一堆碎肉,在它的面前,我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勉强看着这只邪恶的蜻蜓由远而近,而我们的飞机还不知道在哪里,我舌头直发苦,给步枪换上一个特种子弹弹匣,叫:“山东你和上士赶紧带他走,我和小广西拖住这架破飞机!” 形势危急,山东也不废话,腾出一只手掏出两个弹匣分别丢给我和小广西,说:“小心点,千万不要跟直升机硬碰!”架着人飞快的跑了。 小广西也换上弹匣,还咕哝:“用自动步枪打直升机,这回乐子可找大了!他奶奶的,那可是武装直升机啊,没准我们打它一百发子弹它都没事,而它给我们一梭子我们就死得通透······唉,为什么我没有带狙击步枪呢?哪怕是一支特等射手专用的56-2式半自动步枪也好啊,配上专用弹,一枪就能打穿树脂防弹玻璃,将飞行员干掉!” 我说:“要 是你有这个本事爬上直升机,用不着专用子弹,一刀就能将防弹玻璃捅穿······它过来了,怎么把它吸引到我们这边来?” 小广西二话不说,拿出一枚信号弹一拉,哧————一道绿光直冲起两三百米高,灿烂夺目。直升机恐怕没想到我们居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自动暴露目标,吃了一惊,没有作过多的思考,朝我们杀了过来那挺机载重机枪发出电锯锯木头一般的令人心悸的震响,枪管飞快地旋转,六个枪口喷出一道两米多长的火舌,杀伤力巨大的重机枪子弹在空中排成一把修长而炽热的铁扫把,狠狠的扫向我们的藏身之地!铁扫把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扫中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大树身上放鞭炮一般炸出千百团白色木屑,树汁四溅,在声声令人牙酸的可怕声响中,整株大树超过三分之一化为木屑,不复存在,可见这种重机枪有多厉害。还好我们早就转移了,否则被打成碎片的,肯定是我们! “哒哒哒哒哒······” 好熟悉的枪响,只要是在安南战场呆过一天的人都不会陌生的。没错,这就是高射机枪的扫射声,缓慢而低沉,令人汗毛倒竖!12.7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排成一把几百米长的火镰刀,狠狠划过,树木成排倒下。我一边在树木之间飞跑,一边发出无言的诅咒:“操他妈的,是哪个变态想到要把高平两用重机枪装到直升机上的?他就不怕断子绝孙么!”别怪我如此愤怒,要知道高射机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被它扫中,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生生打碎。它的子弹长达半尺,太长,太重,打在胸口就是碗大一个窟窿,打在四肢任何一个点上都是一次最粗暴的截肢手术,就算我们都穿了防弹衣也没有用,一旦中弹,照样是四分五裂!小广西一边飞奔一边射击,子弹打在直升机底盘和着陆架上,溅起一团团晶亮的火花————没用,杀伤力巨大的特种子弹奈何不了太过坚厚的底盘,除非是动用20毫米口径狙击步枪使用初速达到六倍音速的动能弹,否则没有一种枪奈何得了它!相反,小广西还因此而暴露了,直升机朝他冲了过去,六管旋转重机枪和火箭巢同时开火,他所在的位置弹雨呼啸,火光大团大团的腾起,树木大石瞬间变成矿片漫天飞扬!这小子面色煞白,在团团火光中抱着鼠窜,狼狈不堪。 “你这只臭猴子,就会给我添麻烦!”我喃喃咒骂一声,擎起步枪,瞄准直升机的尾舵连连开火,那里远比直升机的腹部要软弱,锰钢穿甲子弹应该可以奏效。不过我的目标是尾舵上飞速旋转的桨叶,要是能让我蒙中一枪,肯定可以将这个 小螺旋桨打碎,到时飞机就会失去平衡,就算不坠毁,也会变得反应迟钝,再想像现在这样凶猛而敏捷地扑杀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了。可惜的是,我明明看到了尾舵溅起的火花,却偏偏没有看到听到桨叶被打碎的巨响,攻击没有奏效,但是直升机尾部还是冒出了一缕缕美妙的黑烟,它虽然坚固,但到底不是铁疙瘩,被打中了一样会受伤。受了伤的直升机更加狂暴,放过了小广西,朝我扑来,六管旋转重机枪在地上扫出一道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朝我逼来,任何挡在这条弹道上的东西都只有一个下场:被彻底绞碎!还好,我没有傻到呆在原地与它对射,不等它转向就逃跑了,没有被绞住。但是这头嗜血的巨兽被我彻底的激怒了,追在我后面猛打,子弹在地上打出一道道泥柱,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后面一股热浪逼来————那是子弹与空气磨擦所产生的热量。从理论上说,这种热浪不是像微风那么温柔的玩意,当子弹以每秒钟上万发的密度从你身边飞过时,就算没有一发打中你,你还是死路一条:被它们所激起的高温活活烤焦!现在这架直升机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射速虽然惊人,但还远远没有到每分钟一百万发这个程度,我没有被烤焦,还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命。 一发火箭弹飞来,在我背后爆炸,距离是那么的近,爆炸产生的轰击波像一块磨盘一样重重的砸在我的背上,将我打得直飞出去,四肢百骸散了架似的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了。小广西红了眼,怒吼:“你奶奶的!”朝直升机扣动榴弹发射器的扳机,杀伤力巨大的枪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斜斜的轨迹,砸向直升机。按说这枚高爆燃烧弹的爆炸威力完全可以将这架直升机重创甚至击落的,但是它没能锁定目标,与直升机擦肩而过。直升机飞行员发怒了,他干这行已经有七年了,不知道多少次飞到目标的头顶上,像神祗一样高傲的俯瞰着尘世,看着敌人在自己的短翼下奔走若狂,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真的是妙不可言。没想到今天见鬼了,区区两名步兵居然敢跟他正面对抗,不将这两个家伙收拾了,他还怎么混?他冲在舱门操纵高平两用重机枪的同伴喊:“我们先把那个敢用枪榴弹轰直升机的家伙收拾了再说!” 那名机枪手说:“好咧,其实这个不死也差不多了······我的上帝啊!” 失声尖叫的原因是,他突然看到又一名敌军士兵出现在他的对面,大手一抡,件黑呼呼的、重重的东东像打棒球一样朝它飞过来,那名大个子士兵还骂了一句什么,如果他学过汉语的话,应该可以吸出,那 个大个子骂的是:“去死啊!”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件明显不是什么有益于人类身体健康的玩意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之极的抛物线,朝他飞来!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只破袜子,里面塞了两枚手雷!怎么办?用机枪将它打爆?谁有这么神啊,通知飞行员赶紧躲避肯定来不及了,而大开的舱门正好为这位访客大开方便之门,他可不认为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两枚手雷同时爆炸后,还能有人能活下来!在最后一秒钟,他作出了最有效的但也等于无效的选择,丢旧机枪纵身一跃跳了下去,那组手雷叹息着与它擦肩而过,准准的从舱门飞了进去,直升机随即变成一团绚丽多彩的烟花······ 这名机枪手避过了爆炸,但是六十多米的高度足以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再也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了······ 第二十八章毒伞(一) 山东抡出的那捆手雷救了我和小广西一命,这位憨直的大汉看到我们处境不妙就折了回来,并且给了那架直升机一份大礼,谢天谢地,要不是他突然杀出,我们恐怕将会死无全尸!但是我们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真的像阿马杜所说的那样,成群的衣衫褴裹、如同丛林幽灵的武装人员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向我们发动围攻,我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且战且退,退到河边利用巨大的岩石顽强抵抗,用精准的射击将这帮亡命之徒一个接一个撂倒。这帮明显是吸大了的家伙居然玩起了人海战术,一队接一队的冲过来,四支自动步枪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么多敌人,还好,那位矿工醒了,抄起一支捡来的ak自动步枪胡乱扫射,倒也填补了我们的火力空白点,使得我们勉强支撑过了最难熬的五分钟。 五分钟后,就该轮到他们哭了。 三架飞狼低空扑来,巨大的音爆震得耳朵毫无防护的叛军眼前发黑,捂着流出血丝的耳朵满地打滚,就算是一早就戴上了耳塞的我们也不好受,感觉像是连肺都被震爆了,那帮疯子玩起来可真够狠的!紧接着数枚炸弹在我们的指引下准确无误的砸在叛军中间,团团火球腾空而起,岩石树木瞬间化为齑粉,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有了一支步枪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叛军在电光一闪间彻底消失了,地上只剩下几个翻滚的火球。还躲在丛林里的叛军大惊失色,趴在树林里大气都不敢透,飞狼找不到目标,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予指引,于是这三位仁兄就在我们头顶上一遍遍的盘旋,充当我们的空中保镖。有这三位煞星在,那些穷凶极恶的叛军不敢造次,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架直升机飞来,将我们接走。没有单兵肩射导弹,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在宽大舒适的医疗直升机上,漂亮的医务兵正忙着帮库卢姆处理伤口,这硬汉骨头够硬的,受了这么重的伤,硬是没有倒,还能跟阿马杜聊天,连我都和佩服他。我注意到小广西一直抱着一大包东西不肯放手,瞪大了眼睛:“我操,你真的把那家伙带回来了?” 他理直气壮:“开玩笑,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我能扔掉它吗?” 我只能写个服字了。奶奶的,这么一块死重死重的东西,打得如此激烈,居然还是没有丢,我真的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带着这么大一块黄金作战的。山东逗他:“小猴子,你可别忘了,唐山可是用你这个宝贝疙瘩做过诱饵,一举击杀了三十多名武装人员,这块黄金里可是藏着三十多个冤魂的哭号和诅咒哪,你一点也不怕?” 小广西说:“怕个屁,他 们是小鬼,我就是钟魁,拿他们当下酒菜!”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无语。 库卢姆从怀里命出一截小小的塑料管,珍而重之交到阿马杜手里,终于陷入了昏迷。阿马杜看着这截保存得极好的塑料管,泪光闪烁。他告诉我们,这是贝兰一名忠诚的特工冒死拍下来的珍贵照片。在一年前,那名特工响应国家的号召,义无反顾地进入有死无生的矿区做卧底,从此失去了联系。那名特工想方设法取得了军阀的信任,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并且用一个改装过的摄像机拍下了军阀与欧美财团交易的过程,最后在自身染上毒瘾和艾滋病的情况下选择了牺牲自己,发动一次暴乱,掩护库卢姆逃了出来。看着这根小小的塑料管,我们对那位无名英雄肃然起敬。一个民族崛起之际,总是英雄辈出,有了这么多愿意为它牺牲一切的英雄,这个国家离繁荣富强还远吗? 飞机在金伯利降落,一下飞机,阿马杜就冲向情报科,那里有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照片洗出来的设备,他想,也许总统需要这些照片。 谈判充满了火药味。债主们都是一流的政治家,谈判专家,而贝兰那边派出来的,却是不折不扣的少壮鹰派,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两边撞在一起,能心平气和的谈才是怪事。英国代表催得最凶,因为贝兰欠他们的最多,整整四十亿英镑啊,算上利息,那五十亿都不止,就算是把贝兰总统府卖了也凑不出这笔巨款啊。他指出这笔债务已经到了连本带利一起还清的时候了,贝兰如果无力偿还,就只能按照协议,把塔斯兰油田部分开采权交给他们,以此来抵债。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被贝兰国防军年轻的参谋长苏兰武硬梆梆的顶了回去:“想要贝兰的石油,拿血来换吧!”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债主们变了面色。 尼姆拉总统瞪了苏兰武一眼,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的说:“金伯利矿山快要被我军夺回,到那时,再多的旧债我们也可以偿还。” 债主们面色更加难看。收回这笔巨债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而是利用这笔巨债向贝兰政府施加压力,最终控制这个国家才是他们想要的,如果贝兰真的要还清债务,他们还不想要呢!高卢代表皮笑肉不笑:“那敢情是好。不过,尊敬的总统先生,你大概是忘记了当年联合国的制裁了吧?当年贵国极度血腥混乱,叛军利用黄金和钻石换取大量军火,让平民血流成河,为了促进贵国的和平进程,联合国对贵国实施了经济制裁,限制贵国的黄金钻石出口,贵国的黄金就算是在国 际市场,价格也要比其他国家的低廉得多,按这个价位,就算你能在债务到期之前将所有的黄金全搞出来,也是资不抵债啊!” 尼姆拉总统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他终于明白邵剑辉在跟这些国家打交道时,明明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却表现得像个流氓、大无赖了,这些国家本身就是个无赖,君子跟他们打交道,注定要吃大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国防军攻克金伯利矿山之日,就是金价大跌之时————都捏在人家手里,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说:“联合国对我国这项制裁是毫无道理的,对贝兰的局势毫无补益,相反,还会雪上加霜······” 几个代表不约而同的耸耸肩:“总统先生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这是联合国的决定,我们爱莫能助。我们还是说回债务问题吧。这几笔贷款都到了偿还日期了,再这么拖下去不符合双方的利益,别的不说,光是利息你们就受不了!怎么样,是用现金偿还还是用实物抵债?” 尼姆拉总统说:“这是前任总统借下的债,大部份都进了他的口袋,贝兰没有分到哪怕一分钱,这笔债务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建议你们去找他,他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花旗国代表说:“可问题是这些贷款都是以贝兰国家的名义进行的,并不存在债权人和债务人的争议,我们······” 总统特别助理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双方的唇枪舌剑。这位助理把一个档案袋交到总统手里,尼姆拉总统打开档案袋抽出好几张照片一看,目光微微闪烁,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先生们,请允许我请教一个与这场谈判无关的问题:这个人,到底是谁?”啪地将一沓照片甩到了那帮债主面前。债主们面面相觑,拿起照片来一看,都倒抽一口凉气,有人发出一声低呼:“天哪,这不是xx集团的董事长吗?他怎么跑到金伯利来了,而且是来向反政府武装购买黄金!” 尼姆拉总统说:“看来大家都认得这个人啊,很好。相信他不会是第一个从叛军手里购买黄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大企业家大慈善家暗地里做着如此肮脏的买卖,我也没有心情去深究了,我只想问一句:这就是联合国的制裁方式吗!?” 贝兰一方的代表都露出愤怒的神色,卫兵握枪的手青筋突起。黄金和钻石是贝兰的重要收入来源,也是一切动乱的根源,当初联合国对贝兰实施了限制黄金钻石出口的严厉制裁,目的是打击叛军的财源,促进地区和平,没想到欧美国家乘虚而入,用低廉得可笑的 价格从贝兰疯狂购买黄金钻石,牟取暴利,其结果当然是贝兰越来越乱,一方面是由于制裁失去了收入来源的平民流离失所,成百上千的饿死,另一方面却是叛军像野草一样冒出来,为了争夺金矿和钻石矿四面开战,杀得血流成河,整个国家血都要流干了!这就是民主国家的制裁方式! 几个债主都是面色微变,他们最见不得人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了。至于是怎么暴露的,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所正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是了。怎么办?不难想像此事一旦被捅出去,将在全世界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到那时,他们非名声扫地不可!不止一名债主下意识的作出撕扯的动作,看样子是恨不得将这些要命的照片撕个粉碎,但是他们还是本能的克制住了。没用的,这个黑鬼敢把照片甩到他们面前,肯定留了底,撕掉它不过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而已。英国代表勉强镇定下来,说:“照片上的内容固然令人震惊,但是你要知道,照片是最容易造假的,没准是某些有心人伪造的,以此来打击商业竞争对手······” 尼姆拉总统倔强的说:“那我们就使用最先进的仪器来辨别真假好了,我就不信天已经把眼睛闭上,看不到人间发生的罪恶了!” 几位绞尽脑汁想找台阶下的代表一阵恼火,勉强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说:“好啊,不过这需要时间,我们一致建议暂时停止谈判,等把这桩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尼姆拉总统说:“正合我意!” 谈判到此为止。几个代表都有点儿心事重重,只有英国代表还是那么自信,因为他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动,现在看来,是时候打出来啦,那么大的投资,总得有点回报才行吧? 第二十九章毒伞(二) 在伦敦市中心广场,正在准备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几乎叫得出名字的报社都派来了最能干的记者,为一个座位争得不亦乐乎。这样热闹的记者招待会可不多见,大家这么给面子,原因无他,不过是想挖头条而已,而这次记者招待会的主角正是目前备受世界关注的贝兰共和国前总统,有着一半英国血统的墨菲上将,这还是他逃亡到英国以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是全世界对发生在贝兰的那次深刻地改变了黑大陆的政治格局的政变兴趣不减,这还是黑大陆有史以来头一次全民参与并且获得成功的政变,得到约翰牛和高卢公鸡全力支持的墨菲居然败给了一个靠捡垃圾勉强念完初中的泥腿子,这样的结果让全世界感到惊愕不已,连带的,这位失败者也能了传奇人物————能败给一个传奇人物的人物当然不会平凡了。英国方面声称他正在受到尼姆拉政府的追杀,将他保护起来,不让他在公众场合露面,无数记者做专访的请求都被驳回,现在这条大鱼居然肯露面了,这么好的机会,谁肯放过?众多王牌记者闻风而来,座位就很不够了,于是各显神通,外套、手提包、速记本甚至钱包都拿来占位子了。 不过,非洲国家特别是贝兰的记者不允许入场,这招来一片抗议声。 “虚伪的白人!” 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黑小伙塞提姆气愤的低声咒骂着,“提倡新闻自由的是你们,现在搞新闻封锁的也是你们,说话全当放屁!”他是贝兰籍高卢人,一家小报社的记者,理所当然也是吃闭门羹那一类。在这里打拼了这么多年,他算是看透了西方舆论界那一套了:我们提倡新闻自由,但最好不要在我们的地盘上实行!百姓能看到的不过是新闻审查官可以让他们看到的,只不是新闻审查官管得比较少,通过的新闻比较多,仅此而已。墨菲的大名他听过,这位大总统统治贝兰整整十年,他们全家就是被他逼得逃离贝兰,冒死偷渡出境,越过西班牙边境的铁丝网进入欧洲————在冲过西班牙边境的时候,他父亲还让军警砍了一刀,差点没命了。幸运的是西班牙军警没有开枪,否则他们就算有九条命都完蛋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太多了,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难民不要命的尝试冲过西班牙的边境逃到欧洲,他们当中只有几十个人能成功。 一个黑户口的黑人在一片充满岐视的大陆上,处境是非常艰难的,没有被饿死就算不错了。幸运的是,他们熬过来了,靠着日夜不分的劳动换来了一个合法的社会地位,也有了一小笔财产,而他也有了一点成就, 可是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啊,想来就心酸。他千方百计的混进来,只想问问那个把整个国家带入苦难深渊的大总统,有没有感到哪怕一丁点的羞愧!他不理会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四处搜寻······哦,那边还有个空位呢,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走过去占了再说。可是走近了才看到,椅子上放着一本速记本呢,原来已经有主人了。更可惜的是,位子的主人来了,是一位长相恬静秀美的亚洲女记者,一身黑色西服,打扮入时,身段曼妙迷人,相信任何一个男性见了她,都会心猿意马的。她朝塞提姆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坐了下去。塞提姆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古色古香的,纯粹的艺术品啊。他来了兴趣,用英语问:“请问你是华人吗?” 美女记者笑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塞提姆说:“是你这把伞告诉我的。也只有你们华国人才做得出如此精巧的艺术品。” 美女记者说:“这一点都让你看出来了呀?我是上海一家报社的驻外记者,很高兴认识你。” 塞提姆咧嘴一笑:“很高兴能认识你。你知道,我对你的祖国非常感兴趣,那是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国度,更是我们贝兰人的好朋友·······”能在如此郁闷的场合下碰到这种福运,塞提姆简直乐坏了,要不是实在没有时间了,他肯定会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继续跟这位充满魅力的东西女性攀谈下去,看能不能再进一步的。只不过,主角隆重登场,正事要紧,只好先把向美女要联系方式这件事放到一边了。 一长溜黑色轿车驶了过来,车门打开,一位皮肤偏白的高个子中年男人在几名黑衣保镖的拱卫下走向主席台,现场镁光闪烁,没错,他就是贝兰前总统,贝兰前任武装力量总司令,时常吹嘘自己是上帝之子的嗜血屠夫,墨菲·巴兰扎!这位仪表堂堂的贵族出生于贝兰比较富裕的北方地区,父亲是中将,手里有着相当于一个卡塔尔总面积的肥沃的农场和三个矿石矿,可谓家财万贯。他的母亲则是地地道道的英国美女,这些优裕的条件使得他有机会接受最好的教育,十六岁就到英国留学,学习哲学和法律,并且在那里度过了整个青年时期,直到父亲病逝才回国继承财产,并且在父亲的好友的引荐下在军中任职并且一帆风顺,以惊人的升迁速度爬上了国防军总参谋长的宝座,随后发动政变,成为贝兰总统。虽然他获取权力的手段并不正当,但还是得到了国防军和贝兰不少平民的支持,大家希望这位接受过良好教育,在国外有着不少人脉的总统能为国 家带来改变。 没想到这位贵族给贝兰带来的,是一场噩梦。他对权力有着病态的渴求,似乎只有权力才能满足他,使他感到快乐,谁敢阻止他携取权力,谁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他对财富的占有欲永无止境,几乎将整个国家的财富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当整个国家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后,他开始向邻国发动战争,向外国贷款,反正是想尽一切办法搞钱。这位被西方世界捧为“改革先驱”的总统大人在任期间,超过三十万贝兰人非正常死亡,这个数字不包括被他处决的政敌和进步青年。现在贝兰欠下的外债,有三分之一都是在那个时期借的,可以说整个贝兰都毁在他的手里了。贝兰人甚至相信他早在英国留学时就被某个国家收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不遗余力的将他送上了权力的顶峰,贝兰的财富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就是他对那股力量的回报。很难想像他的统治要是没有被推翻的话,贝兰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可即使是这样,在西方舆论界,他仍然是贝兰的合法总统,政变的受害者。在英国他得到了最好的保护,尼姆拉政府数度要求将他引渡回国审判,都被英国冷冰冰的拒绝了。英国显然将这位前总统当成了一枚有足够分量的筹码,利用他跟贝兰讨价还价。现在尼姆拉已经懒得跟他们浪费口水了,这个祸害你们要就留着好了,我不稀罕!值此不利之际,英国将他当作王牌给打了出来。 墨菲坐定后,开始了他的演讲。演讲稿当然是事先准备的,极具煽动性。他绘声绘色的阐述着自己的政见和对尼姆拉的憎恨厌恶,以及对贝兰现在的外交政策的愤怒: “那个唯利是图的、浑身散发着劣质面粉的毒臭味的家伙,靠发动政变推翻了我的合法统治,并且靠花言巧语蛊惑人心,骗取了一些不明真相的国民的支持······当然了,我没有记恨他的意思,毕竟政治这东西历来都是强者才一玩得起的,如果他比我强,做得比我好,我决不会有二话。但是大家看看在这段时间他都做了些什么?把整个国家搞得一团糟不说,为了维持他自己的统治,居然拿属于贝兰人的黄金和钻石去雇佣穷凶极恶的雇佣军,利用他们来屠杀异己,对追求民主自由的起义者实施血腥镇压!这样的人,配当总统吗?他只会毁了整个国家!在这里,我呼吁所有同胞,擦亮你们的眼睛,那条老狗正在葬送你们的美好未来!” 塞提姆快要听不下去了。尽管西方世界实行了针对性的新闻封锁,但是祖国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把两位总统的作为稍一对比,只要是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谁在葬 送自己国家的未来:墨菲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集权和敛财,而尼姆拉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拖着还没有康复的身体在世界各地奔走,呼吁国际伸出援助之手,救救贝兰人。事实如何,还不够清楚吗?望着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那个混蛋,他快要气爆炸了,如果手里有一枚手雷,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抡向那个混蛋,哪怕是被英国特工用冲锋枪打成破筛子他也认了!可惜,他手里什么家伙也没有。 在黑小伙咬牙切齿中,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已经结束,现在是自由提问时间,众多记者争先恐后的提出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从墨菲的施政方针到他的私生活,无所不包,真的是热闹非凡。 贝兰大使闯进英国外交部长的办公室,愤怒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外交部长故作惊讶:“你指的是什么?” 贝兰大使:“早在两天前你们就认定墨菲·巴兰扎犯有战争罪、种族屠杀罪、反人类罪等等罪行,应该接受审判,为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公众场合召开记者招待会,大肆攻击我国内政,而不是引渡给我们接受正义的审判?” 外交部长慢腾腾的说:“就这事呀?你知道的,他的身份非常特殊,公众对他有着极浓厚的兴趣,很多记者强烈要求采访他,很多······我们一向倡导新闻自由,满足公众的好奇心,让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是新闻自由的具体表现,不是吗?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贝兰大使气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花旗国大使抢到了提问的机会:“墨菲先生,你对贝兰现在的局势怎么看?” 墨菲说:“现在的局势让人忧虑,那条老狗和一帮蠢材把一切都搞糟了······他们愚蠢的将国家利益出卖给华国人,不管他说得有多好吸,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这种混乱必须被制止,这种邪恶的统治必须被推翻!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贝兰人,我要为我挚爱的祖国战斗到最后一刻!在这里,我恳切地请求各国尽快出兵,帮助苦难深重的贝兰人推翻那个邪恶的独裁政府,如果国际还是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而国内的形势得不到缓解的话,我将号召所有的侨胞起来,跟我一起打回去,推翻那条老狗!” 不少记者唯恐天下不乱的鼓起掌来,塞提姆忍无可忍,跳了起来,大声说:“前总统先生,我有话要说!” 看到一个黑不溜丢的小伙跳起来,墨菲明显吃了一惊,随即目光被黑小伙身边那位美女吸引, 漫不经心的说:“哦,你说。” 塞提姆说:“事先声明,我是一名贝兰人,对贝兰的爱决不比任何一个贝兰人少。听了前总统先生的发言,我深受感动,只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一个真正爱国的人,只会希望祖国尽快繁荣昌盛,而决不会口口声声的扬言要推翻政府,更不会请求外国出兵去推翻自己同胞通过竞选选出来的合法总统······” 墨菲变了面色,他身边的新闻官有点慌乱的叫:“谁放他进来的?把他带出去,赶紧把他带出去!”两名黑衣保镖冲了过来,塞提姆毫不畏惧,瞪着墨菲怒吼:“就是你的统治把我们一家逼得背井离乡逃到了外国,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死在了路上!就你这样的垃圾也有脸在这里对自己祖国横加指责,你配吗?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糟报应吗!?还有你们这帮混蛋,都是一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人!睁开眼睛看看贝兰吧,要对得起自己的笔,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名保镖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记勾拳将他打倒,但是他马上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装满开水的保温壶,怒吼一声“去死吧!”奋力抡向主席台。碰的一下,保温壶炸裂,开水喷溅,主席台上顿时一片惨叫声······ 第三十章毒伞(三) 保温瓶在主席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开水像霰弹波一样飞溅开来,对四周来了一次无差别式覆盖,处于杀伤半径之内人人有份,都被溅中,痛得一阵嚎叫。两名保镖打倒了塞提姆,将他拖了出去,现场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气氛算是被破坏干净了。新闻官对墨菲说:“总统先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墨菲只觉得好生扫兴,好不容易才盼到在公共场合露面,结果被闹成这样了。那帮该死的贱民,等我重掌大权后有你们好看!正好,天下起了小雨,在这个季节的伦敦,这样的雨几乎是天天下,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倒是退场的好借口。新闻官胡乱敷衍几句,就带着墨菲退场,这一下记者们可不干了,趁着墨菲还没有上车蜂拥而上,长枪短炮对准他就是一轮狂轰滥炸,问得最多的还是他才风才那次袭击的看法,真是哪壶不好开哪壶!墨菲面色发青,一律以“无可奉告”作答。保镖将他保护在中间,不让记者靠近,但是老记们实在太多太疯狂了,一个冲击就将保镖们挤开,有一个甚至直接撞到了墨菲身上,墨菲一阵孩恼火,瞪向那名记者······然后他的火气消失了。是那位让他暗自垂涎不已的东方美女记者。她打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为她增添了几分典雅的美,令墨菲挪不开目光了。女记者歉然一笑,后退一步,又急又快的问了一个问题,墨菲出奇的感到大腿一痛,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正在酝酿措辞准备回答,保镖已经将那位美女推开,把他推上了车。他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还在为失去一个接近东方美女的好机会而惋惜的墨菲并不知道,死神已经开始狞笑了。 几个小时后,正在别墅里对着几名手下大发脾气的墨菲突然倒地抽搐昏迷,牙关紧闭,私人医生对他进行了紧急救治,但是无能为力,等到救护车赶到时,看到的只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这个满手血腥的恶魔终于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就像他不明不白的当上总统,不明不白的将他的统治维持了整整八年一样。他这一死不要紧,英国花费巨大代价才捞到手的一张王牌也跟着变成了烂牌。 军情处处长怒不可遏,居然有人敢在超级间谍的摇篮、间谍战大国英国玩起了暗杀,这不是在狠扇他耳光吗?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不知道对手是用什么手段暗杀成功的!他把一撂资料甩到几名专家面前:“查,给我查,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几名专家相对苦笑。这叫他们 怎么查?死者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么查? 纳闷的不止军情处处长,柳维平也纳闷得很,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刺客是怎么在那么多顶级保镖的重重防御下悄无声息的刺杀成功的。不过他有着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拉着韩雅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小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在炎龙军团指挥部,柳维平拿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死缠烂打。韩雅洁啼笑皆非,这个好奇宝宝可真难对付。短时间内在非洲到欧洲之间往返一趟,长途旅行令她疲惫不堪,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只好投降,指了指手里的油纸伞:“用枪来暗杀重要人物决不是什么理想的方式,甚至可以说是最笨的方法。所以这次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要用枪,这把伞就是我的武器。” 柳维平眼睛瞪得老大:“保加利亚毒伞?” 韩雅洁笑:“是,也不是,只能说是异曲同工吧。同样的把戏玩了两次就没有意思了,相信你也看得出,我这把伞其实就是一支枪,不过它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小到肉眼几乎难以发现的金属球,没什么好出奇的,就是射得更远,射得更准而已。金属球里装了一些人体不欢迎的东西,一旦进入人体,就再也取不出来,无药可救。” 柳维平咋舌:“难怪你坚持一个人行动,原来是成竹在胸了啊。有了这么好的装备,三岁小孩都能将目标干掉啦。” 这话韩雅洁可不爱听了,瞪起眼睛:“你、说、什、么?” 柳维平顿时感到大事不妙,连忙陪着笑脸说:“不不不,我是说我老婆是最了不起的,是世界第一间谍,暗杀高手,杀人于无形,一旦出手就算是上帝也逃不掉······” 韩雅洁叫:“找揍是吧?是不是想尝尝死得不明不白的滋味了?”啪一下打开伞,柳维平怪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出去,逃之夭夭了。韩雅洁“哧”地一笑:“这个捣蛋,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敛!”随手把那把在无声无息间夺走了一条性命的伞丢进火炉里,上床睡觉······真累啊······ 火舌慢慢的舔过毒伞,将它一点点的化为灰烬,这桩命案仅有的一件物证也被销毁了,只有成为间谍战中著名的一宗悬案。 墨菲离奇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世界,造成巨大的反响,说什么的都有————在欧洲,这桩悬案成了 尼姆拉政府残酷统治的有力证据,连逃到国外避难的政治家都不肯放过,真是太残忍了。欧洲揪住这一点不放,口诛笔伐,而贝兰却乐翻了天,跟过年一样高兴————如果他们有过年这个习俗的话。这个恶魔曾经声称他是上帝之子,拥有神奇的力量,命中注定要永远统治贝兰,直到最后一颗星辰坠落。如今满天星辰依旧灿烂,而上帝之子却已化为一捧骨灰,这算不算是一个讽刺呢?这个恶魔的死也让尼姆拉总统松了一口大气,政治上最大的威胁终于消失了,而欧洲干涉贝兰内政最佳的借口也没有了,那帮债主以种种借口离开了贝兰,估计三两年之内是不会回来啦,套在贝兰脖子上的绞索终于松开了一点点,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说起来还得感谢华国老大哥哪! 贝兰政府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那帮傲慢的家伙,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对我们指手划脚颐指气使,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反击了吧?库卢姆用血保护下来的证据被甩了出去,世界上最肮脏的交易赤裸裸的暴露在公众面前,激起惊涛骇浪。尽管有关国家的喉舌极力否认,声称这是贝兰对他们的污蔑,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他们被搞得极度被动,声名狼藉。而贝兰国防军趁机向金伯利发动总攻,他们要在债主们反应过来之前,将被他们打和摇摇晃晃的金伯利叛军全歼,将金矿夺回来! 国防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用炮弹盖,用坦克辗,拿人命填,本就招架乏力的叛军这一下彻底崩溃了,五千人伤亡,五千人被俘,其余逃入丛林中,看样子不是饿死在里面也得被野兽吃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了。八月十五日,最后一股叛军走出堡垒向政府军投降,金伯利战役结束,金矿终于回到了政府手里。 此役,贝兰国防军伤亡超过四千人。 而在东部,打得更加热闹。东部是广袤的山地,有着茂密的丛林和丰富的钻石矿,历来是叛乱滋生的温床,贝兰叛军在这里云集,一边争夺钻石一边跟政府军作战,凭借复杂的地形一次次将政府军击退。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战斗力很差、纪律一团糟的政府军,而是世界上最让人生畏的炎龙军团! 现在的炎龙军团规模扩大了不止一部,兵力达到了惊人的二万四千人,光是投入东部的兵力就多达一万四千人,还有三十多架轰炸机。柳维平对付叛军的策略非常简单,特种部队深入敌后进行斩首作战,野战部队步步为营,每攻占一地必大量修建工事,然后留下少量精锐士兵指挥地方民兵进行防守,主力继续推进,像压路机一样辗压着叛 军的活动空间,不将他们挤扁誓不罢休。面对这种铁壁合围战术,习惯了打顺风仗的叛军无所适从,生存空间逐步缩小,很快就被挤得透不过气来了。最要命的还是那些跳到他们身后的特种部队和机降步兵,这帮品德恶劣的家伙算是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游击战,什么叫麻雀闹林!他们在丛林行军时随时都会触到威力堪比榴弹炮炮弹的空爆型地雷,他们在山间小路迂回时随时可能踩响定向地雷,他们过河时上游时不时会漂来一打的竹筒————别猜了,那准是某人精心制造的浮雷,他们冲进村庄抢掠食物时,每一扇紧闭的大门门闩上都有可能挂着一组手雷!他妈的,地雷炸不是弱者消耗强大的敌人时最理想的选择吗,怎么炎龙军团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也把这种集无耻于大成的战术给用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熬过白天的叛军很快就发现夜晚更加难熬,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小队幽灵摸进他们的军营里,朝睡得死死的他们亮出战术刀,天知道他们的巡逻队会在哪里踏入人家的伏击圈,在消音冲锋枪的扫射下人仰马翻,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连串的炮弹砸进他们的营地,释放出大量毒气,将他们全部撂倒!总之,叛军的处境异常艰难,开战以来死的比重伤的多,重伤的比轻伤的多,轻伤的比活活吓疯的多! 第三十一章绑架上将 贝尔格莱梅独立广场。 这是华国援建的,刚刚竣工就迎来了一场贝兰共和国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阅兵曲礼。在数十万首都居民的欢呼呐喊中,刚刚经历了战火考验的贝兰步兵排成一个个四十乘四十的巨大方阵,迈着整齐划一、刚劲有力的步伐浩浩荡荡的走来,接受总统和国民的检阅。他们正在努力复制着东方盟友的经验,连阅兵式都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军旗的差别而已。一个个方阵如同一个整体,那样的和谐,那样的充满阳刚气息,整个首都都在他们的脚下发抖。贝兰人发出狂热的欢呼,把鲜抛向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只接受了半年训练就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战场,在华国顾问的指挥下打败了穷凶极恶的叛军,消灭了多如牛毛的雇佣军,甚至跟外国秘密派遣的特种部队大打出手,多少人血溅黄沙,才换来了今天的和平局面?尽管在边远地区仍然的不少叛军在活动,但是所有人都坚信,那些叛军长不了了,国防军的刺刀早晚会饮尽他们的鲜血! 步兵后面就是装甲兵,一辆辆68主战隆隆开来,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兴奋甚至有点恐惧的欢呼声。在贝兰人眼里,这是最最了不起的坦克,它征战了贝兰的千山万水,在炎热荒凉的沙漠,在闷热多雨的丛林,在险峻多雨的山地,在被叛军占领的熊熊燃烧的城镇,到处都能听到这头猛兽的咆哮声,叛军对它怕到了极点,甚至出现过三百多人向一辆坦克投降的奇观,而一辆坦克的乘员才四人而已!当然了,现在这些坦克还不是他们的,那是炎龙军团的,借他们用用而已。尼姆拉总统已经下定决心进口四十辆68主战,组建一个装甲营,这在老百姓中间引起强烈的不满,四十辆怎么够,至少也得四百辆!就算是四千辆我们也不嫌多!被一次次动乱搞怕了的贝兰人极度渴望能拥有一支强大的国防军,没有人能违背他们的意志。 呼啸着从首都上空飞过的战机引起更加巨大的轰动,三十多架战机以最慢的速度斜过蓝天,让每一个参观阅兵式的贝兰人都可以近距离欣赏自己的英姿。造型优美、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歼-12,让叛军闻风丧胆的飞狼,还有物美价廉的枭龙,让人们大开眼戒,不知道多少小孩冲大人说:“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飞行员,开飞机!”遗憾的是他们的飞行员还太少,这些战机大多数还是由巴铁、阿根廷以及炎龙军团的飞行员驾驶的。 尼姆拉总统看着欢乐的人群,眼睛都湿润了。一个个方阵从他面前开过,不断有士兵向他敬礼,他一一回礼,手都酸了也没有放下来。他扭过着对柳维平说:“我的朋友,非常感谢你给了我们一支钢铁部队!” 柳维平笑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份工作而已。” 尼姆拉总统说:“不,你是贝兰国防军的谛造者,没有你的辛勤付出就不会有这支部队。”这时又一个方阵开了过来,他马上站得笔直,向那些坐着通过独立广场的士兵敬礼,而那些士兵还是坐着向他敬礼————他们都在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甚至双腿,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轮椅了。众多士兵吃力的转动着轮椅从广场开过,轮椅照样是笔直的一行行一列列,刚才还一片欢呼的广场变得鸦雀无声,这么多再也站不起来的士兵无言的告诉每一个人,胜利并非没有代价的。这支年轻的部队在长达两年的征战中,共有六千名士兵躺在国旗下长眠,两万多人受伤,其中两千人重伤致残,对于一支总兵力才二十万的军队来说,这样的牺牲未免太过惨烈了。但是他们打赢了,多如牛毛的叛军被他们杀得血流成河,提起国防军就尿裤子,再也成不了气候,惨烈的牺牲换来了真正的和平!在这两年里,不管西方国家怎么干涉,不管叛军多么凶残,玩出什么样的花招,国防军始终都没有妥协过。就在三个月前,在某些国家的操纵下,联合国通过了要求政府军和叛军就地停战的协议,但是国防军一口回绝:“除非叛军无条件投降,否则一切免谈!”顶住巨大的压力发起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最终彻底击垮了叛军。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这些伤残的士兵致敬,就连柳维平也不例外,向士兵们敬上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快门按下,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很快,这张照片就登上了各军事杂志的封面,成为世界人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而那些屡屡在他手下吃亏的人则面色阴沉。在战场上他们只有吃鳖的份,看来得换一种方法跟这头充满野性的雄狮斗了。 “我们贝兰民族经历的战乱比任何一个民族都要长,我们每一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从最黑暗的殖民统治时代到现在,在历次战争————尤其是在这次战争中不知道涌现出多少顶天立地的英雄!按照我们的习俗,我们为最了不起的英雄准备了水晶勋章,下面,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我们就在独立广场为我们的英雄掰发这代表着最高的荣誉的勋章。各位公民们,请你们牢记,为了这一天,有六千多名士兵倒下了,不少勋章获得者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他们,记住那些倒在冲锋路上的小伙子·······” 收音机里传来尼姆拉总统 略带颤抖的声音,还有一片带着哭泣的掌声。远在贝尔格莱梅的阅兵式我们看不到了,但是我们总可以听到吧?我扭过头对小广西说:“那场面一定非常感人,不是吗?” 小广西咕哝:“感人个鸟!叽哩咕噜的都不知道他说些什么。活见鬼的贝因都语,都学了两年了,还是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山东挥舞着一个小本子,苦恼的说:“这上面每一个字母我都认识,但是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小广西说:“我比你强,每一个单词我都认识,可是它们没有一个认识我!”重重的捶了一拳汽车的板盖:“我讨厌贝因都语!” 我失笑。算起来我们在贝兰也打了两年仗了,在这两年里,学习贝兰官方语言一直是重中之重,总不能奢望每一个跟我们合作的贝兰士兵都懂汉语吧?经过刻苦的学习,我已经可以连说带比划的跟贝兰人沟通了,他们两个还是不行,次次考试都吃大丙,难怪他们火气这么旺。 总统在宣读获得勋章的名单,每念出一个名字,部队就会发出一阵欢呼,显然获得这一殊荣的都是众望所归。只是这份名单太长了,长得让我们感到沉重,到后来,欢呼声越来越小了————被点到名的人十个有九个再也不能大声应到了。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一名年仅十九岁的狙击手,跟我合作过。他枪法精准,极具狙击天赋,只可惜他在执行任务时碰上了一股慌不择路的叛军,为了堵住这股流寇,他一个人一支枪,据地而射,将上百名叛军挡住了整整六个小时,击毁汽车三辆,击毙三十一人,六个小时内,叛军没能再逃出一步,最后被徒步行军追来的国防军全歼。为了消灭这股叛军,那名狙击手走了,身中七弹,连尸体都被叛军斩得粉碎!像他这样的英雄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人不忍心再听下去。我关掉了收音机,望向远方。 远方,是巍峨的山脉,光秃秃的,一根草都没有,那是沙漠,我们最后的战场,叛军最后的堡垒。以我们为先导,贝兰国防军第一装甲师和炎龙军团第八机械化步兵旅如同一股铁流般向那头开进,征轮扬起漫天风沙。在举国欢庆胜利的时候,我们仍然在这人烟稀少的鬼地方跟叛军恶战,好在,这仗不会打太久了。 阿马杜用已经非常溜的汉语说:“和平应该不远了吧?” 库卢姆默默的往弹匣里压子弹。他现在是贝兰最精锐的曙光突击队中的老兵了,作战英勇,对待叛军冷酷无情,深受新兵的崇拜。 在贝兰国防军向叛军发动最后一击的同时,在另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支部队正在守望着。他们已经在那里守了整整两年了。 那是一座早在二战中就被战火彻底摧毁了的小城,由于没有水,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这些士兵一次次的巡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守卫着什么,反正国家交待他们坚守这里,他们就坚守在这里,直到下一批战友将他们换下。现在,漫长而孤独的守望快要到尽头了:在远处,一个个高大的钻井架相继竖了起来,机械的轰鸣声老远都听得到,这些噪声在无聊得快要疯掉的士兵听来,简直是太美妙了,至少他们有个伴了,至少他们知道在那里有很多人正在辛勤工作,而他们,就是在守卫着这些工人,不是在守一座废墟。 钻头玩命的往地球深处猛钻,大地为之震动。进度很慢,因为它们遇上了一层比玄武岩还要硬的厚土层。谁也不知道那层几十米厚的土层是怎么形成的,反正硬得要命,怎么钻也钻不透。看这架势,他们是在钻采石油,只是跑到这么一个把地球钻穿也未必能钻出一滴油来的地方一口气打了九口井,也太夸张了一点,让全世界的地质学专家笑掉了大牙。 程兴华没有笑,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科隆博士也一脸严肃,认真地记录着一串串数据,一丝不苟。 地面震得更厉害了。 程兴华抬头问:“差不多了吧?” 正在检查着钻井架的麦克莱曼教授说:“在以前,我们也是钻到这个深度······三四十年时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应该快要出来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远处一辆测控车的技术员就叫了起来:“不好了,出现异常了!不知道为什么,修路破那个土层后,钻头周边温度直线下降,钻头极有可能已经破裂······大家赶紧撤退啊!” 程兴华叫:“立刻撤离!”所有人员马上上车,有多快逃多快,而在他们身后,钻井架抖动得厉害,似乎随时有可能倒下来,这样一来,那帮技术精贡逃得更快了。一口气逃出动安全距离,回头再看时,他们都傻了———— 一股冰蓝色液体冲天喷起,接着又一股,再一股······仿佛有一头怪兽将太阳吞了下去,刚才明明还热得要命,一眨眼间便寒冷刺骨,冻得每一个人都浑身哆嗦,毫不羞涩的把早就准备好了的棉衣穿上。烈日炎炎之下居然穿上了棉衣,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这一点也不好笑,看,地面都飘起 霜花了! 喷射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结束。等到大家再回到原地,吃惊的发现地面结了一层蓝色的坚冰,用铁锤砸都砸不动!程兴华用力踩着这些宝贵的晶体,老泪纵横:“几十年了,老朋友,想不到我们还能见面啊!” 科隆说:“是啊,原以为这个秘密只能随着我们的消失而消失,没想到······哈哈,真的是太好了!” 在场所有人发出阵阵欢呼,两年的辛勤劳动终于有了回报,他们没有理由不高兴。 十二个小时后,柳维平收到了一块密封在金属瓶里的蓝色晶体。费尽心血终于获得了想要的回报,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早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韩雅洁从国内发来的电报:他的宝贝儿子失踪了。 第三十二章悲催的绑匪(一) 韩雅洁是两个星期前回国述职并且顺带看看两个孩子的。做母亲的最心疼孩子了,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奔波,聚少离多,她总觉得亏欠了孩子很多,每次回家,总要想办法把亏欠的补回来。可是,现在儿子居然不见了,她还不急疯啊!出了这样的事情,连军区都被惊动了,一声令下,整个东北都行动起来,寻找那个让人头疼的小不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柳军是在早上出去跑步时失踪的。他每天吃完早餐都要出去跑两公里,准时跑完,一切都是那样的有规律,以至于照看他的人都说这家伙长大了准是个出色的军人,跟他老爸一样。然而这次他没有回来。据情报部门分折,他极有可能是被外国特工人员绑架了。这种事情在全世界都发生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落到那头猛虎头上来而已。李局长发狠了,最精干的特工一古脑的撒了出去,非将那些胆大包天的特工或者绑匪挖出来煎皮拆骨不可! 其实大可不必,柳军现在过得很好呢。 在出事前一天,他和姐姐上街玩的时候,就让人盯住了,一名金发碧眼的老外远远的跟在后面,把他指给两个家伙看,确定这两个家伙已经牢牢记住他的样子,不会搞错了才悄然离开。而这一天清早,他在腿上绑上三公斤重的沙袋出来跑步,跑到离家大约一公里远时,那两个家伙就从还很冷清的街头冒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小朋友,你天天这样跑步有啥意思?跟我们走吧,叔叔带你去打猎!” 柳军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一看就像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劳改犯的家伙,横肘提膝,摆出格斗姿势。他五岁就缠着那些特种部队出身的卫兵教他格斗甚至格杀术了,训练了这么久,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学成,但是他的爆发力要比同龄孩子大得多,打起架来也凶狠得多,弱一点的大人都很有可能被他撂倒。那两个家伙显然还不知道“疯狗”的厉害,故作惊讶的叫:“哟,小屁孩还懂武术?我好怕啊!”伸手就揪人,被柳军避开,飞起一脚踢在左边那个家伙膝盖上,那家伙痛得叫出声来:“妈的,这个小屁孩打人还真凶!”另一个凭借蛮力抓住柳军,也被他一脚踢在左腿外侧,一个趔趄,咧着嘴说:“好小子,就冲你这一脚,你家里人就得多花几万块赎你回去!”两个人合力将柳军拖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柳军很快明白出了什么事————车子一直往城外开,他被绑架了!被绑架的小屁孩一点也不怕,相反还挺兴奋:“我是上将,你们两个混蛋居然敢绑架我?你们死定了,我要毙了你们!” 柳军两手往腰间一叉,指着矮胖子:“你,我代表人民判你死刑,要将你的头皮剥下来!”又指向高个子:“你,我也判你死刑,活活烧死你!一经判决不得上诉,立即执行!” 两个绑匪捧腹大笑:“瞧他那样子,他还当真了!”矮胖子开玩笑的说:“上将大人,我们好怕啊!” 柳军说:“等我爸回来了,你们会更怕的!” 瘦子说:“别逗了,做正事要紧。我们必须将他带到丹东去才能拿到钱,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胖子拔出一把匕首,对柳军说:“小屁孩,你给我听着,我们只谋财,不害命,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你敢跟我们耍花招,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柳军不为所动,只是好奇的看着那把匕首:“这是哪个兵工厂出产的?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歪着头看着两名绑匪,说:“我猜你们一定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了。” 胖子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军说:“看你们用的刀我就知道了。你们用的刀子太次了,三块钱就能买一把,而且刀口又软又钝,很不好用,除了刚从监狱里逃出来,急着想弄一笔钱好作下一步的打算的逃犯外,谁会用这种刀子做作案工具呀,再怎么说也得搞上一把刺刀啥的吧?” 这个小屁孩是特殊材料做的么? 两个亡命之徒有一种败给他了的感觉。 事实上,柳军猜得一点也没错,这两个家伙的确是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高的那个外号蛇眼,矮的那个外号肥龙,都是因为犯了吃了几年国家粮,现在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听说东北这边工业发达,容易找工作,做小本生意也有赚头,就过来试试运气。他们瞅准了饮食业,只不是本钱不够,还差两万,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在,他们的苦日子并不长,就在几天前有个来东北旅游的老外找到他们,说自己无儿无女,晚年孤独,想请他们帮忙弄个可近爱的小孩子回去做养子,事成之后,将付给他们三万美元做为报酬。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在入狱之前这两条毒蛇就做过这样的勾当,颇有心得,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麻烦的是老外不肯要那些比较容易拐来的农村小孩子,他看中了这个老是穿着一身绿色小马夹、野得要命的小屁孩,这可是有钱人家,拐卖这种人家的孩子风险成倍增加,不过看在美元的份上,他们也就认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啦! 柳军喜欢一个人出来跑 步,这就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轻松得手了。只不过,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想拿到钱,他们必须把柳军带到丹东去,这一路上肯定不会轻松的,他们必须作好万全的准备。 汽车出了市区,来到一个已经搬迁了的工业区,这里很偏僻,一个人影都没有,最适合躲避了。两条毒蛇把汽车藏在一间塌了一半的厂房里,却把柳军带到一个涵洞里躲了起来。涵洞很宽,里面有被褥席子和食品,这说明这两条毒蛇是早有预谋的。他们得先在这里躲上一晚,明天再设法离开大连,前往丹东。上天保佑,保佑我们这两条毒蛇吧。让他们郁闷的是,柳军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害怕,相反还十分兴奋,比买到了心爱的玩具还要兴奋,他不停的问东问西: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为什么这些工厂都没有机器?为什么我们要睡在涵洞里?听说为了应付可能爆发的核战争,我们国家修了无数地下工事,这个涵洞是不是地下工事群的入口?你们为什么会进监狱?是怎么逃出来的?监狱里的狱卒凶不凶?还有,你们在监狱里要不要干活?要不要······我的神哪,这个小屁孩怎么这么多问题?他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旺盛?两条毒蛇被他折磨得快要崩溃了,不得不用烧鸡腿把他的嘴巴塞住。 吃饱了,天也快黑了,没什么节目,还是早点睡吧。这时柳军可不干了,他嚷嚷着要玩打仗,他要当侦察兵,让这两个绑匪当安南猴子。这两个倒霉蛋没有办法,只好陪他玩,因为那个老外说过了,必须将这个小屁孩完完整整的带到丹东去,一根汗毛都不能少————自然不能让他受到委屈了。 侦察兵威风凛凛的说:“你们两个猴子,敢跑到共和国神圣的领土来捣乱,简直是活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毒蛇配合的问:“军爷打算怎么收拾我们?” 侦察兵更加威风了:“你,这个矮冬瓜,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给我拉下去剁碎了喂阿黄!” 毒蛇咧嘴狂笑,肥龙问:“阿黄是谁?” 侦察兵说:“就是我家的狼狗!”一指毒蛇:“你,瘦得像根竹竿,留着也没有用,拉下去剁了喂猪!”他可不光是说说就算了,还抄起了一把菜刀,对着两名俘虏比比划划,研究着怎么剁人最省事。两条毒蛇齐声说:“你不能这样做,解放军要优待俘虏!” 侦察兵说:“优待个屁,我们家的卫兵都跟安南猴子干过仗,就没有听他们说过要优待俘虏的,逮到了就往死里打,特别是逮到安南特工,更是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让他们下辈子都后悔为什么要跑到我们国家来捣乱!没说的,活埋算了,你们块头这么大,我剁起来还费力气呢!” 两条毒蛇都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要睡得太死,以免让这小子给活埋了! 好不容易,这小子疯够了,很霸道的占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两条毒蛇面面相觑,这么嚣张的肉票,他们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到。算了,还是早点睡吧。没准他的家人早就报警了,在周边布下天罗地网,不养足精神怎么应付啊?两条被折腾得快要散了架的毒蛇蒙头大睡,当然,就算不了睡着了,他们的耳朵也竖起老高,以免被这小子乘机逃了。问题是柳军根本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现在享受得很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么奇怪的孩子,两条毒蛇算是开眼界了。 第三十三章悲催的绑匪(二) “哇————” 一声尖叫将毒蛇从梦中惊醒,吓得他冷汗狂飙,一蹦三尺高。别怪他,没有亲耳听到你是绝对无法想像一个男人竟然也能发出如此尖厉如此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的,心脏弱一点的人都很容易被吓死!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不禁同情起肥龙来: 肥龙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军用铁丝给绑住了,现在这个小家伙正坐在他胸前,用那把他们作案用的匕首刮着肥龙的头发,看样子是想将肥龙的头皮剥下来————他说过判了肥龙死刑,要将他的头皮剥了的。可怜的肥龙被他绑住,动都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刮掉,几乎魂飞魄散没命的尖叫!毒蛇扑上去劈手将刀子夺过来,揪住柳军怒吼:“你候干什么?小小年纪就敢杀人了是吧,长大了还得了!?” 柳军委屈的说:“我不过是在研究怎么把他的头发刮掉嘛,又没有打算真的将他的头皮剥下来!” 毒蛇已经气急败坏了:“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家,让你的家长好好的炮制你!” 这下柳军怕了:“毒蛇先生,我保证不再捣蛋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家里一点也不好玩的,我打死也不要回去!” 毒蛇重重一哼,放开了他,又帮老伙计解开铁丝。肥龙跳起来要打人,柳军马上摆出标准战斗姿势准备开打。想到顾客的要求,肥龙咬咬牙,忍了又忍。天色还早,两位老兄躺下去继续休息,但是想到这个小鬼对自己的判决,打死也不敢闭上眼睛睡觉了。天快亮的时候,肥龙碰了碰毒蛇:“兄弟,你说我们真的能将这个怪物安全带到丹东去,交给那个老外,换取大沓美金吗?” 毒蛇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两个大人还治不了一个小屁孩?” 肥龙心有余悸的摸摸被刮得血迹斑斑的头,说:“你就装吧,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怕!” 毒蛇说:“你说对了,我一点也不怕!” 肥龙问:“不怕,你为什么不敢闭上眼睛睡觉?说白了你就是怕他放火烧死你!” 毒蛇:“我······”仔细想想,自己还真的是怕了,想到这个小屁孩的判决就毛骨耸然,有这么一个小怪物在,谁敢放心睡大觉啊! 肥龙说:“听我说,好兄弟,咱们这回倒大霉了,碰上了这么一个小怪物!他的家世咱们就不提了,反正普通人家是培养不出这样的孩子的,别说他那极有可能大权在握的父母,光是这个小魔头就够我们头痛的 了。带着他一路上要应付那么多警察,还要提防他捣乱,在这种情况下想将他安然送到丹东,怎么想都不大可能嘛!” 毒蛇瞪大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放了他?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肥龙说:“当然不是!干咱们这一行的,无论如何都要捞到一点什么,这是行规。我的主意是,咱们不把人送到丹东去了,咱们直接给他家里写信,敲诈一笔钱好了,既省事又保险!” 毒蛇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点头了:“说实话,我也没有多少信心能将这个小兔崽子带到丹东去,他花样那么多,又不能打又不怕骂,想着都头疼······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能捞多少捞多少,不至于亏本就是了。” 打定主意,天也亮了,哥俩起来做早餐,对付着填饱了肚子。柳军这下不满意了:“你们就让我吃这个呀?我的蜂蜜呢?我的牛奶呢?我的火腿呢?这东西能吃吗?” 肥龙没好气的说:“我的大少爷,知足吧,有得你吃就算不错了!换作你是农村娃,这点东西都没你的份,吃泥巴去吧你!” 柳军说:“我还真不稀罕这点东西呢!”撅着嘴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肥龙放心不下:“他该不会乘机跑了吧?” 毒蛇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玩得正高兴呢,就算我们赶他他都不走了。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到底向他的家长要多少钱才划算······” 赎金金额可是一门学问,定得太高了肉票家属支付不起,太低了又不划算,反正不好办,最好能定到让自己大赚一笔,又能让被绑架者的家属觉得不至于无力承担,这样风险就大大减少了。毒蛇提出定在十五万,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但是这个小屁孩家里人肯定拿得出的。肥龙坚持要降到十三万:“兄弟,不是我歉钱太多了烫手,而是你想想吧,有哪个家长愿意付十五万来赎回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小鬼啊?照我看十三万都很勉强了。这样吧,那两万就从我这份里扣,好不好?”毒蛇不甚满意,但是肥龙那近乎哀求的神情实在太可怜了,以至于他都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了,算了,十三万就十三万,总好过没有吧。 敲定了金额,两条毒蛇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写了一封寄给韩雅洁的信,内容如下: “美丽的夫人: 你的孩子正在我们这边作客,他实在太过调皮了,惹得我们很不耐烦,如果你还想看到你的孩子,请你准备好十三万放到我们指定的地点,我们 收到钱后自然会把孩子还给你。 请务必在一天内把钱送过来,否则我们不敢担保你会在城市的哪个角落看到你的孩子的尸体! ————两条毒蛇致上。” 信刚写好,柳军跑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皮条抡得呼呼作响,突然怒吼一声:“杀!!!”中气十足的吼声让两个大人浑身一震,想必他的父亲在安南战场就是无数次发出这样的怒吼,一刺刀捅进安南人的胸膛吧?幸好他捅过来的不是刺刀,而是一块鸡蛋那么大的卵石。皮条用力一抡间,那块卵石长了眼似的嗖一声飞了过来,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肥龙后颈,肥龙惨叫一声,整个人就算一条被拆掉了骨头的蛇一样仆倒,打翻了半锅热水。毒蛇蹦起来,往他身上浇了十分钟的冷水。柳军愣愣的看着,似乎不大相信自己一石头会把人打得这么惨。毒蛇怒不可遏,冲过去抓住他两边肩膀狠命一阵猛摇,直到自己手臂酸软,再也摇不动为止。 柳军可怜巴巴的说:“毒蛇大叔,我只是想学学土著人飞石打鸟的绝技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 毒蛇说:“再这样捣蛋我就宰了你!” 柳军不敢吱声了。 这时肥龙总算是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毒蛇,两滴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抓住毒蛇的手,问:“兄弟,你不会离我而去吧?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毒蛇说:“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啊!别怕,啊,等咱们拿到了赎金咱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对着这个小恶魔了。坚强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出去送信,你打起精神来,看着这个恶魔,相信我,最迟明天,我们就能拿到钱了!” 肥龙坐了起来,叫:“凭什么是我守着他?我不干!我宁愿呆在七三一部队的实验室里也不要跟他呆在一起了!兄弟,行行好,让我去送信吧,求你了!” 毒蛇说:“兄弟,你们开车吗?” 肥龙这下没话说了。他坚持要将赎金再减三万,“他的家里人愿意拿出十万块来赎他回去都算不错了,事实上,我觉得这个金额还是高了一点。” 毒蛇想了想,算了,减就减吧。 柳军不干了:“你们商量完了没有?我要玩骑兵对战了,谁来做我的马?” 毒蛇一哆嗦,说:“我去送信了,兄弟,你随便陪他玩吧,没事的。” 骑兵威风八面的说:“匈奴人要袭击我们的边境小城,那里兵力太过薄弱,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因此我们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增援到位————就算跑断气你也得按时赶到!” “好啦,跑就跑······你妹子的,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小子,你再踢我屁股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毒蛇赶紧溜了出去,开车走人。一路上他看到不少警察正在拉网搜索,不禁头皮一紧。妈呀,看来他们真的捅了马蜂窝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屁孩的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动用这么多警力来找人!算了,算了,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还是赶紧勒索一笔钱走人吧。 信被他用最隐秘的方式寄了出去,很快就到了韩雅洁手里。快要急疯了的韩雅洁看完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还好,只是被绑架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几名负责照看柳军的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悲催的绑匪(三) 毒蛇中午才回到涵洞,涵洞里的情况让他吃了一惊:人都不见了! 哪里去了,不会是那个小屁孩逃跑了,肥龙去追赶吧?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是肥龙让那个小恶魔给弄死了!他急得上火了,冲出去四处寻找,找遍了半个工业园,终于在一片花木丛里找到了肥龙,肥龙坐在草地上气喘吁吁,而柳军就蹑手蹑脚的跟在他后面七八米远,正在偷笑呢!这是在玩哪一出呀?毒蛇走过去,问:“兄弟,你在干嘛?” 肥龙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没有亲自经历过,你是绝对无法想像我这半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必须向你道歉,我把一大笔钱给弄丢了。” 毒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肥龙说:“你走了之后,他骑着我从太原一直杀到云州,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犯境的敌军全歼了,接着他又迂回八百里,插向敌军的大后方,像蝗虫一样扫过草原,将蛮族各部落杀得血流成河,狂屠三十万,这才班师回朝。他给了我一点黄豆,毕竟满地的沙子是不能吃的。一路上他不停的问我天为什么这么蓝,人为什么不能像鸟儿那样飞上天,马为什么没有角,老鼠为什么总是喜欢磨牙齿······相信我,只要是正常人都经不起这样子折腾的。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把他带到公路,给他指明了回家的方向,然后一脚将他送出三四米远!在这个过程中,我两条腿被他踢得青一块紫一块,这根手指还让他死命的咬了一口,瞧,咬得血肉模糊,那个兔崽子,准是属王八的,要不为什么咬起人来这么凶?我很抱歉送丢了一大笔钱,但是没有办法,再不把他送走,我准会疯掉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肥龙喘着大气,显然累得够呛,但是却满脸笑容,显得心满意足。 原来如此,毒蛇深表同情,问:“兄弟,你没有心脏病吧?” 肥龙说:“什么话,我健康得很!” 毒蛇说:“那你回头看看吧。” 肥龙纳闷的回过头去,正好看到柳军冲他扮了个怪相,他当场就愣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个阴魂不散的小鬼,说不出话来。看样子,他想要摆脱这个噩梦可真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才熬到傍晚,两条毒蛇溜到他们自己指定的地点,躲在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瞅着垃圾箱,那是他们指定的交付赎金的地方。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哈哈,有动静了!一个大约九岁的小女孩跑蹬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过来了,飞快地将 一个信封丢进垃圾箱里,然后不见了。等到四下无人了,两条毒蛇溜了过去,取出信封,上车逃走了。 信封很轻,轻得让这两个亡命之徒心一直往下沉。 到了安全位置,两条毒蛇拆开信封,不出所料,里面一毛钱也没有,只有一张信笺,上面写着一排精美的钢笔字。 致两位亡命之徒: 来信已阅,首先得感谢你们如此热心的带我的孩子出去玩,使得我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天,不胜感激。最后容我指出,你们的条件实在太过份了,作为反要求,我希望你们能付给我一万元,我才可以考虑将孩子接回来。 落款是“一位不甚焦急的母亲”。 毒蛇气得鼻子都歪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分明就是抢钱嘛,到底谁才是绑匪呀?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 肥龙却很好说话:“兄弟,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我看这位女士的要求一点也不过份啊,毕竟是我们先绑架了她的孩子,错在我们,赔偿她一定的精神损失也是应该的啊。这位女士已经算是通情达理了,换了我,绑匪不付出二三十万我打死也不会接这个讨厌鬼回去了!才一万块,小意思啦,我们完全付得起的,不是吗?好兄弟,当我求你了,把钱给她,我们赶紧脱身走人吧!” 毒蛇想了想,说:“算了,我也被这小子搞得很不耐烦了,算我们倒霉吧······妈的,到底谁才是绑匪啊!” 深夜,还是在那个垃圾箱旁边。两条毒蛇终于见到了生出这个小恶魔的韩雅洁,果然是一位美得像天边一道霓虹的女子,他们就不明白了,如此美丽娴雅的女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恶魔来?不过这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赶紧给钱,然后走人吧。本来应该是韩雅洁付给他们十万块的,现在却成了他们亲手数上一万块递到她的手里。柳军发现这两个好玩的伙伴要丢下他不管后,哇哇大哭,死命的挣扎,韩雅洁几乎拉不住他了。肥龙紧张的问:“你能拉住他多久?” 韩雅洁使劲将柳军提起来,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拉住他三分钟没问题,再久就不敢保证了。” 肥龙说:“三分钟就够了,三分钟够我跑到北韩那边去了!”撒腿飞跑。他这一跑,柳军哭得更凶了,柳军哭得越响他跑得越快,没有亲眼见到,你绝对想像不到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两片脚掌上下翻飞时是什么样的情景。他跑得真的是太快就,毒蛇使出了吃奶的劲,又比他高了二十五公分,等到追上 他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公里外了! 然后,他们一头撞上了好几支步枪的枪口。他们被警察以危害国家安全罪逮捕,这一次恐怕他们得把牢底坐穿才行啦! 风光秀美的丹东。 这些年来,作为重工来基地的东北在国家经济起飞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这里最先引进了西方标准化生产,最先引进西方先进的管理技术,最先甩开国家高关税的保护走出去,在国际市场打拼······当然了,现在国家的主要出口产品还是军火,东北也不例外。现在全世界都乱了套:因陀罗与巴铁剑拔弩张;中东充满火药味;伊拉克的伟大领袖傻大木亲自率领一千多辆坦克浩浩荡荡的杀向伊朗;非洲要是哪天不打仗了那才是怪事一桩;东南亚这边,红色游击队和形形色色的反政府武装多如牛毛,天天跟政府死掐;现美那边,阿根廷对先进武器的渴求几乎没有极限!这得消耗多少武器装备啊。世界各军事强国都在努力争夺着这一庞大的市场,让人吐血的是,武器不怎么样的华国居然抢到了最大的一份。就拿两伊战场来说吧,这对哥们看不上德国货————坑爹贵,看不上花旗国的货————保养渣渣,还鄙视苏联货————太粗糙了,却对华夏军工情有独钟,原因很简单,华国的家伙相当的耐用,而且威力那叫一个丧尽天良,实在是他们最佳选择。华国的轻武器很畅销,华国的防空武器很畅销,华国的游击战利器同样畅销,天天都能看到大批装满弹药的集装箱装船出海。丹东作为一个工业城市,当然也在这股大潮里分到了一杯羹,在知道它可是集工业、旅游于一身,是共和国最美的边境城市。这里生机勃发,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它的美丽,不像东部沿海城市,整个城市都变成工地了。到这里来旅游的人很多,当然,间谍也不少,只不过间谍与国家安全局之间的斗法普通平民是看不到的罢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夜之间,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出现了大批陌生的身影,警察上去查问,他们好心的回答:“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当没看见。”警察也就识趣的走开了,毕竟这些大神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住在一个小旅馆里的西蒙同样感觉大势不妙,职业本能告诉他应该尽快离开,但是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他决定冒一次险,再等一天。 他的任务就是将目标的孩子带一到澳洲去。让他这样的老特工干这种绑匪才会干的事情,看上去有点屈才,实则不然,间谍战嘛,一大主旋律就是 控制和反控制,当然了,控制才是每一个间谍想要的。想控制目标就必须抓住目标的弱点和短处,软硬件兼施,叫他无法挣扎。一般来说都是从目标的私生活和贪婪下手的,以财色引诱对方落网,但是这次不一样,对手是个怪物,不贪财,美色嘛,实在很难想像还有哪个女子能像他的夫人那样让他痴迷,没有办法,只好从他的孩子下手了。他非常爱他的孩子,这一点可以利用。上头交待过了,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西蒙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他坚信下线已经得手了,最迟今晚就能将孩子送过来了。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能得到回报的。 傍晚时分,就在他使用电话跟下线联系的时候,数名黑衣人包围了旅馆,迅速解除了他几名手下的武装。西蒙眼看大势不妙,跳窗逃跑,刚落地就被狙击手发射的麻醉弹击中腿部,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他有气无力的对包围过来的黑衣人说:“我是外国游客,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你们无权逮捕我!” 黑衣人冷冰冰的说:“你涉嫌谋划绑架我国军方将领的孩子而被逮捕,跟我们走一趟吧。” 西蒙叫:“就算我做了这种事情,那也是出于对那个孩子的喜爱,顶多也就是刑事处分······我是外国友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回答他的,是一记铁拳:“友人你妹啊!” 很快,远在澳洲的头头就收到了西蒙落网的消息。他向本土如实报告了这一情况,有些沉重的说:“看来,我们只能出王牌了。” 那边长久的沉默。 第三十五章血雨 贝兰萨拉尼昂州第一大城市,奥萨伊。 萨拉尼昂州是贝兰最富裕的地区,在尼姆拉的苦心经营下,已经步入高速发展时期。工业相当发达,已经可以仿制来自东方的轻武器和包括装甲车、大口径自行火炮、重型军用运输车等等在内的大型装备,现在又在东方朋友的指导下组装起了一条重型坦克的组装线,以后共和国只要向他们提供整套的坦克配件就行了,他们可以自己组装,大大的节省了运力。如果继续保持这个势头,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可以自己改进坦克,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就在今天,他们组装的第一辆68主战驶出了厂区,经过华国工程师的测试,完全达到了原装的水平,整个奥萨伊都为之沸腾。由于保密上的需要,坦克他们是看不到了,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愉快地庆祝这一历史性时刻,市长专门发表了讲话,宣布全市公务员放假一天,以庆祝这一伟大的成就。 欢乐的人群并不知道,一场灾难正铺天盖地的朝他们扑来。 索拉查通过车窗玻,看着前面那所学校,神情阴霾得如同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事实上,他现在也跟僵尸差不多了。曾经拥有一大块地盘,几千士兵的他现在只剩下五六十名小弟,地盘则是一块也没有了,还在政府军空军的轰炸下失去了一条手臂,内心的怨恨可想而知。学校学生并不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这么可怕的一头恶魔,他们在成群结队的走进校园,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黑人和白人的孩子在这里和谐共处,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亲密无间。他们越是快乐,索拉查越是愤怒。他们的快乐在索拉查看来,就是老对手尼姆拉对他无情的嘲笑:瞧,我把这个国家管理得多好! 凭什么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你受万民爱戴,风光无限?凭什么! 要完蛋就大家一块完蛋好了!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优雅绅士现在一点也优雅不起来了,相反,他现在半边脸全是红色伤疤,如同厉鬼,小孩子看了了,准会吓哭的。这都是拜阿根廷空军所赐,在两年前那次空袭里,阿根廷空军投下的油汽弹将自由军的大本营变成一团火球,气浪裹着火焰四处狂奔,逃过大爆炸的人被活活烤死,就连逃进防空洞里的他也没能幸免,高温气流卷过,半张脸都被烧焦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对贝兰政府的憎恨可想而知。现在的他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想要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通通摧毁! 汽车收音机准时播放着新闻:英勇的国防军和盟军经过一番苦战,已经攻克位于沙漠 深处的穆斯林抵抗力量的老巢,击毙叛军四百余名,俘虏一千五百人,全国最后一支反政府武装至此全军覆没;副总统发表讲话,声称将加大对塔斯兰油田的开发力度,欢迎华国资本进入;总统发表重要讲话,宣布战争已经结束,永远不会再有内战了······每一条新闻都会在城市中激起一片欢呼声,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以至于连索拉查带来的最后的心腹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啪!”神秘绅士关掉了收音机,声音嘶哑:“学生们都上课了,时机已经成熟,开始吧。” 索拉查玩弄着一把军刀,沉声问:“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要知道学校里可是有不少你的侨胞!” 神秘绅士面无表情:“对于一名特工来说,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服从······这是我们翻盘的最后的机会,不是吗?” 索拉查狠狠点头,一挥手:“行动!” 几辆汽车车门打开,数十名武装份子冲了出去,一脚踹开校门。正在巡逻的校警听到响起赶了过来,叫:“谁在这里捣乱?现在学生正在上课,都给我安静些······我的上帝啊!”当看清楚这群全副武装的暴徒手里的自动步枪、冲锋枪甚至轻机枪后,他的眼睛猛然瞪到最大,整个人都惊呆了! 神秘绅士狞笑:“去见你的上帝去吧!”拔出手枪一连三枪,枪枪命中头部,校警的脑袋就像个被人狠狠地砸了一铁锤的西瓜一样碎裂开来,脑浆鲜血和碎骨溅得四处都是,刚好从这里经过的一位女教师被吓坏了,足足呆了三秒钟才发出一声尖叫,丢掉手里的书本拼命的跑,可是随后飞来的子弹没有让她跑出多远。一发手枪子弹射入她的背心,她摇晃一下,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枪声一响,整个学校都乱了套。饱受战火蹂躏的贝兰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叛军打过来了,赶快逃走,但是他们往哪里跑?所有的出口都被叛军堵住了,叛军狂笑着向逃跑的人群疯狂扫射,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学生和老师一片片的倒下,死尸横叠,血流成河,真是惨绝人寰!面对横飞的子弹,活着的人终于清醒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浑身发抖。一名教师还算冷静,不顾自身安危的冲进办公室,打电话报警,电话刚刚接通,枪都声就响了起来,一连十几发子弹,将他半个身体都给打烂了。不过他也成功了,那密集的枪声通过话筒如实地传到警察局,比什么语言都要具有说服力,相信接电话的警察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事实上,那个接电话的警察已经被此起彼 伏的密集枪声惊呆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局长汇报。而局长则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决定:赶紧通知市长,让市长上报总统!不同寻常的枪响也让正准备上班的市民感觉到了一丝恐慌的气息,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谣言满天飞。有人说叛军打进来了,有人说一伙亡命之徒抢劫银行,有人甚至说是市内的武警叛变了······正在胡乱猜测,广播里传出索拉查的声音,他的声音让整个城市发抖:“大家好,我是索拉查将军,相信大家对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吧?不要紧的,现在就让我用血来唤醒你们的记忆!都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攻克了和平中学,全校一千多名学生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如果你们不希望他们死的话,请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办,只要你们乖乖配合,你们的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否则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通过电波,迅速传遍了整个国家。正在西部一个刚刚落成的工业区视察的总统接到了副总统的电话,撇下一大票外宾乘坐专机紧急赶了回来,东部正区进入紧急状态,武警被动员起来封锁每一条公路,严格盘查,以防止第二次恐怖袭击的发生。在很短时间内,他们就逮捕了十六名企图发动袭击的武装人员,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东部的恐怖气氛进一步加剧。奥萨伊市的民兵和武警紧急行动,包围了和平中学,但是他们无法进攻,因为恐怖分子手里有人质,而人质里面有他们的子女! 通过无线电波,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听到了索拉查这个狂人的声音: “尼姆拉是贝兰的叛徒、卖国贼,是满手血腥的屠夫。他通过虚假的承诺欺骗了全国人民,获得了人民的信任,又在选举中舞弊,赢得了大选,赶走了伟大的墨菲总统······好吧,我承认墨菲总统是犯了一些错误,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毕竟是我们的合法总统,是获得国际认可的国家领导人,而尼姆拉,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劣质面粉的霉味的小人,竟然通过政变,迫使他流亡国外,这还不算,他还要赶尽杀绝,派特工就卑鄙的手段将墨菲总统给暗杀了!试问一下,有哪个有一点良心的政治家会这样做?这样一个小人,配当我们的总统吗? 同胞们,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这个小人夺取最高权力后都干了些什么?他排斥异己,将大量忠诚的军人赶出了军营,把大批为国家尽心尽力的官员撤职,好安插自己的亲信!这还不算,他还向国内的革命力量举起了屠刀,两年来,多少有理想有志气的青年惨死在他的屠刀之 下?为了获得外国势力的支持,他甚至疯狂出卖国家利益,把我们最大的油田让给了华国人!同胞们,都醒醒吧,忘掉那些虚假的承诺,理智的看看这个卑鄙小人、屠夫、刽子手、卖国贼吧!他正在葬送我们的未来!今天,走投无路的我们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对这个卖国贼的不满,也许我们注定要失败,也许我们注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我们不后悔! 在这里,我想要对那个伪君子说,你不是一向自称爱民如子吗?好啊,现在是兑现你的承诺的时候了!为了这些孩子,请你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辞职下台,否则我将杀光所有有人质!” 听着这段疯狂之极的宣言,贝兰人的心一直往下沉。在贝兰总参谋部里,柳维平沉默良久,最终发出一声叹息:“又是一次别斯兰事件!” 2004年9月1日上午9时30分左右,一伙头戴面罩、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突然闯入俄罗斯南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将刚参加完新学期开学典礼的大部分学生、家长和教师赶进学校体育馆劫为人质,并在体育馆中及周围安放了爆炸物。俄罗斯军方包围了学校3天试图解救被围困的平民和学生,事件在9月3日结束但导致了326名人质死亡,从而成为俄罗斯最严重的恐怖主义袭击事件。 第三十六章风暴角之泪(一) 奥萨伊人质危机爆发已经半个小时了。 信息爆炸时代带来的一大副作用就是保密越来越难,通过发达的通讯系统,信息可以在以数秒之内传遍全世界。贝兰危机处理中心最大的失策就是没有及时切断恐怖分子与外界的联系,以至于这一事件在极短时间之内就传播开来,在全国引发巨大的恐慌,更在国际一石激起千重浪。如果这一事件发生在别的学校还不至于如此棘手,问题是和平中学是一所带有贵族性质的中学,里面有两百多名外籍学生,其中以欧裔为最,足有一百多,消息传开,整个欧洲都震动了,大英帝国、高卢、德国、比利时、荷兰、奥地利······一大帮国家跳了出一指手划脚,要求贝兰马上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营救方案来解救那些被劫持的学生,同时一定要保证学生们的生命安全······“我们对这一事件表示严重关注。”他们众口一词。这就使得这起事件更加复杂,解决难度更高。人质实在太多了,如果使用武力解救,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大批人质伤亡,这样一来那帮把人权挂在嘴边的家伙肯定会借题发挥,对贝兰施加巨大的压力,万一出现欧裔学生被杀的情况,搞不好会引发外交上的灾难,贝兰本就举步维艰的外交极有可能会因此而崩盘! 向叛军妥协? 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难度太大,除了妥协,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避免流血。可是索拉查居然要求一个国家的合法总统下台,这样的要求也太过分了,此例一开,只怕贝兰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半付流水半付落花,已经步上正轨的国家将再次陷入混乱无序中———随便劫持一批人质,占领一幢建筑就可以命令总统下台的国家,能太平吗?这是贝兰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不妥协,将血流成河。 妥协,将意味着前功尽弃。 怎么办? 尼姆拉总统看着沉默不语的得力助手们,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虑:“谁能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兰武参谋长苦恼的说:“难啊,真的很难,可以说这是打从建国以来,我们遇上的最为棘手的大难题了!” 梅佐上将说:“是啊,这是一个死局,不管我们选择武力解救还是妥协,最终的后果都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选择了我们最关键的时刻动手,狠狠的捅了我们一刀啊!” 尼姆拉总统说:“这些我都知道,现在我需要你们一句话:军队究竟有没有能力解决这起事件?” 这样的数字让会议室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无法接受的。尼姆拉总统把目光投向柳维平,现在就靠他了。 柳维平缓缓的说:“这是蓄谋已久的恐怖袭击,对方用意极其险恶。一般的叛军都会极力避免伤害到外国人士,尤其是妇女和儿童,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绝对惹不起这些弱者背后那个强大的国家,一旦将那些国家激怒,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伙叛军没有,他们完全是冲着和平中学里大批外籍学生去的,用意何在,已经昭然若揭了!我们······不能妥协!” 尼姆拉总统说z:“柳,如果让你全权负责营救工作,你有没有把握在把伤亡减到最小的前提下将人质救出来?” 柳维平说:“我可以全力一试······不过难度真的太大了,要知道营救人质是一门难度极高的艺术,而贝兰没有一支像样的反恐部队,用曙光突击队这类精锐的野战特种部队来反恐,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我们只能从国内抽调暗剑了,但是这需要时间。” 尼姆拉总统问:“你需要多少时间?” 柳维平说:“至于也得四十八小时。你知道,暗剑是隶属国家安全总局的特殊部队,动用它需要得到国安和军委会的同意,而他们乘座专机赶到贝兰也需要时间,没有四十八小时是办不到的。” “四十八小时······”尼姆拉总统沉吟良久,果断地说:“你会得到你需要的时间,但愿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柳维平说:“我尽力而为。” 正说着,总统特别助理走了进来,有些惊慌的说:“总统,大英帝国首相和高卢总统要求与您对话,就这起事件展开磋商······还有,索拉查要求马上见到您,否则每十分钟就处决一名人质!” 在座的军政要人脸上掠过一丝忧色,柳维平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遥相呼应啊······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尼姆拉总统淡淡的说:“告诉那两位先生,现在我正忙着处理这奥萨伊人质事件,没有时间跟他们对话,就让卢姆比副总统跟他们沟通好了!”掉头对苏兰武说:“让我们的曙光突击队集结候命,听候柳少将的调遣。另外,给我的飞机加足油料,我要前往奥萨伊。” 苏兰武吃了一惊:“总统你千万不能去,太危险了!现在整个国家都乱套了,天知道有多少恐怖分子企图对您不利,如果您再出意外,我们就真的完了!” 尼姆 拉总统说:“如果我不去,放任那个屠夫大开杀戒,我们一样会完蛋。服从命令!” 苏兰武无奈,只好下达了命令。现在的贝兰各部门的效率都是非常高的,没过几分钟,就作好了一切准备,尼姆拉总统带着从容的笑意跟助手们道别,上了飞机,在众人的目送下起飞,飞向风暴的中心。那架专机已经很老旧了,有点儿寒酸,但是每次它的出现都能让国民士气大振,因为看到他,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总统来了,穷人的救星来了。 飞机起飞后,众人心事重重,默默祈祷着上帝保佑,总统专机千万不要出事。没有人比他们清楚,现在的贝兰看似已经和平了,其实暗流涌动,杀机四伏。被无数叛军余孽躲在暗处用一切方法复仇,被削了权的军阀企图东山再起,而总统偏向穷人的经济改革损害了大资本家的利益,这些人像毒蛇一样隐藏起来,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发难。在共和国强有力的支持下,这些势力还翻不起多大的浪,只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他们一定能将这一切沉渣一点点的过滤掉。可是奥萨伊事件把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每一个人都嗅到了暴风雨来临的的气息。 柳维平成了他们的核心人物,他首先下令数字化步兵旅的精锐步兵暂时取消一切任务和休假,全员集结准备应对突发事件,接着与国内沟通,要求国内马上派遣反恐特种部队,同时与邵剑辉联系,要求他在联合国稳住局面,千万别让那些婊子养的国家把水搅浑。目前数字化步兵旅共有两个连在贝兰执行作战任务,也可以视作是流血的训练,这些精锐步兵以班为单位活动,在战场上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把他们集结起来,将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适合反恐,想要解决奥萨伊人质危机,靠的还是暗剑。 国内很快有了回复:暗剑已经在五分钟之内作好了准备,正在登机,授权柳维平全权负责指挥解救行动,务必把人质伤亡和政治影响减到最低!看了电报,贝兰众高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那位可靠的盟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和热心肠。暗剑大队号称“中南海卫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支专职反恐的特种部队,曾多次挫败了敌对势力针对国家领导的暗杀阴谋,有他们出手相助,心里总算有点底了。 他们这一口气松得早了点。就连柳维平也没有想到,更致命的危机正朝他们悄然袭来!他们没有注意到,总统专机起飞后,一道电波从首都的某个角落发出,射向太空,随即被恭候已久的仪器接收,总统的行踪暴露了。 专机以 最快速度飞行,总统卫队的士兵们个个全神戒备,一刻也不放松。尼姆拉总统笑了笑,示意小伙子们放松一下,天塌不下来的。他通过飞机舷窗看着下面飞速掠过的锦绣河山,深情地叹息:“多美啊,我的祖国!”接着他看到一团火球拔地而起,不禁皱起了眉头。雷达报警器凄厉的嚎叫起来,雷达兵颤声叫:“不好了,我们······我们被导弹锁定了!” 什么? 卫队队长冲了过去,一看,可不是,一个光点正以惊人的高速朝专机扑来,真的是导弹!没有必要去分析导弹的型号,更不必去研究为什么在自己的国家会有如此先进的导弹射向总统专机,只要知道,真的有这么一发导弹打过来了就行了!他变了脸色,因为他看到更多的导弹被发射上来,像一支支毒箭,射向毫无自保能力的专机! 专机竭力躲避,但是就连战斗机都躲不开的密集攻击,它怎么避得开?避无可避,在一切手段均告失败后,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导弹与飞机重合,接着,一团巨大的火球在贝兰上空绽开,专机化为无数碎片,燃烧着四散溅落,如同条条火雨,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令人绝望。 整个贝兰都惊呆了。 第三十七章风暴角之泪(二) 总统专机被不明身份武装人员发射的导弹击落了! 噩耗传来,整个国防部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色惨白,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紧紧的揪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透不过气来。尼姆拉总统可是他们的灵魂人物,失去了他,他们还能做什么? 梅佐上将怒吼:“马上派出曙光突击队,搜救幸存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三军情报局展开调查,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给我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谋害总统!” 所有人两眼发红的吼了一声,随即狂热的展开工作。柳维平心直往下沉,眼前这一幕太熟悉了,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卢旺达大屠杀。是啊,在这片黑大陆,种族冲突从来没有停止过,大屠杀的幽灵在风暴角徘徊,不肯离去,而这一次,如果真的是那些利益集团干的好事,毫无疑问,愤怒欲狂的贝兰人将会用一次无比血腥的屠杀来回敬这帮毁了他们希望的野心家,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在背后挑拨和纵容,到那时,流出来的血怕是足够把这个国家淹没了!他咬了咬牙,说:“以搜救幸存者为重,调查工作要暗中进行,不宜大张旗鼓。” 梅佐上将狠狠的瞪着柳维平,口气不善:“怎么,你想让总统白死吗?” 柳维平说:“我有一种预感,总统肯定可以逃过这一劫的。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卫士保护他,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再说,振兴贝兰的伟业还没有完成,他舍得离开吗?上将,冷静一点,先休息二十分钟再去工作,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冷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梅佐上将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半晌才说:“你是对的,少将,刚才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柳维平笑笑,转头说:“封锁消息,我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柳维平这一系列安排都没有错,没有人能想出更好的处理办法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一分钟后,当他得知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首都,并且正向全国扩散时,只能勃然大怒了。他还只是勃然大怒,梅佐上将可是气得连手枪都拔了出来,顶着新闻审查枪的脑袋吼:“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如此严重的事件居然随便让人报导出去!” 新闻审查官哭丧着脸说:“不是我们!我们的报纸和电台都没有透露哪怕一个字,可是一些外国媒体正在开足马力宣传,形势就要失控了!” 梅佐上将快要气疯了,大喝:“以制造谣言破坏公共秩序的罪名将那些 外国媒体封锁,叫他们闭嘴!” 柳维平说:“恐怕来不及了······好毒的连环计啊!” 刚刚恢复了一点冷静的领导班子一片沉默,隔着这么远他们都能听到首都各个角落传来的怒吼,惊闻噩耗的平民悲愤若狂,带着狂暴的表情涌上街头,冲击政府机构要求证实这是不是真的,更有甚者,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下开始打砸抢烧,用暴力方式发泄着内心的愤怒,这种行为像瘟疫一样扩散开来,到处都是拿着木棍砍刀四处打砸的人群,到处都是愤怒的吼声,形势快要失控了。白种人成了重灾区,因为所有舆论都把矛头指向白人,有鼻子有眼的证明是白人谋杀了总统,而白种人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白种人国家对贝兰的岐视和刁难成了最致命的催化剂,使得无所适从的人们对此坚信不疑。白种人的工厂和商店被潮水般涌来的贝兰人抢掠一空,然后在燃烧瓶的攻击下变成一片火海,白人的高级住宅小区被包围,白种人被拖上街头殴打,全世界一片哗然,多个欧洲国家要求贝兰马上行动起来,制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否则他们将出兵干涉。 苏兰武重重的捶了一拳桌面,下令:“调国防军入城!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在各大城市实行宵禁,直到危机解除为止!” 国防军一个师开进首都,进行全城戒严,反骚乱指挥中惊讶也紧急行动起来,动用一切手段驱散四处打砸的人群。愤怒的人们与国防军爆发激烈的争吵,争吵很快演变为肢体冲突,国防军不得不动用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驱散他们。冲突造成多名国防军受伤,但是好歹将人流驱散了,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而其他城市,骚乱还在进一步加剧,为此,国防部下达了格杀令:凡是刻意制造骚乱和恐慌的,一经发现立即处决!动用了铁血手段,终于暂时将局势控制住了。但是军事手段有时也会失去震慑力,比如说在整个国家都愤怒了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军队能支撑多久?万一平民再次涌上街头,军队怎么办?真的用机枪向他们扫射吗?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苏兰武下达的第二道命令是让三军情报局介入,逮捕一切企图浑水摸鱼的家伙,将已经掌握的外国间谍机构全部摧毁。现在局势已经够乱了,要是再有一帮间谍在一边煽风点火,谁也招架不住。 这头还没有搞定,奥萨伊那头又传来了坏消息:索拉查处决了一名英裔英语教师。这无疑会让约翰牛一蹦三尺高。索拉查扬言总统再不辞职,他就杀光所有的人质!国防军将领们怒不可遏,如果可以的话,他 们会动用大炮将整个校园轰平,将这个恶魔轰成灰!可惜不行,叛军手里有大量人质,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柳维平眉头紧皱,盯着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是那样的专注,简直就不是在看地图,而是在吃地图了。梅佐上将好奇的问:“你在找什么?” 柳维平说:“我是在想,如果叛军还有机动力量,或者说这一切只是他们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的最终目标将会是什么?” 梅佐上将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柳维平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对方煞费苦心,玩得这么狠,玩得这么绝,胃口绝对不小。依我看,颠覆你们政权还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苏兰武冷哼一声:“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外国势力搞出来的,他们的企图就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能源!我们最丰富的能源!” 梅佐说:“问题是塔斯兰油田早已收归国有,部分开采权已经卖给了我们的盟友,前景如何,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相信不管他们扶植谁上台,总统制订下来的计划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这样做能得到什么?难道他们还能将整个油田挖走不成?” 苏兰武说:“除了能源,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想要什么。” “贝兰最丰富的能源······”重复着这一句话,柳维平眼睛亮了,一拳砸在地图上:“他们的目标是这里!命令数字化步兵营马上行动,保卫科马纳野生动物研究所!” 听到“科马纳”这个地名,梅佐和苏兰开同时变了面色。此前,华国向他们公开了小城下的秘密,事实上要开采小城下的能源,需要巨大的投入,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还是在人家国家里进行的,想要隐瞒难过登天,还不如主动开城布公,大家合作利益共享好些。尼姆拉总统对此也十分惊讶和惊喜,下令相关部门全力配合,并且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为了方便研究,总统亲自圈定了交通便利但是人迹罕至的科马纳作为研究中心,打的是野生动物研究所的旗号,一切都是为了保密。按说他们的保密措施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想到才还是暴露了。如果柳维平猜测正确,那么,贝兰将面临着末日一般的惊涛骇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这一次,柳维平的猜测没有出错,对手的目标正是这个不大起眼的研究所。 科马纳离那座已经被列为禁区的小城距离大约五百公里,有一条公路相通, 交通还算便利,只是这里面猛兽出没,瘴疫横行,很少会有人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找死。这里野生动植物资源极其丰富,像数量已经越来越稀少的大猩猩在这里随处可见,的确是研究野生动物的好地方。在这么一个地方设立研究所是再合理不过了。研究中心里有六十多名来自华国、阿根廷、贝兰以及巴铁的顶级能源专家、化学专家,当然,也有十几名真正的野生动植物专家,挂羊头卖狗肉嘛,这个羊头自然是不能少的。科马纳除了研究工作人员外,还有一支精锐的部队,那就是来自炎龙军团的变色龙大队,三百多名擅长丛林作战的士兵像片落叶一样潜伏在这一地区,冷酷地格杀一切对研究所构成三威胁的人和野兽,更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等候可能前来拜访的同行朋友。他们很清楚,科马纳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边境实在太近了,只有三百来公里,特种部队乘坐直升机长途奔袭的话,一个小时就杀到了,而贝兰尚在完善中的防空系统是绝对挡不住低空杀手的,说到底还是靠他们自己。 耐心终于有了回报。在贝兰乱成一团、贝兰国防军左支右绌的时候,十二架大型武装直升机从贝兰邻国起飞,擦过高耸的山脉,灵活的从黑暗的峡谷通过,避开讨厌的华国援建的雷达站,朝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研究所杀来! 第三十八章风暴角之泪(三) “你妹子的,什么鬼地方嘛,比棉兰老岛的丛林还要讨厌!” 变色龙大队第二中队班长、曾在第13军集团军侦察大队服役的郑永将缠在脖子上的毒蛇狠狠甩开,喃喃咒骂着这该死的丛林。尽管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他还是不大适应,只因为这里实在太过湿热了。粗大的树藤遮天闭日,丛林托举冰川,这里固然是热得要命,可是就在三百公里外边境的山脉上,粗大的冰柱随处可见,狂风肆虐,真的是鬼地方。 他身后一名士兵笑:“班长,你也太浪费了,你这一甩,可是把一顿大餐给甩飞了啊!”在丛林兵眼里,让人毛骨耸然的毒蛇绝对是一顿美味可口的营养丰富的大餐。这不,要不是科马纳丛林里的毒蛇数量够多,早就让他们吃绝种了。 郑永瞪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一眼,说:“就知道吃!认真巡逻!奶奶的,这段时间那些不敢见人的家伙对这里的渗透越来越频繁,一不留神就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研究所的秘密,到那时,枪毙你十次都不够!” 那个兵好奇的问:“我们研究所到底在搞什么研究,搞得这么神秘?” 郑永说:“不该问的别问!” 那个兵吐吐舌头,咕哝:“该不会是在帮黑叔搞核武器吧?” 郑永又要瞪人了,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怕他。他叹了一口气,广西的兵就是调皮,难管,倒是后面那两个来自尼泊尔的廊尔喀兵,虽然木讷了一点,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但是听话,好管,只要你还能支付他们薪水,你就是他们的主人。炎龙军团里有不少廊尔喀兵,因为这些廊尔喀兵对雇主的忠诚简直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而且最能吃苦,最为坚韧,这么好的兵,不用白不用,而在一穷二白的尼泊尔,男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当兵,要么给英国当兵,要么给因陀罗人当兵,没有别的门路了。炎龙军团在当地招兵广告刚打出,来报名的适龄青年几乎就把招兵处给挤爆炸了。对于炎龙军团来说,招外藉兵也是逼于无奈,总是吸收解放军退伍老兵,他们身上的印记太过明显,已经引起了很多国家的敌意,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得不在全世界范围内吸收新血,让自己更像一支雇佣军。既然要招兵,那就招最好的,于是悍勇忠诚的廊尔喀兵就成了他们的首选。两年征战,炎龙军团伤亡也不算小,但是他们的实力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更为庞大,已经扩编到军级规模,成为一支编外战略部队。现在军团里的廊尔喀兵多达三千人,编六个营,一直当主力在用,能和他们一起守 卫这个研究所的当然都是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他们都加入了共和国国藉,绝对不会叛变。唉,想想这些老实的兵也挺不容易的,他们一份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甚至半个村子的人,比共和国的战士还要苦啊。再看看这个跟自己一起加入炎龙军团的家伙,奶奶的,整一个长不大的捣蛋鬼,看着就头疼! 郑班长正在大发感叹,头顶传来一声尖啸,他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一片气浪从上空狠狠划过,所到之处,树木倾轧,几乎被掀翻!紧接着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火球腾空而起,郑永登时变了面色:“是我们的雷达站!该死的,有人朝我们的雷达站发射了反辐射导弹!快,赶紧回去!” 一名廊尔喀兵突然大叫:“直升机!很多直升机!” 可不是,一大群大型武装直升机正以惊人的高速贴着树梢扑来,矛头直指研究所!郑永面沉如水,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蓄谋已久的袭击,绝非偶然,攻击不可能来自贝兰国防军,要知道现在的贝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盘散沙的国家了,他们变得团结,乐观,学会了为国家的利益考虑,绝对不会有哪支部队会做出这种足以让贝兰万劫不复的蠢事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攻击来自贝兰的邻国!贝兰周边的邻国没有如此强大的垂直打击力量,但是山脉对面驻扎着花旗陆军的第10山地师一个旅又另当别论了。直升机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它们的身份的标记,显然对手还不想彻底撕破脸皮,但是······巨龙的逆鳞,岂能轻触?攻击了这个研究所,等于向四个国家宣战了,就算你能躲进老鼠洞里,一样会被挖出来的! 郑永顾不上这么多了,打出手势:“马上回援研究所!”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从丛林中狂冲而起,顿时地动山摇,研究所外围的树林中腾起一簌簌刺眼的火球,周围的树木像被雷神之剑扫中一般,在电光一闪间轰然倒下,一时间山呼海啸,只是几秒钟,袭击者就在几乎看不见底的丛林里开辟出了数个空降场,机降步兵顺着尼龙绳飞快地滑落,对研究所形成了包围。郑永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哪!”普通部队没有如此可怕的战术素养,这一系列行云流水一般的攻击只能证明,来者是某个国家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又一批直升机扑了过来,这一回来的是黑鹰!变色龙大队的防御系统在遭到打击后迅速启动,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毒箭一般射向嗜血的低空杀手,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对准天空中倏来忽去的幽灵喷吐 出一道道两米多长的火蛇,灼热的子弹和炮弹在空中打出一道钢铁瀑布,被扫中的直升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碎尸万段的份。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一架大型武装直升机被导弹打成一团火球,接着又有一架黑鹰被铁流裹住,在半秒钟之内接连中了二三十弹,当即粉碎,飞行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打成了一团肉酱,血肉溅得防弹玻璃一片腥红。在防空火力的掩护下,丛林兵从丛林各个角落跃出,悍不畏死的迎着直升机螺旋桨激起的巨大气流冲杀过去,果敢的攻击和精准的射击一度让袭击者产生了踏入对方陷阱的错觉。但是对手显然作了万全的准备,一架架黑鹰短翼下迸射出致命的火光,空对地导弹和集束火箭弹疾似流星,六管旋转重机枪枪管飞速旋转,一波波灼热的金属风暴自上而下的斜斜的狂扫下去,将防空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裹在里面。在武装直升机的猛烈打击下,一门门高射炮被炸成一团麻花,一挺挺高射机枪轰然粉碎,没有来得及打出去的子弹和机枪零件一起横飞出去,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这些黑鹰之所以会落后大型直升机一步,是因为它们多绕了几十公里,干掉了贝兰国防军一个隐蔽的雷达站。 防空连很快就被击溃了,在数量众多的黑鹰的绞杀下,针对空降场的攻击显然只能是飞蛾扑火,大队长愤怒的下令部队撤到预设防线,形成一道弧形防线,将研究所保护在中间。一张张伪装网被粗暴地掀开,一道坚固的防线暴露出来,众多大口径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扫向从空降场冲过来的机降步兵,单兵肩射导弹更是成群的射向低空盘旋的直升机,火力之密集,袭击者几乎无处藏身。袭击者一头撞上了这道炽热的死线,一架大型直升机被大卸八块,两架黑鹰在高空中同时被两三枚导弹击中,化为漫天花雨。而那些戴着黑头套的敌军士兵在重机枪疯狂的咆哮中血肉飞溅,死伤惨重。如此激烈的抵抗显然出乎对手的意料,袭击者出现了短暂的惊愕,这就给了变色龙最宝贵的时间巩固防线。 大队长甩掉粘在左肩的地片肺叶,血淋淋的冲进了研究所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面弹雨横飞,那批专家居然浑若无事的在实验室里继续着他们的实验!他找到正在电脑前忙碌着的程兴华,焦急的说:“程博士,研究所遭到敌人蓄谋已久的猛烈进攻,我们的防空系统已经被摧毁了,这里再也没有安全保障,请你带上整个研究团队,马上撤退!” 程兴华头也不抬,紧盯着屏幕上飞快地刷过的一串串数据,似乎没有听到大队长的话。大队长焦急的重复了一遍 ,他才抬起头来,说:“实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此时放弃,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大队长急得直跳脚:“可是敌人人数众多,装备精良,更有大批直升机助战,我们挡不了多久的。你们每一个都是国宝级精英,不管哪一个受到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损失,如果你们出了事,我们将成为国家的罪人!” 程兴华说:“你的战场在外面,管好你的事情就行了。至于我们,放心吧,即使敌人攻进来,也休想得到什么······贮存在地下室的实验财料足够将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从地球上抹掉了······” 第三十九章风暴角之泪(四) 自卫反击战结束已经两年了,边境的火药味却还是浓得化不开。安南人在此战中吃尽了苦头,将这一战视为国耻,天天叫嚣着要报复,大量派遣特工人员潜入共和国边境制造流血事件,而共和国也不甘示弱,简直把安南当成了天然的武器试验区和练兵场,有什么新武器新兵种都放到这里来实验,搞得安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这样的战争当然是不公平的,共和国只在边境放了几个师,而安南却得阵兵十几万枕戈待旦,生怕三月十七日那一幕重演。就算共和国不再出动地面部队,那庞大的空中突击部队也够他们受的,不得不处处设防,把绝大部分的资源用于战备。从空中俯瞰,整个安南北部就像开了一个规模巨大的水果摊,到处都是林立的地堡,到处都是雷场————这倒不是他们搞的,是华军在撤军时给他们留下的纪念品,到处都是真真假假的导弹发射架,至于什么工业什么农业,那是扯淡,隔三差五的就砸几枚导弹下来,你敢在那里工作吗?你敢在那个鬼地方耕种吗? 安南北部一片荒芜,南方人满为患,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被那场惨烈的战争彻底改变了。最惨的是,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为了讨好北极熊,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仗继续打下去,而华军一点也不理解他们的苦衷和难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袭击我一次我就回敬你几万发炮弹!最狠的一次是安南特工袭击一个哨所,造成解放军七人死亡,八人负伤,解放军为之震怒,十二个火炮团对准侦察兵提供的目标狂轰了三天三夜,据不完全统计,在这三天内足有六百多名安南军民被轰成了肉酱,受伤的难以计算。至于特种部队潜入安南暗杀绑架投毒啥的,那是小意思,怎么爽怎么玩,玩死人不赔命。 今天韩枫指挥一个排深入敌后,跟安南人狠狠的干了一仗,全歼一个排,击溃一个排,自己仅五人阵亡,二人重伤,这样的伤亡比例让安南人吐血。更让安南人难受的是,这个排的兵大部分还是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新兵!在安南大部队形成合围之前,两架武装直升机赶到,将数字化步兵接走,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差点没有把安南人气疯。 “哼,安南猴子就这点难耐了吗?” 从直升机上俯瞰安南北部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韩枫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在他看来,现在的安南军远远不如两年前的了,武器装备是先进了一些,单兵火力基本上都达到了苏军的水准,但是战斗力没有得到相对应的提高,相反,随着大批老兵和基层军官的阵亡,战斗力还呈现下滑的趋势,他敢肯定,如果此时重新开战,共和 国绝对可以在半个月之内打到河内去,伤亡也会比两年前那一仗小得多!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这么一个被彻底打烂打残了的国家再打一次全面战争了。在他看到国境线的时候,一道命令过来了:马上到北京去报到!他吃了一惊,隐隐约约感到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来接他的飞机更证实了他的判断:那可不是什么远程直升机,而是不折不扣的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用战斗轰炸机接送将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了。不过他并不是唯一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在下飞机后,他看到了柳哲,这哥们也是乘坐飞狼赶来的。这位正在兰州夜以继日的忙碌着,扩编他的快速反应部队,按中央的计划,快速反应旅将扩编为两个师,人员啊装备啊什么的,有得他忙了,现在被一道命令召回,柳哲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不过老朋友见面总是值得高兴的,两个人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随后,他们上了前来接人的军车,赶往总参部。 韩枫问:“知道脑袋们为什么火烧屁股一般召我们回来吗?” 柳哲说:“谁知道呢,脑袋们做事一向是涔水不漏,谁也别想从他们那里探到半点口风······妈的,老子正在那头收拾那些暗地里搞疆独的杂碎,玩得正高兴呢,他们催命似的一道命令就把我叫了回来!” 韩枫说:“我当时正在跟猴子切磋呢,还不是说召回就召回。但愿不是什么军事理论研讨会吧,不然我们就该哭了。” 柳哲摇头:“应该不是,如果只是一次无聊的会议,绝对不会如此急切的······该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韩枫说:“国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稳定得很呢,至于国外······”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一进入戒备森严的总参部,两个祸害都吓了一跳:这里将星云集,大家忙进忙出,都没有人出来理会这两位大校了。一块块电子屏幕正在播放着实时画面,一台台电子仪器正在接收和输出海量的信息,众多高智商高学历甚至在战场上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的参谋分成几拨,展开激烈的争论,一句话,忙得不可开交。就在这两位大校打算凑过去听听他们都在争些什么的时候,头发花白却精神焕发的总长来了,大家马上安静了下来,肃然起立迎接。总长挥挥手让大家坐下,目光从韩枫和柳哲脸上扫过,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可能有些同志会感到纳闷,为什么要将你们从百忙之中硬拉过来,打断你们的工作?呵呵,放心,这都是 事出有因。小同志,开始吧。” 一位少校拿起一撂资料分发下去,而另外一位漂亮的女上尉则按下最大的电子屏幕的按键,混乱到极点的画面在众将领面前呈现:在一座大城市里,无数黑人正在打砸商店,朝汽车投掷石块和燃烧瓶,不少白人被成群的黑人追着打,一旦被追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军警紧急出动,试图驱散暴动的人群,结果引发更加激烈的冲突,连军警都被打了,枪支被抢走。到最后,军队入城,向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群发现催泪弹,强行将他们驱散,并且逮捕了一些闹得最凶的家伙。骚乱被强行镇压了下去,但是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爆发,而且是狂暴百倍地爆发! 画面一转,转到一所学校,很多黑人士兵将学校团团包围,企图强攻进去,结果接二连三的被里面射出来的子弹扫倒。就在他们付出巨大的伤亡,终于强行撕开敌人的防线,攻进学校的时候,一大批神情惊恐的学生被人从里面驱赶出来,跑得稍慢的马上就被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击毙,黑人士兵无疑是勇敢的,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用身体帮学生挡住子弹,但是光有勇敢还是不够,随着共和国一些将领眉头皱起,如他们所料的,一名名学生身上爆出团团火球,在轰然巨响中,连同极力保护他们的士兵一起化为一蓬蓬血雾,鲜血碎肉喷得焦黑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惨绝人寰!几名女军官移开目光,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总长缓缓的说:“这不是什么录像,而是真真实实的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件!在不久之前,贝兰萨拉尼昂州奥萨伊市和平中学被一伙武装分子占领,上千师生沦为人质,随后大部分教师被杀害,只留下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奥萨伊市的武警和民兵随即包围了学校,但是投鼠忌器,一直无法发动进攻。策划这起恐怖袭击事件的,是贝兰一个大军阀,索拉查,他通过电台发表讲话,要求尼姆拉总统下台,否则将处决所有的人质!” 众多年轻将领发出低低的吸凉气的声音,拿上千条无辜生命来威逼一国总统下台,这不仅是无耻,更是疯狂到了极点!那个索拉查,还真是个人物,一出手就把尼姆拉总统逼到了死角! 总长接着说:“贝兰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决定采取武力营救,但是他们没有专业的特种部队,力不从心,因此向我们求援。早在一个小时之前,暗剑已经乘坐运输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贝兰了······” 韩枫和柳哲有点儿不明白了,这是反恐特种部队的事啊,把他们两 位师旅级指挥官叫回来干嘛?总长似乎看出了他们的不解,声音有些沉重:“其实如果仅仅是一次人质危机,还用不着十万火急的将你们召回来————更严重的是,沦为人质的学生中有不少是欧裔,万一恐怖分子真的大开杀戒,将这些欧裔学生全部杀害,势必会在全世界激起千重骇浪,甚至引发外交上的灾难,因此尼姆拉总统决定赶赴奥萨伊亲自与索拉查对话,寻求避免流血事件的办法。不幸的是,他的专机在中途被不明武装人员用导弹击落,下落不明!” 会议室里一片吸凉气的声音,每个人都被震惊了。 总长说:“尼姆拉总统深受国民爱戴,他可能已经罹难的噩耗让整个国家丧失了理智,悲愤若狂的国民把满腔怒火撒到白人身上,大规模的骚乱席卷全国,在绝大多数的城市,白人的商店被打砸,白人的汽车被烧毁,白人的住宅小区被包围,情况几乎失控,极有可能会引发种族大屠杀。贝兰国防军紧急行动起来,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勉强控制了局势。但是现在的贝兰已经成了一座沸腾的火山,随时有可能喷发!” 韩枫沉声说:“这是阴谋,巨大的阴谋!” 柳哲说:“而且是蓄谋已久的大阴谋!” 总长说:“这是我们的一致判断。有人想让贝兰乱起来,乱得不可开交,他们好浑水摸鱼。而我们······决不能让贝兰乱,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贝兰副总统已经向我们提出干预的请求,并且表示可以划出一个军事基地让我们在贝兰长久驻扎,这并不违反我国在外交上的承诺。现在的问题是······” 一名少将突然从卫星接驳设备屏幕前抬起头来,说:“不好,英国舰队出动了!高卢舰队出动了!我的天,整个欧洲的海军都出动了!据欧洲情报站发回来的情报,他们的目标是贝兰!” 总长面色微变,大喝:“接过来!” 几秒钟后,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在电子墙上。为首的赫然是大英帝国的骄傲————无敌号航空母舰高卢的福煦号航空母舰,它们正合兵一向,浩浩荡荡的踏上征途!不到一分钟,外交部的电话打了过来:欧洲声称贝兰爆发大规模骚乱,侨民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因此有必要联合行动,将所有侨民撤回!在这种情况下,撤侨是可能理解的,但是出动了欧洲近半的海军力量去接侨,骗鬼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三岁小孩都知道欧洲图谋不轨了。飞狼不幸言中:接手贝兰,将会与整个欧洲为敌! 众将领面色变得异常难 看。两年多了,共和国在军事、政治、外交乃至经济上给予贝兰无条件的支持,投资巨大,眼看就到了收获的季节,欧洲却来了这么一下子,以前的投入极有可能打水漂······除非共和国愿意跨海远征,在黑大陆跟这帮强盗狠狠的打一场石油战争!问题是共和国有这个财力和远程投送能力吗?要知道先驱号航空母舰还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入役,而一个月后,只怕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其实失去塔斯兰油田的开采权还不是最要命的,东海和南海蕴藏的油气资源足够共和国用上一百年了,最要命的还是贝兰小城下的新能源,这些将军敢拿脑袋打赌,这帮强盗十有八九是冲那蓝色晶体去的! 接着又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科马纳研究所遭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的猛烈攻击,危在旦夕! 总长面沉如水,说:“柳捣蛋这回麻烦大了!韩枫,柳哲,你们马上动身前拄贝兰,出了这么大的事,柳捣蛋一个人应付不来!”想了想,又说:“军旗大队和快速反应旅务必在六个小时之内作好准备,空运到贝兰,我们现在只能跟那帮强盗硬碰了!” 韩枫说:“我们决不让步!” 第四十章风暴角之泪(五) 科马纳研究所遇袭的消息传来,贝兰国防部一片惊愕,这一连串的意外事件快要把他们给击垮了。柳维平却始终从容自若,对他来说,研究所遇袭是意料之中,对手费尽心机搞出这么一次规模空前的大袭击,如果仅仅是为了巅覆贝兰政权的话,他才觉得意外呢。令他意外的是袭击者竟然如此强悍,才刚刚开始交手,变色龙大队就有点儿招架不住了,恐怕来的都是顶级特种部队了吧?算了,就算让你们占到上风又如何?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烂泥潭里,抽不出身来,而数字化步兵营即将以奇兵姿态突袭你们后背,想在我的手里讨到便宜,那是做梦! 倒是国际形势让他放心不下。虽然还没有相关的情报反馈回来,但是他的预感告诉他,欧洲那边肯定会有大事发生。要知道那帮家伙可是天天把人权挂在嘴边的,现在贝兰成了火药桶,欧裔贝兰人处境堪忧,正是武装干涉的绝好机会,他们会没有动作才是怪事。这帮强盗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惊天动地,贝兰这个孱弱的国家能招架得住吗?共和国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朋友,问题是共和国并没有北极熊和双头鹰那么强悍的长臂,鞭长莫及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解决奥萨伊人质危机,将这一切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 奥萨伊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当地的武警和民兵已经组织了三次强攻,每一次都被恐怖分子击退了,没有丝毫进展不说,还造成大批人质伤亡,为贝兰增加更大的外交压力。他已经严令当地民兵和武警不得再轻举妄动,先等暗剑大队赶到再说。可是索拉查不肯给他们时间,在久等尼姆拉总统不至的情况下狂性大发,连续枪杀了十几名人质,国际舆论一片哗然,整个欧洲都愤怒了,无数人涌上街头高呼口号,要求国家马上采取行动营救侨胞,并且给那个腐败无能的尼姆拉政府予严厉制裁!欧洲的态度一秒比一秒强硬,据说数支有快速反应性质的劲旅已经开始集结,留给贝兰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当得知那个疯子又处决了两名欧裔学生后,柳维平一咬牙,怒吼:“幽灵大队随我去奥萨伊会会那个疯子!我非将他的心肝挖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不可!” 幽灵大队是炎龙军团一支有着专门负责保护军政首脑、营救被劫持的重要人物的特种部队,曾经出色的完成过多次重要任务,也算是半支反恐部队了。暗剑一时半刻还到不了,柳维平只能让这群幽灵上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那个疯子把所有的人质全部杀光吧。 幽灵大队刚刚集结完毕,噩耗终于传来:欧洲联合舰队打着接侨的旗号 ,浩浩荡荡的朝好望角杀过来了!换句话说,就算他们能营救成功,也无法挽回大势了,欧洲势必重演几百年前那一幕,重返非洲,重新瓜分势力范围!柳维平苦笑,狼要吃羊,随便打个什么借口都可以,有没有人信都不要紧,关键是有了这个借口他们就可以对柔弱的羔羊张开血盆大口了。作为羔羊,叭一能做的就是在恶狼找到借口之前把自己养肥,别无选择。更惨的是一个全新版本的谣言开始在贝兰国民中间像瘟疫一般传播:是副总统谋杀了总统!他要夺权! “是副总统授意他的心腹击落了总统专机,随后他们找到了幸免于难的总统,将他活埋了!” “卢姆比是叛徒,卖国贼!他谋杀了总统,夺取了权力,现在又引来了欧罗巴强盗企图像前几任独裁者那样对我们衽血腥统治!” 一个个令人毛骨耸言的小道消息通过电话以及贝兰人一切可以用的沟通方式,避过戒严的军警,像鼠疫一样蔓延开来,随着谣言一起传播开来的,还有绝望和愤怒。尼姆拉总统是整个国家的灵魂人物,他倒下了,贝兰人感到天也跟着塌了,再加上愈演愈烈的人质危机和步步紧逼的欧洲舰队,整个国家都陷入了绝望之中,绝望之后往往伴随着疯狂,平民不顾被军警当场格杀的危险走上街头,高呼口号向总统府涌来,要求已经焦头烂额的副总统出来给他们一个解释。事实上,如果副总统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准会被他们撕成碎片!大规模骚乱再次以比上一次猛烈百倍的姿态出现,军警分身乏术,事实上就连这军警都动摇了,呆呆的看着视他们的枪口和警告如无物,大肆破坏以发泄内心的愤怒和绝望的人群,不知所措。怎么办?真的要他们向自己的同胞开枪射击吗? 再过一会儿,大批街头政治家出现在街头,发表极具煽动性的演讲,进一步挑拨人民的狂暴情绪,一股足以毁灭一切政权的力量正在逐步形成。还太过年轻的贝兰政府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崩溃是迟早的事了。柳维平眉锋一扬:“颜色革命?” 谁也不知道他所说的颜色革命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再这样下去,这个国家真的要变色了!形势险恶如此,就连一向不大正经的柳维平都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大厦将倾,无力回天!我们输了!” 卢姆比副总统毅然说:“他们不就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情绪吗?好吧,谋杀总统的罪名就让我来扛好了。新闻中心作一下准备,我要发表重要讲话······算了,还是我亲自到街头说吧!” 卢姆比副总统痛苦地问:“那我们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 柳维平说:“无计可施,除非你下令让军队坚决镇压······没用的,这是饮鸠止渴,只会死得更快!” 外面起了一阵巨大的骚乱,三辆汽车硬是在包围总统府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踉踉跄跄的冲进总统府,车里跳下的竟然是宣传部部长,这位老兄狼狈不堪,额头上鲜血直流,冲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电视台被人围攻,一切都被砸碎了!” 电视台没了,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跟群众沟通的最有效的途径,现在整个总统府都成了哑巴了,再也无法让国民听到他们的声音! 还没完,很快又一个坏消息传来:“电信局也遭到冲击,已经陷入瘫痪了!” “邮电局遭到猛烈冲击,军警挡不住了!” “交通运输部门遭到冲击!” “各银行被数以千计的暴徒围攻,损失惨重!” ······· 在欧洲舰队出发后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国家就陷入了极度混乱,丧失了理智的人们跟在别有用心的家伙后面大搞破坏,军队无所适从。更加严重的是,不知道是谁喊出了杀光白种猪的口号,随即得到几乎所有人的响应,他们抄起自己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开始攻击一切白人所在的场所,流血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卢姆比副总统面对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他已经乱了方寸,无力的问:“真的只能出动军队进行武力镇压了吗?” 苏兰武神情苦涩:“我······我赞成动用武力镇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梅佐上将说:“只怕军队的镇压只会适得其反,引发内战啊,要知道整个国家完全是靠着总统的努力才团结在一起的,现在总统生死未卜,这股凝聚力也就散了,失去理智的国了在一些野心家的诱导下很有可能走向极端,拿起武器与军队对抗,到时只怕内战又要爆发了!” 柳维平说:“我也赞成武力镇压,至少使用武力我们还有一战的机会,如果再犹豫不决,我们连放手一搏的机会也没有了!” 苏兰武望向上将,上将沉重地点头,于是他把目光投向副总统:“下令吧,先生。我想军队已经准备好了。” 卢姆比副总统拿出刚制订不久的应急预案,拧开钢笔要签名,手却抖得厉害,这一笔怎么也落不下去。这 时一名面无表情的中校走了过来,对柳维平说:“少将,总统想见你,请你跟我过去。” 所有人一阵眩晕,卢姆比副总统把手里的笔狠狠的扔了出去,揪住那位中校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中校用死板的声音说:“在半个小时前,我们在荒野外找到了总统,卫队的士兵们用性命保护了他,他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目前正在空军医院急救,他坚持不肯做手术,要见柳少将。” 副总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软软的坐倒在地板上,竟站不起来了。总参谋部和国防部的将领何尝不是这样,上天还是没有放弃他们,总统还活着!只要这位巨人不倒,贝兰就不会倒。虽然个人崇拜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有时候却能收到奇效······ 柳维平一秒钟也不能浪费,跟着中校上了直升机,这是他们跟外界联系的最后交通工具了。直升机从把总统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头顶飞过,城市里不时腾起的烟柱清晰可见,骚乱已经极度严重了。但是空军医院没有受到冲击,因为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整整一个营的正规军,士兵和冷漠的表情和机枪上那像鲨鱼牙齿一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弹链告诉每一个企图浑水摸鱼的家伙:别打这里的主意,否则管死不管埋!不远处数辆被机枪打爆的汽车就是明证,猛烈的机枪火力向暴徒发出了最有效的警告,这一次打爆的是汽车,再不滚开下一秒被打爆的就是你们的脑袋瓜子! 在输液大厅里,柳维平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总统,一时间竟有些唏嘘不已的感觉。从专机失事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可是这十个小时,就像十个世纪一样漫长啊,这位老人对贝兰的意义等同于周总理对共和国的意义,他一旦倒下,整个天都塌了半边。还好,他没有倒下,他还能战斗。 尼姆拉总统笑着说:“少将,看样子这大半天来你过得并不好啊,眼睛都冒出血丝了。” 柳维平没好气的说:“整个国家都乱套了,谁能好过?总统先生,你真的应该感谢上帝,他很仁慈的保护了你,否则整个贝兰将重新陷入混乱无序中,甚至爆发内战!” 尼姆拉总统说:“我更愿意感谢那些小伙子,是他们奋不顾身的保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说到这里,老人有些伤感,毕竟看着那么多年轻人为自己而死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柳维平说:“是啊,他们都是好样的。” 尼姆拉总统说:“我 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要知道医院里的通信设施并不完善,我无法了解全局。” 柳维平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总统面有忧色:“暴风雨的前奏啊!那帮强盗到底还是到手了,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我们走向富强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稳住国内,至于欧洲舰队,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先放一放吧。少将,能不能给我搞一套讲播设备过来?我要让国人听到我的声音。” 柳维平苦笑:“没用的,电信总局都让人砸了。” 尼姆拉总统说:“这样啊,哪就让我直接跟国人见面,面对面的跟他们说几句话吧。” 柳维平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我马上去安排相关的保卫工作和防弹车辆。” 尼姆拉总统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坐在轮椅上,你推着我走上街头就行了,简单些。” 柳维平吃了一惊:“可是总统先生,你要知道现在贝尔格莱梅肯定隐藏着大量杀手甚至敌国的特种部队,准备给你致命一击,而你又伤得这么重,这样子出去太危险了!” 尼姆拉总统说:“贵国的总理是我最为崇拜的人,当年反动派悬赏数十万要他的人头,他的办公场所竟然只有一名警卫员————要知道那时你们的革命理想还没有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可以说四面皆敌,他都敢只带一名警卫员,而我有全国人民的拥护,为什么就不敢孤身一人出去跟国民见上一面?” 柳维平狠狠点头:“我明白了!” 医生说:“可是总统先生,你的伤势······” 尼姆拉总统说:“等把骚乱平定下去后再治也不迟,少将,我们出发吧。” 三分钟后,陷入狂乱的首都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据说已经遇难的总统神情安祥的坐在轮椅上,由那位一手缔造了强大的国防军的华国少将推着,一名卫兵也不带,就这么走上了极度混乱的街头,无视可能正在暗中向他瞄准的杀手的枪口,带着从容的微笑向他们招手······ 第四十一章风暴角之泪(六) 随着总统出现在街头,一切谣言不攻自破,骚乱奇迹一般停止了。贝兰政府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现在,他们可以集中精力解决人质危机和偷袭科马纳研究所的袭击者了。至于欧洲舰队,那不是他们的意志可以逆转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科马纳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不断有直升机出现,把大批战力强万里无云的武装人员投送到这里来,然而丛林里不断有防空导弹射出,将直升机击落,双方都损失惨重。变色龙大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的足迹踏遍了全世界绝大部分的丛林,他们是丛林的王者,谁敢侵犯他们的地盘,注定要付出最惨重的代价!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军团长飞狼已经带领一个中队赶来了! “该死的雇佣兵,真的杀不完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训练的精锐士兵一个接一个被四面八方射来的火力扫倒,罗格上校又惊又怒。这次袭击事先反复演练了数十遍,双方的兵力,双方的火力配置,双方的士气······什么都摸透了,可他就是没有摸透这些来自东方的雇佣兵那足以让正规军汗颜的顽强,一切就如同北韩的上甘岭,范弗里特将军把一切数据都搞到了最精确,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上甘岭战役都没有失败的道理,可是他们偏偏就败了,除了成车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付出两万多人的伤亡只占领了华军两个班的阵地,到最后连这一块阵地也被华军夺回。战场上总有一些非数据的东西,总是爱跟指挥官的智商开玩笑,三十年前是这样,三十年后是这样,哪怕再过三十年,还是这样。炎龙军团不是唯利是图的雇佣兵,他们是以雇佣兵身份战斗在一个特殊的战场上的编外战略部队,每一名士兵都有着一个大国梦,为此不惜牺牲一切,谁要是把他们当成一般的雇佣军,那他注定要付出最可怕的代价,就像现在的罗格上校。 变色龙大队阵亡已经超过六十人,伤者倍之,而攻击的那一方也不好过,六架直升机被击落,阵亡多达三十八人,受伤的更多。一次漂亮的闪电突袭打成了拉锯战,已经是失败了一半,更加失败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片恐怖的丛林里打这场血腥的战役!万般不甘,罗格上校还是发出了那个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发送的特殊信号。随后,不到五分钟,足足二十架直升机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这些直升机分成数队,显然不是同一阵营的,但是他们同样的精锐,在大型攻击机向每一个火力点倾泄火箭和炸弹的同同,身穿没有任何特殊标志的士兵从运输机上一 跃而下,研究所面临的压力骤增数倍! 大队长对飞狼说:“军团长,我们必须请求空军支援!” 飞狼说:“空军来不了了!” 大队长吃了一惊:“为什么?” 飞狼说:“因为双头鹰正在搞大规模军事演习,随时都有假戏真做的可能,空军不得不全力戒备······妈的!”猛一低头,避过一发致命的狙击步枪子弹。其他人就没有那么走运了,随着几声枪响,数名隐藏在暗处、对阻击敌军起到巨大作用的狙击手头部迸出一道凄艳的血线,一头栽倒。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这么多狙击手,大队长都面色微变,飞狼沉声说:“是哥曼德!妈的,约翰牛也来凑热闹了!” 大队长说:“如果真的是哥曼德,那我们就亏大了,要知道哥曼德突击队一大特色就是超级狙击手特别多,精通远程狙杀,可以对敌军发起外科手术般精确的狙击,有他们在,我们无法施展!” 话音未落,远处又是几声参差不齐的枪响,两名狙击手和两名机枪手头颅被击碎,火力网被撕开一个缺口,一批肤色各异、操着各种难懂的语言却配合默契的士兵从这个缺口切入,迅速将缺口撕开,直捣核心。他们同样擅长丛林战,利用地形把自己保护得极好,游刃有余。大队长面色再变:“高卢外籍军团?” 飞狼说:“也有可能是西班牙外籍军团,谁知道呢?”扬手一枪,高速射出的子弹无情地洞穿了一颗黑色的头颅,将面部绞得血肉模糊。 大队长一连甩出三枚手雷,说:“军团长,咱们军团的面子越来越大了,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顶级特种部队陪咱们玩过家家!” 飞狼笑:“可不是嘛!” 三枚手雷准确的在进攻者头顶炸开,爆速飞行的弹片无情地切割着生命,这可不是什么防弹衣可以挡得住的。爆速飞行的树叶都能夺人性命,货真价实的弹片就更不用说了,锋线上一片惨叫,数名士兵被炸成了血葫芦,狙击手把狙击步枪对准了这里,可是那位可恶的投弹手已经不见踪影了。虽然有所损失,但是罗格上校不在乎,他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再向前推进一百米,就能占领这个可恶的研究所,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些雇佣军的抵抗还是那么顽强,但是他们的防线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崩溃只是短时间内的问题而已! 不过,上校高兴得还是早了点。 一支口径达到变态的20毫米、长达一米二的枪管从一座钢铁结构的 塔形建筑之上探了出来,轰然一响,喷出一团刺眼的火球,六倍音速飞行的钨钢穿甲子弹轻而易举的砸碎了三百米外一架武装直升机的防弹玻璃,将飞行员炸成一团碎肉。三秒钟后,又是一场巨响,这回是一架朝这边扑过来的黑鹰,一枪报废,整架直升机都被轰成了一团火球。一连损失了两架直升机,袭击者不免的些惊愕。现在20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在一向重视士兵人身安全的欧美还没有装备,因为它实在太容易暴露了,使用这种狙击步枪的狙击手简直就是炮灰!倒是炎龙军团大量装备,他们一向只追求射程和威力,什么隐蔽性安全性一边去。现在狙击炮又发威了,一连干掉了两架直升机,对攻击者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数名狙击手把枪口对准了这里,狙击步枪子弹打在钢铁上,火星迸溅,可惜这里已经没有一个鬼影。一架黑鹰扑了过去,火神炮枪管急旋,数百发子弹把整个钢铁建筑打得到处都是坑坑洞洞,可还是没有反应,倒是机枪手通过肉眼搜索在某个角落发现了一支探出一小截的枪管。“宝贝,我可找到你了!”他舔了舔嘴唇,扣动扳机,大口径机枪子弹猛扫下去,枪管歪向了一边,可是没有血雾喷出。他暗叫一声不好,吼着让直升机赶紧离开,可惜为时已晚。 不到一百米外,一座高大的树冠上,一支90式狙击步枪纤长的枪管探了出来,一次冷静的击发,致命的子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射穿了黑鹰的油箱,接下来就是一团大火。 罗格上校倒抽一口凉气,那个狙击手简直就是直升机屠夫啊,这么短时间之内一连击落了三架,对联合部队的士气绝对是一次重挫!每一名狙击手都听到了上校愤怒的吼声:“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那名可恶的狙击手击毙?难道非得他将我们的直升机全部击落你们再动手吗?” 他真的是冤枉了那些狙击手。他们也想在乘龙第一时间将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击毙,可是当他们企图锁定目标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已经消失了,这种极度被动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嗵嗵嗵嗵嗵·······” 一门23毫米口径机关炮突然发出怒吼,这是变色龙隐藏在研究所大门外的最后的重火力,面对步步紧逼的敌军,这门机关炮不顾炮管烧坏的以每秒钟四十发的速度疯狂发射,正在交替掩护着推进的外籍军团士兵瞬间被恐怖的金属风暴扯得粉碎,碎肉和血液在弹幕中化为一蓬蓬腥红的血雾。外籍军团的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直升机尽快摧毁这台绞肉机,这样他们可以少死几个。不幸 的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炎龙军团疯了一样把最后的单兵肩射导弹一古脑的打了出去,一架直升机被炸得四分五裂,其余的在导弹的尖啸中连滚带爬,狼狈不堪,暂时是顾不上他们了。幸运的是机关炮火力随即从他们身上转移开去,扫向左翼,扫到哪里哪里就卷起一团团混合着钢铁碎石的烈焰,被扫中的士兵连块完整一点的骨头都不会剩下来。数个隐蔽的机枪火力点此时也去掉了伪装,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横扫战场,刚才还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中的敌人纷纷被扫成两截。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变色龙大队怒吼着跃出早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掩体,两眼发红的杀向被打蒙了的敌人。华国士兵没有打光了子弹就投降这种传统,子弹打完了就拼刺刀,刺刀才是他们最后一件武器!在付出一毁一伤的惨痛代价终于甩开了导弹的追击的直升机群在不到三秒钟内就摧毁了这些疯狂倾泄弹雨的火力点,但是已经无济于事,因为两军已经搅在一起,展开一场空前惨烈的白刃战。 战争手段一下子倒退了四百年。 罗格上校对此只能大骂一声:“妈的!”他已经可以预见这次进攻的失败了。他们尽管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白刃战真的不是他们擅长的,跟这帮疯子拼刺刀,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竖,他都忍不住要同情起那些必须用一把刺刀去面对一群已经彻底疯了狂了的猛兽的士兵了。这帮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被人数远比他们少的炎龙军团冲乱了阵脚,在凶狠的突刺中三棱军刺狠狠地贯穿他们的防弹衣,接着被刺穿的,是他们的身体,一名名士兵在三棱军刺后胸入前胸出那一瞬间痛苦地蜷曲成一团,随即被一脚踹开,接着三棱军刺捅向下一个······凄厉的惨叫接连不断,令人毛骨耸然。上校大喝:“后撤!后撤!直升机马上发射————” 来自空中的呼啸声打断了他的命令,数枚导弹贴着树稍飞来,锋芒怒指,直取正准备狠狠地收拾那帮疯狂的雇佣兵的直升机。一大拨直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丛林上空,机身上的红五星是那样的鲜艳夺目······ 第四十二章风暴角之泪(七) 突如其来的格斗导弹把两架黑鹰和一架眼镜蛇打成了一堆飞溅的碎片,也不知道是哪里窜出的直升机群,一打照面就痛下杀手,几乎每一架黑鹰或者眼镜蛇都遭到了猛烈攻击,被揍得阵脚大乱。罗格上校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来了,那是恶名昭著的黑雕!难道是空中突击师赶到了?那麻烦就大了!不等他作出反应,丛林里冲出大批武装到牙齿的华军士兵,一排排火箭弹从他们头顶划过,斜斜的扎向联合部队,还准得出奇,被猛烈的火力削平了一层的地面猛然腾起一簌簌火光,联合部队那些花费了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才训练出来的精锐在猛烈的爆炸中变成一堆碎肉飞扬起来。至于直升机,别指望它们了,它们已经被不断涌来的黑雕和风隼缠住,甚至陷入被对方围殴的困境,自身都难保啦! 致命的子弹从背后和左右两边射来,不断有人被击倒,本来占尽上风的联合部队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不出现奇迹,他们只有被全歼一途了。 两个数字化步兵连迅速而高效地清剿着敌人,他们那精准得近乎变态的射击和长了眼一般专往人头顶上砸的枪榴弹给予联合部队极大杀伤,但是联合部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发起反冲击,两军在丛林里犬牙交错,杀得难分难解。每一名士兵都是超级神枪手,每一个人都拥有大量的实战经验,这就使得这场激战更加残酷,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而在空中,歼-12狰狞的身影不可思议的出现了,在高耸巍峨的山脉不空盘旋,这就让联合部队每一名士兵更加心惊胆战,鬼才知道这些嗜血猛禽有没有带激光制导炸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华国在南海大战之后又对歼-12作了进一步完善,现在出现在他们头顶的是最新的歼-12c,机身明显大了一些,对地/对舰攻击能力显著增强,堪称全能,在贝兰内战中横扫叛军,让叛军在它们的翼刀下发抖。这头嗜血猛禽挂载激光制导炸弹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 他们很命大,这几架歼-12c并不是来收拾他们的,而是在与数十公里外的花旗空军的战隼遥相出招,正斗得难分难解呢。双头鹰出动了六架f-16,而与他们对阵的歼-12c也有五架,双方的距离还远着呢,但是f-16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往前一步了,两年前的教训让他们痛切心靡,至今伤口还在流血,在没有研制出比“蝰蛇”更优秀的导弹之前,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再轻率的跟歼-12交手,更何况这还是改进型,性能比两年前只强不差! 他们不肯过来,而歼-12c也不好过份逼迫 ,毕竟飞行员都是阿根廷人,虽然阿根廷在帮贝兰打仗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对这个美洲大陆的霸主,阿根廷还是保持必要的敬畏好一些,万一真的撕破了脸皮,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们甚至不能开口警告要求双头鹰马上离开————他们只会说西班牙语,一开口就露馅了。没有办法,就这么僵着吧,我不敢动你,你也不敢过来添乱,大家各忙各的,谁也不碍着谁,就这样和平共处好啦! 得知数字化步兵营已经重新控制了局势后,柳维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研究所是保住了。假如研究所被摧毁,这个损失将无法弥补······还好,这一切没有发生!现在他有时间好好理一理头绪,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最好先把奥萨伊人质事件给解决了,因为索拉查已经陷入疯狂,在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有三十名学生被枪杀,再不采取有效的行动,和平中学就要变成杀人场了!他乘坐直升机赶赴奥萨伊,以便就近指挥营救行动。 人质事件从爆发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了。受制于种种因素,贝兰一直没有能够展开行之有效的营救行动,民兵和武警几次强攻都被击退,造成大量人质伤亡,实在没有办法,只有让谈判专家继续扯皮。只是索拉查的脾气并不好,特别是在武警和民兵的团团包围之下,心理压力巨大,就更加暴躁易怒了,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终于失去了耐性,一枪打碎了谈判专家的脑袋,放声咆哮:“限那条老狗在三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将杀光所有的人质!” 谈判专家的助手战战兢兢的说:“总统先生来不了了,他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索拉查狂叫:“我不管,反正我要马上见到他!还有,我要所有的华人在二十四小时内全部滚出贝兰,做不到的话,就准备给这些学生收尸吧!” 所有人都又惊又怒。总统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手术能否则成功都还是个未知数,是绝对不可能来见这个疯子了,而华人也不可能撤出贝兰的,两年多的时间,两国之间已经建立深厚的友谊和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华人撤出了贝兰,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这绝不可能,就算总统下台,华人也不能撤走!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为了国家利益,只能牺牲个人利益,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那并不是个人的利益,那是上千个孩子啊!真的要牺牲他们吗? 索拉查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武警大队 的指挥官一拳砸在桌面上,面部肌肉直抽搐:“拼了!组织敢死队穿上华国朋友赠送的防弹衣跟我冲进去,能救多少救多少,总之不能妥协,也不可能妥协!” 敢死队员很快就选出来了,大家默不作声的穿上平时不大舍得穿的防弹衣,尽量往各个口袋里塞弹匣和闪光弹、烟幕弹、催泪弹,能塞多少就塞多少。警察局局长看了看被恐怖分子扔出来的尸体,狠狠的说:“老子也拼了!特警队呢?给我上!” 一个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都不许擅自行动!” 大队长和局长怒火冲天,瞪着那个家伙怒骂:“我去你————”突然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顿时傻了眼,结结巴巴的说:“总······总长,你怎么来了?” 苏兰武没好气的说:“我不来行吗?我要是再来晚一步,你们是不是打算发动总攻,将所有的学生全部葬送啊?你们有没有脑子?营救人质有这么容易吗?” 这两位在奥萨伊也算一号人物的高官被训得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透。事情搞得这么糟,他们深感内疚,抬不起头来。 苏兰武狠狠地训了这两个家伙一顿,然后说:“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都要听从柳少将的指挥,如有违逆者,马上撤职查办!” 柳少将? 众人眼睛一亮,总算找到主心骨了。果然,柳维平走了进来,指挥部里顿时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可见这个捣蛋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换作平时,柳维平肯定会借题发挥,自我陶醉一把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如今局势已经非常危急,他也没有心情作怪了,直接了当的询问恐怖分子的情况。局长向他报告: “这批恐怖分子共有五十多人,其中有三名狙击手,六到七挺机枪,五具火箭筒,其他人都是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火力极强,我们的武警根本就不是对手。他们还在操场、花园和草坪上布下了反步兵雷,我们好几个人就是被地雷炸伤的。他们的狙击手躲在学生中间,从窗口探出狙击步枪向我们开火,我们根本无法还击!他们布雷的手法非常专业,他们的狙击手枪法也极为精准,而且心狠手辣,往往是先开枪打残我们一个,引后面的人上去救人再痛下杀手,就在两个小时前,为了救出一名被子弹打断了左腿的女警,我们有六名同事倒在了他们枪口下······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很强,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当中一定有不少是顶级雇佣兵甚至某个国家的特种兵,否则他们不会配合得如此默契的!” 柳维平一直走到距离校门只有三百米才停下脚步,在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家伙正站在阳台上,用枪顶着一名女学生的头部冲这边狂哮,有人小声的对他说:“那位就是索拉查,他在叫嚣说他数到十,再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就一枪打碎这个小女孩的脑袋,或者将她头下脚上的从阳台上丢下去!” 柳维平骂了一句:“这条疯狗!”转头说:“给我弄一个高音喇叭过来,我要跟他聊聊!” 第四十三章风暴角之泪(八) 在反恐中,在特种部队眼里,谈判专家绝对不在受欢迎之列。每次都是他们这些反恐精英冒着枪林弹雨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把胜利的天秤一点点的扳了过来,眼看只要兄弟们再向前一冲就万事大吉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某人顶着防弹锅盖披着防弹麻袋,大摇大摆的出现了,要求跟恐怖分子谈判!要是里面一声枪响,谈判专家一头栽倒还好,可是万一恐怖分子真的脑子进水,被他感化了,那这起事件的头功就跑到某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那两片嘴皮子上了!奶奶的,这叫人如何甘心?不过讨厌归讨厌,谈判专家还不必不可少的,有人的地方就有谈判,更何况是劫持人质这种大手笔大事件?而且谈判也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容易,这是一个异常艰难而漫长的过程。有一次谈判耗了一的多,等把人质救出来,人质的孩子都出生了,可见其艰难。 当然,谈判专家还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缓和局势、摸清对手实力甚至分化对手的作用。在谈判中,语言没有否定,眼神没有轻蔑,肢体语言不能有威胁性,更不能用那种命令性的语气跟劫持者说话······这些条条框框挺多的,也挺复杂。不过柳维平一条都不打算遵守,他极具攻击性,注定不适合做这种太过细腻的事情。他接过高音喇叭,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军的坦克和大炮马上就到,不想死的话赶紧投降!” 如此谈判也算是别开生面了,阳台上那位明显愣了一下,用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理解了柳维平的意思,气急败坏的说:“你们不敢这样做!我手里有人质,你们敢动我吗?” 柳维平掏掏耳朵,说:“有人质很了不起了是吧?惹毛了老子,老子也抓一打过来!你叫索拉查是吧?据我们了解,你在国外有超过十一亿七千五百八十八万的存款,这笔钱够你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了,不在国外好好享受,跟回贝兰找死,又是何苦来着?” 索拉查说:“我就是看不惯尼姆拉那条老狗出卖国家的利益,奴役我的同胞······” 柳维平打断:“得了得了得了,这都是老生常谈了,少在这里装蒜。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尼姆拉总统奴役人民,这话你敢对累死在你的工厂和矿山里的人说吗?你说尼姆拉总统出卖国家利益,他出卖了哪些国家利益?在这两年里,他把矿山收回来了,他把油田收回来了,他把海洋渔场收回来了,他引进了大量外资,你妹子的,有这样出卖国家利益的吗?有本事你出卖给我看看?” 柳维平不为所动:“然后呢?” 索拉查一愣:“然后?” 柳维平很有耐心:“杀光所有人质之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索拉查还真没有想过杀光人质之后应该怎么办,被问住了。白痴都知道杀了这么多学生,贝兰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哪怕是被他们的自动步枪指着也要扑上来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杀光了人质之后怎么办? 柳维平声音变得冰冷:“你还没有伟大到可以为你所谓的理想牺牲一切的程度,否则你就不会被我问住了。不管你的理由多么伟大,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看到手里有一把好牌就把所有的老本都押了下去!你认为你们的计划能成功吗?你们一手挑起的骚乱已经被平息,袭击科马纳的联合特种部队正被我们的数字化步兵营围剿,所剩无几,至于袭击总统专机的那帮杂碎,我拿脑袋向你保证,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有的后着都已经失败了,你还能做什么?你以为劫持了一批人质就能让一个国家屈服?真是天真得厉害!我告诉你,在我国古代,处理劫持事件的办法就是不顾人质的安危,哪怕牺牲人质也要干掉劫持者,直到再也没有人劫持人质为止!怎么样,想不想尝尝这种雷霆铁腕?” 索拉查狂笑:“你们能奈我何?我知道你们不会顾及这些学生的安危,问题是我手里还有几十名欧裔学生啊,万一他们被杀,整个欧洲都会向贝兰开战!你们敢动我吗?” 柳维平说:“现在欧洲已经向贝兰开战了,庞大的欧洲舰队正向贝兰杀来,不久便到,用的正是这个借口,你满意了吧?” 索拉查又愣住了,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柳维平说:“不过你也先别得意,我知道你在国外有一个老婆,在三个情妇,有十一个小孩,最小的还在吃奶,最大的已经在去年考上了······考上了剑桥大学,光电学天才,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就你这样还能生出如此优秀的女儿,看走眼了。你一定为她感到骄傲吧?那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敢再屠杀人质,我马上派人把你那一家子抓起来,你杀一个人质我就杀你一个孩子,看谁狠!” 索拉查嘶声说:“你不敢这样做!” 柳维平说:“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不信邪的话你可以试试,你杀光了人质,最终自己也逃不掉,不过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好脾气的跟他说话他根本就听 不进去,你要是放出狠话,他反而老实了,索拉查就是这样的傻货,受到威胁后,他沉默了,没再叫嚣着要处决人质。柳维平提到嗓门的心也放了下来,刚才剑走偏锋,真的好险哪,一个不慎就弄巧成拙,那他就是贝兰的罪人了。还好,那个傻货说到底也是欺软怕硬,而他则是不折不扣的恶棍,这番语言威胁应该可以镇住他一阵子了。他身后的谈判专家早已目瞪口呆,估计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以这样谈判的。 半个小时后,正在指挥部里研究学校的建筑图,寻找最佳进攻路线的柳维平接到一个好消息:暗剑大队已经赶到,就在指挥部外面候命!他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可不是,上百名身穿黑色城市反恐作战服、戴着黑色头套的士兵列成三列,带队的是一名中校,外号毒箭,上前向他敬礼:“报告少将同志,暗剑大队前来向报到!” 柳维平说:“来了就好,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盼到了!怎么样,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毒箭说:“大麻烦没有,倒是在半路上被山姆的战斗机拦截,玩了一回捉猫猫,有点悬,据说国家放出了狠话,再不滚蛋就用激光将他们灭了,他们才放过我们,要不然我们恐怕很难到得了非洲。” 柳维平说:“嘿,那帮家伙,这么快就忘记了南海之战的教训了。”对全体战士说:“你们辛苦了,现在局势还算稳定,你们先休息一下,喝点饮料,好好放松,以发挥出最佳水平来,要知道你们面的的战斗将比消灭恐怖分子本身要难上十倍,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身上担子很重啊!” 士兵们沉默着解散了。柳维平把毒箭带进指挥部,把大尺寸建筑图指给他看:“你看,这就是和平中学,面积很大,有平整的草坪,有花园,还有操场,地形挺复杂的。恐怖分子的狙击手已经占领了制高点,互为犄角,我们的一切调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狙击手个个都是超一流的资深狙击手,极为老练,心狠手辣,极有可能是某个国家派来的,不容轻视。” 毒箭说:“这次我们带来了最先进的狙击步枪和反狙击器材,用狙击步枪上的侦测器材可以在第一时间将这几个老鸟锁定并且干掉。少将放心,我们的狙击手同样是非常优秀的。” 柳维平点了一下头,接着说:“人质大多被集中在三楼到五楼,防止他们逃跑,恐怖分子的主力则在一楼和二楼,有好几梃机枪,已经查明的就有这么几个火力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形成强大 的交叉火力,而且有人质作肉盾,正面强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操场和草坪都布了地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楼层里一些大型玻璃窗都挂上了绊发雷,不得不佩服他们,这样的防守绝对是滴水不漏了,你们擅长的空中突击行不通,怎么办?” 毒箭说:“没有无懈可击的防线。他们正面守得严,我们可以从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发起攻击,比如说这里,”指了一下一面没有窗口的墙壁,“这里就是一个死角,只要把这里的狙击手干掉,我们就可以徒手攀爬上去。他们的主力在下面,我们就直接攻击上面。当然,我会分出一个排从下水道发起攻击,牵制他们的主力。” 苏兰武说:“我们的武警和民兵也会配合性发起佯攻。” 柳维平笑:“看来中校是胸有成竹啊。” 毒箭说:“在出发之前,情侦科就把学校布局的详细资料给了我,在路上看了一下。” 柳维平说:“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在这方面我是外行,一切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小心恐怖分子引爆炸弹!” 毒箭说:“这个我们也有考虑到,如果是定时炸弹我们会尽量在爆炸之前解决战斗或者撤出,如果是遥控炸弹,我们的电子干扰可以阻止引爆,不过如果是最落后的导火索引爆,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柳维平苦笑,谁又能想到最落后的导火索反而成了这帮装备精良的士兵最头痛也最具威胁的东西?这玩意可是没有办法干扰的,除非你能在它烧到尽头之前往上面撒上一泡尿或者将它掐断,要不然只能被炸成灰。 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一名浑身臭泥的士兵走进来,对毒箭说:“都查清楚了,下水道里没有布雷,也没有人防守,可以利用它发起奇袭。” 毒箭说:“好极了。通知你们排长马上出发,带上生命探测仪和最新型液体炸药,千万要小心!” 那名士兵敬礼,走了出去。不久,一个排的士兵就利用民兵的掩护钻进了下水道,不见了。 柳维平在地图上敲了一下,沉吟着说:“我们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现在就剩下两个难题让人头疼,第一就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人质的情绪恐怕很不稳定,万一他们听到枪声就往外逃跑,逼得恐怖分子大开杀戒,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还有就是民兵、警察、武警的同样十分焦虑,担心亲人的安危,我怕他们会在行动开始后把佯攻变成强攻,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 毒箭 说:“是啊,这两点很令人头疼。第一点我们无法控制,至于民兵和武警他们,我们可以先让他们冷静一下,避免在行动开始后过于冲动······建议在一个小时后行动,因为在一个小时后我们最后一架飞机会把一批装有七氟尼麻醉气体的特种炮弹和火箭弹送到,那时我们可以更有效的控制局面。” 柳维平说:“一个小时······有点难度啊,那个疯子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鬼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苏兰武说:“我去跟他谈,尽量开空头支票稳住他!” 柳维平说:“当心点。” 苏兰武说:“放心,死不了!”没有带武器,没有带随从,孤身一人迎着恐怖分子的枪口走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头静得可怕,恐怖分子没有再枪杀人质,也没有对总长的话作出任何回应。没有回应就是好消息,暗剑们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发起攻击。 三十分钟后······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柳维平暗叫不好,冲了出去,只见很多吓得面无人色的学生拼命的跑了出来,随即被恐怖分子开枪射杀,校门之外血流成河。民兵和武警都急疯了,冲上去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学生,也被一个接一个的击倒。柳维平抓起扩音器与索拉查对话:“你真的不顾家人死活了是吧?马上停火,我们有话好说!” 索拉查回答:“是你们的人在向我们进攻!” 可不是,已经红了眼的民兵和武警不顾一切的向学校发起正面强攻,恐怖分子猛烈开火,一时间弹雨如织。也许这样的攻击在恐怖分子的防线上扯出了漏洞,学生们顺利的逃下教学楼,疯了似的往军警这边逃,哪怕身边的人不断的被子弹射倒也没有停下来,都疯了!现在一切都乱了套,暗剑虽然早已到达攻击位置,但是最关键的装备还没有到位,此时发起攻击必然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但是不进攻,死的更多!毒箭把目光投向柳维平,柳维平把扩音器往地上重重一扔,说:“没有办法,拼了!妈的,简直就是乱弹琴!” “轰!” 下水道出口处腾起一团火球,好死不死正好守在那里的两名恐怖分子随着整块混凝土飞向半空,暗剑,出鞘了! 第四十四章风暴角之泪(九) 暗剑使用的液体炸药是608基地最新研发出来的,以一根特殊的塑料管作容器,塑料管里分两层,一层装的是液体炸药,另一层装的是水,在液体炸药爆炸时,不可压缩的水在爆炸产生的极大压力下变成极其锋利的刀刃切入物体,将坚硬的物体整块切开,使用它,爆破手可以在墙壁上炸出最合适的缺口并且将误伤人质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这是非常重要的,在反恐战争中可有不少特种部队都栽在了这一关。因为武力营救行动一旦开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时间是关键,越快解决战斗成功的几率就越大,而炸开墙体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炸药多了不行,会伤及无辜;少了更不行,很有可能只炸下一层墙皮来,等到重新装炸药炸开墙壁,恐怖分子早就将人质干掉了。大名鼎鼎的以色列总参侦察营就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在营救一名被两名巴勒斯坦游击队员俘虏的士兵的时候炸墙失败,惊动了游击队员,人质当场被杀害,强行冲进去救人的特种兵受到顽强的抵抗,一死一重伤,这是血的代价。由这个失败的战例可以看出优秀的爆破手和性能优异的炸药在武力营救中的重要性。这种液体炸药无疑是专为反恐而生的,不必太多的剂量就能将墙体炸开,而且是整块切下来,不会有大量碎片迸裂,有效地避免了伤及无辜。当然,那两名恐怖分子不在无辜之列,因此他们连同整块不算厚的混凝土一起飞向半空,在生命的最后几秒,他们惊恐的看到一些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两个眼窝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从那个缺口跃出······ 与爆炸声同时响起的,是狙击步枪轻微的枪响。凭心而论,那三名依托制高点俯瞰战场的狙击手并没有犯任何错误,他们隐蔽得极好,但是狙击步枪上的微型控测仪器还是通过他们泄露的体温将他们给挖了出来,三声他们永远也听不到的枪声过后,一切都结束了。狙击手连连开火,暴露出来的恐怖分子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打哑了。但是正在跟贝兰民兵和武警激烈交火的恐怖分子狙击手就无能为力了,还有那些躲在远离窗户的地方的家伙,他们同样鞭长莫及,只能干着急。 校园里已经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ak步枪和贝兰军队普遍装备的81式自动步枪几乎是面对面的对扫,高爆手雷你来我往,在硝烟弹雨中不断有血花溅出,民兵,武警,恐怖分子,都在其列,最多的还是那些快要吓疯了的学生。民兵和武警都是勇敢的,但是在营救人质的行动中,光是勇敢还远远不够,尽管他们不顾一切的用身体挡住了指向学 生的枪口,但是杀伤力巨大的ak步枪子弹在如此近的距离射穿钢板都没问题,更何况是他们的血肉之躯?炽热的子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他们的身体,带血带肉的射进学生的身躯,到处都是两个一起倒下的身影。暗剑大队踩着尸体和血泊艰难的向前挺进,计划完全失败了,突袭变成了强攻,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硬攻。恐怖分子从窗口探出枪管朝他们猛烈扫射,在狙击手锁定他们之前又缩了回去,手雷不断从上面扔下来,特种兵只好捡起来扔回去,至于能炸到什么就只有鬼才知道了。特种兵不断发射催泪弹和烟幕弹,搞得战场乌烟瘴气,不管是民兵武警还是恐怖分子都睁不开眼来,趁此机会,从下水道渗透的那一组攻进了校园,拉开队形冷酷地射杀着混在人群里的恐怖分子,并指挥民兵武警将受伤的学生背出去,省得他们在这里添乱。有七八名恐怖分子逃出了烟幕弹和催泪弹的覆盖范围,利用地形跟特种兵激烈对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在一楼西边一间教室里,两名恐怖分子用最粗暴的动作将几名学生打倒在地,并且将门反锁上。他们的情绪快要失控了,用枪指着学生连连开火,子弹打在地面上火星迸溅,跳弹乱窜,学生们带着哭音尖叫,看着学生们惊恐万状,他们放声狂笑。正笑着———— “轰!!!” 一声巨响,墙壁重重一震,一大块墙体被爆炸波切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豁口,两名恐怖分子本能的将枪将准豁口,却见一道黑影闪电般窜进来,只一扑就将最近那个扑倒,再一口,第二个小腿被咬得血肉模糊,失声惨叫,不等他把枪对准凶悍的军犬,一名特种兵就冲了进来,一秒钟内打出两个三连射,将他和那个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家伙击倒,跟进的那个手持防弹盾迅速冲上,手枪对准他们的头部分别连开两枪,直接将两颗头颅打成了烂西瓜,一切在五秒钟之内就结束了。无视这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小组长对着耳机报告:“d点清理完毕!” 在南侧,数名突击队员像蜘蛛一样灵巧从墙壁爬了上去,一直爬到关押人质最多的三楼,他们的目标是一面一米五高的玻璃墙。不时有恐怖分子冲过来想在他们头顶建立一道防线,结果过来一个就被狙击手射杀一个。他们顺利地爬到了三楼,一个抡起破门锤狠狠地砸了过去,咣一下,玻璃爆裂,半秒钟后,轰然一声巨响,一团火焰裹着大量玻璃碎片从狂冲而出,烤得他们头发焦卷————玻璃墙上果然有炸弹!好在这几名队员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倒是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楼内的人愣 住了,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顶的天花板重重一震,日光灯和电风扇都掉了下来————上面也被特种兵攻占了,他们看来正试图用炸药炸开天花板跳下来救人。从楼梯口下来不行,那里有两名恐怖分子,一个用轻机枪一个用霰弹枪,在狭窄的楼梯里可以说是一只麻雀也飞不过。出于对自己设置的诡雷的自信,恐怖分子不约而同的把枪口对准了被炸得龟裂的天花板,甚至有人还在心里幻想着这样的画面:企图破窗而入的特种兵被爆炸波无情地裹住,狠狠的甩了出去,在空中手舞足蹈,摆足了姿势后才重重的摔在硬梆梆的混凝土地面上,身上的手雷什么的被摔爆,整个人在一团火光中变成一团血浆,溅起十几米高······ 从窗口打着旋飞进来的东东粉碎了他们的美梦。那东东圆圆的,黑黑的,亮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怖分子们狂叫:“手雷!”话音未落,眼前闪过一道可怕的白光,刺得他们眼膜隐隐作痛,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惊骇万分中,他们听到有人用贝因都语大喝:“我们是国防军,趴下!”接着就是密集到极点的冲锋枪扫射。袭击者一定经常干这种集卑鄙无耻于大成的事情,只是几支冲锋枪,分几个角度开火,就完全覆盖了足足两百多平米的空间(这是图书室,不过很多设备还没有到,空荡荡的,用来关人最好了,当然,用来突突群体目标也不错,没有阻碍),恐怖分子在弹雨中痛苦地痉挛着,身上不断炸出一团团血雾,特种子弹射进他们体内,并没有穿出来,而是炸成无数细细碎碎的细片,形成一团团蘑菇大的阴影,挨上一枪得做上十几次手术,被打中脏器的话基本上没救了。等到弹雨终于停止时,这些倒霉倒到姥姥家的恐怖分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破布。 小组长飞快地卸下打空了的弹匣,换上一个新的,对着耳机报告:“a点控制!” 在恐怖分子比较集中的饭堂,几名手持防弹盾的特种兵破门而入,恐怖分子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声,扳机一搂到底,弹匣里的子弹不要钱的扫出去,打得防弹盾砰砰作响。只可惜防弹盾太过坚厚,除非他们用大口径霰弹枪轰,否则跟给人家挠痒痒差不多。特种兵手里的无枪托式微型冲锋枪也猛烈开火,小口径子弹不分敌友,一律撂倒,被击中人不管哪个部位中弹,都马上倒下,再也起不来了————这是猛毒弹,带有烈性麻醉剂,可以在几秒钟之内撂翻一头成年雄狮,却不会对人体造成大的伤害,药性一过,再把皮外伤养好就行了。浑身麻木的恐怖分子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 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帮煞星走过来,用自卫手枪挨个给自己补枪······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恐怖分子眉心被子弹凿出一个深深的血洞,脑袋向后重重一扬,仰面倒下,这场异常血腥而混乱的激战终于以恐怖分子被全歼而结束了。但是,看着满地尸体,没有人高兴得起来————从营救人质的角度来说,他们已经彻底失败了。在长达十五分钟的激战中,六十多名恐怖分子被全部击毙,暗剑大队二人阵亡,六人身负重伤,伤得最重的那个被子弹打穿了右腿动脉,血流不止,都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面对如此严重的损失,毒箭肺都气炸了,一手揪住武警大队队长的衣领把他顶到墙壁,怒吼:“是谁让你们擅作主张发起强攻的?你们脑子坏了是吧?要不是看在倒在地上这几十名武警的面子上,老子非毙了你不可!” 大队长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从这位中校那狂怒的眼神中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痛苦地低着头不说话,就算毒箭真的要毙了他,他也无活可说。事情真的坏在他们武警和民兵身上,但是这真的全怪他们吗?要知道被扣为人质、随时可能被没有人性的恐怖分子枪杀的学生里有他们的儿子,有他们的女儿,有他们最疼爱的晚辈啊,他们已经提心吊胆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突然听到那么密集的枪声,看着这么多孩子被射杀,他们还怎么保持冷静?于是悲剧发生了。 苏兰武看了一眼刚刚交上来的报告,嘴唇直哆嗦,用异样的声音对柳维平说:“在此次恐怖袭击事件中共有三百三十七人死亡,包括全校的老师和两百多名学生·······欧裔学生无一幸免。此外,还有五十一名民兵和三十四名武警伤亡!” 柳维平低声说:“真的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啊!”随即暴怒的说:“给我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哪怕是老鼠洞也不要放过,我要知道刚才阵枪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制造的混乱!” 话都还没有说完,步话机响了,传来一名小组长的声音:“少将,你最好过来一下,这里有些很让人费解的东西!” 柳维平和苏兰武迅速赶到,在三楼一个尸体枕藉血流满地的教室里,数名特种兵已经建立了警戒线,保护现场。柳维平注意到,死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欧裔学生,都是在近距离被自动步枪扫射致死,血肉狼藉,惨不忍睹。在教室的一角,躺着好几名恐怖分子,同样是在近距离被击毙,都被打成马蜂窝了。苏兰武认出其中一个,咬着牙说:“索、拉、查!”拔出手枪对 准这个恶魔的尸体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匣。柳维平对此不感兴趣,问带队的小组长:“是你们小组将他们击毙的?” 小组长说:“不是,在我们冲进来之前,他们已经死了十几分钟了————他们是死于火拼!” “火拼?”柳维平十分意外,在重兵包围下还有心情火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队长说:“是的,我都问过了,各个小组没有一个对这里发起过攻击,除了火拼,实在没有办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了。而且你看那边————”把柳维平领到一个角落,这里也倒下了三名恐怖分子,与索拉查那一拨面对面,形成对峙,都是胸部中弹的。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不通难发现惨死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背对着他们,被后面飞来的子弹射杀的。柳维平的目光落在一个半边脸被烧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身上,这家伙与索拉查面对面,右臂被打断,死于失血过多,而索拉查则是胸部中弹。小队长说:“这几个都是白人。” 柳维平浑身一震,脑海一道电光闪过,一切刹那明晰。他像法医一样仔细检查了这几具尸体,连最细小的细节也不放过,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做出最接近真实的推理: 在被自己镇住之后,索拉查动摇了,产生了向政府军妥协的念头————这几名身份不明的白人坚决反对,双方激烈争吵————索拉查作为头头的身份占了上风,这几个家伙被骂走————这几个家伙闯进了这个集中关押欧裔学生的教室,大开杀戒————枪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学生们冲破恐怖分子的拦截逃跑,索拉查带人赶来,双方一言不合,发生火并,最终同归于尽————恐怖分子向逃跑的学生扫射,失去理智的民兵和武警发起强攻······ 几百条人命,居然就是被这三个人断送的!柳维平几乎咬碎了牙关,重重的踹了一脚尸体,怒吼:“查,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这几个家伙的来历给我挖出来!我敢用脑袋打赌,他们决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头脑发热的恐怖分子!!!” 第四十五章导火索(一) 奥萨伊惨剧震惊了全国,卢姆比副总统宣布将这一天定为国难日,举国沉浸在悲痛之中。卢姆比副总统发表讲话:“这起悲惨的事件让贝兰付出了不应该付出的代价,在这里,我代表政府向所有遇难者家属道歉,是我们政府的失职导致了这起事件的发生······但是无论如何,政府是不会向恐怖主义低头,贝兰人民更不会向旧势力低头!我们以往所制订的一切发展计划都是符合贝兰人民的最高利益,这些计划不会因为恐怖袭击事伯而改变哪怕一个字!” 奥萨伊市市长引咎辞职。 萨拉尼昂州州长引咎辞职。 贝兰政府向遇难者家属包括欧裔学生家属作出力所能及的补偿。 然而,为时已晚。在这起事件中,欧裔伤得最重,除了一百多名学生外,在全国各地还有三百多人在这起事件所引发的骚乱暴动中丧生,全世界为之哗然,以两艘航空母舰为首的欧洲接侨舰队气势汹汹的杀往好望角,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在得知贝兰政府营救失败,所有欧裔人质会部遇难后,欧洲主流媒体把这次失败归咎于贝兰政府迷信武力,不肯为可怜的人质作出哪怕一丁点的妥协,逼得恐怖分子大开杀戒,更将那场席卷贝兰全国的大暴动的责任一古脑的分析到了贝兰政府的头上,血统论和阴谋论成了主流观点: “这是一次丑陋的阴谋,从尼姆拉的专机被击落再到营救失败,从头到尾都是阴谋,一次针对欧洲侨民的阴谋。有证据表明尼姆拉是狂热的种族主义者,一直谋求在黑非洲建立一个纯粹的黑人国家,所有他策划了这次阴谋,企图对欧裔人种进行一次种族大清洗,这不过是第一滴血罢了。如果我们坐视不理,将会有无数高贵的欧罗巴子孙倒在他们的砍刀之下!” “尼姆拉憎恨白人,所以宁可牺牲两百多名黑人孩子也不肯为一百多名欧裔学生作出妥协。他迷信武力,自认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包括白人在贝兰的主导地位。” “贝兰是一个血腥而狂暴的国家,在那里,种族冲突和仇杀是主旋律······好战的贝兰人在那个独裁者的领导下野心勃勃,正试图成为非洲的主宰,而白人是他们的绊脚石······奥萨伊事件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这些论调把欧洲人的怒火撩拨起三千丈高,无数青年带着狂暴的表情涌上街头,高呼口号要求政府对那个企图逆天的国家进行报复,为死在那里的侨胞讨回公道!整个欧洲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爆。 联合国总部,愤怒的欧洲代表纷纷发表极其偏激的讲话,要求对贝兰实行军事制裁甚至打击,直到贝兰对这起事件作出合理的解释为止!贝兰代表甚至被殴打,情况已经失控了。联合国以少有的高效率对欧洲提出的打击贝兰种族主义者的提案作出讨论并表决,所有的欧洲国家都投了赞成票,双头鹰也是大力支持,而北极熊耸耸肩,很潇洒的投了弃权票。他现在日子可不好过,陷在阿富汗那个烂泥潭里抽不出身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巴铁代表不无担忧的望着邵剑辉。巴铁在贝兰的投资同样巨大,一些投资甚至开始有了收益,如果此时爆发战争,那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邵剑辉毫不含糊地投了反对票。五大流氓三票赞成一票弃权一票反对,意味着这个提案别想获得通过了。迎着欧洲代表愤怒的目光,他冷冷的说:“这起恐怖袭击事件扑朔迷离,到底谁是谁非还不知道,贸然因为人质死亡而决定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战争,是不是太过霸道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查清真相,防止悲剧重演,而战争并不能防止悲剧,只会制造更多的悲剧!” 欧洲代表狂叫:“我们不关心什么真相,我们只知道有很多侨胞死在贝兰人手里了,这个国家必须受到征罚!” 邵剑辉冷笑:“杀人偿命是么?那么请问从十五世纪起一直到现在,数以千万计的死在你们手里的亚洲人、非洲人、美洲印第安人怎么算?这些国家是不是应该联合起来向你们讨回公道?” 欧洲代表团为之气结,查尔斯公爵怒吼:“你这是偷换概念!” 邵剑辉说:“好,那我就来个不偷换概念:本国政府反对一切针对贝兰的军事行动,在此郑重承诺,与贝兰的军事同盟永远不会过期,如果贝兰遭到外敌入侵,本国政府将倾其所有实行援助,直到他们将侵略者打败为止!” 如此强硬如此不留半点余地的声明在外交史上实属罕见,会议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欧洲代表团面面相觑,都有点抓狂了。别忘了,遥远的东方有条龙······错了,遥远的东方有个号称三杀的流氓,谁当世界第三他杀谁,屡试不爽。因陀罗阿三挨了第一刀,至今仍在舔伤口,只敢向相对较弱的巴铁抖自己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威风;安南猴子挨了第二刀,短短一个月内军民伤亡超过三十万,七百万枚地雷遍布安南北部,把那里变成了地球上最为壮观的雷场————据说这一数字还在稳步增长中;倭猪挨的是第三刀,第七师团牛逼哄哄的跨海远征,结果只是一个回合就 菊花残满腚伤,最后只能花数百亿美元赎回已经被折腾得精神失常,再也不能上战场的几千名残兵败将!现在熊猫又在磨刀霍霍,就等着看谁跳出来抢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这一殊荣了。要论军事实力,约翰牛和高卢鸡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三,可他们从来都不肯把屁股坐到这个位置上,为什么?还不是怕那个可恶的三杀给自己来一下子?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更加可恶的是,熊猫不是一个人在跟他们单挑的。巴铁和阿根廷虽然不表态,但是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会紧跟老大的步子,坚决保卫自己在贝兰的利益,欧洲敢打过来,他们就敢迎战!这几个货军事实力都不弱,要是他们联手,欧洲要打贝兰还真有点儿吃力!可是就这样低头,他们还怎么混?难,难啊! 邵剑辉轻蔑的笑笑,他算是看透了欧洲的虚弱。整个欧洲一盘散沙,面对北极熊的巨大威胁只能一味的退缩,连气都透不过来,要不是有双头鹰罩着,只怕现在北极熊的坦克已经在伦敦街头巡逻了。在失去了所有殖民地之后,欧洲的衰落已经不可避免,就这样还幻想着重整旗鼓瓜分贝兰,真是可笑!他真的想不出,万一真的开战,欧洲能挤出多少力量来应付一个拥有百万民兵和一支不算弱的正规军的国家!当然,要是正打到高潮,某个举足轻重的国家突然发现自己后院起火了,嘿嘿,那就好玩了! 提案没有获得通过,因此欧洲舰队还是得委委屈屈的当他的接侨舰队,尽管这支舰队大了点,光舰载机就多达六十余架,远远超过了非洲任何一个国家的空军实力。当然,不包括有多方支持的贝兰。 就在联合国总部唾沫横飞的时候,科马纳之战也接近尾声了。 两个数字化步兵连像狂风一样扫过战场,兵力众多的联合特种部队显然不是这帮武器系统远比他们先进得多的数字化步兵的对手,在数字化步兵冷酷的射击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那会追在人的后面炸的枪榴弹更是让他们无处藏身,交手不到五分钟就有三十多人倒下了。没有一支特种部队能够承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更没有几支特种部队受得了这种一边倒的屠杀,联合特种部队开始崩溃,且战且退。而数字化步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你们明目张胆的袭击了我们的科研基地,不留下一点东西来作纪念,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办不到!他们像狼群一样紧追在联合特种部队后面不放,一个接一个国藉不明身份不明的特种兵背后中弹,倒在了这片黑暗的丛林里。让这些特种精英绝望的是,所有的直升机 都被击落了,而上头承诺的空中支援迟迟未到,那些骄傲的战隼被更加骄傲的天隼挡住了,冲不过来。绝望的时刻到了,罗格通过电台发出了一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含义的数码。 数百公里外,花旗国租借的奥克兰军事基地。 基地指挥官史密斯少将正在悠闲的品着咖啡,他的助手冲了进来,把一张刚刚打印出来的纸条递给他:“棕熊发来暗语:郁金香行动失败了!” 少将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下,发出一声叹息:“我就知道cia这种异想天开的行动除了损兵折将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让夜鹰起飞吧,毁掉一切痕迹,包括那个研究基地······” 在机场跑道上,两架浑身漆黑、造型诡异的战机的发动机喷口喷出幽兰色火焰,斜斜刺入已经是星辰灿烂的天空。如果你留心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这两架战机飞行时噪音小得很,而且速度极快,就像两只邪恶的黑蝙蝠,在夜空中舒展双翼,用发绿的眼睛盯着地面,寻找着它的猎物。 贝兰国境内所有雷达对此毫无反应,这两架战机就像两个幽灵,无视防空系统的控测,大摇大摆的朝科马纳扑来。 我们并不知道噩梦已经袭来,现在我们还在对逃跑的敌人穷追猛打。这是少有的恶战,漆黑的夜晚,地形复杂的密林,还有经验老到的对手,这些也只有在安南战场才经历过。我和山东、小广西以及小雷四个分成两个战斗小组左右包抄,企图截住一股多达十余人的敌人,对方身手不凡,且战且退,曳光弹围着我们划来划去,好几次都差点将我们给撂倒了。我们必须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才不至于受伤。闪光弹成了最讨厌的东西,虽然我们有最好的夜视仪,可以自动过滤掉这种足以暂时致盲的强光,但是也被闪得两眼昏花,当然了,我们也没有让他们好过,随着我们冷静的击发,他们一个接一个背后弹出一撮血尘,倒在了一片墨绿的世界中。 小广西像只猴子一样抓着树藤在树林间荡来荡去,动作极快,对他来说,丛林就是他的天堂,怪不得丛林师一直想把他挖过去。两名敌人的子弹追着这个显眼的目标打,可是没有一发子弹能命中。眼看着这只猴子越逼越近,敌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又一名敌人跳了出来,手里的机枪对准那个移动得飞快的身影狂扫,一阵猛烈的扫射过后,小广西不见了,任凭他瞪大眼睛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一个鬼影。就在他吐出一口闷气更换弹匣的时候,头顶一阵微风掠过,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狗腿状弯刀,怪模怪样但是 锋利得可以刮胡子的廊尔喀弯刀如削腐竹,只是一挥,一颗头颅就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在他的同伴转过头来时,小广西又不见了,那家伙胡乱开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我一连两个双发,将这两名敌人撂倒,猛冲上去,结果脚下一紧,一根树藤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缠住了我的右腿将我拖倒,吊了起来。我心里狂叫不妙,还好没有被吓傻,扬手一枪将树藤打断,用最最狼狈的姿势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名敌人从距离我只有二十米远的灌木丛里探出冲锋枪,狞笑着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了,灌木丛里溅出一彪鲜血,那家伙像是中了石化魔咒一样僵在那里,足足过了十秒钟才倒下。我站起来,对小雷说:“谢了,我欠你一次!” 小雷说:“我们是战友,不是吗······咦,那是什么?”他用狙击步枪指了指天空。 天空中,数个黄白色光点划过天际,像流星一样朝这边扑来。我打心里泛起一股寒意,大叫:“卧倒!” 第四十六章导火索(二) 六枚五百五十三公斤级、在防区外布撒的航空炸弹狠狠的砸进研究所,地面一片电闪,六团暗红色火球狂冲而起,翻滚着争先恐后的窜向高空,把天空映成了病态的嫣红。骇人的气浪挟带着火焰层层扩散,把它们所遇到的一切彻底抹掉,他妈的,是高爆燃烧弹,而且是特别加强版的!这种炸弹里面装满了猪油一样的浆状化学燃料,连钢板都能烧穿,被它溅在身上,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马上举起自己的枪对准脑袋扣动扳机,没有别的办法了。一连六枚炸弹落下,整个研究所都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几千平米内尽是上千度翻翻滚滚的烈焰,在这个范围内,就算不被大火烧死,眼球也会被高温生生烤爆!就算隔得这么远,我们也能感觉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头发焦卷,可以想像研究所那边是何等可怕了。 我们都傻了,呆呆的看着那片火海,说不出话来。敌人居然还留了这样一手,一下子就将整个研究所给炸平了!用脚跟都能想到这是谁干的好事,但是,可怕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边境那么多雷达站,竟然毫无察觉!山东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狂嗥:“我们国家的精英啊,全都完了!” 我和小广西架起他就跑:“还叫个屁啊,赶紧跑吧,大火烧过来了!”可不是,被燃烧弹布撒的大火见风就长,如同一条狂怒的暴龙,朝我们卷来。面对这场大火,我们毫无办法,只能掉着就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蛙跳点上飞机逃走。幸运的是还不算太晚,我们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数字化步兵冒着喉人的浓烟和满天狂飞乱舞的火星冲上了飞机,直升机仓惶逃走,发动机吸入了大量浓烟和灰烬,喘震得厉害,随时有可能失控,让我们冷汗狂冒!算我们命大,不管是鹰龙还是海怪都经受住了最为严峻的考验,虽然飞得歪歪扭扭,但是好歹从烟火笼罩的丛林里冲了出来,没有一架坠下去的。只是这样一场大火烧完,一切痕迹都得烧清光了吧?混蛋! 柳维平通过卫星传播回来的画面看着这场大火,沉默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够狠!” 苏兰武又惊又怒:“是谁炸了我们的研究所?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们的防空系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柳维平说:“事情是明摆着的了,那种鬼地方不可能事先部署什么超远程重炮,而用导弹的话,要飞越高耸入云的山脉必然会被我们的雷达站发现,因此他们的可以选择的手段就只剩下轰炸机这一项了。” 苏兰武问:“既然是轰炸机,为什么我们的雷达没有发现他们?哪怕早发 现十秒钟都能把损失减到最小啊!” 柳维平说:“道理很简单,他们的战机是隐形轰炸机,普通雷达当然没有办法发现它们。” 苏兰武眼都大了:“隐形轰炸机?谁会有这玩意?” 柳维平说:“双头鹰就有。f-117夜鹰,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将这头嗜血的蝙蝠放出来了······”笑了笑,对苏兰武说:“放心吧,我们的损失也许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惨,倒是有了意外收获————至少知道双头鹰在非洲部署了一种全新概念的轰炸机!” 苏兰武吐出一口闷气,说:“看来我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柳维平说:“双头鹰一直不希望有哪个国家强大到可以争雄一片大陆的地步,贝兰想要成为非洲第一大国,必然会与这头好斗的鹰发生激烈碰撞,只差迟与早而已。” “非洲第一大国······”年轻的参谋长咀嚼着这六个字,一时间竟然痴了。 史密斯少将同样通过卫星转播,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大火。这场大火实在太过吓人了,方圆几十公里都被烟火笼罩,贝兰国防军几架破旧的灭火飞机不要命的超低空飞行,把大量干粉倾泄下去,还是无法控制火势。少将笑呤呤的看着,对助手说:“上头真是多此一举,如果单纯只是想毁掉那个基地,派人放一把火就行了,何必浪费那么多士兵的鲜血?” 助手不说话,倒是一名打着领带的黑人说话了:“将军阁下,我必须提醒你:郁金香行动并不是多此一举,它关系着伟大的合众国的未来!我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毁掉那个基地,而是想占领那个基地,把里面的东西抢过来!” 史密斯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又来了!这个伙身份非常神秘,连他这个基地指挥官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的外号叫“暗影”,曾在贝兰政府担任重要职位,是cia布置在贝兰的一步棋。本来这颗棋子并不受重视,cia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可是随着华国的全面介入,贝兰崛起的势头越来越明显,这颗棋子的作用也就显著提高了。一个月前,暗影辞职,随后以出国旅游的名义离开了贝兰,半路在cia的安排下来到了基地,随后,郁金香计划开始实施。不用说,是cia激活了这个幽灵,史密斯认为cia走的是一步臭棋,这个暗影还有很大的潜力,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让他接触到贝兰政府最核心的机密,此时启动他,绝对是一大浪费!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对这些总是干着见不得人的 事情的特工有什么好感,恐怕没有人会喜欢这些帮故弄玄虚的家伙,正直的军人尤其如此。他冷漠的问:“那帮穷鬼能有什么宝贝,值得我们牺牲这么多优秀的战士去换?” 暗影说:“对不起,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提醒你,将军阁下,你的轰炸行动虽然漂亮,但是并没有伤到研究所里的人一根汗毛!” 史密斯少将不大相信:“怎么可能!六枚炸弹下去,石头都烧成粉了!难道里面的人是神仙,水火不侵?” 暗影说:“很遗憾,被烧成粉的恐怕只是那些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价值的死人。他们在地面上的那个研究所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研究所在地下四十多米深,里面储备了半年的食物和水,还有充足的电力、药品和制氧设备,就算是动用核武器,没有准确命中的话也很难伤到里面的人!” 史密斯少将有一种拔手枪的冲动了:“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这些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 暗影没有回答,玩弄着手里一根只有三寸长的密封的塑料管。塑料管里,有着一小块冰蓝色晶体,就是这么小的一块玩意,让整个华府为之疯狂,不惜代价的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郁金香革命,以掩护绿林特种部队对科马纳研究所的突袭;就是这小小一块玩意,让欧洲不顾苏联的巨大威胁,派出精兵强将配合行动!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这么多国家为之疯狂?他虽然身处高位,但是对此还是一无所知。事实上,若不是一名在伦贝小城跑运输的老部下犯了事跑来向他求救,他还不知道华国、巴铁、阿根廷以及贝兰在这个荒芜的小城搞出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工程!以亿为单位的资金砸下来,为的竟然就是从地底下开采出这种坚硬而漂亮的晶体! 说到底,这块晶体就是他的本钱了。 史密斯被这种不屑一顾的沉默气得够呛,差点真的拔出手枪了。但是他咬咬牙,忍了,没有办法,动了这个人,cia会跟他玩命的。可就这样示弱,面子上未免过不去,正为难间,助手过来报告:“将军,华府要求跟你举行电话会议!”这倒是个下台阶,少将怒哼一声,过去应付华府那帮官僚去了。 二十分钟后,电话会议结束,少将意气风发的下达命令:“工兵营马上着手扩建机库和跑道,准备迎接更多的战机,步兵旅提前一个星期结束季度训练,转入战备状态,可爱的欧洲人马上就要来了!” 暗影说得一点都没错,那几枚燃烧弹虽然引发一场大火,连石头都给烧成粉了,但是 对躲在地下几十米深的人来说,还差得远,研究所没有遭到真正的破坏,那批专家也没事。只是这场大火还是让炎龙军团和数字化步兵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二十六名士兵被炸死烧死,飞狼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吼着要干掉那个狗娘养的紫罗兰基地,但是被柳维平骂了回去。现在柳维平已经没有心情去惹是生非,因为欧洲舰队马上就要杀到了。 是的,欧洲舰队马上就是杀到了。欧罗巴强盗绕开了联合国,在没有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出动了几乎所有的机动力量,杀气腾搓的杀向贝兰,光是看这气势就知道他们决不会只是接侨那么简单!贝兰将如何应付?柳维平心里没底。 第四十七章导火索(三) 庞大的欧洲舰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看到了那座壮美的岬角————好望角。所有人都发出欢呼,好望角曾经见证他们在非洲殖民统治的辉煌,也曾见证他们对黑大陆的统治的崩溃,现在,它还得无可奈何的见证他们的回归! “这是历史性的一幕,不是吗?” 高卢外藉军团军团长芒勒上校微笑着对西班牙外藉军团总指挥阿伟利上校说,后者望着脚下翻涌的浪峰,沉默不语。按照打仗先死外国人的优良传统,高卢和西班牙派出的都是外藉军团。高卢外藉军团自不必说,这支部队的士兵来自全世界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可以说是一锅大杂烩,但是经过系统的严格训练后,这支部队成了世界上适应能力最强的劲旅————不管把他们丢到哪里,他们总有人能跟当地人顺利沟通,迅速适应当地的环境和风俗。这支历史悠久的部队参加了与高卢有关的一切战争,从南美到东亚,从寒冷的欧洲到炎热的非洲,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传说。不过在镇压安南独立运动的战争中,外藉军团在奠边府战役中遭到毁灭性打击,参战前有一万余众,等到奠边府战役结束,只剩下两三千人了,可以说已经被打残了。唯一让他们觉得安慰的是,他们的真正对手并不是安南人,而是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家赫赫有名的大将陈庚,败在他手里不算丢脸。 当然了,世界上总有那么多试图拿自己的命去搏一场富贵、进入西方民主社会的家伙,这些人就是外藉军团的兵源,不愁招不到兵。尽管被打得那么惨,外藉军团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现在出征的兵力又达国到了八千之众。不过作为雇佣军,他们被骂得很惨,毕竟雇佣军不是什么爱护小花小草的好鸟。为了改善形象,高卢外藉军团在挑选兵员这一关越来越严格,申请者中十个有九个都会被拒绝,就算是过了这一关,也会被残酷的训练淘汰一大批,最后有幸戴上那顶白色贝雷帽的人只有百分之五。这样一支部队可以说是融合了全世界的精兵强将,战力强悍,是高卢对外军事行动的不二之选。外藉军团的士兵除了有一笔相当高的薪水可拿外,如果能服满五年军役,在退伍后还能拿到一大笔奖金和高卢国藉,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极具吸引力,在那些战乱频繁的国家,每年都有大量青年试图参加外藉军团,拿自己的命去赌一把,看能不能摆脱这种困境,过上幸福的生活,就算是战死,也没什么好怨的。 西班牙外藉军团的名气没有高卢外藉军团那么大,规模也要小一些,一般都保持在六七千人左右。不过在训练和战斗力方面可是一点也 不逊色,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近年来西班牙只要参与联合国或北约组织在各地的维持和平任务,几乎都派这支部队,以“西班牙兵团”的名义前去报到。 在西班牙军队里,外籍兵团是支充满传奇色彩的高度争议性的队伍。西班牙人大多听说过这支部队在历次国内外战役中的勇猛表现,就连兵团的团歌《死亡的恋人》,对西班牙民众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的曲子。然而,这支兵团和已故的独裁者佛朗哥之间关系密切。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曾为佛朗哥的右翼民族主义集团效命,对左翼的人民阵线进行残酷镇压和杀戮,因此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这支部队广为西班牙民众所不齿。 西班牙外籍兵团成立于1920年,不过它不像法国的外籍兵团只征召外国人,兵团的外籍成员所占比例不到1/4,其余全是西班牙人。兵团当初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西班牙在摩洛哥殖民地的里夫族反抗势力,二者曾有过非常惨烈的战斗。也正是这段期间,兵团建立起威猛勇武和残酷凶狠的声誉。当年西班牙陆军总司令李维拉将军曾前往摩洛哥前线视察,兵团在迎接他的时候,每位战士的枪尖上都插着一颗里夫族反抗分子的头颅,李维拉差点晕倒在地。 西班牙军队和里夫族交战,外籍兵团不是在进攻时担任突击任务,就是在部队突围时带头冲锋陷阵,因此承受相当大的伤亡。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外籍兵团一度只剩下名称和各队番号,因为团内所有的战士都已伤亡殆尽。1922年,兵团司令华伦佐拉中校,在率领部队突围时阵亡,受命接掌这支部队的陆军中校,就是后来成为独夫的佛朗哥。 1936年西班牙爆发政治风潮,佛朗哥要求政府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遭到拒绝,还被贬到加纳利群岛驻防。西班牙内战爆发后,右翼势力知道要打赢内战,一定得争取到外籍兵团,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佛朗哥。而佛朗哥就在德国人的协助下,将兵团从北非运送到西班牙本土参战。西班牙内战的3年间,外籍兵团出现在每一场大战役中,而且担任最危险的前沿穿插部队。 内战结束后,佛朗哥大权在握,兵团则又到北非殖民地驻防。1956年,西班牙同意自摩洛哥撤军,但仍保有西属撒哈拉等领地;这些地区的警戒任务,仍由外籍兵团担任。佛朗哥于1975年病逝,政权按他的遗命交还给流亡海外的西班牙王室。1976年,西班牙撤西属撒哈拉,但还是保有ceutavo和melilla两个北非领地,并继续由外籍兵团驻防。西班人加入北约后,“外籍兵团”的名称改为“西班牙兵团” ,但西班牙人仍习惯称它为“外籍兵团”。 尽管西班牙宣布外籍兵团不再招收外国人,但据说仍不断有外国人加入。要加入这支部队,只要前往西班牙当地的警察局,或任何一个西班牙驻外使馆,都可以提出申请,兵团会安排人员和申请者接洽,并且播放介绍兵团的电影供申请者观赏。假如申请者看完电影还愿意继续,而兵团对申请者进行初步评估也认为可以,那么申请者就可以签约加入。 加入兵团后,申请者会被送到西班牙南部的隆达,接受非常残酷的训练;过去曾传出有些新兵在受训过程中暴毙,而今这类传闻虽比较少,但并不表示训练过程已趋于“文明”。训练内容,除了基本的战斗技巧外,还包括各式各样的耐力训练,受体罚更是家常便饭。甚至有谣传指兵团在演习的时候,用的都是真枪实弹,因此伤亡在所难免。 外籍兵团长年背负着“佛朗哥豢养的野兽”污名,被西班牙民众憎恶。近年来,随着百姓对佛朗哥当年独裁统治逐渐淡忘,人们也开始重新评价和看待这支西班牙军队中最精锐的部队。西班牙加入北约后,外籍兵团多次参与国际维和任务,曾被派赴波斯尼亚、安哥拉、尼加拉瓜、海地……,一些军事专家称这是一支纪律严明、专业素质非常高的部队。西班牙国内的年轻人现已不在乎外籍兵团过去犯了什么错,反而视加入兵团为莫大的光荣。西班牙自2002年开始将全面实施募兵制,许多军种都在烦恼可能会招收不到足够的兵员,惟独外籍兵团没有这样的隐忧,因为兵团里所有的战士,从来都是不请自来的。现在整个欧洲都卷入了这场风暴中,西班牙当然不能例外,因此放出了这头猛兽。 当然了,喜欢用雇佣军打头阵的不止他们,大英帝国派出的出样是雇佣军,赫赫有名的廊尔喀步兵旅。尽管贝兰人这段时间没有半点服软的表示,尽管华国、巴铁、阿根廷甚至坦桑尼亚这段时间争分夺秒的为贝兰输血,整个架战机及配套零件、坦克、火炮、导弹、医疗物资······一整船一整船的运过来,让贝兰国防军的装备迅速更新,但是沉醉在往昔在海岸线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非洲一个国家的辉煌的欧洲仍然不大把这次行动当一回事,他们认为当这支庞大的舰队挟带着整个欧洲的怒火出现在好望角的时候,整个贝兰就会作出明智的选择,向欧罗巴屈服。迷信武力的他们完全忘记了,几百年来贝兰是唯一一个始终不曾向他们低过头的国家,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阿伟利上校慢吞吞的说:“听说华国又向贝兰政府提供了十六 架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和六架歼-12,这样一来,贝兰真的成了黑非洲最强大的空军了。” 芒勒上校失笑:“最强大的空军?开玩笑吧?那帮连饭都吃不饱的黑鬼会开飞机吗?” 阿伟利上校说:“也许他们不会,但是有人会,比如说华国雇佣军,比如说阿根廷海航第3中队,再比如说巴铁空军第21战斗机中队。他们在贝兰内战中表现非常出色,绝对不容轻视。” 芒勒上校说:“很难想像在强此强大的外交压力下,那几个国家还能硬挺着不把自己的飞行员撤走。如果他们非要赖在这里,那么······”指向停在福煦号的超级军旗战斗机:“他们将会成为我们祭旗的牲畜!” 相对于芒勒或者可以说整个欧洲军团的乐观,阿伟利上校始终保持着清醒,低声自语:“海鹞、超级军旗,听上去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挡住天隼的利爪?那可是击败过雄猫和攻击鹰的优秀战机啊!” 舰队突然拉响了警报,他们已经进入贝兰领海,贝兰那弱小的海军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是前来拦截欧洲舰队的。与欧洲舰队相比,贝兰海军实在太过寒酸了,一千多公里的海岸线,连驱逐舰都没有一艘,只有有限的几艘猎潜艇和炮艇,华国去年才交付的六艘鱼雷艇和两艘导弹艇算是他们最为强大的力量了。说得不客气一点,整个贝兰海军的总吨位加起来还不到欧洲一艘巡洋舰的一半,差了好几个等级了。就这样他们还敢前来驱逐欧洲舰队,真不知道这些黑人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 “外国军舰听着,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请你们马上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采取强硬措施悍卫领海主权!外国军舰听着,你们······” 大约九艘炮艇和一艘猎潜艇一边反复喊话一边缓缓朝欧洲舰队逼近,都是些老旧的家伙,看样子贝兰人还是有点心计的,没有把最先进的鱼雷艇和导弹艇亮出来,以免让人家一勺烩了。他们的喊话在欧洲水兵中间引起一片哄笑,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联军指挥官自然是傲慢的约翰牛,五十八岁的道恩中将,这位出了名的犟老头煞有介事的咳了一声,回话:“贝兰海军听着,我们是欧洲接侨舰队,前来接回侨民,请你们不要干扰我们的接侨工作,否则将会被击沉!” 老头的话让水兵们笑得更响,他奶奶的,接侨用得着航空母舰吗?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小孩。 贝兰海军指挥官语气强硬:“我们并不反对你们撤销侨,但 是你们摆出的姿态分明就是武装侵略!请你们马上停船接受检查或者退出我们的领海,否则我们将保留自卫还击的权利。” 道恩中将语带嘲讽:“好呀,我们接受检查,请问你们怎么上舰检查呢?” 又是一阵狂笑。 引擎的嘶吼打断了水兵们的欢笑,四架飞狼和两架歼-12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它们才是贝兰海军的靠山,它们的翼刀在毒辣的烈日下闪烁着令人浑身发冷的寒光,一枚枚导弹如同巨鲨利齿,是那样的锋锐,让人不寒而栗。水兵们面色微变,他们可没有忘记,正是这些嗜血猛禽在亚洲那场世纪之战中杀得多国海军血流成河,谁要是敢轻视它们,注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道恩中将还是一脸轻松,下令:“起飞一个海鹞中队,将这些讨厌的苍蝇给我赶得远远的!” 话音未落,福煦号航空母舰就传来了舰载机弹射起飞时巨大的呼啸声,一架超级军旗从修长的飞行甲板上一跃而起,接着又一架,再一架······奶奶的,高卢公鸡这是存心抢风头啊! 海鹞不甘示弱,以更快的速度起飞。这一幕让那些贝兰战机看在眼里,多少都有些惊愕。当然,如果双方打照面,欧洲飞行员会更加惊愕的:这些飞行员不是黄皮肤就是白皮肤,没有一个黑人! 歼-12c极其灵活的在空中一个横滚,甩掉了超级军旗的雷达照射,凌风喃喃咒骂:“垃圾玩意,一盘散沙!要是有几枚df-9a,老子保证让你们像一堆石头一样一沉到底!” 另一架歼-12c像失速尾旋一般往海面坠,快要扎入大海了才改平,然后拉高,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正企图将它锁定的那架超级军旗都傻了眼。格雷斯稳稳的将对方锁定,嘴里“嗖”一声,模拟出导弹发射的志响,通过公共频道听到这一声尖啸的高卢飞行员浑身一阵恶寒————对方是表示他已经被击落了。该死的歼-12,居然这么难搞! 不光是歼-12难对付,飞狼也不好惹,携带着沉重的反舰导弹还能上下翻飞,瞬时盘旋能力不如人就专往低处扎,直到可以闻到海水的咸腥味了才拉起来,想锁定它,门都没有。凭借着优异的战机性能,这支小小的空军部队硬是跟比他们多得多的联合空军拼得旗鼓相当。不过在海面上,贝兰海军就吃力了,他们实在太弱了,欧洲舰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冲乱,不说被撞到,就算是欧洲战舰掀起的尾流也能将他们的舰艇轻而易举的掀翻!眼看着敌军舰队大摇大摆的深入自己领海,自己却无能为 力,每一名贝兰水兵都红了眼,愤怒和无奈在他们脸上交织,真的恨不得连人带船一起朝这帮强盗的航母撞过去,就算撞不沉也要溅他们一身污! 海军少校咬着牙,一字字的说:“开炮警告!” 一艘炮艇转动炮口,对准空中,炮弹输入,“轰!”一团火光从炮口迸发,这是非洲国家对准欧洲宿敌打出的第一炮,当然,是空包弹。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每一名贝兰水兵目瞪口呆———— “轰!!!” 一舰运输舰突然重重一震,一团巨大无比的火球从它身上狂冲而起,翻滚着,咆哮着,带着大量碎片急剧膨胀,一直冲起五十多米高,不必多想,光是看这声势就该知道,舰上绝对不会有一个活人了。 欧洲舰瞠目结舌。 贝兰海军目瞪口呆,他们用的是空包弹啊!再说了,就算是实弹,122毫米口径炮弹也没有这么可怕的杀伤力吧?除非是核炮弹!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道恩中将怒吼:“你们竟敢向伟大的欧洲舰队开火并击沉我们的战舰?等着接受惩罚吧!”转头下令:“击沉所有贝兰海军舰艇,击落他们所有的战机!” 第四十八章战争爆发(一) 爆炸的是一艘名为阿特兰蒂斯的三万吨级运输舰,隶属英国皇家海军,当时船上装满了军用物资,光大口径炮弹就有九千发,这几千万炮弹被引爆,化为一团庞大的蕈状烟云,狂暴到极限的力量将整个舰体扯得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喷薄而出的烈焰,到处都是激射的碎片,在隆隆巨响中,几吨甚至十几吨重的舰体部件开玩笑一般闹起了独立,带着大火飞向半空,摆足了姿势才轰然落下,溅起黑压压的水柱,几乎遮住了太阳。海面被大火烤得通红,这一幕是那样的壮观,又是那样的致命,看到这一幕的人终生都难以忘怀。贝兰海军固然不敢置信,欧洲舰队又何尝不是瞠目结舌?而守在电视机前通过随军记者的摄像机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一个个两眼发亮,他奶奶的,这场大爆炸真精彩哪!想到这次大爆炸铁定要炸沉这艘巨舰,那些好事之徒就两眼发亮;想到这次爆炸船上的人怕是要死光光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欧洲舰队全体官兵也浑身发抖————气的。好哇,你们这帮穷鬼,我们都还没有动手,你们就敢冲我们开炮,并且击沉我们的战舰是吧?现在我就要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狂怒之下的欧洲舰队变成了一头狂暴的洪荒猛兽,瞬间倾泄出最为密集的火力,将贝兰那支根本不能算海军的海军彻底覆盖,一波波带着火光的水柱冲腾而起,海面掀起惊涛骇浪,当水柱落尽后,贝兰海军消失了,泡沫翻滚的海面上只剩下一些燃烧着的碎片和破碎的尸体在随波逐流。海军要收拾贝兰那聊胜于无的舰艇编队当然是轻松愉快的,不过海军航空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朝贝兰空军发射了七枚魔术空空枚斗导弹和八枚天空闪光空空格斗导弹,贝兰空军每一架战机都分到了两枚,而那两架由两名王牌飞行员驾驶的歼-12c更是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分别遭到三四枚导弹的围攻。这么多导弹,总能将这些讨厌的苍蝇打下来了吧? 不行! 遭到偷袭的贝兰空军在第一时间作鸟兽散,作出一组组高g机动动作,一串串诱饵像雪片一样飞撒出去,再加上两百公里外突然袭来的强大电磁干扰,区区几架战机硬是在欧洲舰队的雷达屏幕上细胞裂变一般分化成几十个信号,如同一团不住涡漩的积雨云,十几枚来势汹汹的近程空空格斗导弹一头扎入那团积雨云中,让无处不在的假信号给搞得晕头转向,变得傻头傻脑了。飞狼和歼-12乘机改出,甩掉了这些讨厌的吊靴鬼。这种不宣而战的行为可把凌风激怒了,怒吼一声:“你妹的,想打是吧,谁怕谁了!”歼- 12骤然加速,喷口的尾焰轰一下增长了三分之一,战机极其灵活的切迎角飞行,摆脱两架超级军旗的追击,再作蛇形机动,成功地反过来将对方锁定,在格雷斯“保持克制”的大喝中,早已跃跃欲试的“蝰蛇ii”型空空格斗导弹脱离发射架,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羽烟,噬向可恶的超级军旗,速度之快,机动性能之高,让那名倒霉的飞行员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超级军旗作出标准的蜜蜂八字舞,企图凭借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甩掉这条凶狠而快如闪电的毒蛇,可惜为时已晚,“蝰蛇ii”从超级军旗的尾翼擦过,弹头自动爆炸,整个导弹变成一团桔红的火球,四下纷舞的弹片将超级军旗打得浑身坑坑洞洞,座舱罩的玻璃让飞行员的血溅得一片血红,这是欧洲损失的第一架战机。 格雷斯瞪圆了眼睛,虽然大家现在顶的是雇佣军的帽子,而雇佣军几乎没有什么纪律性可言的,但是如此桀骜不驯的飞行员,就算是放在雇佣军中也很少见吧?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上司,自己都还没有下令还击,好家伙,他就把一架超级军旗给干下来了!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他一边应付着死缠烂打的海鹞一边用英语怒吼:“凌,你在干什么?该死的,你正在挑起一场战争!” 凌风吼得比他还响:“用得着我来挑起吗?战争已经爆发了······妈的,真他妈的!”骂声不断是因为一架红了眼的超级军旗又一连朝他发射了两枚r-550“魔术”空空格斗导弹。这玩意的性能比早期的aim-9b要强,不好对付。当然,让凌风破口大骂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高卢专家曾经参与过歼-12的设计,对歼-12比较了解,既然都决定要对贝兰动手了,而贝兰获得歼-12的可能性又那么大,高卢公鸡当然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制措施,这不,一出手就往要害招呼,应付起来不吃力才怪了。幸运的是r-550有射程还是短了一点,比“蝰蛇ii”要短上至少四五公里,歼-12很可恶的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算被锁定了,也可以凭借两马赫的高速溜到导弹射程之外,想打下它,真的不容易。而格雷斯也被步步紧逼的海鹞惹毛了,再加上看到贝兰海军的覆没,更是火冒丈,果断下令切入打击频道,与欧洲海军航空兵展开了恶战。他本人咬住了一架海鹞,两架战机在空中打得翻翻滚滚,从几万公尺打到距离海面只有几公尺,从几十公里打到几十米,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角色随时可能对换。海鹞最可恶的一大特点就是“鹞”式战机可以通过旋转喷口使飞机突然上升、 突然下降、快飞、慢飞、悬停空中,甚至缓缓后退。而敌机却因为“刹不住车”而冲到“鹞”式攻击机的前方,这样就可以使“鹞”式从被迫的状态改为有利的状态。他两次用空空导弹攻击过“鹞”式攻击机,但是都没有战果。当他在“鹞”式攻击机尾后攻击,发射导弹后,“鹞”式攻击机尾部的告警器立刻发出警报,英军驾驶员便猛然驾驶飞机垂直下降高度,这时向前疾飞的导弹来不及“转弯”,这无目标地向前飞去,“鹞”式攻击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摆脱了敌机空空导弹的攻击。这只海鹞还真麻烦!当然,这也与他使用的导弹有关,他的座机现在挂的还是阿根廷空军沿用多年的“短剑”空空格斗导弹的改进型,而不是更加先进也更加昂贵的“蝰蛇ii”甚至连“蝰蛇i”也只带了一枚。说到底,国防部还是担心在战时被英国海军封锁航线,再也没有办法从华国那里获取先进武器,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因此未雨绸缪,趁着现在还没有开打,先把老装备升级,以备不时之需要,虽然效果有限,但总好过临时抱佛脚。格雷斯暗暗咬牙,如果用的是“蝰蛇”,就架海鹞早就让他给干下来了! 海鹞让这架歼-12逼得够呛,居然玩起了兔子蹬鹰,在再一次垂直起落躲过“短剑”的刺削后,贴着海面打水漂一般飞向舰队,寻求庇护,不玩了。而格雷斯看到自家兄弟被敌人逼得左支右绌,只好强行按捺住冲那架海鹞打出仅有的一枚“蝰蛇”爆它菊花的冲动,朝那架已经锁定了一架飞狼的超级军旗杀去,短剑”一挥,猝不及防的超级军旗被斩成两截,变成两团火球翻滚着坠向海面,一朵伞花在海风中悠悠绽放。几乎同一时间,两架飞狼被击落了,它们的空中格斗能力毕竟还是弱了一点,与欧洲顶尖的战机正面硬拼,肯定吃亏。但是凌风帮忙把场子找了回来,甩开一枚“天空闪光”直窜过去,机关炮炮管急旋,嗵嗵嗵的轰响联成一线,炮弹在碧空中排成一把几百米长的光剑,将海鹞半边机翼给打得粉碎,受了致命伤的海鹞发出凄厉的惨叫,残缺不全的身躯熊熊燃烧着打着旋坠向几千以下的大海,飞行员幸运地弹射成功,一边哇哇呕吐着一边落向大海,看样子他被失速尾旋给整得够呛,就差没有把胃给吐出来了。 现在双方的战损比为三比二,贝兰空军略占上风,但是他们才六架战机,还被打掉了两架,根本无力与欧洲舰队对抗。前指发来了马上撤退的命令,大批枭龙和歼七蜂拥而来,接应他们撤退,格雷斯只得下令撤了,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他和凌风是最后一个撤离的,临走的时候,他回着看了正 企图追击的海鹞一眼,把这种难缠的舰载机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低声说:“海鹞,我们迟早会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的,担不是现在!等着吧,迟早有你们好看!” 第四十九章战争爆发(二) “鉴于贝兰海军无理击沉我方一艘运输舰,造成重大损失,实属战争行为,我谨代表欧洲联军表示,从此对贝兰处于战争状态,直到贝兰作出合理的解释和赔偿为止······” 当天晚上,几乎全世界每一个新闻频道都播放了欧洲舰队总指挥道恩中将的讲话,背景则是仍在熊熊燃烧的运输舰。这一消息无疑是火上加油,把欧洲的怒火撩起三千丈不止,每一个有关的国家都在怒吼“战争”,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柳维平看完新闻,淡淡的说:“又是一次缅因号事件!” 1898年2月15日晚上,在西班牙的殖民地古巴的哈瓦那港,停泊着不少船只。一座古老的灯塔俯瞰着海面,灯塔的后面是西班牙人早在1590年修建的莫罗城堡的巍巍身影。美缅因号国的“缅因号”军舰,这时候也停靠在这里。晚风从海上轻拂过来,劳碌了一天的海军将士正在甲板上欣赏着美丽的海滨夜景,倾听着大海的涛声。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缅因号”爆炸了。很多官兵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就送了命。据事后统计,在这次爆炸中死亡164人,受伤100余人。 “缅因号”爆炸事件轰动了全美国,它立即成为许多报纸的头条新闻。更引人注意的是,美国官方断定,这是西班牙人干的,他们说西班牙人用水雷偷袭了“缅因号”。这个消息一传开,“为缅因号报仇”、“和西班牙人决一死战”的口号声立刻在美国国内响起,美国军队也确确实实开始备战了。 同时,西班牙方面却声明,它和这一事件无关。美、西两国为了这件事,争执不休,最后决定成立调查团。但是当西班牙调查人员要求登上“缅因号”调查的时候,美方坚决拒绝了他们。这还不算,没过多久,美国又把炸坏了的“缅因号”拖到了大西洋,让它在排空巨浪之中沉入海底。这样,调查工作无法再继续进行,而美国人反对西班牙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了。终于,在事情发生还不到3个月的时候,美国总统麦金菜就对西班牙宣战。 进行了3个月的美西战争,以西班牙人的彻底失败宣告结束。1898年12月,美国和西班牙在巴黎签订和约,西班牙承认古巴独立(实际上古巴成了美国的殖民地),并且将菲律宾群岛转让给美国,由美国付给2000万美元作为代价。 从表面上看,“缅因号”爆炸引起的这场战争是多么偶然啊!其实这里面包藏着巨大的“祸心”。因为在19世纪末,世界差不多已经被瓜分完了, 美国作为一个新起的资本主义强国,却没有抢到什么殖民地,它不甘心这样下去,就决定对西班牙这个衰败的老帝国开刀,抢夺它的地盘。何况古巴就在美国的“大门口”,菲律宾又是进入亚洲的跳板呢?在这种形势下,美西战争爆发了。战争的结果,古巴和菲律宾都成了美国的殖民地。至于引起这场战争的“缅因号”爆炸的原因,到后来才有人查明是船上的煤堆自燃引起的。离奇到极点的缅因号事件和双头鹰咄咄逼人的作风引发了一场大战,将西班牙从强国的位置狠狠的掀了下来,成了双头鹰成为世界超级大国的垫脚石。那这次呢?这次会带来什么? 梅佐上将厉声问苏兰武:“那艘船到底是不是你们下令海军击沉的?” 苏兰武说:“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总参从来没有过打击欧洲舰队的计划!” 梅佐上将面色阴霾:“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艘船还会自己爆炸不成?” 柳维平说:“恐怕真的是自己爆炸的······大人要欺负小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总得找个借口。一支接侨舰队不明不白的向我们开战是说不过去的,所以他们玩了这么一出······算了,真相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抓紧时间做好战争准备吧————如果你们还愿意悍卫国家的独立和尊严的话。” 梅佐上将说:“我们从来不畏惧战争!” 在联合国,激烈的争吵再次爆发。 所谓激烈,就是邵剑辉和贝兰代表两个对阵欧洲一帮,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喷得难分难解。邵剑辉可不是吃素的,他一早就看出了阿特兰蒂斯号爆炸事件里处处透着古怪,当然不会让强盗们好过。欧洲代表提出了赔偿方案:贝兰向他们提供一百五十亿美元的巨额赔款,包括运输舰的损失和死于暴动中的欧裔侨民的财产损失以及抚恤金、精神损失,并且让欧洲郑重道歉,将哈丁空军基地、圣地明弋港、图森岛三处租借给欧洲作为军事基地;贝兰全盘实行民主政治,在能源工业上重新向欧洲敞开大门······剩下的就不说了,反正就是恨不得剥掉贝兰三层皮。这些条件贝兰一个也没法接受,接受了哪个他们都完了。赔偿一百五十亿?开玩笑,现在他们全靠能源换贷款在撑着,财政一路飘红,赔了一百五十亿,国家都要破产了!租借军事基地更是想也别想,图森岛附近海域有着极其丰富的油气资源和渔业资源,租借出去后这些资源算是完了;哈丁空军基地离首都才多远?把这个基地租借出去,整个国家都处于欧洲强 盗的监控之下,腾不出手来,伸不出腿去,还谈什么发展?还有圣地明弋港,那是他们最优良的港口,这两年来在几个好兄弟的帮助下,港口设施日趋完善,货物吞吐量占了全国海港的一半,把这个港口割出去,他们还要不要海运了? 贝兰代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指着查尔斯公爵哆哆嗦嗦的骂了一句:“无耻!” 查尔斯公爵皮笑肉不笑:“尊敬的大使先生,这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本来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情,我们早就应该向你们实施军事打击了!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怕一发子弹落到贵国国土上,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爱好和平,想给和平一个机会?万一开战,你认为你们的国防军在强大的欧洲联军的攻势下能支撑多久?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星期?” 贝兰代表气得说不出话来,邵剑辉懒洋洋的说:“拳打东山敬老院,脚踢西海幼儿园,真正的天下无敌啊!” 欧洲代表们脸都拉长了:“你、说、什、么!?” 邵剑辉说:“说你们呢!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蛋!真的那么强大就去找毛熊干一架呀,找贝兰这么一个刚刚结束内战的弱国算什么好汉?” 高卢大使按捺住怒气,说:“邵,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并不是欺软怕硬件的恶棍,欧洲舰队的主要目的是撤侨,我们是在遭到无理攻击后被迫还击的!我们在贝兰人的突然袭击中损失巨大,索取赔偿也是理所当然!” 邵剑辉露出嘲讽的笑:“突然袭击?拜托,你们真的当全世界都是傻子么?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一发122毫米口径榴弹是怎么一炮打沉一艘万吨巨舰的,而且还是空包弹!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调查组,调查事实真相?” 西班牙代表阴恻恻的说:“我们并不关心真相,我们只想知道贝兰什么时候解除武装,作出让大家满意的赔偿!” 邵剑辉说:“解除武装是想也别想,赔偿更是一毛钱也没有,不过如果你们的士兵胆敢踏上贝兰的土地的话,我们倒是有7.62专用花生米送,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欧洲代表团都愤怒了:“这么说来,你们是一定要偏帮贝兰了是吧?” 邵剑辉说:“我们只偏帮正义。” 欧洲代表团更加愤怒:“好吧,那我们只好采取军事行动,讨回公道了!” 邵剑辉冷笑:“当年在北韩你们也采取了军事行动,可是除了尸体,你们还得到什么?” 此言一出,会议厅顿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火药味。上了年纪的欧洲人都不会忘记三十年前那场战争,在寒冷的北韩,积弱已久的共和国在建国还不到一年、国内不少地区仍然动荡不安的情况下走出国门,迎战以双头鹰为首的十六国联军,从而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空前惨烈的大战。现在很多人都认为这一仗打得不值,为一个白眼狼白白牺牲了这么多优秀的战士,这些当然是真的,但是请记住,那是自满清以来,共和国第一次走出国门去迎战外敌并且将他们结结实实的打了回去!装备低劣、穿着胶鞋甚至连鞋都没有穿的志愿军战士像潮水一样漫过茫茫雪原,在刺耳的喇叭声中席卷一道又一道防线,这种恐怖的情景已经成为欧洲军队不愿意提及的噩梦。在百年之前,区区几千人的英国远征军就将这头沉睡的东方雄狮给踩在了脚底下,两三万八国婊子联军就可以以旅游的姿态一路打到北京去,爱烧就烧,爱杀就杀,然而在三十年前,一切都变了,百万联军再加上无人能及的海空军事力量,硬是过不了三八线————要知道跟他们对阵的东方野蛮人在开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连高射炮都没有一门,只有步枪和手榴弹,那些最优秀的步兵最奢侈的愿望就是能多几枚反坦克手雷,因为这家伙威力大,一炸一大片!这一战之后,整个西方世界像是陷入了魔咒一般,只要是跟这个古老的国家有关的战争,都别想能取胜,在安南是这样,在东南亚是这样,甚至在遥远的非洲也是这样————七十万高卢军硬是打不垮华国支持的区区十几万阿尔及利亚游击队。现在历史重演了:据他们获得的情报,华国以这样那样的名义派到贝兰的部队多达三四万人,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也是贝兰可以直起腰杆顶撞他们的主要原因,如果华国坚持不退出贝兰,那他们怎么办?真的要再跟这帮野蛮人狠狠的打一仗? 欧洲,骑虎难下。 最要命的是双头鹰和北极熊一声不吭,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这两位老大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好鸟,万一真的在贝兰开打,至少得留七成力气来防他们,谁他妈的受得了! 持续争吵了数个小时后,联合国就是否成立调查团调查真相作出表决,整个欧洲都投了反对票,双头鹰和北极熊投弃权票,华国赞成,当然,赞成也没用。接着就欧洲联军提出的解决方案作表决,这次整个欧洲都投了赞成的一票,而共和国投反对票,反对也没用。 鹰和熊还是弃权票。 这两个货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贝兰代表没有回答,倒是邵剑辉帮他回答了:“欢迎到贝尔格莱德旅游,不过记得准备五万条裹尸袋哦亲。”两边几乎是鼻子顶着鼻子的重重一哼,分道扬镳。 贝兰代表心事重重:“战争真的不可避免了吗?” 邵剑辉说:“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是弱国。” 坦桑尼亚代表瓮声瓮气的说:“这帮白猪真是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黑人当人,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贝兰代表只有苦笑,还给人家一点教训咧,自保都成问题了!谢天谢地,这几个哥们都没有放弃贝兰,他们的友谊经受住了考验,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欧洲,一旦打起来,必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贝兰国防军不惜伤亡五十万,只要能保住国家的尊严;贝兰人民也可以为了国家牺牲一切,但是这几个哥们可不大宽裕啊,一仗下来,还不把他们拖垮呀?唉,真难! 邵剑辉同样在为这一问题头疼万分。共和国现在财政开支一路飘红,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支持一个万里之外的国家去跟世界第三大军事同盟打一场全面战争,几乎是不可想像的。再加上距离遥远,成本更加高昂,国家哪里吃得消啊!要是能速战速决还好说,问题是贝兰国防军没有这个能耐!不行,得想办法帮黑哥们找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否则耗也得让欧洲联军耗死了! 当看到苏联代表带着尽可能亲热的笑容从后面走来时,邵流氓开始看到无数小钱钱在空中雪片般飞舞,成群的坦克战车在平原上横冲直撞了······怎么把这位给忘了?说到对外军事援助,这位可是最大方的呀!阿富汗战争打了这么久,老毛子再笨也应该知道自己正在被很多人坑,现在有机会回敬那帮坑他的家伙,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 “迪奥先生,敝人对贝兰的遭遇深表同情,对那些强盗国家的野蛮行为深感愤怒,在某些方面也许我们可以展开对话的。”老毛子就是老毛子,一根肠子通到底,连说话都是直来直去。面对这支翠绿得诱人的橄榄枝,贝兰代表有点不知所措了。其实他也不是搞外交出身的,经验颇为欠缺。 邵剑辉一手将他扯到一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傻了?这位爷可是最大方的啊,给军事援助从来都不含糊,现在主动示好,要不是想跟我们合作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夜壶!这可是少有的好人哪,你就这么一脸傻相的看着人家,连话都不会说了?” 迪奥 大使说:“我们当然希望能从苏联那里获得军事援助,可是他们是你们的敌人啊!” 邵剑辉说:“他们更是欧洲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有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赶紧去跟人民套近乎,狮子大开口也好,躺在地上打滚耍赖也罢,反正要把军事援助搞到手,能捞多少捞多少,不要白不要!”皮笑肉不笑的将老实的迪奥大使推到老毛子面前,说:“你们聊,我们有事,先走喽!”溜之大吉。 华朗大使提出出去兜风,没什么好说的,吵了一天,受了一肚子气,不出去兜几圈受不了。两个人共乘一辆轿车,在这座美丽的大城市转悠起来。 华朗问:“邵,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邵剑辉问:“担心什么?” 华朗说:“迪奥和苏联大使。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暗中交易?” 邵剑辉苦笑:“不放心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没有这个能力支撑贝兰与欧洲打一场持久战,只有北极熊有这个财力······北极熊想跟哪个国家交往,首先想到的就是军事援助,如果他们肯出手,我们的压力会小得多。” 华朗沉吟片刻,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愿迪奥能多淘一点军火吧,我们真的是力不从心。对他们来说,这真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啊!” 邵剑辉笑:“可是对于某些国家来说,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华朗也笑:“确实如此······在这里我恐怕要对贝兰兄弟说声对不起了,因为总统先生已经决定调回海航第3中队!” 邵剑辉吃了一惊:“这么快!” 华朗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们对我国施加了巨大的外交压力,不少早就订好的武器装备交货日期都无限期推后了,真是欺人太甚!因此总统如他们所愿,将海航第3中队召回,这也是逼于无奈。” 邵剑辉说:“少装了,谁不知道你们的航母已经完成改装了?召回第3中队,怕是要进行适应性训练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华朗说:“在最关键的时候动手。” 邵剑辉说:“要沉住气,要知道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了······不谈这些,回去吧。” 回到老窝,邵剑辉和华朗第一时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迪奥快乐的告诉他们,苏联愿意向贝兰提供包括三百辆t-72在内的武器装备,如果有必要的话,苏联甚至可以秘密派出航 空兵参战!我靠,老毛子就是老毛子,够大方的,共和国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过是提供了一百五十辆68主战而已,人家一出手就是六百辆,人比人气死人啊!邵剑辉暗笑,看样子老毛子在阿富汗被坑得够呛,早已怒火冲天,铁了心要欧洲好看了!嗯,越来越好玩了,柳老大一定乐坏了吧? 第五十章战争爆发(三) 柳维平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果韩雅洁在,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笑出声来的:这家伙也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没错,他就是在愁。 阿富汗历来有帝国坟墓之称,苏联自动自觉的跳起进了这座坟墓里,大家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联手往坟墓里填土,说什么也要把他给活埋了。现在的苏联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阿富汗这个烂泥潭里,光是陆军就投入了十三万,可还是没有办法让阿富汗的圣战者屈服————要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游击队多达百万之众。他们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控制城市和战略要地,在广大的农村,完全是游击队的天下,剽悍而倔强的阿富汗山民让红色铁骑吃尽了苦头。现在的北极熊一如电影中那么苦逼,他们的对手越打越多,越打越强,可以通过白沙瓦这条线源源不断的获得来自华国的火箭炮,来自花旗国的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他们甚至在巴铁一些营地接受花旗国特工的严格训练(尽管后来这些受过训练的圣战者中有很大一部分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恩师),可怜的北极熊,实际上是在跟全世界作战!没有人能打赢这样的战争,强横如北极熊也不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北极熊铁定是要被活埋的,问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意外了,而且是天大的意外! 贝兰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 差不多整个欧洲都被卷入了这场战争,双头鹰的沉默显得非常古怪,但是如果他不在暗中插上一手,柳维平就把自己那个柳字倒过来写!共和国绝对不会放弃贝兰的,这里关系到未来三百年的能源安全和科技发展,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而那帮强盗显然也听到了风声,在被打痛之前,他们也不会收手的,这样一来。有这么好的机会,北极熊当然不会放过,两个势同水火的国家为了一个绝对不能言明的目的,居然开始了第二次合作————把贝兰变成第二个安南,让整个欧洲陷入沼泽中,将他们活活拖死!事实上,直来直去的北极熊已经拿出了少有的工作效率,在与卢姆比副总统会谈后的十二个小时,第一架伊尔76大型运输机就降落在哈丁空军基地,卸下第一批物资,这速度可比援助安南时高得多,质量也好得多,就拿步枪来说,他们给猴子的是老式ak-47,这回给贝兰运来的可是清一色崭新的ak-74,看样子白眼狼又要发生病变,变成红眼狼了。当然,这种援助并非无偿,贝兰用五吨黄金作为支付,这也让苏联喜出望外————这还是他们头一笔回钱的援助呢。 大群的战略运输机大摇大摆的进入已经变成沸腾的火山口 的贝兰,卸下数量庞大的军用物资。老毛子工作实在太有激情了,就连t-72也给直接塞进飞机里运了过来。欧洲舰队对此无能为力,给他们一个天胆也不敢击落苏联的运输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抗议警告。柳维平苦笑,他并不反对这样的军事援助,目前共和国在战争中获得的赔款基本上都砸进经济、国防、教育等各方面的建设中去了,实在拿不出足够的东西来支援贝兰对抗整个欧洲,再说在亚洲还要罩着巴铁小兄弟呢,担子重,吃不消,苏联肯掏腰包那再好不过了。问题是这样一来可就彻底乱套了,在贝兰耗垮了欧洲,北约等于垮了一半,还能像历史上那样步步进逼,最终逼得苏联解体吗?如果苏联不解体————或者晚解体几年,世界格局又将如何演化? 历史全变了,变得让他感到陌生,变得让他在夜深人静时没来由的感到恐惧。他已经完全无法把握历史的脉络了。真羡慕那些狂牛的穿越者,可以利用学烂熟于心的历史知识步步领先,几乎就是全能的先知,不管历史怎么变化他们都是游刃有余,看来哪一门没学好都不要紧,历史是一定要学好的啊······ 尽管忧心忡忡,可是柳维平还是得拿出自信满满的状态来,因为他是贝兰国防军的灵魂人物,如果他丧失了信心,整个国防军就很有可能会丧失斗志。仔细盘算一下,他一手缔造的贝兰国防军虽然称不上世界劲旅,但也不算弱:陆军是绝对主力,兵力共三十八万人,为非洲之最,此外,三万人左右的特种部队和侦察部队没有计算在内。拥有坦克八百多辆,其中大多是56式和59式改进型,性能不怎么样,但是数量多了一样可以发挥出不小的威力。一百五十辆68主战是绝对主力,放眼全世界,敢跟它正面对抗的坦克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火炮大约有四千多门,同样不是很先进,但是炮兵海战术拼的就是数量,对于一个地堡和说,百发一中跟百发百中没有任何区别,四千门,够任何非洲国家狂喝一壶了。直升机也有不少,都是二手货,像黑雕、风隼这种先进的只有区区三十来架,没办法,谁叫黑哥们教育水平这么差,给他们先进装备都玩不转?说到底,这支大军还是以轻步兵和摩托化为主,离机械化还差一大截。耸耸肩,表示无奈,连我们都还没有实现全面机械化呢,你们就排队去吧。空军也有不少好家当,甚至可以称雄非洲,但是随着阿根廷志愿飞行大队的撤出,贝兰空军实力将会锐减至少一半:加里铁里总统一道命令,贝兰空军就少了十三架歼-12,三十八架飞狼和一批数量可观的枭龙战机,还有大批实战 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这样的损失难以弥补,要不是两国交情够好,卢姆比副总统都要跟阿根廷大使玩命了,这不是釜底抽薪嘛!还好,他们还有炎龙军团,炎龙军团有十八架歼-12,二十九架飞狼,还可以招架一阵子甚至对欧洲舰队构成一定的威胁,毕竟挂着三四枚鲨齿的飞狼和歼-12可不是好惹的。贝兰空军也有三十三架枭龙和四十架歼七,枭龙打了九折,歼七基本上就是白送的,还算有一战之力。 贝兰海军······今天天气不错哦。 贝兰海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跟共和国一个样,都是小鬼当家,现在那可怜的几只小鬼都被人家打光了,只剩下几艘鱼雷艇和两艘导弹艇。鱼雷艇一旦出击,恐怕就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倒是那几两艘导弹艇有一定的杀伤力,这是试验品,除了可以携带先进的超音速返航导弹外,还有一项可以在敌军雷达上瞬间消失的绝活,至于管不管用,只有开打才知道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的贝兰还是靠陆军在撑着,空军和海军就别指望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支重要力量不容轻视,那就是兵力超过一个军的炎龙军团。现在的炎龙军团已经成了各军区精兵强将的大本营,国家明里是不能出兵了,可是雇佣军参战你管不着吧?这支“雇佣军”训练之严格,装备之精良,意志之坚韧,放眼全世界也是屈指可数。现在他们还隐藏在暗处,一旦这条火龙发出怒吼,只怕全世界都要打个冷战! 计算良久,柳维平扔下笔,双头抱头舒出一口气。情况不容乐观,也不算太糟。想要战胜联军不大可能,不过联军如果想像打伊拉克那么轻松,那也是做梦。不知道双头鹰会在什么时候直接参战?如果他们参战,那这场战争极有可能会成为冷战的分水岭,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剥剥剥! 门被敲响,一声请进,飞狼走了进来,略带兴奋的说:“教官,苏联人的飞机来了!” 柳维平多少有些意外:“这么快?来的是什么战机,米格-27还是苏-22?” 飞狼直摇头:“都不是!我看到了,那是一种全新的机型,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很霸气!跟以前的米格相比,这种战机称得上是完美的艺术品了!” 柳维平说:“走,看看去!”两个人走出地下指挥部,开车来到哈丁空军基地。这个空军基地本来是给阿根廷志愿飞行大队用的,现在阿根廷志愿飞行大队已经撤出,一时间有点空荡荡的。不过不要紧,它马上就迎来了新的主人:六架 造型优美、充满爆炸性力量的重型制空战斗机。优美的修形,充满力量美感的双立尾布局,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不小心还以为大条惯了的苏联人改性了,放弃了以数量制质量那一套,也玩起了以优胜优。这几头猛禽还没有来得及伪装,就这么暴露在贝兰毒辣的阳光下,析射出一波波银色光辉,令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飞狼都说不出话来了,柳维平低声说:“你好啊,侧卫!” 一头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公熊朝他们走来,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了一眼柳维平:“华国人?”用的居然是生硬的汉语,看来苏联是下了苦功的,知道解放军在贝兰国防军中的主导地位,派来的人多少都懂一点汉语,沟通起来不太难。 柳维平说:“正是。” 公熊说:“我是苏联空军少校托卡列夫少校,拥有二千五百小时的飞行经验,志愿前来支援贝兰人民抵抗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的侵略,从今天开始,我们是战友了。”说是战友,却没有半点友善的表现,也难怪,两国积怨太深了。提起共和国,苏联就有一种被背叛被出卖的感觉,而提起苏联,共和国有一种被欺压被愚弄的愤怒,再加上历史上的旧恨,两国几乎就是水火不容,就算是合作,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柳维平向公熊少校敬了军礼:“我是华国军事顾问团团长柳维平。” 公熊少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甚为古怪。柳维平这个名字每个苏联人都不会陌生,他怎么收拾那些汗潜入共和国搞破坏的苏联间谍和特种部队就不说了,光是看他炮制安南猴子就知道那些特种部队是什么样的下场。小看谁都行,要是小看这个家伙,那你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的。可就这样示弱,他又拉不下面子来,还好,就在此时,贝兰空军司令来了,他马上迎过去打招呼,可比对柳维平热情多了。没有办法,谁让贝兰能拿出大量的黄金呢?贝兰现在就是小钱钱啊。 飞狼指向那几架漂亮得不像话的战机:“教官,这是什么战机?看起来很厉害哦。” 柳维平说:“不是看起来很厉害,是本来就很厉害······苏-27,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将它投入实战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摔过一架苏-27,害得老爸无法晋升,更不会忘记阿三驾驶苏-27的兄弟苏-30,在演习中两次将f-15和f-16打得大败亏输,让美国空军下不了台。苏-27,三代战机中的王者,怎么可能会忘记它呢?看样子他又改变了一点点历史,在历史上,直到苏联解体,苏-27也没有机会参加实战,现在却 出现在非洲,跟欧洲联军死嗑了!嗯,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搞一架回去呢?就像对f-14那样。这样一来,没准共和国就能在九十年代仿制出歼-11战机了,多爽! 飞狼一看教官大人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要坏菜了,他准是动了歪心思!也难怪,面对如此优秀的战机,能不动歪心思的人还真不多。好在,凄厉的防空警报打断了柳维平的意淫,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焦急中略带有些颤抖的声音:“全体飞行员注意,全体飞行员注意,敌机从海上四点钟方向来袭,距离三百公里,时速······请马上作好截击准备,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柳维平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五分。一共二十五架战机从海上袭来,战争终于正式爆发了。 第五十一章燃烧的港口(上) “轰!!!” 一声霹雳在城外炸开,城外郊区一座隐蔽的雷达站在地动山摇中变成了一堆纷飞的钢铁碎片,里面的雷达兵连同守卫雷达站的士兵在冲腾而起的柱状烟云中灰飞烟灭。城里的人不管在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山头上的熊熊大火,每个人都是一阵惊骇:战争真的爆发了,白人打过来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一团刺眼的火球从被导弹钻开的大窟窿里喷薄而出,冉冉升起,这一回中弹的是一个地下指挥部,钻穿了一点五米深的混凝土层、在掩体内部轰然爆炸的弹体将一切化为齑粉,再狠狠的抛了出去,火光消失后,指挥部原址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仿佛是它把里面的一切给吞噬了。 贝兰防空军一片混乱,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敌机尚在百余公里开外,也没见欧洲舰队发射导弹,怎么军、情、交、指等等节点就遭到了如此凶猛的打击呢?雷达功率开到最大也没有办法发现敌机的影子,反而纷纷在呼啸而来的反辐射导弹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这仗还怎么打? 柳维平只用了三分钟就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f-117,双头鹰,算你狠!” 他不幸猜中了。此刻,正有一队邪恶的黑蝙蝠乘着苍茫暮色悄然袭来,锁定目标后,弹仓打开,一枚枚空对地导弹或者激光制导炸弹翩然抖落,沿着看不见的光束扑向一个个目标,将其彻底抹掉!贝兰的防空系统在它们面前形同虚设,黑蝙蝠穿行于雷达波中间,如入无人之境。这恐怕是花旗国空军执行过的最为轻松的轰炸任务,他们只需要飞到目标上空然后按下电钮就行了。 双头鹰是没有宣布参加联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贝兰大打出手,只是采用的方式不同而已。花旗国在贝兰同样有着重大利益,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事实上,要不是华国罩着,就冲尼姆拉总统做过的事情,他们早就出兵了。双头鹰还是更喜欢用拳头说话,只是那个三杀实在不好惹,再说还得对付北极熊,又在南海之战中吃了大亏,这个时候冒着跟世界第一陆军正面硬碰的危险出兵贝兰,只有脑子被门夹过的人才想得出来。不过现在不同了,两年的忍耐终于有了回报,欧洲当了出头鸟,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开片就是了。据不完全统计,仅仅是在这一夜,花旗国非洲司令部麾下神秘的红桃k战术轰炸机大队就出动了一百三十二架次,投弹近五百枚,摧毁了贝兰陆军六个团级以上的指挥部,炸毁雷达站十二座,炸毁车载 雷达三十三部,更摧毁了两个大型仓库,给贝兰国防军造成极大的损失,而自损为零。隐形轰炸机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针对非洲司令部列为a+级目标的哈丁空军基地轰炸完全失败了。解放军伪装部队伪装出来的假机场欺骗了头顶上的卫星,十二枚激光制导炸弹都炸到了空气,f-117这个幽灵也因此暴露了,六架苏-27像六道闪电划过长空,分三个方向搜索追击,那惊人的速度和优异的机动性能让f-117大惊失色,要知道他们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飞出亚音速,怎么跟这种可以飞出两马赫的高速并且持续五分钟的怪物斗?惹不起啊,还是走吧。还好,苏-27没有探测到f-117的准确位置,他们才得以逃出生天,要是让侧卫追上,这群蝙蝠只有被打成烧鸡,作为老毛子喝伏特加时的下酒菜的份了。 扑了空的侧卫怒火万丈,在公熊少校的指挥下一齐调头迎着欧洲海军航空兵的矛头冲去。在他们右翼,是炎龙军团的四架歼-12,后面则是贝兰空军由枭龙和歼七组成的庞大机群。贝兰空军还太年轻,他们不大可能承担太多的任务,此次出击不过是为了获取一点实战经验而已。除了歼-12和苏-27,其他飞机都称不上先进了,但是几十架一起浩浩荡荡的杀过去还是挺壮观的,航灯闪烁,如同一群美丽流萤在夜空中飞过,萤光飞舞,何等美丽的意境,可是谁又能想到如此美妙的意境竟然是一大批战争机器营造出来的? 不断有导弹带着震耳欲聋的轰响从机群上空轰然而过,那是欧洲舰队发射的中程和远程地对地导弹,欧洲舰队正在使用这些例无虚发的神箭对高价值目标实施精确打击。地面时不时有一两团桔红的火光冲天而起,意味着又有一两个目标被彻底摧毁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面对这种水银泄地一般的导弹攻势,贝兰国防军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能依靠解放军的伪装部队的伪装来保护最重要的目标了。至于能不能保住,看运气吧。很多重要目标都被摧毁了,贝兰损失惨重,然而这还是欧洲军团手下留情的结果了,欧洲舰队也许是出于某种考虑,并没有摧毁重要的桥梁、发电站、油田等等至关重要的目标,要不然他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在大机群后面是一架“天空哨兵”大型电子预警机,它将为整个机群提供远程预警。在这方面,贝兰还是占了上风的,要知道欧洲舰队根本就没有预警机,倒不是他们不想带,而是想搞出舰载预警机实在不容易,连苏联都做不到,更别提他们了。公熊少校吞了一口口水 ,尽管不大喜欢华国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天空哨兵”是一款优秀的预警机,丝毫不在a-50之下,有了它,这一仗打起来应该会轻松很多。 通话频道里传来预警机空中调度官那冷冰冰的声音:“各机组请注意,敌机群正在高速接近中,三点钟方向,数量二十五,时速一千二百公里,初步判断型号为超级军旗,请作好准备!” 调度官飞快地给各机组分配目标,一切都有条不絮,显然是那种经历过实战考验的老兵了。在预警机的指挥下,联合机群重新编队,等到他们完成了编队,欧洲联军那庞大的机群的信号已经星星点点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了。公熊少校大吼一声:“同志们,大开杀戒啊,让资本主义的走狗在伟大的苏维埃空军的翼刀下发抖!”苏-27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银色魅影,如同盯住了某个倒霉蛋的眼镜蛇,露出森森獠牙飞噬过去。同一时间,凌风也怪叫起来:“亲们,上!可不能让老毛子把我们看扁了!”歼-12以二点五马赫的惊人高速狂飙过去,在西方世界绝对称得上是“恶名昭著”的“蝰蛇ii”早已预热完毕,只等着他按下电钮,好扑上去痛饮鲜血了。 公熊少校猛然一惊:歼-12c性能之强悍,比起在南海之战中出尽风头的歼-12a和歼-12b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样子苏-27撞上这个煞星,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而已!他并不知道,在南海之战后,沈飞根据实战中取得的经验和教训,对歼-12进行了大改,现在的歼-12c几乎就是另一款战机了,在阿根廷海军航空兵中,它有一个响亮的外号:锯齿鲨!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死对头国家所能拿出来的最先进的战机首次碰面,竟然是并肩作战,收拾傲慢的老欧洲!火星与地球正面碰撞,迸出万丈光芒,而来袭的欧洲机群很不幸成了夹在这两个煞星中间的倒霉蛋。直到战后,欧洲才怪不好意思的承认:他们没有一款战机能与锯齿鲨和侧卫抗衡。 “要不是还有一个盟友暗中相助,我们会败得很难看。”战后,道恩中将这样说。至于是哪个盟友在暗中帮忙,他没有说,记者也没有问,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不管那位盟友何等的神通广大,都不可能让死去的飞行员活过来了,对于首先跟这两位煞星交手的高卢海军航空兵来说,这将是一个悲惨的夜晚。当他们看到一个个光点以惊人的高速扑过来时,冷汗当即下来了,尼玛,贝兰那帮黑鬼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先进的战机了!等到一枚枚空空格斗导弹拖着漂亮的尾焰以数马赫的高速怒射而来时 ,他们再一次傻了眼。超级军旗是一款挺不错的战机了,问题是它身兼多职,行行通的副作用就是样样松,让它们去执行反舰任务还是胜任愉快的,让它对去轰炸地面目标问题也不大,至于叫它们跟苏-27和歼-12c玩空战,估计那些飞行员十个有九个会骂你脑子让门给夹了,剩下那个是哑巴,骂不出来。现在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的战机带了这么多炸弹,在空中比一块石头还笨,怎么躲?所有的超级军旗都拼命的将挂架上的炸弹扔掉,甩出一串串诱饵,可惜为时已晚,不管他们怎么逃,等待他们的,依然是一团炽热的火光······ 第五十二章燃烧的港口(中) 圣地明戈港。 这座正在拔地而起的港口城市是非洲大陆一颗璀璨的明珠,几十万人的努力,以亿为单位的资金的注入,使得这座原本贫穷而混乱的城市在短短两年内变得生机勃发,第天都有高楼拔地而起,公路像长了腿一样以港口为中心向周边城市延伸,矿石、木材、肉类制品甚至黄金,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运到这里,巨大的起吊机轻轻松松的将一个个装满商品的集装箱拎上船,换回大量的财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勤劳和乐观,仿佛有使不完的劲,这一切让人很自然的想到了深圳。 然而,在今晚,一切都变了。 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震响,仿佛天要塌下来,地要裂开了一样。六个巨大无比的黑影从海面迅速掠过,直扑曳光弹漫天飞舞的圣地明戈港,无数航弹竹筒倒豆子一般从弹仓和挂架上滑落,带着疹人的尖啸声落向城市,将一个个街区裹在烈焰和纷飞的弹片中,在雷鸣电闪中,一幢幢一排排的楼房彻底淹没在钢铁烈火交汇而成的可怕洪流中,看似坚固的墙体在不到半秒钟这内就成了干燥呛人的尘呛,漫天飞扬。等到爆炸过后,只剩下一片废墟。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满载着贝兰人的怒火射向敌机,却没有一枚能击中目标,原因很简单:在这些远程战略轰炸机杀到之前,圣地明戈的防空雷达站都让巡航导弹给洗了一遍,没有雷达,怎么打?经验不足的防空部队的反击非但没有奏效,还暴露了残存的雷达站,一波波反辐射导弹乱箭齐发,转眼间,这些雷达站和雷达车就变成了的废铁。 港口一个油罐被炸弹击中,一团黑红的蘑菇云蠕动着急剧膨胀,直冲夜空,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滚滚热浪扫平了三个街区,在这个范围内的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兵,都变成了一团扭曲的焦炭。欧洲舰队发射的巡航导弹密如飞梭,迅速的在城市每一个角落点起一个又一个火头,几分钟之内,圣地明戈就成了一片火海,贝兰人两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战略轰炸机过后,是舰载机,它们的载弹量当然没法跟战略轰炸机相比,但是对于某些目标而言,舰载机投下的精确制导炸弹比战略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还要可怕,好几辆好不容易躲过了地毯式轰炸,刚刚开出军营的装甲车就是被激光制导弹直接命中,四分五裂,燃烧着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轰!!!” 又是一枚巡航导弹落下,十几名气疯了正抄着冲锋枪对着天空疯狂扫射的贝兰士兵在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砂中支离破碎,被爆炸小波裹着像一堆树叶一样狠狠甩出二三十米 开外,躲在二十几米深的地下工事里都能感觉到爆炸瞬间那个令人心悸的震动。没错,现在我、小广西、山东三个正躲在地下工事里,抱着步枪苦苦忍受着敌军的狂轰滥炸。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我们的先辈打从建军之日起,就开始忍受比他们强大得多的敌军的狂轰滥炸,抗倭战争是这样,解放战争是这样,援韩战争是这样,估计如果我们现在与苏联爆发全面战争,还是这样。我们必须学会忍受。 跟我们一样躲在地下的,还有贝兰战功显赫的第二机械化步兵师————“萨朗鹰”,他们全师一万一千多人大多都钻到了地下,正在外面苦战的是防空部队,他们还在履行着自己的天职,一群可敬的军人。天知道欧洲舰队到底动用了多少架战机,到底发射了多少巡航导弹和大口径舰炮炮弹,反正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坑道里的灯一明一灭的,沙尘沙沙落下,浮尘弥漫,令人窒息。我闭目养神,山东在往身上塞子弹和手雷,而小广西则在不断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反正不会是在念经了。一轮导弹雨终于结束,我可算是听清了他在念叨什么:“我是坦克,我是坦克,我是坦克,我是坦克······”不停的重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忍不住说:“你嘀咕啥呢?念上一千万遍你也是肉长的,没用!” 他睨了我一眼,一副“我鄙视你”的表情:“自我催眠,懂不懂?当我在潜意识中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辆坦克,我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畏枪林弹雨,再多的敌人也会被我辗成渣!” 我哭笑不得:“有用吗?要知道就算是坦克都很容易被反坦克导弹给干翻的。” 小广西说:“别拿那种垃圾跟我比,老子是变形金刚级的,它们没法比!” 山东说:“这回可够呛,咱们一个师要在港口跟欧洲舰队死拼,兵力火力都不如人家,这仗可怎么打?还是学学猴子,把自己当成一辆坦克吧,没准真的管一点用。” 小广西说:“提起来我就火大,上头怎么回事啊,这个港口要面对欧洲舰队海陆空三军的立体攻击,别说导弹了,光是人家的远程舰炮就够我们受了,明明是守不住的,干嘛非要死守?是不是嫌内战中死的人还不够多,想再来一次计划生育?” 我说:“你能想到的上头也能想到,而他们还是下达了死守的命令,只能说他们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我们执行命令就行了。” 小广西说:“屁考虑,按我说就是瞎指挥,让一个师白白送死!” 这个······似乎有点道理! 小雷跑了过来,说:“敌军炮火即将停止,上头命令我们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准备绞杀敌人的空中突击部队和伞兵!” 小广西舔了舔嘴唇,兴奋的说:“空中突击部队,还有伞兵,都是野战部队里最精锐的啊,哈哈,这回可以大开杀戒了!” 我和山东郁闷的对视一眼,实在是想不明白广西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一天不杀人就手发痒,而且还专挑最狠的最厉害的斗,真不是一般的变态!不管怎么说,那几乎无休无止的火力总算是停了,我们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走出防空洞,我们都有点转向了:四周都变了样,一幢幢房舍变成了焦黑的还在冒着呛人的浓烟的废墟,不远处的广播电视大厦估计是挨了一枚燃烧弹,笼罩在浓烟烈火中,活像一支巨大的火炬,尚未完工的大厦浑身都在冒浓烟,浑身都在喷着大火,楼体以肉眼看得见的幅度摇动,随着钢铁承重结构被烧溶,它很快就会坍塌,我们最好离它远一点。果然,没过多久,这幢巍峨的大厦就在山呼海啸中轰然坍塌,灰尘和火星直冲起两百多米高,人为的引发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半个城市笼罩在尘埃里,叫人透不过气来。我暗暗摇头,这一仗打下来,这座城市算是完啦!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尽管敌机就在头顶不断投弹,可是我们的通讯系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们可以听到营长的声音:“各战斗小组请注意,敌军空中突击部队已经起飞,请做好迎战的准备!”你妹子的,总算来了。挨了好几个小时的导弹炸舰炮轰,总算是有机会狠狠地揍这帮婊子养的一顿了!到处都在冒烟的废墟就是我们最好的掩护,没什么好说的,我果断地下达命令,四个人迅速离开防空洞,进入预设阵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是海滩防线,此刻正遭受着敌人最猛烈的炮火覆盖,海面上火光如电闪,滚雷一般的炮声中,无数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而出,密如暴雨,疾似流星,争先恐后的砸在海滩防线上,洁白的沙滩瞬间被烈火覆盖,高大的椰树被成丛削倒,还没有倒到地上,就被密密麻麻的激射而来的弹片削成了木屑,就连最为坚硬的海岩,在大口径舰炮炮弹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炮弹像万钧重锤一样落下,巨大的岩石像个鸡蛋一样被炸得支离破碎,无数石屑在火星迸射中呜哩哇啦的向四周层层辐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跟弹片一样厉害!炮火形成的弹幕在海滩上反复滚动,将它遇到的一切辗成粉末,直到觉得这道防线再也射不出哪怕一发子弹了,炮火才转移,一艘 艘气垫登陆艇在泡沫翻滚的海面上犁出一道道笔直的尾迹,朝已经变成月球表面的海滩涂防线冲来,一直冲上沙滩,卸下一辆辆战车和以连为单位的陆战队员,在他们头顶上,是掠海而来的直升机群。 第五十三章燃烧的港口(下) 数架大型运输直升机长长的桨叶搅起强大的气流,众多武装直升机像众星拱月似的将它们保护在中间,像一群饿绿了眼的蝗虫,浩浩荡荡的杀向圣地明戈港。在尘土飞扬中,武装直升机的短翼下吐出条条火链,把扛着火箭弹冒出来的贝兰士兵绞得粉碎。在它们的保护下,运输直升机顺利进入城区,在海关大楼降落,训练有素的机降步兵从飞机里飞跃而出,向这个具有政治意义的地区展开犀利的攻势。中心开花,跟我们学的。 只是,他们找错对像了。 最后一名步兵冒着咻咻乱窜的弹雨跳下飞机,随即他就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呼啸声,抬头一看,脸当场就白了,嘶声发出最后的吼声:“rpg————”吼声嘎然而止————反坦克火箭弹一头扎入直升机那肥硕的机身,滚滚烈焰翻滚着填充了整个机舱,引爆了没来得及牌卸下的弹药,整架庞大的直升机瞬间被咆哮如雷的火球撑得四分五裂,爆炸波带着大量碎片狂扫出去,轻而易举地将附近两名机降步兵掀出十几米开外。不等这支突击队反应过来,更多的火箭弹万箭齐发,成群的飞来,将没来得及拉起来的运输直升机点成桔红的火球,整个空降场到处都是四处乱窜的烈焰和灼热纷飞的碎片,精锐的机降步兵被便宜得掉渣的火箭弹打得连滚带爬。别说那些可怜虫,更不要说注定要在火箭雨中完蛋的运输直升机,就连那些凶狠迅猛的武装直升机,也被密集到极点的火雨给裹住了,飞行员努力控制着飞机,作出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企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苍白的脸掠过一丝绝望。因为他们骇然发现飞机上针对防空导弹的电子仪器全他妈的罢工了,失灵了!任凭他们把功率开到最大,面对嗖嗖飞来的致命杀手,它们就是不起作用!事实上也不可能起作用,因为贝兰国防军发射的全是无制导的火箭弹,瞄准了就打,指哪打哪,打不中就再来一发,你干扰诱导个屁! 这显然是一次蓄谋已久的伏击,密集的火箭弹中夹杂着单兵肩射导弹,突然冒出来的那四辆自行高射炮的疯狂射击直扑在空中打出一道炽烈得几乎要融化一切的火流,被这道气势磅礴的火流裹住的话,再厉害的直升机也只有碎尸万段的份了。一架“小羚羊”武装直升机为了躲避凶狠的火箭雨,不慎撞入这道火流中,天知道它在半秒钟之内挨了多少发炮弹,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价格昂贵造型丑陋的马蜂窝,带着无力回天的悲鸣轰然解体,为贝兰人送上一出精彩的烟花表演。中队长眼都红了,在极度混乱中锁定了一幢正在不断喷吐火舌的大楼阳台,机炮按钮一摁到底 ,30毫米机炮炮弹以堪比重机枪的射速射出,在空中排成一把修长的铁扫把,把暴露在他的视界内的贝兰士兵扫成一堆碎肉,弹雨嘎然而止。中队长改出飞行方向,甩掉一长串机炮炮弹,大叫:“我们必须撤退!” 副中队长有点傻了:“撤?我们撤了,地上的人怎么办?要知道四辆自行高射炮完全可以在十秒钟之内将他们打成肉酱!” 中队长愤怒地说:“再不撤退,连我们都得被打成肉酱————”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跟那个白痴解释太多,因为那个白痴的飞机已经被火流裹住了。与此同时,又一架“小羚羊”同时被三枚火箭弹轰中,就算是主战坦克,一连挨了三枚也完蛋了,何况是一架薄皮直升机?一团绚丽的火光爆开,这架直升机消失了。中队长带着冒着弹雨踉踉跄跄的撤退,到处都是狂冲而起的火箭弹和单兵肩射导弹,到处都是对准天空玩命搂火的轻重机枪甚至冲锋枪,整个编队淋浴在火雨中,易地而处,只要你在此时的圣地明戈港上空飞上一分钟,不,哪怕一秒钟,你一辈子都再也忘不了这座城市!中队长凭借高超的技术,在火雨的间隙中穿飞,发射火箭和反坦克导弹击毁了三辆自行高射炮,如果不是他,整个编队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让他稍稍感到一点安慰的是,并不是他一个人如此倒霉,向市政府办公大楼进攻的英国毒蝎中队也受到了热烈欢迎,正在他前面仓惶撤退,只剩下一半的飞机了,而且每一架都带伤。中队长苦笑,现在才想起帮助贝兰完成了军事改革的华国传奇少将柳维平本身就是特种作战和空中突击作战的专家,联军玩这一出,跟班门弄斧有什么区别。 仔细数数,妈的,英国姥的飞机还是比他们多出一架,这不公平嘛!正在愤愤不平,一把由高射机枪子弹排成的光剑挥过,段后的那架“战场山猫”尾部被削飞,并且燃起大火,飞行员发出一声尖叫:“我的上帝啊!”失控的飞机像块石头一样摔往地上,不过他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几秒钟之后,一道火舌从直升机底盘舔过,钨钢穿甲弹像刀子切黄油一样将防弹底盘切开,一枚炮弹射穿了飞行员座椅,飞行员身体炸成两半,血喷得防弹玻璃上到处都是。这下好了,两个中队幸存下来的飞机一样多。两位中队长愤怒地在无线电中向指挥部报告:“······本中队已经完成机降突击队的任务,但是遭到敌军的伏击······重复,这是精心构筑的死亡陷阱,现在我们剩下的直升机只有出发时的一半了!目前我们已经被圣地明戈港的防空火力缠住,能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数!请代 我们向情报科和空军转达一声,感谢他们在此次精彩绝伦的行动中给予我们的巨大帮助,我们会向他们全家女性致予最真诚的问候的!” 直升机溜了,不过那些花费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才打造出来的突击队员背上可没有螺旋桨,他们飞不掉,前后左右全是从地下掩体工事里探出来的枪口,子弹一片接一片裹过来,高爆手雷冰雹一般落下,每一名有经验的老兵眼神里都透出一丝绝望,他们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是一只飞蛾也得被如此稠密的弹幕扫下来啊!不断有人身上炸出一团团血花,触电般在弹雨中扭动身体,等到他们终于倒下时,已经变成一团烂肉,甚至被活活打碎!令人费解的是,贝兰国防军居然迟迟没有发动总攻,那几辆自行高射炮也在赶走直升机后躲了起来,并没有向机降步兵的防线进行毁灭性扫射,这使得那些机降步兵还可以凭借强悍的作战技能苦苦支撑,坚守待援。通信兵恨不得把声带贴到对讲机上,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声音高得连国际男高音都自叹不如,拼命的向顶头老大索要救命法宝。不幸的是登陆部队在城市边缘一头撞上了贝兰国防军的第一道防线,来不了了,现在道恩中将能给予他们支援的,只有陆航部队,然而此时圣地明戈处都是凶猛的防空火力点,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光盘,就连飞得低一点的战斗机都有被揍下来的危险,派直升机去,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办? 道恩中将有点不淡定了,愤怒的将手里的画图笔生生拍在桌面上,揉着太阳穴叫:“见鬼,那帮穷鬼哪来这么凶猛的防空火力,打不掉炸不完!” 联军将领只有苦笑的份。也不看看人家的老大是谁,自从建国以来空军一直处于劣势的共和国有着世界上最为完善的防空体系,数量庞大的防空部队加上更加庞大的防空工事群使得他们足以承受任何一个空军强国的雷霆一击并后保留强大的力量进行反击,作为华国的好学生,贝兰怎么可能没有学到这一招?这两年贝兰到底从华国那里掏了多少防空武器,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这些武器当然是落后的,但是数量太多了,隐藏得又好,想要一一清除绝非易事。看来刚才战略轰炸机那一轮大轰炸,并没有伤到萨朗鹰的筋骨! “必须想办法救出被困的突击队!”道恩中将说,“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芒勒上校说:“那只能再派出战略轰炸机对圣地明戈进行地毯式轰炸,在突击队周围炸出一道火墙掩护直升机接人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道恩中将说:“就这么办!命令————” 急匆匆跑过来的作战参谋一声“报告”打断了中将的决策。中将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这位参谋说:“刚刚接到雄鹰大队的报告,他们在轰炸贝尔格来梅的中途遇上贝兰空军的强力阻击,损失极其惨重!” 芒勒上校还好些,他的上司菲尔南少将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风度尽失:“什么?你说什么?” 这位参谋被少将吓了一跳,弱弱的说:“雄鹰大队在途中遭到贝兰空军强力阻击,已经有六架超级军旗被击落,目前损失仍在增加······” 菲尔南少将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海鹞一身毛病,两条小腿还短得要命,除了舰队防空外,也就只能充当陆战队的保镖,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让它们去轰炸贝尔格莱梅还不如让它们去撞山头好了,因此轰炸贝兰首都的重任就完全落在高卢海军航空兵肩上了,换言之,被击落的战机全是高卢的!现在海军苦心培育的雄鹰居然让黑鬼给打得找不着北,你叫他这位海军少将如何能不愤怒? 这位衰神又弱弱的补充了一个坏消息:“雄鹰大队报告说伏击他们的飞机虽然多,但是真正跟他们交手的只有区区十架!” 十架对二十五架,三下五落二干掉了六架! 菲尔南少将喘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问:“是华国的歼-12吗?” 参谋苦笑:“有四架子歼-12,还有六架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战斗机,库特林中校说那种战机比华国的歼-12和花旗国的f-15j还要略胜一筹!” 指挥部里一片沉默。比歼-12和f-15还要强的战机,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头大如斗的欧洲联军指挥官大概没有想到,贝兰不仅有着出人意料的强大的防空部队,还有一些秘密武器,现在这些秘密武器正一件件的拿出来,他们的舰队也谈不上安全了。 第五十四章殊死之战(一) “雄鹰3,你的战机受损严重,建议马上返航,建议马上反航!” “雄鹰2,我被击中了,我被击中了,请求跳伞!”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它还在咬着我不放!” “鹰巢,鹰巢,我们必须马上反航!” 雄鹰大队的通话频道里乱成一锅粥,几乎每一个机组都在吼得声嘶力竭,有的在如实报告情况,有的则干脆在鬼叫。谁也没有想到超级军旗首次大规模行动会被打得这么惨,对方真正参战的战机只有他们的一半,却将他们打得这么惨!歼-12和苏-27简直就是在进行百人斩大赛,存心比一下看谁杀得快看谁杀得多一样,在它们的翼刀下,一架架超级军旗被割成了破布!本来这款原本默默无闻但性能不错的舰载机将在马岛战争中一举扬名,可惜这次它得先尝尝被两大高手狂虐的滋味。雄鹰大队也不是没有想过可能会碰上歼-12这个瘟神,尽管他们的盟友一再拍胸口让神秘的夜鹰会让贝兰有限的几架先进战机在跑道上变成燃烧着的破铝片,但是他们还是给每架超级军旗挂了两枚“魔术”空空格斗导弹,以防万一。只不过这样的万一真的出现了,而且打得他们目瞪口呆!机动性能极佳的侧卫,阴狠迅疾的锯齿鲨,有哪一个是他们惹得起的?只有挨打的份了。万般无奈之下,大队长下达了撤退命令,初战失利,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更糟糕的是,那帮瘟神还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狠咬,断后的战机一架接一架被打成漫天星火! 大队长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啸———— 一枚“蝰蛇ii”在空中拉出一道诡异的轨迹,准准的咬上了一架超级军旗的翼部,而且好死不死正中发动机喷嘴,在可怕的爆炸中,这架战机的发动机被引爆,大半燃料化为幽蓝色烈焰,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飞行员极迹般紧急弹射成功,然而降落伞刚打开就被航空燃料溅个正着,燃起大火,这名飞行员发出凄厉高亢到极点的尖叫声,拖着一团大火坠向地面,用自己的切身经历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万有引力这一定律的正确性。四千多米的高度,他注定要变成一团血饼。这是歼-12的第四个战果,而此时公熊少校的苏-27已经咬住了一架超级军旗,电钮扣下,30毫米机关炮炮弹像一窝凶狠的马蜂,争先恐后的叮在超级军旗身上,将超级军旗的机体打成一个喷火的马蜂窝凌空解体。这已经是苏-27击落的第七架超级军旗了,两者相比较,苏-27略占上风。 在紫罗兰基地,史密 斯少将盯着卫星频道传回的画面。在屏幕上,几架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先进战机在夜空中穿飞,外型之优美,性能之优越,闻所未闻————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华国的歼-12虽然先进,但是并不可怕,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抵赖也改变不了歼-12脱胎于f-14的事实,合众国空军对歼-12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要谨慎一些,强大的攻击鹰和战隼是不会让歼-12占到太大便宜的。但是这种战机不同,合众国对它一无所知,要是狭路相逢,难保超级军旗的悲剧不会在合众国空军身上重演!他神情严肃,问:“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飞机?” 一大票高级参谋面面相觑,无人能应。他们对苏-27的了解并不比少将多多少。 少将一挥手,让:“上报国防部,请情报部门尽快收集这方面的情报!另外让夜鹰中队寻找战机再次出击,一定要将这批战机击毁在地面上,否则我们的盟友会有大麻烦!” 几乎同时,柳维平也接到了空战的报告。歼-12和苏-27的战果是4:7,苏-27领先,那头公熊的尾巴该翘上天了吧。他对此并不在意,只要歼-12没有损失就行了。随手将报告放在一边,他盯着沙盘,陷入沉思。 在沙盘上,欧洲舰队战舰密布,要是来一场海啸,这帮强盗不死一万也得死上八千!欧洲舰队实在太强了,非洲海上根本就没有可以与他们抗衡的力量!空战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一马威,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必须将他们打痛,否则这仗没法打。 梅佐上将盯着沙盘上那两个航母舰的模型,像是要咬它们一口。如果可能的话,上将哪怕是抱一颗核弹头潜水过去跟它们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什么时候反击?”上将问。 柳维平说:“等到他们被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反击,否则只能是送死······导弹艇中队准备好了没有?” 梅佐上将说:“都准备好了。” 柳维平说:“让他们出击,让欧洲强盗知道,他们的舰队并不安全!” 梅佐上将略一迟疑,还是下达了命令。虽然命令一下,导弹艇中队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了,但是为了保卫祖国,导弹艇中队的小伙子是不会有任何畏惧的······唉,要是有潜艇就好了,只要有几艘潜艇,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好望角复杂的水文和地形跟欧洲舰队玩狼袭战,用不时的撕咬来拖死欧洲舰队!可惜没有,在华国帮他们制订的海军发展计划中,潜艇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们只有鱼雷艇和导弹艇! 上将捏紧拳头,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柳维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我们一定能取胜的。为了胜利,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上将声音低沉:“就是不知道要牺牲多少贝兰的青年了!” 柳维平没有说话,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 随着上将的命令,隐藏在一个秘密船坞里的两艘来自东方的怪模怪样的导弹艇驶离这个看上去残败不堪的鬼地方,迎着远处爆炸的火光冲去。在与它们相反的方向,贝兰海军最后一把短剑————三艘高速鱼雷艇也驶出了港叉,朝庞大的欧洲舰队发起一往无回的冲锋。在空中,是贝兰空军的主力,数十架歼七和枭龙掩护着八架飞狼,航灯闪烁,就像一波流星雨掠过天空,是那样的绚丽,又是那样的短暂。在战争爆发后的第一时间,贝兰国防军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阵容,针对欧洲舰队发起拼死一击,至于能不能奏效,那也只有天才知道了。这两艘怪模怪样的导弹艇不管这些,一心一意的在雷达的指引下扑向他们的目标。天空中数十架战机打得难分难解,不断有飞机被击中,变成翻滚的火球陨落,可是英勇的贝兰空军没有后退。发起一波波疯狂的冲击,虽然战机不如人,那是那种疯狂的斗志还是让欧洲飞行员有点吃不消。高卢海军航空兵刚刚被人揍了一顿,还在舔伤口,是帮不上忙的了,现在全靠英国的海鹞在撑,真的不好受。 然而,真正的危险来自水下。 鱼雷艇在浪峰之间飞快地穿梭,像三支利箭,射向欧洲舰队。然而不等他们进入鱼雷的有效射程就被锁定了,数枚反舰导弹像暴怒的火龙一般从天际狂冲而下,海面爆出团团火光,三艘鱼雷艇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艇员几乎无一幸免。二战时小艇扛大炮的战术放在今天,似乎已经不适用了。 “想重演华军在金门海战中用小艇打大舰的那一幕,有那么容易吗?”有点得意的看着那几个信号在雷达屏幕上消失,道恩中将冷笑。愚蠢的贝兰人,还真以为他们是蒋秃子那一路的货色,任他们捏啊!贝兰军队这一波攻势固然让联军感到了压力,不过也仅此而已,先进的海鹞足以撕碎这个以歼七为主的大机群,来势汹汹的贝兰空军,不过是联军的甜点而已。想一想,来一次猎火鸡大赛也不错呢,至少对士气是个莫大的鼓励····· 声纳室主任的报告中断了中将的美妙想法:“将军,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声纳信号!” 奇怪的声纳信号? 声纳室主任说:“据声纳分析,应该是两艘五百吨以下的小艇,它们正以四十八节的高速朝我们逼近,可是雷达却没有任何发现!” 雷达发现不了的小艇? 中将来了精神,走过去要过声纳兵的耳机听了一下,没有错,真是的鱼雷艇一类小艘的声纳特征,可是问一下雷达兵,他们回答说海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中将喝:“派一艘驱逐舰前出到四点钟方向进行侦查,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艘轻型驱逐舰脱离主力舰队,前出到四点钟方向,雷达功率开到最大,方圆数十里内飞鸟难逃,可是它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海面上没有任何敌舰活动的身影,可是声纳却探测到敌方小艇仍在高速接近,很可能已经进入反舰导弹的有效射程了————如果来的是导弹艇的话!舰长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交差,这时声纳兵狂叫:“厌战号当心,它们距离你舰只有六十公里了!” 厌战号舰长恼火的回应:“我们什么也看不到······慢着,我看到了,他们在这里!” 两个光点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厌战号的雷达屏幕上,还在高速接近中,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时间给他向贝兰同行讨教了,因为两枚导弹突然从海面跃起,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等到发现导弹的时候,为时已晚,他们只剩下二十来秒钟,根本没有办法拦截! 几乎疯狂,全舰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修长的导弹俯冲而下,轻而易举的穿透近防炮布出的凌乱不堪的弹幕,一头扎入跟航母相比实在太过单薄的舰体,弹头爆裂,乳白色气团在舰体内部蠕动膨胀,见风就长,充塞了每一个空间,紧接着桔红的火光一闪,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响滚滚而出,排山倒海舰扩散的轰击波将单薄的舰体生生撕成四截,甲板被震裂,以堪比步枪子弹的速度激射而出,炫目的火光闪过后,厌战号不必再厌战,它已经从皇家海军的编制中彻底消失了。 欧洲舰队目瞪口呆。 两位面部肌肉一直紧绷的艇长此时笑了,那笑容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要是艇上有小孩的话,估计该哭了。他们同时放声狂叫:“排出所有的水,发射全部导弹,目标————航空母舰!!!” 第五十五章殊死之战(二) 两艘导弹艇像是从海底冒出来的一般,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联军舰载雷达的大屏幕上,下一秒钟,一团团火光映亮了漆黑的海面,一枚枚超音速导弹从艇上狂冲而起,在海面上掠过一道道不安的波纹,挟雷裹风朝数十公里外的航母怒射过去!太可怕了,整个舰队都被惊呆了,惊讶战胜了本能的恐惧:这两艘导弹艇是怎么通过他们的防御圈的?难不成它们是从海底冒出来的不成?不可能,就算它们能从海底冒出来,也会被潜艇击沉啊!舰载雷达没有发现它们,潜艇和反潜部队也毫无觉察,难道它们是幽灵不成! 这两艘导弹艇当然不是幽灵,它们的技术含量也没有联军军官想像的那么高,没准说出来会让他们大失所望————这是柳维平仿照台湾油老鼠走私的快艇搞出来的!在几十年后,台湾渔民越混越差,风里来浪里去,辛辛苦苦干上一个月,还没有将政府补贴的柴油卖给走私油料的油老鼠赚得多,于是很多渔民在领到柴油后就出海,在海上跟油老鼠交易,把油料卖了然后回家嚼干粮。只是这样一来,台湾当局可就损失惨重了,渔业日渐式微,这头还要花大把财政资金来补贴渔民的燃烧费,谁吃得消啊,他们采取严厉的措施狠狠的打击油老鼠,水警反复撒网逮人,就连海军也参与进来了。不过不要紧,油老鼠有的是办法,他们搞出一种能潜进水里的快艇,躲避雷达的搜索。这种快艇的原理跟潜艇一个样,不过他们的进水仓里装的不是水,是油,装满油料后,整艘快艇就潜进了海里,在水下数米深处以四十节以上的高速狂飙,雷达不可能搜得到水下的目标,投放声纳浮标?我的神哪,只怕油老鼠没有捉到几只,海军就得破产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了。不幸的是油老鼠也窜到大陆这边来作案,结果被逮到了,连带他们的山寨潜水艇也被缴获,军方对这东东还是挺有兴趣的,进行过研究,不过没有深入,因为这东东的实用价值并不高。柳维平却当了真,在十六岁那年还花了几万大洋搞了一艘出来,在海上跟缉私水警玩了几次捉迷藏。 在几年前,他在跟海军将领聚会的时候把这种快艇给划了出来,没想到海军当了真,投入巨资进行深入研究,最终将这一技术应用到导弹艇上,搞出了这么一款潜艇不像潜艇快艇不像快艇的怪物,吨位为五百吨,可以携带八枚反舰导弹,在茫茫大海中神出鬼没,像一群凶狠的海狼一样撕咬敌军。这种潜水导弹艇的核心思想还是游击战,技术含量不高,也很廉价,但是火力凶猛,用来打海上游击战再好不过了。没有办法,谁叫共和国海军那么弱,只 能靠一些小鬼支撑呢?不过要是真的大规模投入战场,它们真的有可能咬死大军舰,就拿厌战号来说吧,它的总价是三亿美元,而一艘潜水导弹艇的造价才二百五万,十艘拼它一艘都够本有赚了!遗憾的是贝兰海军现在只有两艘,总共和十六枚反舰导弹,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攻击的最低要求,而且还用了两枚来收拾厌战号这个看门狗,打击力度就更弱了。但是十四枚超音速反舰导弹也够联合舰队狂喝一壶了! 凶残的飞鲨掠海而来,在前半段都是惯性制导,雷达不开机,舰队根本无法施放干扰,中途,导弹开始急速爬升,转入雷达开机,开始扫描目标,最终盯住了那两座巨大的水上城堡,以大冲角猛冲下去!欧洲舰队每一台雷达的功率都开到了最大,天空顿时被雷达波屏蔽,就算是一只高尔夫球飞过也会被发现,在雷达的指引下,英国的“海镖”、高卢公鸡的“海响尾蛇”,还有一些阿猫阿狗的“标准i”“海麻雀”什么的,成批的轰然而出,在舰队上空布出一张天罗地网,将两艘航母遮得严严实实。这样的密度,总该能拦下这些该死的导弹了吧?整个联合舰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等待着剑与矛的碰撞。没有人忘得了,就在两年前,从天际裹着火焰落下的反舰导弹将东瀛与花旗国的联合舰队砸进了海底,华国反舰导弹锋芒毕露,如今这把神剑再次出鞘,他们拦能住吗? 在紫罗兰基地,花旗国大批将领和技术人员同样把眼睛瞪到最大,盯着屏幕眨也不眨,期待着这火星撞地球般的碰撞。两年了,华国的反舰导弹技术又有了什么突破?今晚一望可知,欧洲人在帮他们交学费!有人低声读起秒来:“十、九、八、七、六······我的上帝啊!!!” 距离导弹接触还有五秒,几名导弹专家就发出惊呼,一些海军将领冷汗都冒了出来,因为他们赫然看到,冲在最前面那五枚导弹居然自动爆炸,各自释放出五六枚小弹头,df-9a!所有人条件反射一般想到了这个恶魔,如果真的是df-9a,那欧洲舰队铁定是完了,无数火球以接近十马赫的高速从万米高空劈头盖脸的猛砸下来,战舰一艘接一艘被击中要害,燃起大火甚至直接断成两截,那噩梦般的一幕至今仍让花旗国不寒而栗,难道疯狂的华国真的将df-9a这等镇国之宝也送给了穷哥们?真要是这样的话,只怕他们的非洲舰队得当心了! 谜团在几秒钟后被解开了:那些分弹头下落的速度慢得不可思议,看样子对舰队已经无法构成任何威胁,但是拦截弹跟吃错了药一样,放着以超音速猛扎下 去,随时有可能将航母摧毁的导弹不管,像闻到肉腥的苍蝇一样纷纷扑向那些甚至打开了阻力伞的弹头,密不透风的导弹防线就这样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其余的导弹见缝插针,从这个口子蜂拥而入,肆无忌惮的扑向几乎等于脱掉了内裤的战舰!更不可思议的是,两枚分弹头非常幸运的躲过了导弹的围攻,阻力伞脱开,随着反舰导弹一起砸向欧洲舰队,而那些防空导弹居然痴心不改,排成一队跟着冲向自己人的战舰,大有天涯海角生死相随之意,让人为之动容!现在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此看似没有多大杀伤力的分弹头绝对不简单了,它们发出的信号比其它导弹强十几倍,像一块块磁铁,一古脑的将防空导弹给吸了过来,妈的,熊猫居然还有这一招! 欧洲舰队各舰长都白了脸,一个比一个快的阻断他们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的信号,它们变成一群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也总比让它们跟着那几枚可恶的弹头一古脑的砸下来炸自己人的军舰好些吧?密集阵火力全开,小口径近防炮炮弹以千发为单位朝天空倾泄,炮口喷出的火舌把整个舰队都映亮了,电子仪器不顾烧坏主机,进行最为强烈的干扰,舰队上空被钢铁弹丸和电磁波遮住了。直冲下来的反舰导弹让金属风暴裹住,连连中弹,带着满腔不甘凌空解体,燃料和高性能炸药化为骇人的光和热,在一刹那的辉煌后归于沉寂。最险的是一枚导弹一直杀到距离无敌号航空母舰只有三百米距离才被侥幸拦住,一波弹丸将弹体打得爆裂,导弹爆炸时产生的大量碎片划伤了航母上不少电子设备。道恩中将还没有来得及吐出肺叶里那口憋了很久的闷气,一道气浪排山倒海般狂冲而来,险些将走出舰桥观战的他掀飞,滚雷一般的爆炸巨响震得他站不住脚,遁声望去,福煦号航母方向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喷薄而出,冲向夜空,天空被爆炸火光映成病态的嫣红,连带映得舰队水兵面色惨白。 福煦号中弹了!? 刚才欧洲舰队使出了浑身解数,拦下了绝大多数的反舰导弹,然而还是有一枚突破了他们的重重防御,扎向福煦号!就这么一枚导弹就把福煦号给炸得这么惨,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众人瞪大眼睛,强忍着过于刺眼的火光带来的灼痛感盯着福煦号方向,他们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福煦号小山一般的身影从烟雾弥漫的爆炸区冲了出来,它没事!高卢舰队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们把福煦号和太阳王号放在一起,而太阳王号是一艘号位与福煦号相差无几的巨型运输舰,打向他们的反舰导弹识别目标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并这哥俩 给迷惑了,不知道该打哪个,在转了一圈后,最终决定执行第二套方案,一头扎向看上去吨位更大的太阳王号!高卢人的不幸之处同样在于,太阳王号是一艘巨型运输舰,上面除了大量的物资外,还有运载着一个步兵营!导弹凿穿甲板,冲进舰体内部爆炸,空气燃料炸药的威力在狭窄的空间发挥得淋漓尽致,炸点附近的人员在零点一秒钟之内就被炸回到原子状态,爆炸波裹着烈焰在通道里横冲直撞,一切挡在它前面的物体都只有被彻底粉碎的份,被扫中的人裹在碎片和火焰中被扯得支离破碎,就算是没有被扫中,也是死路一条————超过一个排的士兵躲在房间里被活活烤死!更惨的是瀑炸波直冲到弹药库,成千吨的弹药在死神大爷的狂笑中化为团团火光,加入到这场史诗般的大合唱中来,炽烈狂暴的火焰从舰体力部狂冲而出,此起彼伏,把奔逃的水兵抛向高空,一切挽救这艘战舰的努力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损管?损管在导弹命中战舰那一瞬间就死清光了,不是化为飞灰就是被高温高压挤成一团肉饼,连他老妈都认不出这是一砣什么玩意了。 半个小时后,太阳王号断成五截沉没,这是开战以来被击沉的最大的战舰。据战后高卢怪不好意思公道的数字,太阳王号共有三百二十六人牺牲,换言之,一个营就这样被一枚导弹给打废了! 那两艘打光了所有导弹的导弹艇根本就没有撤退的机会,狂砸过来的导弹让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下潜,就被大卸八块,艇上海员几乎无一幸存。但是两艘小挺拼掉了两艘大军舰,他们该笑了。 可怕的导弹雨终于过去了,两艘航母都没事。但是道恩中将和菲尔南少将面色越发的阴沉,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贝兰这次来的不是两艘导弹艇,而是二十艘,他们还会有现在这样的好运气吗? 第五十六章殊死之战(三) 贝兰空军在损失了十一架战机后,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器不如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欧洲舰队也别急着松一口气,因为登陆战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好打。 负责对圣地明戈港发起正面攻击的是高卢外藉军团和英国的廊尔喀步兵旅,总兵力超过七千人,如此大规模的攻坚战,实在不多见。而他们的对手,则是在贝兰内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贝兰国防军第2步兵师,兵力在一万以上,装备相当精良,而且斗志高昂。外藉军团和廊尔喀步兵旅刚进入城市的外围,就遭到了强有力的阻击,数量众多的迫击炮和火箭筒把他们的锋线打成一片火海,转眼间便有数辆装甲车变成了一城废铁,骁勇的雇佣军被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拼命的呼叫火力支援。 海鹞和超级军旗从航母上起飞,杀入马蜂窝一般的城区,投下精确制导炸弹,将贝兰人的火力点摧毁,当然,这些飞机同样淋浴在火雨之中,稍不留神就有一架海鹞被高射炮扫成两截,变了烧鸡。任凭他们怎么轰炸,贝兰人的火力也不曾稍稍减弱,相反变得越发的猛烈,打得两支百战劲旅寸步难行! 联军指挥部被激怒了,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拿下圣地明戈港!与此同时,登陆舰将英国一个装甲师送上了岸,绕过这台绞肉机往大运河方向迂回,企图威胁第二师的后方,迫使他们后撤。西班牙外藉军团也登陆了,往圣地明戈的右翼————卡曼镇穿插,那是巴铁第18山地师和坦桑尼亚第8步旅的驻地。他们当然不能在没有得到联军指挥部授权的情况下向这两个国家的驻军发动进攻,但是切断第2步兵师与这两支部队的联系,将其变成一支孤军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总而言之,联军对圣地明戈港这个拥有巨大的战略价值和政治意义的优良港口是志在必得。只是他们恐怕没有想到,他们的全盘战略都被柳维平看透了,柳维平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等着他们来领了! 在接到联军三路大军同时发动的报告后,柳维平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天真!” 梅佐上将笑:“可不是,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活该他们倒大霉!” 柳维平说:“只用一个外藉军团去向一个师又一个旅挑衅,简直就是找死!他们是想试探巴铁与坦桑尼亚对贝兰战争的底线,现在就让我们来告诉他们,我们的底线在哪里好了!命令第18山地师和坦桑尼亚步兵旅痛击来犯之敌!不必奢求全歼,打痛就行了!”接着开通电台,用暗语说:“哥们,买卖上门了, 准备好了没有?” 那头是一个火爆爆的声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妈的,在这个鬼地方晒掉了两层皮,这苦头没有白吃,总算让我赶上了!老子这回不把约翰牛爆出屎来就不姓柳!” 柳维平说:“空军会给予你最大限度的支援,还有远程炮兵部队也会向英国装甲师的纵深进行打击,这次战役效果如何,就看你们能不能把英国佬打痛啦!” 那头说:“那个什么装甲师,老子少说也要留下一半来!” 够狠! 柳维平结束对话,想了想,似乎嫌分量还不大够,又下达了一道命令:“命令战术导弹旅作好发射准备,打击英军的锋线!” 随着他的一道命令,共和国最著名的两把重剑在非洲大陆崭露锋芒,倒霉的英国装甲师,注定要成为第一个祭品。 “该死的非洲黑鬼!” 西班牙外藉军团尖刀连连长奥马尔中尉喃喃诅咒着。难怪他如此火大,原本以为一次轻松愉快的征报之旅如今变成了一场血肉横飞的恶战,开战才多久啊,他的连就有七名士兵倒在了来自公路边的零星射击。对于骁勇的西班牙斗牛士来说,这种射击不是威胁,更像是折磨,防不胜防。那帮未开化的黑鬼在华国军官的训练下还真成了气候了,你不理会他吧,子弹嗖嗖乱窜,咬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你被打毛了,摆开架势想狠狠的跟他们打一仗吧,他们鬼影都不见,反正就是不让你安生!这他妈的就是人民战争吗?领教了!在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他又失去了一名尖兵。这名士兵看到一名黑人儿童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就过去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想打听政府军的动向,那个孩子眨眨眼睛,拔出一支破旧的手枪朝这名尖兵胸口连开三枪!该死的黑鬼!不过还好,死伤一堆之后,他们总算看到了那个已经变成了大军营的小镇。联军也不想四面竖敌,因此并没有轰炸这个小镇,现在这个小镇还完好无损,灯火通明,若不是天空中不时有战机和导弹呼啸而过,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战争时期。 巴铁第18山地师和坦桑尼亚步兵旅都没有调动的迹象,这是个好兆头。虽然并不畏惧跟这两个对手打一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盯着他们就行了。看似庞大的欧洲真正可以动员起来参加这场万里远征的力量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强,绝大部分都让该死的北极熊给牵制了,再加上联军内部也是同床异梦,算了,还是省点力气吧。站在坦克上用望远镜瞅着远处那座大军营,中尉对身边的通信员说: “给阿利尔上校发布,我们即将顺利抵达卡曼,没有遭到巴军和坦军任何攻————” 最后那个单词突然噎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的结论下得早了些:五百米外的灌木丛里火光一闪,一枚反坦克导弹就这么热情洋溢的朝他们扑了过来!华国的红箭!仿佛是听到了发令枪一般,周围的小山坡上,树林里,土丘后面,甚至居民区的屋顶,到处都有致命的反坦克导弹轰然而出,朝他们激射而来!导弹雨战术,在中东战争中埃军就曾多次运用过,揍得以军鼻青脸肿,只是没想到这套战术落到他们的头上来了!全连的坦克和步兵战车遏力机动,释放烟幕弹和诱饵企图躲过这来自东方的死亡之吻,然而为时已晚,甚至不等连长大人一句“小心”喊完,第一枚反坦克导弹就一头扎进了一辆北约标准配置的步兵战车里,可以洞穿主战坦克正面装甲的导弹拿来打步兵战车,后果可想而知,炎光一闪,轰隆一声,整个车身都被炸碎了,战车顶部的双联机炮小炮塔被一团火球狠狠的抛向天空,好久才重新落地,一个班的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不过这个车组并不孤独,大团大团的火球冲起,一辆辆战车被无情地掀翻,到处都是纷飞的碎片,到处都是死亡的哀号。 在爆炸的火光中,一个狰狞异常的身影出现在这些已经被打晕了头的雇佣兵视野内,接着又一个,再一个······一架武装直升机朝它们扑了过去,短翼下吐出长长的火链,两枚反坦克导弹像毒蛇一样噬向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钢铁巨兽,轰隆一声,一团大火卷起,冲在最前面那辆坦克起火燃烧,停止了前进,但是后面几辆缓缓扬起纤长的炮管,十字准星将直升机的矫健的身影牢牢吐出,黑洞洞的炮口同时喷出桔红的火球,整辆坦克重重一震,数枚炮弹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尖啸声,像古代著名的响箭一样朝直升机怒射过去!“鸣镝”式反坦克导弹!奥马尔中尉心里发出一声哀叹,他知道这架直升机完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敌军还没有冲过来,赶紧逃吧!全连最后几辆残存的坦克在直升机化为漫天星火的同时以最快速度完成转向,调头就跑,而那帮撕碎了直升机的怪兽丝毫不懂得见好就收,开足了马力猛追,主炮不断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将跑得慢的倒霉蛋直接打成燃烧的铁蛤蟆。 奥马尔中尉一边指挥坦克胡乱射击一边向军团长报告:“我们在xx地区遭到巴军重装部队的伏击,k连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中了巴军的圈套!” 军团长那边也是爆炸声不断,该死的巴基斯坦人,难 不成他们想一口吃掉外藉军团数千悍卒?估计那头也是乱了套,过了足足三十秒才听到军团长的声音:“中尉,你们是怎么遭到伏击的?是你们打的第一枪吗?卡曼现在情况如何?坦军有没有参战?还有,你确定这是巴军吗······喂,喂,中尉,你在听吗?” 一声巨响过后,中尉才喘声回应:“我在听。” “那就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中尉气得大叫:“你再问下去就没有人回答你的问题了!操他妈的风暴式主战坦克,我们一个连都让它们给打光了!” 中尉的愤怒是有道理的,因为速度惊人的68主战正追在他们后面大开杀戒,将两者之间的距离飞快地缩短,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在反坦克导弹雨中挣扎出来的四辆坦克就只剩下他一辆了!吼完这一句,后面一声尖啸,又有致命的炮弹飞过来了,中尉只觉得整辆坦克重重一震,他一百六十斤重的身体腾云驾雾一般嗖一下从坦克舱口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在昏迷过去之前,他看到自己的战车已经被打得四分五裂,而该死的68式主战坦克洋洋得意的从燃烧着的残骸身边经过,朝军团主力杀去······ 第五十七章殊死之战(四) 当第一批炮弹火流星一般从天际坠落,挟以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地砸在行进的队列中间的时候,阿伟利上校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者说是整个欧洲军团————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巴铁维护自己在贝兰的利益的决心! 跟同样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兄弟不同,巴铁没有黑色的金子,也没有丰富的资源,整个国家都在贫困线下苦苦挣扎。真主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倒是把他们推到了因陀罗这么一个恶邻身边。巴铁与因陀罗是死敌,宗教上的冲突和地缘政治利益上不可调和矛盾让他们之间几乎永远都没有和解的可能。因陀罗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条以他们国家的名字命令的大河————印度河,正在敌国的土地上静静流淌,而巴铁也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么一头白象凭借武力,在第三次战争中强行将东巴十六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整个国家一半以上的人口分裂了出去,那块土地和那块土地上的人组成了今天的孟加拉国————这片土地不再属于他们了。切肤之痛使得他们更加仇恨这个恶邻,生存的压力逼得他们不得不将绝大部分资源用在了军备上,进一步加剧了贫困。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个好朋友,这个好朋友给予他们无条件的支持,并且将他们带进了贝兰这片热土,在这片聚宝盆一般的土地上有着他们需要的一切!只要他们投入资金,投入技术,就能得到石油,就能得到品质超群的矿石,就能得到最好的木材,就能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把国内的失业人口吸引过来,改善国内恶劣到极点的经济形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巴铁当然不会轻歇易放弃,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在贝兰砸下了二十多个亿的投资,支援了贝兰三个步兵旅的轻装备,在贝兰内战打到最残酷的时候,巴铁直接出动了他们的王牌第18山地师,还派来了二十八名飞行员,给予贝兰有力的支援。巨大的投入换来了回报,他们取得了一块油田的开采权,买下了一座铁矿三十年的开采权······他们从贝兰获取的资源除了自用外,还有一部分可以用于出口创汇,可谓是利益巨大。现在这些投资中一部分已经开始盈利了,偏偏欧洲军团就打了过来,这不是往他们吃到嘴边的饭里撒一把沙子吗?就算是泥巴捏的人都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们的脾气可不大好。老大都没有让步的意思,还要将三杀进行到底,做兄弟的当然不能就这样闪了,没说的,第18山地师出动,先把欧洲佬暴揍一顿再说,天塌下来有老大顶着呢,怕什么。再说,他们早就看欧洲佬不顺眼了,谁叫欧洲佬老是在他们的后院兴风作浪,挑起边境部落地区的动乱,进 行扰乱他们的政局?都给我去死吧! 巴铁虽然穷,但是军队的装备可不差,共和国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只要他们感兴趣的,共和国都会向他们敞开供应。在以前与花旗国关系较好的时候,他们还引进了部分北约标准的武器装备,后来花旗国离他们而去,他们就大量采用华国装备,反正因陀罗想在陆军领域跟他们拉开距离那是做梦。近年来解放军迎来了丰收的季节,大批先进装备缓缓亮相,巴铁也跟着沾了光,几乎是以半价获得了这些装备,像68主战,像枭龙和飞狼,军事实力暴增,搞得因陀罗叫苦不迭。第18山地旅可是巴铁甲等部队,装备当然不能差,他们是第一支换装的部队,只是没有想到日夜苦练,好不容易才形成战斗力,没有跟因陀罗这个宿敌刺刀见红,倒跟欧洲佬干上了!也好,揍这帮白人比揍阿三更爽,就先拿他们开刀吧! 第18山地师一动手就摆出了铁砧对铁锤————硬碰硬的架势,两个步兵团两翼展开,像一把强有力的铁钳,朝西班牙外藉军团两翼钳过去,中路则是他们的主力装甲团和重炮团,一百二十多辆坦克排成数横列轰隆隆的像海啸一样,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炮火朝外藉军团主力辗压过去!在他们头顶,则是三十多架来自华国的武装直升机,像猎犬一样猎杀着西班牙外藉军团的战车。重炮团一边行进一边开火,成排的炮弹轰然而出,在外藉军团中间卷起阵阵钢铁与烈焰交织而成的死亡洪流。炮火实在是太猛了,即使外藉军团的队形已经是相当松散,仍然遭到到重大伤亡,几乎每一团火光腾起,或多或少都要带上一抹凄艳的嫣红!体格魁梧的外藉军团战士在声声充满惊恐与不甘的狂嗥中消失在爆炸的火光里,化为一团迷蒙的血雾。当79式203重炮发出狂哮的时候,这些倒霉的雇佣兵都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203毫米重炮炮弹杀伤力太吓人了,一发炮弹砸下,就要在地上挖出一口小小的池子,弹着点附近的人和植被一起飞向半空,化为齑粉,离得远一点的不是被爆风裹住远走高飞就是两脚一软,倒在地上直喷血,相当一部分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离炮击区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翼而飞了!炮兵海战术在安南战争中大获成功,打得身经百战的安南军肝胆俱裂,现在巴军也来了个依葫芦画瓢,原版照抄,同样是效果显著,打得凶悍的西班牙雇佣军血肉横飞! “轰!!!” 一发炮弹命中了一辆主战坦克。主战坦克是出了名的耐打,针对步兵的杀伤榴弹基本上拿它们没撤,但是····· ·如果那发榴弹的口径是203毫米,又将如何?看看瞬间变成几十块灼热的碎片飞溅出去的炮塔就知道了。阿伟利上校愤怒了,他的军团属于轻装步兵,跟第18山地师这么一支重装部队在这种平坦的地形正面硬碰那根本就是在找死,更何况第18山地师还有远远超过他们的炮兵支援!北约军队一向注重空军和海军,陆军是后妈生的,承担着最繁重的任务却只能拿到最少的军费,而这份稀薄的军费还大量的砸在了单兵装备、陆航部队、装甲部队以及导弹部队上,昔日的战争之神反而被放到了不大重要的位置,那帮官僚老爷们一定认为空军是万能,给了空军最多的军费,指望空军在第一时间废掉敌军的战争潜力吧?上校曾经也是空军万能理论的忠实支持者————如果这理论可以成为现实,零伤亡不再是梦,不会再有大批士兵躺在裹尸袋里回家了。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惨了!在陆军与陆军之间的对决中,炮兵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而他手里只有区区一个炮兵营,对手却是整整一个炮兵团,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占了绝对优势,外藉军团真的被打蒙了!他嘶声怒吼:“我们的空军呢?我们的海军航空兵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不是万能的吗,为什么不来解决巴军的炮兵?” 参谋们苦笑。飞机飞得再快也没有炮弹快吧,他们的请求空中支援的信号发回到迷宫号航母,司令官作出相对应的战术安排再到战机起飞赶到,这一过程没有五分钟是不行的,而五分钟已经足够巴军的自行火炮团向他们倾泄两千多发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了!再说了,上校大人你眼睛长着透气的是吧,没看到巴军还有防空导弹营伴随进攻,为全师撑起一把防空伞啊?外藉军团的炮兵也在拼命的射击,130毫米轮式突击炮,105毫米加榴炮,甚至牵引式重型迫击炮,都打出了最高射速,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挡住巴军的进攻,相反,他们的大炮还被呼啸而下的炮弹一门门一辆辆的掀翻,炮兵上的劣势,注定要让公牛吃一个大亏! 不得不说,西班牙海军航空兵动作还是挺快的,接到外藉军团的救援信号后,八架a-4“天鹰”攻击机相继起飞,扑向巴军火炮团。他们的动作是够快了,问题是在这种以师为单位的大战中,八架攻击机能起多大的作用?不管了,打了再说吧。 就在外藉军团的士兵听到引擎的嘶吼声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在硝烟中逐渐清晰起来的68主战的狰狞身影。现在两军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两千五百米,68主战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发出令人生 畏的怒吼,长杆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划破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就这么嚣张的出现在西班牙外藉军团的坦克面前!装甲兵的电台里一片鬼哭狼嚎,惊叫声,怒吼声,咒骂声,还有车长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口令,响成一锅粥,还有的干脆就是某些成员神经质的尖叫声,反正热闹非凡。貌似强横向的酋长式主战坦克在东方利矛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反应装甲自爆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穿甲弹蛮不讲理的从爆炸碎块和反向冲击力中间穿过,一穿到底,火光一闪,轰隆一声,大团烈焰从流淌着钢水的窟窿中喷薄而出,横扫整个车体,炮塔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斩马刀来了一记漂亮之极的斩首一般,整个飞起十几米高!这凌厉的一击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穿甲弹密如飞棱,呼啸而来······ 外藉军团装备着五十多辆酋长式主战坦克,战斗力并不算弱,奈何巴军是两翼并进的,又是伏击,占尽先机,将他们牢牢裹在一块窄小的地域,施展不开来!来自两翼的炮火和短程导弹一秒钟也没有停过,而正面,上百辆坦克像铜墙铁壁一样辗压过来,外藉军团打从建军以来,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自家的步兵和摩托化部队将自家的重装部队给堵在了圈子里,想退的退不下来,想迎战的出不去,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巴军坦克火炮的一轮轮杀伤。巴军不同,他们的兵力舒展得足够的开,拥有极强的弹性,进退自如,还有精准的炮火支援,搞得西班牙外藉军团极为被动。西班牙外藉军团盼望的空中支援看样子是来了了了,a-4攻击机机群在巴军红旗导弹营发射时的巨大呼啸声中落荒而逃,每一架战机屁股后面都跟着一两枚导弹,自身都难保,谈何支援?现在外藉军团只能在正面死顶,同时集中兵力拼命的朝两翼扩张,企图将巴军两翼压迫的步兵团赶得远一些好喘一口气,甚至撕开一个口子突围而出,再设法与大运河那边的英军第7装甲师会合,到那时,就轮到这些巴基斯坦人哭了! 正在浴血奋战的外藉军团并不知道,他们视作救星的英国第7装甲师此时遇到的麻烦比起他们来,只大不小,因为在运河边,装甲师撞上了炎龙军团的主力。自韩战结束后,华军与英军这两支有着太深磁深的宿怨的劲旅又一次碰面了。三年韩战,华军在百年积弱的情况下只能用步枪和手榴弹去跟联合国军的飞机大炮死拼,就这样也先后歼灭了英军三个王牌营,让这个老牌帝国羞愧得无地自容。几十年过去了,华军不再是那支只能靠雪水伴炒面维生的部队了,而英国也不再是日不落帝国,军事实力大幅削弱,双方再度交手,结果将 会是什么样? 第五十八章殊死之战(五) 圣地明戈港周边地形一大特色就是平坦,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无险可依,为数不多的丘陵和灌木丛算是防守一方可以利用的唯一屏障了。当然,还有那边三十多米宽的大运河,也可以布置防线。这路交通发达,公路纵横,机械化兵团可以横冲直撞,大逞凶威,再加上那个设施齐备、吞吐量巨大的港口,使得圣地明戈成为联军的主攻方向。当然,你要攻击的就是我要保卫的,在这一伟大思想的指导下,贝兰国防军在这一方向投入了超过五个师的庞大兵力和占全国一半以上的空中力量。“萨朗鹰”师和一个民兵团直接投入巷战中,利用残酷的巷战与欧洲联军拼消耗,另外四个师则隐蔽待命,没有得到总参的命令,就算萨朗鹰师全师打光,他们也不会动一下,宁愿成建制的拼光也不能暴露,以免被敌方一锅端了。 现在巷战无疑已经直趋白热化,装备精良的欧洲联军在这座城市投入了超过九千名士兵,而贝兰国防军的总兵力为一万八千人,兵力之比为一比二,装备上的差距也不算大,毕竟萨朗鹰是贝兰数一数二的王牌,全副华式装备,抛去电子技术,论单兵火力比起欧洲联军来只强不差,而电子技术什么的在混乱到极点的巷战中,用处不大,说到底还是得拼人命。每一条街道都让嗖嗖乱窜的曳光弹覆盖,每一幢房屋的窗户都有步枪探出来对准下面的人喷吐出致命的子弹,每一条不巷都可能会突然冒出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一堆瓦砾后面都可能隐藏着一名冷酷的狙击手,绿着眼睛等着某些冒失鬼自动送上门来。萨朗鹰师抵抗之顽强,出乎欧洲联军的意料,更颠覆了他们“黑人不会打仗”的传统观念!随着路边熊熊燃烧的车辆残骸越来越多,倒在街道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而突袭效果越来越差,联军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与贝兰国防军展开痛苦的拉锯战。 跟被投入绞肉机中的高卢外藉军团相比,英国第7装甲师算是幸运的了。该师是英国少有的几支老牌装甲部队,始建于一战之后,在二战爆发时还是旅级规模,历经一次次残酷的大战,百炼成钢,威名远扬,顺理成章的扩编为师。二战结束后,裁员风暴席卷全军,就连特别空勤团这样的王牌特种部队都差点被栽裁掉了,第7装甲师却没有减少一兵一卒,相反还得到了加强。全师总兵力为一万六千人,装备着酋长式主战坦克和挑战者式主战坦克,战力强悍。把这么一支重装部队投入巷战,恐怕只有脑残的人才做得出来,因此道恩中将赋予了该师迂回穿插到大运河渡口,切断萨朗鹰师的退路这一相对要轻松的任务,而运河一带的平坦队形也有确有利于他 们的发挥,因此大家对这样的安排也无话可说。 港口方向的天空已经被炮火打成了紫红色,时不时传来声声闷雷一般的巨响,还有不断从头顶掠过的巡航导弹和炮弹,这些都让大英帝国的士兵们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冲杀一番。当然,他们得先找到敌人才行。该死的贝兰人似乎全都逃跑了,运河两岸空荡荡的,一个鬼影也没有,在车里哪怕开了空调也热得浑身是汗的英国装甲兵们骂咧咧的,都在嘲笑贝兰人是懦夫不敢跟强大的英伦重骑对阵。 庞大的钢铁巨兽放肆的辗过,大地颤抖,庄稼在履带下变了了绿泥,沿途村庄的老弱妇孺吓得浑身发抖,这一切都让装甲兵们体会到了征服者的快乐,不少人纷纷说:“我们早就应该采取这样的行动了! 他们高兴得早了点。至少师长安德鲁少将是这样认为的。 在指挥车里,安德鲁少将眉头紧皱,反复核到几份情报,神情严肃。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虽然侦察兵至今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更没有遭到任何攻击,风平浪静的,但是他心里总有一种正在朝敌军的陷阱走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西方士兵有一句口头禅:“当我们的攻势势如破竹的时候,就说明我们中了敌方的圈套!”现在第7装甲师不止是势如破竹,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跟炮火连天的港口方向形成巨大的反差,这种古怪的平静让少将如芒刺在背。 军事卫星发回来的照片他已经反复研究了很多次,侦察直升机也进行了两次侦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贝兰国防军一个营还老老实实的守在渡口,等着他们前去大开杀戒,可是······哪里不对劲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这时,侦察兵发回一条重要的情报:西班牙外藉军团在卡曼方向遭到巴铁第18山地师的伏击,死伤惨重! 巴军居然敢向欧洲联军主动发起进攻!巴军尚且如此,那华军······ 少将栗然一惊,果断地大喝:“师主力放慢速度,让前锋部队加强侦察!” 前锋部队顿时骂声一片,这一路上都侦察了几回了?不过是一些人都快要跑光了的村镇而已,除此之外就是大片植被学浓茂的农田,再也没有别的了,有什么好侦察的? 如果能透过伪装网,看清楚“农田”下面的一切的话,不知道这些士兵还能不能骂得出来。一望无际的田野和成片的树林中,居然隐藏着超过三万名士兵!他们严格的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像一堆树叶一样趴在原 地一动不动,侦察机就在头顶飞来飞去,硬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可怕的是,这郁郁葱葱的庄稼和树林竟然有一半是伪装部队搞出来的,华国的伪装部队再一次让全世界见识了共军的狡猾! 柳哲和韩国枫趴在指挥部外面,用红外望远镜乐不可支的看着敌人一步步的踏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看着第7装甲师侦搜营毫无察觉的开过,柳哲和韩枫面面相觑。 柳哲用手语比划:“英伦雄师就这水平啊?安南猴子都比他们强些!” 韩枫:“那不一样,安南猴子打了三十年仗,而他们整整三十年没有认认真真的打过一仗了,就算有仗打,也是打些弱得不像话的国家,跟安南猴子一次次以弱胜强磨炼出来的近乎本能的敏锐洞察力没法比。” 柳哲:“老是指望技术能帮他们解决一切问题,现在我们就要告诉他们,技术并不是万能的!” 没多久,第7装甲师主力全部进入伏击圈。数字化小组已经准备完毕,炮兵团也已经计算好了坐标,柳哲狞笑一声,大喝:“开火!” 几乎是条件反射,在他大喝一声的两秒钟之后,一公里外一门77式自行加榴炮的射手就按下了发射电钮,轰隆一声,一发155毫米口径榴弹挟雷裹风的飞向公路上的英军!出于反侦察需要,所有的炮兵雷达都没有开机,因此这发炮弹差不多是直瞄射击了。不过数字化步兵手里的步枪瞄准镜里射出的看不见的光束为炮弹提供了制导,光束钉在一辆弹药车车身上,被车身折射到天空,炮弹就沿着这道被折射出去的光束扑向弹药车,整辆弹药车在巨响中化为一团直径数米的巨大火球,轰击波将后面一辆越野吉普车抛向半空,士兵的断肢像枯枝一样纷纷掉落,这只不过是下开始而已! 不等英军反应过来,更多的炮弹成群结队的扑了过来,分工明确,穿甲弹以数倍音速砸向主战坦克,速度较慢的杀伤榴弹则扑向吉普车和两栖装甲车。130毫米以上口径的炮弹,就算坦克装甲足够的坚厚,可以扛住这一击,里面的人也得被活活震死!更何况柳哲存心要英国佬好看,一上手就用上了最不人道的紫铜穿甲弹!长达三十厘米的紫铜管狠狠撞中挑战者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撞击所产生的巨大热量瞬间将它融化为拥有四千多度高温的液体,速度却不曾稍减,看似坚不可摧的主战坦克正面装甲连零点五秒钟都没有顶住,被可怕的紫铜液瞬间烧穿,像火山喷泉一样扫向驾驶室,而被崩落的坦克装甲碎块也落井下石,以亚音速扫过,骇人的高温和 金属射流将整辆坦克内部搞得一塌糊涂,被这样的炮弹击中,装甲兵几乎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安南人和东瀛第七师团都品尝过这种让人肝胆俱裂的滋味,现在轮到欧洲联军了。效果如何?看看那一座座燃烧着打着滚飞向半空的炮塔就知道了。 装甲兵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步兵也没有好过哪里去。飞向他们的榴弹在他们头顶自动爆裂,像运输机一样释放出四十多枚高爆弹头,十枚一组,由一根飘带串联着,拉成笔直的一排像条条火链,朝他们无情地抽了下来,越野吉普车挨上一枚这样的弹头就得完蛋,现在是十枚一组的落下,仿佛是魔法师抛出了一连串闪电咒语,地上炸出一串串链状火光,仿佛是球形闪电在大发神威。说到爆炸威力,单枚弹头自然远远不如普通的155毫米炮弹,但是说到杀伤面积,普通炮弹只怕连它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对于那些没有装甲保护的步兵来说,一枚扔到脚边的手榴弹和一枚落在两米开外的重炮炮弹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是爆炸了,他们就只有血肉横飞的份。这么变态的炮弹所群砸下,在第7装甲师步兵旅所在的位置打出一个急剧扩张的巨大方格,处于方格内的车辆被炸得支离破碎,被球形闪电链扫上一下的士兵连半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飞溅的血沫和碎肉,与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只有在末日地狱中才看得到的画面,是那样的壮观,又是那样的残酷。通过军事卫星有幸目睹了这一幕的军事专家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呻吟:“我的上帝啊,三杀又要大开杀戒了!” 在炎热的黑非洲,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必然要面对的噩梦再次重演。在一个星期前,在就出兵贝兰这一问题接受国会质询的时候,英国国防部长在国会议员问到如果华国驻军介入,联军内部发生矛盾时,英军能否顶住华军的进攻时,牛逼哄哄的说:“大英帝国的军事实力仅次于双头鹰和北极熊,不畏惧任何对手!”等于是承认自己世界第三了。于是被打掉了半条命的安南猴子开心的将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这一桂冠摘下来,戴到了英国头上,连带套过去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上演的噩梦。地球人都知道你可以号称世界老大,也可以屈居第二第四甚至第一百一十一名,就是别当老三,当老三准会被按到水里狂扁。不幸的是傲慢的约翰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危险,甚至根本不把华军放在眼内,这下好了,有他们受的了! 第7装甲师被这空如其来的炮击给打蒙了,再怎么训练有素的部队遭到突然袭击,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混乱,更何 况这突然袭击来得是如此的猛烈,如此恐怖,就算第7装甲师是铁打的也会被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打趴下!自行火炮喷薄而出的杀伤力惊人的炮弹咻咻怪叫着争先恐后的飞来,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死亡和恐惧,火箭炮以其惊人的密度在英军所在的区域植出一片片炽热无比的碎片横飞的火红森林,近程导弹则埋头苦干,玩命的发展蘑菇种植事业,在夜幕下种出一朵朵硕大无朋的、形状不大符合规格的蘑菇云,英军车辆残骸和士兵破碎的尸体在沉雷滚滚和阵阵热浪中飞扬起来,杀鸡用牛刀,对于敌人,华军是从来都不会吝啬炮弹的! 第五十九章殊死之战(六) 成群的炮弹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第7装甲师,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和着泥土和庄稼被掀上半空,哪里有大批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别说那些薄皮步兵战车,就连战斗总重高达六十二吨的挑战者i型主战坦克,挨上一炮也得完蛋!炎龙军团的炮击来得又准又猛,第7装甲师被这轮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给打得阵脚大乱,要是这种高密度的炮击再持续十分钟,没准他们就得崩溃了!就在安德鲁少将打算下达全师分散突围的时候,滚雷一般的炮击突然停止了,那能够把人活活逼疯的爆炸声和火光一下子消失了,被轰掉了半条命的装甲兵一时间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噩梦就这样过去了,炮击还有继续,不过是从无关别覆盖性炮击变成了精确点杀,零星炮响一分钟都没有停过,几乎每一声炮响过后,必然有一辆坦克或者战车被重重的掀翻。三十分钟的炮击已经把第7装甲师给揍得死伤无数了,遍地都是碎尸,到处都是车辆残骸燃起的大火,硝烟弥漫中到处都是伤兵痛苦的呻吟,眼前这一切无不让装甲兵们毛骨耸然,也许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贝兰之行意味着什么吧。医务兵在在呛人的硝烟中踉跄而行,把一名名伤兵从焦黑的浮土里扒出来进行急救;炮兵部队的军官怒吼着狠踹还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的部下的屁股,把他们踹进自行火炮里,装甲兵愤怒地重新集结,准备对躲在暗处的敌人发动反击,还以颜色!不过他们现在还无法跟师部联系,因为两分钟前,一枚炮射导弹命中了他们的师部指挥车,在层层扩散的烈焰中,整辆指挥车变成了燃烧的残骸,幸运的是安德鲁少将在炮弹命中目标之前被警卫员拖了出来,否则他将成为联军在这场战争中第一个被击毙的将军。他们也没有跑出多远,炮弹就击中了指挥车,爆击波裹着热浪暴卷而来,少将觉得自己背心像是被大磨盘重重的砸了一下,整个人向前飞出四五米,扑在地上啃了一嘴绿泥,眼前一黑,昏迷过去。第7装甲师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而就在这个要命的关头,炎龙军团发起了强大的攻势,二百八十多辆主战坦克和数量众多的装甲车、兵步战车,汇成一股庞大的钢铁洪流席卷而来!矮车身长炮管的68主战在黑夜显得格外的凶猛,毫不畏惧的朝比它们的吨位大上三分之一的挑战者型主战坦克猛冲过去,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缓缓转动,团团几乎要将整个车身遮住的火球从黑洞洞的炮口喷薄而出,带着死神的狞笑划破夜空,扎入厚重的装甲,溅起万点火花。那些轮式战车也不甘示弱,在此起彼伏的 呼啸声中,一枚枚反坦克导弹冲天而起,划出一道道优美之极的弧线,在取得足够的高度后,计算机冷静地下达指令,导弹在空中一折,对准坦克最为薄弱的顶部猛扎下来!倒霉的挑战者还没有从炮击的震憾中恢复过来,又遭到这群恶犬极其凶狠的撕咬,顿时就损失不少。连遭打击的约翰牛怒火冲天,数个坦克营几乎是一窝蜂的涌了上去,数百辆排名世界前十名的主战坦克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原野中杀成一团!一辆辆坦克发出沉沉低吼,像一群受了伤的猛兽,露出自己最锋利的獠牙朝对方冲撞过去,杀伤力巨大的穿甲弹在空中空飞,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目标,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幸存的装甲兵面无人色的将死伤的同伴拖出来拼命的跑得远远的,很多人都没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爬出坦克,弹仓就殉爆了,他们连着炮塔一起腾空而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论防护能力当然是挑战者强一些,但是论机动性能,它却不如68主战了。六十几吨的大家伙绕不过四十几吨的,正常。这些还是小问题,真正要命的是它在高速行进中开炮时根本就没个准,每开一炮都不得不暂停一下,打完了再继续发动,这些弱点问题都不大,对付像t-62、t-55这一类对手可以说是无关紧要,因为对手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在正面击穿它们厚厚的装甲,但是当他们被迫与68主战这么一位经历了安南战争考验的高手对垒时,这些弱点暴露无遗,带来灾难性后果!68主战利用良好的机动性能和先进的猎-歼系统,将移动相对缓慢的挑战者给绕得头晕目眩,稍不留神就是一炮,不管是钨合金弹弹头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还是紫铜穿甲弹,挨上一炮就得完蛋! 混战之中,双方都损失不小。 “他妈的,这些挑战者还真够耐打的!” 柳哲低声咕哝,因为他看到一辆挑战者硬挨了68主战一炮,硬是没有起火,也没有发生殉爆,真能扛啊。现在的68主战比起两年前的可是好太多了,在河内大平原上击败东瀛第七师团后,他们缴获了一批先进的豹式主战坦克,专家们反复研究,吃透了其中一些关键的技术并且应用到68主战身上,不管是发动机还是装甲材料都有了长足进步,可是即使是这样,而对皮糙肉厚的挑战者还是有点儿吃力!他摇摇头,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他们是在跟世界上第一个发明坦克的国家作战呢?现在的战损比差不多是一比一,不行,不带这么玩的,照这样打下去,等到把你们打趴下,我也损失得差不多了!柳哲果断命令主力摆脱第7装甲的纠缠,两翼迂回,反坦克营 和一个主战坦克营继续在正面牵制敌军。杀红了眼的英国装甲兵才不管什么战术不战术,看到炎龙军团退了他们就紧追,哪怕是不断被反坦克导弹击中也不肯回头!娘咧,这头牛发起火来,还真的不好对付! “轰轰轰————” 一连串的闷响终于在炎龙军团的阵地上炸开,团团火光腾起,三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当即被打得粉碎,这还是接敌以来英国第一轮有组织的炮击。第二轮炮弹接踵而来,更多的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连人带车一起被砸碎。吃足了炎龙军团炮兵的苦头的装甲师自行火炮团憋足一股劲闷装猛打,将炎龙军团的攻击出发地打成了喷发的火山,不将华军全部炸成肉末他们恶气难消!在炮火的支援下,各坦克营更是攻势如潮,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强攻那道由反坦克导弹和炮兵组形的防线,另一路朝两翼猛打,他们坚信自己一定能将这些该死的雇佣军彻底辗碎!华军只不过是占着伏击的便宜,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现在要硬拼硬的死拼,这帮曾经的手下败将哪里是对手?更何况炎龙军团的部署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在正面只放了反坦克导弹部队!你们的反坦克导弹是做得非常出色,真的,我们承认,不过光凭它就想要将我们堵在口袋里,你们也太过天真了吧?你们现在用的一定是臭名昭著的v形攻势,强大的主力在外围像一把铁钳一样钳过来,一支兵力不多但骁勇善战的部队堵塞钳口,部署得是不错,比你们的前辈要好一些,但是那些红箭真的能挡得住我们坦克重炮的轮番冲击吗?只要我们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完全可以将这些反坦克导弹部队全部辗碎!冲,先干掉反坦克导弹部队再说!在反败为胜的刺激下,第7装甲师差不多是铺天盖地的掩杀过来,看那气势,只消一轮冲击就能将这些苦命的轻装部队辗成齑粉了! 只是牛气冲天的约翰牛忽略了数字化炮兵部队的杀伤力。两个数字化炮兵营就隐藏在十几公里外的灌木丛中,不断的发射炮射反坦克导弹,每一枚炮弹轰出,必然有一辆坦克或者自行火炮悲惨的变成燃烧着的废铁!这些炮兵的配备实在太松散了,一公里的距离最多只摆两门炮,换句话来说,就算英军的炮兵雷达发现了他们,展开反击,一次顶多也就只能击毁一两门炮而已,而数字化炮兵一炮却可以将他们一车人送回老家去!数字化炮兵还有一大特色,那就是反应够快,打了就跑,并且在机动途中接过开炮的命令后可以在不到一分钟之内作好一切准备,并且向目标轰上三发炮弹。传统炮兵对数字化炮兵,谁更强一些?看看那一辆辆被打得支离破 碎的战车就知道了。 六架海鹞匆匆忙忙的起来支援,并不是他们的反应有这么慢,而是现在整个战场都打成一锅粥了,遭到了一次失败的贝兰空军以六架极其先进的战机为先导,又杀了过来,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争夺战场的制空公,大量战机正在空中纠缠不休呢,能赶来支援都算不错了。只可惜不等他们投下炸弹,炎龙军团七架a-4攻击机就杀了过来,将他们拦在战场边缘。没有了空中威胁,那些数字化炮兵就更加放肆了,以少打多,很快就轰得第7装甲师的炮兵们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装甲兵与敌军混战成一团,杀得血肉横飞! 安德鲁少将被救醒后,头一句话就是部队怎么样了。当他得知第7装甲师已经完全跟炎龙军团混战在一起,空军再也无法提供有效的支援后,露出苦笑。此次迂回,除了军事上的需要外,还有一层试探华军在贝兰问题的底线的意思。华军的底线他们是知道在哪了,现在少将最关心的是,他的装甲师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家? 第六十章殊死之战(七) 就在左右两翼炮火连天的时候,圣地明戈的巷战也达到了高潮。联军一连发动了三波攻势,突入城中数百米,巡航导弹和战术轰炸机来回轰炸了好几轮,然而还是有无数子弹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射出,射穿他们的身体,撞碎他们的脑袋!联军胜在装备精良,而贝兰国防军熟悉地形,一时间拼了个旗鼓相当,谁想一口吃掉对方都不容易。 我们四个组成的“虎牙”小组在海关大厦附近血战着,不断通过步话机召唤炮火,把敌军炸上天。我们不断的转换着位置,联军想要锁定我们,不容易。现在死在我们手里的联军已经多达两个班,这个数字还在上升中,够联军心痛的了。 小雷已经不见了,鬼才知道他躲在哪里。打到现在,他已经击毁了一辆装甲车,击落了一架无人机,报销了联军一名狙击手,不过他杀伤的敌军步兵不多,或者说一个也没有。他的目标是敌人的直升机,一直在等待时机想给予那些树梢杀手致命一击,他的偶像是我国的王牌狙击手扬阳,扬阳可是出了名的直升机杀手,被他用狙击步枪击落的直升机超过十架,等于一个人一支枪干掉了半个陆航中队,这种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不得的战绩自然让人眼红,小雷做梦都想追平这个纪录。有他在,我们的小命就多了一重保障。 现在我们三个正趴在臭气熏天的臭水沟里,往嘴里塞单兵口粮。离我们隐蔽的位置不到三百米,大团的火光不断腾起,一幢幢本就摇摇晃晃的房屋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破碎的墙体飞出老远。那是联军炮兵在发情,刚才我们击毙了他们一个连级军官,估计是把他们给打毛了,为了收拾我们区区四个人,居然动用了十二门105毫米口径重炮!啧啧,相当于我们两个人就要摊上一个炮兵连啊,够大方的,就是不知道这些炮弹多少钱一发,拿来做强制性拆迁是不是奢侈了一点。 我美美的吃了一块巧克力,体力有所恢复,再看看单兵侦测/瞄准系统,墨绿色屏幕上,无数危险的红点像病毒细菌一样移动着,无处不在,速度飞快的是战车或者吉普车,较慢的则是我们的死对头轻装步兵。有两个红点正朝这边移动,看他们散发出来的红外特征,兵力怕是在一个排以上。我笑着说:“两位,买卖又上门了,作好准备!” 小广西嘴里塞满了食品,腮帮鼓得像个乒乓球一样,含糊的应了一声,抄起步枪旋上枪榴弹,山东则抄起40毫米榴弹发射器,猫着腰越过街道,往早就选择好的火力点溜了过去。步话机响了:“虎牙,虎牙,我是狼牙,收到请回答!” 狼牙说:“虎牙,有一个排的敌军已经撕开贝兰国防军的防线往你们防守的方向杀过去了,他们应该是高卢外藉军团的伞兵团士兵,请作好准备。” 我说:“虎牙明白。” 狼牙顿了顿,说:“另我,我必须告诉你,跟你一协同作战的国防军第八炮兵营刚刚遭到重创,损失惨重,已经补充了大量新兵,请务必当心,别让炮火误伤了。” 我头都大了,对于习惯了精确的数字化步兵来说,一帮半路出家的炮兵比一个连的敌人还要危险!算我们倒霉,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贝兰炮兵器不如人,在与联军的对轰中损失巨大,再加上联军舰载机的轰炸,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反正这个防守区也不是一定要死守,我打定主意了,守不住我们就撤,反正不能指望那些比敌人还要危险的炮兵给我们提供炮火支援。当然了,在撤退之前,我们还是会呼叫炮火,给敌军伞兵一个惊喜的。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主动跟那个已经与我们并肩作战了好几个小时的炮兵营联系,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那头反馈过来的信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只知道情况严重,可是没有想到情况如此严重,那些经验丰富的射手大多都牺牲了,现在这个炮兵营可以说是伤兵满营,全营只有六门炮还能用的!妈呀,这还怎么打!算了,还是想办法跟其他炮兵部队建立联系,请他们看在党国的份上,在关键时刻伸手拉兄弟一把吧。正忙活着,一道矫捷的身影出现在街道拐角,接着又一道,再一道!我和小广西冷冷的看着这些尖兵,没有开火,因为后面还有大家伙跟着。果然,一辆装甲车从拐角处窜了出来,链式机关炮劈头盖脸就是一退狂扫,打得废墟中碎片横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机关炮弹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一分钟几百发的射速,任谁也吃不消,被它击中,整个人都只有被活活打碎的份!这些炮弹弹头内部肯定装填了白磷,爆炸产生的火光都是惨绿色的,谁要是不幸被这种炮弹盖住,被当场打死都是痛快的,最惨的是被活活烤死或者被鬼火溅到身上,一直伤到骨头里去。你妈的,欧洲佬不是打着什么人权人道的旗号出兵的吗,怎么在巷战中用上了如此不人道的武器? 非常非常的幸运,我们都没有隐蔽在那里,机关炮扫得再凶,也没有伤到我们一根汗毛。只不过,这辆嚣张的装甲车已经得意水了多久了,因为一位危险的猎手已经盯住了它。 就在这支小部队从一辆汽车残骸旁边经过的时候,我按下了遥控器的启爆键。 一团充斥着钢铁气息的爆火从汽车身上猛然扬起,整个车身瞬间粉碎,和八百多枚小口径钢珠一起形成可怕的霰弹波,朝那些训练有素的伞兵扫了过去,燃烧的废墟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我在那里布置的是电动定向雷,大家伙,每枚有八百多颗钢珠,调好方向后引爆,钢珠呈扇形猛扫出去,几乎没有一丝死角,像铁扫把一样将五十米内的一切人员扫个精光,再加上爆炸崩落的汽车碎片,杀伤密度更高!走在前面的三名伞兵被打成两截,后面两个天知道他们到底中了多少枚钢珠,反正整个人都不成人样了,整一个血葫芦,倒在地上痛得不断打滚,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其他人?算他们命大,要么躲在装甲车后面,要么就躲在瓦砾堆后面,钢珠和车体碎片打在他们面前,叮叮作响。这帮家伙真不愧是高卢实战经验最丰富的老兵,遭到突然袭击也没有乱,把自己隐蔽得很好,向任何可疑方向打出一个个精准的点射,装甲车更是第一时间把炮口指向我们这边,机关炮吐出长长一道火链,臭水沟里炸起一道道肮脏的水柱,只是一秒钟,臭哄哄的水面就布上了一层惨绿色的火焰,我的妈呀,要是刚才转移得慢一点,我们还不被烤成干尸啊!高卢公鸡,够狠的! 利用定向雷的爆炸作掩护,我们几乎是以猎豹般的速度窜向离我们最近的巷子拐角,白痴才趴下臭水沟里等着被炮弹盖呢!高卢鸡别的不行,技术可不错,引爆地雷的同时肯定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机关炮追在我们后面扫,炮弹在还相当坚固的墙体上凿出一个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火焰四溅,我觉得后背热烘烘的,不用说,防弹衣被火焰溅上了。不过我不在意,要知道我们的防弹衣是可能抵抗高温的,就算是反坦克穿甲弹爆炸时产生的金属射流也不见得能马上烧穿它,这点鬼火算什么。而且扫得正高兴的装甲车也许永远也不会听到三百米外传来的一连四声枪响了,四发曳光穿甲燃烧弹像一支短矛一样钉在同一个位置————装甲车左侧的油箱。油箱被坚硬的弹头凿穿,高温引爆了里面的柴油,轰隆一声,一团狂暴的火球腾冲而起,席卷整个车身,机关炮的扫射嘎然而止。 “狙击手!有狙击手!” 真是一帮聪明的雇佣兵,这么快就知道有狙击手在附近了。但是知道也没有用,别忘了,这是我们的猎场,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他们会死得很难看的!一名血肉模糊浑身是火的装甲兵嚎叫着从已经成为炼狱的装甲车里滚了出来,痛苦地挣扎,那惨叫声让我背脊有种凉凉的感觉。外藉军团的伞兵眼 都不眨,一名伞兵果断地扣动板机,一声枪响之后,那名注定要死得惨不可言的装甲兵的身体绷成弓形,然后慢慢瘫软下去,不动了。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果断地扔出烟幕弹,搞得乌烟瘴气的,小雷也没有办法狙击他们。他们排成标准的巷战队形追着我们不放,步枪子弹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我们甚至没有转身回敬他们一梭子的机会!小广西一边飞跑一边把枪榴弹扔得到处都是,他的防弹衣上挂着十几枚枪榴弹,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老练的雇佣兵当然不会被这点小把戏迷惑,不就是枪榴弹吗,又不是会飞起来咬人的手雷,更不是地雷,怕什么呀?追,发狠的追,一定要逮住那两个王八蛋,剥他们的皮,拆他们的骨头! “嗖!” 一枚黑黑的,重重的蛋蛋飞了过来,我和小广西怪叫一声,像袋鼠一样朝前面飞扑出去!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算是知道了,前面那堵可以充当临时掩体的断垣离我们怎么也有六七米远吧,我们居然一蹦就蹦了过去,后面的枪声出现了长达两秒钟的停顿,估计他们也被吓着了吧。手雷爆炸,一股热浪扫来,推了我们一把,我们顺利的扑入断垣中,一大堆砖头什么的硌得我们浑身青紫,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就这样小广西还有心情探出头去,冲放慢了脚步的敌人大叫:“别踩哦,千万别踩哦!会爆的!”要不是我拽了他一把,他准会被子弹打爆脑袋瓜子。我想他是在提醒那帮伞兵不要踩他扔下的枪榴弹,不过他的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一名伞兵眼都不眨,一脚就将一枚枪榴弹那修长的弹体狠狠的踩在了脚下。真的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些枪榴弹可是美女级的啊!被踩了一脚的美女当即翻脸了,再次证明了美女的脾气都不大好,火光一闪,轰隆一声,那名伞兵坐火箭一般飞上了屋顶。 我枪托一抡,将一枚飞过来的手雷打飞,扣动了板机,哒哒哒,一个三连射,被我瞄准的那个伞兵几乎是在枪响的同时卧倒,三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空了。不过,他运气更背,好死不死正好趴在一枚枪榴弹上面,美女是他们这帮大兵可以唐突的吗?轰!!!榴弹爆炸,整个人在火光中飞了起来,断成两截。也许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被小广西当垃圾到处乱丢的枪榴弹还有这古怪吧,一时间被炸得晕头转向。我和小广西不断开火,甚至冲他们投弹,那地方就那么大一点,还被丢了十几枚枪榴弹,看他们往哪躲!不到一分钟,又有五个被撂倒了,通过无线电侦听,我们可以听到他们的通信兵在用母鸡打鸣般怪异的声音嘶叫:“报告,报告,我们在 xx点遭到强有力的阻击,敌人足有一个连,我们损失惨重,快要顶不住了,请求增援,请求增援!”还好我们吸不懂他们的鸟语,要不然不吐血才怪了,能把四个人当成一个连,什么眼神嘛! 不过他们也真的快要顶不住了,除了我和小广西的正面射击外,小雷也从暗中不断射出索命的子弹,通信兵首当其冲,头颅被子弹凿穿,碎骨和脑浆溅了一地。山东也开火了,直径一米左右的火球以每秒钟一团的速度在他们中间炸开,招来一片惨叫和诅咒······ 第六十一章殊死之战(八) 两挺班用机枪架了起来,朝我们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子弹打在残破的墙壁上,噗噗作响,砖屑乱飞。我来小广西被这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他妹子的,这班王八蛋火力还挺猛!我胡乱扔出两枚燃烧弹,炸起大团烟雾,然后和小广西一起猫着腰开溜。刚才我们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恐怕已经报销了他们半个排,小雷和山东都撤了,傻子才留在这里跟他们硬拼!当然,我没有忘记要留给他们一个难忘的纪念,把通话频道调到炮兵打击频道,呼叫:“虎牙呼叫铁锤,座标xxx,距离xxx,马上开炮!” 炮兵那头中气十足:“铁锤明白!”估计好久没有听到我们呼叫,没活干,都迫不及待想要露一手了,一分钟不到,我就听到了炮弹出膛的轰响,一排炮弹长了眼似的飞来,落在我们周围,最近的一发离我和小广西只有二十来米!冲击波冲撞过来,我俩都差点让爆风给掀倒,顾不上嗖嗖乱窜的子弹了,撒腿就跑,炮弹不断落在我们后面,妈的,这到底是在打谁啊!那帮高卢伞兵恐怕也没有见识过如此怪异的炮击,都傻在后面,看着炮弹追着我们炸,连卧倒都免了————打得最准的炮弹离他们都有一百米,还是82毫米迫击炮,卧个毛啊?不过还好,再怎么说这轮炮击也阻止了伞兵们的追击,他们可没有那个勇气冲进弹幕里追杀我们这两个被自己人的炮弹炸得连滚带爬的大头兵,利用这别开生面的、惊险刺激的、时髦到爆表的炮火掩护下,我们这两个伤痕累累的大头兵总算是逃脱了敌军的追杀,顺利来到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这里地雷密布,布得最多的还是定向雷,在付出伤亡十余人之后,联军已经知道这个霉头是触不得的了,绕得远远的,而贝兰国防军也没有在这条并不重要的街道投入多少兵力,而联军更是懒得光照。整个城市都打开了锅,连天空都不太平,二十多架战机正在缠斗,这里却静悄悄的,说不出的怪异。 我们以标准的巷战战术动作交替掩护,溜到一个易守难攻的拐角,等着小雷和山东前来会合。小广西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从防弹衣里面掏出一块不知道怎么落进去却没有弄伤他的弹片,破口大骂:“那几个白痴炮兵是怎么搞的,炮弹专往自己人身上打!?就差一点点就把我给废了,妈的,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我看了一眼那块弹片,足有一个指节那么大,这么大一块弹片打在身上,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了,小广西没有完蛋真的是奇迹,也难怪他如此愤怒。我说:“拉倒吧,人家也是刚上手,炮弹没有直接落到炮兵阵地方都 算好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撞上敌人,没有体力可怎么应付?” 他不吱声了,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喘气。西方国家的军队对巷战视若畏途,其实巷战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数量有限的抵抗者利用建筑物的排斥不断变换阵地,不断发起短促攻击罢了,打这种仗,攻和守一样的吃力,需要不断的运动,不断的接敌,不断有人员伤亡,意志薄弱一点的人都无法通过这种考验。小广西虽然不吱声了,但是嘴里还是无声的嘀嘀咕咕,大概是在盘算着应该怎么收拾那几个险些要了他的命的菜鸟炮兵吧。趁着这个机会,我抬头观看那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机会看到的大空战。这场空战规模可比安南战争时大多了,更激烈得多,这可以理解,因为双方的战机都是世界一流的,飞行员的素质也非常高,打起来不激烈才怪了。我注意到有几架战机上下翻飞,极其凶悍,隔三差五就有联军的战机在它们的翼刀下变成漫天花雨,以至于联军的战斗机都开始躲着它们了。我们的歼-12表现得要斯文很多,它们总是隔着二十多公里就发射导弹,一击不中立刻遁走,利用极佳的机动性能甩掉追在后面的敌机后再回头狠狠地咬对方一口,看样子联军的航空兵想要击落歼-12真的很难,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充满爆发力的前者,歼-12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它是把暴力美张扬到极限的最纯粹的战争机器。 好几年之后,我才知道,它们的着一个响亮的名字:苏-27“侧卫”,第三代战机中的王者。 在一架超级军旗被一枚r-24空空格斗导弹炸面两截的同时,小雷和山东赶到了。他们显然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脱身,浑身都是血,问了才知道,他们在脱离的时候与三名英军突击队员狭路相逢,经历了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恶斗,连匕首和枪托都用上了才解决他们,小雷断了一根胁骨,山东左臂被战术刀挑走了一块肉,血流不止,还好,都不是重伤。他们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刚扎上消毒绷带,炮弹就打到附近了,我们必须撤退了。 山东拍拍头盔上的灰尘,低声问:“唐山,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 我看了一下信息集共享系统传来的最新信息,奶奶的,a点市中心公园方向正面临着敌军营级以上兵力的猛攻,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必须过去支援一下,而上头给我们的指令居然是守住公园的······厕所!别笑,在那里架上一挺机枪就可以轻松横扫半个公园了,这个点不能丢,偏偏贝兰国防军伤亡太大,已经挤 不出兵力去守这个要点了。我说:“去a点,尽快!”一马当先,小心的避开雷区和狙击手的枪口,往a区潜去。他们三个就在我的身后,走了大约七八十米,小广西突然停了下来,苦着脸说:“老大,我不行了!” 我皱着眉头问:“怎么啦?” 他可怜兮兮的说:“我要拉稀了。” 我说:“憋着,等到了a点我让你拉个够!” 他说:“憋不住了······” 我无可奈何:“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吧,我们在前面等着你。” 他欢呼一声,跑开了。我们三个相对摇头,找地方隐蔽,顺便再看看这场精彩的空战。说它精彩是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天空,不断有联军的战机在导弹的死亡之吻中化为绚丽的烟花。我们刚一抬头,就看到一架海鹞凌空爆炸,一个黑点落向地面。这架战机距离地面不过两千来米,这个高度弹射逃生,估计够呛的。好在,一朵伞花在嫣红的夜空中绽开,这位仁兄还是成功了,降落伞一直朝我们这边飘。小雷端起了狙击步枪:“打不打?” 我说:“算了吧,射杀跳伞逃生的飞行员是违反战争公约的。” 小雷没有再说话,放下了狙击步枪。飞行员没了飞机就等于老虎被剪掉了利爪,拔掉了尖牙,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在这样一个目标身上浪费一发宝贵的狙击步枪子弹。山东说:“屁公约,这帮王八蛋什么时候遵守过公约了?” 我说:“如果是在我们的城市,我会毫不犹豫的毙了他,不过现在是在贝兰,还是算了吧。” 山东说:“也好,让贝兰人逮到他,他就得被砖头砸成肉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降落伞从我们头顶飘过,飞向远处,我们完全没有前去追捕的冲动,虽然逮住一名敌军飞行员可以立二等功,但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和付出更多的体力,还是算了。看着伞花消失在废墟里,我们耸耸肩,当没看到。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一声枪响,正是小广西那头发出的,我跳了起来,叫:“不好,猴子碰上危险了!” 小广西正在拉稀,万一那位天外来客从他头顶飘过,趁他还没有提起裤头的时候拔出自卫手枪瞄准,扣动扳机······我都不敢想下去了,端着步枪朝那边冲去,山东跟在我身后,小雷则隐蔽起来,为我们提供掩护。 那一声枪响之后就没有再听到枪声,这让我们的心一直往下沉。还好,再近一些的时候,我们 听到了打斗声,绕过一个墙角,终于看到了那边的情形,差点笑喷了:小广西正光着屁股跟一名飞行员拳来脚往的恶斗不休,那名飞行员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战场格杀术非常精湛,招招都是往要害招呼,挨上一下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小广西吃了亏,都成猪头了,但是这小子一大特点就是非常好斗,被打得越惨,他就越疯,那名飞行员仓促之间想要击倒他,不容易。我把步枪扔给山东,拔出战术刀上前要帮忙,小广西却很不争气的一脚打滑,被敌人踹了个四脚朝天,那家伙也够凶的,不让小广西有翻身的机会,扑过去骑上小广西身上,两条腿像蟒蛇一样盘在小广西腰部发力猛绞,一般人被这样绞住都会上半身麻木甚至内出血,很难再挣脱,他还抡起拳头照小广西面部猛殴,妈的,欺人太甚,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打他不就等于打我这个老大吗?我怒吼一声,冲上两步,那位仁兄好像现在才发现我们的逼近,扭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我们,哦,是一位女性飞行员,现在是晚上,看不清相貌,不过那身材着实不错,就是骑在小广西身上那个姿势太那个了一点,要不是她的拳头还带着血,你很难不产生误会。看到我们杀到,她有了一丝惊慌,没准闪过了将小广西挟为人质的念头,只不过一支硬梆梆的家伙顶在腰眼,无情的粉碎了她的梦想,那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直,双拳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小广西吐出一口血水,有点含糊不清的叫:“美女,现在有两支枪顶着你,你想要哪一支?”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这位美女正骑在小广西小腹······真的有两支枪顶着她呀,我汗······ 我们合力将这位女飞行员制服,小广西穿回裤子,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叫:“敢在老子拉稀的时候偷袭我?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有本事再来单挑呀!” 我说:“得了,赶紧把你的枪捡起来,我们撤吧,再不撤难保联军的搜救小队不会赶来,到时候乐子可就找大了。” 小广西捡回步枪,马上又乐了:“嘿嘿,这回好啊,老子立功了,二等功!” 山东说:“不错哦,拉稀也能拉出个二等功来,改天我也拉稀出。” 我说:“这事回去得好好宣传宣传。” 小雷冒了出来:“还要把他的英勇事迹告诉李洁。” 小广西差点哭了:“兄弟们······别啊!” 把战俘移交给偶然遇上的贝兰国防军部队后,我们四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市中心公园。这里本 来鸟语花香,绿草如茵,如今早已彻底变了样,上千人正在这里杀得杀血横飞,纷飞的炮弹把绿化带打成了月球表面。在坑坑洼洼的草坪上,数辆欧式风格的轻型坦克正在燃烧,周围全是尸体,可见战斗之残酷。防守公园的贝兰国防军一个营现在已经被打掉了一半,幸存下来的正趴在掩体后面休息的休息,射击的射击,尸体遍地都是,都没有人去管一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其中的一员,没有必要费这劲。与他们对阵的联军士兵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队形松散不说,还一个个反应极快,十枚延时五秒的手雷扔过去,至少有九枚会被他们捡起来扔回来。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扔下了至少五十具尸体,按西方国家的标准,已经称得上是伤亡惨重了。现在国防军已经击退了敌人六次进攻,整个营所剩无几,天知道还能不能挺过第七波攻势,看到我们到来,他们竟然发出一阵欢呼,大概屡屡以少胜多的数字化步兵在他们心目中已经被神化了,有我们出现就有胜利的希望吧。 我从营指挥部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公园是火车站的屏障,而火车站是战略要点,不容有失,因此公园必须死守,问题在于他们已经快要守不住了,上头迟迟无法抽调出生力军来支援他们,最让人头痛的是经验丰富的炮兵几乎死光了,炮火支援也就报销了,全靠步兵在撑,哪里还撑得过敌军第七次进攻?提起他们那差点将我们报销的炮兵我就一肚子火,决定趁着还有一点时间,给那帮临时客串的炮兵恶补一下炮兵常识。我带着小广西跑到炮兵阵地,哦,这边够呛,三辆105毫米自行火炮正在燃烧,断臂碎肉隐约可见,每一让炮上都糊上了褐色血浆,打得真够惨烈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险些把我们干掉的理由。 我让炮兵连连长把炮手都召集起来,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跟他们讲解什么是间接瞄准射击,什么是密位,什么是经纬线,该如何调整诸元,该如何计算坐标······讲得我口干舌燥,他们还是一脸茫茫然,唉,浪费口水了。那头,一排迫击炮炮弹怪啸着飞来,在步兵阵地上炸出团团火球,呛人的灰尘弥漫开来,令人窒息,联军又开始进攻了,没有时间了!我算是对这帮炮兵彻底的死心了,小广西却还不死心,拿出划图笔在公园地图上飞快的划了一堆的圈圈,把地图丢给连长,拉着我飞也似的跑了。 回到我们的阵地,奶奶的,厕所都被炮弹轰塌了,小雷再次没了踪影,山东正在给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接弹链,炮弹就在身后爆炸,他看都不看一眼,真够冷 静的。联军的炮击来得非常猛烈而且精准,从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就可以判断出国防军在这暴风骤雨一般的炮火覆盖下伤亡有多惨重。我们必须很小心的隐蔽,才没有招来致命的炮弹。国防军炮兵连可能自愧技不如人,没有开炮还击。好不容易捱到炮击结束,敌军都推进到百米开外啦!敌军还是挺看中我们这个位置的,投入兵力超过一个加强排,还有两辆装甲车,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密似流萤,成串的飞来,在我们面前炸出一片片翻腾的泥浪,热浪逼人,妈的,火力真够猛的! 山东准静的打着点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三发的速度射出去,速度慢得可怜,但是极为精准,两名联军士兵躲避不及,大口径子弹无情地打碎了他们的防弹衣,撕裂他们发达的胸肌,捣碎他们的内脏,前胸入后胸出,带出一蓬血雾,他们倒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完了。我和小广西也一边变换方位一边射击,替山东吸引火力,否则他这个机枪手绝对是对方第一个要干掉的目标。但是我们奈何不了小心的龟缩在装甲车后面的敌人,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冒死开通电台呼叫炮火支援。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炮弹就飞了过来,不过是砸在我们身边,气得我破口大骂。小广西轰出一发枪榴弹,正中装甲车正面,没有造成实质性威胁,反倒替我招来和长串炮弹,这个混蛋!他叫:“老大,你这样做有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在国内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 他说:“你也不想想,他们的文盲率有多吓人,你跟他们谈什么经啊纬啊,他们听得懂才是奇迹!还是我来吧!”抢过通讯器,用生硬的贝因都语大叫:“亲们,十六号圈子,给我往死里轰!!!” 奇迹出现了:一分钟后,六发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不大准确的落在联军身边,炸起一丛艳丽的火球,两名联军士兵倒地哀号。难道那帮他伙吃了什么奇花异草,瞬间功力大增了?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小广西一副小人得志的鸟样,怪叫:“干得不错!还是这个圈子,继续轰!” 又是一排炮弹落下,一件破碎的防弹衣被爆炸的气浪托上二十几米高,联军在硝烟和火光中鬼哭狼嚎······我郁闷的瞅了一眼那个不断报出圈子号数的家伙一眼,翻了个白眼。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第六十二章殊死之战(九) 紫罗兰军事基地。 史密斯少将看着卫星传送回来的图片,连连摇头。在他看来,这场战争的水平着实让人不敢恭维。除了苏-27的惊艳亮相之外,并没有多少亮点。疏于战阵欧洲联军表现得异常笨拙,除了上万精兵被拖在残酷的巷战中飞快地消耗外,两翼迂回的部队也相继中了贝兰人的埋伏。联军是想玩什么v形攻势,全歼贝兰国防军第二步兵师,给贝兰来个下马威呢,没想到被贝兰反手将了一军,v形攻势对v形攻势,一师又一旅的精锐顿时陷入绝境。现在英国第29装甲旅和高卢公鸡的第三步兵师已经登陆,驰援被痛殴的第7装甲师和西班牙外藉军团,但是形势并没有随着这两支大军的加入而好转————贝兰国防军四个师随即加入战场,超过十万大军在运河两岸杀得血肉横飞。在少将看来,欧洲人固然表现糟糕,贝兰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身你们就是弱的一方,不过是凭借战术和数量有限的一些先进装备才暂时占了上风,但是以一国之力抗衡整个欧洲,够吗?当这几个师的精锐拼光之后,你们怎么办?现在贝兰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沿海地区,诱敌深入,像他们的老师曾经做的那样,以空间换取时间,以游击战慢慢的消耗庞大的欧洲军团,让欧洲军团陷入慢性失血的沼泽中,只要坚持四五年,欧洲军团非撤退不可,再不撤退就得被耗垮。可是贝兰人没有这样做,他们选择了正面硬碰,固然让欧洲军团损失惨重,自己伤亡却更大!少将由此断言,尼姆拉政权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个月了。 少将是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在贝兰战争爆发后,整个人进入高度兴奋的状态,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上阵厮杀一番。他已经命令第10山地师进入战备状态,而现在,非洲司令部正从非洲其它军事基地源源不断的抽调兵力过来,整个庞大的军事基地被塞得满当当的,光是战机就有七十多架,另外,正在亚丁湾闲逛的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调头杀向贝兰另一个重要港口————以阿拉伯英雄、从十字军手中收复耶路撒冷圣城的战神撒拉丁的名字命名的撒拉丁港,因为在这座港口城市建设中,阿拉伯国家给过大力支持,起这么一个名字也算是投桃报李吧。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恶战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好斗的双头鹰当然不会放过,他们需要一次完美的胜利来洗涮南海惨败的耻辱,更何况,你苏联人都一声不响的出兵了,还想指望我袖手旁观么?非洲司令部已经高速运转起来,只等华盛顿下令了。光是被动员起来的陆军就多达七万人,坦克一千二百辆,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地 面力量,除了华国和北极熊,真的很难想像还有谁敢跟他们正面硬撼。 欧洲军团不行,他们太蠢了。早在三十年前,世界名将彭德怀元帅就说过,西方国家在东方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就能占领一个国家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难不成他们认为这一理论在非洲不适用?好吧,你们就在沿海地区跟贝兰人硬拼吧,等你们都耗得差不多了,我再穿越千里荒漠,闪击华夏半岛,直取那个神秘的能源开采基地!当然,贝兰人还是太强了,他们在西北部的兵力还是太多了,得想办法削弱一点,否则进入贝兰的地面部队很有可能会遭受巨大损失,这是民众无法接受的。幸好,短视的阿根廷人将他们那个讨厌的志愿航空大队给调回国了,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必去面对整整一个中队的令人头痛的歼-12c,压力大大减轻喽。当务之急是先将贝兰人的总参谋部打掉,欧洲军团当然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他们的空中力量太过薄弱,实施近距离支援还行,要他们奔袭数百公里在贝兰人的防密防守下实施斩首,那真的是不现实,看来还得看我们的呀! 情侦中队交上一份报告,他们已经圈定了贝兰国防军总参谋部的位置。贝兰人实在讨厌,居然玩起了电子战来,真真假假一下子搞出十几个指挥部,这十几个指挥部中当然只有一个是真的,问题是它们的信号几乎一模一样,叫人看着就头大。没有办法,情侦中队只好逐一排查,好不容易才圈定了目标————贝尔格莱梅郊外一座地下兵工厂里。 八路狡猾狡猾的。 华府授权对尼姆拉政权实施打击的命令也到了,没什么好犹豫的,少将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下令:“红桃k马上出击,挖掉毒瘤!” 三架携带新型钻地炸弹的f-117轰炸机相继钻入夜空,绕着已经是夜阑人静的奥克兰飞了一圈,然后直扑贝兰。它们并不知道,就在它们的机翼下,一位风姿绰约的东方美女正用望远镜目送它们远去,直到它们消失在夜空中,才转头对助手说:“用猝发信号发报:大明星出场了,准备迎接。” 猝发信号以堪比光速的速度射入太空,是那样的短暂,一秒不到就消失了,先进如花旗军也拿它没办法,就算是监测到了也只会当是杂波,无法破译————更加可恶的是,每一个字都是用王码五笔打的,除非他们能跑到三十年后弄一本字根表回去,否则就算截获也无法破译。就是靠这个,华军在安南战争中根本不用担心电报会被破译,占尽了便宜。 f-117像嗜血 的幽灵,从血到目前为止还算太平的贝兰西部上空一闪而过。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多次成功使得机组成员胆子越来越大,连航线和飞行高度都懒得改一改,反正也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搞这么多纯粹是浪费表情。贝兰的防空系统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很多地方都在用二战时期的雷达凑数,对于这种雷达,f-117甚至连扔一枚炸弹的兴趣都欠奉,这破玩意连二代水平的战斗机都对付不了,更何况隐形战机?再说了,这些老古董一般都不肯主动开机,怕挨反辐射导弹,想把它们挖出来还真得费点劲,恐怕一台这样的雷达的价值还不如在轰炸它们的过程中消耗的燃料值钱吧,不划算。现在这些雷达倒是开机了,不过这三架夜鹰有更重要的目标要炸,懒得鸟他们,高傲的撇撇嘴,扬长而去。 它们注定要在这些老得掉渣的雷达面前栽个大筋斗————此时的雷达屏幕上,f-117那诡异的身形已经显露出来。老式雷达有老式雷达的好处,它们是没有现代雷达那么精确,那么高度自动化,但是在二战时代,它们连木头外壳的战斗机都能发现,f-117从它们眼皮底下逃脱,做梦。只是它们实在是太差劲了,根本就没有办法为防空导弹提供精确制导,只有干瞪眼的份。 也并不是只能干瞪眼,至少它们发现了这三个幽灵。猝发信号在各雷达站之间传递,最后飞进总参部,再后来,一道电波飞向遥远的东方。隐形战机要到达贝尔格莱梅至少得飞上一个多小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 f-117对下面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它们大摇大摆的扑向自己的目标。今晚实在是太适合空袭了,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轮圆月悬挂在天空中,激光制导炸弹可以把威力发挥到极限,在万米高空投弹,误差不会超过二十厘米,堪称理想。三只黑蝙蝠在明月清风中一闪而过,已经烟火弥漫的贝尔格莱梅扑面而来,这是他们的杰作。现在老毛子那恐怖的侧卫和华国的歼-12c已经倾巢出动,前往圣地明戈港跟联军大打出手,只剩下一些歼七歼六在值班警戒,他们大可放心,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了。这让骄傲的雄鹰们感到一丝慕名的失落,老毛子应该留下一两架苏-27给他们的,等炸完了贝兰国防军的总参谋部,再回头收拾苏-27,啧啧,想想都激动万分哪。可惜一架也没有,只能想杨罢了。哈丁空军基地倒是有十几架歼七,不过蝙蝠们看不上眼,破飞机,还没有我们的导弹值钱呢! 叮!一个绿灯亮了,意味着他们已经找到目标,那是一座看 上去已经空无一人的工厂,至于工厂下面有什么,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队长一声令下,三架战机鱼贯扑上,弹仓打开———— 就在这时,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绿光从万里之外激射而来,正中悬停他们头顶六百公里之上的一面华国以气象卫星的名义发射上去巨大的太空反射镜,光线折射下去,从最后面那架f-117尾部缓缓划过,原子浆液喷溅中,飞机尾部悄无声息的被扯掉,狂暴的气流冲入机舱,形成人力无法抗衡的吸力,飞行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这看不见的漩涡给吸了出来,哇哇怪叫着手舞足蹈的摔往地面。另外两个同伴大吃一惊,赶紧改出航线规避想像中的防空导弹或者从后面扑来的战斗机。 晚了! 又是一道绿光射来,第二架战机机翼砰一声折成两段,打着旋栽向地面,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连人带机一起栽向远处的大湖。最后一架已经是肝胆俱裂,不顾一切的降低高度,它飞得是那样低,连高射机枪都能将它击落,可是这么低的高度也让万里之外那个可怕的杀手再也无法探测目标,停止了射击。不过地面上还有一头猛兽等着它呢!哈丁空军基地的导航灯塔里,一道细若蚕丝的绿光射出,最后一架f-117猛然化为一团火球! 第六十四章风起云涌(一) 联合国秘书长看着手里的文件直揉太阳穴。 大家长不好当啊!过去不好当,现在更不好当,将来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他任内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真搞不懂自己运气怎么这么背! 这个世界实在太乱了。在短短十年内发生了多少事情?红色高棉大屠杀、安南入侵高棉、华国马踏河内、两伊战争、以色列入侵黎巴嫩、苏联闪击阿富汗、贝兰内战、欧洲联军入侵贝兰······现在一直不怎么太平的南美洲也战云渐稠,美洲豹在福克兰群岛的归属问题上越来越倾向于武力。因陀罗和巴铁的安全局势也不让人省心。至于黑非洲,要是哪一天突然不乱了,不打仗了,那才是大新闻!现在地球大家庭已经变成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他这个大家长忙着四处救火降温,腿都跑断也没有什么效果。 最让人揪心的,还是贝兰战争。打从奥萨伊人质事件爆发以来,秘书长的心就一直揪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寝食不安,总有一种天下即将大乱的感觉。这一预感在今晚得到了证实,欧洲军团真的对贝兰开战了,而贝兰这个刚刚从内战中走出来的国家出奇的倔强,任凭欧洲大军压境也不肯作出半点妥协。本来欧洲军团要搞定一个又大又穷的国家还是轻松愉快的,问题是这个国家背后有个号称三杀的家伙在支持,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场恶战,双方各自损失惨重。最让秘书长揪心的是,北极熊和双头鹰也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先是北极熊向贝兰提供大量武器装备,接着双头鹰向贝兰大打出手,华约与北约暗战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来真的了,贝兰很不幸成了他们的战场!正因为两大集团的加入,使得贝兰问题更加复杂,也更加棘手,一团乱麻都不知道怎么理了。 在秘书长看来,这么多问题中,最为紧急的还是贝兰问题。像中东啊阿富汗啊什么的,再怎么玩也只不过是局部地区的,贝兰不同,它是非洲第一大国,幅员辽阔,资源丰富,每一个发达国家都在这里有着重大利益,尼姆拉总统通过种种措施,最大限度地保住了贝兰的利益,却也把全世界得罪了个遍,这场战争是早晚的事。苏联和花旗国的介入也在意料之中,贝兰打得这么热闹,这两个货要是不插上一手,那才真的见鬼了。现加上固执的华国以及他那一帮子小兄弟,贝兰此时上演的,赫然就是一场缩水版的世界大战!让人头痛的是,北约和华约爱怎么斗也是司空见惯了,可是华国似乎也放弃了以往不结盟不称霸的原则,拉起了一帮小兄弟自己当老大,看谁不顺眼就一板砖撂过去!这下好了,五在流氓 全部卷入,贝兰问题想不复杂都难了。唉,我这个秘书长真倒霉! 助手带来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花旗国的非洲舰队在撒拉丁港遭到贝兰人的导弹攻击,一艘护卫舰和一艘导弹驱逐舰被击沉,一艘电子巡洋舰重创!秘书长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凉气,贝兰人还真带种,都这样了,非但没有屈服,还主动出击,给了双头鹰当头一棒!可以想像,双头鹰此时必定已经暴跳如雷,更加凶猛的打击即将到来,调停的难度进一步加大! 这如何是好? 秘书长头大如斗。 他还是头大如斗,查尔斯公爵严重多了,头痛欲裂。而公爵对面那个可恶的家伙却悠哉候哉,正吹着口哨,一脸的欠揍。公爵必须尽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的拳头朝那张可恶的脸挥过去,用邵剑辉的话来说,他是忍了又忍。 不忍也没有办法啊,战争爆发后,一切都出人意料。贝兰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在隆隆炮声中清醒过来,向高贵的欧洲屈服,相反,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向欧洲军团发起拼死一击,别说那些苦命的步兵了,就连强大的欧洲舰队也遭到重创,被两艘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吨的活见鬼的潜水导弹艇给干沉了三万吨级太阳王号运输舰,造成数百人伤亡!登陆部队更是伤亡惨重,光是光荣的第7装甲师,在一夜血战中伤亡就高达八百人,这个数字也太吓人了。海军航空兵的表现让人失望,开打才多久啊就被击落了十六架战机,据此推算,用不了五天,他们的航空母舰就要变成空荡荡的脚盆了。当然,如果这些飞机呆在飞行甲板上不动,则另当别论。 除了德国人和华国人,还从来没有过哪个国家能让大英帝国如此头痛。长长的伤亡数字让联军有一种打不下去了的感觉,他们死不起人啊。看样子想要速战速决解决贝兰问题是不可能的了,再要命的是连苏联人都卷了进来!算了,老毛子我惹不起,反正老大也参与进来了,就让你们两个死掐吧,我只是来打酱油的。现在大英帝国要做的就是拿出自己最拿手的平衡战略,让这场战争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打下去,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从战争红利中分得最大的一份,投入重兵死拼到底,那是只有野蛮人才干的事情,哥可是绅士,不能这样做。 分化瓦解敌方阵营很重要,于是他选择了华国。在他看来,华国的支持对贝兰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旦这位盟友背盟而去,尼姆拉政权将马上崩溃!而大英帝国有挖墙脚的本钱,那就是双方的技术交流和英国在华的巨大投资,这些对华国来说 都是非常重要的,当然,还有香港问题······咳,这个就别拿出来说事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华国再怎么倔强也不会冒着技术交流中断、大批外资撤走的风险在贝兰跟他们硬顶吧?到底是朋友重要还是自己家里人重要?公爵做足了工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能说动倔强的熊猫吧,外交官的嘴可不是谁都招架得住的。 问题是······华方授权跟他接触的,依然是这个能把咸鱼气得游回大海的流氓。这就注定这次对话不会很愉快的了。这不,这种跟谈判相似的对话当然不能开门见山,因此公爵大人谈天说地聊天气,想把话题引入贝兰问题,在外交界混过的人都知道英国佬一谈天气就表示他有话想说,得赶紧配合,切入正题,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流氓很不耐烦的、直愣愣的来了一句:“你们英国人真够无聊的,没话说了就聊天气!”差点把公爵的鼻子给气歪了。公爵决定去掉前戏,直接进入主题,早把话说完早走人,眼不见为净。以下是他们的对话片段: 公爵慢条斯理:贵国与我国的技术交流是互惠互利的,我们乐于保持这样的交流······但是随着贝兰战争的爆发,贵国国民对我国留学生、投资者以及游客越来越不友好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后果堪忧,为了我国在华公民的人身安全,我们将不得不中止一切交往,撤出所有投资和侨民! 邵剑辉两眼发亮:撤出侨民?撤侨好啊,我们没有意见······那个,你们在香港的侨民也一块撤了吧,这边危险啊! ······(公爵翻了足足一分钟的白眼。) 公爵:只是这样一来,两国的技术交流就彻底的断了,对此我们深感惋惜。 邵剑辉大咧咧的:安啦,没事的,现在贝兰打得那么激烈,参战国家把自己最先进的家伙都拿出来了,我们只要让贝兰把缴获的战利品交给我们研究研究,不难得到一些高新技术的,这可是最好的交流啊。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公爵再次翻白眼。) 公爵多少有点不淡定了:非洲看似一团混乱,其实有着自己的规则,这种数百年来慢慢形成的规则维持着非洲的运转,是不容破坏的!不管是谁,想在非洲发展都得遵守它的规则,想要破坏这种平衡的人,最终必将被绝对的平衡压得粉碎!而贵国这两年来的行为,已经对非洲的平衡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邵剑辉嬉皮笑脸:毛主席不是说过吗?打破神坛,我就是 神!同理,破坏了游戏规则,我就成了游戏规则。非洲花了几百年形成的规则并不适用,我们就有必要有义务去粉碎它,去创造一种全新的规则! ······(这家伙真傻还是假傻?公爵第三次翻起了白眼。) 公爵说话有些呛:破坏规则,你们就成了世界公敌!几百年来慢慢形成的东西,至今仍在正常运转的规则,岂是你们说破坏就能破坏的! 邵剑辉难得的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不知道公爵有没有去过黄河? 扯到哪里去了?公爵点了一下头。 邵剑辉说:我们华夏民族就像这条孕育了华夏文明的母亲河一样,虽然几度沉浮,却始终滚滚向前,不曾断绝。那些没有见过黄河大潮的旱蛙们,在枯水期用泥巴在河床上垒起一个个障碍,叫嚣着要截断河道,结果滚滚激流一到,一切障碍连同制造障碍的家伙本身,都被彻底湮没,再也无迹可寻! 也许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公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最后,公爵低声问:贵国在贝兰问题上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邵剑辉说:我们的底线就是所有入侵贝兰的外国军队全部撤走,否则我们将奉陪到底! 第六十五章风起云涌(二) 邵剑辉虽然在外交界混得神憎鬼恶,但是人品还是过得去的,说的大多是实话。至少有一点他没有说错:战争是最好的技术交流。这不,熊猫就跟双头鹰交流了一个回合。先是双头鹰的夜鹰在贝兰上空为全世界表演了一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空袭————利用隐形轰炸机轻描淡写的将贝兰众多高价值军事目标炸上了天;接着熊猫突然变身,从憨态可掬的国保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霸王龙,用战略激光帮小弟出气,一连“误击”了双头鹰三架最先进的隐形轰炸机!这一回合双方各自拿出了压箱本领,算是拼了个平分秋色:华国没能阻止双头鹰参战,而双头鹰也对远在万里之外的激光炮谈虎色变。不过在战略上,还是熊猫占了上风,两道激光从亚洲飞到非洲,用时还不到半秒,但是它造成的影响却是再过半个世纪都无法消除的,熊猫可以大声警告全世界:都给我把尾巴夹紧点,我有一件武器,灰常灰常的厉害,只要是在天上飞的而我又看不顺眼的东西,我都有办法让它掉下来!这对于那些空军强国而言,无异是在头顶悬了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现在各军事强国都在拼命发展激光武器,力图缩小差距甚至超越华国,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双头鹰就成功的将激光炮装到了波音747改装的大型飞机上,并且用它击落了三枚超音速飞行的导弹;苏联成功的将激光炮安装到伊尔76运输机上,击落了一枚ss-21。就在这些国家为此欢欣鼓舞的时候,两道激光穿透时空,将他们的打得狼狈不堪,轻蔑地告诉他们,你们还差得远呢!谁也不知道华国的激光炮技术是从哪里来的,反正在十年之内根本就没有人能超过他就是了。 现在切磋已经切磋过了,交流还是要继续的。技术交流这种重任,当然得交给以程兴华这个科技狂人为首的专家团。这不,他老人家正带着一大票喽罗,两眼发绿的围着贝兰国防军送过来的飞机残骸转呢!真的是太好了,其中一架f-117栽进湖里,并没有解体,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性,最大限度的保住了里面的无价之宝,奶奶的,这可是划时代的战机啊!程兴华钻进机舱里一通忙活,好像在捣鼓什么,是那样的专心,隔三差五有导弹飞来,被红旗导弹营和激光拦截,爆炸声此起彼伏,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位已经七十来岁的专家更是激动得不行,不仅这架相对完整的飞机被他视为禁脔,就连那架破破烂烂的也不放过,抄家伙撸起袖子就干上了,将他认为高价值的仪器和零件一古脑的拆下来,连带拳打脚踢,附赠草泥马一百万匹,干泥煤五十万吨,显然整个人已经陷入狂热的状态 中,难以自拔!程兴华从飞机上跳下来,哈哈大笑:“好东西啊,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奶奶的,我们搞了这么多年才有点眉目的难题,这下子可有答案照抄了!小柳,有了这些宝贝,我保证能让你那个活见鬼的‘蝙蝠鹰”提前十年飞起来!” 柳维平眼里泛起鬼火一般绿莹莹的光芒,让周围的人头皮发麻,他一手揪住程兴华,力度之大,险些将这位老人拎了起来,大声问:“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兴华牛得不行:“这还有假?我一向不会开这种玩笑的!”眼珠子一转,接着补充:“不过,你得先想办法将它们运回国,要不然早晚出事,我们就空欢喜一场了!” 柳维平说:“是啊,这可是双头鹰最先进的隐形轰炸机,一下子让我们搞了三架下来,已经够他们心痛到吐血而亡了,再让我们将残骸运回国,他们不玩命才怪了,难度不亚于走私一枚核弹头啊。” 程兴华说:“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搞回去!” 柳维平陪着笑脸:“一定,一定。”事实上,就算没有程兴华的要求,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飞机残骸偷运回去的。技术交流嘛,当然得进行到底。不过,这可好办,现在双头鹰已经正式参战,他们那强大的海军将严密封锁亚丁湾,想将飞机残骸运回去,难过登天啊! 不过,再难也要上,技术交流决不能半途而废! 几天后,鉴于贝兰形势持续恶化,华国政府作出了撤离在贝兰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的决定,十架运十两班倒,日夜不停的运人。花旗国当然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特工就在机场盯着,甚至有几名特工还混上了飞机,就是怕华国浑水摸鱼,把飞机拆成零件带回去了,他们就差没有挨个搜撤离的华人的行李包了。还好,没事,华国只是老老实实的撤侨,没有夹带走私什么的,要不然他们就该头痛了。卫星也一直盯着,通过卫星监控,他们发现那两架飞机的残骸都还在哈丁空军基地,只是哈丁空军基地有一门激光炮,还部署了两个红旗导弹营,堪称飞鸟莫入,他们的导弹根本就打不进去,只有干瞪眼的份。最后一架运十飞走后,发现残骸还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大气,上帝保佑,他们的秘密算是暂时保住了。 只是,他们这一口气松得早了点。当卫星无意中在四川某个秘密科研基地拍到一组以一架近乎完整的f-117为主角的照片后,花旗国空军司令只能勃然大怒了。华国是怎么把这架夜鹰运回国的,成了不解之迷。 邓老接到 相关报告后,笑着对总长说:“那个捣蛋,还真的是个福将啊,给我们搞回了这么好的东西!” 总长说:“可不是么!据说这架飞机上的技术将会让我们在某些领域来一次大跃进,跨越个十年八年的,他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只不过,只怕现在花旗国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吧?他的力量那么单薄,真的担心他能不能顶住那帮强盗的进攻!” 邓老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个捣蛋可不能有事。他现在是在为共和国争取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环境而拼杀着,他愿意为共和国流干最后一滴血!他没有负国家,国家也不能负他!想到这里,老人眸中精芒一闪,沉声说:“吕宋那边该动动了。就算是狗,吃了肉也得帮忙看门,更何况他们或明或暗的接受了我们那么多的援助,现在需要他们出一把力,他们再不动一下说不过去!” 总长吃了一惊:“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老人说:“我就是要吓一吓那条毒蛇!本来咱们各干各的,谁也不招惹谁,他们却无缘无故的再三挑衅,先是派突击队突袭我们的科研基地,接着派飞机轰炸,现在更是直接对我们的盟国大打出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看样子捣蛋在南海之战中把他们收拾得还不够狠,现在我们就想办法请他们重温一下这场噩梦好了!总参部马上制订出可行的计划并实施,尽量将双头鹰的注意力吸引到东南亚来!” 总长肃然点头。 “这该死的雨季!” 在吕宋南部那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中,一支兵力多达一百五十人的部队正踏着恶臭的烂泥,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这是吕宋相当有名气的反政府武装,第六阵线。跟那些与土匪无异、打着反政府的旗号专门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的反政府武装不一样,第六阵线是一支有信仰有理想的游击队,他们纪律严明,没有毒品,没有女人,没有工资,一切缴获都要归公,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在全世界曾经席卷一时,但是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已经日渐褪色的信仰————他们可以说是一支完全靠信仰凝聚起来的部队。靠信仰凝聚起来的部队才是最可怕的!这么多年来,第六阵线一直在坚持着与得到花旗国大力支持的马尼拉政府对抗,并且屡屡给予政府军重创,政府军对他们恨之入骨,多次围剿,有两次凭借绝对的优势把第六阵线逼到了绝境,然而只要他们的围剿一结束,第六阵线很快又能恢复元气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更加凶猛,让马尼拉伤透了脑筋。 籍此天下火乱之势,蜇伏多时的 第六阵线又出现了,他们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他们的声音!该死的帝国主义者又在非洲干那恃强凌弱的勾当了,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容忍的!第六阵线还很弱小,花旗军只要出动一个连的陆战队就能将他们全歼,但是队长还是毅然决定主动出击,袭击花旗军援建的一座野战机场,说什么也不能让花旗国再在吕宋站稳脚跟了!南海一战,华军将花旗国赶出了吕宋,只能保留一支象征性的部队,大家总算有了几天好日子过,但是现在这帮王八蛋又偷偷摸摸的想重返东南亚了,好吧,我们欢迎,背包上的炮弹就是我们准备给你们的见面礼! “该死的雨季!” 有着一把浓浓的胡子的大队长阁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咒骂一声。尽管披着雨衣,可他还是成了落汤鸡。雨季的热带雨林,什么都是湿淋淋的,人当然不能幸免。他跟士兵们一样徒步行军,把驴子腾出来运弹药和物资,十几头驴子驮着大量沉重的弹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前面,即使是这样,部队的前进速度还是难以让人满意,没有办法,路太滑了。大队长叫:“同志们,加快脚步,我们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了,为了胜利,大家再咬咬牙挺一挺!” 士兵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尽量加快了。 大队长小声问身边那位总是泠冰冰的参谋:“贺参谋,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恶劣的天气出击?” 贺参谋语气冰冷:“因为这天气最适合打仗了······等着瞧吧,在我们发动袭击的时候,敌人肯定都还躲在帐蓬里喝酒赌钱,不肯出来巡逻!” 大队长信服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贺永远都是对的,正是因为有了他,第六阵线才得以在敌人的围剿中一步步壮大,越战越强。他以往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也不会例外。 真的让贺参谋猜对了,当他们摸到那个尚未完成的野战机场外围,架起火箭炮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一支巡逻队!没什么好客气的,按照原计划,把火箭炮调成定时发射,然后开溜。大约十分钟后,野战机场里的哨兵听到了似曾相似的呼啸声,不等他们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六十八枚107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就泼了过来,野战机场炸出一排排黄白色莲花,转眼之间变成一片火海! 第六十六章风起云涌(三) 炮弹落下后,是灼热的烈焰和血淋淋的死亡。一次完美的袭击,野战机场被炸了个七零八落,正在建造的机库、油库、指挥塔等重要设施通通被摧毁,三辆值班的装甲车被烧成残骸,一架直升机变成一堆焦黑扭曲的废铁,可谓损失惨重了。最惨的是一枚炮弹好死不死正中一顶帐蓬,造成本次袭击中最为严重的人员伤亡:包括六名花旗国专家在内,十七人当场被炸死,三十余人受伤。第六阵线随即发表讲话,声称对这起袭击事件负责,并扬言要发动更多这样的袭击,如果花旗国再赖在吕宋不走,将会血流成河! 令人惊讶的是,此后不久,又有一支比较有影响力的反政府武装声称对这起事件负责。这还不算,其他反政府武装纷纷声称这次袭击是他们干的,吵了个不亦乐乎,这让已经准备好应对花旗国的报复的第六阵线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真是怪了,做了好事有人冒名顶替不足为奇,这杀人放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怎么也有那么多人抢着顶缸,并且争得面红耳赤?不解。不过即便如此,马尼拉还是第一时间把目标锁定了第六阵线,原因无它,只有第六阵线有这么好的装备,有这么好的战术素养。第六阵线现有作战人员一千二百人,控制着偏远山村一些物产相对丰饶的村镇,也算是自给自足。整个第六阵线可谓装备精良,跟那些只有几支破ak甚至还要拿土枪充数的游击队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早些时候,他们甚至用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击落了政府军一架侦察机,整个马尼拉为之震骇。马尼拉政府早就怀疑第六阵线与某个大国有着密切的联系,现在在非洲局势最为微妙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大动作,无疑更加深了他们的怀疑。没什么好说的,马尼迅速调集一个陆战旅和数个步兵营,准备对第六阵线的游击区展开大扫荡。 然而,仅仅是在数个小时之后,第六阵线就给了马尼拉一个惊喜:他们通过一艘经过改装的渔船朝吕宋一艘老式驱逐舰发射了两枚重型鱼雷,其中一枚准确命中驱逐舰,将这艘已经四十高龄的爷爷级战舰炸成两段,造成五十一名水兵死亡。这起事件让誓言旦旦要替干爹报仇的马尼拉为之失声。看看吧,人家已经把游击战延伸到海上了,而且出手不凡,一家伙就干沉了一艘驱逐舰,这叫他们怎么打?让他们那些垃圾部队去跟这样的游击队打,这不是让他们的兵去送死么! 陆军司令要哭了! 海军司令要哭了! 空军司令已经哭了! 总统······也要哭了! 两年前那一场恶战伤 得最重的不是打得死去活来的那几个大国,而是他们这些遭受池鱼之殃的小国。在那一战中,东南亚诸国的海空力量几乎被一扫而空,特别是吕宋,不光是海军完了,连空军也被华军来了个一锅端,超过九成的战机被摧毁在地面上,尽管花旗国在战后大力扶持,到现在也没有能够恢复过来。现在整个吕宋空军只有寥寥三十来架飞机,都是老掉牙的那种,更先进的还在花旗国,飞行员还得再练几年。海军更呛,几乎不存在了,就剩下几艘巡逻艇之类的小玩意,这艘爷爷级驱逐舰算是最大的家伙了,没想到还是让游击队两枚鱼雷干翻,这······这还让不让人活啊!现在的吕宋算是虚弱到了极点,军事实力几乎可以约等于无,还被数万反政府武装日夜骚扰,永无宁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深入山区围剿第六阵线,难度可想而知。没有办法,请外援吧。 两天后,花旗国发表外交声明,声称由于吕宋的安全局势日益恶化,他们将应吕宋政府的邀请,派遣海军陆战队一个团进入吕宋协助吕宋清剿反政府武装,并且解释说这次军事行动并不针对第三方,让周边诸国不要误会云云。 周边诸国会不会误会花旗国才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华国的态度。现在的华国就是东亚霸主,没有获得北京的谅解,就这样进入吕宋,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出人意料的是,华国居然没有任何异议,这么重要的事情轻轻松松的就搞定了。对此花旗国深感不解,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他们将重回苏比克湾,将那里变成合众国在南海的一艘巡洋舰! 在非洲打得血肉横飞之际,一支由四艘运输舰和一艘滚装拖船组成的舰队顶着强烈的海风,切开翻滚的波涛和满天乌云,朝吕宋驶去。随军记者激动得不停的拍照,用胶卷记录这史诗般的壮观画面。时隔两年,双头鹰又回来了!遗憾的是这支舰队还是小了一点,没有航空母舰、巡洋舰这类大家伙作伴,多少有点美中不足啊。 舰队指挥官是华尔上校,一位有着二十四的军龄的老海军。这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一个劲的盯着海面,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这片海域见证了合众国海军最惨烈的一次失败,当时花旗国在东南亚最后一支成建制的舰队————史汀特混舰队就是在这里遭到华军伏击,全军尽墨,而对手是谁,直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他们只知道史汀生特混舰队遭到华军一个大机群的猛烈攻击,但是无论如何,这样一个机群也无法全歼特混舰队的,事实上,英勇的海军航空兵依然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华国又没有发射恐怖的 弹道反舰导弹,更没有派出大量潜艇,强大的特混舰队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恐怕只能是一个谜了。史汀生将军没有能够从华军的毁灭性打击中活下来,唯一知情的人葬身大海,在舰队最后的时刻,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全部中断,外人也就无从得知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据少数几个可能知道一点内幕的人说,他们遭到一艘长达三百三十米的潜艇的攻击,“它速度比水面舰艇还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沉了我们所有的潜艇,然后潜入深海不见了。最后,密度堪比火箭炮群齐射的反舰导弹跃出海面朝我们袭来,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一次次重复着这样的句子,态度是足够真诚,问题是这未免太过荒谬了,长达三百三十米的潜艇,那还叫潜艇吗?叫深海航母还差不多!深海航母······有这玩意吗?你当是科幻小说啊?这样的情节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花旗国海军将领只能把这归结为这些可怜的水兵已经被吓疯了,满嘴胡话。把水兵们丢给心理医生,耳根是清净了,可是特混舰队覆没的原因就成了不解之谜,直到现在也解不开。 “政治啊······” 想起两年前那场莫名其妙又极为惨烈的战争,上校微微摇头。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一仗是怎么打起来的。这一战深刻的改变了世界政府格局,终于从十年动乱中挣扎出来的华国在满天血火中崛起,无可争议的成为除了苏联和北约之外的第三极,与这两大集团分庭抗礼,而莫名其妙的挨了挨了一顿打的合众国被赶出了东南亚,如果华国再强势一点,搞不好他们就要被赶出亚洲了。虽然只是暂时被迫离开,但是对横行世界几十的的合众国来说,已经是刻骨的耻辱了。还好,现在他们回来了,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上校分明记得舰队司令官在向他下达命令时那种灼人的目光和兴奋的笑容,可能在司令官看来,这起袭击事件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现在华国已经被贝兰战争拖住,此时不重返东南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待何时?按上校对上头的了解,就算第六阵线不发动此次袭击,他们也会让特工代游击队来上一下的,好为他们重返吕宋借造借口。唉,政治啊,真是复杂。不过,这符合合众国的利益,不是吗?他一点也不担心第六阵线,这支游击队应该可以在丛林里生存很长时间,一直到他们真正威胁到了合众国的利益,或者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为止。说白了,他们此去不是帮吕宋猴子剿匪的,从某种程度来说,更像是在拖吕宋后腿。可怜的吕宋猴子,像他们这种小国,永远只能是大国搏弈的棋子,需要的时候动一动 ,不需要了直接拿掉。 雷达兵的叫声打断了上校的思考:华国舰队正朝这边驶来!上校心里格登一下,要命了,他这支舰队是运输舰队啊,毫无武装,万一华军想要刁难他们,那真的是太容易了!在南海之战后,华国就正式将南中国海当成了自己的游泳池,将最新下水的先驱号航空母舰也部署在这里,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得东南亚翻不了身!像这样的海上巡逻,相当的频繁,反正南海油田和东海油田都到手了,再加上大庆油田,他们才不缺石油,乐得四处逛。顶着强风,上校看到在海天相接处,一座小山正缓缓移动,再近一点,已经可以看清它的轮廓了,没错,真的是华国的先驱号航空母舰!这艘航母绝大部分出自合众国费城造船厂,是件失败的作品,它无法搭载足够多的战斗机,无法起降战术轰炸机,更别提搭载电子预警机了,动力也不足,撑死也只能开到二十五节,慢得让人掉眼泪,在搭载一个联队的舰载机的前提下,它甚至挤不出空间再安装足够的近防炮系统,只有两座近防炮,很大程度上依靠其它战舰的防空火力为自己提供掩护,面对苏联人的饱和攻击,完全是个拖累,因此海军果断扔掉了这么一件垃圾玩意,转而搞更加先进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这个大铁壳很委屈的呆在船厂,日晒雨淋,直到华国用比废铁贵上一倍的价格将它买回去,投入巨资进行完善————据说光是磨掉它身上的铁锈再重新刷上防火漆就花掉了上千万美元。经过这么多的的努力,这头并不出色的海上巨兽终于走出了襁褓,开始磨砺自己的牙齿,只不过,恐怕连它都没有想到,它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居然就是制造了它的躯壳的合众国吧?上校对航母本身兴趣不大,他用望远镜盯着甲板上的东西看,眼也不眨一下。那里才是他最关心的。 近防炮仍然是两座————实在没有办法挤出更多的空间来了。不过是新家伙,射速高达每分钟四千发,此外,华国军工还将自己最成熟的海红旗防空导弹跟近防炮整合,形成双重火力拦截,计算机会自动跟踪来袭的导弹,指挥防空导弹进行迎头拦截,一旦来袭导弹突破海红旗的防线,近防炮马上开火,用疯狂的弹墙将漏网之鱼撞碎。如果打出去的是空气燃料炮弹或者钢珠炮弹,防御面将成倍增加,反舰导弹突防将变得更加困难。了不起的华国人,居然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当然,先驱号航空母舰最有力的防御还是它搭载的三十多架歼-12c重型舰载机,这群凶狠的锯齿鲨足以将任何威胁到航母的敌舰撕成碎片。在东南亚,它就是霸王龙,是亚马逊雨林里的森蚺,没有人能挡 得住它一击!当然,后面一艘巡洋舰和三艘导弹驱逐舰也不是好惹的,上面有着华国最为先进的导弹,老舰配新弹,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光是这四艘战舰就敢去单挑敌军一支没有海军航空兵保护的舰队并将他们送进海底喂鱼了。而现在,这四艘大家伙中任何一艘都能将他们这支运输舰队送进海底给鱼类当窝。经过两年生聚,在两年前拼得油尽灯枯的华夏海军不仅已经恢复元气,还变得更加强大了。 幸运的是,南海舰队对他们没有过敌意,双方打了个招呼,原来他们是在进行恶劣天气下的实战演练。一架架歼-12c从甲板上一跃而起,贴着惊涛骇浪拔起,直刺蓝天,那情景真的是太壮观了。有幸目睹这一幕的华尔上校一点也不高兴,相反,他的面色像此时的天空一样阴霾。这决不是什么巧合,华国是存心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他们,现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华国海军在他们面前大逞威风,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嘛! 带着一腔怒火和无奈,运输舰队在阴沉的海面上切出一道道白色尾流,继续前进,阴沉的天空压在他们的头顶,似乎在预示着他们的前途注定暗淡无光······ 第六十七章风起云涌(四) “我国继光辉号航空母舰之后,第二艘更为强大的中型航母————先驱号于今日在南海进行首次复杂气象条件下的高难度训练!在训练中,巨浪涛天,狂风呼啸,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从航母上强行起飞随时有生命危险,但是我英勇无畏的海鹰们异常出色的完成了所有训练任务,证明我们的海军是一支敢打敢拼的钢铁队伍,我们完全有信心有能够守护住补祖国的万里海疆,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稳定······” 在一幢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房子里,我们三个正围在一块,一边啃着硬梆梆的干粮一边休息。小广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同样破破坏坏的收音机,一阵拆拆补补,居然可以接收到国内的广播了,真是意外之喜,于是听广播就成了我们这两天来仅有的一次娱乐。听着这条大新闻,山东一个劲的嘿嘿直笑,我没什么反应。在光辉号被击伤后,两年来我们一直在盼望先驱号能早日服役,现在它真的服役了,我却没啥感觉了。毕竟那是海军的事情,跟我们这帮子步兵没多大关系。小广西则作沉思状,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挠着后脑勺,眼睛眨呀眨的,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才突然问:“哥两个,你们说和女朋友一起开着直升机围着航母绕圈飞好不好玩呀?” 山东呛了一下:“好玩是好玩,不过你会开直升机吗?” 小广西说:“我不会,可是李洁会啊!哈哈,等回国后,我一定要叫她开飞机载我到航母上玩玩!我们国家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母哟,想想都激动!” 山东又呛了一下。我继续啃干粮:“如果你想被导弹打成灰被近防炮炮弹打成渣渣,我不会反对你去作这样的旅游的。” 他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到上面玩玩吗?” 我冷笑一声:“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摸了摸防弹衣,似乎在估计防弹衣的防御能力和近防炮的杀伤力,得出的结果让他大为沮丧,不得不放弃了这一荒谬的念头。浪漫和小命比,当然是小命更珍贵一些。 现在是战争爆发的第三天,我们还在败退中,短短几天内就后退了一百五十公里。没法子不撤退,这仗根本没法打,地面上是欧洲军团的装甲洪流,空中是花旗国像墙一样压过来的轰炸机群,地低空还有蝗虫一般密集的直升机,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东西都会被辗成齑粉。贝兰国防军损失巨大,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遍地都是燃烧着的车辆残骸,遍地都是死尸,每一座野战医院都人满为患————尽管伤得较 轻的经过草草包扎后又上战场了。苦心经营的玛卡齐防线就这样被撕成了破布,为了保存实力,我们只能且战后退。该死的欧罗巴强盗,像磁铁一样吸在我们后面,不让我们跟他们脱离接触,撤退来得异常困难。像现在这样的休息,还是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得抓紧时间放松一下,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好好的喘上几口气。 山东看着一张彩色照片直笑,那是他的未婚妻的照片,出国前夕照的,是一位很清纯俏美的女大学生,去年年底回家省亲时经人介绍认识的,春节的时候就订了婚,可谓神速。山东一有空就把照片拿出来给我们看,也时常跟我们说那个女孩的事情:她考试成绩又名列前茅了;她又得了奖学金了;又有男孩子不长眼给她写情书了······挺有趣的,是我们在训练之余的一大消遣。那的确是一位人淡如菊的美女,就连小广西这个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看了,也眨巴着眼睛,发出一声感叹:“多水灵的一颗白菜啊,愣是让猪给拱了!”气得山东一脚将他送出几米远。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样子,我都有点羡慕他了,因为在一个星期前那个女孩子还给他打了电话,而我跟丁香已经快半年没有通过信了,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小广西好,这小子像是没心没肺的,一天到晚嬉皮笑脸,不会有这些烦恼。 正羡慕着,单兵电台响了,我连忙接通:“这里是虎牙,请问有什么指示?” 那头等了足足五秒钟,一个总是有点儿冷漠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一阵颤动,失声叫:“丁香?”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哦,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我说:“怎么可能!” 她笑:“听说你们这帮大兵在贝兰很吃香哦,不知道多少美女争着投怀送抱,怎么样,有没有顺手牵羊泡上几个呀?” 我苦笑:“我哪敢哪!”真的不敢哟,先别说这在军中是一条高压线,谁碰谁死,光是她那杀伤力超强的断子绝孙腿就足以让我心如古井啊! 她又笑:“谅你也不敢。现在情况很糟糕啊,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没事,好得很,汗毛都没有少一根。” 她说:“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你打仗太不要命了,这不好,作为一名职业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必须做到时刻保持冷静······” 一枚炮弹落在五十米外,冲 击波挟着泥土碎石冲撞而来,本就够破了的房子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说上几句话,就这样被打断,我当然不爽,怒吼:“山东,猴子,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广西说:“我去,我去!”抄着自动步枪冲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就听到了激烈的枪声。小广西说他遭遇了敌军的先头部队,脱不了身了。真是见鬼,这帮家伙还有完没完,日夜不停的追在后面,能咬一口算一口,就像一群疯狗!我连对话都顾不上中断,就和山东冲了出去,跟我们一起冲出去的,还有我们整个班和贝兰国防军一个排,只是一秒钟,本来一片死寂的村落就被密不透风的枪声和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所充塞。交上手后,我发现我们的敌人的相貌特征跟我们差不多,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体格要比欧洲人瘦小一些,但是那股源于骨髓的凶狠和剽悍是欧洲人万万不及的,这个对手我们绝对不陌生,他们是廊尔喀雇佣兵!这些来自尼泊尔的雇佣兵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难以想像的忠诚,一旦收了钱,将在合同期内对雇主保持绝对的忠诚,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只要合同期还没有过,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拿起枪为你征战,真是一群可敬又可怜的家伙!说他们可敬当然是出于对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和忠诚的敬佩,说他们可怜,则是因为尽管他们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却不能为国出力,只能沦为其他国家的走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雇佣兵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现在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必须想办法甩掉他们。 战斗爆发得太过突然了,我甚至没有来得及问问丁香她现在在哪里,就匆匆投入了战斗。当然,就算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她现在就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座对我们来说,完全是天堂的大城市。 关于福克兰群岛主权的谈判已经破裂了。贝兰的战火也燎起了美洲豹的熊熊怒火。既然你们这帮强盗在谈判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可以理直气壮的诉诸武力,我为什么就不能动用武力去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阿根廷国内采取强硬措施夺回领土的呼声日益高涨,南美大陆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比火山口的硫磺味还要浓。现在已经不是如何说服国人,让他们支持政府打一仗的问题了,如果不能尽快给国人一个交待,政府恐怕就得下台!贝兰的遭遇让阿根廷意识到,他们的对手根本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强盗,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入侵贝兰,就能随便找个借口将属于他们的领土彻底分割出去! 阿根廷不是贝兰。他们较早的与东西展开军事交流,幸运地 赶上了这趟顺风车,艰难而坚定地完成了军事变革。陆军已经扩编到二十一万人,拥有68b式主战坦克八百多辆,直升机三百架,在南美,这是一支可怕的力量,没有哪个国家敢跟他们正面硬碰。海军方面,老旧的五月二十五日号航空母舰也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现代化改造,换上了新型舰载雷达和指挥系统,自动化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舰载机从已经落后的a-4天鹰换成了凶猛无比的歼-12c锯齿鲨,搭载着十六架歼-12c和四架飞狼的五月二十五日号航空母舰已经成为阿根廷海军的铁拳,而且他们还有了两艘比较先进的常规动力潜艇,并且已经形成战斗力,至于潜艇这玩意是从哪里的,他们讳莫如深,但是各国一个个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空军相对要落后一些,主力战机为枭龙,一大批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在必要时随时可以出动,从本土起飞轰炸福克兰群岛,这些战机当然没有歼-12那么先进,但是数量巨大,谁也不敢轻视。正因为有着如此强大的武力,每一个阿根廷人才敢挺直腰杆要求政府马上收复领土。 格雷斯带回来的关于英国海鹞式舰载机的报告让阿根廷政府下定了决心。海鹞绝对不是歼-12c的对手,就算约翰牛把狂风拉过来,也不见得能讨得了便宜去。没有了舰载机的保护,庞大的远征舰队在铺天盖地的飞狼面前,不过是一群软弱的羔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趁着英国佬大半海军被贝兰拖住了,干他娘的啊!现在双头鹰也加入了这场狂欢派对,真的是好极了,他们的加入必然会引起北极熊的积极响应,贝兰之战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相反,只会越打越大,再加上骚乱不断的吕宋,狂躁不安的爪哇,还要共党日益壮大的马来西亚,双头鹰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此时不动,那不是侮辱身为一个国家领袖的智商么! 根据总参谋部下达的命令,五月二十五日号航空母舰提前两个星期结束训练,从贝兰撤回来的歼-12c中队经过紧急维修保养,马上上舰,一分钟也没有浪费,而隶属陆军的八架歼-12b一切弹药和油料都按战时状态配给,随时准备补充到海军成为第二梯队。潜艇早已离港,不知所向,现在的美洲豹已经露出了锋利无比的獠牙,盯着猎物的咽喉不放。而那头已经沦为它的猎物的笨牛犹不自知······ 在得到上司的同意后,丁香半年来头一次跟远在非洲的许剑锋联系,想说几句话,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乘上c-130大力神运输机,随同阿根廷的利剑————美洲豹两栖突击队空降 到那个寒冷的群岛,开始一场史诗般的战争,一些话再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可是她的愿望没能实现,突如其来的恶战打断了她和他的谈话。她耐心的等候,希望这场战斗赶紧结束,可是都二十分钟过去了,枪声没有稀落下去,反而越来越密集,密到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唯一让她放心的是,她还能听到那个广西猴子的大呼小叫:“亲们,干死丫的!”“我们是超级无敌三剑客!”这嚣张的鬼哭狼嚎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要不然那个家伙早就闭上嘴巴闷装猛打了。她叹了一口气,放下耳机走到窗外,看着天边出神。 在天边,战云密布,来自南极大陆的暴风即将席卷福克兰群岛,将那些陈旧腐朽的东西彻底扫飞! 第六十八章风起云涌(五) 经过一番苦战,我们终于将那帮廊尔喀兵击退,击毙敌人十九名,俘虏两名。这帮家伙骨头真够硬的,其中一名俘虏左腿都让子弹给打断了,都没有吭上一声,要不是痛得浑身发抖,还以为这伤是伤在别人身上呢,也难怪有一些贝兰国防军的部队已经患上廊尔喀恐惧症。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因为据我们对敌人的了解,在这群凶悍的雇佣兵后面,必然是他们的大军,我们这一小撮断后的虾兵蟹将再不跑,就得成为敌人的美味了。 再次呼叫丁香,没有回应,想必早就走了吧。我有点儿沮丧,好不容易才听到了她的声音,结果硬是让这帮雇佣兵给搅了,真是气死我了。我们快速钻进丛林,让茂密的丛林为我们遮挡住来自太空的窥探的目光,好避开后面的追兵。在我们后面,可是整整一个装甲营呢,开玩笑。 数架f-16气势汹汹的扑来,投下致命的联合攻击弹药,我们刚才休息的村落在爆炸声中变成一片火海。趴在树冠上看着这些耀武扬威的战隼,我吞了一口口水,骂:“山姆小弟弟就是有钱!” 小广西说:“可不是,我们的空军都被赶出战场了!几天来国主军损失了至少二十架飞机,已经无力再战,我们这帮靠两条腿赶路的步兵命苦喽!” 山东耸耸肩,拍拍背上的导弹发射器:“还有这个呢,怕什么。” 我说:“走吧,小心点,千万别让讨厌的战隼发现了。” 这时,我们接到了新的命令:上头命令我们马上迂回到苏奥米村,监视即将从那里经过的英国皇家坦克营,为炮兵提供指引。皇家坦克营装备清一色的挑战者式重型坦克,是我军装甲部队的一个劲敌,现在他们已经基本摆脱了运河水网地带的束缚,像一群野牛一样横冲直撞,贝兰国防军大量装备的59大改根本不是对手,几日来损失惨重。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是穷寇勿追,只顾着一路狂杀,他们现在已经甩开了主力。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兵败如山倒了吧,其实贝兰国防军和炎龙军团并没有伤到筋骨,随时都有可能返身狠狠给他们一拳!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这三个苦命的小兵和国主军的哥们道别,开始了痛苦的马拉松式行军。倒不是我们不想乘车,只不过倒在公路边烧得面目全非的亲们时刻提醒着我们,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乘车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运动是多么的不明智,出于长寿的诱惑,我们还是辛苦一点,开11号吧。 此时的贝兰国防军总参谋部也吵开了,吵得不可开交。主要原因还是苏 联军事顾问对柳维平那一退再退的做法深感不满,崇尚力量的毛熊认为这是畏敌,放在苏联是要枪毙的。他们怒吼着要求反击,集结起国防军全部精锐像雪崩一样压向敌人,将他们赶下大海!柳维平很无奈的表示如果真的进行这样的大反攻,不用十二个小时,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主力就要被炸清光了。可恶的双头鹰在蒙坦娜空军基地部署了十六架b-52远程战略轰炸机,约翰牛调来了一批火神战略轰炸机,据说被贝兰空军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的欧洲舰队也发狠了,从国内调集超过九十架先进的狂风战斗轰炸机,不日即可到达,现在贝兰的天空已经不属于贝兰了,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战略大反攻,大概只有脑子被门夹过的人才想得出来,当然,斯大林也想得出来。尼姆拉总统和卢姆比副总统显然很清楚现在形势是何等恶劣,因此尽管敌军不断深入,多年努力发展起来的经济基础正在被无情摧毁,他们也没有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苏联人倒好,上来就是战略反攻,你妹子的,你当这里是东欧大平原,自己手里的上万辆t-72么! 少将很不给面子的否决了苏联顾问团制订的反攻计划,在他看来,这种反攻简直就是逼那些士兵去送死。不过,如果有机会狠咬联军一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比如那个已经孤立突出的皇家坦克营。苏联顾问吵得凶的问题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先进战机太少了。六架苏-27加上四架歼-12c,够呛的,这点飞机还不够给双头鹰塞牙缝。贝兰还有十二架歼-12,不过他们的飞行员还没有完成最基本的培训,让这些稚嫩的雏鹰去跟凶狠老练的对方打,那跟让他们去自杀没有任何区别。苏联顾问提出了一个应急的办法:把这批歼-12交给他们的王牌飞行员,他们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不比让这些飞机呆在地面上眼巴巴的看着天空强多了么? 柳维平吼了起来:“把歼-12交给你们?亏你们想得出来!这跟把我们最短的尾巴露出来任由你们观赏有什么区别!” 公熊少校吼得比他还响:“不交给我们,那你打算怎么办?始终让这些飞机呆在地面不动,直到被敌人炸毁?” 柳维平说:“就算被敌人炸毁,我也不能将它们交给你!试想一下,如果我方的飞行员想飞你们的苏-27,你们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谁答应谁是白痴。国之重器,岂可示人?于是双方就这个问题吵了个不可开交。卢姆比副总统和梅佐上将只能苦笑。总统伤势太重,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在战争爆发之前,大家 已经一致决定将他送到华国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现在这个重担是由他们来挑。苏联人是从来都不会做亏本买卖的,在跟他们接触的过程中用尽一切办法打探关于歼-12的信息,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华国有华国的难处,真正拿得出手的先进战机就这一样,岂能示人?算了,你们吵吧,我就当是听现场广播好了。不过,要是能让这十二架歼-12尽快的飞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他们单薄的空军力量将是一个有力的补充。 争吵终于有了结果,为大局考虑,柳维平在得到国家的同意后,终于点了头,让苏联接手这批歼-12,但是苏联必须向他们开放图-22m超音速远程轰炸机作为补偿。苏联人欢天喜地的同意了,因为他们除了图-22m之外,还有更致命的图-95棕熊,而且在两年前,他们就让华方搞走了一架图-22m,可以说,图-22m对华方而言,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拿出来换取歼-12身上的绝密。苏联可以说是高高兴兴爽爽快快的送来了两架图-22m逆火式超音速远程轰炸机,而贝兰国防军也很守信的将手里的歼-12移交给了苏联志愿航空大队。只是两天后,苏联人骂翻了,因为他们发现,贝兰国防军手里这批歼-12是最原始的a型,也就是最大限度的模仿f-14,改进得并不多的那种,跟b型和现在的c型相比,相差甚远,而他们的逆火可是最新型的,坑爹哪!不过没有办法,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要换的,又没有说明要换c型,怨谁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坑你坑谁? 战机交换的争吵算是告一段落了,柳维平转过头来,开始收拾那个该死的皇家坦克营。在他的命令下,炎龙军团一个步兵旅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挑逗着皇家坦克营的胃口,把他们引向地形复杂的苏奥米村,数个数字化步兵小组秘密运动到苏奥米村附近埋伏下来,就等着猎物上钩。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果能全歼这个坦克营,联军估计得收敛一段时间。 非洲夏季的白昼很长,万里之外的共和国已经万家灯火了,这边太阳才刚刚落山。天边层云翻滚,雷声隆隆,道道幽蓝的闪电在云缝中闪划而过,相与碰撞,迸出骇人的电光,闪得天地间一片蓝白,暴风雨即将到来。皇家坦克营的官兵们喃喃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加快速度朝苏奥米村杀去。据侦察机侦察,那里没有敌军防守,建筑物也没有受到破坏,他们可以在那里避避即将到来的大雨,更令人惊喜的是,村里居然有一个加油站,可以为坦克加点油,顺便等等后面的兄弟部队。孤军突进如入无人之境的感 觉当然爽,让每一名士兵都有一种所向无敌的感觉,但是没有掩护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左翼的兄弟部队———意大利加里波第旅已经被他们拉下整整十六公里,真不知道意大利人是怎么搞的,拖拖拉拉······慢着,意大利?营长一哆嗦,更加坚定了在这里等等第7装甲师主力的念头。 只可惜,他再也等不到第7装甲师了。 公路上传来的震动惊醒了正潜伏在远处山坡上养精蓄锐的吉祥三宝,他们同时睁开眼睛,瞅着沿着公路轰隆隆向前推进的装甲洪流,啧啧称赞:“乖乖,好威风哟!”步枪上的侦测装置锁定了公路,皇家坦克兰威风凛凛的进军场面在几秒钟之内就传到了数字化炮兵营的指挥系统。营长大人看着那一辆辆不可一世的主战坦克,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下令:“发射激光制导炮弹,干他娘的!” 一枚炮弹以极高的初速冲出炮膛,可怕的啸声与雷声相应和,震耳欲聋。炮弹初速开始衰减之际,尾部猛然喷出一道温度极高的气浪,冲压喷气式发动机点火,为炮弹提供了巨大的推力,炮弹骤然加速,飞过原野,飞过山岗,飞过看不到头的大河,最一枚燃烧着的流星一样,从乌云中钻出,沿着那看不见的光束一头扎了下去,将最前面那辆挑战者的炮塔砸穿,钢水混合着一团温度在两千度以上的桔红色火球从巨大的创口中喷薄而出,喷起十几米高,整个炮塔都被这股可怕的力量给喷飞出去,打了几个滚才落下,好死不死正好盖在一辆卡车上,整个卡车都变了形,驾驶室里的司机和两名士兵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第二辆坦克毫无防备,一头撞上了被击毁的坦克后部装甲,车组成员非死即伤,侥幸没死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团撞穿顶部装甲猛砸下来的火球······ 同乎同一秒钟,在遥远的南美,两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顶着强劲的大风起飞,贴着海面扑向那个让阿根廷魂牵梦萦的岛群,美洲,马上要变天了。 第六十九章极速风暴(一) 杀伤力巨大的155毫米重炮炮弹接连落下,公路上腾起大团大团黑红的火球,隆隆巨响撕裂苍穹。这一轮炮击来得并不猛烈,却让皇家坦克营肝胆俱裂————据炮兵雷达探测到的弹道计算,这些炮弹竟然是从四十公里外打来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与这位嗜血的战争之神相抗衡!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把北约最好的m109“帕拉丁”式自行火炮拉过来,也会被轰得开不了口,根本就够不到人家嘛!最恐怖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还能准确地击中行驶中的坦克,想想都汗毛倒竖!营长在指挥车里冲着对讲机大吼:“附近一定有华军的数字化步兵在进行激光照射,马上释放烟幕!”就这一句话的工夫,又有一辆弹药运输车和一辆装甲车中弹,化为一团飞溅的火雨。肯定是华军的数字化炮兵营!在安南战争中,这些编制相当古怪的炮兵部队大显身手,在最恶劣的气象条件下都保持着极高的命中率,堪称百发百中,给予安南人极大的杀伤,成为陆地上最为可怕的部队之一!皇家坦克营所有官兵的心都揪了起来。华军才不会将一个数字化炮兵营孤孤单单的摆在这里狙击他们,这样做固然可以给他们造成重大杀伤,但是这个营绝对会成为北约空军的一顿美餐!这轮并不猛烈但是绝对致命的炮火,不过是对方的热身运动罢了! 一团团烟雾从战车身上的烟幕发生器喷射而出,转眼间便形成了浓得化不开的烟幕,将整个皇家坦克营遮得严严实实,激光无法穿透。我们郁闷的对视一眼,关掉激光瞄准器。小广西抢过手动引导仪器,邪笑:“越来越聪明了,一碰到激光制导炮弹就放烟幕弹,厉害!不过爷今天想了个新玩法,包你们爽到家!”瞪了我和山东一眼:“你们两个,掩护!”我和山东退入另一个早已伪装好的掩体,掩护这个混球,毕竟手动引导是很危险的,太容易暴露了。经历了安南战争的锤炼,我们的装备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像被动制导炮弹的指引设备,已经做得相当轻,背上它们一点也不费力,但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为了确保信号的清晰,我们必须呆在视野开阔的制高点上,而制高点太显眼了,遭到攻击后敌军第一反应就是冲制高点开火,远不如激光制导来得安全。但是激光制导不可靠,碰到雨雾天基本上就抓瞎了,我们的激光技术还是很先进的,只要不是大雾天,都能比较顺利的为炮弹提供指引,但是现在敌人用烟幕弹把自己裹了起来,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被动制导炮弹了。 小广西计算了一下坐标,威风八面的叫:“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把坐标和弹种发送回去。远在三十多公里外的流星雨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一边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行驶一边缓缓调整射界,紧接着雷鸣虎啸,发射管里的炮弹依次点火,喷出山白色烟雾,成群的炮弹拖着黄白色尾焰和乳白色羽烟斜斜刺向阴沉的天空,天幕一瞬间被炙烤成了紫红色,在无线电信号的指引下,成群的炮弹准确无误的扑向公路,公路顿时火光冲天,巨响如滚雷,火焰、弹片、车辆碎片以及混凝土渣子混合成最恐怖的死亡洪流,席卷整段公路。更可怕的是,火箭炮营打来的炮弹中有一半是高爆子母弹,炮弹在公路上空爆炸,每枚炮弹释放出四千到六千枚钨合金弹丸,如同一阵钢雨般泼向地面,外于杀伤半径之内的人员和车辆毁伤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烟幕中阵阵哀号嘎然而止,不用说,那些被炮弹炸伤的士兵已经被钨合金弹丸钉入地面,他们解脱了。军用卡车在速度达到每秒一千八百米的钨合金弹丸面前简直就是纸糊的,钢雨过后,很多没有被炮弹击中的卡车都停在了路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弹孔,驾驶室里的司机被打成一团粘粘腻腻的烂肉,车厢里则成屠宰场,浑身是洞的死尸横七竖八,仅剩下一口气的伤兵躺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抽搐,眼睁睁看着大火慢慢的爬上车身,朝自己一点点的逼近,发出凄惨的哭叫声,这一幕,恐怕连石头见了都会为之动容,但是我们没有任何感觉,我们只是按操作程序按下了电钮而已。 在前面的山坡后面,一辆68主战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咆哮而来。在它后面,是更多的68主战······看到这一幕,再笨的人也知道自己被伏击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敌军居然敢在兵败如山倒之际返身伏击他们而已。按他们的经验,敌强我弱,应该尽快与敌人脱离接触,保存实力才对的,华军反其道而行,实在出乎他们意料。营长倒抽一口凉气,敌军是想将他这个营全歼!他一边指挥部队迎战,一边通过电台呼叫:“总部,总部,这里是狼群,听到请回答······我们在苏奥米村外围遭到敌军的伏击,损失惨重,请求空中支援,请求空中支援!” 指挥部很快就作出了答复:“再坚持五分钟,空中支援马上就到!” 五分钟! 五分钟,三百秒钟,真的很短暂,但是对现在的皇家坦克营来说,比五年还要漫长,因为仅仅一分钟,68主战坦克群就冲到他们面前了!华军的装甲战远不如苏军来得气势磅礴,但是论凶狠程度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数十辆坦克像一群饿极了的鬣狗,嗷嗷狂叫着猛冲上来 ,各自选择定目标猛扑过去,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火舌喷吐间,十几枚炮射防空导弹以超音速扑向坦克营头顶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架武装直升机,炮射导弹高速飞行时发出的呼啸声让人耳膜剧痛,难以忍受,那几架直升机上下翻飞,使尽浑身解数,却还是没能逃过导弹的死亡之吻,尖啸声嘎然而止之后,是轰然炸开的火球,昂贵得让人目瞪口呆的直升机化为漫天花雨。最后一架短翼被打掉了一大块,冒起黑烟歪歪扭扭的往地栽,飞行员竭尽全力想把飞机拉起来,挣脱死神的怀抱,但是68主战炮塔上的30毫米高平两用机关炮无情地封杀了他最后一线生机,一长串炮弹排成长长一道火流扫来,机动性尽失的直升机被扫了个正着,被炸成两截,飞行员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让破窗而入的炮弹打得粉碎,鲜血和着碎肉喷得舱壁上到处都是。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对手就在前面,在一队坦克收拾飞得实在太低的直升机的时候,一枚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车身一顿间从巨大的火球中间猛冲出去,像标枪一样飞向远处的挑战者————只是这一杆杆标枪飞得太快了一点,出膛速度达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千七百米每秒,恐怖的高速赋予了这些长矛可怕的杀伤力,没有什么能挡得住它的穿凿!挑战者最为自豪的厚重装甲被极其坚硬的弹头狠狠撕裂,火红的金属射流凭借高温高速一穿到底,呈扇形从坦克内部空间扫过,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只有被彻底粉碎的份。 几乎同时,挑战者也发出了愤怒欲狂的咆哮。刚才那轮炮击让他们损失惨重,全营四分之一的坦克被报销,载重汽车更惨,差不多都被打成了漏斗,这让皇家坦克营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妈的,跟你拼了!三十多辆挑战者式主战坦克开足马力朝68主战坦克群冲去,120毫米口径线膛炮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砸向岂有此理的68主战,反坦克导弹也发出了疹人的啸声,从发射车上拔地而起,锁定目标后再猛冲下去,扎入坦克项部装甲中,用自身的高性能炸药将它点成一团火球!穿甲弹成群飞高,反坦克导弹交叉着擦身而过,反坦克突击炮玩命的开火,公路上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黑红色火球从一辆辆战车上狂冲而起,宣告这些钢铁猛兽生命的终结······这一幕真的是太壮观了,我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嘶吼,一个中队的战斗机不顾空中迤逦而行的闪电,呼啸而来。那是英国人的狂风。在超级军旗和海鹞被我们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之后,他们十万火急的抽调了一个大队的狂风战斗机,充实到空虚到极点的 航空兵队伍中来。在969年3月,英国、德国和意大利三国联合成立了帕那维亚飞机公司,于1969年3月开始设计。1973年12月该机首架原型机试飞,1976年投入批量生产,1980年开始服役,92年停产。该机共生产有对地攻击型(ids)、防空截击型(adv)、电子战与侦察型(ecr)等3种型号。这些作战任务要求“狂风”战斗机应具备良好的加速性和机动性、低空快速突防能力和强大攻击火力、较大的作战半径和较长的留空时间、能在昼、夜和复杂气象条件下作战、具有短距起落能力等。狂风”战斗机是为适应北约组织对付突发事件的“灵活反应”战略思想而研制的,主要用来代替f-4、f-104、“火神”、“坎培拉”、“掠夺者”等战斗机和轰炸机,执行截击、攻击等常规作战任务。现在来的当然是对地攻击型,也就是跟飞狼相似的战斗轰炸机。集中了欧洲的精华研制出来的狂风可不是好惹的,真要让它们大开杀戒,我们非但啃不动皇家坦克营,还有被炸得全军覆没的可能! 还好,事情没有那么糟,几乎是在我们看到狂风的身影的同时,三架歼-12c和四架苏-27也闪电般划过天际,及时的扑了过来。这是少将给欧洲军团精心准备的第二份惊喜:狠狠地扇他们的航空兵一记耳光!冲在最前面的是歼-12c,它们打老远就发射导弹了,比眼镜王蛇还要致命的“蝰蛇ii”空空格斗导弹脱离挂架点火,张牙舞爪的朝正忙着把对地攻击弹药扔掉好轻装上阵厮杀的狂风飞噬而去,在它后面,是苏-27发射的r-24空空格斗导弹。我都忍不住要同情那些开飞机的小牛牛了,碰上这两大高手,想不死都难喽!果然,一声巨响与天空中的狂雷同时迸发,乌云被爆炸的火光映亮,一架狂风同时被两枚空空格斗导弹击中,化为一堆铝片带着大大小小的火焰蹁然落下,像是下雪,更像是在下火雨。 狂风也不是好惹的,尽管是对地攻击型,但是空战能力也相当的强悍,它们灵活机动,付出一毁一伤的代价后终于甩开了索命的导弹,现在轮到他们反击了。随着飞行员按下电钮,先进的空空格斗导弹像道道华光,闪划而过,“天空闪光”之名果然不虚。这是个强大的对手,歼-12c和苏-27丝毫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十几架战机在空中相互追逐,上下翻飞,打得好不热闹。志愿航空大队想在短时间内干掉这队狂风有点困难,但是皇家坦克营急需的空中支援也告吹了。 轰!!! 一辆拼命朝不断逼近的 坦克群开火的130突击炮身边腾起一团炽烈的火焰,那是155毫米口径重炮才有的威力,巨大的爆炸将这辆十几吨重的大家伙狠狠掀翻,不等里面的人爬出来,一辆68主战就从上面辗了过去继续冲向一边朝他们开炮一边倒退的挑战者扑去。一辆装甲车躲得慢了一点,脱离了主战坦克的保护,看着狰狞的68主战不免着了慌,一边用机关炮乱扫一边加速朝挑战者身后钻,企图寻求庇护。可惜,它再快也没有炮弹快,从那砣铁疙瘩上下来的68主战轰的一炮,炮弹准确击中了装甲车左边履带,履带散落成碎片飞了一地,负重轮被打没了一半。人呢?都被活活震死了。在挑战者的凶狠反击下,超过十二辆68主战瘫痪在路边冒着浓烟,更多的则不可阻挡地从它们身边驶过,对皇家坦克营穷追猛打!皇家坦克营的反冲击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回去,防线被撕开,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日子着实不好过。如果得不到支援,他们必将成为开战以来成建制被我们歼灭的欧洲军团部队! 但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第七十章极速风暴(二) 在撒拉丁港,英国远征军指挥部。 整个指挥部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道恩中将紧绷着脸,那些喜欢捣蛋的家伙最好收敛一下,因为任何一点差错都会让中将大发雷霆,为自己招来一顿臭骂。也难怪中将火气这么大,该死的炎龙军团居然返身一击,狠狠的咬了皇家坦克营一口!据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正在压迫皇家坦克营的,很有可能是华军著名的三头恶犬之一,快速反应旅!这一情报让人不寒而栗,快速反应旅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处于这个时代的巅峰,他们装备精良,极其剽悍,不仅有着强悍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士兵,更有着一大批最为出色的军官,全旅上下充斥着疯狂的斗志。他们攻防迅速,即便是在地形极为险恶复杂的安南丛林,也能一天突进数十公里,一旦接战,攻势便一浪高过一浪,势如潮涌,只要还有一丝力气都要向前冲,直到敌军的尸体铺满战场!大名鼎鼎的安南金星师就是栽在他们手里,东瀛第七师团也让他们迎头痛击,差点崩溃。碰上这么一头恶犬,正常一点的人本能想到的就是撤退,而退了一次,以后就只剩下一个退字了。皇家坦克营,顶得住快速反应旅的雷霆一击吗?没有人乐观得起来。 道恩中将早就知道,皇家坦克营的位置实在太过靠前了,很有可能会遭到攻击,只是他没有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按他的想法,敌人未必敢碰拥有四十多辆主战坦克的皇家坦克营,位于皇家坦克营左翼的意大利加里波第旅不是更好吃吗?按说炎龙军团应该把目标锁定在意大利人身上才对的。而加里波第旅两千多名官兵就是联军为对手准备的毒饵,一旦贝兰国防军真的回头吃这块香喷喷的诱饵,皇家坦克营就向前猛插,第29装甲旅和刚上岸不久的苏格兰高地师随即跟进,将反击的敌军分割开来,给予毁灭性打击。计划是完美的,诱饵也足够,只是钓鱼钓来了一条大白鲨,多少让人措手不及。快速反应旅没有去碰加里波第旅,铁拳毫不迟疑的落到了皇家坦克营头上,真是见鬼! 皇家坦克营的损失是极为惨重的,相信不管北约哪支部队,在野外撞上快速反应旅都难以全身而退,但是电台里传来的阵阵爆炸声告诉指挥部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急先锋被打得有多惨!身披重甲的挑战者被人家砍瓜切菜般一顿狂杀,钢铁猛兽变成了焚尸炉,多少装甲兵被烧成灰。而狂风战斗机没能突破敌人空军的阻击,反而被击落了三架,狼狈而逃。这不能怪狂风,它们面对的可是这个时代最为优秀的战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取得击伤一架的战绩,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指望空中支援了,狂风暴雨转瞬即到,没有什么飞机敢在这种气象条件下起飞,那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炮火支援?开玩笑,北约没有一门炮能打这么远的。发射巡航导弹?八成也是开玩笑,这种鬼天气加上华军那变态的电磁干扰,打出去的导弹砸在自己人头上的几率跟击中敌的的几率一样高,谁敢尝试啊?也别指望其他国家的部队能帮上忙了,他们正忙着抢地盘呢!贝兰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贫穷,只是丰富的资源还没有得到有计划的开发而已,现在贝兰人被打跑了,此时不抢地盘,更待何时?说到底,还是得靠他们自己。恼怒的道恩中将下达命命令:“第7装甲师全速前进,增援皇家坦克营!别跟我强调什么天气情况,万一皇家坦克营有什么不测,我们通通都得上军事法庭!!!” 事实上,第7装甲师也没有跟他叫苦,他们现在火气正大着呢。在登陆之夜,他们就在运河水网地带遭到炎龙军团的伏击,几个小时内损失了九百人————这样的伤亡数字足够让国防部心跳慢上一拍了————火气正大着呢,这几天一直满世界的找炎龙军团出气,而炎龙军团退得太快太果断,他们根本就找不着,现在好了,不用再去搜索每一个村庄大海捞针了,炎龙军团已经出现,那还等什么?赶紧杀过去干他娘的啊! 由于太想找到炎龙军团了,因此第7装甲师搜索每一个村落,速度自然大受影响,被拉下了二十多公里。连日来,贝兰民兵的袭扰让装甲兵们不胜其烦,疲于奔命,但是现在听到炎龙军团出现的大好消息,全师精神为之一振,嗷嗷叫着不顾糟糕的路况,朝苏奥米杀去。路况实在不理想,有很多小丘陵,公路路面也破破烂烂,颠簸不定,不过复仇心切的第7装甲师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一路狂冲,即使是大雨磅礴,也没有能让他们的履带停下来。令他们气愤的是,在赶上加里波第旅后他们才发现,意大利人根本就没有增援皇家坦克营的意思,裹足不前,只是自行火炮不停的朝那头轰,至于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也算是一种声势上的支援吧。安德鲁少将火冒三丈,坦克一直冲到加里波第旅指挥部门口,怒冲冲的冲了进去。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他的火气就更大了:皇家坦克营危在旦夕,这帮意大利人居然还在吃香喷喷的通心粉!如果手上的鞭子的话,他准会给那个混蛋旅长狠狠一鞭的,但是没有这家伙,他只好揪住那个大腹便便的准将的衣领,喘着粗气问:“为什么不去支援皇家坦克营?为什么不去支援!” 准将镇定自若————估计不止一次被人这样揪过衣领 了,实战经验丰富,当然镇定了:“现在敌情不明,而且暴雨倾盆,我们无法得到空军支援,甚至连有效的炮火支援也无从获得,贸然前去支援很容易落入敌军的圈套,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少将差点就吐血了:“那什么叫必要的损失?我们整整一个营被人家从容吃掉就是必要的损失了吧?他妈的,敢情死的不是你的人是吧!?你真的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决斗了,否则必定会成为我的枪下鬼!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带领部队向苏奥米方向突击!” 泥巴捏的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身居高位的准将?准将有点发怒了:“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少将发出怒吼,离指挥部好远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吼声:“就凭我是少将,你是准将!就凭我们都是北约组织成员国!” 吊儿郎当的旅长最终还是屈服于少将的暴怒,很委屈的跟在后面出发了。 暴雨天气再加上华军的电磁干扰,使得第7装甲师与皇家坦克营的联系时断时续,安德鲁少将无法及时了解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只知道皇家坦克营损失巨大,现在正退到一座标高八十六米的缓坡上死守,并且退了炎龙军团两次进攻。看来还不算太糟,以皇家坦克营的装备和官兵的素质,完全可以坚持到师前锋部队赶到。 现在的皇家坦克营完全没有了从普茨茅斯港出发前的意气风发,他们四分之三的坦克都被打成了火球,超过一半官兵阵亡,死尸横卧一地,默默的倒在一阵阵大雨中,被炮得惨白。营长指挥幸存的八辆坦克和一百五十来名官兵退到一个缓坡上死守,他们后方已经被巴铁第18山地师两个连遮断,无路可退了,只能死守。最后八辆坦克退入缓坡的棱线后面,只探出一根长长的炮管,居高临下的开火,处于仰攻状态的68主战根本就打不到他们,吃了不少亏,四辆68主战和六辆装甲车被击毁,二三十具尸体遍布山坡,鲜血和着雨水顺着山坡向下淌,触目惊心。不过即便是得到了地形的掩护,皇家坦克营日子也不好过,快速反应旅随即停止了进攻,数字化炮兵营那索命的炮弹一枚接一枚的飞来,天知道他们应用的是什么鬼技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仍然能保持这么高的命中率,不到十分钟,就有三辆坦克被击穿了顶部装甲,在瓢泼大雨中剧烈燃烧起来依托坦克构筑的防线内顿时死伤一地。这样的炮击当然不可能猛烈得起来,但是却比铺天盖地的炮击更让皇家坦克营胆寒,他们意识到,就算快速反应旅不进攻,光是凭数字化炮兵的致命绝杀也能将他们这些 残兵败将杀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轰! 一辆正咬牙切齿的向山坡下开炮的挑战者天灵盖被砸碎,火光冲天。 轰!! 一辆正试图转移的挑战者正面中弹,三十厘米长的紫铜柱像筷子戳豆腐一般破开厚厚的装甲,化为暗红色液体横扫坦克内部狭小的空间。娇贵的电子设备在骇人的高温下起火爆炸,四名车组乘员在半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变成了炭柱。 轰!!! 这回中弹的是一辆正在朝缓缓逼近的68主战泼洒钢雨的自行高射炮,155毫米口径重炮炮弹击中这样一辆装甲薄弱的铁条棺材将是什么后果,用屁股都想得出来。急剧膨胀的火球消失后,这辆自行高射炮半个车身都不见了,只剩下底盘还在燃烧。 营长简直要绝望了,他甚至下命令让幸存的士兵去找一块白布————准备投降。就在此时,华军的电磁干扰停止,他听到了第7装甲师的声音:“狼群,狼群,这里是灰熊,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真是意外之喜,营长甚至带着一点哽咽了,迅速回应:“狼群收到,狼群收到!” “狼群,灰熊前锋距离苏奥米只有六公里,请再坚持十分钟!” “狼群明白,请尽快赶来,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灰熊明白。狼群,雷豹(炮兵部队)已经做好准备,请为我们提供指引,否则我们无法进行精确射击!” 炮兵?! 一听到这个名词,营长只觉得心都凉透了。华军刚才显然没有尽全力,否则他们这一小撮人早就去上帝那里享福了。华军留着他们这一撮人干嘛?刚才是没有时间去想,现在不用想也明白了!营长嘶声狂叫:“你们不要过来,这是个陷阱!” 电磁干扰悄无声息的袭来,通话到此为止。恐怕那头的通信兵还对着电台一个劲的催他们要敌军的坐标好让炮兵给予敌军毁灭性打击吧,任凭营长对着对讲机吼得嗓子冒出血丝,他们就是听不到!炮兵雷达车居然还没有被打坏,通过雷达屏幕他们痛苦地看到,二三十公里外像细胞分裂一般一下子冒出了数以百计的小小光点————那是高速飞行的炮弹,疯狂的华军,居然在这一带藏了整整一个炮兵旅!三个自行加榴炮营,两个自行火箭炮营,还有一个203毫米重炮营同时开火,是何等的状观!死亡的光点瞬间布满了整个屏幕,就像一场千年不遇 的流星雨,是那样的美丽而残酷。不必再去计算弹道,也不必去研究这轮炮击的目标是哪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雨中,呆呆的看着铺天盖地的炮弹浩浩荡荡的从自己头顶轰隆隆的飞过,扑向远方,炮弹群激起的气流险些吹散了漫天乌云。 第7装甲师的炮兵雷达也监测到了,但是他们同样也是无能为力,所有雷达兵只能呆呆的看着炮弹群从云层中钻出,呼啸而下!加里波第旅的雷达员只来得及咕哝一句:“我就知道跟着英国佬会倒大霉,他们跟华国是世仇······”反辐射炮弹就命中了雷达车,连人带车一起抛向高空。炮弹成群落下,到处都是一片电闪,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砂,轻型车辆开玩笑似的被爆炸波抛来掷去,跳下车亡命奔逃的步兵忽一下被吹得无影无踪,气势磅礴的进军场面瞬间变成了炼狱······ 第七十一章极速风暴(三) 恐怖的炮弹流像钢铁瀑布一样一样倾泄而下,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闪光后是雷霆万钧的爆炸声,车辆零件和士兵的碎肢在轰隆隆巨响中猛烈地飞扬起来,第7装甲师的前锋部队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这场炮火表演显然是华军精心准备的,精确度就不用说了,绝对是指哪打哪,要命的是弹种还多到了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高瀑燃烧弹在公路上打出一堵堵火墙;榴霰弹贴着他们的头皮炸开,化为炽热之极的火雨,无情地吞噬一切生命;穿甲弹用最粗暴的动作狠狠敲开坦克的顶部装甲,将坦克变成世界上最昂贵的焚尸炉;子母弹成群的空爆,数以千计的钨合金弹丸从弹体内激射而出,比暴雨还要密集,打得地面浮土直冒,气爆弹将轻型车辆直接吹上半空······他妈的,哪来这么多弹种! 炮击只是持续了短短五分钟,然而这五分钟对于第7装甲师和加里波第旅而言,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们所处的位置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变成了月球的表面,沥青路面被无情粉碎,路边的农田本来就被坦克辗得乱七八糟,现在又让炮弹犁了一次,连棵草都没有留下来,成群的战车静静趴在漫天浮尘中剧烈地燃烧,机枪子弹和炮弹在高温下乒乒乓乓的爆炸,直到整个车身膨胀变形、破裂。在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些没了手脚,有些身体被炸裂,内脏流了出来,有的没了头,有的被钨合金弹丸打成一张破布,更多的则变成了一截炭柱,惨不忍睹。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安德鲁少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身体僵直、战栗,血液往头部狂涌,头一阵阵胀痛,像是要炸裂开来。围点打援,就这么简单的战术,华军不知道运用了多少次,可他还是上当了,连吼带骂的将部队送到了屠宰场!电台里传来那位华军将领冷淡中透着一丝不容轻辱的骄傲的声音:“第7装甲师是吗?这是你们第二次被我击败了。你们趁早逃吧,我不追击,放你们逃走!我还要无数次击败你们,直到你们看到我的旗帜就逃为止!”这声音像一根针,反复扎着少将的身体,他重重的咬着嘴唇,鲜血流出,染红了那把漂亮的胡子。 意大利旅长肩膀被一块绿豆大的弹片打伤,鲜血直流,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一样冲过来揪住安德鲁少将的衣领嘎声怒吼:“就是因为你的命令,我们旅在五分钟之内死伤超过了三百人!三百多个小伙子啊,你要为他们的死负责!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鲁莽,他们是不会死的!” 安德鲁少将任由这位准将推搡,没有还手,也不说话, 像是一截木桩一样。他的助手愤怒的将狂怒中的准将推开,不顾身份的冲准将咆哮:“你们伤亡了三百多人,那我们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伤亡了多少!难道就你们意大利人的命值钱,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准将喘着粗气,两眼血红的瞪着这个敢冲自己咆哮的小小少校,差点就拔出手枪崩了他。英国佬伤亡多少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受到极大的损失,大到他想杀人!不过,这个英国佬身后的战友也是两眼喷火,大有火拼一场的意思,他们打不过华军,但是要把自己捏扁的本事还是有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轰!!! 一团充满钢铁气息的硝烟在近处腾起,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用说,有人踩上了华军用火箭撒下的地雷,这辈子只能与拐杖和轮椅为伍了。准将趁机下台,悻悻的走了。而直到现在,少将才反应过来,噗的喷出一大口血,医务兵大惊失色,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被他一胳膊扫开。少将喘了几口气,声音嘶哑:“追,给我追,将华军给我挖出来,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 换平时,第7装甲师一定会拒绝服从这种丧失了理智的命令的,但是现在,那么多战友转眼间被炸得粉碎,很多人在坦克里出不来,活活烧成了灰,全师早就红了眼,鲜血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沸腾,烫得他们恨不得抓起自己步枪对着天空狠狠的扫上几百发子弹,要不然他们就要憋爆炸了。在军官们的愤吼中,全师重新调整展开,两眼发红的朝扬长而去的快速反应旅的断后部队杀去。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任务,事实上皇家坦克营已经不需要支援了,就算是去支援,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一地死尸。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咬住房那个该死的快速反应旅,用坦克履带将他们辗成肉酱,以告慰牺牲的战友在天之灵!每一辆战车都把车速飙到了极限,一股钢铁洪流狂飙,大地在履带的辗压下颤栗。天边时不时有炮弹直坠而下,给他们带来新的伤亡,但是他们都不在乎了,追,玩命的追! 一道狂雷撕裂漫卷的乌云,飞雨如箭,天地间一片黑暗。黑压压的雨幕不断被爆炸的火光映亮,那是断后的贝兰国防军被追上了,与第7装甲师激战。大量装备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的贝兰国防军向第7装甲师发起亡命的攻击,不断刷新着第7装甲师的伤亡名单,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股已经疯狂的铁流,59式坦克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一丛丛士兵被沉重的履带卷进去再甩出来,变成肉泥,第7装甲师的伤亡不断 增加,他们追击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势不可挡!直到炮弹成排落下,在前面打出一道火墙,他们才稍稍放慢了速度————现在周围都是山,公路从山间溪谷中通过,贝兰国防军已经在谷口构筑起一道防线,准备迎战了。至于快速反应旅,鬼影都找不到。 第7装甲师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这些打阻击的贝兰国防军身上,集中全师重炮对谷口展开猛烈的炮击,泥水飞溅中,团团黄白色莲花成片腾起,带着一抹血色绽放开来,山石为之犁平,石屑和钢铁碎片在爆炸中以音速飞溅,贝兰国防军两个步兵连完全淹没在暗红色火光中。安德鲁少将叫停了炮火,廊尔喀步兵营开路,全师像洪水一样扑向谷口。贝兰国防军幸存的士兵还在战斗,一束束反坦克火箭弹在雨幕中划过一道桔红色流光,扑向风驰电掣的战车,好几辆步兵战车被击中起火,但是悍勇的廊尔喀兵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沉默的向前挺进,沉默的冲上了贝兰国防军那七零八落、死伤枕藉的阵地,与贝兰国防军展开残酷而短暂的白刃战,廊尔喀弯刀与三棱军刺毫无花巧的碰撞,迸出点点火星,在雷电交加之际越发的刺眼。 五分钟后,最后一名贝兰国防军残缺不全的尸体抽搐着倒在了雨幕中,白刃战结束了。第7装甲师从他们的尸体上辗过,滚滚向前,不可阻挡。自行火炮一边行进一边朝公路两边的山坡猛烈轰击,而来自山坡上的火力越来越猛烈。安德鲁少将知道,他现在接触到了贝兰人的第二道防线————拱卫尼姆拉防线的卢姆比防线。卢姆比防线南北相连,长达八百公里,将首都等重要城市拱卫其中,超过五十万贝兰国防军和民兵将在这道防线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直到鲜血流干。守卫这条溪谷的部队中,一定有巴铁第18山地师的精兵强将,他们的火力部署非常专业,几乎全无死角,如果是轻步兵,想啃下这样一道防线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了。现在第7装甲师的步兵都跳下了坦克,现在乘车进攻太危险了,搞不好一枚导弹就会将一车人送上西天,划不来。他们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冲向一个个高地,用无后座力炮和刺刀将这些火力点拔掉。一辆坦克被击毁了,后面的就将它推下去,继续向前冲,打疯了,都打疯了。 安德鲁少将稍稍冷静了一些,命令装甲部队驶下公路,利用高高的河床为自己挡炮弹。继续沿着公路一线平推肯定不行,来自两边山坡上的火力都将公路打成火海了,如此猛烈的火力,就算是皮糙肉厚的挑战者也吃不消。虽然现在河床水位正在上涨,但是这点水还奈何不了精锐的装甲部队。而作为装甲 师的前锋,廊尔喀步兵一路冲杀,现在已经杀到溪谷的出口,此时正顶着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疯狂扫射匍匐前进,冲上了巴铁第18山地师一个步兵连的阵地,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悍勇的山地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掩体跃出,与挥舞弯刀的廊尔喀兵在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大雨中杀成一团,利刃劈断骨骼的脆响、拳头砸碎胁骨的闷响、不可压抑的惨叫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声和恶毒的诅骂声,交织成悲壮的、让人毛骨耸然的乐章,响彻整个溪谷。最终,还是沉默寡言的廊尔喀兵占了上风,伤亡过半的山地兵扔下满地死尸往怪石嶙峋的山上撤去,同样是山地战专家的廊尔喀兵在后面穷追不舍,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身影,不断有血淋淋的尸体和被踩翻的石块一起滚下山来。 柳哲站在山顶上,用望远镜冷泠的看着,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直到第一辆坦克已经驶出了谷口,他才放下望远镜,说:“开始!!!” 久候多时的工兵连连长带着一丝狞笑,按下了启爆器。下一秒,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第七十二章极速风暴(四) 能想像数吨烈性炸药同时爆炸的场面吗? 恐怕只能用“世界末日”来形容这一幕了。公路边一座原平风平浪静的山峰突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狂怒的火光像岩浆一样从地下喷薄而出,连带被喷向高空的,是岩石碎片,可怕的巨响毫不留情地将猝不及防的英军士兵耳膜震破,任由他们倒地哀号。地动山摇中,恐怖的大爆炸将半个山体给推了下来,数以百万吨计的土方像洪水一样咆哮而下,扫平树林,填平沟壑,将它遇到的一切彻底摧毁,一直冲到谷底,填平了谷口,将超过二十辆坦克活埋,英军死伤无数!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爆炸还不止一次,在出口同样发生了大爆炸,五千多发埋在地下的重炮炮弹同时炸开,巨大的爆炸威力在地面撕开一条宽达八米、长达三百米的裂口,重达数吨的巨石从裂口中飞出,在空中爆炸,数以亿计的岩石碎片成了最可怕的武器,不知道多少士兵同时被数十块上百块细碎的碎片打穿身体,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筛子,惨不忍睹。第7装甲师的出路被彻底封死。 几日来还在寸土必争的贝兰人突然来了个关门打狗,第7装甲师顿时陷入绝境。 早在古代,华国就总结出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一永远不会过时的理论。而此时,贝兰国防军占据的恰恰是地利。这条溪谷是险峻的金图山余脉的通道,必经之路,而这一带的山洞穴极多,隧道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躲在这里,哪怕是一票只有ak步枪和火箭筒的没有受过多少正规训练的民兵,也够对手头疼几个星期。共和国派来的工兵在这里夜以继日的忙碌了两年,几乎掏空了这一带的山峰,开凿出地下公路、仓库、地下水净化基地等浩大工程,已经将这些看上去并不算高耸的山峰变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它们是贝兰的地下长城。第7装甲师很不幸,中了头奖,在这道地下长城撞得头破血流。爆炸余波尚未消散,一块块植被就被掀开了,一门门大炮被推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溪谷,发出骇人的咆哮,炮弹成排落下,第7装甲师顿时血肉横飞! 第7装甲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恐怖的数字化炮兵旅没有凑这个热闹,他们事先撤退了。溪谷里的气象条件实在太过恶劣了,数字化炮兵放在所能发挥的作用并不比普通炮兵强多少,留在这里完全是浪费,再说,他们还得收拾那个牛逼洪哄哄的苏格兰高地师,没空打落水狗,让贝兰国防军狠狠地收拾这帮王八蛋,好出出这口恶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7装甲师被伏击的噩耗险些击 倒了道恩中将,这个老头也算是神勇了,那枯瘦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使得他一把掀翻了指挥部里的圆桌。真的不知道英国到底招谁惹谁了,打从贝兰战争爆发以来,被打得最狠的总是他们,可恶的炎龙军团总爱找他们麻烦!如果仅仅是麻烦,道恩中将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可是······这可是整整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师啊!打从二战结束以来,英国就没有试过被人成建制的吃掉哪怕一个团了,现在整整一个师身陷重围,你叫他如何冷静?此前皇家坦克营被全歼已经让中将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伦敦交待了,现在好了,胃口大开的华军和贝兰人想要吃掉他一个师,这还得了!真让他们得手了,别说他,整个内阁都得下台滚蛋! 枯瘦的老头打肺里吼出来:“命令苏格兰高地师火速驰援圣·图森溪谷,一定要将第7装甲师救出来!” 整个参谋部高速运转起来,一道道电波以他们为中心向各部队辐射,英国远征军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的狮子一样,两眼发红的朝圣·图森方向扑去,在那里,贝兰国防军正等着他们。 史密斯少将还是保持乐观,甚至发出一声轻笑:“我真同情那帮贝兰人。” 几乎所有英军高参都对这家伙怒目而视。史密斯少将笑说:“想想哪,这场暴雨是给了他们不少便利,他们利用这恶劣的天气是给贵军造成了一定杀伤,但是他们太贪心了,居然企图吃掉整个装甲师,办得到吗?再过几分钟暴雨就要停止,乌云消散,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及时摆脱第7装甲师的纠缠撤退!我的同温层堡垒可以在顷刻之间让他们苦心集结起来的优势兵力灰飞烟灭!” 怎么把那些可怕有空中堡垒给忘记了?道恩中将本能的计算了一下每架b-52的弹药投放量,得出的结果让这位老军人倒抽一口凉气:十六架从蒙坦娜空军基地起飞的b-52完全可以在瞬间将一个师炸残!他在此同时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声说:“谢谢啦!” 少将说:“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盟军啊,不是吗?” 道恩中将苦笑。由于圣地明戈港毁于炮火,远征军运输舰队只能通过花旗军攻占的撒拉丁港运送物资和兵员,这已经很不妙了,现在又接受了史密斯少将的帮助等于承认自己的虚弱,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远征军领导权只能拱手相让了。难道大英帝国只能永远当双头鹰的跟班?有时候他真的羡慕东方那个曾经被大英帝国踩在脚底下的古老国度,他们和一帮哥们虽然贫穷,但是再穷也是一方霸主,宁做 鸡头不做凤尾,这个公鸡头头可比大英帝国这个孔雀屁股威风得多。 史密斯少将的如意算盘是打得满响的,十六架b-52也的确可以将整师的部队轻描淡写的炸成灰,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现在是在跟一个从来没有占据过制空权的老对手作战! 既然无法占据制空权,那就得想办法剥掉对手的制空权,至少要设法抵消敌方空军的优势,否则这仗义没法打。贝兰国防军是这样,解放军也是这样。 在蒙坦娜空军基地,像一座小山一样庞大的b-52一架接一架的从跑道上起飞,发动机的隆隆巨响几乎将天空震塌。结成编队后,整个机群在f-15攻击鹰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杀向圣·图森溪谷,巨大的机翼像是要将太阳遮住,让大地陷入永久的黑暗!距离约七百公里,以f-15和b-52的作战半径,这完全是小菜一碟,如果不发生空战的话,连加油机都不必出动。目送这个声势浩大的机群远去,地勤人员抹一把汗,幻想着b-52在天空中撒布死亡的华丽画面,颇有成就感。 b-52像一座座空中堡垒一样在万里长空移动,f-15围着它们上下翻飞,时刻保持警惕。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这些空中骄子在执行任务时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意气风发,相反,如履薄冰,这都是拜华军所赐。几天前,万里之外飞来的光速击落了两架f-117,第三架则不知道被哪里射出的激光直接绞碎,这一幕让雄鹰们不寒而栗。还好,华府已经用“不管最终谁获胜,都将确保华国在贝兰的利益”的承诺换取华军不再动用激光武器的保证,否则这仗就没法打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提心吊胆,天知道华军什么时候一个不爽,给他们来一下!要知道华军在贝兰援建了一座激光站,正是这座激光站构成了牢不可破的首都防空网络,连日来它发射的短程激光已经击落了十八枚远程导弹,绞碎了三架超级军旗和一架f-16,华军的激光炮是不能向他们开火了,黑鬼可没有作出过这样的保证。 还好,也许贝兰人的激光炮射程只足够保护首都的天空,而且仓促启用,还有不少问题需要时间去慢慢解决,因此没有向他们开火,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扑向战场。 当他们看到雄浑肃穆的金图山脉的时候,地面上的贝兰国防军防空部队也开火了。一架b-52的火控员捅了捅同伴:“瞧瞧,那帮黑鬼在干什么?” 地面很是热闹,至少一个防空团在漫无目的地开火,成群的高炮炮弹被打入数千米高空,如同一阵暴雨自 下而上的袭来。还有火箭也加入了发疯的行列,争先恐后的拔地而起,和弹雨一起在高空化为亿万火花。让人纳闷的是,这些炮弹和炎箭的威力都小得出奇,高度也有问题,就没有一枚是奔他们来的,仿佛是为了欢迎他们而准备的一场水平欠佳的烟花表演! 搞什么飞机? 很快,雄鹰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炮弹爆炸释放出大量的白雾,在天空中汇聚,翻滚,已经雨过天晴的溪谷上空再度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把整个战场遮得严严实实,就算他们不要命的低飞到可以嗅到青草味道的高度,也休想找得到目标。面对这布幔一般浓厚的云雾,花旗军的雄鹰再次傻眼了,这······连看都看不见,这叫他们怎么轰炸啊? 第七十三章极速风暴(五) 气象武器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 军事和气象历来有着紧密的联系,从诸葛亮借东风火烧曹营开始,人类历史上利用气象条件在战争中打击敌人保护自己的例子层出不穷。战争与气象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从20世纪初的日俄战争到本世纪初的伊拉克战争,气象与战争如影随形。可以说,无论作战样式如何变化,武器装备如何发展,战争都要受到气象的影响。气象条件是把双刃剑,对作战双方来说都是公平的,关键看谁能驾御它而不受其影响,如果能合理利用气象条件,气象将成为战斗力的“倍增器”。 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气象武器已经开始使用。1943年,盟军为了掩护军队过河,就曾在意大利的一条河边制造了一条浓雾带,德国为了防止盟军轰炸,曾喷洒大量人工造雾剂覆盖保护区。 早在20世纪50年代艾森豪威尔总统执政期间,双头鹰军方就在一份研究报告中明确提出了“气象控制比原子弹还重要”的观点,还在佛罗里达州坦帕湾空军基地建立了“麦金莱气候实验室”,用以开发气象武器。20世纪60年代开始,“麦金莱气候实验室”开发的气象武器开始陆续用于实战。越战期间,美军出动飞机26000架次,在越南作战区域上空施放降雨催化弹474万多枚,其制造的大量暴雨和洪水使越军补给线“胡志明小道”变得泥泞不堪,严重影响了越军的作战行动。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又曾改变台风风向,将其引向洪都拉斯,造成中美洲伤亡万人。 美国国防部于1970年对古巴“上游地区”的云层进行过播撒碘化银作业,造成了古巴“上游地区”严重反常的干旱天气。 人工影响天气之所以在某种情况下能够实现,是因为大气层中存在着巨气象武器战略意图大的能量和各种不稳定因素,如果掌握了这些不稳定因素的变化规律,在一定有利时机和条件下,通过人工催化等技术手段,对局部区域内大气中的物理过程施加影响,用较少的能量去“诱发”它们,就会发生巨大的能量转换,使天气向着人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实际上,人工影响天气是一个系统工程,从催化剂选型、作业方法选择,到天气的监测预报,缺一不可,而且各项工作都要做到准确无误。即使是这样,在万里晴空的天气下,也很难做到人工降雨,对于一些系统性的强天气,比如大暴雨、大暴雪、台风等,人工影响天气的作用就显得微乎其微了。不幸的是,巧合得很,现在正是贝兰沿海地区降雨最为频繁的时 节,贝兰国防军要人为的引发一场暴雨或者制造遮天闭日的云雾实在是太容易了。鉴于气象武器的巨大的危害性,国际公约已经明令禁止交战国使用气象武器,但是世界各国对这方面的研究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西方军事强国尤为活跃。而本着“我没有签字的公约就是厕所里的卫生纸”的宗旨,本着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白用谁不用的伟大原则,熊猫对气象武器也是情有独钟,特别是在空军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运用气象武器还能削弱对方的制空权,甚至将对方的高科技武器打回原形,这么好的武器不用是傻瓜!上万发造雾炮弹干上去,厚厚的浓雾几乎将整个金图山脉全部遮住了,没有一颗卫星能穿透这样的浓雾捕捉地面目标,这就意味着北约赖以自豪的高端武器全部丧失了作用————离开了卫星的技术,还能叫高科技吗?第7装甲师的战斗力被狠狠的削弱了一半,被打回了六十年代。别说他们,就连双头鹰已经玩上瘾了的精确打击也失灵了,没有卫星导航,天知道投下的智能炸弹会飞到哪里去! 西方世界一片哗然,无数军事专家眼镜碎了一地。 满载炸弹准备向全世界表演他们玩得出神入化的外科手术式精确打击的b-52机群无奈的在战场上空一遍遍盘旋,把大量昂贵的航空燃料白白的浪费在无意义的搜寻中。这还是他们首次亮相,很希望能露上一把脸,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面子过不去啊。他们希望能打到一条云缝,把炸弹一古脑的丢下去,哪怕只是炸翻几挺高射机枪也算数啊。可惜,这云层太厚了,堪称天衣无缝,盘旋良久,也没有找到一丝缝隙,而雷达又发现歼-12和苏-27朝他们扑过来了,无奈之下,机群指挥官作出了返航的决定,毕竟被锯齿鲨和侧卫咬住可不是好玩的。f-15是很先进,但是也不见得能将来袭的志愿航空队拦住,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庞大的机群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狂啸,调头反航了。而前来截击的歼-12和苏-27也没有挽留他们,说了声“好走,不送”,大家分道扬镳,颇有骑士精神。倒不是志愿航空队不想将他们揍下去,而是航空队的战斗机实在太少,在苏奥米中一架歼-12c被狂风战斗机发射的空空格斗导弹打伤已经让他们心痛万分,而b-52的护航力量比刚才的狂风中队只强不弱,把他们打掉,估计他们这个联合中队也剩不下几架战机了,这样的胜仗不打也罢。 “我们会变得更强的。”看着雷达屏幕上的光点渐渐远去,凌风在心里默念。巴铁已经决定秘密派出在共和国学习歼-12飞行 技术的八名王牌飞行员前来参战,国家也将会组织一批退役的飞行员前来支援,新的歼-12也会通过绝密渠道送来,他们只会越打越强!对了,老毛子也表示他们将派遣更多的苏-27前来贝兰参战————把贝兰当成练兵场了,只要挺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雾实在太浓了,即使是敢用机翼去切敌机机腹的凌风也不敢深入,也用不着深入。他发出信号,三架轰六呼啸而来,在浓雾区外投下了十二枚被动制导航空炸弹。航空炸弹脱离挂架,朝浓雾覆盖的战场飞去,火箭增程发动机点火,炸弹的飞行速度很快就达到了亚音速,不小心很容易会把它们当成导弹。它们不是导弹,没有电磁导头,没有红外热寻导头,有的只是一套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的遥感装置,核心为一根处于绝对平衡状态的陶瓷棒,陶瓷棒被线圈缠绕,当然,一台信号接收/发送仪器是必不可少的。当接收到来自地面的信号后,线圈就会作出相对应的移动,使得陶瓷棒向一边倾斜,炸弹的轨迹也就改变了。它不需要卫星导航,只要一名精通弹道学的数字化步兵就行了,因此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它照样可以正常发挥。在十年前的高原风暴行动中,共和国空军就是使用这种简单得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被动制导炸弹炸得阿三血肉横飞,现在这些嗜血的蝙蝠又开始吱吱尖叫了。 十二枚炸弹准确的在第7装甲师的重炮团中间炸开,冲天而起的火球下面是漫天飞舞的碎片,重达十几吨的自行火炮被爆炸波狠狠的掀翻,有一些被炸弹落在身边的自行火炮直接粉碎,粗长的炮管打着旋飞上半空,然后带着呼呼风响落下,砸在山石上,地动山摇,那恐怖的巨响让交战双方的士兵都为之胆寒,钢铁一般的岩石被生生砸裂甚至砸碎,炮管也在可怕的撞击中变成了一团麻花。殉爆的弹药发生此起彼伏的爆炸,将一切卷进这钢铁与烈火汇聚而成的死亡洪流中,不断有士兵被炸飞。当爆炸终于停止后,重炮团已经元气大伤,在此后的炮战中,只能充当挨打的角色。 安德鲁少将呆若木鸡,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里,弹片和子弹围着他划来划去,居然没有打中这个高个子,真是个奇迹。他的惊讶、疑惑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哪怕处于狙击手的瞄准下,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一个念头:敌军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炸弹是怎么克服这漫天浓雾的?难道他们的卫星技术突破了全世界都没有办法突破的瓶颈,可以穿透浓雾发现地面目标,为炸弹提供指引?要不是警卫员及时将他扑倒,他肯定得带着不解成为北约联军在这次战争 中牺牲的第一位将军。 这次轰炸对第7装甲师来说,无异雪上加霜。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坍塌的山体彻底的封死,全师人马被堵在狭窄的溪谷里,动弹不得,溪谷两边的山头弹落如雨,不断有新的火力点冒出来,将惊慌失措的士兵扫倒,溪谷里很快就血流成河。现在更惨,连他们唯一可以倚重的炮兵部队也遭到重创,全师现在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只有挨打的份了!现在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天气赶紧好转,援兵尽快到达,否则他们很有可能成为西方国家自二战结束以来第一支被敌军全歼的师级作战部队! 第七十四章极速风暴(六) 轰炸机群无功而返的消息差点击倒了道恩中将。这个可怜的老头那原本挺得比标枪还直的腰杆此刻似乎再也支撑不起这巨大的压力,竟然微微佝偻下去了。 一次轰炸失利对他的打击还没有这么大,毕竟同温层堡垒不是万能的,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无功而返也可以理解。真正击倒道恩中将的,是这半个小时以来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前一刻还在败退的贝兰国防军纷纷转身向联军发起反击,不计代价的冲击着联军的锋线,以金图山脉为起点,数以万计的士兵展开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装备相对落后的贝兰国防军固然损失惨重,但是联军也被拖住了,腾不出手来支援被困的第7装甲师!第29装甲旅刚刚报告说他们在圣·图森溪谷以西五十公里的遭遇了贝兰国防军最为精锐的机械化集团军,贝兰人大概是把自己开得动的坦克都拿出来了,68主战、t-72、t-62、59-1式、63式······林林总总,不少于三百辆,像洪水一样狂涌而来,还有二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助战,第29旅以寡击众,顿时陷入苦战。西班牙人也不好过,在西线南的喀曼山一带撞上了老对手————巴铁第18山地师主力,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开战不到五分钟战况就直趋白热化。高卢瘟鸡的情况相对要好一点,他们遭受的攻击主要是来自疯狂的贝兰民兵和特种侦察部队,压力是最轻的,奈何高卢鸡的坦克太不给面子了,装甲又轻又薄,频频被贝兰人的反坦克雷炸毁,被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击毁,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绝对无法相像那种犹如陷入汪洋大海之中的感觉是个什么滋味。人民战争,共和国摸索了几十年的战争理论,在贝兰派上了用场。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民兵对武装到牙齿的机械化部队,伤亡当然是极其惨重的,一些地方的战损比甚至达到了十二比一,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伤亡越是惨重,那些民兵就打得越疯,拼得越狠,让拥有两万余众的高卢军团寸步难行! 说到底,他现在能拿出来支援第7装甲师的,只有区区一个苏格兰高地师了。其实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第7装甲师虽然已经陷入困境,但是贝兰人想要吃掉它,没那么容易,真正的致命打击,却是来自战场之外,地球另一边的南美洲。中将刚刚接到伦敦的电报,获知阿根廷向福克兰群岛发动了突然袭击,守卫福克兰主岛的海军陆战队顶多只能支撑十二个小时,现在大英帝国已经宣布对阿根廷牌战争状态,在解决这头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美洲豹之前,国内无法再向贝兰战场增派一兵一卒,相反,还得将无敌号航母战斗群 调走,与竞技神号航空母舰一起组成双航母战斗队,远征南美!在贝兰战场的陆军部队也要调走一半,这就迫使中将必须尽快救出第7装甲师,否则无法抽调出一兵一卒! 漏船偏遇灌顶风,这就是现在日不落帝国的处境。阿根廷这近乎胆大包天的行动一下子将大英帝国逼到了绝境,日不落帝国的军事力量已经是捉襟见肘,顾得了头顾不了腚。日不落帝国在贝兰有着巨大的利益,弃之可惜,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但是在麦哲伦海峡那头,却是领土主权的问题,比什么经济、政治利益都要重要,绝对不能让步,而他们的力量勉强只能顾得了一头,怎么办? 千斤重担就这样压在中将和苏格兰高地师肩上,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来。 一直以来,人们对贝兰战争津津乐道的一大话题就是为什么贝兰国防军和他们的盟友为什么如此偏爱英国军队,专找他们的麻烦,逮到了就往死里揍,现在这一疑问似乎被解开了,考虑到阿根廷在过去两年来给予贝兰的帮助,这一问题简直就是弱智。事实上,据阿根廷总统秘书回忆说,当得知第7装甲师陷入绝境后,总统乐得打着响指转动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办公椅,一连转了好几圈,才对国防部长说:“过去两年的投资,现在终于可以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了!”阿根廷海军随即实行总动员,说白了就是逮到瘸子就往死里踹,趁你病要你命! 英国在福克兰群岛的兵力比历史上强了不止十倍,上一次冲突中阿军强硬的态度和展示出来的军事实力让约翰牛心有余悸,在此后一直忙着加强福克兰群岛的防御力量,现在光是在主岛的海军陆战队兵力就多达一个团,一千六百余人,拥有坦克五十多辆,自行火炮十七辆,还储备了大量防空导弹和反坦克导弹,实力强大。在斯坦利港机场还有十六架狂风战斗机和四架直升机,在数座先进的雷达站和的支持下,这些战机完全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对来犯的敌对国海军造成一定威胁。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目的无非就是希望福克兰守军有足够的实力顶住阿军先发制人的攻势,挺到远征舰队到来,一切都是按最坏的情况打算的。可惜,这还是不够。如果说英军在战争初期犯了什么错误,那就是尽管他们已经高度重视阿军的战斗力了,但还远远不够。 两架c-130运输机贴着海面一路低飞,高度不足一百米,海天同色的环境时常让人有一种在天上倒着飞的错觉。机舱里那些已经被训练得快要变成杀人机器了的阿军突击队员一个个额头冒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飞行员 打个喷嚏或者手抖上一下,他们一大批特种部队精英就得连人带机在不到一秒钟这之内栽进大海,成为鲸鱼的美味!美洲豹两栖突击队上士、有着四年军龄的蒙托亚抱着心爱的90式自动步枪,努力调节着呼吸。紧张,当然紧张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战斗,但是这次要面对的对手不再是躲在雨林里充当沙袋的贩毒集团和游击队,而是一个实力强横的传统大国,战端一开,每个人的命运将随之而改变,是死是活全凭死神老人家的高兴,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偷眼看着他们的指挥官,那位来自东方的、总是冷冰冰的美丽女子,她神情淡然,正在打盹。这是一位谜一样的女子,俏丽的姿容下是一颗冷硬的心,在南美雨林里参与实战考验的时候,蒙托亚不止一次见识过她的冷酷和雷厉风行。就在半年前,她带领他们这批刚接受完训练的新兵蛋子进入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中,与盘据在那里的游击队和贩毒武装开战,她说这是一名特种兵必须通过的考验,如果没有通过,只能说明你并不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这是一场死亡考核,没有名次,要么全歼敌人,要么死亡,没有第三条路好选了。经历了漫长的地狱式训练后,蒙托亚马上见识了真正的地狱。在那泥泞不堪、暗无天日的丛林里,他亲眼目睹战友被地雷炸断腿,被狙击步枪打爆脑袋,被重机枪活活打成一堆溅射出七八米远的碎肉,被敌人摸到后面割断脖子。他还跟随这位教官前去营救一名被俘的战友,等他们杀光了所有的敌人,打开牢笼后,看到这名战友四肢都被锯断了,眼睛被挖掉了,连生殖器都被割掉了,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哭着求他们给他一个痛快。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蒙托亚的心也慢慢变得冷硬,变得冷酷无情,可以以一种冷漠的心态去面对战场上的一切。有时他真的忍不住恨这位美丽的女子,恨她让自己经历了这一切,在他眼里,这位教官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生活在黑森林里的女巫! 不过,她说得对,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这些都是他们必须经历的。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回头看看以前自己拍的照片,第一个感觉就是“奶油小生”,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唉,是应该感激她呢,还是应该恨她呢?按理说应该感激她,但是就因为她的命令,一起受训的战友有四分之一倒在了雨林里! 好哥们朱利安捅了捅他,他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朱利安贱兮兮的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看什么看呀,是不是喜欢上教官了?” 蒙托亚脸一阵发烫,说:“胡说八道,才没有呢!” 朱利安嘿嘿一笑:“喜欢就承认嘛,她现在都还是单身,你又是我们营里数一数二的大师哥,机会很大哦。不过我得告诉你,她可是带刺的玫瑰,美艳是够美艳的,但是扎手,惹毛了她,她一脚能踢断你三根胁骨!”说着还夸张的揉了揉左胁,表示这是自己的经验之谈。他真的挨过一脚,不过胁骨没有断,只是尿了三天血而已。 蒙托亚正想争辩,指示灯“叮”一下亮了,电子合成音在气氛有点压抑的机舱里响起:“队员们请注意,距离空投地点还有三分钟,请检查装备,做好空投准备!”所有队员马上忙活起来,有人边检查装备边咕哝:“三分钟,离海岛还有几十公里呢,怎么空投?” 丁香睁开眼睛,淡淡的说:“跳进大海,然后利用充气筏登上海岸。别惊讶,以你们接受过的训练,完全可以做到的。” 所有人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 上帝圣母玛丽亚也帮不了他们,三分钟后,飞机航速减到最慢,舱门打开,海风猛灌进来,寒冷而咸腥,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粗略估计一下,现在飞机的飞行高度为一百二十米,在这个高度跳伞跟跳楼没有任何区别。丁香的话将他们打进了绝望的深渊:“现在海上风力很强,为了防止意外,所有人员必须在五十米以下才能开伞,否则你们极有可能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 五十米低空开伞,那跟从四五层楼高处跳下一个样了,好在这是大海,海水是最好的保护,只要运气不是太背都没事。突击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一朵朵伞花在低空绽开,基本上是刚张开,只来得及抵消太过快的下坠之势,突击队员就拔出伞刀割断了伞绳,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坠入大海,溅起几米高的浪花,海水像块铁板一样,拍得他们胸口火辣辣的痛。没有办法,如果不割断伞绳,会更加麻烦。空投下所有士兵后,运输机扔下几艘橡皮艇,然后爬高,小心翼翼的转变,返航了,剩下的几十公里就得靠突然队员们自己去征服。 尽管这两架运输机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在爬升后,它们还是暴露在雷达波中。英军海边雷达站的雷达兵突然发现两个光点在屏幕上闪动了一下,随即消失,再也找不到了,万分疑惑。站长分析说可能是海鸟,不过这并不能打消雷达兵心中的疑虑,雷达功开到最大,加强搜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因为在拐了个大弯后,两架运输机又贴到了海面,飞得这么低,再加上海风劲疾,想发现它偿,谈何容易。还没有放弃努力的雷达兵 并不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第七十五章极速风暴(七) 强劲的海风裹着寒冷的细雨扑面而来,天气阴冷得让人难以忍受,即使是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员,在放哨时也冷得直哆嗦,真想找个避风的地风躲上一阵子,以搪塞这份苦差。不过,他们身后就是雷达站,生死攸关,他们最好勤快一点。 在福克兰的生活远远称不上轻松惬意,但比起正在非洲与野蛮人血战的远征军来,这帮冷得直哆嗦的家伙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不过人永远是不会知足的,在万般无聊的时候,他们总会聊聊发生在非洲那场战争,都说贝兰遍地都是宝,就连普通平民家里都储备着大量的金沙作为购买日用品的硬通货,远征军只要拿几听肉罐头甚至一盒香烟就能把他们手里的金子换过来······总是这类话题,没什么新意,却让他们乐此不疲。他们并不知道,此时,阿军一个航母战斗群正朝他们杀来,绝大多数人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在海边雷达站,两名哨兵正抽着烟,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这恶劣的天气。而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阴暗角落里,阿根廷美洲豹两栖突击队一个班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猎物。这个雷达站,将是第一个被他们的利爪撕碎的猎物。距离这么近,他们甚至都能听到哨兵在聊天的内容,不过那些在南美雨林里百战余生的老兵还是可以保持冷静的心态,有人甚至正往嘴里塞巧克力,以补充刚才消耗的体力。通过海军指挥舰发来的猝发信号,他们知道,海军航空兵第一波次打击即将开始,他们得在此前先干掉几座雷达站,将英军的防空系统撕开一个裂口。 天已经黑了,巨大的航母还在劈波斩浪,一直向前。甲板上一片狂热的忙碌,随着闪烁的信号,一架架战机被巨大的弹射器聚然加速,弹射出去,在空中灵巧的翻了个筋斗以炫耀自己出色的机动性能。一共十二架,转眼工夫就全部升空,结成编队朝斯坦利港扑去,发动机喷嘴喷出来的幽兰色火焰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绚丽多彩,如同一群划过天际的流星,所有人痴痴的看着,喃喃自语:“多美啊······”他们没有时间感慨太久,因为很快,又有一批飞狼要起飞了,凶狠有飞狼将在锯齿鲨夺取制空权之后对英军的防空导弹阵地进行定点清除,它们挂载的空气燃料炸弹注定要成为英军的噩梦。在这两波打击过后,将是阿根廷雄鹰的狂欢派对:六架轰六和二十架来自空军的飞狼将会对福克兰展开外科手术式轰炸,将他们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送下地狱! “凌风,我们的友谊赛正式开始了。” 格雷斯娴熟的操控着心爱的战鹰,为了避开英军 雷达的探测,他们飞得很低。飞行高度在一百六十米以下时,空军雷达基本上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而因为被政府从贝兰召回而背上了逃兵的骂名、备受嘲笑的第3中队的飞行高度居然只有足以让海军司令心脏病发作的八十米!这个高度太危险了,即使是受过严格训练又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的海鹰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机组之间保持无线电静默,虽然特种部队已经渗透到岛上了,不过第3中队一切都是照最坏打算来准备,就当特种部队已经失手,没有破坏英军的雷达站。 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团绝对炽热的火焰咆哮着从山岗上腾冲而起,好好一座雷达站在火球下化为横飞的碎片,那是先期潜入的海军突击队第一中队干的好事。凄厉的警报响彻主岛,岛上驻军被惊动了。不过,这只不过是死亡大合唱的第一个音符而已。耳机里传来东方美女那冷冷的声音:“行动!” 噗!噗! 朱利安少尉连连扣动扳机,90式消音冲锋枪在这个距离完全可以临时客串一下狙击步枪,两名捏着烟屁股望向山上雷达站的哨兵眉心迸出一道血线,脑袋向后重重一扬,带着一丝迷茫和一丝无奈倒了下去。蒙托亚和一名机枪手一名狙击手掩护侧翼,三名手持消音冲锋枪的突击队员迅猛而悄无声息的冲进雷达站。当这些杀气腾腾的突击队员出现在面前时,值班的雷达兵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茫然不知所措,冲锋枪倾泄出来的子弹让他们在一秒钟后搞清楚了现状,但是太晚了。几名雷达兵浑身浴血,抽搐着倒了下去,朱利安少尉眼都不眨一下,对着耳机说:“清除!” 在位于主岛西侧的情报站,哨兵被背后探来的大手生生扭断了脖子,四名突击队员从这个还没有断气的倒霉鬼身上踩过去,冲进情报站,用消音冲锋枪将所有人冷酷地击毙,将情报席卷一空,然后撤退,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他们甚至还有时间在尸体下面设置诡雷,前来收尸的英军不慎触雷,非死即伤。至此,英军的防空网已经被狠狠的撕开了一个大缺口,等到他们没有受到攻击的雷达发现拔地而起的歼-12机群时,危险的锯齿鲨离他们已经不到一百公里了。万幸的是,海军突击队对斯坦利机场的攻击没能得手,在机场外围被巡逻队发现,发生激烈的交火,四名突击队员和七名英军士兵死亡。也就是说,英军那十二架狂风还是完好无损,在福克兰守备司令部的狂吼中,十二架狂风全部起飞,现在大家唯一还能指望的,就是这些挂载着最先进的天空闪光空空格斗导弹的狂 风战斗机能击退阿军,给敌人一点教训了。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的。由于几个雷达站都被破坏,又没有预警机,这就意味着狂风战斗机必须依靠自身的雷达去搜索目标,而这等于告诉敌军的导弹“我在这里”!还没有开战就如此被动,着实让大英帝国的天之骄子咬碎了牙关。而他们的对手什么都有,有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为他们提供预警和帮他们争夺制电磁权,有海军的舰载雷达为他们提供支援,虽然战机的数量是一样的,但是这场战斗绝对谈不上公平。 距离二十八公里,格雷斯按下了电钮,一枚让西方世界恨得咬牙切齿的“蝰蛇ii”型空空格斗导弹张牙舞爪的窜了出去,其它机组也同时开火,十几枚昂贵的空空格斗导弹像一道火网一样沉沉呼啸着卷向狂风战斗机,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让狂风难以招架,在漫天飞舞的热焰诱饵中,三架狂风化为绚丽多彩的烟花。而此时,他们离导弹的有效射程还远着呢。 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第二波导弹又扑了过来,该死的“蝰蛇”!就是仗着射程上的优势,阿军飞行员可以从容发射两波导弹,连一个闪避动作都不用做————此时对方还够不着他们。加密频道里传来一阵绝望的惨叫声,英军飞行员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机动动用,那条燃烧着的毒蛇都紧咬着不放,于是一架接一架被击落。十二架狂风只有区区五架挺到了天空闪光空空格斗导弹的有效射程内,一口气发射了十二枚格斗导弹,有一架刚射出导弹就被打得凌空开花。天空闪光称得上是很先进的空空格斗导弹了,比双头鹰的麻雀和响尾蛇都要先进一些,不过在多方夹击下,它们发挥也很有限,可怕的锯齿鲨竟然迎着导弹疾冲过去,一个横滚与导弹擦身而过,这是华军在南海血战中用血换来的宝贵经验,对付半雷达制导导弹效果很好,只要保持冷静,掌握好时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摆脱导弹的追踪,作为他们的好学生,第3中队当然也要掌握这套保命的绝活。 十二枚导弹无一中的。 幸存的英军机组无不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人家怎么打怎么有,而他们却怎么也打不着,这仗还怎么打?用机炮扫?那也得看对手给不给他们机会了。中队长作出了唯一正确的决定:“撤退!”带头开溜。剩下三架狂风带着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调转机头,向斯坦利港逃窜,天空,已经不属于他们了。打不过就暂时退避,保存实力伺机再战,这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事实的残酷性在于,他们逃跑时,发动机喷口那炽热的 尾喷成了红外制导空空格斗导弹最好的指路人,歼-12c只要跟他们保持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锁定目标后慢条斯理的发射出导弹,就能看到最精彩的烟火表演了,这无疑让狂风战斗机的飞行员肝胆俱裂,欲战不得,欲退不能,不管怎么做,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三朵烟花在群岛黑暗的上空绽放开来,目睹了这一幕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员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中队长是幸运的,他的战机虽然被击伤了,但是好歹挣扎着回到了机场,木然从浓烟滚滚的座舱里爬出来,对地勤人员乃至顶着上司的询问充耳不闻,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沿着跑道行走,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去哪里,叫他他也不应。就在地勤人员冲上去想拉住他的时候,他双膝一屈,扑通一下跪在跑道上,双手抱头趴在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发出狼一样的嚎叫。 第七十六章极速风暴(八) 狂风中队全军覆没的噩耗让福克兰群岛驻军司令部陷入一片死寂。十二架狂风就这样完了,连人家的毛都没有啃下一根!真的不用去想了,白痴都知道阿军在粉碎了他们的长剑之后,铺天盖地的打击随将掠海而来,整个群岛将陷入血与火的漩涡之中,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再也看不到普茨茅斯港的雾气了!该死的,他们为什么要在远离本土万里之外的大西洋彼端与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打仗? 每个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只是没有人能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最后一架狂风爆所产生的火焰还在空中飞舞,歼-12c就从特种部队撕开的防空网裂口呼啸而入,激光指示仪射出一束束肉眼看不见的激光,这种死亡射线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跟万里之外斩敌首级于无形的高能激光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同样的致命: 看不见的光束锁定了仓库、军营、雷达站、指挥中心、防空导弹阵地等等重要目标,随后,一大群潜射导弹挟雷裹风,猛扑过来,沿着光束像发怒的公牛一样猛冲下去,将被光束锁定的目标炸个粉碎。锯齿鲨近乎肆无忌惮的从英军头顶掠过,在它们的翼刀下,是大团大团腾冲而起的火焰和绝望的哀号!精确之极的打击,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福克兰主岛的防空网就被撕成了一张破布,雷达站在第一时间就被干掉了,英军发射的地对空导弹顿时就成了无头苍蝇。现在唯一还能依靠的,只有高炮部队了。一门门高炮去掉伪装,不要命的朝天空中飞翔的死神疯狂扫射,炮弹密如骤雨,自下而上的狂扫上来,然而可恶的锯齿鲨飞得太高,根本就够不着,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随之而来的导弹将这些高炮炸成一团麻花。防空兵呢?在爆炸火光一闪间就没了影。 歼-12c在扫荡了一些重要目标后就返航了,毕竟这些不是它们的主要任务,要是因为这些本应该由轰炸机来执行的任务而损失一两架,那就太不划算了。接它们的班的,是四架飞狼。这四个瘟神落井下石般扑向正准备转移的防空导弹阵地,英军神经质一般狂叫,用高射炮拼命扫射,企图将这几个瘟神赶得远远的,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四架飞狼从四个方向突入,八枚五百公斤级滑翔式航空炸弹从挂架上翩然抖落。一道火链从一架飞狼机腹下舔过,整架飞机当即被切成两段,变成两团翻滚的火球坠向地面,这是开战以来英军所取得的第一个战果,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去欢呼了,因为八枚硕大的炸弹就在他们头顶张开了降落伞,几声沉闷的爆炸响过,弹体碎裂,液态空气燃料炸药喷涌而出,瞬间雾化,整个导弹整 地顿时白雾茫茫,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玉兰花蕾在夜里静悄悄的绽开。英军着了魔似的停止射击,呆呆的看着还在不断膨胀的雾气团,一阵寒意令他们战栗,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丢下武器和自己的岗位撒腿狂奔。紧接着,桔红色火光撕裂苍穹,乳白色蘑菇云尽管被压得又低又扁,可还是冲起二十多米高,轰击波排山倒海般扩散,防空导弹营阵地上顿时地动山摇,导弹发射车被大卸八块抛出几百米远,人像就一堆树叶一样被一直吹到天边,就连周边的树木也连根拔起再扯得粉碎!一秒钟的爆炸包含了十吨tnt的威力,当这团蘑菇云消失后,防空阵地再也找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了。 噩梦还在继续,因为第三波打击已经接踵而来,二十架飞狼、六架轰六异常嚣张的杀到福克兰上空,大开杀戒————尽管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目标了。空军飞行员快气死了,海军那帮混蛋,仗着自己的飞机好,有点实战经验就目中无人,把值得一炸的东西给炸了个清光,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别说吃肉了,连残汤都没有捞上一口!他妹子的,不带这么玩的!求战不得的空军飞行员用最难听的话问候着海航的全家女性,面目狰狞的扑向那些海航看不上眼给他们剩下来的目标,管他是一辆坦克还是一堆士兵,通通炸弹伺候,炸弹扔完了再用机炮扫,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在斯坦利港,轰六发现了海航漏掉的重要目标————英军两艘战舰。这两艘战舰的吨位是小了一点,也旧了一点,而且显然让海军突击队光顾过,正冒着浓烟,但是海航没有把它们炸沉,所以这个炸果就归他们喽!没什么好客气的,一通航弹像投篮一样丢下去,那两艘倒霉倒到姥姥家的战舰根本就不是被炸沉的,而是被活活炸碎的! 炸弹带着疹人的尖啸声不断落下,地面在tnt的暴怒的狂吼中颤抖,腾起一团团炽烈的火焰,撒布着死亡。猫在防空洞里的英军士兵快要疯了,打从二战结束以来,他们有多久没有尝到被敌机在头顶狂轰滥炸的滋味了?阿军显然不肯放过这个出清存货的机会,第一击用的当然是最尖端的武器,接下来则很小气的采用二战时期那过时的轰炸模式,把大量已经过期的炸弹当垃圾一样狂丢,炸得有声有色。而现在英军已经丧失了防空能力,只能苦苦忍受着这些垃圾的蹂躏。司令部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命令陆战队主力作好迎击敌军登陆部队的准备,在他们看来,阿军已经夺取制空权,必然会趁此良机抢滩登陆,否则就太蠢了!陆战队员呆在防空工事里,有些人正在检查重型装备,有些人则抱着自动步枪靠着洞壁不知 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人则干脆就在默默祈祷。英军是骄傲的,再大的困难他们也能咬牙挺过去,现在阿军虽然占据了主动,但是这些精锐的陆战队员并没有被吓倒,他们相信凭自己手里的武器,足以让阿军付出血的代价! 阿军是如他们所愿登陆了,但是方式不对,战神再次跟这些绅士们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天空中传来隆隆轰响,躲在抱粗石高地上的陆战队员一抬头,正好看到十几团黑影正从海天交接处闪出,夜幕中红绿交替的航灯有节奏的闪烁着,一个个黑点正从飞机上往下飞跳,一些大型降落伞在夜空中炸开,红色指示灯快速闪烁,引人注目。他们心都凉了:“上帝啊,是伞兵!是阿根廷的伞兵!” 准确点说,是阿根廷第4特种空降旅。这个空降旅只有一个加强团的编制,却集中了陆军一半以上的步兵精英,当真称得上是人才济济。第4特种空降旅算是阿军中待遇最好,装备最精良,训练也最玩命的一支部队了,每年都有新兵活活跑死在操场上,在训练中的伤亡也相当高,高死亡率,高伤残率,高淘汰率,换来了强悍的战斗力。他们既擅长机械化作战,又擅长特种游击战,在正面战场上他们一天可以运动四百公里以上,而在敌后,他们可以不携带任何食品在野外生存数周并保持较强的战斗力,每一名士兵都精通枪械射击与维修、车辆/舟艇驾驶、战场格杀、野外生存、爆破等技能,是一支让人头疼万分的部队,只是实战经验方面仍然欠缺而已。现在机会来了,他们的刺刀终于有机会痛饮鲜血了! 十六架运十一次性投下了一个齐装满员的伞兵营,还有十六辆68工主战坦克,这些伞兵将变成灌进英军肠胃的毒药。当然,空降作战没那么简单,伞兵自身所能携带的给养很有限,为了确保他们的战斗力,运输机得多辛苦几趟,于是后面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除了兵员外,还给他们运来了68主战的装甲————还没有什么运输机能直接运送四五十吨重的大家伙的,因此这些主战坦克得先把沉重的装甲剥掉一层,才能上飞机,空投下去后再由后勤人员帮忙把装甲披上。在这段时间里,这支装甲方部队无疑是脆弱的,但是阿军牢牢的掌握着制空权,英军想动伞兵旅没那么容易。更加可恶的是,似乎是成心要恶心一下约翰牛,阿根廷空军还在主岛其它地方也实施了空降,不过投下去的是用塑胶做成的假人,说白了就是忽悠人的。这些假伞兵给英军司令部造成一种要命的错觉,那就是“也许整场空降就是一次战略欺骗,阿军是想利用这真真假假的伞 兵扰乱我们的判断,制造更大的混乱,好让陆战队乘机登陆”。尽管不断有火力点与阿军伞兵接上火了,不少军官要求马上行动,将这些危险的伞兵消灭,但是司令部心迟迟没有能下定决心,陆战队只能倾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枪响,保持高度警惕严防敌军登陆。 司令部的犹豫让英军损失了至关重要的六个小时,就是在这六个小时里,阿根廷第4特种空降旅集结完毕并且拔掉了好几个火力点,铁拳已经捏紧,英军马上就要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付出血的代价了。 第七十七章极速风暴(九) “比敌人更加危险的是猪一样蠢的指挥官!!” 海军陆战队a连三排排长康纳少尉趴在湿淋淋的工事上,忍受着凄风冷雨的折磨用望远镜盯着远方,喃喃诅咒着在他眼里简直愚蠢到家的指挥官阁下。寒风裹着冷雨扑面而来,让每一名皇家海军陆战队队员苦不堪言,但是也带来了好处,那就是在这种天气,阿根廷空军再难逞凶,他们终于可以走出防空洞,准备迎战阿根廷空降兵了———在福克兰,每年雨雪天气长达二百五十天,时常刮起时速高达三十公里以上的大风,在这种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再强的空军也难有作为。英军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们没有等来阿军的登陆部队,司令部和总督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派出了搜索队搜寻阿军伞兵的踪影,并且将库存的最后一批单兵肩射防空导弹发放下去,有了这批导弹,皇家海军陆战队在阿根廷雄鹰面前好歹有一点自保能力。105山炮也被拖了出来,准备大开杀戒,米兰式反坦克导弹配到班,但是没用的,在康纳少尉看来,再好的武器也无法弥补失去的时间,由于司令部的犹豫,他们失去了反击的最佳时机,相信阿根廷伞兵已经充分利用这上帝恩赐的几个小时作好了准备,在他们后方建立了足够坚固的敌后堡垒了吧?想要在没有制空权甚至没有多少装甲兵支援的情况下拔掉这些敌后堡,他们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旅部派出的侦搜连一直没有报告发现敌人,这让陆战队员更加紧张。第4伞兵旅可不是鱼腩之旅,在华国教官的魔鬼式训练下,他们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换了一遍,与生俱来的散漫和软弱也随着鲜血和汗水流干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和顽强,还有狡猾,一个可怕的对手。在过去一年来,第4伞兵旅则被派到哥伦比亚,支援哥伦比亚的缉毒战争,这也是阿根廷政府为改善自身形象所作的努力。和在贝兰的袍泽一样,他们表现同样出色,短短一年时间击毙贩不经毒武装人员和游击队员共计一千五百人,造成极大的反响。要知道那些躲在丛林里的恶魔,连双头鹰都不大敢去招惹,他们却杀之如割鸡,这样的对手,谁敢轻视?而他们却给了这样一位对手足足八个小时!想到这里,少尉就想杀人。 “报告,报告,我们发现了阿军的伞兵,他们在集结,朝我们的阵地冲杀过去······我的上帝啊,他们不是伞兵!” 电台里终于有动静了,不过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在密集的枪声中显得更加凄厉,让人头皮发麻。康纳少尉还不够格指挥侦索连,不过他总能听听那些侦察兵说 些什么。电台那头传来轰隆隆的炮声,这让少尉眉头大皱。空降兵说白了就是轻步兵,最大的优势就是灵活快速,出其不意,一般来说是没有重型装备的,而听这炮声,怎么说口径也在100毫米以上,阿军第4伞兵旅哪来这样的大家伙?难不成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在某个防守薄弱的登陆点成功登陆了,把重型装备送到伞兵手中?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侦察兵的报告时断时续:“这帮疯子不是单纯的伞兵······他们有自行火炮,有坦克,有轮式步兵战车,他们甚至有火箭炮!我的上帝啊······他们的坦克部队出动了,我们必须撤退!”这样的报告让全排人面面相觑,一种紧张的气氛扩散开来,令人不安。远处传来全地形四轮摩托车发动机的嘶吼,两辆摩托车载着几名侦察兵朝这边落荒而逃,车上的侦察兵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后面有洪水猛兽正朝他们扑来。电台里传来指挥部的命令,顶头上司命令他马上采取行动,接应这些侦察兵,康纳少尉苦笑,今天真是惊喜不断啊······不过命令既然下达了,就得去执行,于是,他让仅有的两门82毫米迫击炮开火,朝侦察兵身后打,这些迫击炮是海军陆战队的得力助手,分量轻,精确度高,杀伤力大,不过现在谈不上精确,根本没有发现敌人,精确个屁,他只是想告诉追兵,这里有人,别那么嚣张。 可惜的是这一堆炮弹全都白费了,人家根本没有拿这轮炮击当回事。一团黑影跃出地平线,接着又一团,再一团·····整整一大群!少尉登时呆住了,低声说:“上帝啊,这不可能!”副排长纳闷的抢过望远镜一看,也傻眼了:那是坦克!68式主战坦克,差不多每一个当兵的都认识这头东亚猛虎,这几年它频频出现在主流军事杂志的封面,想不认识它都难。疯狂的阿根廷人,居然、居然把这样的大家伙也编入了伞兵旅的编制中,难怪刚才侦察兵会大叫“他们不是伞兵”!68主战当然不会把这毛毛雨一般的炮击放在眼里,低吼着猛追逃窜的全地形摩托车,连开炮都免了,双联机关炮一通狂扫,一连串火球闪过,一辆全地形摩托车变成了纷飞的零件,另一辆慌不择路,撞上一块大石,翻了,摔得半死的侦察兵挣扎着爬起来往少尉这边飞跑,然而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是长了点,足有五百米,他们跑得再快也没有坦克快,还要不时卧倒躲避机关炮扫射,这段距离对于这些侦察兵来说,跟从地球到月球那么遥远。 部署在b连阵地上的105山炮开火了,英军炮兵的素质的确相当高,第一发就锁定了打头那辆68主战, 炮弹沉沉呼啸着一头撞上了68主战的正面装甲,炫目的火光腾起老高,火树银花一般,整辆坦克都让火光给笼罩了。士兵们发出欢呼声,看来东亚猛虎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强。然而,当硝烟被风吹散后,所有人都惊呆了:那辆68主战还在向前冲,刚才那一炮似乎并没有伤到它,至少没有伤及筋骨!事实也是如此,山炮口径是足够了,但是初速太低,用的又不是穿甲弹,这一炮声势虽然吓人,但是对于68主战来说,威胁实在有限,只是打断了一大片反应装甲块而已,坦克没事,只是被彻底激怒了,车速飙到最高,履带把泥水卷起老高,机关炮连连开火,拼命逃跑的侦察兵一个接一个被打成一蓬呛人的血雾,最后一个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用冲锋枪朝呼啸而来的钢铁巨兽绝望的扫射,隔了这么远,康纳少尉都能听到侦察兵那神经质的嘶吼。三排一连发射几枚反坦克导弹,都没有奏效,那辆挨了一炮的68主战无视冲锋枪的扫射,直接辗了过去,康纳少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名侦察兵完了,在一声痛苦而短暂的惨叫声过后,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解决了这批侦察兵后,这群巨兽似乎心满意足了,一边向三排的阵地开炮一边快速后退。122毫米高爆杀伤榴弹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有着坚固的掩体工事,三排还是出现了伤亡,一发炮弹从机枪射孔穿进去,轰隆一声,一团黑红的火焰狂喷而出,这个机枪堡垒里三名士兵连块破布都没有剩下来。陆战队员双手抱头,无奈地随承受着这轮炮击,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其他部队的防线也是炮声隆隆,看来都与阿军接上火了。只是情况实在不妙,阿军伞兵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还有主战坦克、自行火炮、重型迫击炮、装甲车甚至臭名昭著的107火箭炮,火力出奇的猛!他们的自行火炮主要是105重炮和130加农炮,像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这样的大家伙没法空投,所以没有运过来,可就算是这样,也够英军狂喝一壶了,为数不多的大口径山炮在第一回合就让人家轰飞轰哑,炮兵对决很快就演变成阿军伞兵旅炮营的大合唱,排弹成排砸下来,将植被掀翻,绿色植物和着泥水飞向半空,灼热的火球在阵地上滚到,连潮湿的地面都被烤干,碎片横飞。特别是107火箭炮,当这种外观不怎么起眼的火箭炮发出怒吼时,给英军的感觉只能用“末日来临”来形容。无数火箭炮炮弹像千万道火链一样从狠狠的抽下来,精心构筑的防御纵深转眼间就被一片火红的森林覆盖,不慎暴露在掩体外面的倒霉鬼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康纳少尉就亲眼看到他排里那名年仅十 八岁的军械维修员可能被炮击震坏了心智,居然狂叫着冲出防炮洞,少尉追到洞口,哪里还有这名年轻的士兵的影子,冲天火光中,只有一顶破破烂烂的头盔在爆炸的气浪中翻滚。 漫长的炮击终于在英军濒于崩溃之际戛然而止,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主战坦克的咆哮声。一共二十八辆68主战分两路向陆战旅据守的防线展开进攻,主战坦克后面跟着装甲车和130突击炮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的伞兵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利用坦克那坚厚无比的装甲挡住致命的枪弹。英军已经冒着炮火进入阵地,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开火还击,因为伴随坦克进攻的130突击炮还在不断开火,把致命的炮弹砸向每一个火力点,很短时间内就打断了三排两个机枪组,都是连人带枪一起炸得粉碎再把碎片丢得到处都是,火力点附近一片腥红,令人作呕。 一门无后座力炮推了出来。这是米兰式反坦克导弹的火力替补,毕竟他们手里的反坦克导弹远没有对方的坦克多。操控着反坦克导弹的士兵额头冒汗,可能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这么凶猛的坦克,都挺紧张的。“稳住!一定要稳住!我们必须将敌人放近了再打,争取一枚导弹换他们一辆坦克······”少尉还在鼓舞士气,可惜的的话让导弹发射时的啸响给涵盖了,三枚米兰式反坦克导弹最终还是在敌方坦克还没有进入射程的时候飞了出去。少尉勃然大怒,但是于事无补。米兰式反坦克导弹的有效射程是二千米,现在阿军坦克还在二千五百米外,此时发射,能打中才叫有鬼! 果然,这三枚反坦克导弹毫无准头的落在坦克横列前方,让阿军当烟火看。更糟糕的是发射时腾起的乳白色羽烟让反坦克阵地暴露无遗,马上招来了炮击,一群105重炮炮弹砸下来,几个反坦克火力点坑坑洼洼,接着被动制导的160毫米迫击炮炮弹落下,坑坑洼洼变成了一个大池塘,能炸飞的都被炸飞了。康纳少尉的牙齿咬入嘴唇,咬得鲜血直流。那帮可恶的少爷兵,一下子就把反坦克发射器全部玩光了,现在他们只有挨打的份!骚乱不可避免的出现,必胜的信念已经被狠狠动摇,若不是少尉的冲锋枪连军刺都上好了,只怕现在该出现逃兵了。 坦克横列还在逼近。无后座力炮开始了孤独的战斗,炮弹迎头撞上坦克正面装甲,地动山摇,让人为之胆寒。但是一门无后座力炮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一个坦克群,咆哮而来的钢铁猛兽轻而易举的将它打成一堆扭曲的废铁,突入了a连的防线······ 其他连队的情况也大体如此,仅 有的几辆蝎式轻型坦克刚露个面就让68主战给轰成了零件,陆战队陷入苦战中。更可怕的是在斯坦利港方向也传来隆隆炮声,阿根廷海军陆战队没有辜负他的等待,还是登陆了,在他们最为吃紧的时候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插斯坦利港,而此时,驻军司令部手里已经无兵可用了······· 第七十八章极速风暴(十) 枪炮声一阵密似一阵,让英军指挥部所有人等阵阵胆寒。阿军一个陆战营几乎是长驱直入,很顺利地登了陆,马不停蹄直扑福克兰首府,而此时,他们的主力正在与阿军伞兵旅激战,已经抽不出一兵一卒回防斯坦利港了。现在的斯坦利港可以说是门户洞开,只有一些后勤人员和指挥部的警卫部队,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百人,这一点点人怎么挡得住阿军那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更何况此时这座人口仅两千人的城市里潜入了大量阿军的特种部队,这一丁点人连指挥部都守不住! 阿军可没有半点跟他们客气的意思,才不管自己面对的对手弱到什么地步,一上手就是往死里打,63式两栖坦克在守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直冲上岸,趾高气扬的转动炮塔,朝如梦初醒朝他们玩命扫射的英军士兵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将这些火力点逐一清除,装甲车也狐假虎威,跟在后面用机关炮朝有子弹射出的方向猛扫,打得不亦乐乎。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每当听到海面远远传来的沉闷的炮响时,每一名英军士兵就在心里狂叫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那是比他们老爸还老的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巡洋舰在发威! 贝尔格拉诺号,原名“凤凰城”号属布鲁克林级巡洋舰,1938年下水,标准排水量1万吨,满载排水量1.374万吨,装备双联152毫米主炮5座,水上飞机3架,航速30节。二战中居功至伟,曾是麦克阿瑟将军的座舰,也曾在珍珠港偷袭中毫发未损的冲出港口。  该舰在二战中不但多次被炸伤,而且中过鱼雷,吃过炮弹,甚至被神风特工队光顾过,却如同其名字的“凤凰”一般,像不死鸟一样挺了过来。1950年退役后,该舰被舰满为患的花旗国以一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给阿根廷,算上改装费用总共也不过500万美元。阿根廷最初把此舰命名为十月胜利号,不久又改名为贝尔格拉诺将军号。此后阿根廷海军为贝尔格拉诺将军号进行了2次现代化改装,增加了“海猫”防空导弹等,不过由于资金问题,其动力、火炮、声呐等系统却基本维持原状。不过在五年前,它得到了一次相当彻底的改装,那是在遥远的东方大连港里完成的,大量还没有在战场上验证过的技术被应用到它的身上,而价钱却出人意料的低廉,说白了,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就是一只小白鼠。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舰炮被改成了三座双联装203毫米口径加农炮,防这导弹由海红旗取代。为了进一步加强战舰的远程打击能力,还安装了两套鲨齿式反舰导弹发射系统和一套巨灵神式巡航导弹发射系统,这样的改装使得这艘老旧的 巡洋舰拥有强大的火力,战翻南美周边国家一支舰队都不成问题。各个系统也得到升级,大大的提高了自动化,只需要四百多名海员就能将它的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这个数字仅相当于改装前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在今晚,这头海上巨兽发出了二战结束以来的第一声怒吼,团团火光映得海面一片嫣红,海潮呼啸中,203毫米口径炮弹成队成对的越过数十公里的漫长距离,狠狠地砸在英军阵地上,打得比什么自行火炮都要狠。一发炮弹落下,就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那些只有野战工事的倒霉鬼最好祈祷炮弹落得远远的,别往自己这边飞,要不然,二十米内想留一具全尸都是奢侈的,在这个杀伤半径内,就算是躲在坚固的工事里的也不见得安全,十个起码要震死两个,震聋三四个,至于会不会吓疯几个就不得而知了。英军最大的福气就是阿根廷海军指挥官仍然保持冷静,没有下令发射巡航导弹对港口进行精确打击,要不然斯坦利港非被炸上半空不可! 弹落如雨,火球腾空,灼热的弹片像风暴一样席卷而过,卷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英军的士气和斗志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下迅速降到了冰点,当第一辆63式坦克在他们那单薄的防线打了个对穿,直冲城区后,幸存下来的士兵失去了斗志,丢下阵地四散逃窜,装甲车追在他们后面,机枪和机关炮一齐扫来,他们在弹雨中成丛倒下,有幸逃出生天的少之又少。而直到此时,总督和司令官还在为如何部署防线吵得不可开交: 驻军司令:这是阿根廷军政府蓄谋已久的军事侵略,凭我们现有的实力肯定是保不住福克兰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化整为零,进入山区打游击,与阿军周旋到底,为我军争取时间! 总督:你的意思是要放弃斯坦利港,任由阿军占领这座城市? 驻军司令:是的,这座城市已经无法固守了,我们只能忍痛放弃! 总督: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大英帝国神圣的领土,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不同意打游击,这是懦夫的行为!我们应该集中一切力量,与侵略者血战到底!所有的岛民都支持我们,国际舆论也会无条件支持我们,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也许不用等到本土的远征军到来,侵略者就被我们打败了! 驻军司令感到不可思议:你是说单凭我们的力量就足以击败阿根廷举国精锐? 总督:邪不能压正!与敌人相比,我们只有一个陆战旅是弱了点,但是正义在我们这一边,岛民会无条件支持我们的正义事业,而且我们控 制的地区有着取之不尽的战争资源,拥有如此优裕的条件,我们有什么理由失败呢?要知道在上个世纪,大英帝国几十名士兵几挺原始的重机枪就能打败数万阿拉伯骑兵······ 这个老不死!!! 驻军司令要咬牙了。这个老不死满脑子米字旗遍布全球的美好回忆,他以为现在还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根本不肯承认早在一战时期,无数光环就从大英帝国头上滚落,被克虏伯重炮轰成了无数碎片,而勉强挺过了二战的大英帝国在失去了殖民地之后,不过只剩下一个光鲜的壳子,现在这个光鲜的壳子也正在褪色,崩裂,他居然······无语了。出兵贝兰是大英帝国维持光鲜亮丽的妆容所作的努力,为此他们动员了四个师的庞大兵力,希望能毕全功于一役,但是很不幸,他们没能重现德军在二战初期的闪电攻势,这场战争正向消耗战演化,可以说现在英国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到连能否则出兵支援福克兰都是个未知数,这个老不死居然还幻想着创造一个奇迹,用区区一千多名陆战队员去打败阿军陆海空三军!上帝啊,他的头是不是让牛踩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督毕竟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他的话还是要考虑考虑的,而躲在寒冷而荒凉的岛屿上打游击也的确不是人干的事,司令忍了又忍,妥协了:那好吧,我们尽力而为。请你下命令让港口里的居民疏散,我们好把部队拉进城里,跟阿军打巷战!按最乐观的估计,我们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星期,如果得不到本土的支援,一个星期后我们就不得不投降了。当然,要是国内能派出战略远程轰炸机给予我们支援和鼓舞士气,我们会支撑得更久一点······ 老古董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什么?你们打算在城里打巷战?不行,绝对不行!要是在城里开战,就算能打赢,斯坦利港也完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司令员风度尽失,拍案而起,指着这个脑门肠肥的老顽固的鼻子怒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行?要不你来指挥好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阿根廷人派来的间谍! 总督阁下的自尊心受伤了,他怒目圆瞪,跳了起来:中校先生,请注意你的身份,我是总督! 司令官火气更大:我是驻军司令,军事上我说了算!马上疏散居民,让部队入城构筑街垒! 总督作狮子吼:除非我死了,否则想也别想! 一发炮弹落在总督办公大楼附近,吓人的巨响和刺眼的闪光让总督一哆嗦,而快要 被他气爆炸了的中校司令官却没有什么反应,脸庞在火光中微微扭曲:敌军马上就要占领整个城区了,我没有时间跟你扯皮,赶紧下命令让居民疏散!!! 总督还在死撑:我不能让你毁了我的心血! 司令官蹭一下拔出了手枪。 一片弹幕盖过来,把守在门口的一名卫兵在弹雨中无力扭动着身体,抽搐着倒了下去,接着门被踹开,一枚闪光弹丢了进来,刺眼之极的强光刺入眼膜,这对已经拍出了手枪的难兄难弟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了,总督呀呀大叫着企图夺路而逃,结果一头撞在墙上,直接撞昏过去。司令官努力瞪大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把手枪指向脚步声响起的方向,扣动扳机,动作不谓不快,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一道疾风掠过,他的手臂以一种夸张的姿势挥向天空,一枪打在天花板上,手腕钻心的痛,可能已经脱臼了。司令官倒退两步,一记右勾拳挥了出去,力道十足,打晕一头小牛都不成问题,可惜什么也没打着,打中的只是空气。不等他收拳,疾风再起,一记鞭腿扫中他右颈,整个人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倒下。两个人扑来压住他,用铁丝将他的手臂反绑起来。天旋地转中人,他依稀听到一名阿根廷士兵用英语咕哝:“这哥俩真有意思,我们都打到门口了,他们还有心情吵!” 司令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的部下完了,突然遭到如此猛烈的打击,他们早已人心惶惶,现在指挥部又被打掉,再坚强的部队也会崩溃的! 福克兰完了。 陆战旅完了。 他的前途恐怕也完了。 司令官简直想死,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恢复视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位姿容俏丽但冷冰冰的女上尉,黄皮肤,黑眼睛,这不是阿根廷人!刚才那一脚就是拜她所赐,他咳出一口血丝,让自己说话流利一丝:“你是华国特种兵?” 女特种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向撞得不轻的总督,一脚将他踩醒,在一阵如杀猪,如击狗的尖叫声中,将他拎起来走了出去,两名阿军特种兵则用自动步枪逼住司令官:“老实点!”司令官苦笑,他现在想不老实都不行,这一脚怕是把他脖子都给踢歪了,连爬都爬不起来,更别提反抗或者逃跑了。他现在好奇的是,那名女特种兵把那头蠢猪拎走到底想干什么?想不明白,反正不会是找个地方谈情说爱。 他的疑惑在三分钟后被那头蠢猪的声音打断了,这 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遍了福克兰群岛,告诉每一名还在抵抗的英军士兵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已经战败了,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请所有士兵马上放下武器向阿军投降!这哆哆发抖的声音比一万发重炮炮弹更具杀伤力,英军本就降到冰点的士气再次大跌,跌无可跌,纷纷向蜂拥而来的阿军伞兵举起了双手,投降当然是可耻的,但至少他们还能保住性命,这比什么都强,不是吗? 枪炮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边露出第一缕晨光的时候,整个主岛都听不到一声枪响了。排着队走进战俘营的英军俘虏吃惊的看到,在阿军中竟然有着这么多黄色面孔,多到让他们有一种自己是败在另一个国家手里的错觉。寒风呼啸而过,飘扬了整整一个世纪的米字旗像垃圾场里的塑料袋一样飘飞出去,阿根廷的国旗和军旗在斯坦利港上空高高飘扬。虽然还有一些漏网之鱼躲在山林里不肯投降,但是这并不能妨碍阿根廷欢庆胜利。在非洲血流成河之际,一向不太平的南美也不甘寂寞的起了狼烟,这场规模有限的战争直接将大英帝国逼进了两线作战的困境。不仅是约翰牛,双头鹰也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后院起火了,他们将如何应对?非洲,南美,二选一,他们该选哪个? 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了。毕竟,人不是主宰一切的神灵,我们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发动战争,但是何时才能结束战争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 ps:这段时间好倒霉,外面搞什么形象工程,连带光缆一块修,网络也就被切断了,早上是无法上传了,请各位见谅啦。另外,这一卷打算写个番外篇,专写吉祥三宝的,大家意下如何? 第一章帝国黄昏 伦敦素有雾都之称,一年到头都是白雾霭霭,阴冷而潮湿,今天更是如此,又湿又冷,糟糕透顶。比天气更糟的是伦敦人的心情。 第7装甲师在贝兰身陷重围,阿根廷突然发难,攻占了福克兰群岛,两个坏消息一并袭来,你叫伦敦人的心情怎么开朗得起来。此前一直叫嚣着要政府采取果断行动解决贝兰问题的家伙全都闭上了嘴巴,当然,叫嚣着军事打击阿根廷军政府的家伙又不甘寂寞的蹦了出来,反正不会让国民过得太过乏味就是了。然而现在英国人对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已经不感兴趣了,全国均已失声。天知道大英帝国是不是衰神上身了,先是在非洲踢上了贝兰这么一块铁板,接着又被阿根廷这个机会主义者在背后来了一下子!大英帝国的主权被践踏了!大英帝国的尊严受伤了!愤怒的民众纷纷通过各种途径,责问政府为什么这么大意,竟然对美洲豹的举动一无所知? 事实上,他们冤枉政府了。英国政府对阿根廷从来就没有大意过,特别是两年前那次硬碰硬件式海上冲突,在见识了阿根廷对福克兰问题的强硬立场之后,戒心就更强了。只是心余力拙,以他们的实力,现在只能顾一头,在非洲打得血肉横飞之际还要确保福克兰群岛万无一失,那也太过强人所难了。他们已经在岛上部署了一个陆战旅和大量先进的武器装备,对阿根廷保持强大的威慑力,可是没有想到,阿根廷这么疯狂,居然不宣而战,而且在一夜之间就将驻军扫荡殆尽,俘虏了总督和驻军司令!这就让英国人下不了台了,败得太难看了!更加要命的是,他们现在在贝兰都已经焦头烂额,麦哲伦海峡这边战火一起,整个帝国都顾此失彼了。 第7装甲师不能不救,失去皇家坦克营已经让政府威信扫地了,再让贝兰野蛮人吃掉第7装甲师,不仅是政府得下台,就连整个大英帝国,都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福克兰群岛也不能不要,这块土地虽然贫瘠荒凉,但是毕竟是大英帝国的领地,大英帝国在这里战斗过,牺牲过,更重要的是在丧失了所有的殖民地之后,每一块海外领地对大英帝国都显得格外珍贵了——此前,整个福克兰群岛对于大英帝国来说,恐怕还没有在世界杯上一粒入球来得重要些。两头都要救,兵力却捉襟见肘,怎么办? “一个巨大的阴谋,起于亚洲,经过非洲一直向南美漫延,将整个自由世界都笼罩其中。共产主义这个在欧洲徘徊了数十年的幽灵此刻显得格外的活跃,它在咯咯狞笑,要将整个欧罗巴大陆淹没在血海中!而大英国帝,是第一个牺牲品,更是抵御这场 风暴的排头兵······” 铁娘子在国会上那极具煽动力和感染力的演讲让人动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著名的铁幕演讲——正是丘吉尔的铁幕演讲将正拔地而起的铁幕完整而清晰的展现在公众面前,让所有人知道,二战还没有结束,在二战的废墟中,一个庞大的、嗜血的、比德国还要可怕一万倍的铁幕帝国已经出现在欧洲大地上。正是这场演讲将冷战形象化了。铁娘子的演讲让民众为之失声,更得到了各反对党的支持,国会难得没有吵架,所有议员发疯一般捶着桌子狂叫着要将阿根廷从地球上抹掉,如此齐心协力同心同德的画面,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英国随即展开行动,一方面发动军事动员令,调集大军准备远征,一方面,铁娘子对北京、华盛顿以及巴黎展开行程异常密集的访问,争取支持。她可不敢指望能外交解决这次纷争,要知道阿根廷动用了举国精兵,甚至破天荒的发布了动员令——自建国以来,这个国家发布的动员令屈指可数,现在为了福克兰群岛,全国都进入战争状态了。据军事卫星拍摄到的照片显示,阿根廷的工兵正在对福克兰群岛上的机场进行改造,企图使跑道达到可以起降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的标准。这些举动表明,阿军是动了真格的,他们付出七十七人阵亡的代价攻下福克兰主岛,不是为了去旅游观光。对手如此强硬,还想通过外交解决,做梦。“阿根廷能通过军事手段将福克兰夺走,我们就能通过军事手段将这夺回来!”伦敦的宣传机构开足马力向国民灌输着以牙还牙的理论,当然,如果能将阿根廷的盟友挖过来,他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巴黎这一站的访问对于英国来说,实际意义并不大。高卢鸡虽然也是五大流氓之一,但是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小得可怜,几乎可以当它是隐形的。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这个近邻能帮上的忙实在有限。铁娘子挤出时间到巴黎一趟当然不是购买名牌时装和香水,那是因为阿根廷曾向巴黎购买过一批武器,包括八架超级军旗和六枚飞鱼式反舰导弹,这些武器可能会对远征舰队构成一定威胁,而她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说白了,这一站只是热身,北京和华盛顿才是重头戏。对巴黎的访问大获成功,巴黎很爽快的表示立刻中止与阿根廷的军事合作,将正在帮助阿根廷将飞鱼与超级军旗整合的导弹专家撤回,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们还交出了飞鱼的密码,出动同型号的超级军旗舰载机与远征舰队进行模拟对抗,让远征舰队获取截击超级军旗的经验。不过高卢公鸡 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运气啦。让人纳闷的是,华国制造的鲨齿反舰导弹早在两年前就扬威世界,英国却把性能远不如鲨齿的飞鱼看得比鲨齿还要重,乐观地认为在高卢公鸡釜底抽薪之后,阿军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飞鱼整合到战机上形成战斗力,舰队少了一重威胁。 在巴黎开了个好头,但是到了北京,他们的好运气就到此为止了。北京耸耸肩,很潇洒的表示不管是非洲还是南美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就是打个酱油的,了不起再卖点军火啥的赚点小钱钱,这不过份吧?什么?终止与阿根廷的一切军事、外交、经济等领域上的一切往来?开玩笑吧,终止了所有的交易,你养我们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该交割的武器还是要给的,该卖的物资还是要卖的,请民主国家放心,我们卖的都是假冒伪劣产品,杀伤力有了限,绝对不会对民主国家的士兵的生命安全构成任何威胁!北京之行让铁娘子与及手下一大票精英充分领教了华国“研究研究”的厉害,谈判谈到头顶冒烟。华国打嘴炮的本领可不是盖的,能在这个领域压倒他们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那一年,约翰牛几乎要咬碎的牙关和委屈的泪光证明了他们对熊猫的无奈与愤怒······ 带着满腔怒火,铁娘子来到了华盛顿。谢天谢地,双头鹰比熊猫好说话多了,在维护世界和平方面,双头鹰一向是非常热心的,对华国居然敢在自己后院丢燃烧弹更是异常愤怒。现在两国的矛盾已经相当深了,虽然在遏制苏联这一大是大非问题上依然保持一致的步调,但是南海之战对两国关系造成的巨大影响已经让两国悄然走上了对抗之路,华国太过份了,这么多年来连坑带蒙从双头鹰这里骗钱骗技术也就算了,还在南海打了恩公一顿,干掉了恩公三个航母战斗群!不过这是正面交锋,堂堂正正的败在对手手里,这个仇是不能报的,否则就成了无赖了,双头鹰只能咬牙切齿咽下这口恶气。没想到熊猫还来劲了,用战略激光击落了三架隐形轰炸机不说,还向贝兰出售先进的反舰导弹,在撒拉丁港一口气干沉了双头鹰两艘战舰,重伤一艘,真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南美一声惊雷,将两国的新仇旧恨全都给炸了出来。好啊,你个死熊猫,说好了大家合作对付老毛子的,我是尽心尽力了,你呢?尽往我背后捅刀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若不是还有一头庞大的北极熊在一边虎视眈眈,搞不好现在双头鹰就要给那头貌似一脸憨厚却花样百出的熊猫一点颜色看看了。不过双头鹰要介入福克兰战争还是有点麻烦的,别的不说,这可是阿根廷与英国的领土争端,你拿什 么借口凑这个热闹啊?南美毕竟是自家的后花园,不比其他地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像什么非洲中东之类的地区打烂了双头鹰也不会心痛,搞不好还巴不得这些地方天天打仗。可是南美是自家的后院,直要打烂了,他面子上也过不去嘛。算啦,直接出兵是不行的,再说还有好几个摊子要顾着,实在是分身乏术啊,还是让约翰牛出面去收拾一下不开眼的阿根廷,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好了。 我们不能出兵,但也不能让阿根廷坐大,这就是华盛顿的一致决定。在这样的背景下,铁娘子的华盛顿之行称得上是一路顺风,双方一拍即合。双头鹰公开发表声明,声称反对任何国家扰乱南美地区的平衡,并且说这是极端危险的玩火行为,要求阿根廷马上从福克兰撤军,这份声明给同样前往华盛顿寻求双头鹰支持的阿根廷特使泼了一盆冷水,让整个阿根廷心都凉了。随后,总统大人慷慨地表示可以以最低廉的价格向英国出售一批最先进的f-14,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要知道英国正愁自己的舰载机太烂,无力与凶残的锯齿鲨抗衡呢。华府的慷慨真正让内外交困的英国感受到了北约大家庭的温暖,只不过如何从贝兰抽出兵力来是个大问题,要知道他们的第7装甲师还被困在圣·图森溪谷,前去增援的部队被几十万贝兰国防军和民兵层层截击,举步维艰,想在短期内抽身那根本就是做梦,而等到他们终于腾出手来了,估计阿根廷也把福克兰群岛变成蜂窝一样的要塞了,这怎么行! 大英帝国自从工业革命以来,还从来没有试过被两个弱国逼得如此狼狈的。 正面硬干肯定行不通,不过大英帝国有办法让贝兰人自动自觉的停止对第7装甲师的围攻。早在第7装甲师陷入困境之际,国防部就派出了征服者号核潜艇,悄无声息的经过好望角,现在这艘核潜艇将在贝兰领海线现身,对贝兰进行核威慑,如果贝兰人不太蠢的话,在看到这艘核潜艇之后,都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征服者号还没有到达贝兰,正在小潜深前进着。这艘排水量为七千一百吨的大家伙称得上是大英帝国手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王牌了,在帝国陷入困境之际,政治家们想到了这头深海巨鲨,解开了锁链,巨鲨张开了血盆大口。尽管为了隐蔽起见,征服者号所有艇员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晒过太阳了,但是大家的士气一样的高涨,毕竟,他们是在为国家而战。这天天气特别好,艇长核对一下海图,发现他们离目的地只有区区一百来海里了,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于是他令上浮,让所有人轮流出去晒晒太阳,呼 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以保持高昂的士气。 征服者号迅速上浮。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因为贝兰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攻击他们。然而,意外无处不在———— 在今天,征服者号所有成员见识了什么叫祸从天降。当潜艇距离海面只剩下三四米的时候,一团黑影以每秒五十米的速度落下,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征服者身上,砸得够狠的,整艘潜艇都给砸得下沉了十几米,耐压外壳爆裂,海水喷涌而入,各种警报开始鬼哭狼嚎。艇长大惊失色,下令全速上浮。还好,伤得不算太重,他们顺利浮出水面,当他们终于看到明媚的阳光的时候,也终于看清了刚才的攻击来自哪里————一辆坦克正在三四十米外用炮口对着潜艇!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极度震惊中,只听到那头传来一声嚣张的叫声:“亲,不来一发吗?”接着轰一声,一发122毫米口径钨钢穿甲弹轰了过来,直接在本就破裂了的艇身上开出一个大门来······ 第二章光荣属于68主战 数字化步兵旅公认的三号帅哥(其实也就三个人参加这种无聊的选拔赛)坐在正处于浮渡状态中的68主战的炮塔上,傻傻的看着那艘庞大的核潜艇。一发穿甲弹、一发云爆弹和一发燃烧弹打在同一个点,在潜艇身上开了个大天窗,浓烟烈火和比黄金还要贵的特种金属碎片不断从里面喷出来,连带被喷出来的,是水兵们身上的零件。这艘核潜艇算是完了,内部不断发生大爆炸,被坦克砸出来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张,大量海水落井下石般灌进去,堵也堵不住。已经有水兵爬出来向我们挥舞白旗了,奈何我们的坦克就这么大,撑死也就只能坐五六个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百多号人,就算被炸死了一半,也有好几十号,要是像安南猴子那样半路使坏,一人打一拳,我们这三条好汉就算能治好也漏水,所以还是算了,看着好了,救人的事咱们姑且不提。 “轰!!!” 一声巨响掀起巨浪席卷而来,差点把我们这艘袖珍得不能再袖珍、重量与体积严重不成比例的小小船给拍进海底去了。还好,68主战的浮筏早就充足了气,浮力托起这头巨兽和我们哥三个是绰绰有余了,没事。核潜艇尾部腾出一团直径五六米的火球,托起海水直冲起二三十米高,碎片乱飞,煞是壮观。小广西捅了捅我们两个:“哥们,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正在创造一个装甲兵永远也无法复制的奇迹?” 可不是么,用坦克击沉一艘核潜艇,不要说说出去别人不信,就连我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艘核潜艇真的被我们击沉了,尽管它曾救了我们一命————若不是它在下面托了一把,我们必然会连同68主战一起像个铁球一样一沉到底,连泡都不会泛起一个!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呢?我认为不算,顶多只能算是他们自己倒霉,正好呆在我们下面!这艘核潜艇的悲惨命运也让我们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人的霉运真的是没有上限的,倒起霉来放个屁都有可能会砸伤脚跟! 山东一个劲的呵呵笑:“坦克也能把核潜艇给砸沉,我要是把这事告诉小芳,她肯定会当成笑话的!” 小广西说:“李洁也不会相信我的,哪怕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 我说:“这种事情又不是头一遭了,才没你们说的那么邪。” 他们来了兴趣:“哦?以前也发生过?” 我说:“可不是么!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位刮光头的科学家在野外散步的时候,让天上的老鹰把他那光秃秃的头当成了石头,欢 天喜地的将抓来的海龟丢下来想把龟壳砸开美美的饱餐一顿,结果将他砸得脑浆迸裂!” 山东不满的叫:“开什么玩笑,这能比吗?我们开的可是坦克啊!” 小广西说:“也可以把68主战当成铁乌龟一个啦,不过这个铁乌龟大了点,好几十吨重呢!奶奶的,要不是有几米深的海水作缓冲,直接砸在潜艇身上的话,潜艇会被砸成什么球样不知道,反正我们得变肉饼!” 我说:“还有啊,对英国佬来说,坦克击沉潜艇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早在二战中,德军就试过。当时德军一艇潜艇发射重型鱼雷击中英军一艘满载物资的运输舰,引发火山喷发一般的大爆炸,德国水兵兴高采烈的让潜艇上浮,想看看这艘战舰是怎么觉进海底的,结果一辆轻型坦克被巨大的爆炸掀起半空再落下,正好砸在潜艇身上,将潜艇砸成两截!跟那一辆坦克相比,我们只是砸裂了他们的耐压壳,算是很温柔的了。” 山东连连点头:“小芳也跟我说过这个故事,很好玩的。”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问:“我们这算不算是在给德国人报仇呢?” 我说:“别管了,还是快跑吧,这他妈可是核潜艇,要是核泄漏了我们就得给他们陪葬,太划不来了!” 他们两个一哆嗦,赶紧钻了进去,在征服者号身上窜起的几十米高的浓烟烈火中,我们这辆小小的坦克以每小时一万米左右的牛速————蜗牛的牛————毫不羞涩的朝我们想像中的陆地驶去,在我们听来,那声声爆炸巨响就是那头海水巨兽临死前的哀号······ “征服者”号核潜艇是英国研制的勇士级攻击型核潜艇中的一艘,属于英国第二代攻击型核潜艇.它创造了核潜艇的首次战斗。“征服者”号攻击型核潜艇,艇长86.9米,宽10.1米,吃水8.4米,水上排水量4400吨,水下排水量4900吨,动力装置:由1座压水堆和2台蒸汽轮机组成。航速:水上20节,水下30节,潜深:300米武器:艇首的6具533毫米鱼雷管,可发射总数多达32枚的“鱼叉”导弹和“虎鱼”mk24—2型鱼雷。 “勇士”级潜艇是英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展的核动力攻击型潜艇,1962年~1971年共服役5艘。这5艘艇“个个”都有段不平凡的历史,称得上是大英帝国的“勇士”。其中“勇士”号1967年从新加坡潜航返回英国,完成1.2万海里航程,创下了英国海军潜艇水下 连续航行25天的记录;“丘吉尔”号在1979年~1980年成功地进行过潜射“鱼叉”导弹的发射试验,为该级潜艇改装美制“鱼叉”导弹铺平了道路。如果没有这次倒霉透顶的非洲之行的话,五兄弟中最名声显赫的是应该是“征服者”号————在原来的时空中,它在1982年5月的英阿马岛海战中,用鱼雷在15分钟内击沉了阿根廷海军的“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巡洋舰,成为世界上第一艘击沉水面战舰的核潜艇。由于南海大战,这个第一已经成为让我们的093给抢了,但是作为英国第一艘创造这样的战例的核潜艇,它还是可以在海军发展史上留下笔墨浓厚的一笔的。可惜,现在什么都完了,它让一辆不知道怎么掉下来的主战坦克给击沉了。在潜艇沉没前,艇长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直到水兵往他身上套上救生圈要将他拖出去,他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如此莫名的惨败,叫我怎么向上头交待啊!我怎么向上头交待啊!”水兵们苦笑,怎么交待?根本就没法交待!哪怕是被自己人误伤或者干脆让贝兰人的猎潜艇击沉都比现在好啊,他妈的,居然让一辆坦克给击沉了,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尽管如此,通信兵还是如实向海军司令部发报:“我们在接近贝兰领海的时候遭到敌方一辆主战坦克的意外攻击,先是被砸破耐压壳,接着被坦克在近距离接连击中三炮,尽管损管作了最大的努力,依然无法挽救它,我们伤亡惨重,只能弃艇了,请派出直升机前来搜救,我们的坐标是xxx” 据说,仅仅是据说,看到这份电报后,海军上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了整整三十分钟的呆。司令部所有参谋都以为征服者号发疯了,居然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他们发去数封措辞严厉的电报,在得不到回复的情况下甚至冒着潜艇暴露的危险直接呼叫,可是没有一点回音。愤怒的司令部发誓,等征服者返航了一定要罚他们光屁股蹲半年禁闭,再扣他们一年工资,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老虎的胡须是不能拔的,上司的玩笑是开不得的! 可是,在几个小时后,花旗国海军主动与他们联系,声称在某某海域救起几十名落海的水兵,他们声称是大英帝国征服者号核潜艇的艇员,问有没有这么回事。开始感觉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司令部飞快地核对了一下征服者号的航线和花旗国海军提供的坐标,再核对一下那边提供过来的获救人员名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直到现在,他们痛苦地明白,征服者号真的沉没了,这艘造价超过二十亿英镑的核潜艇让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坦克给击沉了! 陆战之王什么时候能跑到海上跟核潜艇开战了?见鬼了!整个海军为之惊愕万分,都说不出话来。随后,一个由上将亲自带队、军情处处长作助手的代表团十万火急的上了飞机,直飞非洲,要在第一时间查清征服者号沉没的真正原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华国或者苏联真的搞出了什么能在海上行驶作战的主战坦克,那么海战的模式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没准他们的远征舰队将在麦哲伦海峡陷入坦克海的围攻,毫无反制手段,这样的假设————尽管只是假设,都已经让皇家海军不寒而栗。 “噢,尊敬的上将,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 在非洲舰队的医疗船上,船长热情地跟上将打招呼,可惜现在上将心事重重,根本没有心情回应牛仔的热情。他勉强笑了笑,说:“很高兴能见到你,船长先生。” 船长乐呵呵的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呀,值得干上一杯,冷冻库里还有足够的冰冻啤酒,让我们来干一杯,怎么样?” 上将说:“哦,船长先生,非常感谢你的热情,不过现在我想尽快见到我那些饱受惊吓的水兵们,所以喝酒的事,还是等有空再说吧。” 船长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我猜你一定是为那辆坦克来的吧?” 上将不动声色,军情处处长却失声叫:“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事已经被列为绝密了,花旗国一个小小的海军中校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那些获救的水兵口无遮拦,把这么丢脸的事情给说出去了?真要是这样,皇家海军的脸就算是丢光了!该死的,一定要严厉惩处那些没有保密意识的水兵! “我是怎么知道的?”船长重复,神情颇为古怪。 处长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船长再次重复,然后一脸鄙视的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说:“你应该问除了我还有谁不知道!” 上将仍然不动声色,处长的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船长夸张的挥舞着手臂,恶狠狠的说:“那辆该死的坦克简直就是恶魔附体,不,不对,它分明就是撒旦的化身!到目前为止,它已经摧毁了我们六架b-52,撞碎了一架阿帕奇,击落了一架f-14······他妈的,这一辆坦克对我们造成的打击比贝兰人一个师还要大,真的是见鬼了!” 上将瞪大了眼睛。 处长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参谋a瞠目结 舌。 参谋b目瞪口呆。 参谋c已经说不出话来。 参谋d到了晕眩的边缘。 参谋f······一句话,所有人都已经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震惊莫名,他们脸上的怀疑,他们脸上的不信,感情之真挚,表情之生动,完全可以问鼎奥斯卡金像奖,想来想去只有两个比喻: 比喻一:一位还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女孩子正在愉快地躺在浴缸里泡着澡,突然门被撞开,一名陌生的活像被卡车辗过的青蛙王子的叔叔闯了进来,微笑着对她说:“我就是传说中的色狼!”顺手把门给关上······ 比喻二:一位憨厚老实的小市民突然发现自己老妈死了,老婆又带上全部存款跟奸夫跑了······ 船长还在大声诅咒着那辆该死的把整个舰队闹了个天翻地覆的坦克,高分贝的嗓门吼得大家都直叫吃不消。这时远远传来隆隆炮声,上将向船长投去询问的目光,船长愤怒地说:“它又在攻击我们的军舰了,越闹越凶,越闹越凶!这日子没法过了!” 坦克打军舰,而且是单挑? 这个消息让所有参谋的眼睛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再次瞪到了一个新的纪录,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什么鬼坦克啊! 第三章末路 “干,那帮孙子又发射鱼雷了!” 盯着火控雷达的小广西怒吼起来。我没理他,打到现在,我们挨的鱼雷没有三十枚也有二十八枚了,一只麻雀打三枪,胆子都吓壮啦。我驾驶着68主战,让它潜得更深一点,只有一点点炮塔和炮管露出海面,山东则飞快地更换弹种,一发长杆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送进炮膛,电钮按下,轰!一团火球几乎是贴着海面飞出去,不到两秒钟就被两千米外的那艘倒霉到家的巨舰给挡住了。穿甲弹可不是什么善茬,像筷子戳豆腐一样凿入舰体,在吃水线上开出一个浓烟滚滚的大窟窿来。可也就是开出一个大窟窿来罢了,人家可是三万吨级以上的大家伙,我们这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打上去,人家挺多当是被蚊子咬上一口!与此同时,那艘巨舰发射的重型线导鱼雷一路大吵大闹着冲撞过来,我们三个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那天崩地裂的一刻。幸运的是,死神大爷看在我们近期连连为他老人家送上美味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又放了我们一马,三枚重型线导鱼雷对于像68主战这种比最袖珍的炮艇都要小上几倍的小家伙根本就看不上眼,像它们的前任一样,傲慢的撇撇嘴,从我们身边擦了过去,鬼才知道奔什么去了,那疹人的尖啸声吵得我们耳膜都要裂开了,不过我们还是挺享受这种噪音的,尽近听起来很不舒服。当然了,别人就没有这么享受了,像五千米外,一艘轻型巡洋舰正在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船上的亲们也不管有没有大白鲨在海里等着了,下饺子般往海里跳,海面一时间人满为患。如果海里真的有什么大白鲨,那我们罪过就大了,没谁在海牙法庭受审的时候,除了什么谋杀欧美士兵呀破坏公物呀啥的之外,还得加上一条反地球反人类罪,因为那艘巡洋舰是被我们害沉的。对面这艘两栖攻击舰发射的鱼雷盯不住我们,就一路朝那个大家伙冲了过去,这帮小祖宗可挑食了,专找大家伙!当然,那艘轻巡洋舰发射的鱼雷也不甘示弱,狠狠的亲了这艘两栖攻击舰两口,轰出两个可以开进六十吨东风大卡的大窟窿,再加上我们不屈不饶的在它身上打的洞,估计它少说也得摊上个三级残废了。 我还是高估了这艘两栖攻击舰。这现在可不是三级残废,而是快要被打残了。舰长连跳海的心都有了,这算什么啊,堂堂一艘三万六千吨的巨舰让一辆坦克和几枚自己人发射的鱼雷炸得不成样子了,回去怎么向上头交待啊?这辆坦克到底是什么秘密武器,居然将整个非洲司令部搞得鸡飞狗跳,还打沉了英国佬的核潜艇,现在又干沉了射手号轻型巡洋舰,还把炮口对准了自己? 我靠,到底是哪个变态的国家哪个变态的兵工厂制造的变态坦克啊! 舰长大人真的冤枉了我们伟大的68主战,这可是北方重工制造的,出身名门的好坦克啊。不过如果它有智慧有感情的话,肯定跟我们一样,郁闷至极!没错,现在我们三个连死的心都有了。不信?不信你试着开一辆浮渡能力有限、燃料有限、弹药给养更他妈有限的坦克在茫茫大海跟一支舰队对着干几个回合试试看! 海面掀起惊涛骇浪,一片电闪之下巨响如滚雷轰隆隆辗过海面,暴怒的海面以那艘火光冲天的两栖攻击舰为中心,腾起一排排二三十米高的水柱,小山一样的巨浪接连冲撞过来,将我们这艘小小战列舰按到水下,也好,正好趁此机会避过了敌舰的一轮齐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300毫米口径以上的舰炮炮弹,被它擦一下我们都得完蛋,还好,跟反舰导弹和鱼雷一个鬼样,它们的激光制导系统根本就盯不住这么小的目标,没有一发打中目标的。巨浪不断涌来,68主战一时半刻无法上浮,我们只好呆在水中,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像自己的老二一样,热胀冷缩能屈能伸! 小广西小声问:“老大,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苦笑:“比登天还难哟。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除非上头能派出潜艇前来接应,否则我们就算不被敌舰打成碎片,也得自己自动自觉的像块石头一样沉进大海!瞧,坦克炮浸水,我们连炮都开不成了,再也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人被宰割的份啦。” 小广西懊恼的说:“没想到我们三个福大命大,这么多危机都硬挺过来了,到头来却得死在海里成为鱼虾的美餐,更可恶的是,我们做下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也会随之沉入大海,再也泛不起浪花来,我不甘心啊!你们甘心吗?” 山东很直接的摇头。 我苦笑,我也不甘心。身为军人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就得有漠视死亡的心态,死对于我们来说,就像四季轮回一样自然。可是就这样死了,谁甘心呀,上头说了,等到完成任务后,就把我们三个调往阿根廷,听说那里很美,很富裕,有很多既漂亮又热情开朗的姑娘,最重要的是······丁香也在那里,在出发前半个小时,我们就通过电报约好了,等我到了阿根廷,我们就在那古老的教堂里举行婚礼,而且上头也出人意料的批准了我们的婚事,春天正向我招展风情,就这样死在这里,还得被列入失踪人员名单,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海浪小了一点点,68主战乘机上浮,结果又一座浪峰盖了过来,把我们摁了下去。没有办法,浮筏能提供的浮力就这么多,没有半路让我们沉到海底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能奢望它抗住这狂暴的海浪么。照这样下去,不用敌人开炮,我们无法浮出海面,迟早都会窒息而死的。小广西倒也看不得,摸出最后几块巧克力一人一块丢过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担心也没用,还是先垫垫肚子吧。” 山东一口吞了,咂咂嘴巴,说:“这点东西顶个鸟用,塞牙缝都不够呢。” 小广西两手一摊:“现在连这点塞牙缝的东西都没有喽,再得不到支援,我们就算能逃过这一劫,也只能吃海草喝海水的份了。” 我说:“支援你就别想了,别说贝兰没有潜艇,就算有,也无法突破敌人的反潜圈前来救我们的。其实说实话,如果我是一军统帅,就算潜艇能突破敌人的反潜圈我也不会让潜艇为了区区三个人而冒着被敌人击沉的危险前来救人的,划不来。” 小广西算是死心了,搓着大手说:“唉,其实吧,我也不会让潜艇来冒这个险,要知道一艘潜艇也许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了,为三个人拿来冒险,谁也不会这样做。老子才不在乎了,出发之前就写好了遗书的,早就预到有这么一天了,上头不是说了吗,执行这次任务的阵亡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两百多名战友一起去袭击蒙坦娜空军基地炸b-52,只有我们三个逃了出来,还打沉了敌人的军舰、潜艇,击落了敌人的战斗机,早就够本了,没什么好抱怨的啦,只是我可怜的李洁,她怕是得守活寡啦!”自怨自艾,不住的叹息,没想到这只猴子居然也是个痴情种子。 山东想要嘲笑他两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小芳还说等毕业了她也参军入伍,进数字化步兵旅和我一起战斗呢,唉。”又拿出那张彩色照片痴痴的看着。照片上,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迷彩服,带着幸福的笑容轻轻的靠在他的身边,他没有穿军装,军装让女孩子穿了。 我不说话,因为我的胃正在隐隐作痛。这是在大地震中落下的病根,这两天来只吃了三块巧克力,老毛病又犯了。大口径炮弹不断在附近爆炸,被打疯了的敌人正疯狂的往海里倾泄炮弹,要把我们连同海鱼一起炸死呢。爆炸波推动不可压缩的水一波波的撞来,整辆坦克东倒西歪,这就让我的胃更不舒服了,我捂着胃部,冷汗狂冒。小广西看出我不对劲,紧张的问:“老大,你怎么啦?” 小广西骂了一句“妈的”,在身上四处翻找想找点对我有用的药品出来,山东用袖子帮我擦掉冷汗。数枚鱼雷从我们身后袭来,我们连操控坦克躲一下的动力都没有了,打不上当然不用躲,要是能击中,哪怕只是近失弹也能瞬间让我们化为飞灰,躲也没用,何必费这个劲?我们这三个疲惫之极的大头兵对呼啸而来的鱼雷不予理睬,小广西什么也没有找到,愤怒的捶了一拳车身:“操他妈的双头鹰海军!都是这个操蛋的沙漠军刀行动害的!” 沙漠军刀······ 我忍受着胃部阵阵剧痛,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居然有一点陌生的感觉了。炮弹那闷雷一般的爆炸声和鱼雷尖啸声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严肃而冷峻的声音浮现耳边,是那样的朦胧和虚幻: “士兵们,我有一个极端危险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先别忙着把胸膛挺得那么高,我必须告诉你们,这次任务的阵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心里有牵挂的站出来,没有人会嘲笑你们!” “这次任务由曙光突击队的阿马杜少校指挥,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他有权就地处决违令的士兵!” 那声音变了,变得洪亮,那是阿马杜的声音。这位曾在鳄鱼嘴下救过我一命的贝兰国防军少校早已与敌机一起化为一团炽烈的火光,但他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还是那样的清晰、坚毅:“我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蒙坦蒙空军基地,让双头鹰领教一下贝兰国防军的血性和愤怒!这是一将必死的任务,怕死的请马上退出!” 没有人退出,有资格站在少将面前接受他的挑选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尽管心里的牵挂,但是我们照样可以为了盟友,也为了我们的国家从容赴死!闭上眼睛,我又看到了那个淳朴的黑人汉子的身影,是那样的生动,我仿佛又看到了他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弯曲的脊梁,看到了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听到他粗重的喘息,这些在我眼前重合,凝成一个顶天立正的身影,他的身体被十几发子弹打烂了,却还是站得那么直,仿佛顶天立地的天神,在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此起彼伏的爆炸中,在燃烧着漫天飞舞的飞机碎片和嗖嗖乱窜的弹雨里,他正忙着把一个哧哧冒烟的炸药包往那架巨大的战机机腹塞,我朝他冲了过去,想把他扑倒,他回过头来冲我吼了一声:“快趴下!”紧接着炸药包就爆炸了,杀伤力仅次于核武器的同温层堡垒连同在它眼里像蝼蚁一样卑微的黑人士兵一起化为纷飞的碎片······ “老大你快看,那是什么?” 小广西的骇然惊呼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我凑到瞄准镜一看,也白了脸————在海里,一个黑黝黝的影子正悄无声息的朝我们逼近。不愧是超级大国的海军,为了对付我们这辆小小的坦克,居然连潜艇都出动了!现在我们连氧气都吸不饱,更别提还击了。我苦笑,看着他们:“这回我们真的是死定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山东说:“做亲兄弟。” 小广西咧嘴笑了笑:“这两天真他妈的痛快,炸死那么多山姆小弟弟不说,还开坦克击毁了他们六架战略远程轰炸机,甚至还击落了他们一艘核潜艇,击伤两艘军舰,全世界的装甲兵数我们牛逼了,哥们,下辈子咱们别当步兵了,改行当装甲兵吧,肯定比现在牛。” 我和山东都笑了。可不是么,哪一国的装甲兵有我们牛叉?我们三个放声大笑完全当幽灵般逼近的潜艇是空气,是海水。我在心里默念:“阿马杜,任务我们帮你完成了,那些屠杀你的同胞的轰炸机一架也没有跑掉,都让我们干掉了,你可以安息了。师长,蒙坦娜空军基地已经变成鬼蜮,只是,我们做的这一切,对战局真的有那么大的帮助吗?你千万不要让我们数字化步兵旅和曙光突击队两百多名战友的鲜血白流了啊!” 第四章海狼突击队(一) ps;说两件事。第一:大家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番外篇啊,是不是我写得过份了?如果是这样,我就调整下思路再写吧。第二:该死的工程还没有搞好,我的电脑上不了网了,只能在下班后到网吧来更新,所以上午是没法子上传了,请见谅,并不是我想偷懒,实在是出于无奈啊。 在非洲司令部。 “我们必须在贝兰遏制住华国和苏联的扩张······无论是在军事方面还是在政治方面,都必须做到这一点。这两个国家已经变得越来越崇尚武力,越来越危险,它们正在成为自由世界的巨大威胁!” 政治就有这么神奇,在贝兰前线正杀得血肉横飞,两军将士躺在残肢碎肉中间大口大口的喘气,胡乱往嘴里塞点东西,神经绷得比弓弦还紧,政治家们却左右逢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各种场合挥洒自如。比如说在这戒备森严的司令部里,总统大人正对着上千名记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口才之好,实在让人佩服。 花旗国总统这几年越来越难当了。首先是尼克松,这位总统先生真的是太悲催了。他毅然与华国建交,打破了沉积二十年的坚冰,更果断从安南撤军,避免了更多的合众国青年的无谓牺牲,在历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华章,然而一次劫机事件把他给逼到了风口浪尖,接着水门事件汹涌而来,最终将这条政坛大鳄冲垮了,黯然下台。继任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卷入了南海战事中,在这场乱战中合众国光航母就被击沉了两艘,三万多人伤亡。败得这么惨,总统自然难乔辞其咎,下台三掬躬。这位是在内外交困之际上台的,据说凡事都喜欢拿来赌一把的英国人甚至开了个赌注,赌他能干几个月。令人意外的是,这位演员出身的总统出奇的强硬,不管是对华还是对苏都是寸步不让,甚至让国防部着手制订星球大战计划,把军备竞赛进一步延伸到了外太空,使得冷战形势更加严峻。这样一位总统,简直就是铁血鹰派的代表,贝兰战争给了他一个与华国和苏联人正面交锋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一位王牌记者举手发问:“那么,总统先生,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合众国该怎么样遏制这两个国家的扩张?是采取军事手段还是政治手段,或者是经济制裁?” 总统神秘莫测的一笑:“对不起,这是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合众国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迫使这两个国家停止对非洲国家内政的干涉。” 那位记者还是不肯放弃:“这是不是 意味着我们的陆军部队将进入贝兰,与苏军和华军直接对抗?” 总统笑而不语,越发显得神秘了。有些话点一下就行了,说得太明白反而没意思啦。 事实上,早在总统来到非洲之前,非洲司令部就派出数支特种部队秘密进入贝兰,这些特种部队除了绑架、暗杀贝兰军政要人、搜集情报、为空军提供指引以及对军情交指等战略设施实施闪电袭击外,还肩负着一个重要任务:设法缴获一批华军的高科技武器装备,包括68主战这样的大家伙。 后来,最后那项任务被誉为特种部队有史以来最最倒霉的任务。 海狼突击队作为世界第一特种部队当然不甘落后,他们兵分三路,一路从漫长的海岸线潜入贝兰第二大城市达达尼亚,袭击贝兰最大的火力发地站;路被空投到贝尔格莱梅外围,他们将在特工的帮助下潜入贝尔格莱梅,准备对贝兰副总统实施绑架;第三路是最自在的,他们化装成旅人、难民,化整为零进入贝兰西北部,搜集情报,伺机夺取一些高技术装备。海狼突击队三路并进,显然是想报十年前在藏南被柳维平全歼的一箭之仇。 贝兰西北部十分荒凉,典型的地广人稀,在这样的地区,别说渗透进来一支特种部队,就算拉几千人马进来,贝兰国防军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更何况他们现在正在东部跟欧洲军团杀得血肉横飞,不断从西部抽走兵力,防御就更加空虚了,这使得海狼突击队如入无人之境,比旅游还要轻松,海狼突击队把他们在西部的作战计划命名为《oyo作战》,即来回闲逛之意。可惜的是荒凉的西部也没有什么高价值的战略目标,他们也就只能来回闲逛了。 “妈的,真是个鬼地方!” 海狼第三中队第一小队队长大卫少校擦了一把汗,喃喃诅咒着。这地方真的是太荒凉了,都跑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公路上半天也看不到一辆车子,若不是远处林立的石油钻井,他们真怀疑这鬼地方到底是不是地球! 狙击手詹姆斯上士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远处,一言不发,他的好伙伴兔子说:“看什么呢,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美女来。他妹子的,这鬼地方我是呆腻了,都四天了,别说高价值目标,连只母蝎子都没找到,存心想要憋死我啊!”拿出一个扁扁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一大口,显然郁闷得不行。 詹姆斯说:“喝这个对你身体不好。” 兔子恶狠狠的说:“都一年没有回家见老婆了,身体再好又有个鸟用! 头,我建议啊,我们干脆把这些油井什么的炸掉,然后回去交差得了,这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 大卫瞪了这家伙一眼:“你懂什么?上可是交待过了,不许动这些油井!” 兔子不解:“为什么?” 大卫说:“因为我们国家想要这些油井,懂了吧······不好,趴下!” 远处传来的地面震动引起了少校的注意,一声令下,所有人马上就地隐蔽,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沙子烫得他们直呲牙咧嘴,这种被人丢进油锅里炸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不过没有人去在意这些,因为头顶上正有一架ch-1a迅速飞过来,被它锁定可就死定了。每个人都披上了单兵伪装布。这可是好东东,披着这么一块伪装布静静的趴在沙地里,不仅可以完美的伪装自己,还能隔绝高温和红外线,防止敌人的红外传感器扫描,别说ch-1a只是在离他们两三百米远的地方飞过,就算是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也别想发现这么一支极其危险的小部队。 大地震动,沙尘冲天,一支庞大的机械化部队在夕阳底下开了出来,履带卷得黄沙飞扬,一路向东,轰隆隆的疾驰而过。一辆,两辆,三辆······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足足四十辆主战坦克,全是崭新的68主战!这意味着贝兰国防军著名的教导旅已经倾巢出动了。要知道这支精锐一直是贝兰西北边防的主力,是不能轻动的!现在这支精锐全部出动,只有两种解释,第一:贝兰人兵力吃紧,不得不动用这支战略预备队了;第二:贝兰人的野心越来越大,想一口吞掉第7装甲师,毕全功于一役!不管是哪一种,都与他们这支小部队无关,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支大军过后把情报发送回去,让司令部调整部署,仅此而已。 整整半个小时,大军才全部过去,掀起的沙尘久久不散。大卫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空军主力现在正在东部全力支援欧洲军团,而西部又没有太多值得一炸的军事目标,所以空军在这里只放了一个中队的f-16,而贝兰教导旅头顶上可是有足足十六架米格-25,空军过不来,要不然他们将目睹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屠杀!少校刚想起来,沉闷的轰鸣声又传了过来,一辆68主战缓缓而行,以少校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辆坦克出了故障,不过即使是出了故障,也不是他们这些特种兵惹得起的,算了,让它过去吧。 不出少校所料,这辆68主战开到距离他们大约两百米远处停了下来,两名装甲兵跳出来尝试着排除故障。少校目光一闪,握紧了 步枪。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有一个重要任务:想办法搞一批华军的高新技术装备回去研究!68主战当然不是什么新装备了,但是自问世以来,这款价格低廉的主战坦克已经转战亚非拉多个战乱频仍的地区,战功显赫,以色列入侵黎巴嫩时就在贝卡谷地被叙利亚用数量有限的68主战修理了一顿,在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击毁了以军二十八辆坦克,击落了两架直升机,若不是叙军战术不当,以军的损失恐怕还不止这个数。凶猛的68主战给合众国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做梦都想搞一架回去,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不是吗?不过他没有动,他得等那帮装甲兵把坦克修好再动手,同时也要让教导旅的主力走得更远一些。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都快黑了,大风利起漫天风沙,叫人睁不开眼睛,在风沙的掩护下,海狼小队收起伪装布,悄悄的朝那辆坦克包抄过去。这时满手油污的装甲兵从车底下钻了出来,爬上坦克,显然故障已经成为排除了。机不可失!詹姆撕面沉如水,虎口均匀发力,扣动扳机,噗!一枚小口径狙击步枪子弹以960米/秒的初速射出,准确之极的钻入两百米外装甲兵宽阔的背后,在体内旅转,翻滚,爆裂,造成可怕的创伤,那名装甲兵背心弹起一撮血尘,仰面栽倒。他的同伴吓了一跳,下意思的回过头来想看看战友怎么了,结果正好看到一枚子弹在眼前放大······放大······他甚至清楚的听到子弹凿穿眉心时的脆响,脑袋向后重重一扬,倒了下去。辆里两名士兵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枚催泪弹丢了进来,呛得他们透不过气来,眼泪鼻涕齐下,剧烈的咳嗽着钻出来,想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脖子一凉,他们的气管被锋利的战术力划开,鲜血狂喷,无论如何也吸不到一缕空气了。接着,他们被人用最粗暴的动作扔了出去,在沙地上打滚,滚到哪里血就喷到哪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依稀看到公路边一下子多出好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他们跳上坦克,有的直接钻进驾驶室,有的坐在炮塔上,一溜烟的跑了······ 大卫少校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次漂亮的行动,成功缴获了一辆68主战,大功一件啊。志得意满的少校把电台调到一个加密频道:“犬呼叫猎人,猎犬呼叫猎人·······猎犬成功捕获一头瞪羚,请安排接应!” 那头的声音多少都有些惊喜:“猎人收到。支奴干在五分钟后出发接应你们,还需要什么支援只管说,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猎物!” “猎犬明白。” 结束对话后,少校果 断的说:“放弃其他任务,按事先安排的路线撤退,我们成功了!” 好几个小子放声欢呼,结果吃了一嘴沙子。 如果他们知道这辆被他们缴获的主战坦克将会给合众国的海军和空军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五章海狼突击队(二) 柳维平现在的面色异常难看。倒不是因为一辆坦克被抢走,68主战算不上是什么绝密武器,落入敌人手里也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他愤怒不已的是,贝兰总参谋部最终还是决定出动教导旅了,那可是贝兰的战略预备队! 教导旅是贝兰全军精英所在之地,全副华式装备,一直深藏不露,被外军情报部门称为“幽灵之师”。如今为了全歼第7装甲师,贝兰连这支种子部队都压了上去!他苦笑,自从包围第7装甲师后,贝兰国防军变得空前的自信,不再服从他的指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苏军将领,博罗西洛夫少将。这位少将给贝兰国防军制订了一份激动人心的计划:集中所有兵力在卢姆比防线与欧洲军团决战,像雪崩一样压向敌人,将他们赶下大海!这份作战计划对于现在山河破碎的贝兰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比柳维平那节节抵抗、小刀子割肉的计划更有气魄,更受国防军的欢迎,在作战会议上,国防军将领选择了博罗西洛夫。 “我不能同意这样一份作战计划,这简直是在拿人命去填敌人的防线!”柳维平干脆利落的否定了博罗西洛夫的计划。 博罗西洛夫冷冷的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为了胜利,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柳维平发怒了:“这种拿人命堆出来的胜利跟失败有什么区别!” 博罗西洛夫少将说:“避免更大的伤亡的最好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而且我们现在有这样的条件,有如此有利的战略态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击败敌人,让更多的平民免受战火蹂躏,你不认为这是最理想不再的事情吗?” 柳维平怒吼:“理想你妹!你大概是忘记了安南解放阵线的春季攻势打得有多惨了是吧?” 此言一出,博罗西洛夫的神情变得阴骛,要知道春季攻势是他参与制订作战计划的,柳维平此言不是在打他的脸嘛。 柳维平望向梅隆上将:“上将先生,冷静一点吧,我们没有一口吞下欧洲军团的能力!” 这话让贝兰国防军一些将领很不爽了,有人直接挑衅般发问:“少将的意思是,我们集中三十万大军的绝对优势兵力也打不过欧洲佬不到十万的乌合之众?” 柳维平说:“现代战争拼的不是兵力,也不单纯是火力的对抗,而是整个武器系统的对抗!海陆空三军为主要突击力量,导弹部队充当开路先锋,还有陆海空天电磁五位一体侦察手段作辅助·······这样一比较,我们有哪一点是占优势的?” 梅隆 上将缓缓的说:“至少吃掉第7装甲师我们还是能做到的,不是吗?” 柳维平默然。第7装甲师的确已成瓮中之鳖,只要贝兰国防军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真的可以将它吃掉,但是困兽犹斗,第7装甲师的拼死反击也会给贝兰国防军造成巨大的损失。他的计划仍是只求打痛不求全歼,将第7装甲师打残就可以了,要是非要将他全歼,很有可能过犹不及,反过来被这头困兽缠住,脱身不得,到时主动都变成被动了。可是全歼跟歼敌一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贝兰国防军决意要用军事上的胜利来换取政治上的主动,非歼灭第7装甲师不可······上将都发话了,他也就只能放弃,毕竟他只是顾问。 冷眼看着总参谋部兴高采烈的制订了这份不切实际的作战计划,柳维平知道,贝兰国防军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他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他知道苏联人拿出这么一份作战计划,说到底还是在跟他争夺国防军的指挥权。苏联人的胃口大得很,哪里甘心充当一个军火供应商的角色,既然决定要插手这场战争了,就一定要扮演主角。这段时间以来苏联向贝兰国防军提供了天文数字的物资,还有大量的技术兵种从非洲各军事基地抽调出来,秘密进入贝兰参战,光是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就多达两个中队,如此巨大的投入让贝兰国防军认为苏联人更慷慨,更乐意服从他们的指挥······算了,不想了,其实这场战争只要别打成惨败,都不会损害到共和国在贝兰的根本利益,何必钻牛角尖?尽力而为便是。不过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决定跟副总统谈谈,副总统是铁杆的亲华派,也许听得进他的话。 “去总统府。”他上了车,对卫队队长说。 车门关上,防弹轿车排成一溜,开往总统府。而在通往总统府的十月大街上,一群幽灵正在屏气凝神,等待猎物的出现。 车队出现在狙击手的瞄准镜里。狙击手小声报告:“头,目标出现。” 指挥官问:“能确定目标在哪一辆车上吗?可以的话,尽量用遥控炸弹解决。” “无法确定。我们的遥控炸弹威力不足以摧毁整支车队,贸然使用只会打草惊蛇。” 指挥官咬牙骂了一句:“狡猾的华国佬!”随即下令:“放弃a方案,实施b方案,开枪打瘫第一辆和最后一辆车子,然后发起进攻,一定要干掉他!” “明白!” 狙击手稳稳的扣下扳机,狙击步枪枪口迸出一道长达一米的火舌,12.7毫米口径穿甲弹无情地 洞穿了防弹轿车的车体,车子冒起呛人的黑烟,停了下来,后面的猝不及防,连环追尾,撞成一团。狙击手飞快地调转枪口,瞄准最后一辆扣动扳击,这一次打得更狠,直接将这辆防弹轿车打得冒起大火来。车里两名士兵踹开车门冲了出去,刚一露面就被子弹钉在了地上。但是所有人还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他们很清楚再呆在车里只会给扛着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当靶子打,连人带车一起报销!不断有人中弹倒下,然而他们也不是好惹的,在几秒钟之内就初步判断出袭击来自何方,利用车身作掩护,拔出随身携带的90式冲锋枪与袭击者对射,一连三名袭击者被精准的子弹射中头部和颈部,当场没救了。 整个街道枪声四起,流弹乱窜,行人抱头鼠窜,警报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一切都乱套了。卫队长对柳维平说:“少将,我们遭到敌人的袭击,他们火力强大,而且配合默契,兄弟们顶住多久的!” 柳维平准静如常:“是某个国家最顶尖的特种部队。没事,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哒哒哒哒哒······”前方一辆货柜车车门打开,一挺大口径重机枪冲瘫痪的车队喷吐出致命的火舌,长达半尺的重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速度排成一把火镰,横扫过来,顷刻之间就在街道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正在跟躲在两边建筑物里的敌人对射的卫队士兵的防弹衣被轻而易举的撕碎,而带被撕碎的,是他们的身体,火镰扫过,不管是汽车还是人,都被打成碎片!又一辆防弹车被打爆了,火光冲天,热浪滚滚,柳维平的卫队几乎站不住脚,处境更加艰难。不过他们也不是一味的挨打的,两枚火箭弹标枪般在空中划出两道近乎笔直的轨迹,野蛮地撞入货柜车,顿时将整辆货柜车打成一团腾冲而起的火球,那挺要命的重机枪连同机枪手一起化为零件。而这边发射火箭弹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扔掉这件太过笨重有家伙,就被狙击步枪子弹打碎了头颅。 精心布置的重机枪火力这么快就被打掉了,这多少都让队长有些意外,看着所剩无几但仍然冷静如恒的卫队士兵点了一下头,自语:“好强悍的士兵,华军特种部队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们再强悍,也逃不过我们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远处,数名警察正开着摩托车杀来,离这头还有三四百米远就遭到街边窗口探出的轻机枪的扫射,顿时死伤累累,幸存的被压在拐角里连头都不敢抬。时间还是足够的,队长下令:“狙击手,把vip目标找出来击毙,我们还有三分钟!” 狙击手瞄准镜的十字准星从一名躲在车门后的士兵身上移开,搜索那个让整个西方世界都寝食不安的人物的身影。正好,一道猎豹般矫健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军装上的将星闪闪发光。瞄准镜自然而然的将这个身影套住,奇怪的是这家伙突然站定,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狙击手隐藏的位置,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让狙击手浑身血液为之凝固!和冰冷的目光一起指向他的,是一支修长的枪管。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狙击手中了魔咒似的,扣动扳机的手指无论如何也挪不动了,鲜血和着脑浆从眉心那个小孔狂喷而出,溅出老远。他的步话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狙击手,搞定了没有?先别管vip目标了,把那个独行侠给我干掉······狙击手,听到了没有?狙击手你死了是吗!?” 很不幸,狙击手真的死了,所以没有人能阻挡那位独行侠朝被困的车队杀来。这位老兄可谓神勇,当着这么多神枪手的面也敢直线冲刺,数支m-16自动步枪对着他连连扣动扳机,然而,让这些身经百战的队员既郁闷又愤怒的是,那个家似乎永远也不会中弹不会受伤,他像狂风一样席卷而来,子弹打过去只能在街道上溅出点点火花!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以短跑冠军都目瞪口呆的高速冲刺的同时还能闪避翻滚,将一片片致命的子弹甩开,手里两支冲锋枪像魔鬼眨眼般喷吐出膛焰,朝他开火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头部中弹,一头栽倒,连救都没法救了。 在亲眼看到一名队员刚刚从阳台上探出枪口,还没有开枪就被子弹从下颌射入从脑门飞出,整个脑袋都打碎了之后,队长要疯了,捶着窗台怒吼:“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怪物在冲到包围圈外大约一百五十米处停下了脚步,滚到一张石椅后面更换弹匣。几乎所有刺客都把枪口对准这个怪物拼命的扫射,非把他打成碎片不可。然而那张石椅没那么容易打穿,怪物淡定得很,还好心情的冲这边大叫:“教官,你还好吗?” 柳维平不顾鲜血长流的肩膀,扣动板机,一支自动步枪从一扇窗户里甩了出来,鲜血沿着墙壁流淌,甚是吓人。他没好气的说:“还没有死!” 怪物笑:“我就知道教官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对了,这帮家伙是哪条道上的?也不自我介绍一下就开打,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柳维平低头看了一眼一具从楼上跌落,正好滚到自己脚边的尸体,尸体的头都摔成了个烂柿子,当然不可能看出对方的本来面貌,他扯掉这 个宝贝死鬼身上的防弹衣,战术刀一挥,划开城市作战制服,第一眼就看到尸体腹部纹着一只长着两颗脑袋、左爪握着一把鱼叉,右爪握着一支自动步枪的双头鹰,他沉声说:“是老朋友,海狼突击队,少林小兵,你得当心点!” 少林小兵说:“明白!”扬手甩出两枚烟幕弹,遮住了突击队员的视线。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把一名阿三踢成太监,被边防军踢了出来,没能赶上那场惨烈之极的荒原血战,现在冤家对头就在眼前,他简直乐得要放声高歌一曲了,哪有放过他们的道理?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传来零星的枪声,跟他一样被调来充当柳维平秘密保镖的暗剑大队一个小队也出现了,整个街区都变成了战场。 中队长意识到今天想铲除掉这个目标是不可能的了,他的中队几乎将柳维平的警卫员杀伤殆尽,而警卫员反过来也打得他们死伤累累,斩首战打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失败了,得赶紧脱离,否则后果难料。他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只是他们想走,得问问少林小兵同不同意。 至少四支自动步枪指着那团烟幕,不断的扣动扳机,如果那名可怕的敌人想利用烟幕的掩护转移,那么他百分之百会被特种子弹活生生的打成筛子!尽管其他战友已经与暗剑小队交上火,互有死伤,这四名神枪手却始终不为所动,在他们看来,整个暗剑小队加起来都没有这个变态可怕! 一个弹匣就比一支枪还要贵的特种子弹不要钱的打出去,烟幕里始终没有丝毫动静,没有惨叫,更没有鲜血溅出。一阵大风吹来,烟幕散去,四名队员骇然发现那里空无一物,鬼影也无!他哪里去了?一名队员暗骂一声见鬼,通过瞄准镜小心的搜索目标。这时他听到队长又惊又怒的吼声:“旅风小心,他在你后面!”这名外号旅风的队员骇然回头,正好看到一道青森森的刀光,他甚至听到了利刃划开自己喉管的闷响,狂飙而出的鲜血带走了他全部力量,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心里发出一声怒吼:“我操,这家伙还是人吗?他是怎么摸上来的?” 是啊,要知道他现在是在四楼,电梯被他挂了雷,楼梯有伙伴守着,他是怎么悄然无声的摸到自己的背后的?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他看到那个可怕的敌人一脚将自己的枪踢开后,马不停蹄的朝楼梯口杀去。“犀牛也完了。”他想。 看着犀牛被人从窗口扔垃圾一样扔出来,所有海狼突击队队员都红了眼,纷纷怒吼:“队长,我们跟他拼了!” 队长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大喝:“马 上撤退!” 不撤也不行,因为贝兰国防军一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赶到,再不走,所有人就得交待在这里了。所有队员交替掩护,从高楼上撤下来,退入下水道中,少林小兵想追,却被无处不在的诡雷搞得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海狼逃之夭夭。他抹了一把脸上伤口流出来的血,那是一枚诡雷留给他的纪念:“海狼突击队,老子记住你们了!” 巧得很,在逃脱后,海狼中队长也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华国特种兵,老子记住你了!” 第六十三章殊死之战(十) 正在悠哉悠哉的呷着咖啡的史密斯少将被他的副手布朗准将在后面推了一下,摔倒倒不至于,但是咖啡泼出来弄脏他这套宝贝将军服则是在所难免了。他有点狼狈的回过头去瞪着布朗,想要骂人,布朗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飞快的告诉他一个坏消息:三架f-117全部被贝兰人击落了! 一道寒气从脚底腾起,直冲脑门,浇熄了少将的怒火,在舒适的有着空调的指挥部里,他的额头居然活见鬼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像一头被蒙住了眼睛的野兽一样在原地暴躁的走来走去,半晌才崩出一句:“谁干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布朗准将沉吟不语。 大概是想到自己的问题难度太高了,少将适当的给了一点提示:“是苏军的苏-27还是华军的歼-12?” 这下懂了,准将苦笑:“都不是。我们的卫星拍摄到的照片显示,当时贝尔格莱梅上空一架战机也没有,而且贝兰人的防空部队也没有发射过哪怕一发高炮炮弹————换句话说,它们不是被导弹或者炮弹击落的。” 少将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准将拿出一撂照片递过去:“你自己看看吧。瞧,这一架,它正准备投弹,尾翼突然就被扯掉了;还有这一架,它作出机动,应该是想躲避来自身后的追杀,可是它身后什么也没有,而就在此时,它的机翼也莫名其妙的折断了!真是活见鬼了,高强度金属制成的机体像奶酪一样被人肆意切割,爱怎么开就怎么开!” 少将咬住了嘴唇:“是华军的战略激光!见鬼,没有听说过他们在非洲修建过激光发射站啊,他们是从哪里发射并且击落了我们的战机的?” 准将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道死亡射线是从他们本土发射的!他们已经掌握了某种技术,可以用高能战略激光击落任何他们看不顺眼的东西了!” 少将要抓狂了:“别管这些了,别忘了,飞机残骸和飞行员还在敌人控制区域,我们必须马上组织营救并且炸掉飞机残骸,绝对不能让它们落入华军手里,否则······”想到华国专家那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的模仿水平和华府凶怒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现在事情变得很麻烦了,谁都没有想到一次本来应该轻松愉快的空袭居然会被万里之外飞来的激光打得全军覆没,飞行员和飞机残骸都落在贝兰首都,成为合众国袭击贝兰的铁证!当然,当然,他们可以抵赖,反正军方从来都没有在正式场合承认过有这么一款隐 形轰炸机,完全可以死不认账的,你能拿我怎么样?问题是······问题是技术,技术啊!f-117身上有着无数绝密技术,其中隐形技术更是开一代先河,万一这些技术被华军掌握,后果不堪设想!该死的熊猫,一天不跟合众国作对会死啊,我们派特种部队袭击你们的秘密研究基地是不对,我们派隐形轰炸机轰炸有你们顾问存在的贝兰国防军参谋部是有那么一点粗鲁,我们承认我们的做法是太过直接了,但是这些年我们给你们的贷款啊投资啊什么的还少吗?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华盛顿的面子,至于做得这么狠,玩得那么绝吗?敢情这么多年的经济投资和感情投资都打了水漂,在拉外资时熊猫倒是憨态可掬,甚至可以容忍他们的高傲野蛮,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样子,但是一扯到核心利益,马上变了样,露出一嘴獠牙,二话不说,战略激光炮发射,轰他娘的!估计他们一定是蓄谋已久,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确,一击致命! 事情的麻烦之处在于,出于对战略激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不可能再派出轰炸机去毁掉飞机残骸,那绝对是有去无回,如果华军真的发狠了,去一架人家就给你打掉一架,那不是让飞行员去送死吗?让战机超低空飞行或许可以避开这个可怕的杀手,但是想想贝兰国防军那密集到极点的防空火力,少将就觉得头皮发麻菊花一紧······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把事情如实上报司令部。此时他打心里庆幸自己不是在倭军里任职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庆幸,要不然就冲这次惨败,上司铁定得赏他几张五百了。非洲司令部也没了主意,皮球一直踢到国防部。当然,军队可没有闲着,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直扑圣地明戈港,花旗国在贝兰周边国家部署的军事基地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大兵压境,贝兰的形势更为严峻。 花旗国国务卿连夜拨通了两国首脑热线,用比较模糊的词汇对值班的华国国防部长说他们的三架飞机被这头飞来的激光击落了,接着用兴师问罪的语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国防部长查了半个小时才回答:误击。 国务卿厉声问:为什么会发生误击? 国防部长说:有空再帮你查查。 国务卿捏着话筒愣在那里,半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合众国的尊严受到了空前的挑衅,合众国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专利被盗版了!暴怒,彻底的暴怒!总统咬牙切齿的下达命令:“授权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马上出击,摧毁飞机 残骸并且轰炸贝兰国防军主力部队!” “奥克兰基地、利顿基地、尼亚玛基地以及蒙坦娜基地所有航空兵全部投入,轰炸贝兰西北部及西南部除油田及输油管道外一切有价值的军事目标!” 现在总统就是在赌,赌华国不会为了贝兰跟他们彻底撕破脸皮,赌华国为了不影响正在高速发展的经济,不会倾举国之力在遥远的非洲跟他们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过,总统还是清醒的,没有命令陆军介入,要知道在贝兰可是有两支世界最强大的陆军存在,他们的陆军要是卷入这个漩涡里,想再抽出身来就很难喽。 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史密斯少将终于得到了打击贝兰境内高价值军事目标的授权,让他失望的是,上头没有同意出动陆军,他跟华军在地面上好好过两招的愿望落空了。不过,只要能参加这场大战,他就满足了。超级大国就是超级大国,出手不凡,一声令下,上百架先进战机像一片乌云一样沉沉低啸,压向贝兰国境,一枚枚巡航导弹在电闪雷鸣中轰然而出,浩浩荡荡的扑向一个个目标,在广袤的土地上留下一个个直径达三五十米的巨大深坑,像一张张血盆大口,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得一干二净!贝兰的西北部和西南部顿时血火满天,血肉横飞。 在黑压压的海面上,一架架f-14重型舰载机从飞行甲板上疾冲而起,在空中结成一个多达二十八架战机的巨大编队,扑向杀得血流成河的圣地明戈港,在机腹下,同样是浩浩荡荡的巡航导弹群,好不壮观,那情景让人终身难忘!火力至上,彻底压制,华军在安南战争中将这一理论应用到了极致,现在双头鹰来个原版照抄,不过更加大气,华军玩的是炮兵海,他们玩的是导弹雨!仅仅五分钟时间,他们发射的巡航导弹就超过了欧洲联军在数小时内的弹药投射总量,再一次证明了,北约少了双头鹰就等于废掉了七成功力! 正在运河两岸激战的炎龙军团和贝兰国防军首当其冲,巡航导弹密如骤雨,几乎是成群的打在他们中间,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雷达车······无数昂贵的装备被冲天而起的烈焰飞石遮住了,轻型装甲车辆在轰击波的冲撞之下像树叶一样飞了起来,坦克和自行火炮则被掀翻,就看没有翻,里面的人也被震死或者化为焦炭。可怕的f-16更是成群的出现在他们头顶,投下致命的激光制导炸弹,在炸弹爆炸的刺眼的火光中,一辆辆坦克的炮塔被砸得粉碎,里面的装甲兵不是被炸成粉末就是变成焦炭,死得惨不可言。战局,瞬间逆转!在这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过 去后,柳维平和贝兰国防军总参谋部苦心部署的运河防线已经被极大地削弱,仅仅是炎龙军团就有超过五百人伤亡,更要命的是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一点点抢过来的战场主动权也易手了,被他们伏击的联军露出了獠牙,恶狠狠的朝他们的颈部咬来,很多单位跟指挥部失去了联系,也许再也联系不上了! 柳维平叹了口气,说:“让部队撤退吧,运河守不住了。” 总参谋部一片压抑的气氛。谁都知道运河防线是守不住的,但是这么快就丢掉,还是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欧洲联军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劲敌,他们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接到命令的炎龙军团和贝兰国防军交替掩护,迅速撤退,而损失同样不轻的联军没有追击,他们需要喘一口气。等到天亮的时候,圣地明戈港的枪声已经沉寂下去,若不是运河两岸那遍地坦克战车残骸仍在熊熊燃烧,冒着浓烟,真让人怀疑这次血战是否则真的发生过。双方首战交手以贝兰失败告终,但是历此一役,再也没有哪支联军敢轻视贝兰国防军和炎龙军团了。 “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 在地下指挥部里,柳维平看着撒拉丁港外那座正在急剧扩张的钢铁城堡,微微冷笑。双头鹰的战术是相当高明的,不去硬啃条件优越得多的圣地明戈港,只是出动海军航空兵帮助欧洲军团打击贝兰国防军,逼得贝兰国防军不得不把全部兵力投入圣地明戈方向,自己却闷不作声的将撒拉丁港给占了。撒拉丁港虽然还没有建设完毕,但是凭他们那无法估量的财力物力,要将这里变成军港那是举手之劳,而圣地明戈港设施固然齐备,但是经过一场大战,这个港口已经彻底瘫痪了,再加上贝兰人在撤退之前发狠的动用上百门重炮将重要设施全部摧毁,没有一个来月休想能恢复过来,说到底联军还是得靠他们了。双头鹰出力最小,却轻松取代约翰牛,成为联军领袖,这手段玩得,厉害! 只不过,现在可不流行什么零伤亡,只要你卷入了这场战争,就休想全身而退了。国家在贝兰那些投资看来是保不住了,他只好选择将贝兰变成一个战场,一片沼泽,让西方国家陷得更深些,流更多的血。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安排的······ 在一场跟演习差不多的抢滩登陆后,花旗国海军陆战队员顺利攻占了撒拉丁港,踏着一百多名贝兰民兵的尸体冲进市政府办公大楼,在阳台上升起了星条旗。没有人员伤亡,一次完美的突袭。只是,正在举枪欢呼的陆战队员没有注意 到,在港口的某个角落,数个锈迹斑斑的大货柜箱悄然打开了门,一枚枚线条简洁弹体修长的反舰导弹指向黑压压的海面,随着一声“去死吧,侵略者”的怒骂,声声闷雷响彻夜空,海潮呼啸,苍天怒号,十几枚反舰导弹承载着八千万人的呐喊电掣而出,直奔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而去! 一分钟后,在舰队外围执行警戒任务的一艘导弹驱逐舰被两枚反舰导弹同时命中中央位置,当即断成三截,沉入大海。 一分十二秒之后,一艘电子巡洋舰被一枚反舰导弹命中,上层建筑被炸飞,大火席卷了半个甲板。 一分三十秒之后,最后一枚导弹伤痕累累的穿透重重拦截,正中一艘护卫舰,巨大的爆炸将这艘略嫌娇小的护卫舰摁进一个直径达到数十米的大水坑里,接着回填的海水互相冲撞,激起座浪峰,将它抛得老高,再像块石头一样落下,断成两截沉入大海,除了在海上苦苦挣扎的水兵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第六章海狼突击队(三) “轰!!!” 一声巨响震撼贝尔格莱梅,房屋在隆隆巨响中像纸折的一样晃动,玻璃窗被震得龟裂。柳维平遁声望去,只见城东方向的天空变成了病态的嫣红,火光冲天,那是一个军火库爆炸了。他低声说:“海狼突击队,干得真不错!” 这的确是海狼突击队干的好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军火库,安装定时炸弹,上万吨军用物资同时爆炸,几乎炸翻了半个贝尔格莱梅。这次袭击对贝兰造成巨大的损失,人员伤亡惨重。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断有战略目标遭到袭击,不断有高级人物被暗杀,整个首都都笼罩在恐怖之中。 柳维平见到卢姆比总统时,对方见他浑身是血,明显吃了一惊,赶紧让私人医生帮他包扎伤口。柳维平表示自己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他把总参谋部制订新计划的事情跟卢姆比副总统说了,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要知道我们此前所作的一切准备都是立足于打消耗战,用四五年时间将敌人一点点的磨光,这符合贝兰的实际。而这个新的作战计划明显没有正视国防军乃至贝兰的现实,如果一意孤行,后果难料————我们没有能力与欧洲军团正面决战!” 卢姆比副总统表示乐观:“但是通过包围第7装甲师,我们已经成功调动了欧洲军团,形势对我们极其有利,而且又获得了大量的苏式装备,快速形成战斗力,只要战术运用得当,我们完全可以趁此良机一举重创欧洲军团,将他们逼回谈判桌!” 柳维平愣了一下:“您也是这样认为的?” 卢姆比神情愉快:“柳,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能将敌人挡在首都之外,我们干嘛不将他们挡住,而让他们继续深入,摧毁更多的城市呢?” 柳维平无语了。连副总统都抱这样的想法,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沉默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跟欧洲军团决战也不能不行,只是花旗国的举动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教导旅一出,整个西部都空了,如果花旗国突然发难,出兵席卷西部,我们两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卢姆比副总统自信的说:“花旗国不会出兵的。” 柳维平说:“万一他们不宣而战呢?” 卢姆比副总统说:“没有万一。” 柳维平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说:“好吧,我保留意见。另外,我想到炎龙军团去督战,要知道他们的担子很重,没个够从分量的人镇不住场面。” 卢姆比副总统同意了。 少将是不会破坏华国同行的计划的,不过他要再加点料,非把欧洲玩残不可。那小子要到炎龙军团去督战?算他识相! 苏联对贝兰同样志在必得。这个国家现在已经变成华约与北约交锋的主战场,能不能压制北约,就在此一举了,阿富汗已经退居其次。除去政治方面的因素,还有经济上的考虑:贝兰有一块大油田,其丰富的石油储量甚至对国际油价造成了巨大影响。如果塔斯兰油田成功开发,国际油价进一步下滑,这对严重这依赖能源出口的苏联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反过来,如果一直在打仗,油价肯定节节高升,苏联将轻而易举地赚得盆满钵满,这简直就是最美妙的事情了。对苏联来说这场仗打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让这场战争旷日持久的打下去,这才符合苏联的利益,一方面削弱了欧洲敌对国家,另一方面获取可观的经济利益,顺便还能出清仓库里堆积如山多到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常规武器装备,节约大量资金,何乐而不为?当然了,还能实现少将纵横驰骋决胜千里的梦想,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就在他的思考渐入佳境的时候,梅佐上将来访。 “教导旅已经东调,数日之内就能到达前线。”咖啡端上来后,上将开门见山的说,“这是我们国防军的种子部队,它的战斗力可以当一个半师用。” 博罗西洛夫少说:“非常好。但凡以教导二字命名的部队都差不到哪里去,我期待着这支虎狼之师的精彩表演,真的非常期待!” 上将沉声说:“我来主要是想证实一下,花旗国真的不会出动陆军攻击我们西部的能源基地吗?” 博罗西洛夫少将微笑:“放心好了,我的上将,那帮万恶的资本家没有这个胆量与伟大的苏联正面硬拼,在我国的强大压力下,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攻击贝兰西部等于自杀,他们是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的。” 梅佐上将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说:“但愿如此吧。说实话,这个国家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它太强大,太善变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博罗西洛夫少将说:“如果尊敬的上将实在放心不下,我倒有个办法。” 梅佐上将说:“请讲。” 博罗西洛夫少将说:“让贝兰加入苏联的核保护伞。试想一下,如果有几列搭载着洲际导弹的列车在贝兰大地上飞驰,在贝兰西南部的崇山峻岭中还隐藏着几个洲际导弹发射井,那么,还有哪个国家敢冲你们伸爪子呢?” 梅佐上将吓了一跳。加 入苏联的核保护伞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意味着苏联从此将掌握贝兰的军事、外交、政治等等各个领域的主导权,贝兰将成为北约与华约争锋的战场,永无宁日,这种代价是贝兰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但是这个苏联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旦苏军的核武器部署到贝兰,花旗国的非洲司令部就被核弹顶住了脑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欧洲军团,也得乖乖滚蛋! 点头,还是摇头? 上将难以选择。他记得早在二十多年前,苏联也曾向贝兰的老师,华夏共和国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但是华国果断的拒绝了,显然华国对其中的利害看得很透。贝兰是不是也应该摇头呢?难,真难啊。 博罗西洛夫冷笑:“你们还想指望华国么?哼,别再对他们抱有幻想啦,这个国家贪婪、自私、喜欢内耗,他们早就背叛了社会主义,背叛了第三世界!上将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战略激光独步天下,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叫欧洲佬在天上飞的东西——包括战斗机和卫星甚至导弹————全部消失,极大地削弱欧洲佬的战斗力,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他们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敌的有战机在贝兰的天空肆意撒布死亡,屠戮贝兰的军民!他们已经跟敌人达成了协议,把你们给出卖了!” 梅佐上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少将示意助理拿来一份文件,递给上将:“这是我国特工花费巨大的代价搞到的内幕,上将好好看看吧,看完了你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上将只翻了两页就跳了起来,连再见都不说就冲了出去,天知道他要去哪里。 博罗西洛夫笑得更加阴冷。 “一加一也并不总是大于二啊!!!” 卢姆比副总统揉着太阳穴,似乎很头痛。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那份梅佐上将十万火急送来的文件,那是克格勃特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关于华国与花旗国合作的内幕。据这份缩绝密情报显示,华国已经跟花旗国达成了口头协议,华国以不动用战略激光攻击花旗国的飞行器为代价换取花旗国不侵犯其在贝兰的利益,这是在拿贝兰的利益作交易嘛。站在华国的立场,这样做也不是不能理解,真正让副总统头痛的是苏联人与华国之间的冲突。 苏联与华国的冲突由来已久,彼此之间的矛盾简直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在六十年代,他们为了对付那只把利爪伸到印度支那半岛的双头鹰,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合作了一把,把双头鹰揍了个半死,但是随后双方关系非但没落好转 ,反而更加恶化,甚至到了互相威胁核平对方的地步!终于,在南海擦枪走火之后,两国新仇旧恨一并爆发,苏联人三枚ss18飞了出去,开创了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发射洲际导弹的先例,世界为之震骇。尽管那三枚ss18是不会爆炸的,但是也足以引发一场可怕的风暴了。苏联人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那三枚洲际导弹跟后来花旗国那枚民兵一样,是被恐怖分子通过卫星切入发射系统发射出去的,反正就是死不认账,看华国如何应对。华国也不含糊,战略激光系统启动,光剑连挥,三枚洲际导弹悉数击落,让全世界大吃一惊,更让想藉此机会狠狠敲诈华国一回的苏联下不了台。此后,苏联对华态度有所缓和,但是想握手言和,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倒好,斗到贝兰来了。大敌当前,这两个帮手自己先斗上了!力分则弱,这样一来,还不如只要苏联或者华国一家的援助呢!就目前来看,华国对苏联采取了忍让的态度,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那位一手谛造了贝兰国防军的华国少将会一直忍下去!一旦他发动反击,那将是致命的!这对贝兰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伤的是哪一方,夹在他们中间的贝兰都是伤得最重的一个!双方争夺贝兰国防军的作战指导权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肯定会有更加激烈的冲突的,贝兰该向着哪一个?难,真难啊。 与此同时,远在中南海的邓老也对着顾问团递交上来的报告苦笑:“粒成恩,斗成仇啊!给得太多了,人家就当是你欠他的了······北韩是这样,安南是这样,阿尔巴尼亚也是这样,现在······但愿吧!”转头对总长说:“削减一成援助贝兰的军火,增加对两伊的军火供应!!!” 第七章鏖战(一) 政治上的细微变化不是军人可以感受到的,在两国关系已经出现小小裂痕的时候,两国军人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在并肩作战,齐心协力,向欧洲军团发起一波波凶猛的攻势。 在圣·图森溪谷,第7装甲师已经被分割成数段,首尾不能呼应。分割包围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想要吃掉包围圈里的敌人却异常困难。第7装甲师迅速收缩兵力,抱成一团,活像一群浑身是刺的刺猬,叫人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国防军一次次冒雨冲击着他们的锋线,都被凶猛的火力给打了回来。在绝境中,英国士兵骨子里的凶悍和顽强彻底爆发了,他们顶着重炮的轰击用机枪扫,用工兵铲砍,用火箭筒轰,都在鬼门关打过几趟滚,这会儿反而不怕了。溪谷地形狭窄,施展不开兵力,只能采取添油战术逐团逐团的投入,一场志在必得的歼灭战很快就演变成了消耗战。英军运输机冒着坠机的危险冲进浓雾区,把第7装甲师急需的补给空投下去,尽管这种空投方式成本高昂,连日来至少有四架运输机被击落,但是好歹把物资送到装甲师手里了。正是有了这些物资,第7装甲师才得以支撑下去。当然,也有不少物资是扔到贝兰国防军阵地上的。 就在第7装甲师与贝兰国防军反复拉锯的时候,苏格兰高地师火速驰援过来。这个高地师历史悠久,一直是英军的精锐部队。早在一战时期,该师就以擅长攻坚而威名远扬,要知道那时没有装甲部队,没有空军,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的堑壕、无边无际的雷场、比芦苇还密的鹿砦、庞大的炮兵群、带刺的铁丝网和无处不在的机枪堡垒构筑成可怕的修罗屠场,扼杀了一切谋略的生存空间,进攻变得极其困难而血腥,有时候一天付出伤亡数万人的代价也只能向前推进数百米,堑壕战之残酷,让人谈虎色变。在如此残酷的攻坚战之中居然还有一支部队打得如鱼得水,实在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情。在媒体的报道之下,苏格兰高地师成了勇敢、顽强、凶悍、忠诚等等美德的化身,是亚瑟王手中最锋利的长剑。只不过,如果抛开那些溢美的词藻,不难看出,苏格兰高地师跟其他部队一样,也在西线的修罗屠场中成片的倒下,整营整营的打光。在战争初期,由于对堑壕战还一无所知,一些士兵甚至还穿着草裙,吹着苏格兰风笛走在队伍前面,大部队则跟在后面排着整齐的队列匀速前进,面对德军的重机枪,后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四百米的。同样,军官敲着小鼓,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伴着鼓点踢着正步前进的德军也是一样的下场,西线的战事几乎就是一场杀人竞赛,同盟国和协约国卯 足了劲要比比看谁杀得多,杀得快。苏格兰高地师能在这样一个杀人场中用刺刀撬下一个又一个的高地,实属不易,高地师之名永垂青史。 只不过,这支走过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腥风血雨的英雄部队马上要面临新的挑战了。挑战他们的,是一支年轻但绝对不容轻视的部队————由数字化步兵旅一个营、数字化炮兵旅和快速反应旅暂时混编而成的快速反应师! 苏格兰高地师可谓神速,对频繁出现的贝兰民兵骚扰视而不见,一路猛冲猛打,接连冲破贝兰国防军五道防线,直扑溪谷。师长戴维斯少将在道恩中将面前拍胸口表示:三天之内拿下圣·图森溪谷!有了他的保证,道恩中将总算放心些了。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他们终于看到溪谷那地狱之门一般的入口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铺天盖地飞来的炮弹。炮兵雷达测算一下弹道,这些炮弹竟然是从四十公里外飞来的!~ 避无可避,无处可逃,苏格兰高地师前锋侦察营顷刻之间血肉横飞。炮弹密如骤雨,团团桔红火光在公路上如滚雷一般轰隆隆的反复辗压,被辗中的不管是人还是装甲车,都瞬间变成一堆碎片四下纷舞。一枚炮弹落在指挥车附近不到十米,强大的爆炸波毫不客气地将指挥车掀翻,两名参谋当场牺牲,营长浑身插满弹片,仅存一口气,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着。侦察营反应迅速,释放烟幕将自己遮住,同时离开公路分散开来以躲避炮弹的杀伤。然而就在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公路两边树林里的树林纷纷倒伏下去,一群群坦克从丛林里冲了出来,见车就撞,见人就辗。数架直升机也在丛林中拔地而起,一枚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发出疹人的尖啸声疾飞出去,洞穿厚实的装甲将一辆辆坦克的炮塔粗暴地掀翻,侦察营顿时陷入困境。 得知侦察营遭到伏击后,戴维斯少将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在他看来如果侦察营没有遭到攻击的话,那才叫意外。只不过敌人还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高明,如果是他,他就会放侦察营过去,等到主力进入伏击圈再突然发难,叫苏格兰高地师有来无回。他马上派出两个营,企图侧击敌军左右两翼,重炮团给予这两个营足够的火力支援。至于侦察营,现在已经跟敌军搅在一起,没法支援了,能活下多少得看运气。 不妙的是,这两个营在接近侦察营的时候也分别遭到了伏击,凶猛的炮火将方圆数公里的桥梁全部炸飞,两个营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敌方侦察兵指引过来的炮弹成群落在自己的头上,将他们撕得粉碎。敌军这次没有直接跟他们交锋,完全是以杀伤有生 力量为主,重炮群不断开火,将这两个营所在的区域变成一片火海,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大量士兵伤亡,呛人的硝烟中弥漫着高地师士兵绝望的哀号。 对方只出动了一个营一个炮兵群就将自己搞得如此被动,多少让戴维斯有点意外,现在他都有点儿吃不准对方的实力了。有些参谋建议马上投入主力,将被困的部队解救出来,戴维斯少将不同意,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中,在打掉对方重炮群之前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是白搭。他下令主力就地隐蔽,派出精干的小分队将敌军的侦察部队赶得远远的,同时申请空军支援。现在敌情不明,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戴维斯少将的稳重谨慎多少让柳哲和韩枫有点儿意外。韩枫冷笑:“不上当?那就再加把劲狠狠的收拾已经落入圈套的猎物。命令203炮群开火,全部使用气爆弹,把这帮绅士给我轰成渣!” 十八门203毫米自行火炮缓缓扬起又粗又长的炮管,对准四十公里外的敌军,庞大的炮身狠狠一震,气浪席卷发射阵地,激得尘土飞扬,直径达两三米的火球一闪间,一枚枚长达一米的炮弹飞了出去。203毫米重炮炮弹重达一百三十三公斤,装药在三十公斤以上,威力可想而知,这回用的还是气爆弹,那只能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了。如果能看到这一幕的话,被团团包围的侦察营肯定会觉得自己实在太幸福了: 203毫米重炮炮弹挟以摧山毁岳之威从天际坠落,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圣洁的白莲花,在高地师士兵惊恐万状的注视中冉冉升起,紧接着桔红火光一闪,爆炸波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遇神杀神遇佛灭佛,每一发炮弹爆炸开来都意味着数十平米范围内一切生命归于尘土,没有什么能在空气燃料炸药的轰击下幸存下来。别说实在太过脆弱的步兵,就连装甲车也被爆炸波撕得四分五裂,不过燃烧得有点儿有气无力:空气燃料炸药一大特点就是在爆炸之前要大量吸聚氧气,充分混和,爆炸形成大片无氧区,没有了氧气,从破裂的油箱里流出来的油料自然烧不起来。气爆弹不断落下,处于杀伤范围内的士兵不是被吹飞就是被震裂内脏,七窍流血,幸存下来的要面对的一大难题就是没有氧气,那感觉跟被人丢到月球上差不多。 几轮气爆弹砸下来,这两个营已经死伤惨重,两位营长通过无线电苦苦哀求增援。可是怎么增援?炮兵够不着人家,空军还没有赶到,用中程地对地导弹?行不通,因为打完这几轮齐射之后,不等师导弹营锁定目标,敌军就开始了电子干扰,代表着 炮兵旅的信号在电子屏幕上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再分为八·······一眨眼间就变出了十六个炮兵旅来,向着相反的方向扩散,真假难辨!别说他们了,就算是空军,面对数量众多的假目标,估计也是傻了眼吧。戴维斯少将只能无力地诅咒一句:“该死的瑞典人!”如果上头的情报没有错,那么,华国这些先进的火炮技术应该是来自瑞典。瑞典这个北欧弹丸之国的军队只有区区一个加强师左右的兵力,但是却有着让众多大国都羡慕不已的军工系统,火炮、雷达、战机、坦克等等都处于领先地位,其研制的fh-77b型牵引式155毫米口径重炮无论是射程还是精确度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华国在七三年向瑞典进口了三十辆fh-77b,并搞到了全套图纸————据说是用一套唐代瓷器换来的,估计就连瑞典也没有想到华国居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吃透了fh-77b的技术,并且青出于蓝,研制出更为先进的77式自行火炮,在安南战争中轰得安南猴子血肉横飞。至于203毫米重炮,那就是派一帮纳粹炮兵专家所赐了,瑞典也派专家参与了这个项目,并在203重炮研制成功之后购买了六十辆,那绝对是世界上杀伤力最恐怖的自行加榴炮了。说到底,都是瑞典惹的祸,当初如果他们不向华国出口火炮技术就屁事都没有了! 好在,高地师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他们有一个炮兵营,装备清一色fh-77b式牵引式火炮,在射程上足以跟华军的77式一较高下。刚才没有开火是因为这个营速度太慢,没有跟上来,现在是跟上来了,可是敌人不见了!想到这里,师长大人就一头火大。幸好空军及时杀到,对华军炮兵阵地展开猛烈轰炸,付出被击落一架战机的惨痛代价后,终于把炸弹扔到了炮兵群,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轰炸机中队有点疲惫的向他报告:“已经重创了敌人的炮兵群······妈的,大炮真多,都炸不过来了!” 师长精神为之一振,大喝:“炮兵团马上开火,也让他们尝尝炮弹的滋味!”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炮兵团二话不说,重炮营迅速展开,十八门fh-77b远程大炮根据空军提供的敌军炮群的坐标一通猛轰,昂贵的炮弹不要钱似的干了出去,感觉很爽。只是他们的快乐时光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当一群群炮弹砸在他们阵地上,空气燃料炸药飞撒开来,化为一朵朵白莲花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刺眼的闪光后是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重达十几吨的重炮被炸得东倒西歪,弹药供应车被撕碎,炮弹横飞,以十二万 分热情加入这场死亡大合唱中,供弹手、射手甚至为炮兵营提供掩护的步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这股钢铁与烈火混合而成的死亡洪流彻底淹没。当弹雨终于停止后,整个炮兵营都不存在了。戴维斯大怒,在无线电里把空军骂了个狗血淋头。轰炸机中队有点委屈:“我们可以保证已经重创敌人的炮兵······” 戴维斯打肺里吼出来:“重创你妹!老子的远程重炮营已经完了,剩下的大炮根本就够不着人家,全师都只有挨打的份,你们要对此负责!” 轰炸机中队感到不可思议,刚才他们至少炸毁了二三十辆自行火炮,敌军剩余的火炮居然还有能力在瞬间抹掉高地师的远程火炮营,他们是从哪里变出这么多大炮的,真的炸不完么?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刚才炸掉的只不过是一堆逼真的模型罢了。把一支铁棍甚至电线杆插在两个轮子中间,再加以伪装,做出来的玩意在几千米高空看下去绝对跟真的一个样。一向追求完美的华军伪装部队甚至在假的火炮身上装了一定数量的油料和火药,营造出逼真的烟火效果,把这些空中雄鹰骗得够呛! 第八章鏖战(二) 远程炮弹如雨落下,一向习惯了用占绝对优势的技术装备去收拾那些未开化的国家和民族的英军今天终于尝到了剑短于人的苦头,在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里,他们一直处于挨打状态。华军炮兵显得很有耐心,不断的用精确点杀摧毁他们暴露出来的火力,这种小刀割肉的战术造成的伤亡不算大,但是痛啊,整个高地师都快要被打疯了!更加要命的是炮火还是来自至少三个方向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弧形包围圈中! 高地师陷入困境的消息震惊了联军指挥部。苏格兰高地师已经是英国远征军手里最后的战略预备队,如果连这支战略预备队都让人缠住甚至重创,那么英国远征军将陷入无兵可用的困境中,这绝对不是一个指挥官愿意看见的。道恩中将风度尽失,发狠的捶着桌子怒吼:“派出我们所有的战机,一定要摧毁敌军的炮兵群,帮高地师杀出一条血路来!” 花旗国福特号航母战斗群指挥官哈尔西中将说:“凭你们一己之力,恐怕难以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贵国航空兵的战斗力,我是说敌军必定会派出精锐战机进行截击,力分则弱,你们如果要分心应付空战,对地攻击能力必定会大幅削弱,想要摧毁敌军炮群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道恩中将苦笑:“说到底还得多多仰仗贵国的帮助了。” 哈尔西中将很是爽快:“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派出一个中队协助你们执行对地攻击任务,而哈丁空军基地的那批战机,就交给我们空军英勇的第13联队吧,那帮小伙子组成的鹰之墙将会让华国和苏联空军组成的志愿飞行大队撞得头破血流!“ 道恩中将心里那个不爽啊,这对你来说明明是举手之劳,却偏要我开口求你你才点头,真是岂有此理!不过郁闷归郁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人家有一支世界最强大的空军呢?他把满肚子怒火撒在了飞行员身上,在中将的怒吼中,无敌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联队几乎是倾巢出动,二十几架狂风战斗机满载炸弹,直扑圣·图森。花旗国也很守信的出动了大批f-14助阵,一共五十三架战机,几乎遮住了天空,它们的翼刀足以将一切撕得支离破碎。 看着雷达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光点,韩枫和柳哲都连连点头,“啧啧啧”啧个不停,表示出诚意有限的钦佩。一口气出动这么多战机,够气魄!看样子,英国佬是把能飞的家伙都放出来了。只不过在没有打掉对方的防空雷达和防空导弹部队之前出动大机群轰炸,效果实在是有限哦。算了,替人家想 那么多干嘛,先想想怎么招呼客人吧! 庞大的机群首先撞上了无处不在的高射炮和零星的防空导弹。钢雨和毒箭一起袭来,叫人防不胜防。整个机群没有时间去逐一清理这些可恶的臭虫,都是保持一个安全的飞行高度,高来高去算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两架f-14让导弹爆炸的碎片扫掉了半边翅膀,可怜的雄猫鬼嚎着一头栽了下来,飞行员侥幸跳伞成功,但不幸的是正好落在贝兰国防军的阵地上,面对上百支不自觉的伸出来的自动步枪那黑洞洞的枪口,飞行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等搜救小组了,投降。 北约空军机群带着满腔怒火继续前进。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对手,志愿飞行大队也正带着满腔怒火朝他们扑来。这一次志愿飞行大队称得上的精英尽出了,八架歼-12,十四架苏-27,还有贝兰空军的十六架枭龙,清一色空中猛禽。如此庞大的机群想要隐蔽接敌,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但幸运的是,他们这次是在金图山脉中一条简易的跑道上起飞的。在“飞机入山坦克进村”的作战思想的指导下,贝兰工兵像勤劳的工蜂一样在全国适宜的地方夜以继日的工作着,在一个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修建一个个临时机场,最大的可供二三十架战机起降、维修,最小的只能供两三架战机使用,目的是在全国各个主要空军基地被摧毁之后,幸存下来的战机依然能化整为零隐藏到这些机场里,继续作战。这条简易跑道却是个例外,它是柳维平准备给北约空军的惊喜,整整一个工兵营埋头苦干了足足一个星期,才在人造大雾的掩护下建成这么一条可以说是一次性的跑道,三十多架精锐战机潜伏于此,就是要给北约空军一个难忘的教训!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苏格兰高地师陷入困境之后,北约空军果然大举出动了。代号“猎豹”的飞行大队自然热烈响应,全部起飞。这是现代空军史上最大规模的冒险,为了躲避e-3电子预警机的监视,整个机群只能沿着那迂回曲折、深不见底的峡谷杀出去,庇护着贝兰国防军的大雾成了飞行大队的噩梦,尽管国防军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已经暂停发射造雾剂,能见度大幅提高,但是对于空军来说,这样的能见度还是太低了,一不留神就会一头撞上悬崖峭壁,化为一团火球!每一架战机都是用最慢的速度飞行,飞行员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一具僵尸,动也不动,只有到了要规避障碍物时,他们的反应对会变得神速,那神态说不出的好笑。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两架枭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头撞上了冰冷的峭壁,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也没有。 前方炮声隆隆,第7装甲师尸横遍地的惨境扑面而来。在褐色泥泞中,到处都倒伏着成堆的尸体,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有些烧得只剩下一个壳子,有些还在熊熊燃烧,冒出呛人的浓烟。包围圈中杀声震天,曳光弹漫天飞舞,各种口径的炮弹在空中穿梭,无数贝兰国防军像潮水一样涌向第7装甲师的防御阵地,用手雷、自动步枪和火箭筒凶狠地拼杀着,而第7装甲师把坦克当成了可以移动的炮台,玩命的射击,120毫米口径高爆杀伤榴弹、高爆燃烧弹甚至榴霰弹不要钱似的成群砸向国防军,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坦克炮塔上的重机枪更是像泼水一般把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泼出去,将一名名勇敢的国防军战士打得支离破碎,枪口转向哪里,哪里就炸出一团团由鲜血和碎肉混合而成的血雾。而国防军过来的迫击炮炮弹和火箭弹同样在第7装甲师的阵地中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第7装甲师每一块防御阵地都遭到凶猛的进攻,死尸横卧一地,血水四处流淌,潮湿的雾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甜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看样子贝兰国防军是把第7装甲师视作一顿美餐了,凌风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贝兰国防军一个劲的跟第7装甲师死拼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整个战役就是围绕他们这场恶战展开的,他们在这里多打一天,外围就得多坚持一天,而第7装甲师又这么难啃,继续打下去或许可以将其歼灭,但是外围部队也被拖住了,如果北约增兵的话,很容易将这几十万大军包饺子!拿几十万大军去换区区一个装甲师,划得来吗? 不想了,我只是空军,把导弹打到敌机身上,把炸弹扔到敌人头上是我的天职,步兵的事,咱们说不上话来。歼-12猛然加速,从几乎遮住地面的弹幕边缘一掠而过,只留下两道笔直的羽烟。通过无线电,他分明听到公熊少校喃喃自语:“史诗般的画面啊!”敢情这家伙也是个战争狂人啊。 安德鲁少将骇然看着一个庞大的机群从幽深的峡谷里钻了出来,心惊肉跳。幸运的是这个机群对他们这些步兵不感兴趣,傲慢的扬长而去,不过强烈的电子干扰让他们通讯为之中断,想向指挥部报告都不可能了。这帮疯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北约空军终于杀到了炎龙军团头顶。现在他们让真真假假的目标搞得头都大了,有炸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扔。舰载机不是战略轰炸机,战略轰炸机可以挂上数吨甚至十几二十吨炸弹,直假目标通吃,可是舰载机不行,他们的载弹量有限,一次只能攻击两三个目标,而且还要求一击即中。现在地面上到处都是坦克和自行火炮,到处 都是指挥部,真假莫判,你叫他们炸哪个? 卑鄙! 无耻!! 下流!!! 贱格!!!! 所有飞行员用最难听的词语狠狠诅咒着华军。太可恶了,没有一点骑士风度!狂风联队指挥官汉密尔顿上校迟疑的提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我们集中火力攻击那些指挥部吧,每一个都给他们炸上一遍,总会炸到真的。” 也只能这样了。这么多假目标,难以甄别,胡乱攻击的话只会浪费弹药,就算是炸到真目标也不会对战局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指挥部就不一样了,只要让他们蒙中了一次,华军就惨了!逍遥八极不如痛打七寸,这道理谁都懂。各机组开始分配任务,盯着屏幕上闪不知死活的闪烁个不停,不断撩拨着他们的怒火的光点,手指按上了电钮———— 轰!轰!轰! 天空中电光连闪,碎片纷飞,所有人为之骇然,一看,我的天哪,在山峰后面,志愿飞行大队正两架一组两架一组的杀出,将一枚枚致命的空空格斗导弹朝他们射来!这下子可乱套了,由于负责监视哈丁空军基地的第13联队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哈丁空军基地没有胆量出动哪怕一架战机对炎龙军团实行空中支援,就算出动了也只会在他们的鹰之墙上撞得粉身碎骨,因此他们为了追求效率,都只挂了两枚空空格斗导弹,节省出空间来尽可能多的塞炸弹,谁又能想到贝兰人居然会给他们来一招乾坤大挪移,玩一出请君入瓮?!挂了太多炸弹行动不可避免的变得迟缓的舰载机此时完全成了靶子,一打一个准,雄猫成了乳猪,狂风被打得四处漏风,那叫一个惨呀。汉密尔顿上校甚至看到在同一秒钟之内有三架狂风和一架雄猫被打得凌空解体,化作漫天花雨!侥幸还没有被击落的战机手忙脚乱的把炸弹胡乱的甩下去,无债一身轻,甩掉了炸弹也算是半身轻,总算有了与袭击者一战的能力了,只是这一战打得异常吃力,因为华军地面部队突然发动强烈的电磁干扰,使得他们各机组之间沟通困难,就连打出去的导弹都不大灵光了。最要命的一点就是飞行高度一旦低于六千米,他们就无法再获得预警机的支持,无法发射导弹!更加可恶的是电磁干扰还时不时会突然停止,没等他们发出惊喜的欢呼,一大批地对空导弹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把对地攻击弹药当垃圾丢掉了,华军的防空导弹部队大摇大摆的去掉了伪装,大开杀戒,拿他们当飞碟打!卑鄙的见多了,这么卑鄙的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开眼界了! 凌风发火了:“这不是他娘的摘桃子嘛!” 电台里传来公熊少校骄傲的声音:“这架狂风,算我的!” 凌风说:“算你妹的!” 公熊少校叫:“凌,敢不敢跟我比比看谁击落的敌机多?” 凌风也毛了:“比就比,谁怕谁了!”看到一架狂风将一架枭龙击落,他二话不说,一枚蝰蛇打了过去,看着那架狂风竭力闪避,连连冷笑。躲吧躲吧,看你往哪里躲!要是这么轻松就能躲过的话,它就不叫蝰蛇了!歼-12c如影随形的咬在狂风后面,机载雷达死死锁定那架狂风,任凭狂风怎么挣扎,都甩不掉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蝰蛇,坚持了几秒钟,飞行员最终丧失了勇气,按下了弹射按钮。他的选择是明智的,就在两秒钟之后,蝰蛇一口咬上了他的战机的前半部分,将整架战机炸成一团火球! 汉密尔顿上校和他的僚机还在拼死作战,不拼命不行,都被咬住了,不拼命只有死路一条。空军不同于陆军,陆军打不过还可以投降,空军打不过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已经击落了一架枭龙,现在正合力追杀一架可恶透顶的锯齿鲨,那架锯齿鲨飞得真他妈的高,狂风在这个高度无法与锯齿鲨争锋,但是不要紧,它总会下来的,而一旦下来,就得面对天空闪光空空格斗导弹的死亡之吻了。两架狂风一左一右的将这架歼-12c夹住,不让它摆脱。歼-12c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甩掉这两个吊靴鬼,就在飞行员瞪着眼睛破口大骂的时候,一架苏-27斜刺里杀出,两枚r-23热情洋溢的扑向那两架狂风。汉密尔顿牙都痒了,他只是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就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逃!因为他只剩下一枚导弹了,无力与凶猛的苏-27决战。僚机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两架狂风在导弹的呼啸声中左右分开,以两倍音速狂飙,热焰诱饵点点飞撒开来,逼真的营造出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妙意境,而r-23痴心不改,在后面紧追不舍。更糟糕的是已经成功完成了从猎物到猎人的转变的歼-12c也落井下石的朝僚机发射了一枚蝰蛇,这么近的距离,两枚导弹合力追杀一架战机,基本上已经可以判那架僚机的死刑了。果然不出所料,尖啸声过后便是沉雷一般的巨响,狂风被炸成两截,大大小小的火球四处飞舞。汉密尔顿上校分明听到那两架敌机的飞行员说了一句:“这架该算谁的?” 上校的牙齿咬入嘴唇,血丝顺着下巴蔓延开来。侧卫,锯齿鲨,我记住你们了!这笔账早晚要向你们讨回来! f-14表现比狂风要好,已 经击落了四架枭龙和一架歼-12,并且击伤了一架苏-27,付出的代价却是整个中队只剩下三架飞机了————狂怒的锯齿鲨和侧卫分出三分之二的力量对他们穷追猛打,空空格斗导弹密如飞梭,不断有战机化为一团灿灿的火球。那情景真叫人肝胆俱裂。中队长自知再打下去只能是一场大屠杀,他们有限的导弹已经要打光了,只能逃,最后几架战机开足马力跟狂风展开速度竞赛,而锯齿鲨和侧卫追在后面不断发射导弹,将落后的战机击落,于是天空中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死时速———不必跑得比锯齿鲨和侧卫快,只要快过伙伴就行了。正杀得性起,通讯频道里传来雷达兵焦急的声音:“猎豹,猎豹,敌军一个大机群正朝你们扑来,初步判定是f-16,数量在十六架以上,请作好准备!” f-16也来凑热闹了? 凌风皱了一下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f-16绝对是个劲敌,不好对付,一旦被它们缠住就很难脱身了,更糟糕的是北约联军空军力量是他们的十倍以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必定会有更多的战机杀过来,越打越多,耗也能把志愿飞行大队耗死!算了,现在我们早赚得盆满钵满了,闪吧。跟公熊少校沟通一下,那头公熊已经取得了击少两架敌机的战果,心满意足了,自然不会有意见,于是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志愿飞行大队齐齐调转机头,开溜。这种整齐划一,这种从容不迫,把火速赶来充当护花使者的f-16大队气得够呛·······敢情人家完全是拿他们北约空军当婊子,干完就跑,连钱都不给啊!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人家都钻山里了,浓雾茫茫的,追进去只有死路一条,算了,还是保护饱受蹂躏的舰载机撤退吧。 有命捱到护花使者赶到的舰载机,只有区区二十几架。也就是说,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将近三十架战机被打成了一堆燃烧着漫天飞舞的铝片,这种损失即使是财大气粗的北约空军,也忍不住揉着隐隐作痛的心窝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刚赶到炎龙军团指挥部的柳维平却对这个战果格外的满意,笑着对两位老伙计说:“这一下北约空军该老实几天了。” 柳哲说:“你小子可真够狠的,一脚就将对方给踢残了······可惜啊,我们的损失还是大了点,有一架歼-12被击落了,要知道现在我们能上天作战的歼-12就那么几架。” 柳维平说:“打仗嘛,损失在所难免······飞行员怎么样了?” 韩枫飞快的回答:“跳伞成功了,刚刚通过无线电发送了求 救信号。只不过······” 柳维平问:“不过什么?” 韩枫说:“他被大风吹到苏格兰高地师后方去了,营救难度很大!” 柳维平说:“难度再大也要救。距离那里最近的数字化步兵小组是哪个小组?让他们马上设法营救飞行员!” 韩枫看了一眼网格地图,说:“是虎牙小组。” “吉祥三宝······”柳维平对那三个命硬得可以的活宝有些印象,特别是那个瘦小的广西兵,运气好得没法说,拉稀都能逮到一名敌军的飞行员,捡到一次三等功,这种好运气谁能比?“就让他们去吧,凭他们的好运气,肯定能马到功成的。” 韩枫也露出一丝笑容,调到指挥频道,对虎牙小组下达了命令。 第九章鏖战(三) 又一批战斗机从头顶掠过,巨大的呼啸声差点把我们耳朵都给震聋了。我抬头看了看这群高傲的雄鹰,妈的,是花旗国的f-16,这群高傲的战隼大摇大摆的斜过蓝天,仿佛它们就是天空的主宰。事实也正是如此,除了我们的歼-12和苏联人刚刚惊艳亮相的苏-27,放眼全世界,敢于正面跟它对抗的战机大概也就只有它的表兄弟f-14和f-15了,它当然有横的本钱。我们趴在草丛里动也不动,任凭战隼们扬长而去,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打从苏格兰高地师与我们炎龙军团接上火后,大铁鸟们就成了我们头顶上的常客,狂风,超级军旗,f-14,还有f-16,来了一拨又一拨,让人不胜其烦。这帮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哪怕是个位数的士兵,一旦被他们锁定都会追在你后面狂扫上百发机炮炮弹,丢上两三枚航空炸弹,非把你赶尽杀绝不可!所以在这帮铁鸟面前,我们这些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兵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否则有我们受的。 好不容易,这帮瘟神总算过去了。附近没有敌人的踪迹,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我们小心的直起腰来,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附近不会有一名狙击手或者一队步兵后,各自打一个手势,开溜。不溜不行,因为就在刚才,我们三个刚刚伏击了苏格兰高地师一个班,击毙五名敌人,想必敌人已经派出精干的小部队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对我们进行剿杀了。在他们眼里,我们肯定成了比臭虫还要讨厌的家伙,欲灭之而后快。我们是数字化步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纠缠下去,还是避之则吉吧。 贝兰的阳光很毒,特别是刚下完雨之后,真的能把人的皮都给晒掉。顶着这样的烈日行军,当然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我们必须不断的喝水,并且每隔半个小时就停下来休息十分钟,才不至于中暑。见鬼,这阳光真不是开玩笑的!小广西通过吸管吸了一口水,咧了咧嘴:“奶奶的熊,清水都给晒成开水了!我怀疑再过半个小时,这壶水就能直接煮鱼汤喝啦!” 山东抹一把汗,说:“得了吧,你应该感谢贝兰哥们送给你的防晒油,要是没有那玩意,你早就被晒成蒸螃蟹了!” 小广西自嘲的一笑:“哥几位,我们可都是抗日英雄啊!” 我眉头一皱:“你哪来那么多的怪话?” 小广西说:“是真的嘛!你们想想看,我们都在这么毒辣的日光下暴晒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被晒死晒晕,不是抗日英雄是什么?” 我:“······” 真拿这个活宝没办法! 不过,没有这个活宝,我们还真不习惯,那该多闷啊。我们钻进树林里快速穿插,我们的任务就是绕到敌人的后方去,营救一名跳伞逃生的飞行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拿命去拼的哟。就在我们周围,几十公里范围都成了战场,时不时有几发打偏的炮弹飞过来,落在树林里轰然爆炸,飞舞的弹片将粗壮的树木像砍甘蔗一样砍倒,真他奶奶的,怎么这么多人跟我们这些穷步兵过不去?我们把耳朵竖得老高,一听到炮弹飞行时发出的尖啸声,就自然而然的判断这发炮弹是否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好用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慢上半拍就意味着死亡!在这种情况下,小广西也很识相的闭上了那张几乎没有合上的时候的嘴巴,使我们得以集中精力。好在也没有哪一国的炮兵会为了区区三名步兵而向一片树林发动一次炮火覆盖,只要那些打偏的炮弹不正好落在我们身边,我们的小命就稳得很。 突然,走在前面的小广西扬起拳头,有危险!我和山东立刻卧倒,就地隐蔽,小广西同样趴下,一点点的退了回来,用手语告诉我们:“前面有敌人!”不用他说我和山东也感觉到了,尽管树林里还是静悄悄的,但是那凌厉的杀气却打破了丛林的祥和。能活着走出安南雨林的军人个个都是丛林战的高手,我们在这方面自然不会弱,对杀气尤为敏感。我们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枪。 丛林里还是静悄悄的,但是多了几个幽灵一般的身影。真是见鬼,一米八几以上的身高,体重怎么说也在九十公斤以上了,可是在满是枯枝落叶的树林里走动时居然无声无息,如比的轻灵,恐怕只有美洲豹做得到,就连一向以丛林作战能力自傲的安南猴子,在这些真正的高手面前,恐怕也会变得谦虚起来。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心的打量着他们。这批敌人有五六个人,两个是黑人,三个是白人,还有一个是黄种人,兵员来源真杂的。除了高卢外藉军团,实在很难想像还有哪支部队的兵源会杂到这种地步。不过我们可不敢轻视他们,这帮家伙十有八九是长年驻扎在圭亚那的丛林作战旅,他们是真正的丛林战专家!我们暗暗抱怨上头给的好差事,居然会在这里撞上世界顶级丛林战高手!现在我们三个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次滚的老鸟第六感之敏锐,跟野兽有得比,别说呼吸重了点,就连心跳加快他们都有可以感觉到,扬起自动步枪就给我们一梭子! 这几名外藉军团的特种兵似乎也感觉到了丛林里那么一丝丝的异常,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丛 林作战队形,虎视眈眈,不管想从哪个角度下手,都会撞上两支famas突击步枪倾泄过来的密集弹雨。我们理智地选择了退让,一对二胜算可不大。然而我们的善意并没有得到回报,一名黑人士兵对着对讲机叽里咕噜的讲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一架直升机就杀了过来,机载火神炮冲着树林发出了死神的狞笑,六根枪管飞速旋转中,一道火龙狂冲而出,那是由以每秒上百发的速度射出来的子弹形成的火龙,被它扫上一下,哪怕是一头牛也得被炸成碎片!电锯锯木头般的机枪轰鸣声令人心悸,我们的心都揪紧了,火龙横切而过,树木成排的倒下,树汁和木屑溅射得到处都是,树木倾倒时激起的狂风差点把我们身上的伪装给吹飞了。我们郁闷的对视一眼,暗暗在心里问候高卢瘟鸡全家女性。你妹子的,我们不就是三名步兵嘛,你们把我们当个屁放了不就得了,你们舒服了我们也爽了不好吗?犯得着又是直升机又是火神炮,打得潮汐失常风云变色么!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正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我们逼出来!联想一下我们数字化步兵对他们造成的巨大损失,他们摆出这样的阵势也就不足为奇了。我们趴得更扁,面对火神炮的扫射,就算是把大罗金仙请来也不过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真要是那么倒霉被扫个正着,收尸时得一块块的捡进裹尸袋里,还没有人能逃得出火神炮的覆盖范围。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被火神炮打个粉碎,还不如安安静静的趴在原地,拿小命去跟老天爷赌上一把呢!可是那架直升机也真他妈的可恶,简直就是拽着老二上肚脐(小广西的原话),用火神炮扫也就算了,还他妈妈的有一发没一发的往这边打火箭弹,我看了看步兵探测仪,他妹子的,丛林外居然还有一支大部队正朝这边杀过来!这帮孙子成心是想赶尽杀绝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丛林里就布满了杀气腾腾的身影,看样子是躲不过了。 小广西和山东把目光投了过来,我略一犹豫,咬了咬牙,端起自动步枪瞄准八十米开外的直升机,扣下了扳机。咣一声,一枚长长的枪榴弹飞了出去,在微型雷达的制导下准确地钻入直升机那半开的舱门,我们甚至能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接着一声轰响,世界清静了。直升机摇摇晃晃的飞出一公里外,一头撞在山尖上,火焰冲起二十几米高,煞是壮观。小广西和山东手脚也不慢,两支自动步枪同时开火,两道火舌交叉扫过,当即有三名外藉军团士兵被打成了漏斗。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的暴露了,随着一声声怒吼 ,一道道绿色身影从树林阴影中闪出,朝我们杀来,我们交替掩护着后撤,在我们身后,成串的曳光弹如流萤飞舞,弹幕几乎遮住了地面。可怜我们三条好汉,被一帮有妈便是娘的雇佣军打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我们必须一边逃一边狂丢手雷,只有这样才能给追兵一点压力,让他们离我们远一点。 “轰!!!” 一枚火箭弹在近处爆炸,爆风把小广西推了个踉跄,一块弹片从山东的钢盔上擦过,迸出一撮晶白的火花,山东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摔倒。小广西一手扶住山东,一手射击,又让他撂倒了一个,天才射手就是不一样。他瞪着我嘶声叫:“老大,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当俘虏不可!快点想想办法吧。” 我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冲紧追不舍的追兵恶狠狠的打光了一个弹匣,总算压住了他们。我喘声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呼叫炮兵增援了!” 小广西吼得震天响:“那赶紧呼叫炮兵,用气爆弹轰死丫的!” 外藉军团里显然有能听懂汉语的家伙,听了我们的对话,他们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气沉丹田,冲着步话机大吼:“虎牙呼叫铁拳,虎牙呼叫铁拳,距离xx,方位xx,建议使用气爆弹,向我开炮!”我肯定有练狮子吼的天份,现在枪声密不透风,我的吼声居然可以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帮雇佣兵也肯定看过《英雄儿女》这部脍炙人口的红色经典电影,并且对王成冲着电台放声怒吼“向我开炮”这一幕有着深刻的印象,听到最后四个字,他们的反应出奇的一致:转身,撒腿就跑!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冲了出去,自动步枪对准他们后背打得弹壳飞跳,看着他们成丛倒下放声大笑:“傻逼,你们上当了,炮弹打到这里得飞上好几十公里,还有得等呢!” 一连十几名身经百战的外藉军团战士倒在了我们罪恶的枪口下,那帮雇佣兵总算反应过来了,再次转过身,密集的弹雨一片接一片的泼过来,我们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只能用屁滚尿流来形容了。我们以瞪羚都要瞠目结舌自叹不如的速度朝丛林外面连滚带爬的狂飙,那些外藉军团的士兵一定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居然可以跑这么快,就连不小心摔倒了来不及站起来,手脚并用爬都能爬得这么快!开玩笑,你试着让一大群全副武装两眼发红的职业军人在后面嗷嗷叫着疯狂追杀试试看,保证你会跑得比我们还快!现在我们已经放弃了还击的念头,只是一门心思的跑!跑!跑!因为跑得慢一点的话,我们就会被愤怒到极点的外藉军团战士用刺 刀捅成马蜂窝的! 谢天谢地,我们虽然狼狈到了极点,但是好歹逃了出来。我们用最狼狈的动作滚到一块巨石后面,望着正陆续从丛林里冲出来的敌人放声大笑,笑得他们头皮发麻,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肯定要问上一句:你们笑什么?几秒钟后,他们就知道我们笑什么了———— 上百发超远程重炮炮弹冰雹般砸落,丛林里地动山摇,烈焰腾空,地面为之剧震,不少人跑着跑着,两腿一软,一跤摔倒,接着眼前火光一闪,轰隆一声,整个人化为飞灰,连渣都没有剩下来。所有人都白了脸:那是旅一级重炮群的覆盖性射击!有过类似经历的老兵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的神色,扔掉所有的武器,甩掉防弹衣没命的朝我们这边狂奔,山东和小广西坏笑着把步枪调成双连发,一枪一枪的秒着他们,几乎每一声枪响,就有一名敌人胸口爆出一团血花,仰面倒下,而我则忙着通过电子仪器接收炮弹发送过来的信号,把它们引向人最多的地方。 数字化炮兵旅着实让我们见识了一回战争之王的威风,只是一轮齐射,整片丛林就彻底淹没在硝烟烈焰与弹片飞石之中,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焦黑的炭柱孤零零的支在那里,这情景,让我们三个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至于那帮外藉军团战士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第十章鏖战(四) 大地在震动,烈焰在翻腾,成群的重炮炮弹呼啸而下,在大地之上开辟出一片片生命绝地,不管是身经百战、号称杀人机器的特种兵,还是刚拿起枪的新兵蛋子,面对如此恐怖的重炮群轰击,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们静静的看着,任凭那上百条生命在我们面前挣扎哀号,直到被炮弹粉碎,没有一丝同情,更不会有怜悯,就当是看一部战争短片好了。 炮击持续了十五分钟,仅仅是十五分钟,整片丛林就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大火,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树木残骸,遍地都是的弹坑和软绵绵的浮土让人有一种到了月球的错觉。确定不可能再有一个活人后,我们整理一个装备,开溜。一路上,小广西不断的咕哝:“唉呀,造孽啊,在我们老家,毁坏这么多林木可是要罚到你掉裤子的!” 我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爱护树木?那我们干脆引颈受戮好了!我瞪了他一眼,说:“给我闭嘴!你不怕太阳晒黑你的牙齿,我还怕你招来敌人!” 他还在咕哝:“干嘛那么凶啊?”在我和山东想要杀人的目光的威逼下,他总算是闭上了那张鸟嘴,但不到十分钟,老毛病又犯了,小声的对山东说:“猜猜唐山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山东直接摇头。 他贱兮兮的说:“我猜呀,他是太久没有和那个女特种兵见面了,憋的!” 我差点没有一梭子扫了他!只有危险逼近的时候这个患有小儿多动症的家伙才会老实一点的,在安全的时候你就别指望他能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赶路,真是服了他了。 快速脱离战场,躲进一片更加浓茂的树林后,我拿出单兵数字化作战系统,调出网格地图查了一下,谢天谢地,飞行员还活着,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微型脉冲信号发射装置,可以不断发出特殊的信号,捕捉到信号后,利用网格地图我们可以准确地掌握他的位置。距离大约有十一公里,没准刚刚被我们收拾了的那批特种部队就是负责抓捕他的。看样子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否则他就会有危险,而我们将不得不上演一次雷霆救兵,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路很难走,这名飞行员挑了个好地方跳伞啊······或者说是我挑了一条好路线,崎岖不平,荆棘丛生,真他妈的难走!更要命的是时不时从我们头顶掠过的敌机,逼得我们学起了土拨鼠,看到敌机的影子就躲,好几回直升机都飞到我们头顶也没有能将我们揪出来。山东说,如果北约军队知道我们的丰功伟绩后,没准会给我们虎牙小组起个绰号,叫“丛林之鼠”,我呸。 太阳已经落山了,丛林里变得昏暗,蚊子小咬什么的横行无忌,把它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给叮成猪头。飞行员手持自卫手枪在山林里飞奔,他不得不转移,因为好些敌人正在追杀他。敌人显然已经被今天的巨大损失搞得上火了,两眼发红的咬住他不放。他亲眼看到一名贝兰空军飞行员被逮住后让刺刀活活捅得稀烂,他可不想死得这么难看。他的军事技术还过得去,至少体力很好,都跑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趴下,只不过后面那帮索命的家伙更厉害,像鬣狗一样绿着眼睛紧追,不断把距离缩短,这帮杂种是北约联军刚组建不久的贝兰伪军,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出头的机会,好立个大功在干爹面前露一把脸,自然干劲十足,士气高昂了。他们一路骂骂咧咧的追赶,时不时向飞行员腿部射击,反正干爹只说要活的,打断一条腿不要紧吧?只是他们士气是高昂没错,可是军事素质还差一点,打了好多枪,没有一枪能打中的,相反,这零星射击还为三个正在山林里被蚊子叮得一头火大的瘟神指明了目标······ 敌人已经逼近到两百米了。 飞行员现在已经跑不动了,嗓子干涩,一丝水份也没有,简直要冒出烟来,两腿酸软,一点劲也使不上,而那帮跟吃了春药一样兴奋的家伙可没有半点疲态,越追越凶!他哑然苦笑,转过身去砰砰两枪,后面的追兵赶紧分散隐蔽,只是他的枪法跟他们一样臭,打得最准的一枪离目标都还有三米远,没法子,继续跑路吧,毕竟枪里只有八发子弹,打一发少一发,跟扛着ak的家伙对射那简直就是找死。 眼前黑影一闪,咚一下,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顿时天昏地暗。在丧失意识之前,他想:“操,早知道这样,就利用空闲时间好好练习一下格斗和射击了!” 到嘴的鸭子让人横叉一家伙,抢走了,那帮追兵明显愣了一下,抢功劳也不带这么干的啊。抢功劳仅仅是个开始,一枚又粗又长的火箭炮炮弹落在他们中间,轰隆一声巨响惊起满天飞鸟,狂暴的气流裹着烈焰向四周层层扩散,一团黄白色蘑菇云冲腾而起。以这朵蘑菇云为中心,上百平米范围内的一切生命均化为齑粉,一百五十平米内的人不是被炭化就是瞬间变成火人,被爆炸波高高抛起,在半空浑身是火手舞足蹈,像极了浴火凤凰·······啊,不,是还没有熟练掌握飞行技巧的火鸡!估计这帮家伙都没有见识过杀伤力如此恐怖的东东,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掉头就跑,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有谁跑得过子弹?在他们身后,枪声不断响起,致命的子弹 一发接一发的射来,像打地鼠一样将他们一个个的撂倒,不到三分钟,二十几号人就全部报销,一个也没有剩下来。 砰!!! 一声枪响为这场短暂和战斗划上了句号,一名从死人堆里跳出来撒腿狂奔的家伙后背爆出一撮血尘,朝前冲了好几步,一跤仆倒,抽搐几下就不动了。小广西放下步枪,四处张望:“飞行员呢?哪里去了?” 山东指了指地面:“在这里呢,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把膝盖从人家肚子上移开了?是不是想压死他啊?” 小广西吓了一跳:“他就是飞行员?坏了,我刚刚还把他当成敌人,揍了他一拳······” 我一听,急了,我们这帮当兵的出手可不知道轻重,出手都是往要害招呼,在跟安南猴子作战时,我军侦察兵捕获的战俘有六成以上在押解回来的路上死去,只因为侦察兵捕俘时出手太重了!而这个广西猴子可是出了名的手黑,飞行员挨了他一拳,怕是······我赶紧扑过去查看飞行员的伤势,谢天谢地,没事,呼吸均匀,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半边脸肿得跟在水里泡了三个月的猪头似的,够难看的了。我狠狠的瞪了小广西一眼:“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打,万一把人家打死了可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到军事法庭作客了?” 小广西挺委屈的说:“我哪里知道啊,刚开始看到他捏着支手枪跑在最前面,还以为他是这帮家伙的头头,想来个射人先射马呢······” 山东说:“还好你没有把人弄死,要不然咱们虎牙小组的威名算是坏在你手上了,搞不好还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甚至吃花生米呢!” 小广西一哆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飞行员的命比咱们这些步兵的贵多了,而据上头传送来的情报,这家伙还是王牌飞行员,击落过五架敌机,误伤了这么一个活宝贝,空军能放过他?毙了他都算轻的了。还好,这一拳没有打中要害,算他命大。当然,也算那名飞行员命大。 在我们绝对称不上温柔的伺候下,飞行员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们三个,眼睛一亮,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只是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脸就皱成了一团,疼啊。他口齿不大清晰,语音有点含糊的问:“你们是敌后搜救小队的吗?” 我说:“是的,你就是锯齿鲨中队的那位少尉飞行员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点儿不大情愿:“问名字干嘛?你们还怕我是冒充的不成?” 小广西来了劲,煞有介事的说:“这就 难说了,毕竟在战场上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少尉觉得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掏出证件丢给小广西:“自己看吧!”看样子是生气了。 小广西好奇的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就不顾身处险境的现实,放声狂笑。山东皱起眉头揍了他一拳他才收敛一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迎着飞行员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他眉毛扭了几扭,再次大笑:“我知道你丫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了,朱小强,我靠,还有比这个更难听的名字吗?哈哈哈······” 朱小强? 听到如此另类的名字,我和山东对视一眼,很有礼貌的转过身去,慢腾腾的弯下腰,浑身肌肉像九级大地震一样抖动,最后整个人蜷成一团,快要断气了······· 第十一章鏖战(五) 朱小强的名字虽然不大好听,不过人真的是个小强,挨了这么重的一拳,居然只是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跳起来跟在我们后面狂跑了。当然,得用上士气激励道具————那就是高卢外藉军团的枪声。我们把随身手雷当地雷埋了下去,虽然这种小技俩不见得能炸死几个敌人,但总能拖一下他们的后腿,让他们离我们远一点儿。当然,对付敌人最有效的还是我们那呼之即来的远程炮火支援,数字化炮兵旅恐怖的远程打击能力让后面的尾巴心存忌惮,不敢咬得太紧,在丛林里绕了两圈,我们终于将追兵甩掉了,快速钻出山林,去寻找离我们最近的友军。 现在圣·图森溪谷周边上百公里范围都变成了修罗屠场,炎龙军团、贝兰国防军、巴铁山地师等部队像幽灵一样在无过的黑夜中出现,数百门大炮向北约联军发出咆哮,将成吨成吨的爆炸物和钢铁砸到他们的阵地上,北约联军的“柏拉丁”式自行火炮、多管联装火箭炮以及各种口径的牵引式火炮也是火力全开,无数炮弹拖着炫目的流线划破夜幕,如流星袭月,如萤光飞舞,在大地上植出一片片死亡之花,甚至在空中迎头相撞,骇人的闪光瞬间将天空映得通亮。炮兵侦测无人机在炮弹爆炸的闪光中时隐时现,如同一群邪恶的蝙蝠。隆隆炮声堪比非洲大草原上的雷暴,震得天空高云层翻卷,在高空中,到处都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战机正在捉对厮杀,如此壮观的画面让人热血沸腾,一见难忘!这是一个极度血腥而混乱的夜晚,在这一夜,北约联军向卢姆比防线发动了猛烈进攻————也可以说是他们已经落入了柳维平的圈套,全军被英国第7装甲师吸引过来,与占据有利地形的贝兰国防军展开残酷厮杀,包围与反包围,阻击和迂回穿插,伏击与反伏击,成了这个夜晚的主旋律,两支庞大的军队就像两股骇浪,咆哮着反复冲撞,溅起漫天腥风血雨。 低空时不时掠过一群群直升机,螺旋浆刮起的巨大气流吹得地面飞沙走石。在直升机的短翼下,是凶猛的钢铁巨兽,当这些嗜血猛兽嘶吼着辗倒灌木和庄稼,从村庄经过时,不管是敌军的还是国防军的,带给村民的都是一样的惊怖和恐惧,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骨瘦如柴的孩子,男人把仅有的一点财物带在身上,扶着老人拉着小孩带着惊恐的神情逃离家园,逃难的人流在公里上汇成一条长龙,妇孺小孩的哭喊声和男人粗暴的咒骂声在夜风中飘荡,份外的凄凉。不时有战机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把更多的人赶入逃难的行列中。我们四个也被卷入了这股难民潮中,脱不了身,只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的朝前方涌。我人流 不那么密集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周围,发现路边隔不了多远就有几个人躺着,天知道他们是受伤了还是累得走不动了,或者干脆就是让飞机发射的机关炮炮弹打死了。 一个小女孩站在路边,无助的哭泣着,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帮帮她,只因为她是个金发碧眼的欧裔。从她身边走过的大人厌恶甚至憎恨的瞪着她,若不是情况实在危急,没准他们会停下来狠狠地修理她一顿,好出出心里那股恶气。战争真的改变了这个国家的一切,包括国民的性格。以前的贝兰人不是这样的,他们乐观开朗,热情好客,乐于助人,但是在山河破碎之际,一切都变了,变得对欧裔同胞充满了愤怒甚至仇恨,他们认为是这些白种人的后代引发了这场战争,这些欧裔都是侵略者的帮凶,他们通通都该死!在大城市还好些,在边远地区,仇恨早已爆发,剽悍的山民用砍刀、铁棍和猎枪向欧裔平民大举报复,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种族清洗,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上千欧裔被杀,而且屠杀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造成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如果没有人施予援手的话,这个小女孩最终只有死路一条,变成路边的一具尸体。小广西跑了过去,用英语问:“小朋友,你为什么在这里哭?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脸上满是泪痕,哽咽着说:“他们······他们都不在了。他们·······在那间屋子里休息的时候,飞机下蛋,他们就不见了······”我们顺着她的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团火光高高腾起,那应该是一幢小楼,没准还是相当豪华的那种,只可惜一枚燃烧弹下来,什么都烧光了。在里面的人被当场炸死还算是痛快的,最惨的是被困在里面活活烤死,那才叫惨无人道!看这火势我就可以断定,北约空军投下的是一枚凝固汽油弹,那玩意连钢板都能烧穿,那幢小楼怕是要被烧成粉了。 山东叹了口气,低声说:“造孽啊,才这么小就没有了亲人,以后可怎么过?” 小广西有点愤怒:“这就是北约挂在嘴边的民主和人权么?为了一批被恐怖份子杀害的欧裔侨民他们就可以集结大军,飞机航母一起上阵向贝兰开战,并且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保护人权,那么,那些被他们炸死的平民的人权在哪里?” 我注意到这个小女孩手里一直抓着一根树枝,要过来借着火光一看,鼻子不由得一酸:那是一根橄榄枝,翠绿的叶子被扯得破破烂烂,还挂着两枚脏兮兮的橄榄。橄榄枝一直是和平的像征,可是此刻这个小女孩手里挥舞的橄榄枝更像是一种讽刺 ,一种无声的责问,让我想到了巴勒斯坦总统阿拉法特的名言:“我是带着步枪和橄榄枝来到这里的,请不要让橄榄枝从我的手中掉落!”北约已经扔掉了橄榄枝,贝兰人手中的那根橄榄枝还能挥舞多久? 的橄榄枝还能挥舞多久? 朱小强说:“我们带上她吧,怪可怜的。” 小广西叫:“带上她?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在打仗啊,带上她还怎么行军?” 山东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她完全是个拖累。” 我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把她带上吧,找到愿意收养她的人家后就把她留下,要是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她是活不到明天的。”冲从我们身边经过,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小女孩的人们呶了呶嘴。 小广西耸耸肩,说:“老大发话了,我们当然得遵命喽。”又用英语问小女孩:“小家伙,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堂娜·梅里西亚·波尔······“ “停停停!”小广西头又大了,他时常抱怨外国佬取的名字长得不像话,念都念不过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叽哩咕噜一大串的甩出来,听着就觉得吃力,他马上投降了,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来,说:“以后我们就叫你梅里西亚或者小堂娜好了,用不着把全名说出来,太长了。那个······梅里西亚,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呆在路边不安全,还是跟叔叔走吧,叔叔带你去找······” 你妹,听着怎么那么像人贩子的语气?我们三个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居然不当一回事,一通花言巧语完全赢得了这个的小女孩的信任,乖乖的答应跟他走,并且是开开心心的骑到他的肩膀上,用那根橄榄枝轻轻抽打他,把他当成马了呢!我低声问:“猴子,杀了几个?” 小广西不解:“什么杀了几个?” 我说:“看你蒙骗小孩子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的,像拐卖妇女儿童这种事情没少做吧?老实交待,你到底骗了多少小孩?” 小广西一脸得意:“外行了吧?你我们那种边远山区,想找到一只母蝎子都不容易,所以呀,就有一些人专门想方设法的从其他地方拐骗一些妇女过来给光棍们做老婆,这一行没有好的口才是绝对做不来的,像我们村就有那么两个,绝对的专家级人物,光棍眼里的救星,我小时候跟他们混过几天,学过几招的,对付这样的小屁孩,小意思!” 山东问:“那你是不是也把这些招数用到李洁身上啦?” 我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朱小强问:“那你那两位老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小广西说:“他们?早就被国家请去吃花生米了!真是一帮傻蛋,也不知道见好就收,贪得无厌的,他们不死,谁死?” 山东说:“你也当心点,千万别穿帮了,要不然你那位未来的岳父大人,现在的快速反应旅参谋长也会请你吃花生米的······我操,空袭,大家小心!” 朱小强抬头看了看远方闪烁不定的航灯,面色骤变:“是b-52,这回我们死定了!” 山东一脚把他踹下公路:“还叫个毛,跑啊!” 第十二章鏖战(六) 随着b-52的出现,本就混乱的公路简直就炸了营,无数难民惊恐万状的喊叫着,争相逃离公路企图躲过这场灭顶之灾。一旦b-52把这段公路当成攻击目标,对难民来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可怕的同温层堡垒足以将长达几十公里的路段炸得火光冲天!就算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在它们的打击下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更何况他们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一片骚乱中不时有惨叫声传出,那是因为一些老弱妇孺被挤倒,现在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他们,一双双大脚踩过去,他们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自相践踏之下,自然是死伤累累,惨不忍睹,对此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是步兵,在那群飞翔的死神面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跟平民一样,只有跑路的份。小广西背起梅里西亚,我和山东合力架着朱小强,往离公路最近的一条小河冲去。河边茂密的杂草和高高的河床将会为我们提供一定的保护。其实面对b-52那毁灭性的地毯式轰炸,不管躲都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们完全是在垂死挣扎,不甘心束手待毙罢了。同时我们心里还隐隐有一丝不大现实的奢望:b-52再横也得顾及一下下面的平民吧?它们应该不敢对挤满难民的公路实施轰炸吧?我们的空军士气正旺,应该能及时赶到,赶走这个在战斗机面前只有等死的份的轰炸机群吧······ 残酷的现实证明了我们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b-52机群根本不管下面是看不到头的难民队伍还是一堆政府军士兵,一按电钮,航空炸弹像冰雹一样落下,由钢铁和烈焰融合而成的黑红色死亡之花顿时就在大地上千朵万朵的盛放开来!爆炸波像一张看不到边的燃烧着的地毯一样席卷而来,瞬间就遮住了公路,没有来得及逃离公路的难民惊恐万状的看着狂风夹着沙尘和火焰朝自己扑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可是没有人听得见他们临死前绝望的哀号,就连上帝也听不见,一切声音都被那密不透风的爆炸声给吞噬,粉碎。战略轰炸机的轰炸,就是如此的野蛮和狂暴! 轰轰轰······ 大地在摇撼,天空在撕裂,隆隆巨响像雷暴一样滚滚而过,震得我们内脏像泡在开水里一样的难受,几乎要吐血!我嘶声狂吼:“双头鹰,我日你先人!”声带都要吼爆了才发现,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吼些什么。朱小强趴在河里,整个人像个驼鸟一样把头埋入水中,死都不肯抬高一下脑袋,这让山东很失望,在他心里,飞行员应该是英勇无畏的,这个小强的表现完全粉碎了飞行员在他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幸亏有这条小河······不,也 许称它为一条深壕更恰当一点点,近两米高的河床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保护,爆炸波狠狠的从我们头顶铲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土坷如雨崩落,差点将我们给活埋了,巨大的压力更压得我们眼前阵阵发黑,躲在里面尚且如此,可以想像那些暴露在开阔处的人的命运将是何等的悲惨了。即使是躲在里面也不见得安全,也有不少人有样学样跳进了河里,企图从死神的魔爪下挣脱,但是一枚航空炸弹正好落入那个河段,轰隆一声,整个河段都变成了一个褐红色的烂泥潭,碎肉内脏散落在浑浊不堪的泥水中,令人作呕。半具炸得稀烂的尸体被爆风卷过来,正好落在我们附近,刚好抬起头来想透一口气的朱小强当场吐了出来,要不是小广西把他摁住,他早就跳起来远远的逃开了————此时站起来逃跑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别说被弹片射中要害,光是那巨大的爆炸波就足以将人吹出二三十米外了!我由衷感激上帝圣母玛丽亚,一定是她老人家大慈大悲在冥冥中保佑,那帮混蛋才没有用上气爆弹。如果他们用上气爆弹,我们就算有十条命都完了,不是被炸成粉就是被气压压成肉饼,没有第三种可能! 就在我们内脏都要被裂了的时候,那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大爆炸突然戛然而止。我们抬起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头来,望向天空,鼻血混着乌水一起流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去顾及什么形象问题了,我们还活着,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轰!!!! 一声巨响像狂雷一样在头顶上炸开,差一点点就将我们的耳朵给震聋了。在万米高空,一团巨大的火球以最狂放的姿态炸裂开来,化作亿万条火雨纷纷扬扬的洒向大地,煞是壮观。三架重型战机贴着火球电闪而过,像一群凶狠之极的鲨鱼一样扑向刚刚还不可一世的b-52,火光再闪,又一架b-52被空空格斗导弹击中,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我忍不住放声狂叫:“打得好!” 小广西跟着叫:“打得妙,打得————”等他借着爆炸的火光看清楚跟在我军战机后面紧追不放的敌机后,说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再也说不出来了。朱小强面有忧色:“是歼-12救了我们。紧追在它们后面的应该是f-15,这可是个劲敌!”话音未落,就有一架歼-12被两枚麻雀式空空格斗导弹击中,支离破碎。另外两架歼-12却像疯了一样,根本不顾后面紧追不放的f-15,径直朝已经慌了手脚的b-52扑去,翼刀下火光连闪,昂贵之极的“蝰蛇ii”空空格斗导弹张牙舞爪的朝b-52太过臃肿的机身飞噬 过去,飞行员甚至没有机会看到导弹是否击中目标,又有一架歼-12被尾随而来的导弹击中尾部,当场解体。最后一架头也不回,不顾烧坏发动机,以两倍音速狠狠撞向一架b-52,哪怕是隔着上万米的高度我们都可以想像到b-52轰炸机飞行员那惊恐的、绝望的表情,面对已经陷入疯狂的歼-12,b-52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歼-12像一支破甲锥一样无情地锲入自己那庞大的机身,一起化作一团光芒万丈的火球。追逐歼-12的aim-7和aim-9空空格斗导弹也没有落空,落井下石般打进b-52被撞得碎裂的机体,为这场爆炸增色不少! 三架歼-12那以命搏命的疯狂打法让b-52轰炸机飞行员为之震骇,再也没有刚才的悠然自得甚至骄狂了,胡乱的将炸弹丢掉后返航,天知道这种敢连人带机起撞过来的疯子到底有多少!直到敌机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我们才敢肯定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放眼看看四周,我们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超级屠宰场里,到处都是焦黑的裂肢,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人体器官,呛人的硝烟中混合着一阵阵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只消吸上半缕就足够让你把上个星期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我们三个还好一点,每次重炮轰击过后差不多都是这副光景,这次不过是尸体多了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朱小强就不行了,趴在地上吐得脸色发绿,估计是连胆汁和胃酸都吐出来了。梅里西亚早就震晕过去,叫都叫不醒,她是幸运的,不必目睹这即使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再出现的血腥场面,也就不会像一些不幸的孩子那样留下心理阴影了。 幸运地逃过一劫的人陆续走了出来,在月球表面一般的公路上寻找着自己的亲人,他们飘飘然的在浮土中扒出一具具或支离破碎或被烧成炭的尸体,仔细辨认,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响了起来,也许直到现在他们才反应过来,才知道在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中自己失去了很多亲人吧。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招呼小广西和山东赶紧离开。 不过,在闪人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把那只吐得快要脱力了的小强拎起来才行。他现在只比死人多一口气,面色吓人,我真怕他受不了我这的刺激,就这样挂了,那我们就算是白忙活了。叫了几次,他还是只顾着趴在地上干呕,说什么也不起来,小广西毛了,照腚一脚:“给我起来!就你这熊样,真怀疑你那击落五架敌机的战绩是怎么来的!” 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戴绿帽、朋友背叛和别人怀疑自己的成就,小广西无疑把朱 小强给惹毛了,他展示出小强特有的顽强生命力,蹦起来冲小广西吼:“怎么来的?当然是老子冒着被敌机发射的导弹打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击落的!不服气的话改天咱们到天上单挑,我不挂导弹都可以把你爆出屎来!” 小广西阴阳怪气的说:“你要是再赖在地上装死,不用挑日子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爆出屎来!” 朱小强对这个绝对不合格的搜救队员怒目而视,大概他还是头一回撞到这种活宝吧。我踹了小广西一脚,示意他别节外生枝了,赶紧走人。山东提出是不是应该搜救一下飞行员,我认为没有必要了,因为刚才我看得很清楚,根本没有一名歼-12战机的飞行员跳伞。目前世界各国空军飞行员在本土作战时,专用的降落伞都会有指示灯,在降落过程中不断闪烁,好吸引自己人的注意,提高营救效率,可是没有看到一个降落伞,只能说明三名飞行员都已经跟敌机同归于尽,唉,这样一来我们可是损失惨重啊。 小广西还在刺激朱小强:“我说小强,你就别装了,你是空军啊,我看这种狂轰滥炸的事情你没少做,装什么大头蒜嘛!” 朱小强怒吼:“你放屁!我可是重型歼击机飞行员,一枚炸弹都不会带的,只负责压取制空权······你摇什么头?告诉你,我飞的还是歼-12a,歼-12a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公斤的重量是用于对地攻击的!” 小广西撇撇嘴:“遇见你我才知道,人的智商真的是没有下限的啊!换了我,我一定飞战略轰炸机。你想想吧,用空空格斗导弹杀人是杀,用航空炸弹杀人也是杀,干嘛不找个效率高一点有家伙呢?像b-52,载弹量多达二十几吨,小指头那么一按,一座城镇就被炸平了,多爽啊!差一点的像轰六,也能挂上好几吨炸弹啊,运气好的话,炸掉一个连都足足有余了,像你这样,跟对方纠缠大半天才找到发射导弹的机会,就算让你天天打仗,你又能杀几苗人?” 朱小强听得目瞪口呆,傻在那里都不知道迈动脚步了。直到我们把他甩开三四十米了他才气急败坏的叫:“你以为我不会开轰炸机是吧?我告诉你,我是看不上那慢腾腾的玩意!等到我们的超音速轰炸机出来了老子就改行开轰炸机,专炸猴子!” 小广西勉强达到一米六的身高在部队算是出了名的,跟他熟点的人都是猴子猴子的叫,空中骑士发火了,自然无师自通,也跟着叫猴子了。不过他的愿望在后来实现了,数年后,我国仿自图-22m超音速远程轰炸机的战 略远程轰炸机研制成功,他不顾老部队的挽留,毅然改行成为轰炸机飞行员,不久之后,爪洼国再次爆发排华事件,并由此引发华人独立建国的狂潮,战争爆发,他成为第一批以炎龙军团雇佣军身份参与华人独立战争的飞行员,痛宰猴子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第十三章鏖战(七) 就在小广西和朱小强一路争辩轰炸机和战斗机哪个厉害的时候,战场上早就打翻天了。 不可否认,整个贝兰战争中被打得最惨的还是英军,原因无它,政治和军事上的需要都决定了它必须成为我方首要打击对象。苏格兰高地师被炎龙军团共计三个师一个数字化炮兵旅的庞大兵力堵了个正着,成群的68主战低吼着从四面八方涌来,数字化炮兵旅发射的被动制导炮弹如同最密集的流星雨一般从天际成排坠落,在苏格兰高地师的阵地上植出一片片黑红色丛林。在欧洲称王称霸惯了的挑战者式主战坦克在今晚遇到了严酷的考验,防御能力略逊一筹但是火力凶猛、速度极快而且穿甲能力足以跻身世界前三的68主战像食人蚁一样狂涌而来,一门门恐怖的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以每分钟八发的速度向高地师的重装部队发放着死神的邀请信。英军震惊的看到,看似无敌的挑战者那厚厚的装甲在对方的高压滑膛炮面前能为他们提供的保护有限得很,不管是紫铜穿甲弹还是钨钢穿甲弹,一炮轰过来都能叫它们四处喷火!特别是紫铜穿甲弹,这种形成的金属射流可以在瞬间让坦克部所有人变成一团焦炭的炮弹是安南装甲兵的噩梦,现在同样的噩梦在英军身上上演,带给他们的是同样的震骇和惊怖。 轰!!! 在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火球喷薄而出的前一刹那间,炮弹以接近六倍音速的初速激射而出,如此可怕的初速,放眼全世界,还没有一种坦克的主炮能做得到。可怕的初速带来可怕的动能,炮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暗红色残影,只是一闪就到了挑战者面前,弹壳爆裂,紫铜柱暴露在空气中。破裂开来的弹壳碎片比紫铜管快上一点点,打在反应装甲上,刺眼的白光一闪,反应装甲自动爆炸。计算机是不会有感情的,如果有,它肯定会感到愤怒,因为它被骗了———— 几乎就在反应装甲爆炸的同一时间,长达三十厘米的紫铜狠狠的凿上了失去反应装甲保护的坦克身上!跟钨钢穿甲弹相比,它称得上是温柔了,坦克只是微微一震,一切都结束了。复合装甲再厚也挡不住近乎液态的紫铜柱的穿凿,被生生烧穿,而紫铜柱在这个过程中彻底液化为暗红色紫铜液,凭借四千多度的骇人高温和巨大的动能一穿到底,在坦克身上烧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来。打穿装甲后,紫铜液带着大量装甲碎片像铁扫把一样从坦克内部空间扫荡而过,所有电子设备不是起火爆炸就是冒起浓烟,人呢?被扫中的固然瞬间变成一块焦炭甚至支离破碎,没被扫中的也不好过,金属射流的高温足 以将他们活活烤成乳猪!几声短促的惨叫过后是震耳欲聋的大爆炸,被紫铜液烧爆的坦克炮弹化为一团炫目的火光,将整个炮塔高高掀起,就像被是被一把巨灵斧劈飞了头颅一样! 挑战者也火力全开,120毫米口径线膛炮朝咆哮而来的68主战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不断有68主战被击中,与现役主战坦克相比显得比较单薄的装甲显然无法承受如此重击,被击中的坦克纷纷起火爆炸,但是更多的坦克从火光中钻出,朝他们杀来,即便是密如飞雨的反坦克导弹也没有能阻挡住它们····· 炎龙军团不愧是一支超级佣兵团,一出手就将苏格兰高地师逼得透不过气来。在空中,武装直升机正捉对厮杀,更高一点,数量众多的战斗机正绞成一团,北约空军竭力想夺取制空权好让轰炸机进场将炎龙军团炸个灰飞烟灭,而志愿飞行大队和贝兰空军拼死作战,努力为地面部队提供保护,哪怕是暂时的也好。白天的巨大损失把北约空军彻底给激怒了,自二战结束后几乎销声匿迹的大机群作战在贝兰的天空重现,超过七十架战机铺天盖地的扑来,贝兰这边也豁出去了,四十余架战机倾巢而出,超过一百架先进战机在空中搅成一个巨大的死亡漩涡,被卷进去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空空格斗导弹的尖啸声不曾断绝,死亡的轨迹布满长空,不断有战机被击中,化为一团灿灿的火球。北约联军战机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占有明显的优势,奈何这边简直是打疯了,导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连炮弹都打光了就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任谁碰到这种对手都不可能不头皮发麻的。就是凭借这投亡命拼杀的精神,志愿飞行大队和贝兰空军将北约空军死死的挡在战场之外,休想向炎龙军团投下一枚炸弹。只是这样一来,其他地方就顾不上了,b-52乘虚而入,对地面实施地毯式轰炸。这无疑是极度混乱的一晚,谁也无法准确无误的掌握战局的变化了,差不多是看到敌人就打,发现目标就炸。b-52很倒霉,庞大无比的机身使得它在防空导弹的攻击面前无从招架,前来作客的b-52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这恐怕是开战以来b-52损失最惨重的一天,有两架被红旗式防空导弹击落,至少三架被初上战场的贝兰空军歼-12中队以同归于尽的打法打了个凌空开花,其它的也多被击伤,最惨的一架在紫罗兰空军基地降落时突然炸波,机组成员全部死亡,跑道也被严重损坏,后面等待降落的战机只好自认倒霉,飞往蒙坦娜空军基地。 如此严重的损失,即便是财大气粗的花旗国空军也上火了,空军准将在非洲司 令部里捶着桌子放声狂叫:“都还没有夺取制空权,为什么要派b-52过去执行任务?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 司令也很愤怒,损失了这么多战机,换来的却是一地平民的尸体和舆论的谴责,任谁都会觉得划不来。可是没有办法,五角大楼下了死命令要求他用尽一切手段向包括北约成员国在内所有参战国家展示合众国的强大武力,这就意味着b-52基本上是看到什么就炸什么,把炸弹甩下去就成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轰炸方式不仅让贝兰国防军及其盟友血肉横飞,更让北约军队人仰马翻,叫苦连天!就连英军第29旅指挥部都挨了一枚重磅炸弹,幸运的是旅长和一打参谋及时逃了出来,要不然玩笑就开得太大了。五角大楼的目的达到了,一轮大轰炸下来,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双头鹰的强大武力,包括他们的盟友。不过损失了那么多战略轰炸机,非洲司令部的战略打击能力不可避免的被削弱,他们该想办法从欧洲或者亚洲抽调战略轰炸机以补充新血了。 b-52大逞凶威并没有对这场血战造成太大的影响,炎龙军团依然攻势如潮,苏格兰高地师被他们那凶狠凌厉的攻势打得鼻青脸肿,别说支援第7装甲师,就连他们自己的处境都有点儿不妙了。其他北约军队也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都被贝兰国防军以优势兵力挡住,一时间脱身不得。这边打成一锅继粥,那边第7装甲师连连告急,唐宁街那头跳着脚破口大骂,要求把伤亡维持在民众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而国防部长大人,总参谋长大人,陆军总司令大人······一大堆相关的不相关的大人物都在指手划指,要求他们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贝兰这边的战事,将宝贵的兵力投入远征南美的序列中·······道恩中将跳海的心都有了,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上司对他指手划脚!向他下达命令的都是些大人物,随便哪个都可以给他放个终身制长假,你叫他听谁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不幸钻进风箱······啊,不,是钻进高压锅里的老鼠! 战到半夜,苏格兰高地师已经是死伤惨重,侦察营伤亡过半,支援侦察营的两个机械化步兵营同样被打得溃不成军,现在全师与炎龙军团纠缠在一起,杀得两眼发红。炎龙军团的机械化部队和空中突击部队固然强悍,但是最让苏格兰高地师痛苦不堪的,还是数字化远程炮兵旅。他们发射的远程炮弹让英军血流不止,隔了几十公里还能一炮把一辆行驶中的坦克打上天,见鬼了。空军被骂得跟孙子似的,谁叫他们始终都没有能够干掉数字化远程炮兵旅?道恩中将就不明 白了,同样是对贝兰大打出手,为什么华军对北约其他部队都轻轻放过,却对英军情有独钟,逮住了就打,一旦开打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现在就算炎龙军团让路,苏格兰高地师也没有能力去解第7装甲师之围了,因为他们的锋头已经被彻底铲平,能保住元气就算不错啦。中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已经撞开第27机械化步兵旅了,这个旅是他手里的战略预备队,昨天才投入战场,现在已经撞开了贝兰国防军三道防线,正向苏格兰高地师和高卢外藉军团靠拢,一旦让这三支部队会师,将战力倍增,将敌军的防线狠狠撕开!中将已经撕破了脸皮,给第27机械化步兵旅的命令简单到只有一个字:快!快!!快!!! 第27机械化步兵旅在司令部的严令下全速推进,像推土机一样将贝兰国防军的防线推平。进展如此迅速,原因是贝兰国防军此时已经抽不出精锐部队来阻击他们了,负责迟滞第27机械化步兵旅的都是些二流部队,装备低劣,战斗力也不强,才让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旅长在电话里对道恩中将拍胸口保证:“凌晨四点之前与高地师会合,用坦克履带辗碎那帮岂有此理的华国雇佣军!”该旅的锐利攻势多少给了中将一点信心,当听说第27机械化步兵旅离苏格兰高地师只有区区二十公里的时候,这个老头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他甚至下令拟电通报全军嘉将奖该旅了。 只不过,就在这时,第27机械化步兵旅又撞上了一道防线。这一次他们的对手远比前面那些勇敢有余技巧不足的二流部队老练得多,阻击部队分散隐蔽在公路两边那些不大起眼的山头上,第27机步旅的炮火侦察直接打在他们中间,都没有人动一下,直到机步旅全部进入伏击圈了,才突然发难,一发红箭式反坦克导弹就将开路的一辆挑战者打得浑身是火,瘫倒在公路上;105毫米自行火炮炮管一震,一团雷霆万钧的火球轰然而出,又将断后那辆挑战者打得面目全非,紧接着什么加农炮,什么迫击炮,什么榴弹炮,什么火箭炮,什么自行高射炮,对准公路就是一通狂砸,把十几公里长的路段打成一片火海,那些没有装甲保护的步兵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之中,好些作战单位都是连人带车一起被炸得满天乱飞。在全旅官兵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无数端着81式自动步枪的士兵踩着炸点蜂拥而来,由于冲得太猛,好些炮弹就打在他们中间,尖锐的弹片像削萝卜一样将他们狠狠地削倒一层又一层,可是他们眉头都不皱一下,冲击越发凶猛。等到炮火停止,他们距离公路只有四五十米远啦。 在军官粗暴的狂吼 中,被打蒙了的步兵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轻重火力同时开火,在弹雨瓢泼而出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像乌云一样成片飞来的高爆手雷·······妈的,这些战术怎么这么眼熟?更惨的是,在发动机低沉的嘶吼中,三十多辆68式主战坦克出现在山头上,长长的炮管迎着照明弹的强光绽放出一丝狰狞的寒光。那是坦桑尼亚步兵旅!这支由华国军事顾问花费数年时间手把手的调教出来的劲旅战斗力不容轻视,放眼整个非洲,能与它比肩的部队不超过七支,现在第27机械化步兵旅尝到跟这头雄狮交手的滋味了,疯狂的步兵不要命的冒着密集的弹雨将一枚枚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打向近在咫尺的坦克,高爆手雷像暴雨一样砸来,其密集程度让英军士兵有种置身于地狱的感觉,一些坦桑尼亚士兵甚至冲上了公路,用自动步枪近距离向惊慌失措的英军士兵扫射,企图将第27机械化步兵旅分割包围,27机步旅顿时陷入苦战之中,难以脱身······ 第27机械化步兵旅只是暂时被打蒙了,等他们缓过神来,会让坦桑尼亚步兵旅吃到苦头的。道恩中将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不过他的霉运并没有到此为止,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苏格兰高地师被炎龙军团一个旅抄了后路! 西方国家的军队都是这个鸟样,一旦后路被截断,他们离崩溃就不远了。让中将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负责掩护苏格兰高地师后背的意大利加里波第旅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装备也很精良,一个旅对一个旅,怎么才几个小时就被打垮了呢?难道那些意大利士兵都是泥巴捏的? 在炎龙军团指挥部,韩枫也在惊叹:“一个旅在几个小时内打垮一个装备兵力跟自己相差无几的旅,这简直就是军事史上的奇迹啊!” 柳哲说:“是啊,不多见的奇迹!” 柳维平冷哼:“要是意大利人没有被打垮,那才叫军事史上的奇迹!” 第十四章鏖战(八) 战事发展到现在都还算一切顺利,贝兰国防军总参谋部洋溢着轻松乐观的气氛,只是博罗西洛夫少将笑得多少有点勉强。在他看来这仗打得再漂亮也是柳维平一手部署的,进展如此顺利,恐怕北约联军的无能是一大因素吧。无能的欧洲佬,只配给人家耍着玩!他不失时机的提出,马上投入主力,进行战略大反攻!卢姆比副总统还是的点儿犹豫,毕竟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现在就进行战略反攻,合适吗?少将对他的优柔寡断深感不满,去找梅佐上将商量:“现在北约联军都已经陷入困境,脱身不得,此时再不反攻,更待何时?要知道战机稍纵即逝,一旦失去了,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重新夺回来了!” 梅佐上将说:“少将阁下,你说的这些都没错,现在的确是大反攻的最佳时机,但是我们的空军损失惨重,在没有得到有力补充的前提下是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为地面部队提供有力的空中支援了,失去了空中支援,我们的地面部队恐怕会遭受很大的损失啊。要知道花旗国已经把占全国四分之一强的空军调到了非洲!” 博罗西洛夫少针说:“损失当然是在所难免,不过,现代战争拼的不是谁杀敌更多,而是谁能笑到最后,不是吗?二战时期我国的损失是德国的数倍,但是最后的胜利属于谁?” 梅佐上将沉吟片刻,说:“还是等教导旅赶到再说吧。毕竟现在我们能动用的部队都是一些装备较差的二流甚至三流部队,没有一支精锐作尖刀,很难形成强大的突击力量。” 博罗西洛夫少将叹了口气,不再勉强,问:“教导旅还要多久才能赶到前线?” 梅佐上将说:“十六个小时吧,他们现在被敌机盯上了,一边开进一边进行防空作战,速度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博罗西洛夫少将不耐烦的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了,限令他们在十二小时内赶到预定位置并向当面之敌发动进攻!” 梅佐上将想了想,这六个小时还是可以挤出来的,便说:“好,就这么办。目前我军已经秘密集结起八万大军,只等教导旅一到就可以全线反攻,将该死的侵略者狠狠的打回老家去!” 博罗西洛夫少将露出一丝笑意,心里说:“梅维平,华国战神,你可知道你殊死厮杀,苦心谋划,最终只是替他人作嫁衣?苏联需要这场胜利,所以,对不起了!” 在梅佐上将的严令下,教导旅咬紧牙关,用最快的速度朝预定位置猛冲,尽管他们都疲惫不堪了,但是对胜利的渴望支撑着他们,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博罗西洛夫实在 等不及教导旅赶到再行动了,他一声令下,秘密进入贝兰的苏军开始行动,一辆辆t-80主战坦克发出了沉沉低吼,一架架米-24武装直升机去掉了伪装,露出自己的狰狞面目。当然了,对外苏联人不忘给自己进入贝兰的部队冠以“志愿者”的名头,毕竟向整个北约动刀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北极熊的无耻和厚脸皮把整个北约气得吐血,对处境艰难的英军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正是苏军的参战和阿根廷的夺岛行动迫使英国作出了派遣核潜艇对贝兰实施战略威慑的决定。对于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帝国来说,必须动用核潜艇对一个弱国进行威慑,也够丢脸的了。 首当其冲的,是正在跟巴铁第18同地师激战的西班牙外藉军团。这两位可以说是老冤家了,在圣地明戈登陆战中,他们就狠狠的打了一仗,西班牙外藉军团死伤惨重,仅阵亡的就超过三百人,这仇可结大了。西班牙外藉军团咽不下这口恶气,一直在寻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终于,在卢姆比防线左翼的伽太基线,他们找到了第18山地师,并狠狠地咬了第18山地师一口,吃掉了对方两个连。第18山地师大怒,迅速收缩兵力杀了过来,双方再次展开恶战。西班牙外藉军团固然强悍,但是第18山地师也不是吃素的,装备不比外藉军团差,兵力还占优势,两支部队展开对攻,杀得尸横遍地,都打出火来了。不过第18山地师有点郁闷,他们现在处于防守状态,能拿出来与西班牙外藉军团对攻的兵力实在有限,连连吃亏,气得师长破口大骂,就差没有亲自带警卫连上阵与那帮该死的雇佣兵恶战一场了。 西班牙外藉军团军团长也在捶着桌子破口大骂,该死的巴基斯坦人,居然这么难搞,伤亡数百人都无法撕开他们的防线!联军指挥部多次要求他们尽快突破伽太基线,向炎龙军团右翼迂回侧击,好助苏格兰高地师一臂之力,但是外藉军团有苦难言,对手如此顽强,你叫他们怎么尽快撕开伽太基线?在又一次进攻被击退后,军团长发怒了,狂吼:“把我们的m109自行火炮调上去!把我们的m270自行火箭炮调上去!轰死这场该死的穆斯林!” 外藉军团的两个自行火炮营和一个自行火箭炮营,炮兵力量不算弱,只不过由于圣地明戈港被炸毁,这些重型装备很大一部份都是转运到撒拉丁港才上岸的,落后了主力部队很多,可把外藉军团给坑苦了,这几天没少让第18山地师的炮兵压着打,官兵们满腹牢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撒拉丁港的吞吐量就那么大,近十万大军,天文数字的装备物资,都要靠这个设施还不太完善的港口上岸,哪能 光顾着他们?即使是上了岸,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大部队,那是因为贝兰游击队在他们后方频繁活动,还有华军的数字化步兵,他们最喜欢攻击像炮兵这种重要但是自保能力差的部队了,冷枪和地雷很快就都会了炮兵们什么是三思而后行,频繁的夜袭更让炮兵们知道了麻雀闹林是怎么回事,可怜这些炮兵一路上都是与死神共舞,弹药车里除了炮弹,还是一具具尸体,够呛的。不过,他们终于赶到前线了,现在该轮到巴基斯坦人哭了! 一辆辆自行火炮和自行火箭炮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一片农田里,由于巴铁同样有远程重炮,军团长决定用贵得吓死人的具有火箭增程功能的特种炮弹先灭了巴铁的炮兵再说。发射火箭增程炮弹得先花上几分钟把固定架放下,还要更换一些零件,有得那帮工兵忙的。不过训练有素的西班牙炮兵会很出色地完成任务,军团长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他瞅着沙盘,挑选着打击目标。第18山地师很可恶,真真假假的目标一大堆,光是假的炮兵营就有五六个营,毫无疑问,这五六个炮兵营里至少有两个是假的,只是这些该死的炮兵不轻易开火,想将假目标甄别出来,还真不容易。军团长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行之有效的主意来,这时炮兵指挥官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完成了零件更换工作,效率令人满意。军团长沉吟片刻,对着电话说:“一营先发射一轮普通炮弹引诱敌军炮兵开火,全团再用特种炮弹覆盖,干掉巴基斯坦人的炮兵团!”下完命令,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都有点羡慕华国炮兵了。他们好啊,有着世界第一流的火炮,连数量都是数一数二的,要是华国炮兵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调集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炮兵团给敌军来一场炮弹雨,真假目标通吃,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 轰!轰!!轰!!! 炮兵阵地上传来的地动山摇的巨响让苦战多时的外藉军团战士热血沸腾,士气大振,发出狂热的欢呼。可是在炮兵阵地附近警戒的步兵营目瞪口呆,像是掉入冰窖般浑身冰冷: 根本就没有一发炮弹飞出去!相反,倒是有很多炮弹······不,导弹飞过来!一枚枚反坦克导弹从远处的山岗后面钻出,疾似流星,只一眨眼就打到了炮兵阵地上,毫不客气地洞穿自行火炮那太过单薄的车身,在狭小的内部轰然爆炸,引爆储备弹药,只花了零点一秒就成功的将一辆辆自行火炮撕得粉碎,咆哮的爆炸波裹着火焰横冲直撞,纷飞的碎片成了死神大爷手里最锋利的镰刀,将附近的人全部割倒!尤其是火力强大太是防御能力弱得可怜的m 270自行火箭炮,对于供弹手来说简直就是瘟神,一旦被打爆,那情景堪比火山喷发,方圆几百平米内的人连渣都剩不下来!只一眨眼的工夫,炮兵阵地就变成了火海,已经急疯了的炮兵企图将自行火炮开走,奈何刚才为了发射特种炮弹,他们放下了固定架,使得自行火炮失去了最宝贵的机动性,不把这玩意收起来自行火炮是无法移动的,而要将固定架收起来,少说也得四五分钟! 现在别说四五分钟,一秒钟对手都不会给他们了!在气流涡漩中,造型狰狞的米-24“雌鹿”拔地而起,以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炮兵面前,短翼下两道修长的火舌吞卷之中,火箭巢里几十枚火箭弹狂泄而下,将炮兵阵地淹没在翻滚的烈焰之中。看到还有活动的目标,狂暴的“母鹿”再次调回头来,30毫米口径链式机关炮炮管飞快地旋转,一道长达两三米的火舌狂窜而出,无数炮弹排成一排,像一条几百米长的火龙朝地面席卷过去,被这条火龙舔中的外藉军团士兵不管有没有穿防弹衣,都在半声惨叫之中炸成一团凄艳的血雾,鲜血肉屑碎骨什么的飞出七八米远,逼真的营造出“千树万树挑花开”的幻美意境! 呼!呼!! 快被打疯了的西班牙外藉军团士兵终于听到了防空导弹的发射时的巨大轰响。没错,三辆四联装防空导弹发射车终于发言了,地对空导弹拉出一道道笔真的羽烟扑向正在大开杀戒的米-24“母鹿”。米-24极灵活的上下翻飞,躲避着死神的拥吻,有一架躲避不及,被导弹打了个凌空开花,但是这一轮对空攻击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区区一架直升机的损失苏联陆军航空兵是不会在乎的,相反,只会激怒这些嗜血的北极熊! 三架苏-25“蛙足”强击机尾随直升机群扑了过来,沿着直升机打开的缺口杀入,机炮扫射如水银泄地,那个倒霉的防空导弹连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雷达车,电源车,导弹发射车,甚至包括还没来得及打出去的导弹,都被机炮炮弹打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窟窿,炽热的火球从这些窟窿中喷薄而出,将千疮百孔的车体撕得粉碎甩出老远。布置在其它位置的防空导弹连也遭到了强击机和直升机的联手攻击,损失惨重,现在的西班牙外藉军团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掉了内裤的男子一样,赤裸裸的暴露在蓄势已久的苏军面前。当两架图-22m“逆火”超音速远程轰炸机从云层里钻出的时候,当一枚枚滑翔式航空炸弹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到他们头上的时候,整个外藉军团都惊呆了!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灾难即将铺天盖地 的朝北约大军扑来! 第十五章熊的力量(一) 该死的黑鬼!!!” 高卢外藉军团伞兵团铁牙营中士皮埃尔边小心的处理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喃喃咒骂着。他伤在大腿,这是一名黑人少女用五四式手枪给他留下的纪念。这一枪还真是神了,要是再往外打一公分就要割断大动脉,结果当然是死路一条,要是往内一分,更惨,那将会把他那两个球球打烂,非得活活痛死不可。他用最动听的语言问候着军工专家全家女性,防弹衣都搞出来了,居然不想办法搞一条防弹长裤出来,真是见鬼! 他的好伙伴、来自墨西哥的机枪手雷蒙瞅见他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咧嘴一笑:“哥们,那妹子够劲吧?” 皮埃尔吸了一口凉气,说:“妈的,那个贱人,要是让我活捉到她,非干死她不可!对了,雷蒙,你怎么也受伤了?” 雷蒙伤得比他重,左肩让一发ak步枪子弹射穿了,搞不好要残废的,不过作为一名已经有四年兵龄、多次参加过实战的老兵,雷蒙看得很开,不怎么在意的说:“在枪林弹雨里往来冲杀,哪能不受伤呢?我喜欢ak系列枪弹,它一大特色就是穿透力强,不会有残弹留在体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朝一名躺在担架上呻吟的士兵呶了呶嘴:“保罗完了,被炮弹削断了双腿,就算能保住性命,这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啦。他两条腿都炸得只剩下一点点,没法装假肢!” 皮埃尔看了一眼那名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米二的身高的战友,微微摇头:“该死的战争!” 雷蒙说:“战争当然是残酷的,可是我们得靠它过日子,不是吗?替他祈祷吧······瞧,直升机来了,我们可以到医院接受治疗了。雪白和床单,齐全的医疗设备,还有漂亮的护士妹妹,嘿嘿,想想都觉得————”他的声音突然噎住了。 听得正来劲的皮埃尔中士诧异的问:“怎么不说啦?” 雷蒙在胸前划十字:“我的上帝啊,这不是真的!” 心知有异的皮埃尔中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三架小山一般庞大的轰炸机在战斗机的保护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外藉军团头顶,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乎要将天空震塌————那不是b-52!虽然看不清轰炸机的型号,外藉军团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还是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b-52已经伤了元气,被暂时赶出了战场,现在出现在他们头顶上给他们带来极度恐惧的,绝对不会是同温层堡垒!在这几架战略远程轰炸机的机腹下,赶来准备接走伤员的直升机如同一只叮在苹果上的苍蝇一样渺小而脆弱。整个阵地上的人都被 惊呆了,就连伤员也忘记了呻吟,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他们,大家都抬头望着那三架明显来者不善的轰炸机,在心里乞求着上苍垂怜。 然而,今晚他们的上帝他们的圣母好像都集体罢工了,丝毫没有顾及信徒们的死活,任凭千般呼唤也不见显灵,外藉军团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轰炸机从他们头顶掠过,无数滑翔式航空炸弹翩然抖落,下一秒,团团火光在地面绽开,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这三架远程战略轰炸机简直就是天煞星,在空中不紧不慢的一路朝前飞,所到之处弹落如雨,火光冲天,外藉军团班整排的被火光吞噬,伤亡直线上升! 不仅仅是外藉军团,就连一向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高卢正规军————高卢第3快速反应师也遭了殃,六架远程战略轰炸机天边顶隆隆飞过,巡航导弹如同跨越天际的彩虹,交剪而下,把一个团部炸上了天,低阻航空炸弹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泄下来,在地面上植出一片片火红的树林,正在行进的坦克身上卷起团团大火,炮塔和履带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飞出老远,比它们脆弱得多的装甲车和步兵战车直接被炸成碎片,一通狂轰滥炸下来,第3快速反应师死伤极其惨重,师长眼都红了,敌机前脚刚走,他的电话后脚就打进了联军指挥部,怒问指挥部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任由敌军的战略轰炸机大逞凶威!难道他们千辛万苦将这些骑士们抽调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大戏的么! 师长的愤怒是有道理的,任谁被炸得这么惨也不可能再保持冷静。可联军指挥部也是有苦难言,敌人太会钻空子了,高强度的作战任务使得北约联军的飞行员已经疲惫不堪,现在正是人一天中最为疲惫的时间段,谁也不能奢求那些打了一天的飞行员在这段时间里还能精神抖擞的作战吧,北约航空兵在前线的力量只能满足空中巡逻需要,至于作战任务,至少得等一个小时才能重新开始,毕竟飞行员不是铁人,打了一天他们也会累的,疲劳驾驶的后果是什么,用脚跟都能想到。谁想到敌人就在这个时间段突然发难了,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和米格-29战斗机轻而易举的将巡逻的机组全部击落,疾雨流星一般的地对地中程导弹将北约地面部队的防空雷达车炸成一堆扭曲的熊熊燃烧的废铁,现在别说亚音速飞行的远程战略轰炸机,就算是农垦师用来喷洒农药的老式螺旋桨飞机都能飞到他们头机上用机枪扫射了! 人性化的安排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那帮白痴,都打了几百年仗了,还是没有明白什么叫‘义不守财慈不掌兵’难怪他们会被亚洲猴子打 得这么惨!” 博罗西洛夫少将看着特种侦察部队发送回来的情报连连冷笑。各主力部队都被贝兰人缠住了,居然还能充分体谅飞行员的辛苦,给他们安排充足的休息时间,真是服了他们了。不过他们的错误就是他的机会,他带着自信的微笑对着电话下达命令:“同志们,开始吧,两年前我们在南海失去的颜面,今天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场上风云变色!在全世界军事专家不敢置信的注视中,数百辆t-72、t-80汇成的装甲洪流从纳米比亚越过国境线涌入贝兰,大地在履带下颤栗,卷起的沙尘遮蔽了天空。蝗虫一般密集的直升机满载弹药和兵员,铺天盖地的扑向北约联军,而空中则是米格战机形成的机海!按北极熊火力至上彻底压制的光荣传统,打先锋的永远是数量众多、极其致命的中程弹道导弹,在声声轰响中,一枚枚ss-21直刺苍穹。北极熊那巨大的熊掌最终还是照准北约联军那脆弱的脑袋瓜子狠狠的拍了下去。 首当其冲的是北约联军的前线机场,那是他们为了弥补舰载机航程不足这一缺陷,利用高速公路一些笔直的路段修建改造而成的临时机场,前线机场那是说得好听的,充其量也就是几条可供战机起降维修的跑道而已。可就连这样的目标北极熊也不肯放过,大批ss-21中程弹道导弹裹着烈火带着浓烟从天幕中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这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临时机场。北约联军部署在临时机场的防空部队简直要吓傻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搞导弹拦截演习,可是演习搞得再怎么逼真,也不过是拿一两枚导弹来作为拦截对象,像现在这样一来就是一大批的场面,谁他妈的见过了?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赶紧逃跑,可是又有谁跑得过导弹?没有办法,只能死拼到底了。防空导弹发射架转尽角度,导弹发射管冒出缕缕白烟,接着火光连闪,热浪滚滚,防空导弹像连珠箭一般射向疾冲而下的弹道导弹,自行高射炮扬起炮管,不顾自己的贵族身份,在机场里狂飙,打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ss-21扫了过去。自行高射炮贵得吓死人不赔命,买一辆自行高射炮的钱都够买两辆主战坦克了,不过物有所值,这些自行火炮中的贵族公子们身上极为先进的电子设备在关键时刻大显身手,打出去的炮弹几乎封死了来袭导弹的弹道。如果苏联人发射的是巡航导弹,那么面对这种密不透风的拦截,恐怕很难奏效,奈何打过来的是弹道导弹,在冲刺阶段的时候,ss-21的速度极快,极难拦截,往往是弹幕还没有布好,它们就冲了下来! 轰!轰!!轰!!! 天空中电闪雷鸣,两三枚ss-21被防空导弹和高炮炮弹撞了个正着,在疯狂的拥吻中化为恐怖的火雨。只是短短一瞬间,拦截与突防就结束了,拦截弹与突防的弹道导弹纷纷错过,一个打向深邃的苍穹,一个像一道道水桶那么粗的闪电一样劈向地面!一片电闪中,爆炸波轰然扩散,团团火球从跑道上狂冲而起,好死不死正好停在那里的战机和维修检测车辆身上巻起大火飘飞出去,地动山摇,狂风裹着大火横冲直撞,掩体工事在爆炸波扫过那一刹那间化为齑粉,坚固的建筑物被大卸八块,大块大块的墙体连同好死不死正好停在那里等待维修保养的战机一起飞向半空,至于扔下工作岗位狂呼大喊着四处乱窜的可怜虫们,就像一片片树叶一样被爆炸波卷住狠狠的甩出二三十米开外,再也没了声响。等到这轮导弹雨终于过去,那几个前线机场已经变成生命绝地,除了遍地碎片,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第十六章熊的力量(二) 军事卫星忠实地将地面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传送到地面,由卫星接驳设备接收,再在指挥车里的电子屏幕上播放出来。柳维平看着电子屏幕上那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默然无语。 韩枫的面色多少有点儿难看。付出了这么多,贝兰最终还是选择了苏联,任谁都觉得心里不好受。他低声说:“怎么办?这样一来,贝兰就彻底的倒向苏联了,我们这两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他人的嫁衣!” 柳维平摇了摇头,他想得比韩枫要远得多。在他的规划里,苏联人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没有苏联的参与,共和国要支撑起贝兰战争,肯定非常吃力,搞不好改革开放还要大受影响,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苏联直接参战也不行,苏联直接出兵就意味着冷战向热战转变,后果难料————搞不好将是世界毁灭的开始!双头鹰直到现在都还在蓄势,地面部队没有出动,只是派出空军不断轰炸,倒不是这头永远不知道满足的鹰开始懂得文明礼让了,而是北极熊还没有动手,他们心里还有顾虑。现在苏联抢先出兵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这场属于贝兰人的卫国战争将向北约和华约之间的战争转变,鬼才知道将会打成什么样子! 陆续有情报送来。据特工收集到的情报显示,苏联此次出动了两个近卫摩步师和一个高炮师,还有一个导弹旅,另外,苏联驻扎在埃塞俄比亚军事基地的部队也进入战争状态,并且快速从国内增兵,妈的,老毛子就是老毛子,一出手就想将敌人打残!柳维平揉着太阳穴,脑壳都疼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了,怎么办? 电话响了,他接过来,话筒里传出苏军少将意气风发的声音。俄语参谋在一边作翻译,他静静的听了三分钟,等那头停下来了,才平静的说:“对不起,我不能服从这样的命令!” 自我感觉良好的博罗西洛夫少将一把火直窜上脑门,说话也不那么客气了:“这是指挥部下达的命令!” 柳维平说:“就算是天王老子下的,这样的命令我也不会服从,在没的制空权的情况下,就算是傻瓜也不会作出这样的部署,让自己的部队去送死!” 博罗西洛夫少将怒吼:“你还是军人吗?” 柳维平硬梆梆的顶了回去:“你还是人吗?” 一通争吵之后,柳维平狠狠的甩掉了电话。 韩枫问:“怎么啦?” 柳维平说:“那个白痴,要求炎龙军团迅速击溃苏格兰高地师,向联军后方穿插,攻击罗里尼奥!” 韩枫倒吸一口凉气:“真敢想啊!他不知道罗 里尼奥走廊是一片平原吗?无遮无掩的,炎龙军团朝那里迂回,那简直是往联军的砧板上送啊!” 柳维平咬牙切齿:“那个浑球!” 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是苏兰武打来的,年轻的参谋长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柳维平交谈,听了他的想法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劝他不要跟博罗西洛夫少将闹得太僵。柳维平耸耸肩,碰上这种一门心思拿士兵的尸体去堆出战功的将领,他没法不跟他闹僵。他反过来问苏兰武:“你对苏联人的计划怎么看?” 苏兰武迟疑了一下,也苦笑:“很有想像力,令人热血沸腾。” 柳维平说:“但是不切实际。照他这样打法,也许可以给予联军沉重的打击,但是他已经将贝兰举国兵力抽空,万一花旗国出动地面部队大举入侵贝兰西部,我们将陷入无兵可用的绝境!老朋友,为了胜利,请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 苏兰武沉默了好久,直到柳维平准备挂电话了才说:“亲苏派已经掌握了局势,他们对你的保守很不满,已经说动副总统向北京致电,要求调你回国了······老朋友,当我求你一次,向那个苏联人服一次软吧,哪怕只是做个样子也好。要知道,你们之间的冲突已经影响到国防军的军心了!” 柳维平愣了一下,说:“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服软?” 苏兰武低叹一声,挂了电话,看样子,他对苏联人接手指挥并不乐观。柳维平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国内打个电话,发个电报,还没有等他行动起来,上头的电话就来了,果然是要求他马上把指挥权移交给贝兰国防军,尽快回国,有急事。 柳维平怒火冲天:“有什么急事,直说!!!” 上头犹豫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卖一批大炮仗给一个狗大户,以前从来没有人卖过这东东,而这个狗大户又高深莫测,搞得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价了······像这种逮住肥羊就往死里宰的事情,你更拿手,所以只好让你来喽!” 柳维平的脸色顿时阴转晴,风收云影散了,眼睛一下子变得比三百瓦电灯泡还亮。奶奶的,宰肥羊啊,这种好事上哪找去?而且这只肥羊也真够肥的,一口气甩出几十亿买三十多枚大炮仗,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大叹共和国给了个良心价,感激涕零,让参与这次交易的共和国要人有种吐血一升的冲动。现在共和国已经成为军火出口大国了,坦克,飞机,火炮,导弹,舰艇,单兵装备,通信设备,医疗物资······什么赚钱就出口什么,供不应求。两伊战争打得这么惨烈,这两个国家 都没少从共和国购买武器,每天都有满载军火的货轮发往中东,没有那么多现金?石油你总有吧?没有现金就拿石油来换,反正不允许赊账!小钱钱滚滚而来,着实乐坏了军工企业和国家领导人,不过,像这样的大交易,还真的是没有试过,也难怪他们要调自己回去! 柳维平搁下电话,对韩枫说:“上头要我回国一趟,我必须尽快回去,这里就交给你、柳哲还有飞狼三个啦。” 韩枫说:“放心吧,有我们在,天塌不了。” 柳维平说:“别说,我还真怕天就这样塌了!要知道炎龙军团的战士都是对国家最忠诚的老兵,甚至还是未来战争的军官储备库,这里头的份量有多重,你自己清楚。飞狼回炎龙岛处理他们跟爪洼政府的事情了,很快就能赶来,在军团内部事务上,你们都要听他的,毕竟炎龙军团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炎龙军团的战士!” 韩枫说:“这个当然。” 柳维平说:“还有,看住柳哲,这家伙发起疯来就得血流成河,已经成为一些国家特务机构必杀名单上的常客了,而他打起仗来又总是冲在最前面,我真怕他会出事!” 韩枫笑:“能杀柳大少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不跟我姐打个招呼吗?” 柳维平说:“还是算了,她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跟她联系没准会暴露······那个狗日的蒙坦娜空军基地,我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一定要想办法将它给端了!” 韩枫说:“是啊,这个空军基地起飞的战机连加油都不必就可以覆盖整个战场,搞得我们的空军疲于应战,更别提具有洲际打击能力的b-52了,这个基地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如果双头鹰真的决定全面介入这场战争,蒙坦娜空军基地并然发挥巨大的作用,到那时我们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啦。” 柳维平说:“我不相信双头鹰转性了,打算放弃世界警察这一职位了。我相信他们迟早会行动的,而且不动则已,一动必雷霆万钧,风云变色!我们还是未雨绸缪的好······不说了,国内的事情很紧急,我得出发了。” 韩枫用力给他一拳:“路上小心!” 柳维平点一下头,出去交待准备直升机。一个小时后,他乘上一架飞往国内的民航客机返回共和国,众多贝兰高官前来送别。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跟苏联军事顾问头头根本就合不来,他继续留在贝兰只会让贝兰国防军无所适从,暂时离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贝兰作出的贡献是有 目共睹的,值得尊敬。所以飞机飞出很远了,一些官员还向飞机远去的方向挥手。 柳维平望着下方的夜景,沉默不语,心里暗暗说:“贝兰,我还会回来的。愿上帝保佑你们,多灾多难的非洲人!” 博罗西洛夫少将确定柳维平回国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样一来,贝兰将成为他一个人的舞台,再理想不过了。考虑到这个家伙那堪比十枚核弹头的杀伤力,他毫不含糊的向上头提出“干掉他”的想法。计划再简单不过了,派两架战斗机悄悄的尾随民航客机,发射导弹将其击落,现在一切都那么混乱,有谁知道是他们干的?上头显然也很清楚这个能让华国军方不止一次头大如斗的家伙的份量,机会难得,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两架苏-22战斗机悄悄从某个军事基地起飞,躲过各国雷达的监视,扑向民航客机。 “叔叔,你是将军吗?” 飞机上,一个小男孩好奇的指着柳维平身上的军装问,他的妈妈轻轻打了他一下。这是一批刚刚从贝兰撤出的侨民。由于战火急剧蔓延,贝兰已经无法保证华国侨民的安全了,只好撤侨。 看着这个孩子,柳维平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有两年没见了,小家伙应该有这么高了。他笑:“是啊,少将。” 小男孩羡慕不已:“将来我也要参军,当少将!” 柳维平笑:“当少将有什么意思,要当就当上将,当元帅,甚至当联合国军总司令!” 小男孩用力点头,点头点头就慢了下来,叫:“联合国军总司令不是花旗国的专利吗?他们是坏蛋,我才不要当坏蛋!” 柳维平大笑。这时报警器响了,机长在广播里大叫:“不好,我们遭遇不明国家的战机的截击,请所有乘客务必保持冷静,配合好机组人员·······我们会没事的!” 飞机里起了一阵慌乱,毫无自保能力的民航客机碰上战斗机,哪怕是二战时期的战斗机,都只有死路一条,谁不怕啊。对手似乎并不急着击落这架客机,一架战机从后面窜出,超越客机飞到前面,再一个拐弯,机头对准了客机,航灯闪烁如猎人打量落入陷阱的猎物的目光。柳维平冷笑,自语:“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想看看我是怎么垂死挣扎是吧,那你就打错主意了!” 小男孩牙齿直打架:“叔叔,我怕!我们会不会死?” 柳维平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捂住小男孩的眼睛。下一秒,一道比撒哈拉沙漠上空的太阳还要刺眼眼的强光从天边射来,挡在他们前面的那架苏-2 2被轻轻划出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气流汹涌而入,机舱内物件乱飞。没有什么飞行员绝望的尖叫声,因为飞行员在早已化为一缕蒸汽,彻底消失了。强光再闪,第二架苏-22连一发导弹都没有来得及打出去,便被割掉了尾巴,打着旋栽向地面,最终在距离地面几百米处爆炸解体。等到小男孩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敌机已经不见踪影了。 在黑暗而寒冷的太空中,一枚卫星慢悠悠的飞过,对发生在大气层内的一切视而不见,扬长而去,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第十七章熊的力量(三) 博罗西洛夫少将正在休息,被助手叫醒。少将一阵恼火,要知道为了指挥这次行动,他已经整整十八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好不容易一切步入正轨,才忙里偷闲小睡一会儿,结果被人吵醒,这种感觉当然很不爽。摇醒他的那位中尉知道少将心情不好,赶紧把要紧的事情向他报告:“猎鹰行动失败了!” 博罗西洛夫顿时忘记了生气,跳起来揪住中尉的衣领:“什么?你说什么?” 中尉说:“空军报告说伏击一号目标的两架战机都被击落了,猎鹰行动已经失败!” 博罗西洛夫低吼出声:“这不可能!那架民航客机根本没有战斗机护航,怎么可能击落我们的战机!一定是空军那头出了篓子······” “空军没有出篓子。”一个总是有些儿冷傲的声音闯入指挥部,“如果说我们真的犯了什么错误,那就是我们低估了这个人在华国的地位!” 博罗西洛夫扭头扫了来人一眼,脸上马上挤出一丝笑容,热情的迎了上去:“噢,斯维宁同志,见到你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套用华国猴子的话来说,是哪一阵风把你吹过来的?” 来的是一位准将,相貌英俊,神情冷漠,他还很年轻,才四十来岁,却是苏共主席面前的大红人,也是苏联空军中少有的奇才。早在南海之战爆发之前他就多次指出苏联空军重量不重质的思想已经成为制约空军发展绊脚石,使得苏联空军渐渐落后于西方国家,如果再不迎头赶上,苏联空军将会输掉下一场战争。当时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卫国战争的老将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而每一个从二战中走过来的苏联军人都知道,当时苏联就是靠拼消耗耗垮了装备远比他们精良的德国,消耗战的思想在军中根深蒂固。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苏军所有装备都是立足于打持久战的基础进行研发,尽可能的做到结构简单,价格低廉,维修方便,ak步枪自不用说,t系列坦克不管是哪一款,共同特色都是火力凶猛但防御能力不足,前装甲是够厚够强了,可是后部极为脆弱,别说反坦克导弹,就连20毫米口径狙击炮都能将它打穿。米格战机也够便宜,想进口这玩意得按打算,少于十架人家还不卖呢。倒不是苏联人搞不出像f-15、f-16这样的优秀战机,而是这类战机实在太贵了,与他们的战略核心思想背道而驰。正是由于这种思想作祟,苏-27一直不大受人待见,谁叫它贵得吓死人,保养起来又那么麻烦?敢于把自己的想法摊出来跟老帅们吵得面红耳赤的将领,放眼整个空军,只有这么一位而已。被他顶得够呛的老帅们烦了,一脚把这么一 个另类踢到远东军区去,眼不见为净。结果斯维宁不幸言中,七九年,苏联空军真的输掉了这场战争,金兰湾基地被摧毁,特混舰队全灭,让整个苏联痛彻心扉。虽然作为战败国,东瀛赔偿了这些损失,但是丢掉的颜面不是索取多少赔款就能捡回来的。空军对此耿耿于怀,作过多次推演,最终痛苦地承认,他们的战机真的落后很多了,就算金兰湾基地没有被摧毁,他们可以全力一战,结果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苏-17和苏-22根本不是f-14和歼-12的对手!痛定思痛,发狠了的苏联空军重新召回了这头犟驴,授命他全权负责苏-27和米格-29的研制及装备。就是在这头犟驴的监督下,苏-27和米格-29在短短两年内完成了以前需要七八年才能搞定的试验,开始装备部队,并在贝兰大显身手,告诉花旗国:“我们赶上来了,你们的攻击鹰和战隼不再是天空中的老大,该拿钱出来研制下一代战机啦!”这样一个人物在军中地位超然,博罗西洛夫见了他,当然得客气点。 斯维宁敬了个军礼,径直找地方坐下,示意中尉出去,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开口:“瓦西里耶同志,上头派我来是想就近了解我们的新型战机的真实战斗力,作出进一步的改进,当然,也尽一切可能收集敌机的数据。对我们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博罗西洛夫笑说:“可不是么,真的是难得的好机会。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获取多架f-15和f-16战机的残骸,并且用两架图-22m交换了十几架歼-12······” 斯维宁打断:“瓦西里耶,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你上了华国佬的当!” 博罗西洛夫一愣:“上当?怎么回事?” 斯维宁说:“他们拿来跟我们交换的歼-12是a型,也就是最初型号,没有经过改进的那种,换言之,他们拿一打半成品换取了我们两架最先进的超音速轰炸机所有机密!” 空军的事情少将不是很懂,但是被骗的感觉总不是那么愉快的,要知道他还把这次交换视为自己的一大成就,多次拿出来炫耀呢,敢情是让人家当猴子给骗了!少将要咬牙了:“真是可恶!狡猾的黄皮肤猴子!” 斯维宁说:“不过就算是a型,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帮助·······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猎鹰行动吧,相信瓦西里耶同志一定很奇怪,一次万无一失的行动为什么会失败得这么彻底吧?” 博罗西洛夫说:“是啊,那个人太强了,又是极端的大沙文主义者,再放任他继续发展下去,迟早会成为苏联的 劲敌,我们必须在他足以威胁到苏联的安全之前将他消灭掉!我真的想不明白,战斗机攻击民航客机怎么会反过来被客机击落?” 斯维宁淡淡的说:“谁说那两架战斗机是被客机击落的?” 博罗西洛夫一怔:“不是客机击落的?” 斯维宁说:“真应该庆幸,不是客机击落的,空军还能保住一点颜面,否则······”伸手挡住少将递过来的一杯伏特加,走到一台仪器前,掏出一第光盘插了进去,熟练地开启,“看看吧,比好莱坞大片还要精彩。” 博罗西洛夫端着伏特加,眼也不眨的盯着屏幕,当画面清晰起来后,他首先看到两架战机腾空而起,斯维宁解释:“那是我们的苏-22。” 两架苏-22利用山脉作掩护一路低飞,躲过雷达的监控偷偷接近民航客机的航线,娴熟的飞行技术和完美的配合显示出红色帝国雄鹰的强大战斗力,哪怕是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博罗西洛夫在十秒钟内就得出了结论:行动失败的责任不在飞行员身上! 镜头一转,转到了一条空中航线上,一架运十满载着华国侨民和他们的目标,朝遥远的东方飞去。它飞得并不快,哪怕是二战时期的战斗机都能将它击落,苏-22突然爬升,一前一后轻而易举的将这个肥硕的猎物夹住。相信在苏-22突然杀出的那一刻,飞机上的乘客必然是万分惊恐乱作一团吧?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到那种混乱和恐慌,还有绝望。然而就在此时,两架战机在不到两秒钟之内莫名其妙的被击中,在空中爆炸解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重放了四五次,博罗西洛夫还是看不出攻击来自何方,眉头拧得紧紧,自语:“这是怎么回事?那两架战机到底是被什么击落的?” 斯维宁说:“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事实上,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输入几个数据,画面一转转到了外太空,一颗颗卫星正老老实实的呆在被严格划分的轨道上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军事卫星,气象卫星,通信卫星,还有少数几枚用途不明的卫星,绕着地球无声地飞行着,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更高处,是苏联的骄傲————和平号国际空间站。这些东西就不是一名陆军将领能懂的了,斯维宁也不多说,把画面定格在一枚与运十航线相交的卫星上,用不着慢镜头也能看到,当运十起飞后,这枚卫星慢慢的张开了机翼。就在苏-22准备向运十发射导弹的那一刻,两道强光从卫星身上射出,轻松的切开了苏-22的机体!博罗西洛夫手一抖,杯里的伏 特加泼了出来,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这······这是······” “这是战略激光卫星。”在地球的另一边,花旗国的宇航局局长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回答总统的问题,可是尽管如此,他的话还是在白宫激起千重骇浪。 总统神情凝重:“你确定?” 宇航局长点头:“是的,我确定!” 空军上将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华国的航天事业起步远比我们晚,起点比我们低,怎么可能会抢在我们前面,研制出战略激光卫星并且用于实战部署?不可能!!!” 宇航局长说:“华国的核技术起步比我们晚了十几年,经费连我们曼哈顿计划的零头都不到,可是他们在短短几年内就成功了······对他们来说,只要是他们下定了决心去做,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跟技术上的细节比起来,我更感兴趣的还是那位少将的身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值得华国为了他,不惜暴露一件战略武器,让一枚战略激光卫星为他保驾护航?” 屏幕上还在不断的播放着战略激光卫星击落战机的华丽画面,将军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惊叹了······这玩意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利剑啊,随时有可能落下来,而且叫你无处可逃!战略导弹部队总司令苦笑:“战略激光站、激光战机、还有战略激光卫星,华国已经用这三件法宝为自己铸造起一面牢不可破的坚盾,可以想像,再过十年,没有经过他们同意的话,任何东西都休想飞进他们的领空————包括我们的民兵和战斧!” 国防部长说:“必须加大对激光武器研制计划的投入,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 总统略略点一下头,说:“星球大战计划必须尽快启动,我们不能再等了!” 星球大战计划酝酿已久,一直没能达成共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这个计划耗资巨大,差不多是要将合众国的精血全部榨出来才能竞全功,而且还不一定能用得上。星球大战计划的核心内容是以种种最先进的技术————比如说电磁炮、粒子束、激光炮等等——将打向合众国的洲际导弹全部拦截下来,甚至在对方还没有动手之前就先将他们的卫星轰成碎片,将他们的指挥系统砸个稀巴烂,将合众国变成洲际导弹的绝对禁地。这样一项计划只能用穷兵黩武来形容,费效比还不是一般的低,在核战争阴云逐渐散去的时候,花费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搞这么一项屠龙术,合众国的民众恐怕是难以接受的。本来华府有人提出一个折衷方案:只搞出一个架子,迫使北极熊投入 更多的资源搞类似的计划,最终将他们拖垮!这个方案在华府很有市场,但是随着华国战略激光武器的亮相和北极熊新型洲际导弹研发计划的曝光,华府的精英们不得不认真考虑星球大战计划实施的必要性了。如果柳维平知道华府精英们此刻的烦恼,没准备他连嘴巴都会笑裂。他好像又改变了一点点历史,在历史上,双头鹰就是靠一个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星球大战计划迫使北极熊作出两难的选择:要么认输,承认双头鹰世界老大的位置,退出军备竞赛,要么不顾糟糕的经济状况,投入更庞大的资金进行研究反制手段,最终经济崩溃。北极熊最终哪头都没有保住,被耗得只剩下半口气,而伟大的叶利钦帮北约在熊的咽喉上补上最后一刀,苏联最终垮台了。现在华国的崛起引发一连串的效应,迫使双头鹰假戏真做,最终被耗垮的是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时,非洲司令部来电:苏联在纳米比亚、安哥拉、埃塞俄比亚等国的驻军全部出动了,陆军超过三个师,空军少说也有两个航空师,其中还包括一个战略轰炸机联队!会场里吸凉气的声音响成一片,我的妈呀,北极熊真够狠的,一出手就要将北约打残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总统身上,等待他作出决定,一些将军已经两眼发亮。 总统只是沉思了三秒钟就作出了决定:“命令非洲司令部,所有空军部队暂停对贝兰的军事打击,集结待命!” 将军们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在拆北约联军的台嘛!本来战局相当艰难了,以联军数量有限的舰载机根本无法彻底压制数量庞大的贝兰军队,非洲司令部再来个釜底抽薪,我的天,估计联军该哭了!政治家们却若有所思。这次行动是欧洲破天荒以来头一回甩开合众国单干,这是不可原谅的,想必约翰牛和高卢鸡是认定合众国在南海惨败,元气大伤,企图合力挑战合众国在北约的领导地位了吧?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现在北极熊出手了,那是再好不过了,就让北极熊代劳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好了! 第十八章熊的力量(四) 事实上,现在北约所有参战国都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当图-22m和图-95远程战略轰炸机在联军头顶丢下第一枚炸弹的时候,当苏联的导弹部队发出第一声怒吼的时候,整个欧洲都在北极熊的咆哮中发抖,而老大的不作为更是雪上加霜,使得苏军地面部队得以长驱直入,在短短六个小时内就进入了战场并且与北约军队正面交战,动作之快,令人咂舌!而在天空中苦战的北约战机很快就被绘着红星的飞机海给打得落荒而逃,一架图-22m甚至冲联军舰队发射了两枚反舰导弹,将一艘倒霉透顶的大型滚装拖船炸成三截,上百名水兵伤亡,十六人失踪!所有参战的欧洲国家都暗暗叫苦,北极熊纯粹是把他们当成了软柿子,想在他们身上把两年前丢的面子一点不少的全给找回来啊!怎么办?北极熊才出动这几个师,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再增兵就是了,就不信北极熊有这个能耐一口把整个欧洲军团给吞了!问题是北极熊有三百万军队哪,万一这头笨熊杀得性起,你增兵我也增兵,那岂不是完蛋? 联合国也乱成一团,北约跟华约最终还是正面硬碰上了,谁能想到苏联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觉得机会来了就直接开打?冷战开始向热战转变,只要是地球人都别想置身事外!尽管苏联代表一再表示那些部队都是由同情贝兰人民的苏联退伍军人组成的,一切与苏联无关,但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妈,地球上会有那么多志愿军吗?该死的北极熊,当了婊子还想问牌坊啊! “苏军必须马上停止对联军的攻击,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撤出所有部队,否则后果自负!”查尔斯老公爵的绅士风度已经荡然无存,拍着桌子冲苏联代表怒吼。邵剑辉都忍不住要佩服这个老头一把,都一把年纪了还中气十足,身体棒啊! “再次声明,进入贝兰作战的都是些同情贝兰的苏联退伍军人,与本国毫无关系!”苏联代表皮笑肉不笑的顶了回去。邵剑辉直翻白眼。你妹,有点创意行不行啊,老是玩这招,大家很容易审美疲劳的! 一向散漫惯了的高卢公鸡这回也上火了,他们被图-95炸得最惨,看着苏联人就来气,也指着那头毛熊的鼻子大吼:“好啊,人是志愿者是吧,那么那些战略远程轰炸机呢?总不会也是志愿飞到贝兰参战的吧?” 苏联代表耸耸肩:“哦,这些轰炸机是我国赠送给贝兰人的,都是些淘汰产品。” 邵剑辉再次翻白眼。老大,你这是存心想把人家气吐血啊!不过想想也是,像苏芬战争时,明明自家的轰炸机把芬兰首都炸得一塌糊涂尸 横遍野,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声称他们投下的不是炸弹,而是面包圈,脸皮都厚得可以当防弹衣用了,这一次只能算是小意思。 不出邵剑辉所料,欧洲国家代表当场给气得吐血一斗,差点没有翘辫子!秘书长一脸苦笑,目光绕过掐成一团的欧洲代表们,落在花旗国和华国代表身上,希望他们能站出来表个态。双头鹰、北极熊还有熊猫,一个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一个屈居世界第二,还有一个专杀世界第三,地球这个大家庭里的事务离了这三位还真的不行,要是他们表了态,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这两个一向喜欢惹事生非的货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难得这么热闹他们居然不去插一腿,发现自己的目光投过去,一个举头看天花板,一个低头瞅着地板,嘴唇撅起来一段乡村小调,摆明了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怎么办? 贝兰战争已经开始失控了,如果听任这场战争继续扩大,那么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为整个非洲的战争,甚至连阿拉伯国家都会插手进来———贝兰可是穆斯林国家,而尼姆拉总统一直在呼吁全世界的穆斯林兄弟施以援手————到那时,后果将极其严重!必须采取行动,迫使北极熊从贝兰撤军!可是应该怎么向北极熊施加压力呢?秘书长想了又想,很无奈地发现,他根本拿这头皮糙肉厚的熊毫无办法!军事打击那是想都不要想,上万枚洲际导弹,上万枚战术核导弹,数万辆坦克,想想都头皮发麻,军事打击苏联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会死得更惨一点。经济制裁?你妹,你试试看!那么多国家都依赖苏联的石油和天然气,北极熊只要很有礼貌的对那些进口国家说一声:“偶要关匣了!”就得世界大乱啦!政治封锁?貌似效果也不大,苏联最不怕的就是政治封锁外交孤立了,怕的话现在就没有苏联啦!面对这么一头刀枪不入的北极熊,秘书长深感无奈。 何止是秘书长,就连强横的双头鹰也感到无可奈何。当北极熊决定动用武力去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时,谁也阻挡不了。会议很快就演变成争吵,吵了足足八个小时,才吵出一个结果来:苏联和北约同时从贝兰撤军。 连秘书长大人都知道这个决定是形同虚设,北约和苏联谁也不会当一回事的,该打的仗还是照打不误,该抢的东西还是要抢,等他们打累了,或者某一方吃了大亏,才会再次想起联合国,来找他主持公道,唉。 苏联的参战对英国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这意味着他们从贝兰抽调兵力远征南美的计划彻底告吹了,而英国就那么几个师的现役部队,动员预备役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战斗力也让人 放心不下。阿军战斗力居南美之冠,又占尽地利,想要速战速决,就得拿出狮子搏兔的气势来,不能从贝兰抽兵,全靠国内的现役部队的话,整个英国的防御力量将会被抽掉六成,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极其危险的,欧洲这头还有一头永远不知道饱足的北极熊在盯着,谁敢冒这个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迫使贝兰屈服,这个倔强的国家一旦屈服了,华国和苏联的军事干涉就再也站不住脚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那么,怎么尽快迫使贝兰屈服呢? 白金汉宫作出了派遣征服者号战略核潜艇对贝兰进行战略威慑的决定。这招华国用过,两艘093级战略核潜艇在几秒钟内将安南的重要港口城市岘港给夷为平地,令安南为之惊骇,当征服者号驶过好望角,在贝兰领海内浮出水面并且朝贝兰某个重要城市发射一两枚潜射远程导弹的时候,相信贝兰人会作出理智的选择,主动停战并且满足他们一切条件的。这是一次可行性极高的行动,危险程度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苏联人到现在都没有动用海军力量,再说了,还有老大那强大的海军罩着,贝兰人没有任何办法伤害征服者号,此次行动对征服者号来说,跟出一趟远门一样轻松,不过,海军还是为这次行动取了一个满有气势的代号:亚瑟王之剑! 在苏联出兵贝兰的十二个小时之后,征服者号承载着大英帝国的希望,缓缓驶出了船坞,七千多吨的排水量,小山一般的舰体慢慢下潜。海军上将等一大批将领前来相送,目送征服者号消失在海天交接处,暗暗祈祷胜利。他们并不知道,征服者号将成为有史以来死得最窝囊的核潜艇。 征服者号前脚刚走,非洲那头坏消息后脚就送到了:第27机械化步兵旅在伽太基线遭到苏军的迅猛打击,已经顶不住了!这太糟糕了,陆军上将差点没吐血,都不知道大英帝国招谁惹谁了,华军逮到英军就是一通暴打,坦桑尼亚步兵旅也敢跟英军正面死嗑,现在苏联参战了,第一斧头就抡到了英军头上! 苏联的战略思想属于力量型,力强者胜,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像雪崩一样压向敌军,将敌军彻底打垮。在苏联卫国战中,这种思想体现得最为充分,每一次主动进攻都是集结起数倍于德军的兵力和技术兵器,一线平推,像推土机一样推平德军的防线,打得毫无花巧,但也叫对手无巧可取,只能硬碰,德军一位将领在被记者问到为什么一直在输的时候曾苦笑着回答:“我们的子弹还没有苏联的兵多!”当然了,吃尽了闪电战的苦头的苏军也把速度当成制胜法宝,很多战役都是先发动再策划,边打边制订计划的,叫 对手招架乏力。在入侵捷克的“布拉格之春”行动中,苏军的速度和力量得到完美的体现,短短六个小时就彻底控制了捷克的局势,这是真正的快如闪电。贝兰糟糕的公路网络让苏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放慢了一点,但是号称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打到天安门的苏联红军没有让北约失望————只会让他们绝望————仅仅十二个小时就杀到了伽太基线。此刻的第27机械化步兵旅疲惫不堪,他们跟坦桑尼亚步兵旅刚刚恶战了一场,最终凭借优势兵力和装备将坦桑尼亚步兵旅击溃,但是他们伤亡也很大,一个营被打得所剩无几,还有一个营丧失了战斗力。坦桑尼亚步兵旅在公路上扔下了八百多具尸体,最终也没能完成分割包围第27机械化步兵旅的任务,只好拖着伤员退回公路边的山头上,继续用105重炮封锁公路,迫使第27机械化步兵旅不得不下车,去做机械化部队最讨厌的事情:逐个山头的扫荡那些顽强的坦桑尼亚步兵,将他们的重炮摧毁。空中支援是没指望的了,在圣·图森一役中,联军的舰载机损失极大,而该死的双头鹰又在苏联参战后袖手旁观,搞得联军再也无法满足前线部队最起码的空中支援需要,一切都得靠大炮、火箭筒、手雷和步枪啦,毕竟坦克是没法开上被人家做过手脚的山坡的。 坦桑尼亚步兵旅出奇的顽强,甚至比贝兰国防军还要顽强,用猛烈的机枪火力横扫向上攀爬的英军士兵,防御型手榴弹成片的盖过来,每一个山头都得反复拉锯才能确保占领,英军对这种残酷的攻坚战可以说是厌烦到了极点。为了拿下一个子高地,他们不得不投入整整一个营的部队和六门155毫米重炮,重炮把看得见的火力点通通轰平,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把暗堡不分真假,全部炸飞,可就算是这样,致命的枪弹和手榴弹还是一秒钟也没有停歇过,顽强的坦桑尼亚步兵让人想起了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一连三次进攻都被打退,除了七十五具尸体和上百名伤员,什么也没有捞到,旅长眼都红了,如果手里有核炮弹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将那些可恶的坦桑尼亚步兵全部炸光的! 旅长在电台里冲指挥部怒咆哮:“我需要航空兵的支援!别再跟我提什么空中力量不足,也别再跟我提敌军的防空部队,我现在就要!将军,当我求你了,快派飞机来吧,再得不到空中支援,第27旅就要伤元气啦!”说到后面,这位英俊的准将声音都有点儿哽咽了。 道恩中将声音嘴唇哆嗦了一下,咬着牙说出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话:“没有航空兵的支援你就不会打仗了吗?要飞机没有,第27旅必须在十二 个小时内突破伽太基线,跟苏格兰高地师和高卢军团会合,否则军法制裁!”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看看华军是怎么打仗的,他们何曾得到过航空兵的支援!” 旅长愣了好久。 血染征衣的第27机械化步兵旅最后还是看到了轰炸机,只不过他们宁愿这是自己的错觉:那是苏联人的图-95“熊”式远程战略轰炸机!体型庞大的棕熊先给第27机械化步兵旅来了一轮导弹扫地,一波空射巡航导弹扫过,第27旅的防空导弹部队给打了个七零八落,现在大笨熊可以大摇大摆的飞到他们头顶上了,滑翔式航空炸弹如同摆脱了魔盒禁锢的嗜血蝙蝠一样从弹舱里滑落,遍地开花,公路上顿时绽开万朵黄白色死亡之花,火光冲天!英军的自行高射炮和自行高射机枪不要命的对着不紧不慢的大笨熊狂扫,试图为部队拼凑起一张防空网,但是他们的努力在图-95面前是那样的苍白,炸弹如雨落下,这些昂贵的防空装备一辆接一辆消失在冲腾的火光中,打疯了的举起步枪对着天空猛扫的步兵被漫天飞舞的弹片无情撕裂,化为一蓬蓬狂放的血雾,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血花绽放的瞬间凋零······ 恐怖的图-95丢完了炸弹,终于走了,留下一地烧焦的尸体。第27机械化步兵旅惊魂未定,又听到了“龙卷风”的山呼海啸,数百枚远程自行火箭炮炮弹划空而来,在爆炸的火光中,第27机械化步兵旅的官兵们看到,一辆矮车身长炮管的t-72主战坦克从地平线后面开了出来,接着又一辆,再一辆······这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得每一名士兵胸口闷疼,有种想吐的冲动!全旅官兵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心都凉了。这是苏联红军,不是贝兰国防军,贝兰国防军是打不出这种气势的! 旅长和参谋长惨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绝望。 第27机械化步兵旅,大难临头。 第十九章熊的力量(五) 苏军的突然参战不光打了北约一个措手不及,更让贝兰为之惊愕万分————他们可没有向苏联发出过类似的邀请啊!本以为苏联只是给点军用物资,派些军事顾问什么的就算了,谁料到他们会直接出兵?虽然多个朋友多一分力量,但是这个朋友让实在让贝兰有点儿放心不下,没有办法,谁让北极熊的胃口那么大,见肉就想啃一大口?联想到欧罗巴强盗对贝兰发动战争的动机,卢姆比副总统就出一身的冷汗。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联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想叫他们离开?先把他们喂饱再说吧。他找博罗西洛夫少将谈话,开门见山的问:“贵国为什么要直接出兵?我们没有要求你们出兵啊!” 博罗西洛夫少将笑说:“我们这是在支持你们的正义事业啊!” 卢姆比副总统说:“我们······” 博罗西洛夫抢着说:“副总统先生,请先听我说!” 卢姆比副总统忍住一丝怒气,说:“好吧,你说。” 博罗西洛夫一针见血的问:“你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位高权轻的副总统吗?”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了,卢姆比副总统被问得一愣:“什么意思?” 博罗西洛夫目光如豆,盯着副总统,一字字的说:“华国有句俗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人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说得没错吧?副总统先生,你出身比尼姆拉总统要高贵,受过比他更良好的教育,能力也不在他之下,却要当他的副手,你甘心吗?尼姆拉总统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手里夺回了属于贝兰人的利益,平定了连绵几十年的战乱,并且一手奠定了贝兰的经济基础,在国民心中,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人能挑战他的地位!他不倒,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一步,除非······你能作出超越他的成绩!” 卢姆比副总统面色微变,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位少将想说什么了。 果然———— “想要取代尼姆拉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做不到的。就拿现在来说吧,北约联军已经在那道以您的名字命名的防线停顿下来,再难寸进,如果您能指挥军队将北约联军赶下大海,这份功绩是不是比尼姆拉的更大呢?想想吧,非洲被西方国家奴役了几百年,如果您能击败北约联军,您将成为整个非洲的战神,非洲大陆所有人都将对你顶神膜拜,别说问鼎总统之职,就算是要成为非洲的主宰,也不是不可能吧?对,这些并不遥远了,在强大的苏联红军的打击下,侵略者很快就将血流成河,这份荣誉就在眼前,您就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卢姆比副总统心念电转,沉吟片刻后抬起头来,盯着博罗西洛夫,问:“那么,苏联人想在贝兰身上得到什么?别告诉我你们是因为同情我们才出兵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把你们的条件开出来吧。” 博罗西洛夫哈哈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他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卢姆比副总统认真翻阅,眉头时松时紧。 苏联人想要的不是石油,石油他们有的是,不稀罕。苏联人要的确贝兰加入社会主义这个大家庭里,成为红色帝国的一员!对贝兰来说,这种条件并不算苛刻,贝兰总得找个强者做后盾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生存和发展,华国是一个选择,现在苏联也是一个选择。当然了,如果能左右逢源,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苏联的胃口有点儿吓人,华国想要的只是资源而已,他们却是什么都想要,如果答应了这些条件,贝兰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历史将到此为止,就像波罗的海国家一样。不答应?不答应的话,那股正在席卷联军的装甲洪流只怕马上就要调头往贝尔格莱梅汹涌而来了! 作出决定,竟是如此的艰难! 副总统在犹豫。 博罗西洛夫一点儿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呷着咖啡。贝兰人会作出聪明的选择的,红色帝国的装甲洪流可以拿到一切苏联想要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贝兰国防军总参谋部下达了全线反攻的命令。这是激动人心的一刻,本来在柳维平的战略里,根本就没有“决战”这个词,就一个字,拖!你有千条计,我有拖拉机,我拖死你们!在节节后退不断拉长联军的后勤补给线的同时,时不时发动几次反击,一击得手立刻撤退,重在打痛不求全歼,这样的部署固然稳当,但是不符合贝兰人的性格。现在苏联人把速战速决的机会送到他们面前了,能不激动吗? 但是即便如此,在总参谋部,也存在着反对的声音,苏兰武总参谋长明确表示:“我不同意倾举国之兵去作一次大冒险,这太危险了!“ 梅佐上将说:“你是怕国防军遭受太大的伤亡吧?没错,伤亡在所难免,但是能打败侵略者,再多的伤亡也是可以承受的!” 苏兰武说:“打败侵略者?你们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这么一点点力量么?不,他们远比我们想像的强大,而且花旗国的地面部队至今没有出动,连空军都退出了战场,上将,你认为这是好事吗?我们没有能力彻底击败北约,只能将他们慢慢拖垮!” 梅佐上将还没有开口,一大票的少壮派就叫了起来:“按柳少将的打法,这一仗得打到什么时候! 战火不是在他的国土燃烧,他当然不急,把这场战争当成游戏慢慢玩,可是我们受不了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军民伤亡,每天都有大片的工厂被夷为平地!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现在机会来了,总参谋长你却犹豫不决,是不是让圣地明戈战役吓破胆了?” 苏兰武看着一张张激动得涨红的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安南人的在春季攻势和复活节攻势中的灾难恐怕要在贝兰国防军身上重演了,而他却没有能力阻止!激进派已经很不耐烦了,苏兰武只好妥协:“好吧,反攻吧。我······我要求带炎龙军团和近卫师到西部去,那里的兵力已经被抽空了,没有人守一守是不行的。” 梅佐上将一阵不快。炎龙军团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苏兰武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将这支劲旅调走,那不是拆台吗?不过想想西部的大油田以及双头鹰在贝兰边境线上的军事基地,他还是点头了:“好吧,西部的确需要有人去守一守。炎龙军团可以调走,不过近卫师不行,他们必须全部投入这场战略大反攻中。” 苏兰武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当柳哲接到西调的命令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狂怒。现在炎龙军团已经对苏格兰高地师形成了弧形包围,意大利加里波第旅两个营被他全歼,光俘虏就抓了一千多,形势一片大好,却要调到西部去吃沙子,是人都会火冒三丈。愤怒的柳哲打算开坦克到贝尔格莱梅问问是哪个混蛋作出的决定,可是来自国内的命令让他想发飙也发不起来,没有办法,只能放过苏格兰高地师,全军上火车赶赴西部,把主战场腾出来留给苏联人尽情表演。现在的柳大疯子真的快要气疯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活活剁了苏联军事顾问团所有成员! 数字化炮兵旅是最先上车的,在上火车之前,他们将所有普通炮弹都打了出去,一来发泄怒火,二来也省得连炮弹一起往西部搬,麻烦。苏格兰高地师、高卢第3快速反应师、西班牙外藉军团等部可遭了殃,短短几个小时里挨了足足五万发炮弹,虽然都是些普通炮弹,但是也够他们受的了。就连苏军也没少挨炮弹,一枚气爆弹甚至将他们一个营部给吹到了天边,惹来苏联顾问好一通抗议。但是按数字化炮兵旅的说法,被炮弹轰了也只能算怨你自己傻逼,明知道这头炮火连天还要硬凑过来,像这种傻蛋不死,谁死? “没想到柳捣蛋走了还不到半天,战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火车站里,韩枫目送着一列满载着炎龙军团战士和装备的军列驶出车站,对柳哲说。在他们身边,数万大 军正在有条不絮的上车,每十五分钟就有一列列车出站,偶尔有进站的,上面也挤满了贝兰国防军士兵,这些纯朴的贝兰士兵友好的朝他们挥手。 柳哲说:“贝兰人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啊。但愿他们······算了,不说了,人家已经决定另外找个靠山,没咱们什么事了,在西部守好属于我们的油田矿山就算是完成任务啦!” 韩枫说:“没那么简单。柳哲你信不信,在西部,我们将碰到一生中最为恐怖的敌人!” 柳哲问:“凭什么这么肯定?” 韩枫说:“直觉。” 柳哲笑:“我还真希望你的预感能灵验呢。娘的,北约那些军队真不像话,跟个娘们似的,跟这种对手打总有一种欺负人的感觉,没劲。” 这个战争狂人,韩枫对他彻底无语,把目光投向西方。 西方,狂风起,战云密布。 第二十章导弹交易(上) 飞机在北京国际机场降落,柳维平和少林小兵一起走下飞机,绕过密集的人流走出候机厅。阔别两年,回到北京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座城市变化真大,公路上车流如水,公路两边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在城市四周,工厂遍地开花,这是国家经济腾飞的一个缩影。少林小兵有点傻眼了:“我的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柳维平笑:“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少林小兵用力点头。 一辆防弹轿车开了过来,停下,跳下一名少校,立正敬礼:“柳少将是吧?我奉命前来接机,请上车吧。” 柳维平和少林小兵上了车,少校把车开得飞快。少林小兵注意到这位少校穿的是黑色制报,眼里迸出一缕油绿油绿的光芒来。黑衫可是中南海警卫的标志,三个野战军侦察大队士兵一起上都打不过一个黑衫,身手之高,可想而知,有机会得跟他好好的较量一番。这位少校对少林小兵的目光毫不在意,专心开他的车。少林小兵在野战部队虽然是一号变态级人物,但是在中南海警卫,像他这样的人物可不算少,少校可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汽车在总参谋部门口停下,柳维平下车进去,少林小兵则拉住少校:“同志,在哪支部队服役的啊?” 少校说:“保密。” 少林小兵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校说:“保密。” 少林小兵眉头一耸:“怎么什么都是保密?” 少校说:“说对了,关于我们的一切都是国家机密,不该问的别问。” 少林小兵撇撇嘴:“少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外乎就是黑魔鬼或者军旗大队嘛,再不就是暗剑,哼哼,这几支部队我都呆过,你牛什么牛。” 少校有点儿不耐烦了:“同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很忙!” 少林小兵说:“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很能打的,想跟你较量一番而已。” 少校硬梆梆的说:“没空!” 少林小兵堵住他的去路:“必须抽空出来!” 少校毛了:“你以为我怕你是吧?我是实在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不用你开口我都要找你较量一番,看看柳少将的贴身保镖强悍到什么地步!”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目光落在地上:“谁扫的地啊,这么大一块石头都不清理掉!”一脚将那块五六斤重的石头勾起来,嗵的一拳,生生将其打成一蓬石屑,拍拍手,一脸轻松的瞅着少校。 少校眸中迸出一缕精光,气贯全身,勃然欲发。恰好, 一张纸片从楼上的窗户飞出,飘然落下,少校右掌一挥,嘶一声,竟然将这张纸给划成两片,再一挥,四片方方正正的纸片随风而舞,纷纷落下,要不是数量太少了,还真有几分鹅毛大雪的韵味! 少林小兵面色微变:“修罗刀?” 少校说:“厉害,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黑衣,有没有看见一页纸掉下来啊?”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位同样穿着黑色制服,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比空姐更胜一筹的女兵出现在门口,四处搜寻。 黑衣少校傻了眼,吱吱唔唔。少林小兵叫:“这不是吗?”指了指地上的纸片。黑衣女兵一看,都碎成这样了,两眼冒火的瞪着黑衣少校:“又是你!你说说看,这个月你浪费了多少纸张了?是不是一天不损坏一点东西就浑身不舒服呀?” 牛逼哄哄的黑衣少校让一个小小的少尉给训得吭不了声,只得一声不响的把纸片捡起来交到她手里。女兵怒冲冲的说:“你最好希望上面的数据没有损坏,否则关禁闭肯定是少不了的了!”接过纸片进去了。 少林小兵好奇的问:“她是谁啊,脾气这么大!” 黑衣少校苦笑:“我表妹,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却能管到我这个少校头上来,真是郁闷。” 少林小兵说:“那不是反了天了。” 黑衣少校说:“反个屁天,她老爸是内蒙古军分区司令,大伯是国内著名的民营企业家,她又是个女孩子,谁都得让她几分。我可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她脾气可大得很,打起架来比男孩子还疯,想死的话你就招惹她好了!” 少林小兵吐吐舌头,我的乖乖,惹不起啊。 今天总参部可以说是将星云集,不过云集在这里的都是些挂着个大校、少将军衔手下却只有几十号上百号人马的将领,说白了都是搞国防科技的,位高权轻。他们正激烈的争吵着,挥舞着一份份报价单各抒己见,滔滔不绝。看到柳维平风尘仆仆的进来,也没有多大反应,继续他们的争论。总长上来迎接,柳维平开门见山的问:“这是在搞哪出啊?” 总长笑说:“他们在争论看应该开出什么样的价钱。毕竟这东西谁也没有卖过,对方的底线又摸不清楚,大家只好闭着眼睛瞎猜了。坐吧,哈玲,把文件发给这位少将。” 那位刚从楼下上来的黑衣女兵鼓着脸把一份厚厚的文件送到柳维平手里。柳维平飞快的阅读了一遍,一切都明白了。再看看上面几个报价,不禁摇头叹气。奶奶的,送上门来挨宰的人 理直气壮,宰人的反倒是心虚了,放不开手脚啊。 事情是这样的: 两伊战争愈演愈烈,早已波及周边国家。伊拉克在战争初期的确势如破竹,在伊朗攻城掠地,无往不利,但是伊拉克没能保持这种强大的攻势,很快就被伊朗打了回来,现在两国在边境阵兵百万,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用技术水平最高的武器装备进行着一场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战争。两伊实力相当,不管是哪一方,想要迅速击败对手都是不可能的,而这拉锯战也让他们十分痛苦,因此两国在针锋相对的同时也开始打击对方的经济命脉,频频轰炸对方的油轮和海上石油开采平台,中东多个国家跟着遭殃,油轮莫名其妙的被击沉。世界第一产油大国沙特是最惨的,开战以来已有多艘油轮被击沉,还时常受到傻大木这个战争狂人的威胁。王八好当气难受,沙特开始寻求一种威慑力量,在不进行战争的前提下让对方心生忌惮不敢造次的力量。这样的威慑力量只有核大国才有,核武器是不敢想的了,不过要是能买到一批远程导弹,同样可以起到巨大的威慑作用。沙特首先想到了花旗国,提出购买射程为四百公里的中程导弹的意愿,花旗国一口拒绝了。开玩笑,要是让你掌握了这东东,那岂不是威胁到以色列了?绝对不行!碰了壁之后,沙特开始把目光投向东方。要知道华国的导弹可不比哪个国家差,而且除了核武器什么都敢卖,向他们购买一批大炮仗总该不成问题吧? 还真让沙特蒙对了,华国现在需要资金,大量的资金,来支撑起国防建设和经济发展计划,这几年出口武器是赚了不少,但还远远不够。沙特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在这种背景下,沙特特使苏尔坦亲王在华国受到高规格的接待,要知道现在两国还没有建交呢。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沙特最终先择了df-3远程导弹,而且一口气订购好几十枚。df-3是共和国第一种远程导弹,采用惯性制导,误差颇大,经过几次改进,误差还是在六百米以上,已经不能满足精确打击的需要了,把这已经开始落后的大家伙卖掉,换取数十亿资金投入到新型洲际导弹的研制中,再理想不过啦,双方一拍即合。只是该卖什么价钱可把双方都给难住了,毕竟还没有哪个国家卖过这种大家伙,而沙特又死活不肯开价,不了解人家的底线,报价就相当困难,高了不行,高了人家不接受,低了国家更不能接受,怎么办?一大批导弹专家评估了每一枚导弹的制造成本以及性能,给出好几个方案来,都不能让人满意。最接近的一个方案就是三十五亿美元,开出这个价钱时,连专家们都有点儿心虚。 乖乖,三十几个亿啊,平均下来一枚一亿,人家能接受吗? 总长用手敲了敲桌面,专家伙停止争论,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总长严肃的说:“再过十五分钟就要开始最后一轮谈判了,必须在此之前拿出最好的方案来。这次交易关系着国家的发展计划,我们要为国家尽可以多的争取每一元钱!” 一位导弹专家说:“这些我们都知道,只是······三十五亿的报价,太高了,换华元还差不多,美元的话人家很难接受······” 柳维平放下文件,说:“换华话?你们真拿我国老一辈导弹专家耗费毕生心血研制出来的导弹当成二踢脚啦?” 这位导弹专家想了想,老一辈专家为了铸造这把共和国最锋利的长剑所耗费的心血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用华元还真对不起他们。他两手一摊:“唉,我们只是军工专家,不是经济专家,对此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大家都有点儿心有戚戚焉,这本来应该是经济专家做的事情,让他们这些只会跟数据和电子仪器打交道有专家来做,强人所难嘛。不过也没有办法不强人所难,能让经济专家插手这种绝密交易么! 柳维平笑着说:“时间不多了,想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出合适的报价也不大可能,这样吧,由我负责报价。” 那位扛着少将军衔的导弹专家认出了柳维平,有点儿怀疑:“柳少将,论战场厮杀你是当之无愧的专家,可是这讨价还价······” 柳维平说:“我同样不在行,不过我自有办法把对方的底价给逼出来。” 总长问:“你打算怎么做?” 柳维平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第二十一章导弹交易(下) 在谈判会场,包着头巾的苏尔坦亲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隐隐已经成为华方谈判代表之首的年轻少将。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这么年轻的少将,真是少见,大概也就北韩这个把先军政治当法宝的国家有。不过,没有人敢怀疑这位少将的份量。安南人怀疑过,因此一个月不到,他们的首都河内就变成了内河。东瀛倭猪和双头鹰也怀疑过,付出的代价是上百艘先进战舰沉入海底,数万水兵成为海洋生物最美味的营养品。北约现在都还在怀疑,所以几万联军在贝兰这个又大又穷的国家陷入烂泥潭里,欲进不得,欲退不忍。有前面这几位亲们作示范,苏尔坦亲王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 柳维平也在打量这位亲王,神情平静,内心去掀起了波澜。历史又被改变了。如果没有他,这位亲王至少也得五年之后才会坐在这里跟他们讨价还价,现在什么都变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搞不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条最难走最危险的路,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哪怕前面遍布荆棘,哪怕再怎么崎岖,也只能勇往直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他带着微笑伸出大手:“尊贵的亲王,见到你真高兴。” 苏尔坦亲王听了翻译,也伸出大手来:“少将,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你一定要到沙特来作客,沙特国防军的将领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极度渴望能跟你交流一番。” 柳维平说:“一定,一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把这次谈判搞定吧。在正式报价之前,我想问问亲王,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以色列、伊拉克甚至花旗国的危险,向我国采购这种攻击性极强的武器?” 苏尔坦亲王不大情愿的说:“少将你也知道,中东自从发现石油之后,就没有太平过,世界各大强国在这里展开激烈的角逐,企图将这个世界油阀控制在自己手里。苏联和花旗国之间的较量尤为激烈,残酷的四次中东战争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打响的······”说到中东战争,亲王的点不大自在。这几次战争阿拉伯脸丢大了,每一次都是集结起数倍于以色列的部队,结果每一次都被以军打得落花流水,作为阿拉伯世界的一员,沙特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是那帮哥们被打得这么惨,他们也不好受嘛。当然,碍于花旗国的面子,以色列也不敢对沙特造次,但也绝对称不上尊重。现在两伊战争越打越惨烈,大有波及沙特的危险,没有一两件大杀器镇住他们,能行吗?当然,这些话不能说,说了就自己露底牌了。他微微一笑,说:“当然,贵国也不甘示弱,你们虽然起步晚了一点,但是在中东的影响力正 日益加强。伊拉克和伊朗打得血肉横飞,贵国出口的武器装备功不可没。” 柳维平耸耸肩:“一把斧头可以拿来砍柴挣钱养家,也可以把人的脑袋劈成两半。同理,我们出口的武器可以拿来保家卫国,也可以拿来武装侵略,看那引起进口国怎么用而已。我们只是卖斧头的,管不了那么多。” 苏尔坦亲王笑说:“有道理。同样的道理,少将把我们想要进口的武器定义为攻击性是不大恰当的,我们只想用它自卫,当然,没有它,我们一样可以保卫自己的国家。” 陪同的专家们面色微变,柳维平却不为所动:“可是经过多次改进的df-3射程达到二千五百公里,如果把分弹头制导技术应用到上面再配合电子战机的话,甚至可以用来攻击大型战舰,一轮齐射就足以让花旗国在波斯湾闲逛的舰队送到海底。怎么样,亲王觉得这样的武器攻击性还不够吗?” 可以用它打航母? 苏尔坦亲王两眼发亮。df-9a一举击灭入侵东海的联合舰队,将四十余艘战舰送进海底的壮观画面至今仍然让人热血沸腾,而听柳维平的口气,df-3同样能够做到,换弹头再买一批电子豹就具备基本条件了,有了这玩意,以色列海军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看他们还怎么神色!他把目光投向华方专家,那几位导弹专家苦笑着点头,显然是承认了柳维平的话是真的。df-9a就是从df-3改进过来的,只不过弹体更大更长,结构更加复杂而已。 苏尔坦亲王有点儿沉不住气了,这样的武器不正是沙特梦寐以求的吗?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说:“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贵国打算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这批导弹?” 柳维平说:“那要看贵国出得起什么样的价钱了。” 苏尔坦亲王说:“对我们来说,钱不是问题······当然,如果价钱不合适的话,我们会另作考虑,要知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并非只有df-3这一种。” 这个老狐狸······ 柳维平要咬牙了,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谈判这玩意还真需要耐性,不大适合他这种铁血鹰派。他很光棍的报价了:“那我就开个价吧。” 苏尔坦亲王洗耳恭听。 柳维平嘴唇一掀,报出的价格让所有陪同谈判的专家心跳都慢了一拍:“五十三亿。” 一位专家要傻了,妈呀,漫天要价也不是这样要价的,你老人家不会是想把这笔交易搞砸吧?他嘴角动了动,想说话,柳维平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他只好闭嘴。 苏尔坦亲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坏了,他该不会是有心脏病吧?负责记录的哈玲暗暗替他担心。还好,亲王健康得很,只是吸了一口气就缓过来了,平静的问:“少将你确定是五十三亿?” 柳维平说:“五十三亿,一个子都不能少。”心里想:“你奶奶的,我还想坑你五百三十亿咧,可惜你出不起这么高的价钱。” 苏尔坦亲王还是不大相信:“确定?” 哈玲都急得要跳脚了,柳维平还是老神在在:“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一位专家咳嗽一声:“如果亲王觉得这个价钱不合理的话,我们可以适当的······” 苏尔坦亲王激动的叫:“难得一见的良心价啊!” 专家们面面相觑,差点吐血了。 柳维平加重了语气:“我说的是美元。” 苏尔坦亲王说:“我们只用美元。” 美元硬能花出安南盾的感觉来,这一下柳维平都要吐血了。他正要吸一口气调节一下情绪,只听到咕咚一声,地板一震,地上的蚂蚁估计会以为是地震了————如果这里有蚂蚁的话。扭头一看,好家伙,一位专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连人带椅子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估计他从来没有见过狗大户吧。 柳维平又要咬牙了,妈的,狗大户俺也见过,可是这么牛的狗大户,还是头一回碰到,要不怎么说中东那边人傻钱多呢?好吧,送上门的狗大户,不宰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反正刚才的报价已经是昧着良心了,那就黑心到底好啦。他咳嗽一声,冲身边一位专家丢了一个眼色。那位还算镇定,没有被大撂大撂从天而降的小钱钱砸晕砸傻的专家扶了扶眼镜,说:“这个······是这样的,高端武器必须要有高素质的部队才能发挥它的战斗力,仅仅是把导弹买回去还不够,没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导弹发射部队,再好的导弹也只能当鞭炮放,听个响而已。这个人员的培训,发射场的建设,还有地下弹库的建造,都是极其重要的,马虎不得。” 亲王说:“发射场和弹库的建设就交给你们了,至于发射人员,你们第二炮兵部队df-3发射部队官兵的工资是多少?我们愿意出十倍,不二十倍,三十倍工资雇用他们!!!” 咕咚! 地板再次一震,专家们扭头一看,好家伙,柳少将连人带椅在地板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一位沙特将领插嘴:“你们那个df-5也不错,能不能卖我们几发?” 咕咚咕咚! 华方全体谈判代表都在地板上 摔了个四仰八叉。射程一万二千公里的洲际导弹也能卖?要命了,这玩意要是出口到外国,还不天下大乱啊! 据说谈判结束后,柳维平打从成熟之后,少见的爆了粗口,冲专家伙吼:“谈判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协商,就交给你们了。在谈判的同时要想办法把我们的火炮、坦克、战机、战舰、雷达什么的,都卖一些给那个狗大户,想办法把他们身上的油水给我榨出来!他妈的,我叫他们牛!” 第二十二章商界精英 有点儿狼狈地结束了这场让自己透不过气的谈判后,柳维平这才有时间在临时住所休息,洗一个澡,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他得抓紧时间休息,晚上还得到总长那里,对这段时间的战事作个总结报告,一句话,不轻松。少林小兵一个劲的问怎么样,谈判谈成什么样子了,有没有亏本,这让柳维平很是郁闷,比被别人坑了五十几亿还要郁闷。可是没有办法,他们碰上的可是一个穷得除了石油和黄沙就只剩下美元的狗大户,几十亿眼都不眨的砸过来,当真是把他给砸晕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报一百亿再跟他们慢慢还价!”柳维平恨恨的想。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发狠也没用,还是洗洗睡吧。听说后面的谈判事宜由匆匆赶回来的邵剑辉负责,嗯,这小子谈判是他的强项,不会再犯他这样的错误了吧?柳维平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闭上眼睛,一时间却没有多少睡意,总是想贝兰,想在那片黑大陆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们还好吗?战事进展还顺利吧?他预感这场战争即将发生大转折,北极熊已经亮出了刺刀,好几个师的精锐部队进入贝兰,摁住北约联军就是一顿暴打,那双头鹰也应该有所动作了吧?这头凶猛好斗的双头鹰不动则已,一动必风云变色,雷霆万钧,贝兰能承受住它的致命一击吗?真的放心不下啊! 带着浓浓的忧虑,柳维平沉沉的进入梦乡。 柳维平能睡都算好的了,苏尔坦亲王可没得睡,他们在谈判结束后,马上被华国总装部邀请过去参观华国的选进武器装备,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们的。按沙特将领们的想法,沙特军队可是全副西方制式装备,比解放军还要先进得多,除了导弹实在没必要再买什么了,可是匆匆忙忙从外国赶回来的邵剑辉说这可不行,光有导弹还不够,导弹基地可是敌军首要打击目标,一开战就不择手段先把你灭了再说,为了及时发现来袭的敌机或者巡航导弹,一套可以在六七分钟内启动的全程预警雷达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来袭的是敌人的轰炸机,那么就需要一款优秀的歼击机或者截击机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的歼-12吧?先别问价钱啊,你去看看排行榜上排第几再说!如果来袭的是巡航导弹,那么我们的红旗防空导弹就可以大显身手啦,这可是经过战火考验的好东东哟,怎么样,来十套吧?一个导弹基地是用不了这么多,也可以用作首都防空啊!嗯,说回刚才的话题吧,跟以色列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你们应该很清楚以色列空军的厉害了,如果以色列出动大批f-16空袭导弹基地,你们能防得住吗?没有一 架优秀的预警机,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就算能取胜也是惨胜吧,嘿嘿,我们的天空哨兵可不比费尔康差哟,来两架吧,就算平时不用,也可以租给兄弟国家,联络感情的同时也好挣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啥?你问多少钱一架?咱们谁跟谁呀,不兴讨价还价的,讲价伤感情,马马虎虎,三亿美元一架就差不多了,买十架送一架,多买多送,怎么样?当然了,战斗机不是核动力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基地上空,所以你们还需要一批武装直升机作为日常的警戒力量,我们的······哦,你都知道啊,那我就用不着多费口舌介绍一遍了,直接给你开价好啦,先说清楚,我们的直升机是逢十起批的,三几架你就甭开口了,少说也得两个中队以上才行!用不了?唉,用不了可以给陆军用啊。对了,基地的防御光靠空中力量是不够的,你必须打造一支强大的地面部队作为外围警戒,否则敌军一旦出动精锐特种部队作为开路先锋,打掉了雷达,你们就完蛋了,我们的战场雷达你看怎么样?可以在远距离识别经过严密伪装的单兵甚至他们的武器装备,好东东哟!有了它,伪装得再好的敌军士兵也会在你们的火眼金睛面前原形毕露,来一套怎么样?对了,在发现敌人之后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冲上去用机枪扫?nono,这种打法是不对的,士兵的生命是很珍贵的,想以最小的伤亡歼灭一支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炮火覆盖,一经发现马上集中十几门炮轰他妹子的,轰完了再派步兵去捡漏,这种打法多爽!我们的107毫米口径四十联装火箭炮正好满足了这种需要,一打一大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弹坑无数,当然了,203毫米口径二十四联装也不错,可以打击几十公里范围内任意目标哦,有了这东东,敌军保证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有我们的77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射程在三十公里以上,杀伤力那叫一个丧尽天良啊,跟它比,你们手里的什么牵引式火炮简直就弱爆了,换装一批吧,这个真心便宜,一百五十万美元就能买到一辆了,当然,炮弹我不能白送给你,你得另买。有了自行火炮,没有炮兵雷达也玩不转······好吧,买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们的导弹基地基本上是固若金汤了,除非敌人脑子让驴踢了让牛踩了,否则都不会跟你们硬碰,不过导弹部队是个危险程度很高的兵种,敌人的眼中钉啊,分分钟都有可以没命的,要不要给导弹旅全体官兵买份人寿保险?被爆头的赔五十万,断手的赔三十万,断脚的赔二十万,被打断小鸡鸡的咱们面议······ 在不 知不觉中已经替沙特下了一大撂订单的苏尔坦亲王瞪大了眼睛,飞起一脚将这个浑球踢出几米远。 在此后几天里,沙特代表团算是大开眼界了,华国军工系统最杰出的成就完全向他们开放,坦克、火炮、雷达、直升机、战斗机、轰炸机、潜艇、驱逐舰······一件件先进的武器装备让他们赞叹不已,这些都是性价比极高的好东西啊,不买一点回去真是可惜了。在溢美之词满天飞的同时,他们口袋里的支票也像彩蝶一样不自觉的往外飞,连且每一次都是带着数以亿计的美元飞出去的······最后统计一下,饶沙特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苏尔坦亲王也被自己的败家成果吓了一大跳!因为直一现在他才发现,在邵剑辉这个大忽悠的煽动、引诱、蒙骗之下,他把沙特三年的军费预算一次性花清光了!败家成果如下: 歼-12c锯齿鲨重型战斗机,二十六架; 武装直升机,七十五架; 红旗式地对空导弹,十二套; 华军都还没有列装的df-11中程导弹,三十枚; 六分钟内启动的全程预警雷达一套;(附注:这玩意坑爹贵,买两套的钱就够造一枚核弹了。) 战场雷达两套,好东西啊,贵是贵了点,但是这钱花得值; 如果说这些都还让亲王殿下有捡到宝了的感觉的话,下列订单就让他额头上黑线面排了: 63式自行火箭炮,一百辆; 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四十二辆; 77式自行加榴炮,六十辆; 炮兵雷达车······ 指挥设备······ 潜艇······ 步枪······ 手雷······ 降落伞······ 最绝的是,就连单兵口粮,邵剑辉都设法塞了三十万份给他! 看着这厚厚一撂订单,苏尔坦亲王殿下欲哭无泪,买武器装备还说得过去,毕竟那些自行火炮啊什么的,沙特心仪已久,难得碰到个良心价,买下来也没什么,国王不会责怪的,摸田螺兼洗裤子————顺手而已。可是,你叫他怎么向国王解释,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电台、降落伞、单兵口粮甚至牛肉罐头?邵大流氓那两片嘴皮子,真的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哟,这次就算了,下次跟他打交道千万要当心。 在科尔沁的陆军常规武器试验场,亲王和一大帮沙特将领实地观摩了华式自行火炮的射击,那滚雷一般的隆隆炮声,那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场 面,让亲王的面色好看了一些,这些火炮真是好东西啊。特别是看到华军炮兵把炮管偏离目标三十五度开火,最终炮弹在侦察兵的指引下还是准确地击中了二十五公里外的地堡后,他两眼放光,大叹拣到宝了,要求追加订单!可是一看炮弹的单价,他又眼都傻了,愣在那里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两眼发红的瞪着邵剑辉,狐狸的喘了一口粗气,挥舞着报价单嘶声叫:“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把火炮卖得这么便宜了,原来是打定主意要在炮弹这一块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普通炮弹都卖到两千美元一发,你还不如去抢银行好了!” 第二十三章夜话 “报告!!!” 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告,整个总参大院都听得到了。正在跟一大撂文件苦战的总长抬起头来:“进来吧。” 柳维平快步进来。总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总是不让人省心的爱将。他显然已经从时差和气候差异中调整过来了,要知道回国第二天,这小子就在三十几度的盛夏感冒发烧,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病因居然是晚上睡觉着凉了!没有办法,贝兰那边的夏天都是四十几度的,在那里呆了两年,回到国内自然不适应。经过这两天的调养,这小子又神采飞扬,精神得不得了了。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的捣蛋鬼现在孩子都能在街头上抡砖头拍人了。年少时的嚣张和调皮已经被岁月磨掉,取而代之是严肃和沉稳,已经隐隐有一代名将的风范了。只有被惹毛了逼急了,他的本性才会暴露出来,做出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说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捣蛋鬼成熟了,早早就肩负起了关系着整个国家和民族命运的使命,他不能不成熟。 总长示意他坐下,把一份文件递过去:“看看吧,你的好哥们邵剑辉做的好事!” 柳维平眼皮狂跳:“他怎么了?把沙特亲王给得罪了?” 总长说:“看看你就知道了。我发现你们铁血军团怪胎还真多啊,就拿这小子来说吧,在外交上弄得鸡毛鸭血,几乎把全世界的外交官都得罪了一次却又让对方无可奈何也就算了,他居然还精通营销这一行!现在已经有不少企业老总想方设法探他的口风,问他有没有兴趣弃政从商了,可以给他一个销售部总经理的职务,年薪二十万到六十万不等,加班费、奖金、住房补贴、医疗保险什么的不算在内!” 柳维平表情怪怪的打开文件夹,里面是沙特亲王下的订单,只看了几张他的表情就精彩得有若见鬼,要不是多年的征战生涯已经让他心硬如铁,定力远远超乎常人,他早就跳起来了!好不容易终于看完了,他忍不住叫了起来:“这小子也太狠了吧!?有他这样子宰人的吗,现在沙特亲王怕是被宰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总长捂着额头苦笑:“可不是么,我真的很好奇,明明是导弹贸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把一大批牛肉罐头、纺织品、皮鞋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古脑的卖给沙特,而且都是高价卖出的!现在的沙特亲王差不多要向我们借路费回国了!” 柳维平直吸凉气。邵剑辉这家伙上背子八成是姓周名扒皮的,明明是让他就一些合作上的细世跟沙特进行谈 判,他倒好,什么直升机什么歼击机什么自行火炮什么高射机枪什么高爆手雷一古脑全卖了出去,最绝的是连空调都卖出了三千台,外加内裤十万条————他说这些都是导弹部队必须要用到的东西!真是服了他了,撞上这么一个货,算沙特亲王倒了八辈子的霉!现在沙特花在这些杂碎上的钱比花在df-3上面的还要多几倍,总算是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尾大过头了。他一边吸着凉气一边连连点头,说:“这小子要是在外交界混不下去了,完全可以让他转行负责外贸部的工作,有这种雁过拔毛的主在,不管是哪个国家想坑我们都是没门!” 总长说:“外贸部现在就在抢人了,不过外交部不肯放人,两边吵得正凶,大有把他撕成两片一人一块之意······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虽然喜欢胡闹,搞外交可不含糊,麻烦是惹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有丢过国家的脸,特别是两年前跟倭奴谈判时,连三棱军刺都拔了出来,嘿嘿,外关部对此痛心疾首,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大快人心啊。” 柳维平笑出声来,又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在训练中老是拖战友后腿,但就是有办法忽悠得战友们热血沸腾,连他那份任务一起十年的家伙。这小子,也算是流氓中的极品了。不过说实在的,他敢这么嚣张还不是这些老人惯着的,要是换了套领导班子,他恐怕早就滚蛋回家了。 总长用手指敲着桌面,说:“好呀,让他这样一通狠宰,就算沙特亲王最后要砍掉一些单子,我们仍然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这一下军队的工资待遇可以大幅上调了,众多尖端武器的发展计划有了充足的经费,军工专家的福利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改善······嘿嘿,这可是一大笔横财啊。”手里有大沓大沓小钱钱的感觉无疑是良好的,总长都有点陶醉了。别怪他,老一辈的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现在国家哪里都要钱,财政一路飘红,对外贸易虽然做得有声有色,但是国家咬紧牙关,众多战略资源说不出口就不出口,原始积累无法快速增加,都是靠几笔军火交易在撑着。国家硬撑着没有削减军费,没有砍高端武器研发项目,但是这么多重要项目,分摊下来经费也很有限,让总长焦虑不已,现在好了,至少在几年之内他是不用为钱发愁啦。 柳维平呵呵一笑,也是满爽的。 笑了笑,总长又拿出一份打着机密字样的文件递过去,柳维平看了看,原来是关于贝兰战争的。北极熊出手不凡,短短二十四小时之内将英国第27机械化步兵旅一扫而空,锐不可当,兵锋直指苏格兰高地师和 第29装甲旅,贝兰国防军三十万大军借助苏军兵威发动战略反攻,一时间整个贝兰都血肉横飞。形势一片大好,贝兰国防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士气如虹,而联军则有气无力,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将取得最终胜利。第7装甲师恐怕玩完了,虽然苏格兰高地师和高卢外藉军团正在一边与苏军恶战一边不计代价猛攻圣·图森溪谷谷口,企图打开一个缺口,但是在贝兰数个师的步兵猛烈进攻下,他们能不能支撑到援军到来还是个未知数。苏军只用了两天就轻轻松松的摘取了他花了两年时间才培育出来的甘美果实,现在苏联在贝兰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无人能及了,隐隐有成为非洲救世主的势头。总长有点惋惜的看着他,说:“这份荣誉本来应该属于你和炎龙军团的。是你们浴血奋战才换来了胜利的希望,结果却让苏联人占了便宜货,唉!” 柳维平淡淡的说:“我看苏联人笑得太早了。别忘了,北约的老大到现在都还没有动,没有这位老大的参与,北约等于被废了七成功力,拿苦心积蓄起来的雷霆之势去打一个软绵绵的对手,过犹不及,我倒是想看看在花旗国的打击像雷暴一样降临的时候,他们拿什么来应对!” 总长花白的眉宇一扬:“你还是坚信在这胜负攸关的时刻,花旗国会冒着直接对抗的风险出动地面部队干涉这场战争?” 柳维平说:“一定会。” 总长目光如炬:“你的依据?” 柳维平说:“我们知道地下能源的秘密,他们也知道,这是石油的完美替代品,谁掌握了它谁就在未来掌握了发展的先机,我们想要,他们也想要,但是这东西只有贝兰才有,他们不参战就只有在一边看的份了,而只有出动地面部队才能确保对能源基地的占领,不管是为了北约的面子还是为了未来的能源安全,他们都一定会参战的。” 总长微微点头,突然说:“炎龙军团已经主动西调,去防守贝兰西部的能源基地了。” 柳维平心一沉:“这一下,西部的黄沙怕是要让血给浸透了······” 总长面色也变得不大好看。他掌握的情报远比柳维平多,据海外特工搜集到的情报显示,花旗国最近的举动很不寻常,众多已经退役封存的b-52战略远程轰炸机重新起用,不知所踪,陆军一些部队调动也相当频繁,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不少军事专家已经发出“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在眼前”的惊呼。世界第一军事强国一击之威,是何等的恐怖,当在他们前面的炎龙军团还不得被 辗成齑粉!明知道也许明天这些忠诚的士兵就要大批大批的消失在腥风血雨之中,可是他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因为万一总参判断正确的话,那个老对手一旦出手,贝兰政权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了,必须有一支部队挡在他们前面,为中央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是一场谁都不会拼出老命但又输不起的战争! 总长沉沉一叹。民族的复兴竟是如此的艰难,崛起之路又是如此的崎岖,早在南海之战爆发后,国际形势就注定我们不可能再有和平崛起的空间,只能用士兵们的生命去铺平这条道路,用士兵们的血肉涅磐一只浴火的凤凰! 总长收回思绪,说:“据海外谍报中队报告,我们的老对手,第八集团军已经开始秘密调动,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贝兰。三十年了,我们最终还是要在非洲大陆恶战一场!” 柳维平眸中爆出一撮火星来。 总长补充:“中央已经决定将幽灵舰队调往亚丁湾,以防万一······如果双头鹰真的要出动地面部队参战,我们决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到时候,你还得回贝兰去苦战一场。不过在此之前,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养精蓄锐,有时间就到各个军工厂转转,他们可是搞出了不少好东西,让总装部眼花缭乱,不知道选哪一样才好,你得帮忙出出主意。” 柳维平笑:“有好东西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瞧总装这点出息。” 总长也笑:“花多眼乱嘛。以前军队什么都缺,有什么就用什么,容易伺候得很,可是这几年装备不断改善,部队的胃口越来越刁了,哪件装备的重量重了哪怕一公斤,或者射程短了几米,兵们马上骂娘,他们的日子也就难过啦。对了,过几天猛龙就要进行第四次试飞了,你一定要过去看看,好给他们一点意见。” 柳维平差点跳了起来:“歼十进行了三次试飞?什么时候的事?” 总长说:“就是这两年的事,头一次试飞就出了问题,机翼都被拉裂了,后来弄到了一些新技术,铝钛合金的强度大幅提高,才解决了这一问题。第二次试飞还算成功,但是第三次失败了,发动机出了故障,试飞员硬把飞机飞了回来,飞机是保住了,可是人也受了重伤······这是我们第一款自主设计的战机,哪怕摔飞机死人也照上!” 柳维平默然。这年代可不兴无过就是功这一道,恶劣的国际形势逼得整个国家只争朝夕,再困难也要上!飞狼是这样熬出来的,歼-12是这样熬出来的,苏联人的苏-27也是这样熬出来的。唉 ,激动人心的大时代······ 第二十四章春天的故事 哈玲空着双头从总长的办公室出来,正好撞见少林小兵。这家伙真是世界上最尽职的警卫员,明明知道在总参大院,是不可能会有人向他的师长发动袭击的,他还是穿着防弹衣,戴着钢盔,挎着一支冲锋枪,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看得她直想笑。少林小兵看到她出来了,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小声问:“他们聊得怎么样?”哈玲刚刚送两杯绿茶进去,他想探探口风。 哈玲说:“还早着呢,首长今晚兴致很高,可能还要再聊几个小时。” 少林小兵哦一声,没再说话,站得比标枪还直。 哈玲坐下,整理一大堆报纸,把今天世界各国的时事要闻有选择的剪下来装钉成册,再打上标签,这也是她的工作,每天都要做的,首长什么时候想看了就拿出来。十几份报纸,一一处理也够费神的,做完这些,她停下来喝了半杯咖啡,扫了一眼少林小兵,哈,这家伙还是像根电线杆的杵在那里呢。她乐了:“你累不累呀,像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小心还真会把你当成电线杆呢!” 少林小兵咧嘴一笑,还是像支标枪一样戳在那里,要不怎么说他像块木头呢。 哈玲给他拖来一张椅子:“坐,放松点,别整天草木皆兵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兵是怎么回事,神经兮兮!” 少林小兵乖乖坐下,居然有点儿扭怩,真是好玩。哈玲一边忙活着手头上的琐事一边跟他聊天,一个人在这里值班太无聊了,而这个呆瓜刚从战场回来,肯定有很多故事,来自蒙古大草原的姑娘当然不会放过听故事的好机会。还不错,少林小兵虽然见了女孩子就手足无措,但是讲起故事来还是条理分明的,英勇无畏的炎龙军团战士,血肉横飞的战场,智计百出的将军,颠沛流离、骨瘦如柴的非洲难民,还有炎龙军团赫赫有名的吉祥三宝(很荣幸,我们三个的事迹差不多传遍全军了。),以及剽悍的贝兰国防军······都被他描述得活灵活现,这些对于一个还很喜欢幻想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太有吸引力了,而哈玲是个很合格的听众,该笑的时候放声大笑,该插嘴时插嘴,让少林小兵把故事讲得更生动,更吸引人······ 讲故事也挺累人的,少林小兵口干舌燥,一连干掉了两杯冰水,正准备再续一杯,柳维平出来了,看了他一眼:“挺聊得来的嘛!” 少林小兵脸又红了,哈玲却落落大方的说:“首长,你的警卫员很会讲故事呢。” 柳维平失笑:“是吗?我可告诉你,到目前 为止死在他手里的敌人没有一个营也有两个连了,光是少校级军官就多达五名,你一点也不怕?” 哈玲一点也不怕,反而一脸崇拜的看着少林小兵:“这是真的吗?” 少林小兵说:“我也不知道,打得人仰马翻的,谁顾得上这个啊。不过死在我手里的人是挺多的······” 哈玲更加崇拜他了。 柳维平说:“那个,他刚从非洲回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而且外面变化这么大,他都不认识路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他出去买几套衣服行不行?” 少林小后兵急了:“教官,不用······” 哈玲却很干脆:“是,保证完成任务!”想了想,对少林小兵说:“明天我就有空,你下午两点半来等我就行了。” 少林小兵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柳维平一口替他答应,把少林小兵给拽了出去,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上了车,少林小兵急急的想说什么,柳维平一眼瞪了过去:“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小女孩就让你手足无措了,简直是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少林小兵委屈的说:“我不是很少跟女孩子打交道么!” 柳维平说:“那你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跟女孩子打交道,练练你的鼠胆!开车!” 对付女孩子不在行,可开车少林小兵在行,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坐着那叫一个舒服。柳维平闭上眼睛,思考着一些问题:中央把仍处于绝密状态的幽灵舰队派往贝兰,说明尽管两国关系已经不是那么和谐了,但是中央不会放弃贝兰,相反,还要倾尽全力帮他们打赢这场战争————要知道砸在幽灵舰队上的钱打造三个航母战斗群都够了,这样一把隐藏在黑暗之中,绝对不能示人的神兵出鞘,意味着中央对贝兰志在必得,人挡杀人,佛挡灭佛,完全没得商量!他也赞成全力一战,彻底解决能源安全隐患,可是以一国之力硬憾整个北约,够吗?怎么处理跟苏联的关系?唉,真难啊,这一团团乱麻让柳维平头都大了,正头痛着,就听到少林小兵一个劲的叫教官、教官,他眼都不睁,说:“你叫魂啊,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少林小兵怪不好意思的问:“怎么教女孩子游泳啊?” 柳维平来了劲,睁开眼睛连说带比划:“这里头学问就大了,女孩子都挺怕水的,你得先让她克服对水的恐惧,你应该用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握住她的手臂,让她紧紧的贴在你的胸膛······” 林小兵面红耳赤:“她······她是我表妹······” 柳维平一下子泄了气,闭上眼睛:“哦,给她套个救生圈再一脚把她踹进泳池里就行了。” 少林小兵可不敢拿这话当真。 第二天,少林小兵在柳维平的威胁利诱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找哈玲,当然,是提前十分钟去的,基本礼貌嘛。哈玲今天休息,要不然哪能让他来啊,总参部可不是大学校园。一个电话打过去,哈玲就从宿舍楼里出来了,今天休息,她就穿上了休闲服,看到少林小兵还是一身迷彩,吃惊的问:“你是不是只有军装呀?” 少林小兵一脸理所当然:“我是当兵的,不穿军装穿什么?” 哈玲冲正在远处走过的黑衣少校呶了呶嘴:“跟我表哥一个样,一年四季只穿制服,真不知道退役后没有制报穿了他穿什么!走吧,带你出去逛逛。”吐了吐舌头:“给你当导游,要给工钱哟!” 少林小兵只是傻笑,要不柳维平怎么老是骂他情商为负数呢。 两个尉官就这样跑到了北京商业区,招摇过市。看得出哈玲经常出来,轻车熟路的,带着少林小兵跑了一家又一家商场,在一堆堆衣服里挑挑拣拣,跟老板杀价杀得不亦乐乎。陪女孩子逛街绝对是一大苦差,少林小兵都要累散架了她还是神采飞扬,唉,真的不能比呀。在闲逛的时候,哈玲也绘声绘色的跟他说起蒙古风土人情,听了她的讲述,少林小兵才知道,广袤的蒙古大地不光有美丽的草原,还有干旱的戈壁;不光有肥美的牛羊,还有忠厚的骆驼;不光有茂盛的森林,还有坚韧的胡杨以及酷爱骑马摔跤的黑小伙和爱说爱笑的姑娘······这一切都让少林小兵倍感新奇,这趟苦差也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如果不是碰到下面这桩衰事的话,没准哈玲会一直保持着她那纯真秀雅的形象的,可惜,事与愿违······ “抢劫————抢劫啊————” 闹市里突然传来一阵惶急的带着哭腔的叫声,人流起了一阵骚乱,三个青年一路冲撞的朝这边飞跑,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脸上鲜血直流,在后面追,周围有人看了看那三个歹徒手里的刀,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来。这类小角色少林小兵还看不上眼,打算等这三个孙子过来时绊他们一跤就算了,可是哈玲眉毛倒竖,怒骂一声:“年轻力壮的居然做起这个来了,真是把国人的脸丢尽了!”蹭蹭蹭上前三步,厉喝:“给我站住!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抢劫,我倒想看看你们是吃了 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 还真有几分侠女风范了,少林小兵汗一个。 那两个歹徒被她吼得一愣,放慢了脚步。一个叫:“臭娘们,滚开,老子现在没空陪你玩!”用力推向哈玲。少林小兵正要出手,就看到哈玲右手呈鹰爪抓出,准得不能再准的扣住那家伙手腕一带一扭,咔嚓一声,那小子的手臂扭曲成一种让人看了就牙酸蛋疼的形状,一张小白脸顿时变得惨白,一声惨叫直冲嗓门,可是一记撞在裆部的比职业泰拳拳手还要凌厉的膝击让他生生将那半声惨叫咽了下去,倒在地上扭了几扭就不动了,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三秒钟。包括少林小兵在内,所有人都傻了眼,看愣了。剩下两个歹徒也傻巴了,我靠,这妞也太悍了吧?掉头就跑肯定不行了,后面都响起了警车的呼啸声,两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没有办法,只有硬闯啦!较高那个二话不说,扑上来挥刀就捅,下手狠辣,显然做这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准身上还背着人命呢。较矮的那个则反手握刀,抹向哈玲脖子。哈玲一旋身闪开这两刀,身体逼进,重重一脚踩在高个子右脚脚掌上,力道之大,以至于隔老远都能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高个子痛得眼前发黑,而打在他下巴的那一掌让他彻彻底底的昏厥过去————挨这一下没有四五个小时是起不来了。本来没什么,就当是睡一觉好了,可是哈玲还是踩着他脚掌不放,于是这小子在倒下的时候,脚踝格一声,关节严重错位,生生把他痛醒过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号,接着两眼一翻,昏迷不醒,就算是昏迷过去了,身体都还在痉挛不已。最后一个简直吓破了胆,刀都拿不稳了,哈玲可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一膝顶在他左胁,这小子面色变得比纸还白,再咚的一肘击在脑门上,这小子鼻血跟水龙头一样狂喷而出,一声不吭,像截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整个打斗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等到警车赶到,那三个倒霉鬼已经不成人样了。 警车停下,跳下两名警察,看到这三个歹徒被打成这样,都愣了一下,再看看哈玲,露出“原来是你干的”的表情,一个年纪大一点,脸上还有几个麻子的警察苦笑着对哈玲说:“同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见义勇为是值得褒奖的,可是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每次都把人打得半死,害得我们在审他们之前得先把他们送医院急救!” 哈玲怪不好意思的说:“我是看他们这么多人抢这位阿姨的血汗钱,一时气愤,下手重了点,下次不会啦!”把从歹徒手里夺回的钱包还给那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自然是千恩万谢。那两位警 察认命的分工合作,一个拿出本子录口供,一个叫救护车。口供录得差不多的时候,救护车来了,下来几名白大褂,一看地上那几位那个惨样就眉头大皱,一边抬人一边咕哝:“见鬼了,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几位恐怕得在我们那里躺上两个月才能接受国家的管教啦!” “这次算好了,你是不知道,上次那个违章停车的让她修理成什么样子了!” “违章停车那个算个屁啊,最惨的是两个月前,一帮东瀛杂碎到天安门游玩,其中一个对着我们的国旗旗杆猛踹,让她逮到了,把整个旅游团都收拾得不成人样,踹旗杆的那位亲就更惨了,三根胁骨被打断,内出血,脊椎移位,严重脑震荡······我靠,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孙子那个惨样!” “别说,她这一顿暴打可让咱们医院赚翻了,从那个旅游团身上榨出的油水多得你都不好意思,要不然院长能那么痛快的一次性把拖欠了咱们医院全体职工六个月的工资资金全部发下来,还加了一笔奖金?” ······ 听到这帮家伙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哈玲有点儿慌了,拉着少林小兵赶紧开溜,再让他们当着少林小兵的面把自己更惊人的事迹抖出来,可就惨啦。两个人一气跑到公园才停下脚步。少林小兵傻傻的问:“你经常抱打不平呀?” 哈玲两手一摊:“怎么说呢,我就是这性子,看到不平事就要管一管。本来我是在天安门广场那边工作的,只因为看不惯一个倭猪侮辱我们的国旗,把他打了一顿,才被调到总参大院里······为此我挨过好几次批评了,可就是改不过来。” 少林小兵呵呵一笑:“这很好呀,为什么要改?” 哈玲高兴了:“你是说我没有做错?” 少林小兵说:“就是出手太重了点,万一闹出人命来就惨了。” 哈玲说:“我有分寸的!” 逛了这么久,又打了一架,哈玲也有点累了,两个人坐在草坪上,看着夕阳一点点的西沉,夜幕一点点的合上,天空中缀上一颗颗粒银珍珠,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当月亮挂上天空的时候,哈玲突然问:“会唱歌吗?” 少林小兵说:“我嗓子很烂,不敢唱。” 哈玲说:“那我给你唱一首我们家乡的歌曲吧。要认真听,要知道我十三岁就进了文工团,没有人不说我歌唱得好听的。” 少林小兵说:“好呀,你唱吧,我听着呢。” 哈玲清了清嗓子,缓缓吐气发音,天籁一般的歌声从她精致的嘴唇间飘了出来。她用的是蒙语,少林小兵不懂,但还是沉醉于那温暖的不加修饰的、最真诚最纯洁的歌声中。好听,真的很好听。等唱完了,问她歌词,她只是笑着,不肯说。很久之后,少林水上兵才知道她唱的是《黑小伙》,一首很纯朴的蒙古情歌。她一点也没有吹牛,歌真的唱得很好,少林小兵还想听,央求她再唱一次,于是她唱了,这次不再是情歌,而是对着风倾诉她对天地人间满腹柔情之爱,一首最真诚最纯洁的歌曲: 黑色天幕缀满了银珍珠 月光轻抚睡梦中的湖 风的脚步用温柔的速度 轻轻踏出蔚蓝的祝福 ······ 第二十五章猛龙腾飞 应总装之邀,柳维平利用假期,到各大军工厂去转转。总装部总是把他当成一块肥肉,想方设法要榨出点油来,哪怕是一点创意也好。 他的第一站是大连。这座美丽的城市现在成了海军的摇篮,正全力以赴的制造着战舰,为两年前失血过多的海军补充新血。每年都有新舰下水,可惜的是我们还是没有能力制造像航空母舰、重型巡洋舰这样的大家伙,下水的都是些驱逐舰、护卫舰,但是这急不出来的,制造航母这样的大家伙考验着一个国家的工业底蕴和技术积累,没有这么大的脑袋就别戴这么大的帽子,还是先从小家伙开始,慢慢积累吧。柳维平对这些小家伙兴趣不大,他又不是海军,这方面轮不到他指手划脚。直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几天前才刚刚下水的一座海上浮动机场。现在他正乘坐直升机,围着这座浮动机场转圈。 陪同他一起视察工作、随时作记录的哈玲透过窗口望着浮动机场,惊叹:“好大啊!” 是真的很大,长达一千五百八十米,宽二百五十米,高十五米,能不大吗?这玩意是用的主体结构为特种钢和再生循球塑料构成,说白了就是不值钱的货,但是意义重大,有了这么一座浮动机场,就不必再在人口密集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兴建机场了,节省土地资源多多,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使得日益增多的塑料垃圾有了用武之地————要知道全世界都拿白色污染没办法,这边却是有多少要多少,大量收集回来再加工处理,就成了工程团料了,据说这些玩意都不用钱的,人家白送还倒贴处理费,真是一本万利啊。 柳维平说:“下去看看。” 飞行员把直升机灵巧的降落在浮动机场上。现在数百技术人员正像工蚁一样忙碌着,为这个庞然大物安装心脏和血管————没有电,没有指挥系统,一切都是白搭。来自608基地的总工热情的迎上来,拉着柳维平四处转悠,向他介绍着自己的得意之作,那一串串数具听得柳维平直发愣,唉,下次到这种地方一定要带个技术员才行。 “工程塑料硬度怎么样,过关吗?”他问。 总工自信的一笑:“当然过关,不信你试试。” 少林小兵二话不说,拔出手枪对准二十米外一个点就是一枪。叮!一撮火星迸出,可以射穿钢盔的穿甲子弹居然被弹开了!他又向着其他地方连开几枪,都是一个样,这玩意的硬度竟然比普通钢铁还高! 总工笑说:“经过合成的特种工程塑料硬度比二战时期的坦克装甲还要强一些, 而且很厚,因此可以承受包括大型民航客机在内的一切飞机起降。” 少林小兵叫:“可是飞机起降时,发动机的尾喷跳以熔化一切,这些塑料哪里吃得消!” 总工说:“这只是半成品,到时候我们会在表面再覆盖一层特种防火钢板,除非被导弹直接命中,否则没有什么可以对它构成严重伤害。” 哈玲说:“这么大一个机场,电力怎么解决啊,它是浮动的,总不能全靠岸上供电吧?这样的话它就被绑死了,动不了了。” 总工说:“这个啊,你们也注意到了,它是分成几段的,这就使海浪发电成为可能,在风高浪急的时候利用船体起落驱动发电机,这样就有电了。” 哈玲说:“这样一来飞机就没法起降了。” 总工失笑:“风大浪急的,还有什么飞机敢在海上起降呀。” 哈玲吐吐舌头:“当我没说过。” 总工接着说:“将来机场上还要安装巨型蓄电池,在平时积蓄电力,以备不时之需要,因此电力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少林小兵憨憨的说:“这么大的家伙,起降远程轰炸机都不成问题吧?把它往我们领海一拖就成了一艘不沉的巨无霸型航空母舰,什么飞机都能起降,打击范围······” 总工面色微变,柳维平沉着脸喝:“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少林小兵怵然一惊,赶紧闭嘴。有些话真的不能说出去的,说多了就得进国安喝茶,他可不想获得这个待遇。 从总工那里,柳维平了解到,不光是大连,在广州、海口、连云港等各大城市,都正在兴建海上浮动机场,只是除了连云港,其他城市还不具备一次性建造整个机场的能力,都是分工合作,每个城市建造一部份,最后连接起来,就成了。计划建造四个这样的海上浮动机场,分别是天王星号,海王星号,冥王星号以及北极星号,它们将成为四个国际化大都市的国际机场,在他们脚下的就是北极星号,它是最小的了。事实上早在北极星号下水之前,国际上就对这个旷日持久耗资巨大的工程产生了担忧,纷纷猜测它的军事用途,这么大的家伙,还是可以移动的,一旦投入战场,将成为人类史上最为庞大的无敌战舰,全世界的航空母舰加起来还不够它块头大,这还了得!不过在了解了这家伙的重量后,军事专家们哑然失笑:担心是多余的,几百万吨的大家伙,能挪动就算不错了,还指望它像航母一样纵横四海,那真是异想天开。万一华国真的是神经搭错线了,把北极星号用于军事领域,移动缓慢的北极星号必将在铺天盖地的导弹和炸弹攻击下变成一颗陨星!仔细想想,一千五百米长的大家伙在猛烈的大爆炸中带着一腔悲愤与无奈解体沉没,也是挺壮观的呢! 好奇的哈玲提出到里面看看,被总工委婉的拒绝了,理由是里面正在施工,又脏又乱,没法呆。喜欢干净的哈玲只好作罢,想想也是,这么大一个工程,工作场所能不又脏又乱吗。事实上,下面的确在施工,为机场安装电池————还处于实验室状态的金属氢电池,在半年后,它还要安装一组造价以亿计的巨大电池,那是608基地那帮技术狂人的得意之作,核电池!核电站是没法搬到上面来了,以塑料为主的船体要是建起核电站,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只好用电池代替。总体来说,柳维平对北极星号很满意,正如少林小兵所说,它可以起降任何飞机,稍加改进就成了无敌战舰,至于速度,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它这么大呢。他开始期待北极星号的姐妹舰来。要是四艘······不,是四座这样的浮动机场出现在外海,那该多壮观! 顺道回家看了看家里那个捣蛋鬼,柳维平马不停蹄的赶赴成都。这里孕育着共和国空军未来的希望,了不起的城市。在一个绝密基地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这个实在有些冷清的基地的布局,一位工程师就快步迎了上来:“少将同志你好,欢迎来到试飞基地!” 柳维平跟他握一下手,目光投向机库那边。在那里,一架样机已经被拉了出来,技术人员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每一个细节,哪怕一个螺丝都不放过。一群空军将领正围着飞机低声交谈,白发苍苍的总工向这些未来的大顾客报告着工作的进展。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大人物身上,他的目光完全被那架喷绘着黄色斑点、体态轻盈优美的战机给吸引住了。巧妙的气动布局,漂亮的鸭翼,这条还盘踞在地上的猛龙已经跟二十年之后才出现在歼十很接近了,呵,十几年的艰辛,终于要孕育出最美的花朵了,想必那些工程师已经激动得难以自抑了吧?总工看到他来了,撇下一大票空军将领跑过来,不容分说把他拉到飞机旁边,连气泡式玻璃座舱罩都打开了:“快,快看看它跟你想像的有什么差异。” 柳维平耸耸肩:“我又不是玩飞机设计的,有细小的差异我也看不出来。不过看得出它已经快要接近成功了,期待呀!” 总工笑了。 试飞员上了飞机,大家开始撤离,在地勤人员的指挥 下,样机沿着跑道徐徐滑行,猛然加速,呼啸着直刺蓝天,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好几名空军将领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几位工程师都长出了一口气,成功起飞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看样子今天的试飞会比前几次顺利一些。 果然相当顺利,飞机通人性一般,在飞行员的操控下做个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虽然是没有武装的样机,但是与生俱来的迅猛与凶狠已经崭露锋芒,“猛龙”这个外号还真是为它量身订造的。空军将领们连连称赞,显然已经着迷了。看着样机完成一个个难度相当高的动作,工程师们发出阵阵欢呼。只是他们笑得早了点,在测试飞机最高速度的时候,疯狂的试飞员完全把飞机当成了方程式赛车,玩命的加速,飞机弹指间就突破了音障,一点二马赫,一点五马赫,一点八马赫······二点二马赫!还在加速!总工脸都绿了,大喝:“停止加速,立刻返航!”老天爷,照这么玩下去鬼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空军几位大佬都在这里,万一把样机摔了,整个项目都要蒙上一层阴影! 飞行员带点喘息的说:“飞机······没油了!” 没油了! 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完了,到底还是出事了! 第二十六章悲催的约翰牛 样机静静的呆在机库里,一大票的工程师和技术员正围着它团团转,大有将它大卸八支逐块研究的势着头。试飞员额头上绑着绷带,正在吊儿郎当的回答着总工的问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刚在鬼门转了一趟的人。 柳维平看着这架一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黄斑点的战机,不无感慨。刚才真的好险啊,差一点就机毁人亡了! 在测试极限速度飞行时,飞机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燃料竟然泄漏出来,等到试飞员感觉不对的时候,油箱里只剩下不到一汤匙的油了。总工和空军将领都跳着脚要试飞员赶紧弃机跳伞,可是这个倔强得可以的试飞员说什么也不肯放弃飞机,在一滴油都没有的情况下硬是驾驶着飞机在天空中一路滑翔,飞了足足七八分钟,死拖带拽的把飞机给飞了回来。在降落的时候,飞控也失灵了,飞机像发狂的野马一样在跑道上狂飙,不受控制,所有轮子的轮胎全部刹爆了都停不下来,想到那恐怖的一幕,柳维平都出了一身冷汗。这些试飞员真是好样的,不管情况多么危急,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定要把飞机飞回来,唉,他们的待遇还得往上提,因为他们得到的跟他们付出的根本就不成比例————就算每人给他们发一辆桑塔纳,估计也没有人会说半句吧。 哈玲看着那个总是不大正经的试飞员,捅了捅少林小兵:“飞机,你会开吗?” 少林小兵苦着脸说:“我是步兵啊,怎么可能会开飞机!” 哈玲说:“我也不会······”想了想,说:“有机会一定要搞一架双座教练机,咱们一起飞上天玩玩。” 这位大小姐总是那样的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此少林小兵只能苦笑。 总工激动的走过来,对柳维平说:“找到失事的原因了!好险,本来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平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结果差点就害得飞机在空中解体了!” 柳维平吐出一口闷气,说:“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教训,相信地勤会把工作做得更好,下一次一定能大获成功的!” 总工说:“正好你所说,我们已经很接近成功了。这一次虽然交了相当高昂的学费,但是也获得了需要再花一两年才能积累到的技术数据,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试飞员笑嘻嘻的涎着脸凑过来:“总工,那我的奖金······” 总工没好气的说:“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没扣你的工资就算不错了,还想要奖金?做梦去吧!” 试飞员眼睛鼻子皱成一团,一别要哭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趁着大家不注意,柳维平凑到总工耳边,压低声音问:“喂,我在非洲搞回来的东西,你们怎么处理了?” 总工同样压低声音说:“那玩意啊,把整个国家都给折腾了个天翻地覆,特种金属研究所、空气动力研究所、608基地、清华大学、沈飞、西飞······差不多叫得出名字的部门都参与进来了,非把它的剩余价值全部榨出来不可。我们当然不能落后,也参与了隐身材料和隐身修形的研究,并且受益匪浅······起,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带着柳维平离开基地,驱车往荒山野岭飙,一路上戒备森严,光是哨卡就有九个,还不算巡逻队和在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可以想像,如果有人贸然闯入,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的。大山深处也有一条跑道,不过跑道上空空如也,甚至长了疏疏的野草,那些过五关斩六将才潜入的家伙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万分失望吧。什么也没有,跑道尽头就是峭壁了,除了又冷又硬的石头,什么也没有,真不知道在这里放这么多精锐的士兵,到底在守卫些什么。事实上,那些长年枕戈待旦的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日夜高度戒备,守卫的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今天,如果这些士兵级别够高的话,肯定能知道谜底————高耸的峭壁居然自动打开了,跑道一直向山体深处延伸,这竟然是一个地下基地!可以说整座山都被挖空了,四通八达的隧道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迷宫,这里面一些设施甚至比外面的还要先进!柳维平暗暗惊叹,这显然是六十年代与苏联交恶,核战阴云笼罩神州时,共和国工兵用一铲一铲的挖出来的,为的是在在战争爆发后将重要科研院所迁到里面,保住国家的科研力量。这些基地到底有多少,里面都有些什么,恐怕没有人知道。这个基地里人并不多,穿着白色工作服忙忙碌碌,看到总工来了,也就是打个招呼就过去了。总工带着柳维平一直往里面走,一扇扇数吨重的钢门接收到指令后自动打开,等人进去后又自动关上,一连跨过九扇这样的钢门,柳维平眼前一亮————他终于到达了这个基地的中枢,一个地下机库!在略显有些狭窄的机库里,一架浑身黝黑、造型古怪的飞机静静的停在那里,灯光照在它的身上,析身同黑色流线,令人不敢逼视。这架飞机的外形实在是太怪了,在柳维平看来,它根本就不是飞机,而是用胶水胶合起来的怪物!尖锐的、极具穿透力的机头,颇像蝙蝠翅膀的机翼,钻石状的机身,还有恶 心的修形······要少小兵要是跟着来,肯定会怪叫一声:“妈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柳维平却像在欣赏名画一样欣赏着这架丑得无可奈何的飞机,再小的细节也不放过,一边微笑着连连点头一边吸着凉气,一个劲的说:“不错,不错,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搞出样机来了!” 总工说:“这还不是样机,只能算是一个放到风洞里吹的模型,飞不起来的那种,真要搞出样机,还得再等两年呢。” 柳维平用手触摸着机身,一丝冰冷的气息沿着指尖一直往上窜,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家伙,杀气真够浓的。他喃喃自语:“蝙蝠鹰······真希望能早点看到你翱翔在共和国的万里碧空,捍卫共和国的尊严啊!当你振翅高飞的时候,整个空战模式都将被颠覆······到那时,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派电子侦察机来共和国玩什么战略侦察,还有谁敢派舰队到南中国海搞什么鸡巴演习,暗地里支持一帮垃圾国家抢夺我们的能源!” 说到后来,年轻的少将身上迸出浓得化不开的嗜血气息,让总工和几名专家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这个凝聚了共和国飞机设计专家毕生心血的模型当然不会开口说话,它默然无语,灯光洒在它的身上,一波波黑色的幽冷的光芒析射出去,让人背脊阵阵发凉······ 柳维平现在是够自在的了,不过别人就没他那么好的命啦。 轰隆隆———— 随着一片密不透风的巨响,一朵朵黑红色的死亡之花在溪谷中绽开,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比沙漠里的风沙还要密集,无情地切割着北约联军士兵的血肉之躯,那是数百门火炮集群齐射和能制造出的华丽画面,翻腾而起的灼热硝烟让天空变得阴霾。大地在颤抖,那是因为整整一个加强师的坦克形成的钢铁洪流正席卷而来,一门门高高昂起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不断开火,天钧雷裂中,一枚枚杀伤力极为酷烈的穿甲弹直扑联军阵地,将一辆辆战车点成熊熊燃烧的火炬,苏联的打法,就是这么霸道!堪称精锐的英国第27机械化步兵师在苏军两个师的围攻下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有撑过去,很快就在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暴雨一般的航空炸弹下彻底崩溃,八百余人阵亡,八百余人进了俘虏营,其余的丢下战车,扔掉数人合力才能操纵的重型武器四散逃窜,然后不断被坦桑尼亚步兵旅和贝兰国防军俘虏或者消灭,苏联各大电视台和报纸纷纷以无比自豪的语气宣称:“在我国强大的志愿军 的猛烈打击下,在短短八个小时之内,英军第27步兵旅已经不复存在!” 第27机械化步兵旅的覆灭对联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大灾难,这意味着他们左翼被撕开一个长达五十公里的巨大缺口,苏军的装甲洪流从这个缺口汹涌而来,朝他们薄弱的腰胁猛捅,而在苏军后面,是两眼发红的贝兰国防军。战局瞬间逆转,在柳维平指挥的时候,联军打得也很艰难,但是终归是占了上风,现在倒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苏军的打法与卫国战争时如出一辙,以强大的装甲部队作为尖刀,在联军的防线撕开一个又一个缺口,相对较弱的贝兰国防军从这些缺口切入,将缺口变成血盆大口。战争的烈度呈几何状态飙升,高烈度的战争吞噬着难以想像的资源和兵员,贝兰国防军是整连整营的打光,又整连整营的补充,而联军日子也不好过,一支又一支享有盛誉、历史悠久的精锐之师陷入困境,指挥部手中的战略预备队一再削弱,几乎无兵可用,贝兰人和苏联人的攻势却越来越猛······ 苏联空军现在已经彻底控制了天空,米格-21、米格-23、米格-25、米格-27、米格-29、苏-17、苏-22、苏-27······数量众多的战机形成的飞机海将联军那点可怜的空中力量彻底淹没,能保住舰队就谢天谢地了。苏-25“蛙足”强击机成了联军的噩梦,数量庞大、载弹量充足的苏-25三五成群的出动,先是用水银泄地般的机炮扫射将联军的防空部队打个人仰马翻,再一摁电钮,把炸弹一古脑的丢下去,然后返航,装弹加油再次出击,有些中队一日出动一百三十多架次,可以想像这是何等恐怖的打击密度。也幸亏苏-25够结实耐用,换了别的强击机这样玩法,只怕早就散架了。 图-22和图-95现是横行无忌,把成吨成吨的炸弹丢到联军头上,招来阵阵诅咒和绝望的哀号。 当然,贝兰国防军和苏军的损失也相当大,被击毁的战车冒起的浓烟遮住了天空,被击落的飞机铝布溅得到处都是,算起来他们的伤亡比联军还要大,但是他们承受得起,联军却万万承受不起!这场战役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唯一的悬念恐怕就是双方最终会伤亡多少人吧。 当得知第7装甲师也开始遭到图-95战略远程轰炸机的轰炸后,道恩中将终于支撑不住了。战局恶化至此,只怕征服者号战略核潜艇赶到也无能为力了,总不能真的向北极熊发射核弹吧,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双头鹰还是不肯出手,道恩中将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在他 再三恳求下,伦敦向华盛顿发去一份电报,内容很简单,过滤掉那些似是而非的外交辞令后,就只剩下一句话了:“行行好,救救我们吧,我们要大难临头了!” 第二十七章风云变幻 非洲司令部。 将星云集,能干的参谋和秘书忙得不可开交,本来没有多少人气的司令部热闹非凡。 米斯墨上将很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这让他有一种驾驶整个大陆的美妙感觉。 本来,华府对非洲是不怎么重视的,至少没有对亚太地区那么重视,设非洲司令部不过是传统的政治思维在作祟————不允许任何国家争雄于一片大陆,哪怕那片大陆再小也不行。对东瀛的大力扶持是出于这种考虑,对巴铁的支持也是出于这种考虑。非洲司令部除了有限的空军力量外,地面部队只有区区两个旅,实在可怜得很。要不是华国插手贝兰内战,需要遏制华国在非洲的影响力,没准连这两个旅都没有了,这让米斯墨上将沮丧过一阵子。不过现在好了,华府终于开始重视非洲了,第八集团军正源源不断地赶赴非洲,海军陆战队早已随同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一起到达贝兰,随时可以对贝兰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势,大批先进战机也不断到来,这是安南战争结束后,合众国最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连事业的,上将的职业生涯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他渴望着战争爆发,就是不知道那个已经被一帮不争气的小弟打烂了的国家能挡住几天?但愿它能支撑得更久一点。 十几颗军事卫星实时转送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画面在一名贝兰国防军用反坦克火箭弹向一辆隆隆开来的挑战者式主战坦克的履带射击那一瞬间定格。参谋长约克少将解说:“早在四个小时前,贝兰国防军向被他们围困了多日的第7装甲师发动了总工,在短短四个小时内就伤亡了六千多人,但是攻势越发凶猛,现在已经撕开了第7装甲师三道防线,直捣核心阵地,再过四个小时,我们盟友的陆军战斗序列中就不会再有第7装甲师这个番号了。” 米斯墨上将摇摇头:“可怜的约翰牛······这头只会横冲直撞的笨牛永远打不过北极熊。五角大楼决定开战了没有?” 迎着将军们的目光,参谋长叹了口气:“还没有,只是让部队进入临战状态。” 将军们一阵恼火。华府搞什么鬼,这几天时不时发表一些自相矛盾的言论,这一个小时说打,下一个小时又说不打,再下一个小时说可能会打,真是烦!当然了,这些自相矛盾的言论也不是毫无用处,作为超级大国,合众国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全世界,金融市场在他们自相矛盾的表态下动荡不安,油价更是像过山车一样上窜下跳,想必那些有着官方背景的财团已经在股市和期货交易中赚得盆满钵满了吧。现在上将花 的军费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这样忽悠过来的,只是这种拖延对一个好战的铁血军人来说,真的很不爽。看看非洲司令部此时下辖的部队番号吧!第一骑兵师、第2轻装步兵师、第3、第4、第7、第24机械化步兵师,101空降师,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大名鼎鼎的海魔师,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还有数个空军联队,光是战略轰炸机就有近三十架,拥有如此强横的实力,谁不想横扫这片大陆,扬眉吐气?可是那帮婊子养的政客,绑住了他们的手脚! 按捺住一丝不满,上将又问:“贝兰人有什么动静?” 情报处处长飞快的回答:“没有,他们正兴高采烈的打着歼灭战呢。只有不到三个师的华国雇佣军西部,前来填补贝兰国防军被抽调后留下的军事真空。值得一提的是,那三个师的雇佣军仅相当于华国陆军普通步兵师的规模,总兵力不会超过五万人,强大的第八集团军完全可以在数小时内将他们彻底消灭。” “世界第一陆军······”上将眸中迸出一缕精芒,将军们内心涌起滔天战意。很快就要跟这支曾经杀得第八集团军直退四百公里才站稳脚跟的虎狼之师交手了,只要是真正的军人,就不能不热血沸腾。可惜的是炎龙军团的兵力实在太少了,才五万人,仅相当于他们两个师,不过瘾。上将缓缓说:“再致电五角大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真的是最好时机了,北极熊和贝兰国防军打歼灭战打得忘乎所以,后方完全空了,靠区区几万雇佣军来守,守得住吗?北极熊投入的空军虽然规模庞大,但是除了少数集中在哈丁空军基地的苏-27和米格-29外,其它的都是二代或者二代半战机,只要打掉哈丁空军基地,空战将变成一面倒的大屠杀,失去了空军的掩护,高度集中的陆军部队在铺天盖地的轰炸机群面前,注定要血肉横飞。真不知道华府还在犹豫什么! 巨大的呼啸声差点把人的耳朵震出血来,一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从天而降,一队队伞兵从机舱鱼贯而出。韩雅洁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幕,扭头问助手:“第几架了?” 年轻的助手飞快地回答:“今天第十一架了。我的天,该死的花旗国大概是把飞得动的飞机都塞到蒙坦娜空军基地来了!” 韩雅洁不说话,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这里距离空军基地相当近,空军基地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自从北极熊参战后,这个空军基地连日来不断有新的战机降落,越来越多,简直就要机满为患 了,看得她忧心忡忡。双头鹰的空军称得上是精锐尽出了,只怕共和国空军一架不留的拉过来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这仗还怎么打?唉,如果可以将这个空军基地打断就好了,可惜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基地戒备之森严,远远超乎常人想像,就凭她手下几名特工想攻击这样一个战略空军基地,简直是找死。她想到了柳维平,这个家伙脑子里的想法永远跟别人不大一样,要是让他来,他会怎么做?算了,他根本就不是当特工的料。 助手小声问:“组长,你看打得起来吗?” 韩雅洁说:“苏联与花旗国这一战在所难免,就看在什么时候爆发而已······这一下贝兰的平民就要遭受更大的苦难了,唉。”想到那些神情麻木、骨瘦如柴的难民,她怜悯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望远镜,说:“先把这些情报发出去吧,我出去走走。”戴上一顶白色纱帽,下楼去了。 蒙坦娜空军基地情侦中队总部。 电子仪器亮起了红灯,一个女孩子叫:“捕捉到信号了,目标又发报了!” 中队长说:“马上进行破译!命令情侦小组进行追踪锁定目标!” 大街上平静依旧,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些不起眼的车辆正在各居民区乱转。 破译很快就完成了,毕竟对方设的密码级别不算太高,架不住情侦中队最先进的技术设备和最优秀的密码专家联手攻击,只是破译出来的东西让专家们眉头大皱,愣了半晌才弱弱的叫:“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什么玩意也不是,完全就是一堆乱码,一组组毫无规则可言的英文字母数字罗列在上面,这是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密码,就算那些专家再能干,也休想从这些看着就头晕眼花的乱码里榨出一点什么东西来。中队长咕哝:“又来这一套!”他已经被弄得有点儿上火了。这几天来一连截获好几份电报,发报地点频频变换也就算了,发出的电报还他妈跟天书一个鸟样,谁也看不懂!明知道蒙坦娜空军基地附近有一个情报组织正在进行间谍活动,可就是没法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能不上火吗? 这是沙漠中的一座小城,完全是托花旗大兵的福才慢慢形成的。蒙坦娜空军基地早在二战结束后就被花旗国无限期租借,基地工作人员长年保持在三千以上,这么多人都是要消费的,这就是一个不小的市场了,当地人都聚集到基地附近,想方设法寻找商机,慢慢地形成了这座小城。城里相当繁荣,但是城外黄沙飞扬,酷热难当,韩雅洁开车到城外 四处乱转,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城里会遇上大麻烦的,花旗大兵的性欲可是出了名的旺盛,看到漂亮的姑娘就精虫上脑两眼发绿,隔三差五都有性丑闻发生,以她的身手当然不怕这些大兵,但是打起来就暴露了,还是躲远点吧。汽车出了城,在沙漠里乱兜圈子,欣赏沙漠落日的美丽风光,韩雅洁看到一些牲畜正在徼牧人的驱赶下在沙漠中游起,啃着稀疏枯黄的牧草,这些牲口都很瘦,它们的遭遇代表了这片沙漠所有动物和人们的苦难,由于连年的干旱,沙漠中的绿洲大片大片的消失,本就不多的牧草也就彻底的没了,它们不得不在沙漠中艰难跋涉,苦苦寻觅着食物。前方有一片蝴蝶树林,树叶早已枯黄,一些山羊正在贪婪的吃着这些没有多少养分的树叶。蝴蝶树的树叶可是有剧毒的,不过在柔嫩时和枯黄时毒性会很弱,勉强可以吃。牧人在一边看着,不敢让它们吃太多。韩雅洁看到一头瘦得跟鸵鸟一样的小骆驼正在风沙中茫然四顾,没有亲眼所见,真的不能想像一头骆驼居然可以瘦到这种地步!她停下车,拿出一瓶纯净水,朝小骆驼扬了扬,小骆驼慢慢的走了过来,韩雅洁拧开瓶盖喂它喝水,它一口就喝了个精光,还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好心的女子,希望她能再施舍点吃的。韩雅洁又拿出一枚黄梨放进它嘴里,它吃力的咀嚼着,由于营养不良,它的牙齿掉得差不多了,连吃颗梨都那么吃力。 韩雅洁说:“可怜的小动物!”又拿出一颗黄梨用刀子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送进它嘴里。小骆驼美美的吃着,这大概是这几个月来它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了。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有用吗?”说的还是纯正的英语。韩雅洁遁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素白长袍、裹着头巾、骑着骏马的男子正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男子指了指小骆驼:“今天你喂了它一餐,明天谁来喂它?有用吗?” 韩雅洁不动声色,露出迷人的微笑:“总不能因为明天没有人帮它就不帮它了,不是吗?” 男子若有所思,半晌才说:“也许你说得对······” 韩雅洁注意到他背上的ak步枪,柳眉一扬:“反政府军?” 男子笑:“不,我们只有拥有合法持枪资格的平民罢了。你呢?某个国家的特工?” 韩雅洁说:“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的。” 男子说:“那你的审美观还真够特别的,居然选择这么一个鬼地方作消遣······我叫巴图·奥穆尔,到我的部落喝一杯如何?” 韩雅 洁说:“有何不呢?”拍拍小骆驼的头,在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发动了汽车。 第二十八章反抗军 骏马在前面飞驰,汽车在后面狂飙,两个人一前一后,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绕过一座大山后,目的地到了。这是一片还有一点水源的谷地,两边的山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一支上千人的部落就在这么一个鬼地方,依靠一点点水草艰难的生活着。韩雅洁看着地上随处可见的盐碱,再看了看温度计,第一时间就得出了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鬼地方的结论。 不过这个部落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艰苦的生活,他们开垦出田地,种上了作物,还放养着一批瘦弱的牛羊。只不过,他们种的不是什么农作物,而是罂粟,紫红色的花朵开得异常妖艳,热烘烘的风一吹,漫山遍野的随风摇曳,真美,却让人赞叹不出声来。这里几乎没有房屋,大大小小的洞穴就是他们的房子,有少数几项帐蓬,恐怕是酋长或者长老们的财产,寻常人消受不起。这里简直就是原始社会,如果说这里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也是属于文明世界的一份子的话,那就是部落成员手中的枪。对,这里枪支泛滥成灾,在谷地入口赫然架着两挺重机枪,放牧的孩子挎着akm冲锋枪,就连正拿着针线缝缝补补的妇女,在针线筐旁边也放着ak步枪或者来自华国的56式冲锋枪、56式冲锋枪!韩雅洁眉头一皱,巴图·奥穆尔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们部落可以说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制毒贩毒集团,经常遭到国际刑警或者某些国家的袭击,朝不保夕,所以只要是拿得起枪的人都必须佩枪。” 韩雅洁说:“这也只能说是迫于无奈吧。” 韩雅洁的到来在部落里引起一阵轰动,好些孩子围了过来,好奇的瞅着能载着人跑得飞快的有四个轮子的怪物,估计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汽车吧。韩雅洁拿出一包奶糖分给他们,结果她发现好多孩子都连连着包装一起塞进嘴里大嚼的,可怜的孩子。 谷地深处白雾滚滚,巴图没有骗人,这里真的是毒品生产加工场所。巴图当然不会带客人去参观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径直把马匹交给一个小孩,请韩雅洁到帐蓬去坐。直到进入帐蓬,韩雅洁才透出一口气来:帐蓬里居然有太阳能发电的空调,凉快得很,舒服啊。 只不过人多了点,好几个枯瘦的老人呆在里面,空间显得很是狭窄,唉,将就一下吧。坐下后,有人送来了饮料和食物,饮料是加了牛血的鲜奶,食物······韩雅洁差点没吐出来,居然是一大盘煮熟后晒干的虫子!这些虫子怕是有食指那么粗了,老长一条,可以想像它们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的吓人,这玩意,韩雅洁自 认没有本事吃下去。巴图笑笑,说:“这是我们唯一能拿出手的肉食,随便吃些。”随手拿了一条,送进嘴里一点点的咬碎吃下去。几个明显是长老级人物的老头也纷纷拿过虫干吃了起来。看得出这种零食又干又硬,绝对称不上可口,但是可以为他们提供宝贵的蛋白质,他们吃得津津有味。韩雅洁没打算尝试这玩意,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羊奶就算了。。巴图也不勉强,正想说话,一位部落长老悠悠开口了,经过巴图的翻译,韩雅洁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是什么人。她如实回答:“华国人。” 长老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韩雅洁问:“你们是什么人?” 巴图说:“不正是你想方设法跟我们联系,想要雇佣我们替你们做事的吗?” 韩雅洁笑笑,她的确通过秘密渠道跟一些部落武装联系,希望能够积攒几分实力,早作部署,以防万一。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威胁实在太大了,而且在这里部署了那么多的战略轰炸机,万一花旗国决定参战,又不能在第一时间干掉这个空军基地,炎龙军团和贝兰国防军怕是会血流成河,她必须早作准备。世界警察在这个星球横行霸道,当顺民的不在少数,可是咬牙切齿要跟他们拼到底的也大有人在,在昨天,她发出的信息真的有了回报,一支部落武装愿意接受她的雇佣,不过开出的酬金可不低,整整三千万美元。跟一个战略空军基地相比,三千万美元实在不值一提,韩雅洁原则上答应了,现在跟巴图过来,就是想探探对方的底细,当然,能杀杀价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国家并不富裕。 “是我想要雇佣一批战士没错,但是总得让我知道你们的来历吧,要不还怎么合作?” 巴图低头喝羊奶,不说话,一位颧骨高耸、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的老人悠悠说:“我们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签订了协议,我们就会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来自东方的客人,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在这片大陆上,风暴突击队何曾违过约!” 韩雅洁心头微震。风暴突击队在非洲可是大大的有名,这是一支由部落武装和难民组成的佣兵团,长年转战于非洲大陆,哪里有战乱哪里就有他们冲锋陷阵的身影。非洲战乱极为频繁,因此风暴突击队几乎是无日不战,这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佣兵团在战火中积累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战斗力之强悍,就连非洲军事强国的正规军也得退避三舍!他们杀人不眨眼,完全是以战争为生,是一群让很多人切齿痛恨的嗜血屠夫,韩雅洁对这支佣兵闻名已久,直到今天才知道,撇开种 种夸张的传说,他们不过是一群在战乱中苦苦挣扎,拿自己的命去换一口饭吃的可怜人罢了。制毒贩毒,看样子不过是他们的副业,挣点小钱糊口的。 三千万雇佣这样一支战略强悍、极为守信的雇佣军,真的······不贵! 巴图·奥穆尔说:“我是风暴突击队的队长,也是整个部落的酋长,如果你信得过我们风暴突击队,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韩雅洁说:“我当然信得过风暴突击队,只不过·······这笔交易我必须中止了,放心,我为如数支付违约金的。” 几位长老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他们肯定觉得自己被人愚弄了。巴图沉声问:“为什么?” 韩雅洁指指外面:“为了那些孩子,为了那些妇女。” 巴图说:“能对一头即将饿死的驼羔给予真切的同情的人肯定不会以愚弄他人为乐的,我相信你。但是请你说出你的理由,要知道,这笔生意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下半年都要靠这笔收入度日。” 韩雅洁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跟你们签约,因为如果接下了这笔生意,你们就算成功了,也将面临灭族之灾!” 颧骨高耸的长老说:“说说看,你花巨资雇佣士兵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雅洁拿出一张地图,指了指一个点:“我想打掉它,至少不能让它正常运转。” 在座诸人无不骇然色变,巴图倒抽着丝丝凉气,说:“疯了,真的是疯了,你居然想打掉世界上最强横的超级大国的战略基地!除了疯狂,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你的举动!” 韩雅洁淡淡一笑:“也许吧。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取消这笔交易了吧,如果你们接受了这笔交易,那么不管成败,你们都会在事后面临那个超级大国的疯狂报复,最终被灭族,我不能害你们!” 巴图沉默不语,那位枯瘦的长老缓缓说:“这桩买卖,我们接受了。” 韩雅洁有点吃惊:“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复?” 枯瘦长老凄然一笑:“你看我们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再怎么打击报复,无非也就是让我们过得更艰难一些。说到报复,也应该是我们向他们报复才对!” 几位长老咬着牙,露出凶怒的表情,十分吓人。 韩雅洁望向巴图,巴图神情沉重:“我们是里夫人······很陌生吧,现在几乎都听不到这个名词了。但是早在半个世纪之前,我们建立过自己的国 家,并且辉煌过,是该死的殖民主义者用卑劣的借口摧毁了我们的国家,奴役我们的同胞,强行抹杀了里夫共和国的一切痕迹!在这里的,都是拥有最纯正的里夫血统的里夫后裔,我们不愿意被人奴役,更不愿意到欧洲国家的外藉军团里当炮灰,奋起反抗,屡败屡战,直到彻底失败。在三十年前,最后一次起义失败后,我们的部落再也无法在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上生存,只能背井离乡,在黑大陆四处流浪,苟且偷生······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更应该向谁报复!?” 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庞,韩雅洁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接受自己的雇佣了,没错,他们就是要报复,为自己的祖国复仇! 1912年,摩洛哥被法国和西班牙瓜分。由于摩洛哥人民的反抗,法国、西班牙殖民者只占领了摩洛哥的平原地区。1921年初,西班牙殖民军入侵里夫山区,里夫人民在阿卜杜勒·克里姆领导下抗击侵略者。7月下旬,在安瓦勒全歼2万名西班牙侵略军,8月在梅利利亚附近迫使3000名西班牙侵略军投降。为了巩固和发展取得的胜利成果,促使里夫各部落进一步联合起来。9月,克里姆召集里夫地区12个大部落的首领开会,通过了《民族宣言》。1923年2月,12个大部落首领签署文件确认克里姆为埃米尔(即国家最高统治者),里夫共和国成立。 里夫共和国中央政府由总统(克里姆担任,兼任军政、内政大臣)、总统顾问(相当国务总理)、外交、财政和贸易大臣组成。地方行政单位是氏族和部落,族长和酋长掌握地方行政权力。共和国建立正规军和部落民军。 1924年8月,里夫军民粉碎了西班牙10万军队的进犯和封锁,几乎解放了西属摩洛哥的全部国土。1925年5月,法军渡过沃尔加河,占领里夫的谷仓沃尔加盆地。里夫军民击败了法国殖民军的突然袭击,并发起反攻。在法国占领区人民的配合下,解放了大片国土,并包围了非斯等法军基地。 同年7月,法国和西班牙签订军事同盟条约,调集40万军队向里夫共和国进攻。法国、西班牙联合舰队封锁了沿海地区。同时,收买拉拢一些部落酋长,分裂起义阵营。由于双方力量悬殊,经过激烈战斗,里夫军队不得不退出平原地区,上山坚持斗争 里夫共和国的斗争,得到了法国和世界进步人民的同情和支持。法国工人举行大罢工和示威游行表示支持,有些法国士兵拒绝向摩洛哥人民开枪,还同里夫军民联欢。印度和北非其他地区的穆斯林,纷 纷举行支持里夫共和国的群众大会。在世界进步舆论的压力下,法国被迫于1926年4月和里夫共和国谈判。法国提出了实际上要消灭里夫共和国的条件,遭到里夫共和国拒绝。接着,法国和西班牙联军发动新的进攻,5月克里姆向法国投降,里夫共和国灭亡。但有的部落同法国、西班牙殖民军的斗争坚持了近10年。当然,这仅仅是官方公布的,事实上,里夫人的反抗从来就不曾停止过,西班牙外藉军团的重要任务就是镇压剽悍善战的里夫的的反抗,他们之间的战争在不会有媒体关注的角落残酷地进行着,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里夫人的遭遇不过是这片大陆所经受的苦难中一片小小的浪花罢了,天知道在这最黑暗的几百年里,有多少民族和国家彻底消失了。换了别的民族也许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说不定还要暗地里庆幸自己没有被灭族呢。可里夫人不一样,他们天生尚武,每个男人生下来就是战士,战斗是他们天职,这样一个民族岂能甘心被人奴役?对重建国家的渴望从来就没有断绝过,而贝兰战争让他们隐约看到了一丝机会————如果贝兰人能把欧洲强盗耗垮,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打响武装反抗的第一枪,到时候,殖民统治都还能再拉出数以万计的军队来镇压他们吗?说到底,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欧洲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朋友,助贝兰人一臂之力又如何? 出于这种考虑,部落长老一致同意接下这笔买卖。如果说这场战争是一场人气越来越旺的豪赌,那么这个日益式微的民族已经押上了自己的命运。他们想要的报酬是在战争结束后给他们一块地,当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支持他们复国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二十九章北极熊的胜利(一) “咻——咻——咻——” 声声尖啸撕裂空气,排排炮弹破空而来,炸得第7装甲师阵地上泥水飞溅。高贵的英国士兵只能趴在泥水里,苦苦忍受着这没完没了的炮击。两边山头打过来的大多是152自行火炮炮弹,跟华军一样,贝兰国防军也没拿这些即将淘汰的家伙当回事,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不要钱似的干出去,在第7装甲师那已经被挤压得很小的阵地上垒出一堵来回滚动的火墙,被这堵火墙擦上一下都只有粉身碎骨的份。第7装甲师无法还击,他们现在是一门炮都没有了,坦克主炮根本够不到人家,再说射界也不行只有忍。 安德鲁少将趴在泥泞不堪的战壕里,他的指挥部早就被炸上天了,现在的少将跟一名少尉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被包围了这么久,无日不战,本来风度翩翩的少将现在都变得跟野人差不多了,胡子老长老长的,根本就没有剃刀刮,眼睛布满了血丝,面色苍白,眼睑浮肿,衣服上满是血污和泥泞,臭不可闻,而且一撕就破。师长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溪谷里条件极为恶劣,白天酷热难当,到了晚上温度一直降到零度以下,而他们连生火的燃料都没有,只能抱成一团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铁人都会垮的,更何况他们只是凡夫俗子?野战医院里早已人满为患,可是伤病员还在不断增多,这一切令人绝望。少将也患上了战壕足,右脚肿得像个橄榄球,化脓溃烂,钻心的痛,但是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去医院。他不能倒,他一旦倒下,全师就垮了,尽管第7装甲师现在没有多少人了。 炮弹如雨落下,大团大团火球在溪谷中毫不羞涩的绽开每一秒钟都有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今天的炮击来得异常猛烈而漫长,摧残着所有人的神经,没有人怀疑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变成一堆碎肉,或者被弹片削掉手脚。被直接炸死都算幸运了,最惨的是那些被炸断手脚的,现在他们连止痛针都打不上,就算送到野战医院也只有活活痛死的份。一名通信兵大概是被炮弹震傻了,狂叫着捂住耳朵跳起来在战壕里乱窜,根本没有时间把他按倒,一发炮弹飞来,爆炸,他的钢盔飞起二十几米高,打了几个滚后落到安德鲁少将脚边,咕噜噜的打着转。少将漠然看着这个钢盔,它大概是那名通信兵留在这个星球上唯一一件可以证明他存在过的物品了吧?每天这样的情景都在上演,麻木了。 就在英军即将崩溃的时候,持续了三十多分钟的炮火转移了,几发信号弹升上天空,杀声震天,贝兰人又要开始进攻啦。少将大喝:“进入阵地!” 一身血泥的英军士军在军官的催促下从防炮洞里钻了出来,进入一线阵地,架起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准备迎接贝兰人凶猛的攻势。可是他们没有等来贝兰人飞蛾扑火般的冲锋,炮火一折,又折了回来,在早就被打成月球表面的一线阵地轰隆隆犁过,掀起一阵阵腹风血雨,严阵以待的英军士兵顿时被一丛丛的炸得粉碎,他们的惨叫声几乎盖过了隆隆炮声! 该死的,上当了! 安德鲁少将重重的捶了一拳沙袋。如果防御纵深足够的话,以他的军事造诣,这种诡计根本就骗不了他,问题是部队现在的防御纵深已经被极度压缩,退无可退,任何一个点的失守都可能导致全盘崩溃,只能死拼到底了。可恶的贝兰人,连华国佬的卑鄙无耻都学了个十足! 在绞碎了一大批英军士兵之后,炮击终于停了,而贝兰人也冲到阵地前沿啦。贝兰人显然是志在必得,冲击的人潮形成大团大团移动的阴影,他们运动的时候,仿佛整座山脉都在运动。第7装甲师幸存的官兵早就在鬼门关打了好几趟滚,都不把自己这条命当回事了,贝兰人像潮水一样涌来,他们也没有眨一下眼,轻重机枪用最高射速向前方不远处涌动的人海疯狂地泼洒金属风暴,炽热的弹流在人潮中反复扫过,卷起一蓬蓬血雨,被轻机枪子弹扫中的贝兰士兵触电般抽搐着倒地哀号,没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活活踩死了,被重机枪扫中的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打中四肢的直接肉屑碎骨和着鲜血飞溅,打中头部的整个头颅瞬间变成一个摔得稀烂的西瓜,打中胸腹的直接撕裂,血液在体内压力的作用下喷溅出两三米远。在机枪的扫射下,贝兰士兵成丛倒下,而迫击炮也不顾炮膛的打出了每分钟二十发的最高射速,每一发炮弹轰过去,都要在贝兰国防军的锋线上炸出一个缺口,但是转瞬之间,缺口就让人潮给填补了。 “杂种,你们来呀————”沙哑的嘶叫中,一名重机枪手扣着扳机不放,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刮风般扫出去,无情地收割着生命,很难想像几天前这名疯狂的士兵还是一名充满绅士风度的装甲兵!持续几分钟的疯狂射击,机枪枪管都发红了,居然还没有出故障,真是奇迹。机枪手狂叫:“供弹手,机枪的冷却系统坏了,快帮我往枪管浇点水!” 供弹手正手忙脚乱的整理着一条长长的弹链,听了射手的话马上拿出水壳来,用力摇了摇,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带着哭腔叫:“没有水,早就没有水了!” 一个点射,一 名半跪在地上扛着40火正准备击发的贝兰士兵被打得向后滚出六七米远。机枪手怒吼:“没有水,你不会用尿啊!?给我快点!” 供弹手小心的直起身体,刚刚拉开裤子的拉链,额头就迸出一道血线,一头栽倒。机枪手双目眦裂,睁着早已阵亡的供弹手嘶声说:“你这个笨蛋,你就不会先把尿撒在头盔里再浇到枪管上啊?明知道子弹在头顶来回乱窜还敢直起身来,像你这样的垃圾不死,谁死!” 一排手雷飞来,机枪手变成了血人,他全不在乎,面部肌肉扭曲,连枪管都不顾了,一百八十度来回扫射,投弹的士兵有三个被拦腰扫成两截,还有一个刚刚扬起手准备投弹,手腕就被子弹生生打碎,手雷落在脚边,轰一声,将他炸成一张破片。不过,弹链也到了尽头,疯狂的机枪手的英勇到此为止。他看了一眼供弹手没有排好的弹链,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贝兰人是不会给时间他重新上弹了。又有几枚手雷飞来,炸起团团硝烟,一个矫健的身影跃上了阵地,机枪手咆哮一声,抓着枪管,在手掌被烫得直冒白烟中将机枪朝那名贝兰士兵抡去,砰一下,砸了个正着,那名贝兰士兵被砸得胸骨下塌,倒退几步软软的倒了下去,而机枪手也发出一声惨叫,本能地松开温度高达三百度的枪管,此时他的手已经废了。两名贝兰士兵冲了上来,两把三棱刺刀一前一后把这名机枪手刺了个对穿,带出一彪鲜血。被三棱军刺捅在胸部和腹部,基本上可以判这个人死刑了,两名士兵没有浪费时间,一脚将这名机枪手踹开,朝下一个目标扑去。 机枪手倒在泥泞中,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捂鲜血喷溅的伤口,哪里捂得住?三棱军刺就是专门给人放血的,哪怕是刺在大腿,没有割断动脉,也会让人在几分钟内彻底完蛋,何况他是胸部被刺穿,那就是彻底没救了。他带着一丝无奈看着阴霾的天空,繁华的都市,朴茨茅斯军港的雾气,在脑海中浮现,瞳孔渐渐扩散,眼睛中的神采慢慢黯淡下去。他死了,和第7装甲师很多官兵一起,像野狗一样死在一片泥泞之中,就算是死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仿佛在诘问:“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战斗来得血腥而惨烈,贝兰人对这次巨大的胜利志在必得,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劲头,而第7装甲师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作战,数以千计的士兵两眼发红,在狭窄的地域用步枪,用刺刀,用铁锹,甚至用拳头,用石块,舍死忘生的厮杀在一起,尸体很快就铺满了战场。一些阵地很快就被突破了,不过几个核心阵地还在苦苦坚持。全军覆没只是时间 问题,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安德鲁少将不再下达什么命令,现在全军跟敌人混战在一起,再高明的将领也没有办法有效地指挥部队了,只有依靠士兵的顽强和勇敢,还有上帝的眷顾才能守住阵地,胡乱指挥只会自乱阵脚。电台早就被炮弹报销,电话线也被炸断,几个阵地之间的联系彻底的断了,只能各自为战,派出去维修电话线的士兵没有一个回来的。安德鲁少将苦笑,第7装甲师,难道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第三十章北极熊的胜利(二) 就在第7装甲师为生存而战的时候,前来解救它的苏格兰高地师和第29装甲旅也正遭受着自建军以来的最凶猛的打击。 图-95m“熊”式远程战略轰炸机一遍遍的犁过,前来截击的狂风战斗机和海鹞无一例外,全部被被苏-27和米格-29拦住,一架接一架的敲了下来,地面的防空力量也让苏-25强击机给打得七七八八了,棕熊越发的肆无忌惮。什么低阻航空炸弹,什么子母集束炸弹,什么凝固汽油弹,乱七八糟的一古脑的往下扔,砸死一个算一个,棕熊巨大的身躯从紫红色天幕掠过,机翼下方一片电闪,火光冲天,爆炸波撕裂苍穹,灼热的弹片形成最恐怖的死亡风暴席卷一切,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没有尝过被轰炸机在头顶拉屎的滋味的英军血肉横飞,每一次轰炸过后,焦土之中总会多出一大堆残缺不全的尸体,有些人连尸体都留不下来,直接变成一堆四散飞溅的碎肉。苏-25强击机活像一群永远不知道饱足的蝗虫,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地面,一旦发现目标马上成群的扑过去,火箭弹铺天盖地,机炮扫射密如暴雨,炸弹更是不要钱似的成堆的丢下去。再加上庞大的炮兵群的猛烈轰击,英军的防御阵地早已变成一片火海!北极熊的蛮力在这里发挥到了极致,块头比它小得多的联军只有被虐的份。 挡在苏军进攻出发点上的第29装甲旅是被打得最惨的了,苏军挟全歼第27机械化步兵旅之威席卷而来,先是一通狂轰滥炸,接着发动进攻,投入两个营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像尖刀一样插向第29装甲旅的防御纵深,第29装甲旅的官兵看着成群涌来的t-72,直吸凉气。t-72在欧洲可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啊,强大的火力,超强的机动性,还有不俗的防护性能,最重要的是数量庞大,上万辆像蚂蚁过河一样辗压过来,一马平川的东欧平原,根本就挡不住!现在好了,欧洲那头打不起来,他们却在非洲这个鬼地方跟t-72撞了个正着! “稳住,稳住,放近了再打!” 连排级军官不住的警告着扛着米兰式反坦克导弹的士兵。苏军装甲部队没啥特色,就是数量够多,恐怕比他们的导弹还多,每一发导弹都是珍贵的,都是生存下去的希望,万万浪费不起。至于挑战者式坦克,已经是损失惨重,幸存下来的坦克都被控制在旅长手里,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是绝对不会轻易投入战场的,只能靠手里的反坦克导弹啦。 t-72咆哮着猛冲过来,大地微微颤抖,可见这头巨兽的威力是多么的可怕。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塔缓缓转动,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将它 看不顺眼的一切彻底摧毁。一具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在爆炸声中变成一团麻花,飞向半空,射手的身体在爆炸火光中粉碎,碎肢飞出百米开外,惨不忍睹。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狂叫着一跃而起,瞄准,击发,一枚导弹拖着亮丽的尾焰在天空中拉出一道优美到极点的弧线,一头扎向嚣张的t-72,米兰式反坦克导弹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t-72挨上一发,不死也得残废。只是射手是没有机会看到自己发射的导弹击中坦克的精彩瞬间了,他来不及缩回掩体,一串30毫米机关炮炮弹横扫过来,当场将他打得四分五裂,燃烧着的阵地上溅起一团腥甜得呛人的血雾。 导弹疾冲而下,虽然t-72已经释放出汽溶胶雾,但是带着怨灵的诅咒的导弹还是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坦克顶部装甲,从脆弱的天灵盖开出一个大窟窿钻进去,整辆坦克沉默了半秒钟后彻底爆发了,一团黑红色火球从被击中的部位喷薄而出,轰隆一声,整个炮塔都被掀起十几米高,坦克瘫痪在原地,活像被斩了首的犯人一样。这一击固然漂亮,但是区区一辆坦克的损失对苏军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坦克群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冒着咻咻飞来的毒箭加速猛冲,直接辗上了英军前沿阵地,如此凶悍,如此野蛮,着实让人胆寒。二战时期曾有人说过:“不要在冬天跟苏联人打仗!”现在如果这位老兄仍然健在的话,估计他会再加上一句:“不要在平原地带碰到苏联人的坦克!”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平原地带,但也不是阿富汗山区,苏军坦克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英军也打疯了,昂贵的反坦克导弹不要钱一般猛打出去,至少六辆坦克和装甲车被击中,可是苏军就是不在乎,在他们的阵地上横冲直撞,像捏蚂蚁一样把他们辗死!伴随坦克进攻的苏军士兵高喊乌拉,潇洒的用ak步枪射杀着被打得连滚带爬的英军士兵,在弹壳飞跳中,英军士兵一个接一个背后爆出一撮血尘,一头栽倒在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第一道防线很快就被撕碎,装甲洪流不可遏止,继续朝纵深挺进! 营长瞪着越冲越近的t-72,牙都要咬碎了。打了这么久,第29装甲旅已经元气大伤,全旅的坦克加起来都不够苏军一个营多,他这个营长只能像普通步兵连连长那样呆在战壕里指挥作战,很多失去了坦克的装甲兵被迫拿起了对他们而言很是陌生的自动步枪,分散充实到步兵作战单位去,营长的心在滴血,这是在拿29旅的精血在拼啊,那些技术高超的装甲兵是一支装甲部队的战斗力的保证,可是现在呆在战壕里,他们连普通步兵还不如,死伤最惨重的总是他们这些没有 怎么摸过枪的装甲精英!妈的,这仗都打成什么样了!以前营长大人对蒙哥马利元帅给予华军的高度评价很不服气,总觉得言过其实,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华军在不可占战胜的耀眼光环后面,付出的是什么!没有空中支援,炮兵被敌军完全压制,没有坦克作依靠,仅靠一点轻兵器去硬撼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部队,想想都不寒而栗,而他们不仅顶住了敌军的轮番进攻,甚至多次打得敌军的坦克不敢再出门,他们不强,谁强? “营长,我们没有反坦克导弹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营长的沉思。营长放眼一看,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射手死光了还是导弹用光了,战场上再也看不到那些灿烂耀眼的流星撞向钢铁巨兽了。他咬牙说:“那就用无后坐力炮轰,用火箭筒打,用反坦克手雷炸,总之一定要给我顶住敌军的进攻!” 那名参谋呆了一下,转身传达命令去了。不过要扛着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在咫尺之遥跟坦克对轰,也太难为英军士兵了,这种玩命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无后坐力炮的炮弹是无制导的,得把坦克放到两三百米再开火,命中率才高,可是很多射手都是在五六百米距离就开火了,运气好的话能打掉几块坦克反应装甲,运气不好的连毛都啃不下一根,反而让装甲车扫来的炮弹撕碎。炮弹打了一堆,真正命中的没几发,再说就算是命中也不见得奈何得了t-72。反坦克火箭弹就更不用说了,这玩意根本就不是用来对付重型主战坦克的,打装甲车还行,打t-72就差远了。炮弹和火箭弹咻咻乱飞,偶尔有几发打中的,也只能打下几块反应装甲,苏军的攻势不可遏止。 想要顶住苏军的进攻,就必须摧毁这些坦克。想要摧毁这些坦克,只剩下一个办法:让反坦克兵上。反坦克兵攻击坦克的战术很简单,在地上挖个浅坑躺进去,再加以伪装,在坦克冲过来时一动不动,任由坦克辗过去,要是不走运被辗个正着,就只好认倒霉。可万一骗过了坦克,就轮到坦克倒霉了,他们会一跃而起,用手里的武器对准敌军坦克最薄弱的后部装甲开火!在这个部位挨上一枚反坦克火箭弹,不,哪怕是一捆集束手榴弹,这辆坦克也完了,当然,反坦克兵也完了,他们会被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包围,不是被当场扫成个大马蜂窝,就是被十几把刺刀反复突刺,直到捅成一团烂肉!这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虽然残酷,但是能有效地消灭敌军的坦克,并且对敌军心理造成极大的震撼,是一切反坦克武器均已耗尽或者不能奏效的情况下,部队指挥官唯一的选择。营长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下不了这种几乎 是逼着士兵去送死的命令,而英军士兵,显然也不大适合这种疯狂的战术。所有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军坦克继续挺进,无能为力。 营长在电台里冲着旅长狂叫:“顶不住了!在这种地形,靠步兵去抵挡苏军的重装部队,跟逼着这些步兵去送死没有任何区别!我需要坦克支援,现在就要!” 旅长显得疲惫不堪,更怒火冲天:“我上哪里给你们调坦克!全旅的坦克都要拼光了!” 营长怒吼:“我不管,我必须得到装甲兵的支援,否则继续坚守只能是自寻死路!” 旅长身边的参谋长插嘴:“可就算我们把全旅现有的坦克都投入到前沿阵地,也抵挡不了多久,没准北极熊还巴不得我们跟他们打一场装甲对决呢!” 营长说:“轰轰烈烈的战死也比眼睁睁的看着苏军坦克在我们的阵地上横冲直撞,一边倾听着履带辗碎肉体的声音一边前进要强些吧?” 这位营长的话显然刺痛了旅长的心,电台那头陷入了沉默,半晌,参谋长才作出答复:“马上朝c防线撤退,会有坦克部队接应你们的。” 营长简直要傻了:“往c防线撤退?那里有刚刚布好的雷场,往那个方向撤退?那是自杀!” 参谋长吼了一声:“执行命令!” 营长被吼得一愣,条件反射一边应了一声是,结束了对话。一名连长浑身是血的冲进指挥部,嘶声叫:“营长,不行了,d连完了!”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说假话似的,轰一声,一发重型迫击炮炮弹从d连方向飞来,砸在营部附近,爆风咆哮而来,将营长和前来报丧的连长以及几名营部参谋全部扫倒,摔得年摆鼻青脸肿,还差点把营部给掀了。里面的人只是鼻青脸肿而已,守在外面的警卫就没这么好的命了,一个被震得吐血不止,一个被一块弹片命中头部,头盖骨带着一彪粘粘腻腻的玩意儿飞出十几米远,还有两个身上打入几十块细细碎碎的弹片和石屑,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气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着。营长有点狼狈的爬起来,不顾参谋的阻拦冲了出去,只见d连方向一片火海,不断有160毫米口径重型迫击炮炮弹朝营部这边飞来,通过望远镜,营长甚至还看到几辆t-72坦克正朝这边转动炮管。那个扫把星说得对,d连真的完了,恐怕全连都剩不下几个人啦。d连是他们营的右翼,右翼崩溃意味着这个营面临着与主力的联系被发断的危险,通俗一点说就是快要被人抄后路了。这可不是小事,投入兵力反击,将阵地夺回来?拜托 ,他这个营就只有两三百号兵了,至于这两三百号兵能有多少人能跟营部保持联系,接受他的指挥都还是个未知数,还争夺个屁啊!可是放任苏军顺着这个缺口杀入,撕裂整条防线,他们营还是死路一条,没有办法了,营长咬着牙下达命令:“撤往c防线!” 第三十一章北极熊的胜利(三) 几名参谋认为营长简直是疯了,齐声叫:“撤往c防线?有没有搞错,那里刚刚布了雷,往那里撤退的话不用北极熊动手了,地雷就能把我们全部炸光!” 营长作狮子吼:“执行命令!” 参谋们还在发愣,不知道营长发什么疯了,居然下达这种称得上是丧心病狂的命令。c防线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了,波纹钢,可以快速凝固的混凝土,刚刚投入实战的土壤固化剂,还有威力巨大的人工地雷,什么好东西都投入了这道防线。c防线依托几个山头和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牢牢的拱卫着公路,这道防线可以说是关系着英国远征军三四万将士的生命,一旦公路失守,高度机械化的苏军沿着公路网往他们大后方猛插,后果是什么用跟跟都想得到,到那时别说救出天知道还剩下几苗人的第7装甲师,就连苏格兰高地师、第29装甲旅、西班牙外藉军团、高卢外藉军团、高卢彩虹师等部都得完蛋!为了保住这道防线,联军可是下了血本,光是防御兵力就放了两个团之多,不过由于苏军的空袭没完没了,修筑防线的工程进展异常缓慢,直到几个小时前才完工,之后工兵开始布雷,完全把他们营与c防线阻隔开来,防止苏军在突破这两个营的阵地后闪电式推进,直冲c防线。到底布了多少地雷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从工兵们忙碌的身影来看,肯定多到没法排,往那里撤退,那不是找死吗!? “砰!!!” 一声枪响远远传来,背着电台跟在营长后面的通信兵被穿出一个铜钱大的窟窿,脑浆和碎骨喷涌而出,提醒参谋们,苏军离他们已经很近了。紧接着轰隆一声,营部在一团冲腾而起的火球中灰心丧气,苏军的重型迫击炮在发射了几发炮弹进行校射后,还是击中了这个显眼的目标。他们应该庆幸苏军看不上华军那简单得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的被动制导技术,要不然第一发炮弹就能将他们整个指挥系统全部盖在里面,一个不留!160毫米口径炮弹直接命中,营长不用想也知道还留在里面的那两个参谋的命运了,那绝对是连骨头都剩不下一块。这一枪一炮终于教会了参谋们应该怎么做,命令被传达下去。 现在情况已经是万分危急,正面强攻的苏军坦克营已经冲到最后一道反坦克壕,架桥坦克正在架桥。几名英军士兵不要名的用反坦克火箭弹朝架桥坦克猛轰,结果不是被坦克炮塔上的车载重机枪扫成两截就是被苏军步兵一枪打爆脑袋,死得很难看。不过在付出阵亡二十余人之后,他们还是将三辆架桥坦克全部击毁,阵地上响起一阵欢呼。只是,几秒 钟之后,这些士兵就要哭了:后面的苏军坦克在救出架桥坦克里的士兵后,发狠的顶住架桥坦克往反坦克壕里猛顶,直接将这几辆倒霉的坦克顶进了可恶的反坦克壕里,硬是用这种办法架出了一条不大工整但还是有一定的实用性的桥来!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一辆坦克缓缓开了上去,慢慢的挪慢慢的挪,居然让它他妈的挪了过来!英军都傻眼了,要知道他们挖的可是著名的“戈兰壕”!那是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著名王牌精锐吉瓦提步兵旅在艰苦卓绝的戈兰高地防御战中发明的,把挖反坦克壕时挖出来的泥土通通堆在已方阵地那一边,在深壕之上再加一道高堤,再加上英勇的步兵舍死忘生的阻击,性能再怎么优秀的坦克也难以逾越这道天堑。在戈兰高地防御战中,吉瓦提步兵旅以一旅偏师阻击叙利亚倾国之兵,拼到最后全旅只剩下七辆坦克,士兵阵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剩下有大多带伤,以至于在战后这支精锐被撤销了番号,但是他们守住了戈兰高地,为以色列赢得了宝贝的时间,可以集结起内线机动部队投入反击,一举击垮了埃及和叙利亚联军,那些在戈兰高地上浴血奋战的士兵固然可敬,但是戈兰壕也是功不可没————叙利亚在这道反坦克壕前损失了至少一个坦克旅,却始终没有办法越雷池半步。英军虽然古板,但是有好东西还是愿意接受的,他们对自己挖的反坦克壕有信心,可惜他们忘记了,他们的对手并不是一盘散沙、战斗意志薄弱的阿拉伯军队,而是这个星球上最令人胆寒的钢铁洪流,戈兰壕再神也经不起这样的冲击! 最后一道反坦克壕都被攻破了,而侧翼又已经陷落,英军简直要绝望了。还好,就在这时候,撤退的命令终于到了,士兵们可没有上头那么多的顾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苏军用坦克残骸架起来的桥梁毕竟不正规,主力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这些浑身浴血的士兵像赶鸭子一样朝c防线没命的狂奔,没了阻击,苏军的架桥坦克顺利地架起桥,坦克和装甲车大摇大摆的越过反坦克壕,追在英军屁股后面机枪大炮一起上,连炸带扫,英军成片倒下,侥幸闪过死神大爷的镰刀的幸运儿一边跑得足不沾尘一边咬牙切齿,向苏军献上一百万匹草泥马,老毛子这是想斩尽杀绝哪,真是太野蛮了! 营长跑在最后面,当他看到在迫击炮排阵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数门迫击炮,炮弹好好的码在一边仿佛准备向苏军展示英军的精良装备时,简直要气傻了,如果那些不称职的炮兵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步枪扫了他们!可是现在形势危急 ,已经没有时间去骂人了,他二话不说扑了过去,抓起一枚炊烟幕弹就往炮膛里塞,再一拉炮绳,咣!一发炮弹打着旋飞了出去,在苏军面前炸开,一团泛紫的浓烟冲腾而起,伸手不见五指。接着又一发,再一发······几名参谋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回来,两个人一组,装弹,射击,什么烟幕弹燃烧弹空爆弹高爆杀伤榴弹,管它什么弹,一古脑的打出去,能炸的能炸死人的就是好弹!迫击炮炮弹冰雹一般砸下来,苏军锋线上浓烟滚滚,烈火翻腾,勉强形成了一点障碍。迫击炮炮弹的杀伤力对一辆皮糙肉厚的坦克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它是燃烧弹或者烟幕弹的话,还是会给坦克造成一定的麻烦,烟幕弹可以遮住坦克的瞄准装置,什么高科技瞄准装置在滚滚浓烟面前都是扯淡,燃烧弹爆炸时溅射出去的带胶质的火焰有一定的几率会毁坏坦克的发动机或者油箱,当然,希望不大,但总是存在的,苏军坦克部队并不打算冒这个险,左右分开绕过烟幕继续杀来,而这时,那几位世界上军衔最高的炮兵早就溜之大吉了。 坦克辗过迫击炮阵地,炮管在履带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变成了一团麻花。 营长追上部队的时候,他的兵已经冲进雷区了。他大骇,嘶声狂叫他们站住,然而炮弹不断落下,隆隆巨响不绝于耳,谁又听得到他的声音?他痛苦地咬住了嘴唇,扭过头去,不忍看到那血肉横飞的惨剧。然而———— 过了几秒钟。 又过了几秒钟。 再过几秒钟。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甚至连追着他们打的炮火都延伸到别处去了,雷区称得上是风平浪静。为是怎么回事?营长心中诧异,一看,好家伙,冲进雷区的兵一个都没少,有几个跑得快的已经冲同雷区了。一名参谋快要哭了:“没炸······地雷没炸·····我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为什么一颗地雷都没有炸?营长目光一闪,大吼:“号个屁啊,快跑啊!等北极熊的坦克上来了,我看你连号丧的机会都没有了!”一脚把那个激动过头了的参谋踹醒,头也不回,冲进了雷区。凭借多年的经验,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踩到了好几颗地雷身上,可是一颗都没有响!等到苏军追到时,他们已经冲出了雷区,跟自己的兵会合了。 煮熟的鸭子还能拍翅膀飞走? 苏军二话不说,轰隆隆冲进了雷区。你能走,我同样能走,而且比你威风得多! 然而······ “轰!” “轰!!” “轰!!!” 平坦的地面突然翻了脸了,只见一团团吓人的火光,一声声巨大的轰响,不可一世的t-72重重一震,一截履带变成碎片飞溅出去,庞大的身躯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没有履带,它们哪里也去不了。被震得耳膜出血的装甲兵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反坦克火箭弹就狂砸过来了打得反应装甲噼哩啪啦的一阵爆炸,整个车身都面目全非,不过t-72够耐打的,这样都没事,有一辆被炸断了履带的甚至还朝用火箭弹朝自己开火的英军士兵扫射,长长的弹流像死神大爷的镰刀一样扫过,打得浮土直冒。英军的反坦克雷场显然起到了效果,反其道而行往往能收到奇效,英军这次不在阵地前沿布雷,而是在防御纵深布雷,反正反坦克雷得一百八十公斤左右的压力才能引爆,一条大汉哪怕是踩在上面猛跳,只要不是运气太背都不会有事的,他们这些一辆坦克都没有的部队当然不会害怕误伤了。 古板的约翰牛突然开了外挂似的,来了这么一手,着实让苏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地上到底布了多少地雷,有点儿不知所措。他们只是暂时被打蒙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过就这一会儿就够了。在英军士兵的欢呼声中,早就被打得死伤惨重的挑战者式主战坦克去掉伪装,人摸狗样的冒了出来,120毫米口径线膛炮对准这些被炸瘫了的坦克,轰然一响,热浪滚滚,烟尘裹着沙尘轰然而出,一枚枚炮弹结结实实的钉在了t-72的身上再化为刺眼的光与热。要是邵剑辉看了肯定会大摇其头,说:“拜托,人家那是复合装甲,你用碎甲弹有个毛用啊!试试我们的钨钢穿甲弹或者紫铜穿甲弹吧,可以击穿世界上所有现役坦克的装甲并且对坦克造成致命重创,让老毛子爽到家哦!别再用碎甲弹啦,那东东过时了,我们的穿甲弹物美价廉,性价比极高,这才是装甲兵的首选嘛,看在你们那么卖力的教训北极熊的份上,哥给你们打个折扣,五千美元一发好了,而且买一百发送一发,多买多送哦······什么,你们的坦克装备的是线膛炮,而且口径只有可怜的120毫米,没法使用122毫米口径的穿甲弹?笨啊,你不会连我们的68式主战坦克一起买回来吗?看在查尔斯老头的份上,哥再给你打个折扣,二百五十万美元一辆好了······!” 连邵剑辉这个军事造诣只比新兵蛋子强一点点的家伙都知道碎甲弹对t-72无效,这轮攻击的效果就可想而知了。碎甲弹不是穿甲弹,它不大可能穿透坦克装甲,主要就 是像定向爆破一样将坦克内部结构震散架,对车内人员造成杀伤,其原理跟拿铁锤砸墙壁差不多,锤子当然不可能砸穿墙壁,但是一锤子下去,墙皮大片大片的崩落,砸到谁算谁倒霉。被碎甲弹击毁的坦克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其实内部已经一塌糊涂,可怜的装甲兵没准已经变成了一团肉饼了,跟传说中能穿透豆腐击碎下面的大青石,而豆腐连皮都不破的绵掌有得拼。不过碎甲弹对装备了复合装甲的主战坦克效果有限,或者说全无效果,因为碎甲弹爆炸产生的震波都让第二层装甲给吸收了,而第二层装甲不是防弹树脂就是可以割裂弹头的特种陶瓷,被震碎了也没事,里面还有一层更坚更厚的呢。挨了碎甲弹的t-72几乎无一例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转动炮塔“轰”就是一炮,整辆坦克几乎都跳了起来,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挑战者转眼间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有两辆被打得散了架,瘫在地上熊熊燃烧,心疼得旅长直呲牙,狂叫:“用穿甲弹,用穿甲弹!” 轰轰轰轰轰! 一排穿甲弹轰了过去,那几辆顽强的t-72终于停止了咆哮,连带着两辆还在雷区外游走的也被打瘫了。还活着的装甲兵艰难的打开舱盖想逃出注定要变成炼狱的坦克,马上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一团碎肉,死得惨不忍睹。苏军不知道地上还有多少反坦克雷,不敢轻易冒进,而靠剑走偏锋取得一场小手的英军似乎是想拖延时间,也没有发动大反击,只是用不断的朝那头发射烟幕弹,掩护步兵撤往预设阵地,双方就这样僵住了。 第三十二章北极熊的胜利(四) “无论如何,第11摩步师必须尽快突破敌军的防线,朝联军的纵深穿插!” 在指挥部里,博罗西洛夫少将大发雷霆。也难怪,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作为尖刀的第11摩步师居然让区区几枚反坦克雷给挡住了,他能不上火吗?几个师长在电话里都抱怨说部队损失太大,开玩笑,打仗啊,而且是跟世界上装备最精良、兵员素质最高的军队打,能没有损失吗?跟尸山血海的卫国战争相比,这点损失算什么?跟苏联即将得到的东西相比,这点损失算什么? 苏联需要这场巨大的胜利。此战若胜,苏联将彻底压倒老欧洲,傲视欧罗巴大陆,政治上的收益难以估量。当然,其它方面的收获也是巨大的,得到了贝兰,他们就得到了取之不尽的矿产、石油、天然气等等资源,当然,苏联是不大需要这些东西的,但是苏联需要把这些东西捏在自己的手里,以便在油气和铜、铁、铝等金属的价格调控上取得足够的话事权,老子爱怎么卖就怎么卖,谁也管不着!嫌贵?嫌贵你就在自家的床脚底下挖石油好了。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也是苏联必须掌握的,在决定不征求贝兰政府的意见,直接出兵之前,上头就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必须将贝兰西部那个叫阿散蒂的小城拿到手!上头说了,如果苏不到,他所取得的一切胜利都将大打折扣。哼哼,东亚猴子一定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吧,却不知道在格鲁乌和克格勃面前,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存在秘密!早在五天前,第32沙漠师就已经开进阿散蒂,正在跟炎龙军团的快速反应旅和数字化步兵旅对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炎龙军团挤出去了,到时候,这个大自然恩赐的宝藏就属于伟大的苏联了,有了它,苏联要击败资本主义国家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少将不知道让全世界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都束手无策的金属氢是怎么在地底下形成的,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的存在,两年前在河内城处腾起的那一朵朵洁白和蘑菇云就是证据,想赖都赖不掉。华国猴子不是干大事的料,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还想着跟主人分享,嘿嘿,心慈手软的货。苏联想要什么就简单得多了,直接出兵就是,哪有这么麻烦。怎么把阿散蒂弄到手那是政治家的事,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尽快击破北约联军,这次胜利他是志在必得! 三个师的庞大兵力早已全部展开,攻势如潮,西班牙外藉军团已经垮了,高卢外藉军团也被打得摇摇晃晃,意大利旅所剩无几,英国的第27旅已经被全歼,29旅只剩下半条命,苏格兰高地师左右两翼 分别被第14步兵师和第16机动师各一部死死咬住,脱身不得,至于高卢那个装甲师,苏联从来没有放在眼里,高卢早就不是拿破仑时代那头剽悍的雄鸡了,德国人两拳就将它的卵蛋打碎,雄鸡变成了瘟鸡,一头瘟鸡有什么好顾虑的,当它隐形的好了。当然,热情好客的苏联也没有忘记在圣·图森溪谷奋战的第7装甲师,兵力再怎么紧张也不能冷落了这位曾经沦为华军诱饵的客人,他硬是挤出一个轻步兵旅投入到圣·图森溪谷战场,此举虽说有点摘桃子的味道,但苏联需要他们的士兵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每一个战场上,这是政治。由此而造成的兵力缺口就由贝兰教导旅填补好了,这支部队也挺能打的,而少将的计划就是借北约联军之手将这些由华国军事顾问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之师打光,现在贝兰人已经损失惨重了,但还是不够,真正的重头戏得留到圣地明戈战役,当苏军击破北约联军后,北约联军如果不想被全歼,就得主动缩回圣地明戈港,利用海空力量构筑防线死守,而充当飞蛾扑火的角色,不顾一切地冲击联军海陆空三军协防的防线的,将是贝兰国防军主力,顺化战役将在黑非洲重演······没有办法,只有将这些倾向华国的精锐士兵打光了,贝兰才能死心塌地的成为苏联的朋友,这也是政治。当然,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跟外人说的,自己知道就好了。 少将整理一下思绪,看着沙盘冷冷的哼了一声。约翰牛有长进了,居然反其道而行,在防御纵深布置反坦克地雷!第11摩步师一不留神,着了他们的道,主攻营损失巨大。好啊,想玩是吧,我就陪你们玩铺大的!少将霍然抬头,下令:“命令前线炮兵向英军雷场发射气爆弹,摧毁所有的反坦克雷!命令战略轰炸机联队,向英军核心阵地投放一枚真空炸弹!” 指挥部里传来一阵丝丝的吸气声,参谋们都一脸的震惊。真空炸弹可是苏联的绝密武器,半年前刚刚研制成功,至今都没有装备到部队。华军在安南战争中肆无忌惮的使用巨型气爆弹对安南军造成巨大的伤亡和心理压力,而苏联当然不甘示弱,以十二万分热情投入到气爆弹的研制中,并且凭借多年的技术积累和远优于华国的军工系统,很快就青出于蓝,搞出了变态的真空炸弹。这玩意一枚就重达九吨多,图-95带上一枚就够呛,因此只能在完全夺取制空权之后才能派上用场,否则就是叫轰炸机云送死。现在双头鹰的空军已经早早的退出了战场,北约联军的空中力量也快被打光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拿北约军队来作试验就是了! 一枚巨大的炸弹 被装上了飞机,图-95哼哼哧哧的起飞,朝北约联军的防线扑去。三架苏-27为它护航,北约联军还没有一架战机奈何得了苏-27,往往是两架一起上也被打得落荒而逃,有这三架重型制空战斗机护航,大笨熊的小命稳得很。不过给这头笨熊护航对苏-27的耐性来说是个挑战————它本来就飞不快了,再挂上一枚重达几吨的大家伙,那速度叫一个牛,蜗牛的牛。 战机从高空呼啸而过,俯瞰下方,那是地狱一般的战场。三十万将士正在这片并不算开阔的战场上殊死厮杀,硝烟把天空染得阴霾,酷似战争之神信手绘成的水墨画,阴霾的天空下是纷飞的战火,被击毁的战车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尸体扔得遍地都是。直升机正贴着树梢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地面上炮火连天,大多是苏军的炮兵在发威,暴雨般的炮弹把北约联军防线打成喷发的火山,在炮火的掩护下,摩步师和贝兰国防军前仆后继,朝那道灼热的死线发起一次次冲击,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劲头。北约联军也被逼急了,拿出了少有的顽强,死战不退,防线之前,死尸重重又叠叠,血流满地。地面上闪过团团火光,准是人工雷被引爆了,一枚人工雷爆炸就在阵地前沿制造出一条上百米长的火龙,被炸死的算是幸运了,最惨的是那些没有被处死的,眼球在千余华氏度的高温中爆裂,皮肤炭化,带着一身大火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奔跑哀号,没跑出几步就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如果飞机飞得再低一点,不难看到,不光是步兵,还有几辆苏制装甲车和一辆t-62坦克也被大火覆盖了,车里传来阵阵绝望的哭喊声,也许里面的人正在嘶声喊救命吧,可是又有谁救得了他们?他们注定要被活活烤死! 被人工雷炸得死伤惨重的,正是贝兰第3步兵师。师长面色铁青的通过望远镜看着正在火海中挣扎蠕动的士兵,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他一共发动了十七次进攻,也被苏格兰高地师一个团顽强地击退了十七次,伤亡之大,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一次是下了血本的,可还是被苏格兰高地师临时布置的人工雷给炸了回来。贝兰国防军正式建军才两年,没有那么厚的底蕴,跟这些老牌劲旅不在一个等级,正面硬拼,能不吃亏吗? 通信兵拿着电报跑过来:“报告,总参来电!” 师长头也不回:“念!” 通信兵压低声音念:“限令你部在二十四小时内击破当面之敌,配合苏军第11摩步师往敌军纵深挺进,不得有误,违者军纪制裁!” 师长霍 地回头,恶狠狠的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击破苏格兰高地师一个团?问问总参部认为我们师可以二十四小时之内击破当面之敌的依据是什么?!该死的,我们师伤亡都超过百分之二十了!” 通信兵不敢说话,跑了。天空中隆隆作响,好些士兵欢呼:“飞机!苏联人的飞机!” 师长瞪着天空,对苏联人的不满刻甚一刻。在他看来苏联人不是在帮贝兰打仗,而是故意耗垮国防军的!每一次有什么硬骨头都让国防军去啃,他们在后面捡漏,国防军是一路取胜没错,可是伤亡极大也是事实,损失的可都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拥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啊,这些老兵的快速消耗已经让国防军的战斗力大幅下滑了!苏联人根本不会什么战术,就会一线平推硬碰硬,每一次都杀得血流成河,敌军胆寒,自己也损失巨大,贝兰哪里打得起这种仗!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必须改变战术,否则极有可能是打垮了敌人,贝兰国防军也跟着垮了······ 大地的微微震动打断了师长的沉思,那架大笨熊投下了炸弹。接近十吨重的巨型炸弹在几千米高空坠落,重重的砸在联军防线核心,动能之大,让地面为之震动,距离老远都有震感。但是跟好几吨重的炸药同时爆炸的威力相比,这种小震动简直是小儿科。一道气浪划过天际,声如帛裂,地动山摇,第3师的官兵骇然看到一团蘑菇云冲腾而起,他们本能的趴在地上,将肺叶里的空气全部吐了出去,就算是憋死也不肯再吸一口气!联军防线核心已经被浓烟烈火笼罩,什么也看不到,如果看得到的话,估计这些质朴的士兵会吐出来: 三百米半径内的一切生命均被瞬间蒸发,暴露在掩体外面的北约士兵化为齑粉,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而躲在掩体里的士兵变成一截炭柱,或者一团肉酱!就算是远一点的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只要是被爆炸波扫中的,不是内脏破裂七窍流血就是眼球不翼而飞!躲在十几二十米深的人艰难的从坑道里爬出来,碰到的头一个难题就是没有空气,真空炸弹在爆炸时把空气都给吸光了,形成真空,好死不死呆在这个范围内的人只有窒息而死的份,侥幸捡回一条命的,肺叶也遭到重创,这辈子都只能与药物为伍了。爆炸过后,核心防线一片死寂,绝对的寂静完成了爆炸中心向月球化转变的最后一道手续····· 第三十三章北极熊的胜利(五) 如果有老朋友看到此时的道恩中将,一时间恐怕很难认得出他了。这位曾经手握欧洲联军的指挥权的中将大人早已不复出征时的意气风发,这段时间以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身崭新的将军服穿在身上松垮垮的,还蒙上了一层灰尘,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密,腰杆似乎不堪重荷的微微佝偻了下去。是的,巨大的压力真的要将他给压垮了这次万里远征并不像伦敦和巴黎想像的那么顺利,贝兰比想像的要强,贝兰的盟友比想像的要强硬得多,联军一上岸就遭到了异常顽强的抵抗,华国寸步不让的强硬迫使联军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作战,以免让华国找到全面干涉的借口。对其他国家来说华国的全面干涉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英国来说可是很要命的,香港,这块曾经见证了大英帝国在亚洲的辉煌的土地如今成了华国手中的筹码,一个不爽就在深圳河边玩个军事演习啥的,摆出一副随时可能打过来的架势,搞得香港驻军人心惶惶,说白了,那些驻军就是华国手里的人质,爱怎么捏他们就怎么捏他们,万一让华国找到借口,香港第一个遭殃!苏联的介入让联军的处境更加艰难,甚至面临着分裂的危险,谁都知道自己是冲什么来的,在贝兰的利益固然巨大,可是还没有大到值得为此同时去得罪世界老二和三杀的地步!要不是老大及时出手,只怕已经有几个国家公开宣称撤军了————至少意大利旅会第一个撤回去,他们根本就不是打硬仗的料。 双头鹰顶在了对抗北极熊和熊猫的第一线,让联军松了一口大气,却让英国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主导权旁落了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卷起这股风潮,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让双头鹰轻轻伸手将果实给摘去了,谁甘心啊?接着阿根廷突袭福克兰群岛,将英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英国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苏联就他妈的直接出兵了,逮到第27机械化步兵旅就是一顿暴揍,那叫一个牛逼。现在中将只想去问问上帝佛祖安拉什么的是不是跟英国有仇,不带这么整人的!不过现在他最好先解决部队目前的危机,要不然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去质问上帝佛祖安拉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英帝国了————第7装甲师危在旦夕,苏格兰高地师和第29装甲旅同样面临着被苏军包围的危险,远征军在苏军面前的表现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在失去空中支援,连导弹支援都跟不上了之后,面对红色帝国的装甲洪流,已经逃避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欧洲联军的如同一个腼腆内向、羞涩懦弱的正被一个流里流气的街头霸王调戏的女孩子!怎么办?继续死顶下去只能被苏军逐个击破,最后全歼,而后退就 必须放弃第7装甲师,把一个有着辉煌历史的整编师丢在贝兰,谁都扛不起这个责任,现在的远征军特别是英军,已经被逼到绝路了。该死的征服者号动作未免太慢了,坑爹慢,远征军都快死完了,它还是鬼影都不见一个!要是现在征服者号核潜艇能出现在贝兰领海进行战略威慑,他们的处境可能会好得多的。还有双头鹰,这个王八蛋尤其可恶,英国都差不多是跪下来求它了,它还是不肯给一个明确的答复,明明在贝兰周边拥有那么多空军基地,只要派出飞机轰炸苏军的补给线,就可以对苏军造成极大的压力,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该死的,难道双头鹰真的打算见死不救,任由苏军消灭这数万远征军?这些可是北约的中坚力量啊! 电话铃声打断了中将的思索,一名少校参谋去接电话,只听了两句,面色就变得惨白。道恩中将心一沉,等他放下电话后,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那名少校呆呆的说:“苏格兰高地师报告说苏军动用了恐怖的真空炸弹轰炸c防线,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士兵们极端恐惧,c防线快守不住了······” 道恩中将又惊又怒:“c防线快守不住了?这道防线形成才多久?十二个小时都不到,现在就守不住了?除了守不住,前线部队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少校说:“他们说那真空炸弹太恐怖了,挨上一枚,三百米范围内一切生命都得从地球上彻底消失,士兵们在目睹了遇难战友的惨状后极为恐惧,士气几乎都要崩溃了······” 道恩中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c防线真的快守不住了。这都是拜真空炸弹所赐,在轰炸机群撤退后,英军组织了救援,结果士兵们都被吓坏了: 尸体,遍地都是尸体。战场上最常见的就是尸体了,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倒毙在爆炸区的尸体还是把这些老兵吓着了。有些尸体七窍流血眼球凸出,咽喉被死者用手抓得血肉模糊;有的尸体眼球不翼而飞,脑浆从两个空洞的眼眶里汩汩流出,有的尸体没有了四肢,有的尸体颅骨坍塌,脑组织被蒸发·······救援小组所有人员愣了半晌,突然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别怪他们,没有被吓疯已经很坚强了。真空炸弹的恐怖威力深深震撼了联军,整个防线人心惶惶,生怕苏军再给他们来一枚。而苏军乘机发动猛攻,在这种状态下面对苏军凶猛的攻势,结果可想而知,只是几个小时,c防线就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联军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陷入混乱,这种混 乱是苏军乐见的,缺口被逐渐扩大,无法填补,任何挡在苏军装甲洪流面前的东西都只有被履带辗成齑粉的份! 更加糟糕的是苏军也并不是只会一线平推,在以强大的攻势将整个c防线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之后,大约九个连组成的突击部队突然杀出,在侧翼狠狠捅了联军一刀!而很不幸的是,联军放在这个位置的,正是著名的软柿子,意大利加里波第旅!加里波第旅在此前就让柳哲狠狠的教训了一通,折损近半,一直吵着要回后方休整,或者干脆就要回国。这样一个软柿子面对苏军狠狠砸来的铁拳,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个小时,加里波第旅就彻底崩溃了,苏军甚至不愿意在这些逃跑专家身上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去抓俘虏,在高举双手投降的意大利士兵惊恐的注视下,t-72坦克继续前进,没有人接受他们的投降,于是这些倒霉蛋只好继续呆在那里高举双手,直到有人愿意接受他们投降或者他们的胆气恢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为止。 正遭受贝兰国防军两个师的优势兵力猛攻的西班牙外藉军团打得异常的艰难。这支剽悍的部队拼得太狠了,每一仗都是损失惨重,现在都到了强弩之末,军团长暗暗祈祷不要再出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好不容易才击退了贝兰人又一次进攻,外藉军团的士兵正准备喘一口气,突然,炮弹成排的从后方砸来,第一轮炮击就的十几名士兵和着泥土飞向半空!这是怎么回事?斗牛士们扭头一看,哦,成群的坦克正从意大利人的阵地那边蜂拥而来,一边行进一边开火,打得阵地上弹片呼啸,泥土和光秃秃的树枝乱飞呢。只是往后退了两百米的贝兰士兵高叫“乌拉”,像发了情的公牛一样猛冲过来,间隔不到三分钟,战火重燃。后面是苏军装甲部队,前面是贝兰国防军涌动的人海,疲惫不堪的西班牙外藉军团再也撑不住了,他们作出了唯一正确的选择:逃!特别是看到军团长在一枚炮弹的尖啸中变成一团破碎的火球后,他们逃得更快了,不少人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打死也不要再跟意大利人呆在同一条防线了······ 事已至此,远征军已无力回天,纷纷放弃了自己的阵地,乘坐汽车逃往后方,c防线很快就变成了一条两面透风的防线。英军当然不能撤退,要知道第7装甲师还没有救出来,怎么能撤呢?但是战局已经极度恶化,他们再不逃就要被苏军包围啦,没有办法,只有含恨撤退,至于第7装甲师,愿上帝保佑他们吧!为了掩护这几个师后撤,远征军空军部队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不顾一切的派出大批战机阻 击尾随轰炸的苏联空军,一个个中队以上规模的机群在万里长空绞成一团,杀得难分难解。苏-27大开杀戒,仅仅六个小时就击落了联军十一架狂风,六架幻影iii,如此惨重的损失让联军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但是空军的牺牲还是值得的,如果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地面部队的命运将会极其悲惨。 空中支援是有限的,而且随着战机的飞快消耗,谁也不知道空军能坚持多久,所有趁着头顶还有飞机掩护,地面部队最好使出吃奶的劲狂飙,否则很有可能会没命。有限的几头公路上挤满了一条条车龙,各个不同国家的部队为了争夺优先通过的权力争得面经耳赤,甚至亮出了刺刀,这份英勇,比跟苏军恶战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苏军战机不时从头顶掠过,投下炸弹让他们逃得更快一些。四下里全是贝兰人兴奋得近乎癫狂的欢呼声,士气高涨得无以复加的贝兰国防军不顾一切的穷追猛打,不断有落后的部队被他们咬住,转眼之间连渣都不剩了。胜利在望的狂喜让贝兰国防军忘记了惨重的伤亡,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饥饿,他们的队伍已经一团混乱,但是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联军,追上去,消灭他们,把他们赶下大海!联军无法抵挡如此疯狂的攻势,兵败如山倒。至于被他们放弃的第7装甲师将面临着何种命运,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笼罩头顶已有半个月的学浓雾终于消散了,快要变成野人的第7装甲师幸存的士兵终于看到了阳光。然而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因为他们的末日快到了。堵在溪谷入口的土石被堆土机铲开,一支由白种人组成的轻装步兵杀了进来————是天杀的苏军!包围圈周围响起一片片欢呼,那是贝兰人在欢迎他们的盟友的到来,尽管他们的盟友很明显是来摘桃子的。第7装甲师幸存的士兵露出绝望的神色,他们现在的弹药储备已经略等于无,意志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拿什么来抵挡这支虎狼之师的冲击?还好,苏军并没有马上发起进攻,他们只是展开兵力做好强攻的准备,然后派出了军使。 “限令你们在半个小时内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将会被彻底消灭!” 在破破烂烂的指挥部里,军装烫得笔挺的苏军中校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浑身裹满泥浆的安德鲁少将说。 安德鲁少将有点艰难的问:“难道······苏联······向我们大英帝国宣战了吗?” 苏军中校说:“不,没有。” 安德鲁少将感到不可理喻:“那你们为什么要向我们发起进攻?” 苏军中校说:“我 们是志愿军,自愿前来贝兰,帮助非洲无产阶级抵抗你们这帮万恶的殖民主义者的野蛮侵略的,志愿军,这个名词你们不会陌生吧?” “志愿军?”咀嚼着这个曾经让整个西方世界又敬又怕的名词,安德鲁少将傻了。 苏军中校说:“你们对非洲的侵略和掠夺是邪恶的,是不可容忍的,全世界爱好自由的人民都反对你们,这场战争你们没有半点取胜的机会!投降吧,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半个小时后再不放下武器,我们只好将你们彻底消灭掉!”说完,径直走了。 半个小时后,英国第7装甲师幸存的六千多名士兵向苏军放下了武器,尸山血海的圣·图森战役至此结束。这是二战结束以来,西方国家第一次被人全歼一个整编师,世界为之震惊!藉这场大胜,苏军摇身一变,以非洲救世主自居,尽管牺牲最惨重的是贝兰国防军。不过贝兰国防军并不在意盟友抢了他们的风头,数十万大军像海啸一样卷向联军,力求毕全功于一役。联军兵败如山倒,一路溃退,其狼狈程度,无以复加。 作为北约首脑的双头鹰,仍在袖手旁观,全世界一片哗然······ 第三十四章风暴再起(一) “在强大的苏联志愿军的有力支援下,我军取得了全歼英军第27旅、第7装甲师、意大利旅三部的伟大胜利,已经将敌军彻底击溃。目前国防军正在向圣地明戈港挺进,胜利离我们已经不遥远。欢呼吧,公民们,是真主赐给了我们这一天,补偿我们所有的损失!” 尼姆拉总统坐在轮椅上,听着广播。那位老友的声音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神情复杂。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卢姆比副总统的声望将彻底将他压倒,他这个总统就算是当到头了。如果战局再生变化,那么对贝兰来说完全是一场灾难,就算他不懂军事也知道,卢姆比为了这场胜利,已经把贝兰最后一分力量也压上去了,万一西部风暴再起,贝兰将无兵可用!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宁愿战争就这样结束,把亲总统宝座让给老友好了。只是,战争结束后就没事了吗?苏联人胃口之好,世人皆知,想要把这头北极熊喂饱,贝兰少说也得脱三层皮! 已经白发苍苍的总统痛苦地低下头去,咬住嘴唇在胸前划十字,为苦难深重的祖国祈祷。 柳维平在看新闻。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是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几十万他一手谛造的国防军,数万苏军,像涌上陆地的潮水一样朝圣地明戈港席卷而去,联军溃不成军。博罗西洛夫少将那意气风发的脸孔出现在镜头前,对着漂亮的女记者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史诗般的经历,俨然以非洲救世主自居。相信贝兰国防军此时一定认为自己胜券稳操,对自己选择了苏联人而感到深深的庆幸吧。他苦笑,北约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如果北约只是那一点力量,不用国防军了,仅用炎龙军团他就能将他们拖死,可是······二战结束都几十年了,苏联还是没有学会打人留三分余力啊。 这样全力一击,威力固然惊人,可是易发难收,万一被敌军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看看手上关于花旗军非洲司令部战斗序列的情报,他已经可以预见即将会发生什么了。 “但愿那些年轻的士兵能少死几个吧。”他暗想。 东部的血战离西部太过遥远,东部都高唱凯歌了,这片辽阔的沙漠还保持着天地初开般的平静。在塔斯兰大油田被发现之前,没有人愿意多看这片贫瘠的土地一眼,更别提为争夺它而大打出手,叛军对它是一点兴趣都欠奉。但是塔斯兰油田被发现之后,沙漠变成了肥肉,紧接着,在华国的支持下,贝兰对西部进行了最细致的勘测,又发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气田,储存着数千亿立方米的优质 天然气,还发现了一座优质铀矿,可开采量高达十五亿吨,这几项发现足以让西部大沙漠变成让人眼红的必争之地。不过,就算把西部地下所有的矿产加起来,也抵不上华国在阿散蒂小城地下的发现,那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这场战争的根源。 随着华国雇佣军和苏军沙漠师相继进入,这片沙漠不再平静,火药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华国跟苏联早已势同水火,珍宝岛冲突中华军狠狠地教训了贪婪的北极熊,而北极熊转手回敬了华国一个铁力奇克事伯,派装甲部队越境进入铁力奇克,消灭了华军一支三十余人的边防军巡逻队,差点引发大战。再加上两年前的南海血战,苏联向华国发动的导弹袭击,两国的仇结得够深够深了,几乎没有和解的余地,现在碰在一起了,还能有多和谐?差不多天天都有冲突,让苏兰武参谋长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位摆明了是不愿意有一丝丝的合作,而且哪边都得罪不起,你叫他帮哪边?唉,真难啊。对于讲播里描述的胜利前景,参谋长可没有这么乐观,双头鹰蓄势已久,危机迫在眉睫,也许贝尔格莱梅可以先择性失明,但他不行! 关上收音机,参谋长正准备找柳哲他们沟通一下,警卫员跑过来,报告一个坏消息:“不好了,华军跟苏军又打起来了!” 参谋长一阵烦躁:“怎么回事?” 警卫员说:“据说是苏军要在华军的补给线上修建哨所,华军二话不说,抄家伙就开片,于是就打起来了。”说过这里,他还一脸的崇拜:“那些华军士兵好厉害哦,牛高马大的北极熊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都被一招秒了!” 参谋长哭笑不得。苏军一直处心积虑要将华军挤出去,华军当然不干,两边冲突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不过苏军这次也太过份了,居然想卡住华军的补给线,不开打才怪。还好,只是动拳头,没有动刀枪更没有动用大炮导弹,要不然就难以收拾了。 “呼————” 一记右勾拳抡了过来,这头毛熊没准练过,出拳又快又狠,这一拳打晕一头小牛都不成问题,不过能不能打晕一只猴子,难说。小广西猛一弯腰避过这一拳,重重一肘撞在毛熊腹部,毛熊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倒在地上蜷曲成一团。与此同时,山东大吼一声“干你妹子的”,拼着硬挨一拳,一脚踢在一名苏军士兵裆部,如果是男兵挨上这一脚,估计蛋黄都给踢出来了,可惜是个女兵,不过就算是女兵也不好过,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我则一掌斩在最后一名对手颈部,将这名大尉放倒,骑在他的身上 ,揪住他的头发,很嚣张的说:“记住了,这是我们的地盘,再跑到这里找抽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名大尉哇哇大叫:“你们袭击友军,我要到你们将军那里控告你们,我要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 到我们将军那里控告我们? 把我们送上军事法庭?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嘿嘿一笑。现在我们都成了猪头了,三个猪头一起怪笑,怎么看怎么滑稽。开玩笑,有本事你去告啊,忘记告诉你们了,就是上头要我们来揍你们的!我也不跟他废话了,一掌击在他嘴巴,他捂着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好几颗牙齿都被打进了肚子,得提前装假牙了。 看着倒满一地的毛熊,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我们嘿嘿一笑。我们真的是天才啊,三个打一个班,照样将他们揍得乌龟搬西瓜——滚的滚爬的滚!妈的,老子还想去找你们麻烦呢,你们倒好,送上门来了!这怨谁? 早在傍晚时分,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小广西和山东正在用宝贵的电力做着坏事:炖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不知名的小动物,一看就是来路不正。作为虎牙小队的队长,我沉痛地批评了这种行为,我们是仁义之师,是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他们这种行为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这两个家伙一再表示这是他们从野外打的,无主之物,开玩笑,野生的就不是贝兰的了?我把他们臭骂了一顿,直到他们低头认错。作为他们的老大,我当然得为他们着想,教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赶紧消灭罪证,要是让别人看到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啦。我们三个人六只爪子同时发动,下颚不停的蠕动,要是有人看到我们这副尊容,准会吓到的。山东边吃边咕哝:“奶奶的,老子早就受够了那些午餐肉罐头了,这回可尝到鲜啦!” 小广西捞起一条腿往嘴里猛塞,一边狼一般撕咬着喷香的肉一边嘿嘿笑:“奶奶的,一黄二黑三花四白五斑,这话一点也没错啊,黄狗的肉就是好吃!” 山东说:“这不是正宗的黄狗,它只是背部的毛是黄色的······” 原来这两个活宝在炖野狗,怪不得这么香!闻到狗肉香,佛祖也跳墙啊!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香肉,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香啊!慢着,哪来的狗?非洲野狗已经是濒危动物了,再说也不大可能出现在沙漠地带吧,哪来的? 山东见我瞅着他,耸了耸肩:“你问猴子吧,我只是负责搞炊具,狗肉是他搞来的。” 小广西说:“野狗,真的是野狗。” 鬼才信你! 见我不信,他无可奈何的说:“在野外打的狗,不是野狗是什么?” 我有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是哪里来的?” 小广西扮个怪相:“我只是到苏军指挥部附近转悠了一下,一头猎狼犬就扑了过来,这么野蛮,不是野狗是什么?老子当然不是好惹的,一枪托把它给废了,扛了回来。可惜啊,小了一点,吃不过瘾!” 山东说:“听说这样一头猎狼犬价值好几万呢!” 我一阵晕眩,价值好几万的猎狼犬,这里只有苏联沙漠师师长才有,那是人家的宠物狗!这回麻烦大了,我还来不及说话,一名宪兵就闯了进来,我们三个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宪兵冷冷的说:“旅长请你们过去一趟!” 旅长请我们过去一趟? 我们三个可怜兮兮的对视一眼,慢腾腾的站起来跟着宪兵老大走。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左右都是死,就死得姿势优雅一点吧。 宪兵把我们带到旅部,就出去了。现在我们三个可怜虫站在柳哲旅长面前,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 旅长上下左右的打量我们一番,问:“你们就是数字化步兵旅出了名的福大命大的吉祥三宝?” 我说:“报告旅长,就是我们!” 旅长点一下头:“果然够宝的。”想了一下,问:“你们会不会闹事?敢不敢闹事?敢不敢闹得不可收拾?”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胜任愉快:“报告旅长,这个闹事,我们睡着了都会!” 旅长说:“好,我命令你们,到苏联人那边去闹点事出来,有多大闹多大,就算把天捅穿了也不用怕,我给你们顶着!” 我们三个简直是吼出声来的:“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十五章风暴再起(二) 旅长大人都下命令让我们去找老毛子的麻烦了,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然得保证完成任务啦。再说我们不爽那帮老毛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旅长不说我们也会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的,谁叫他们喜欢摘桃子?我们拼死拼活,拼了两年多才换来今天的局面,你们倒好,想轻轻一伸手就全部捞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现在老毛子挟大胜之余威,越来越嚣张了,整个沙漠师基本上是呈战斗队形展开,对我们的快速反应旅形成半包围态势,现在更过分了,居然把哨所修到我们的后勤补给线上了!旅长大人的意思是给老毛子一点颜色看看,像当年珍宝岛冲突那样,逮到机会把他们暴揍一顿,让他们知道花是什么颜色,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听不进去,那就用你们听得懂的语言跟你们对话好了! 我们的目标正是苏军那个堂而皇之的建在我们补给线上的那个哨所。据侦察,那里有苏军一个班,架了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拦截任何他们看不顺眼的车辆。我真想问问这个师是不是接受过因陀罗阿三的培训,要不怎么会把阿三在藏南那一套学得十足!我想对他们说的是,既然想学阿三了,就要学足,不光要学他们怎么抢地盘,更要学学他们是怎么被我军修理,你妹子的!我们三个在搞清楚一些必要的情报后,回去开始做准备工作。找碴是一项崇高而伟大伟大而崇高的事业,不是谁都能做的,除了敬业精神外,还要有一些必要的道具,丝毫大意不得,否则极有可能会失手,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断手断脚,甚至有生命危险,儿童不宜啊。 我给自己准备的是一副特制的拳套,表面看上去跟普通拳套没啥区别,但是里面灌了水银,死重死重的,一拳打出去,威力倍增啊,挨我一拳,就算是正宗的公熊都吃不消,何况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毛熊! 山东往手掌和手臂认认真真的扎着布条,直到一般的刀子都砍不动为止。当然,一些护具是必须的,否则打得正凶,被人家来一次断子绝孙腿,那我们损失就太大了。 “唐山,我们要不要带武器?”山东问。 我想了想,说:“最好不要,动了家伙就得出人命了。” 山东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带上橡胶棍,万一老毛子先动家伙我们也不至于赤手空拳迎战。” 我说:“这个没问题·······猴子,你有没有称手的家伙?猴子呢?猴子,猴子!” 小广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在这里呢。” 我说:“你跑出去干嘛?” 他说:“磨刀啊!”说着蹦 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刀洋洋得意的挥舞着。我们吓了一跳,他手里那把刀足有两个手掌那么阔,刀背厚,刀刃薄,长一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把刀应该是老炊剁排骨的!好家伙,这么一刀下去,还不把老毛子的脑袋劈成两片啊!山东问:“你带这把刀干嘛,杀猪啊?” 小广西说:“不,是宰毛熊!就算他们再怎么皮糙肉厚,我这一刀下去也得叫他们脑袋搬家!” 我一把把刀夺了回来:“你想害死我们啊?只要你亮出这把刀,老毛子二话不说马上开枪,我们三个都得被打成筛子!” 小广西咕哝:“旅长不是让我们闹得不可收拾嘛,不用刀哪里像闹事啊。” 我说:“不行,你另找一件家伙!” 他咧嘴一笑:“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一早准备了备用的道具,你瞧!”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一头小一头大,还带着弧度,活着一根特大号茄子的棍子来,这玩意也就四十公分长吧,一棍子下去把人活活揍昏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不过······要是这一棍子下去,被打中的家伙绝对不是昏迷过去那么简单了,没准得血流成河!因为棍子末端赫然乱七八糟的钉着几十枚锈变斑斑的钉子,跟狼牙棒一个鬼样,看着就菊花一紧头皮发麻!我和山东都郁闷了,我们是去闹事了,说白了就是去打架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搞出人命来吧,小学老师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充满爱心的去打架! 出于对长命百岁的向往,山东夺过棍子扔了,揪住这小子就走,去执行我军史上少有的荒唐到极点的命令。 开车来到苏军哨所,好哇,一个班十名士兵全在,省事了。他们除了机枪手还在值班外,其他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餐,我们注意到他们当中居然有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兵,金发碧眼的,挎着一支冲锋枪,跟这帮大兵有说有笑,看样子应该是来自伞兵部队的,我们得当心了,血的教训告诉我们,敢上战场的女兵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无视杀伤力巨大的高平两用重机枪,我们三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已经进入我们的防区,马上站住,要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苏军值班的机枪手马上作出了反应,厉声喝问,用的是让人听着就舌头打结的俄语。我们当然听不懂,但是意思还是明白的,不光不站住,反而加快了脚步。苏军哨兵大概是见我们来者不善,在没有搞清楚我们的用意之前,不敢开枪,让我们一直走到哨所门外。小广西一脚踹在哨所的门上,发出哐一声大响: “开门,查水表!” 这一脚把我们的用意暴露了,没错,我们就是来找碴的。 门开了,里面一票人都走了出来,带头的居然是个大尉,看来老毛子对这个哨所还是挺重视的,上一个大尉前来坐镇!这名大尉狠狠的瞪了那两名机枪手一眼,然后打量我们,用还算流利的汉语问:“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的防区,不欢迎你们!” 我说:“见了鬼了,这明明是我们的后勤线,怎么就变成你们的防区了?也太欺负人了吧?识相的马上给我滚蛋,要不然我叫你们爬着回去!” 小广西说:“对,马上滚蛋,要不然我们就要翻脸了!” 大尉的面色变得阴沉:“你们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吧?” 山东说:“不,不是我们找你们麻烦,是你们找我们麻烦!这是我们的后勤线,你们居然把哨所建到这里了,还让不让我们活?马上给我拆了,要不然我帮你们拆!” 我们的态度如此嚣张,显然犯了众怒,这帮毛熊都发怒了,指着我们的鼻子叽叽喳喳的吼得面红耳赤,我们也听不懂,但也不能白白让他们骂,就学着小广西的样子,带着热情友好的微笑用最快的语速骂回去:“我干你妹子,你妈夸我床上功夫比你爸强;我干你们妹子,你妈妈夸我床上功夫比你爸强·······”那帮毛熊听不懂,可是那名大尉听不懂,一张称得上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像猪肝一样红!他叫:“你们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广西掂起脚尖,双手搭成喇叭筒对着大尉的耳朵吼:“我干你妹子,你妈夸我比你爸强!” 大尉大怒,用力一推,瘦瘦的小广西整个都飞了起来,摔进哨所里。山东火了,推了大尉一把,大尉连退好几步,好嘛,原来这小子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大尉好不容易才站住,身体摇晃一下,好歹站稳了,可是就在此时,一只装满伏特加的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泛着幽冷的光芒以奇兵的姿态划空而来,准得不能再准的砸在他头上,啵一下碎开,酒液四溅!大尉发出一声痛苦的号叫,捂住血流如注的脑袋蹲了下去。小广西手里拎着一瓶伏特加走出来,咂着嘴说:“亲们,刚刚我尝了一下他们的名酒,我的娘咧,跟酒精差不多!这也叫名酒?敢情他们没有喝过名酒啊!” 几名毛熊都要气疯了,那名女兵先忍不住了,叫了一声,整个人像头雌豹一样扑向小广西,出手快如闪电,果然不是吃素的。小广西扔掉酒瓶子,跟这个泼辣得可以的女兵大打出手,而其他苏军士兵也加入了战场,对我 们形成围殴之势,一场混战随即开始。我们三个背靠着背,相互掩护,拼命的向围攻我们的苏军士兵拳打脚踢甚至吐口水,谁表现得最英勇我们就不顾其他人了,不管不顾的冲他一拳狂扁,谁也别想把我们分散开来。连那名大尉在内,一共十一名苏军士兵对我们进行围攻,但是他们的格斗技巧还有待提高,力量固然十足,但是对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来说威胁并不大。倒是那名女兵出手够狠,出手就往要害招呼,给我们造成相当大的压力。山东可能挨了她几下狠招,火了,跟她你来我往战作一团。我和小广西顿时觉得轻松多了,尽管我们都挨了不少拳脚,但没事,这帮家伙在我们眼里,战斗力只比五高一点点而已。我苏军士兵脸上,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我的右勾拳顺理成章的击中了他的脸部,他整个人就像个谷把子一样倒了下去,嘿嘿,这一拳可不轻哪。 “噢!噢!” 两声痛苦到极点的惨叫传来,又有两名苏军士兵倒了下去,捂着人类繁衍后代必须的道具满地打滚,鼻血直流的小广西嘿嘿一笑:“奶奶的,还是我的断子绝孙腿好用!” 这小子够狠! 咚! 一块板砖在我头上碎开,我眼前金星乱冒,转过身去瞪着那个已经傻了眼的家伙,狞笑:“砸不动是吧?”他举着半截板砖,面色发白连连后退。我正要找他算账,又一根粗如儿臂的木棍带着一阵风声砸到了我的头上,啪一声断成两截。硬气功可是我们这些兵必修的功课之一啊,据说有些牛人练到家了,在较远距离就算被弩箭直接射中都能毫发无损,我们虽然还没有练到这个地步,但是一块板砖一根木棍就能把我放倒,回头我还不得让连长乱棍打死啊! 我一脚把那个违反游戏规格的家伙踹出五六米开外! 小广西也把一名苏军士兵击倒了,现在我们的对手只剩下那个大尉和一名列兵,大尉归我,列兵归小广西,没几下就将他们撂倒了。小广西用膝盖压住那名倒霉的列兵,一下一下的揍着他,力道拿捏得相当到位,要不然不用两拳这名列兵就得到阎罗王那里喝茶了,而我则对着那名大尉拳打脚踢当死狗打,他奶奶的,好久没打过群架了,这回还是揍一群老毛子,真爽哪! 可惜,好景不长,我们打得正来劲,背后传来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回头一看,哦,原来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帮子苏联士兵,一个个两眼喷火的瞪着我们,只要他们的长官一个手势,他们就要扑上来把我们打个半死了! 小广西放过了那个被揍成猪头的列兵,跳起 来说:“想以多欺少是吧?好,来呀,就算你们一起上,哥哥也不含糊你们!” 带队的苏联军官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吼:“把这几个跑到我们防区闹事的家伙抓起来!” 二三十号苏联士兵呼啦啦的围了过来,我们摆出格斗姿势,傻子才束手待擒呢!苏联士兵被彻底的激怒了,正要动手,哒哒哒哒哒······一阵枪声突如其来,异常的密集,不用说,有人正在用自动步枪朝他们狂扫!苏联士兵鬼哭狼嚎,忙不迭的趴下以躲避步枪扫射。然而没有一发子弹飞过来,倒是有三双皮靴从他们身上狠狠的踩了过去,小广西边跑边叫:“大笨蛋,以后学聪明点,打架可不能光靠力气,还得靠脑子!” 上当了,那阵枪声分明就是小广西模仿的!差点没气吐血的苏军士兵嗷嗷叫着跳起来,追!我们三个落荒而逃,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第三十六章风暴再起(三) 苏军跟华军的关系本来就够紧张的了,被吉祥三宝这么一闹,简直到了失控的边缘。沙漠师没事都想方设法要将炎龙军团挤出去,现在炎龙军团居然跑到他们的地头上来闹事,打伤多名官兵,那还不是火上加油啊。沙漠师全师上下一万七千多名官兵都被激怒了,高吼着要报复,师长更是怒火冲天,爱犬让人偷去炖了也就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居然敢打我的兵,那不是给我上眼药嘛!炎龙军团也不是吃素的,你妈的,想来摘桃子是吧,老子不爽你们已经很久了,珍宝岛那一仗打得不过瘾,有种咱们再来掐一架!两支部队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搞不好不用等到花旗军打过来,他们自己就行大打出手了。苏兰武参谋长一脸苦笑的出面调停,给这两位灭灭火,降降温,大敌当前,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沙漠师师长开出了条件:“要和解也行,但是炎龙军团必须解除阿散蒂的外围警戒,让我们自由进入!” 苏兰武参谋长面色微变。这样的条件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哲硬梆梆的问:“凭什么要我们解除外围警戒?这是我们租借的基地,我们布置多少兵力进行警戒,关你鸟事?” 苏军师长说:“你们的警戒线已经妨碍到我们的正常部署了!” 柳哲说:“觉得不自在了就自己滚蛋,又没有人请你们来!” 苏军师长差点没气吐血,二话不说拔出手枪指向柳哲:“有种你就————”突然发现柳哲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支冲锋枪指住了自己,顿时傻巴了,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柳哲狞笑:“有种你就开枪,试试看死的是谁!” 我操,连冲锋枪都拔出来了,谈判谈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境界了。傻子才会拿一支手枪去跟冲锋枪手对扫,再说柳哲是谁?黑魔鬼出身的嗜血屠夫,至今仍是高手如云的华国特种部队的偶像之一,死在他手里的人都超过一个连了,跟他打,那不是找死吗!苏军师长都不知道怎么下台了,好在贝兰国防军的参谋们扑了上来,好说歹说才把他们的武器给下了,总算没有闹出人命来。 被人拿一支冲锋枪顶住脑袋的感觉当然很不爽,回云后,沙漠师搞了一次演习,企图向炎龙军团示威,而炎龙军团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气氛越发的紧张。这一切都让天上的卫星看到了,如实转到非洲司令部。 米斯墨上将看着这一幕连连冷笑。明知道大敌当前,居然还有心情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的硬顶,北极熊和熊猎也算可以了。第82空降师已经全部到达非洲,加 入作战序列,华府已经下达了对贝兰实施军事打击的命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居然还差点自己打了起来!看来华府辛苦集结这么多兵力真的是高看他们了,划不来,不值得。 看着手头上的情报,上将微微有些遗憾。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笨蛋,炎龙军团就向贝兰增派了一个步兵旅和一个装甲旅使得在贝兰西部的炎龙军团兵力多达六万人,这恐怕是炎龙军团能派出的最后一批兵力了吧?这是一支谁也不敢轻视的力量,但是他最希望碰到的对手还是没有露面。他现在恐怕还在华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返战场吧。可惜了,他研究过柳维平的所有战例,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个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着岩石一般的意志和狐狸般的狡黠,在必要时还可以像毒蛇一样隐忍不发,一旦让他捕捉到机会,他的攻击将如同饿虎扑羊般迅猛!先破联合舰队于东海,再破安南军于雨林,接着又在河内平原将第七师团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对手才是他想要的,也只有这样的对手才配合众国如此劳师动众!可惜他让苏联人挤走了,这让上将有种准备了一桌山珍海味,开了一瓶陈年佳酝,正准备开怀畅饮,客人却有事先走了一样,要多扫兴有多扫兴! 博罗西洛夫也是将才,但是跟那位东方战神比差了一截。算了,无鱼肉也可,总比没有过强吧。 参谋副官惠特尼少校拿着一份电报走过来报告:“各突击队已经全部就位,随时可以发起攻击,空军也已经作好出击准备!” 上将看了看时间,说:“开始吧。” 随着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非洲风暴再起,整个贝兰再次陷入腥风血雨中,贝兰国防军历经苦战才换来的胜利成果如同一块被铁锤击中的琉璃,化作万点碎片飞散,不复存在。 韩雅洁正在休息。这两天来她忙着跟花旗国的特工斗智斗勇,跟暴风突击队策划如何对蒙坦娜空军基地发动袭击,也够累的,要知道对这些她并不在行,她只是特工而已。好不容易定下了计划,总算可以休息了,当然要好好的睡一觉。就在今天,上级派人送来了一个保险箱,那里有着可以暂时瘫痪一个空军基地的武器,这是终极武器,清华大学一批学生搞出来的,听说性能很可靠,但是操作难度很高,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算了,还是找机会试试吧。带着乱糟糟的念头,韩雅洁进入了梦乡。可就在这时,助手小杨敲门了:“组长,组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韩雅洁跳了起来,开门:“怎么了?” 小杨二话不说,把她拉到 阳台边:“你看吧,你快看吧!” 韩雅洁眯着眼睛往空军基地方向望云,面色微变———— 在落日余辉下,一架太空堡垒一般庞大的战机在山呼海啸中腾空而起,是b-52!接着又一架,再一架······我的天啊,一共十六架!韩雅洁的心一直往下沉,推了小杨一把:“赶紧发报,让部队作好防空准备!” 小杨带着哭音说:“来不及了,你看!” 韩雅洁探头往下一看,下面的街道上多了一辆正四处游动的卡车,以她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辆卡车不简单,没准里面有无线电侦破设备。敌人恐怕早就发现了她们,只是一直没能破译她们的密码,没有轻举妄动,如今大战在即,他们终于要收网了。 小杨说:“组长,要不我来引开他们,你趁机发报!” 韩雅洁用望远镜盯着一架b-52,没有回答。小杨又说了一次她才反应过来,颓然说:“不用了,就算发报,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小杨吃了一惊:“怎么了?” 韩雅洁把望远镜递给她:“看到轰炸机挂载的导弹了没有?那应该是花旗国刚刚研制成功的远程空射巡航导弹,这也就意味着敌机还在千里之外,导弹就打到我们头上了······也不知道韩枫和柳哲他们有没有防备!”脸上掠过一丝忧色,亲弟弟陷入险境,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能发报,就算发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那就只好退求其次,保住这个情报站,没准还能继续发挥作用。只是炎龙军团······真替他们担心啊! 贝尔格莱梅一片双腾,每一条街道都载歌载舞,第一个家庭都在举杯狂饮,庆祝胜利。电视机屏幕上,副总统和博罗西洛夫少将的那气势磅礴的演讲更是把气氛推向狂热。是啊,经过漫长而血腥的战斗,终于将敌军打败了,现在国防军和苏军正在朝圣地明戈港大踏步前进,眼看就能将敌军赶下大海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纵酒狂欢呢? “苏联跟贝兰是好朋友,贝兰的敌人就是苏联的敌人!” 博罗西洛夫铿锵如铁的声音传遍了千家万户,整个首都响起一片“乌拉”的欢呼声,气氛到达高潮,然而———— 国家电视台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现场直播到此为止。 卢姆比副总统倒是沉得住气,他的助手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揪住台长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交待过你们这次演讲非常重要,不能出半点差错吗,怎么会······” 副总统助理差点没有被气死:“过一会儿就能好,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赶紧派人去抢修,真是见鬼了!” 博罗西洛夫大感扫兴,走到窗前往外张望,可不是,整个首都都陷入一片黑暗,一切好像回到了煤油时代。多年的戎马生涯告诉他,这次大停电不同寻常!他对卢姆比副总统说:“总统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卢姆比副总统有些恼火的答应了,转头对一名官员说:“让电力部门赶紧查明停电原因,恢复供电!在欢庆胜利的时候突然停电,简直是胡闹!”说完才和博罗西洛夫少将一起出门。他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一群危险到极点的猎手盯住了。 在国家电视台外面,大约六百米远的地方,一个狙击组潜伏地一处被联军炸弹炸塌的楼房里,通过夜视仪冷冷的盯着电视台门口。他们来自游骑兵特种部队,秘密进入贝尔格莱梅已有一段时间了,任务就是狙杀苏军少将和贝兰副总统。刚才贝兰副总统和苏军少将进入电视台时,他们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这次一片黑暗,两位大人物身边的保护圈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漏洞,只是一丝,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狙击手报告:“目标出现,狙杀成功几率为百分之九十八!” 组长果断地回复:“马上开枪!” “砰!砰!” 两名狙击手同时扣动了扳机,两枚狙击步枪子弹在黑暗中拉出两道晶灿耀眼的流线,劈向正准备上车的目标······· 第三十七章风暴再起(四) 时间往回拨五分钟,地点:阿谢尔变电站。 变电站,改变电压的场所。为了把发电厂发出来的电能输送到较远的地方,必须把电压升高,变为高压电,到用户附近再按需要把电压降低,这种升降电压的工作靠变电站来完成。变电站的主要设备是开关和变压器。按规模大小不同,称为变电所、配电室等。变电站是把一些设备组装起来,用以切断或接通、改变或者调整电压,在电力系统中,变电站是输电和配电的集结点。从这个意义来看,变电站属于那种军民两用目标,打起仗来打不打它,还真让人有点儿头大。毕竟电力设施遭到破坏,一座城市就瘫痪了,想要将敌人打得倒退几十年上百年,没有比攻击他们的电力设施更快捷方便的方式啦。一旦开战,供电系统必然成为敌军重点打击的对象,至于民用供电线路那肯定不能打,就算被炸了,那也是误击,纯属操作失当。只是这样的误击事件会非常频繁,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阿谢尔大型变电站负责首都和哈丁空军基地的电力安全,极为重要,因此在这里长期驻扎着一个连的精锐部队,就算抽走了一部分兵力去参加那场史诗般的大反攻,这里的兵力仍然超过一个排! 尽管今天是属于贝兰的狂欢日,变电站的守军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巡逻,警戒,这里可关系着首都和空军基地的用电安全,不能有半点马虎。一支八人巡逻队派了出去,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一丝不苟的巡逻,严防任何来历不明的人物接近这个战略目标。至于其他人嘛,除了必须的警戒外,都守在电视机前听着副总统和苏军少将的演讲,憧憬着未来呢。 两名哨兵正在聊天,远远的车灯射来两束光柱,巡逻队回来了。哨兵迎上两步,问:“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巡逻队班长声音低沉:“没有,这种鸟不下蛋的鬼地方能出什么事?” 哨兵笑:“没出事就最好······咦,你的声音不对!”他们猛然发现这声音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不大相同,惊觉起来,但是晚了,那位班长后面探出两支消音手枪,噗噗两声,两发子弹射入哨兵头颅,涂在弹头上的氰化物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夺走了两条鲜活的生命。与此同时,在不远处也传来轻微的枪响,那是两名狙击手在用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在狙杀另一组哨兵。两名哨兵眉心中弹,死不瞑目。解决了他们之后,这支小部队瞬间变成标准的特种作战队形,一名机枪手和一名榴弹手留下来警戒,与埋伏在不远处的两名狙击手构成一道防线,其余六个分成三个小组扑了进去,消音冲锋枪的扫 射声轻微而密集,转眼间,正在对着电视机欢呼不已的十多名贝兰士兵浑身是血的倒下了。袭击者杀气腾腾的闯入工作场所,变电站内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密集的冲锋枪子弹就扫了过来,一团团血花在他们身上不断绽开,鲜血染红了白色工作服,这些工作人员像士兵们一样,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直到死,很多人的眼睛都没有闭上,他们死不瞑目! 袭击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变电站里就没有一个活着的贝兰人了。袭击者迅速在变电站里装上炸药,然后撤退,五分钟后,一团暗红色火球在一片死寂的变电站里轰然冲起,变电站一片火海,很多机器被炸毁,通往首都的电力被强行切断,首都和哈丁空军基地陷入一片黑暗。 两架苏-27刚准备起飞,突然停电了,跑道被黑暗吞噬,无法起飞,飞行员果断将飞机停了下来,破口大骂:“靠,这是怎么回事,想害死我们是吧?” 指挥塔没有回音,本来畅通无阻的联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断了,任你吼破嗓子,那头也没有回应。公熊少校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跳下飞机直奔指挥塔。 指挥塔里也差不多是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灯全灭了,只有寥寥几盏应急照明灯在各个出口发着微弱的光芒,公熊少校靠手电筒才找到他们的指挥官,涅杰林卡上校,问:“这是怎么回事?” 涅杰林卡上校说:“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停电了!肯定是供电线路出了问题。” 公熊少校说:“该死的贝兰人,在这紧要关头还出这种岔子!” 涅杰林卡上校说:“放心吧,基地有备用发电机组,现在已经启动了,很快就能恢复供电。小问题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话音未落,所有的灯闪了几闪,亮了,基地恢复了光明。所有人都透了一口气,呆在黑暗中毕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可是下一刻,基地所有报警器都发了疯似的响了,雷达室主任冲了进来,狂叫:“不好了,发现大批不明飞行器正朝我们高速逼近,距离只有三十公里,无法拦截,无法拦截,建议所有战机尽快起飞!” “什么!?”涅杰林卡上校发出一声怒吼,冲进雷达室。可不是,雷达屏幕上,无数光点正高速逼近,距离已经很近了,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到,在夜空中,一条条火龙正在朝他们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那是巡航导弹,在刚才断电的那几分钟里,花旗国部署在贝兰领海附近的航母战斗群朝贝尔格莱梅发射了大 量巡航导弹! 这么近的距离,防空导弹部队的雷达连开机的时间都没有,防空导弹更来不及预热了,可以说对手打了他们一个时间差,叫他们无从拦截!指挥塔顶部一道绿光闪过,距离基地最近的一枚巡航导弹断成两截,剧烈燃烧的燃料化作火雨撒了下来,下方顿时燃起大火。绿光再闪,第二枚巡航导弹在基地围墙外轰然炸开,天空为之一亮,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更多的巡航导弹正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恶狠狠地扑来。华军防空高射炮部队疯狂射击,装满空气燃料炸药的炮弹以堪比重机枪扫射的速度打向导弹来袭方向,炸出一堵堵气墙,导弹一头撞进来,跟这些危险的气体一起同归于尽,基地上空一团团火光此起彼伏的闪过,爆炸声像滚雷一样震裂苍穹,再加上高能激光来回扫射,构成一幅壮观的、让人热血沸腾的画卷。华军的防导系统还是很优秀的,一枚枚巡航导弹在他们的打击下变成了全世界最昂贵最美丽的烟花,但是他们应对的时间太过仓促,防线从一开始就存在漏洞,再加上来袭导弹太多,根本就拦不过来,一批导弹被撕碎了,更多的利用前面的导弹杀出的血路水银泄地般杀入······ 几秒钟之后,第一枚巡航导弹从爆炸的火光中冲出,出现在机场上空。一道绿光以斜四十五度角扫过,将它的弹体撕开一个大口子,燃料喷溅,最终导弹在草坪上方爆炸,还没有用完的燃料溅落,茵茵绿草燃起了大火。但是第二枚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这枚巡航导弹直扑指挥塔,激光低于激光炮的射角,无法拦截!幸运的是部署在指挥塔外的三门近防炮及时开火,几秒钟之内就有数百发炮弹以每秒钟两千米的初速扫了出去,弹头的粘合团料与空气摩擦,遇热融化,钢珠散开,形成一张大网照来袭的导弹裹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导弹就算想变轨也来不及了,想要准备击中它有点困难,但是上万枚钢珠一起扫过去,总有一些能蒙中的,弹体被冰雹般打来的钢珠穿出好些小孔,当即解体,这时这枚导弹距离指挥塔已不足五百米了。爆炸波像十二级台风一样裹着烈火狂冲而来,将所有玻璃窗全部震碎,指挥塔微微摇晃,差点被推翻! 华军防空部队指挥官在电台里嘶声说:“电力不足,我们的激光炮无法发挥足够的威力!我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两分钟,请所有的战斗机马上起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又有一枚导弹突破了防线,一头扎在高炮阵地上,地动山摇中,烈焰裹着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砂石狂冲而起,三辆自行高射炮均被掀翻,熊熊燃烧,几名士兵变成了火人飞向空中。在漫天星火中,两架图-22m冒着咻咻落下的导弹强行起飞,那是华军飞行员驾驶的。他们已经学会了怎样驾驶图-22m,今晚在图-22m身上挂了反舰导弹,准备对联军舰队发动突袭,没想到反而被人家先下手为强了。 “轰!!!” 一声巨响震得停机坪上的战机跳起十几公分高,紧接着一团桔红扁平的蘑菇云咆哮着腾起,爆炸波横扫四方,好几架苏-27不是被掀翻就是起火燃烧。涅杰林卡上校红了眼,这个基地可是汇集了苏联空军的精英啊!他挥舞着拳着嘶声狂吼:“放弃基地,所有战机马上起飞,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去多少!” 那两架图-22m已经成功起飞了,但是后面两架苏-27就没这么走运了,两枚巡航导弹先后落在跑道上,一架被席卷而来的火龙扫中,当即变成一堆燃烧着漫天飞舞的破铝片,另一架被近距离爆炸的巡航导弹震翻,飞行员紧急弹射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跑道上,生死未卜。 华军激光炮部队指挥官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嘶声说:“接入最大功率电能,用最高频率射击,尽可能多的烧毁来袭的导弹,快!” 激光炮炮兵冒着电池爆炸的危险接入最大功率,连连射击,飞向油库和机库的几枚导弹先后被击落,只是这样一平,机场的灯光更加黯淡,快要熄灭了。指挥官冲射手怒吼:“别管油库和机库了,打攻击跑道的,打攻击跑道的!” 啾啾啾啾啾! 落向跑道的巡航导弹被连连打爆,趁这个机会,公熊少校冲向战机。他长得像个傻大个,其实精明得很,在这生死关头仍然保持清醒,咬咬牙放弃了心爱的苏-27,跳进了一架歼-12a的驾驶舱。这架歼-12是初级型号,性能跟歼-12c没法比,但是它一大特色就是起飞距离较短,对跑道要求没那么高,哪怕是乡村公路,只要有几百米长的笔直路段,它都能顺利起降,因此尽管歼-12c已经锋芒毕露,但是华国还是没有放弃它,想方设法的挖掘它的潜力,而价格相对低廉的优势也使得它在出口方面前途无量,简直成了华国的取款机。公熊少校现在都有点感激华军的狡猾了,拿歼-12a来换图-22m,变相救了他一命,如果华军用歼-12c来交换,他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歼-12a一如既往的可靠,发动机喷出幽蓝色火焰,引擎发出豪迈的嘶吼,冒着咻咻飞过的弹片冲向跑道尽头。激光炮的射击停顿了一下,一枚巡航导弹乘虚而入,落在他前面,爆风汹涌而来 ,几乎将歼-12a给吹翻,细碎的弹片和混凝土碎块打在高强度铝钛合金机体上,叮当作响,听得少校冷汗狂冒,但愿弹片不要太大,要是在机体上划出个小口子来,麻烦就大了!歼-12a轻盈的一跃,贴着滚滚烈焰飞过,一飞冲天,逃离了即将要变成炼狱的基地。在少校后面,一架苏-27发出一声悲愤怒狂的嘶吼,发动机爆炸,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合金扇叶变成致命的碎片将机体打得遍体鳞伤。它吸入了几枚小小的混凝土碎块,当即机毁人亡。这架苏-27的失事彻底将剩余战机的生路给封死了,一架都别想逃,每一发导弹落下,都有一架或者多架战机变成一堆碎片飞扬起来。机库、指挥塔、飞行员宿舍、油库、弹药库、防空阵地······每一个重要目标都遭到致命打击,被摧毁殆尽!油库被一连几枚导的透点式打击凿穿了厚厚的混凝土防护层,优质航空汽油变成最可怕的杀手,一条火柱挟着浓烟冲起两三百米高,把天空烤得像钢水一样通红,足以让衣服自燃的热浪扫荡大半个基地,不幸被扫中的人感觉就像被丢进油锅里煎一般,扭曲着身体发出哀号,声不似人······ 坚守了一个多月的哈丁空军基地,在不到五分钟之内被夷为平地,志愿飞行大队最精华的部份在熊熊大火中损失殆尽,不复存在。 第三十八章风暴再起(五) 窗外大雨磅礴,时不时有水桶粗的蓝色电弧划裂铅云,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大自然的威力,让人生畏。 柳维平正在给柳军和柳桦讲故事。他好不容易才抽空回家陪陪这两个小鬼头,这两个小鬼头当然得缠着他要听故事了。现在柳桦已经上小学了,由于带炸药去报名的光荣事迹给学校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到现在都找不到学校敢收柳军,柳军也不在乎,整天玩得不亦乐乎。不在过老爸面前,上将最好收敛一点,要不然就得屁股开花了。 柳桦在老师眼里绝对是好学生的模范,乖巧懂事,成绩优秀,从不逃课惹事,而柳军则是谁见了都头疼的坏小子,柳桦像妈妈,柳军像他。有这对宝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爸爸,狼为什么非要吃掉小羊羔啊?”狼和羊的故事听完了,柳桦仰起小脸问。 不等柳维平回答,柳军小手一挥,说:“姐姐你这问题问得太笨了,狼是肉食性动物,天生就具有侵略性,羊是吃草的,生性懦弱,狼不吃羊吃什么,吃草还是吃泥巴?”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我也要做狼,决不做小绵羊!” 柳维平捏一下他的小脸:“你现在都很像一头狼崽子了,小家伙!” 柳军说:“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当兵,去打仗,然后当将军!” 柳维平问:“当上将军之后呢?” 柳军比划着说:“当上将军之后我就要地东瀛倭猪发动战争,往东瀛诸岛狂砸核弹,把他们整个国家炸到海底三万米以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出来恶心人!” 这玩意也能遗传?柳维平目瞪口呆。 柳桦挖苦他:“还当将军呢,你还是先找到学校把书读好再说吧,现在的军队不要文盲!” 柳军说:“哼,那些学校不要我,我还看不上它们呢,教出来的学生软弱得一塌糊涂,没劲!我找到更好的学校了,还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很快就拿来一个密封得极好的信封,猴子献宝似的递给柳维平,仰着小脸等着他的夸奖。柳维平一看信封,面色就变了。 信封上赫然写着:华夏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下辖少年特种兵训练学校录取通知书! 少年特种兵训练学校在全国有六所,那是真正的贵族学校,只向军政要人的孩子开放,不管是训练还是教育面向未来战争。这里竞争异常激烈,高伤残率,高死亡率,高淘汰率,进入这样的学校等于把自己投入铁水里煎,百炼 成钢的几率只有区区的百分之二十,其他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只有被淘汰的份。这小子,居然连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 柳维平看着柳军:“上将,你是怎么拿到录取通知书的?” 柳军说:“一位叔叔带我到军区医院做了体检,后来负责体检的医生一脸惊讶的说他干这行五年了,没见过像我身体条件这么好的苗子!他们还给我放了录像,很多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在一起训练,可好玩了。他们问我愿不愿意到这个学校去读书,我当然愿意了!” “好玩?”柳维平苦笑,摸着儿子的头说:“你要想清楚,那里培养的是国家最优秀的战争机器,注定是要为战争而生,从那里出来的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头发花白的。到了那里再也没有人宠着你,没有人给你安慰,没有人给你帮助,除了有限的几个朋友,你什么也没有,只有强度高到让你心跳停止的训练和残酷的淘汰,还有一次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你真的愿意到那里去吗?” 柳军说:“我当然愿意了!除了那所学校,其他学校我都不去!这些学校的学生一点也不好玩,像绵羊一样,狼的朋友当然得是狼!” 柳维平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得征求你妈妈的意见。” 柳军说:“别征求了,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柳维平瞪起眼睛:“你小子,也学会先斩后奏这套了是吧?”正想收拾他一顿,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保密,是总参谋部打来的。不,是总长打来的,总长的声音急促,异常焦虑:“柳捣蛋,你马上到总参来一趟,出大事了!” 柳维平有种不祥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总长的声音压得很低:“双头鹰到手了,一出手就摧毁了哈丁空军基地,志愿航空大队的精华损失殆尽!卢姆比副总统和博罗西洛夫少将在国家电视台门口被狙击手开枪狙杀,卢姆比总统当场死亡,博罗西洛夫少将身负重伤,不得不紧急送回苏联救治,现在花旗国第八集团军和海军陆战队同时发动,海军陆战队在海军航空兵和海军火力的支援下直扑贝尔格莱梅,第八集团军则出动数个师的兵力席卷西部,兵锋直指阿散蒂,贝兰的天要塌下来了!” 柳维平心一阵狂跳。不愧是超级大国,不动则已,一动必雷霆万钧风云变色!哈丁空军基地被摧毁不光是志愿航空大队惨遭灭顶之灾,连带的也让贝尔格莱梅失去了激光炮的保护,部署在贝尔格莱梅外围的一个d f-9a弹道反舰导弹基地必然难以幸免,换句话说,贝兰现在不管是领空还是领海,都彻底暴露在北约的兵锋之下,再无屏障!他甚至来不及跟两个孩子说声再见,挂断电话就冲了出去,叫上少林小兵,开车直奔军区,在那里,有专门的直升机在等着他。 就在柳维平赶赴军区的时候,贝兰迎来了双头鹰的第二波次打击。用巡航导弹攻击哈丁空军基地只不过是热身运动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在贝兰领海游弋的两个航母战斗群分别接到了命令,每一艘巡洋舰、导弹驱逐舰、护卫舰都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面目,垂直发射方式使得他们不必转动沉重的导弹发射架以调整射角,导弹发射管冒出缕缕白烟,紧接着火光一发,一枚又粗又长的巡航导弹轰然而出,接着又一枚,再一枚······那密度堪称万箭齐发。 数艘战略核潜艇慢慢浮出水面,发射孔里慢慢探出一枚枚圆大的弹头,接着是修长的弹体,然后是尾翼······就在尾翼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导弹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托了一把,骤然加速,轰一下飞向天空,发动机喷出的烟云和尾焰把海面染得暗红,黑魃魃的潜艇那庞大的身躯在电闪样的火光中时隐时现,如同狂暴的史前巨兽!无数导弹汇成一道火流,浩浩荡荡的杀向贝兰各个战略目标。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它们了,在计算机的精确指挥下,导弹扑向各自的目标,在贝尔大地上开出一朵朵大毒蘑来,生灵备受荼毒。 首当其冲的是df-9a导弹基地,这个导弹基地的存在对联军构成的威胁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联军的舰队根本不敢靠近贝尔格莱梅,只能呆在一千公里之外。这样一个导弹基地当然有着完整的防御体系,全程预警雷达可以及时发现来袭的导弹和战机,战场雷达可以捕捉到秘密渗透的敌军特种部队,由红旗式防空导弹、近防炮组成的防空系统异常牢固,再加上哈丁空军基地的激光支援,整个基地堪称固若金汤。但是现在哈丁空军基地已经完了,自然就谈不上激光支援,再加上突然停电的影响,尽管基地尽快启动了备用发电机组迅速发电,恢复了电力供应,但是防线还是因此而出现了漏洞,而大批巡航导弹就是沿着这个漏洞杀入,将其撕裂!当第一枚导弹出现在全程预警雷达的屏幕上的时候,不管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这批df-9a为求保险,是藏在深深的发射井之下,无法撤离,巡航导弹毫不留情的砸在发射井周围,团团乳白色汽团膨胀蠕动,吞噬一切,是气爆弹!当空气燃料炸药吸收了足够的氧气,充分 汽化之后,雷管点火引爆了这些危险到极点的易燃晚爆气体,没有人知道在最后一刻,这些来自华国的导弹兵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也许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声声巨响震散了满天云彩,大地在空气燃料炸药的爆炸中战栗,在基地外围警戒的官兵站都站不稳。团团桔红色火光带着烈焰冲天而起,相互交融,最终合并成一团直径达两百余米的蘑菇云,高温将地面一切生命瞬间蒸发殆尽,巨大的气压将空气向地下,躲在地下的导弹部队官兵内脏破裂,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工作岗位。整个基地都变成了人间地狱。地下冲起更加刺眼的火光,df-9a导弹被引爆,将自己的装药和燃料全部化为光和热,助纣为虐,在外围的官兵只听到一阵密不透风的巨响,还没有作出反应,一股由尘埃、烈焰、烟雾和毒素混合万里成的冲击波席卷而来,速度极快,挡在它前面的一切生命都化为齑粉,很多官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脑海里残留的最后一幕景象是原本苍翠欲滴的树木在一瞬间扭曲,剧烈地燃烧,如同一丛丛圣诞树,是那样的美丽而残酷······ 第三十九章风暴再起(六) 副总统被暗杀了! 噩梦像雷霆霹雳一样震撼了贝兰的军政界,一时间人心惶惶,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大停电,整个首都都陷入了大混乱之中,群龙无首。每个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每个人都分明感觉到,天,马上就要塌了! 空军医院有自备的发电机,在柴油发动机那沉闷的轰响中,医院勉强恢复了供电,但是电力不足,光线黯淡,面对面的都看不清楚。比这光线更加黯淡的,是一干军政要人的神情。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已经成为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情况下,敌人会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只是轻轻一击,就让贝兰国防军血战竟月的成果就此化为泡影!这样的挫折,这样的反差,任谁也受不了! “副总统······真的没救了吗?” 梅佐上将的声音沙哑,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他的精力全部抽走了。 主治医师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说:“虽然警卫员及时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副总统,但是敌人射出的子弹威力太过霸道,在射穿这名警卫之后,还是打中了副总统的左胸,从心脏边缘擦过,震裂了心脏,这样的伤势是没救的了······” 梅佐上将闭上眼睛,喃喃说:“难道是上天在惩罚贝兰人?我们遭受的苦难还不够多么?” 主治医师说:“上将,副总统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他的时间不多了······进去看看他吧,也许他有话要说。” 梅佐上将木然点了一下头,走进急救室。其他人要跟着进去,被主治医师拦住了。 卢姆比副总统面无血色,胸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流出血水来。伤得这么重,他的血都该流干了,可是他还是凭借惊人的毅力挺着,听到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见是上将进来,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上将过来。上将走了过去,放轻声音问:“伤口还在痛吗?” 卢姆比副总统喉咙呵呵作响,勉强挤出几个音节:“外面······怎么样了?” 梅佐上将勉强一笑,说:“没事了,只是一批为钱卖命的雇佣军奉命潜入首都来执行暗杀任务,他们已经成为被我军全歼,至于断电,则是由于操作不当,短路造成的,一会儿就行恢复供电······” 卢姆比副总统声音微弱:“别骗我······” 梅佐上将笑了笑:“真的没什么,你就放心的睡一觉,醒过来就会发现,什么都好 起来了。真的,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卢姆比副总统咳出一口血来,说:“是双头鹰干的!” 梅佐上将默然无语。 卢姆比副总统吃力的喘了一口气,说:“苏联人,华国人,还有双头鹰,都把我们贝兰当成了一块肥肉,谁都想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咳咳······他们都想将贝兰的宝藏据为己有!可笑的是我居然天真的认为倒向苏联人就可以让双头鹰投鼠忌器,不敢再对贝兰动歪心思······咳!咳!事实证明,我错了!” 梅佐上将见副总统正在痛苦的痉挛,心中不忍,帮他抹去额头的冷汗,说:“你并没有做错,错就错在我们太弱了,只能沦为大国对弈的棋子!” 卢姆比副总统说:“不,这是我的错,我出于私欲挤走了真正的好朋友,我早就该想到,双头鹰是个利益至上的国家,而华国在阿散蒂小城下发现在能源又太过诱人,他们迟早会对我们下手的,而我居然对此毫无准备!如果柳还在,双头鹰恐怕不敢如此放肆!” 梅佐上将说:“这是大家的错,在这件事上我们大家都有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卢姆比副总统异常吃力,又狠狠的咳出一口血来,挣扎着说:“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我的好朋友,我不行了,贝兰这个烂摊子就落到你的肩膀上了。看在上帝的份额,求求你救救贝兰吧!” 梅佐上将握住副总统的手,说:“我会拼尽全力去做的·······如果贝兰真的要灭亡,那我将会成为最后一名倒下的战士!” 卢姆比副总统语气急促:“西部·······西部······” 梅佐上将说:“我一定会保住西部,那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所在。就算把一代青年拼光,我们也要保住这个能源基地!” 卢姆比副总统点了点头,又说:“柳少将······回来······” 梅佐上将说:“我都明白了,我一定会请柳少将回来的,只有他能打败双头鹰!” 卢姆比副总统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嘴唇翕动,喃喃说:“好累啊······再见了,我的老朋友,不要太早来找我啊······” 城市的防空警报拉响了,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极外的凄厉,让人听着心尖发颤。病房里的无影灯暗了下去,过好几秒钟才挣扎着恢复几分光明,接着,电流被切断,黑暗席卷而来,吞噬了整个医院。 上将握着副总统的手,握得紧紧的,在黑暗中,他分明感到副总统的手在变凉,体温一点点的流失······ 贝兰的副总统,去了。 与此同时,博罗西洛夫少将在经过急救稳住伤势后,被送上了医疗设备齐全的运输机。运输机借着最后一点光亮成功起飞,离开了这座注定要变成炼狱的城市。博罗西洛夫少将是幸运的,在医院里躺了半年之后,他恢复了健康,他的战绩让整个苏联为之陶醉,他成了苏联英雄,在两年之后晋升为中将,又在六年之后晋升为上将,北约征服者的光环将陪伴他一生。至于他在战略上犯的错误所造成的后果,则完全由贝兰人来承受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双头鹰这一枪与其说是将一个强大的对手清理出局了,还不如说是成全了博罗西洛夫少将常胜不败的威名,毕竟双头鹰并没有打败他,不是吗? 已经习惯了战火逐渐远离自己的首都居民带着茫然的神情拖家带口的涌向防空工事,他们不明白,不是说北约联军马上就要被赶下大海了吗?不是说马上就要胜利了吗?为什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全变样了呢?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多想,巡航导弹已经划破夜空,那火龙一般的尾焰从城市上空迤逦而过,给贝尔格莱梅带来无比的恐惧和死亡的哀号。导弹为断落下,军工厂、军队重要指挥部、党政机关、国会大厦、总统府、仓库、桥梁、通信枢纽、军营······从太空往下看,分明可以看到此时的贝兰正腾起一团团巨大的火光,地面一片电闪,一个个重要目标在天钧雷裂中灰飞烟灭,一幢幢具有重要政治意义的建筑訇然坍塌,火焰混合着浓烟冲向高空,无数平民被钢铁烈火融交汇而成的死亡洪流吞噬,彻底消失! 在巡航导弹爆炸的刺眼火光中,从东海岸扑来的庞大机群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那是这个星球是最为先进也最为昂贵的机群,f-14,f-15、f-16,一头头凶猛到极点的、纯粹是黄金堆出的空中猛禽挂着最先进的导弹呼啸而来,机翼下方团团火光此起彼伏,爆炸声如滚雷,一个个雷达站和防空阵地被火光笼罩,官兵们血肉横飞。苏联空军奋起迎战,出动的战机远比双头鹰的多,一群群战机在夜空中相互追逐,互相撕咬,空空格斗导弹犹如疾雨流星,时不时有一团火光爆开,夜空为之一亮。苏军的战机远比双头鹰的多,可是质量实在不敢恭维,数量上的优势没有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更惨的是唯一一架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在第一轮巡航导弹攻击中已经化为地堆燃烧着四散纷舞的铝片, 没有预警机的支持,落后敌军差不多一代的苏军机群面对蜂拥而来的雄猫、攻击鹰还有战隼,命运是可以预见的,在“响尾蛇”和“麻雀”的嘶吼中,数量庞大的米格战机带着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燃烧着,翻滚着,坠向地面,面对技术遥遥领先的对手,一向重量不重质的苏军终于尝到了最苦涩的惨败。这一夜,苏军共有四十一架战机被击落,而双头鹰仅仅损失了一架雄猫和两架攻击鹰,其中一架攻击鹰还是被敌机爆炸时溅射过来的碎片击落的。非洲司令部充斥着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欢呼:“被击落的敌机如同燃烧着的树叶一样纷舞飘落!” “我们击落了至少四十架敌机,贝兰的天空永远属于凶猛剽悍的双头鹰!” 哈丁空军基地被摧毁对志愿航空大队的打击是致命的,再加上前段时间统帅之间意见不合,志愿航空大队也闹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炎龙军团在西调时带走了十二架歼-12c锯齿沙重型战机和两架歼八电战机,巴铁空军跟着老大走,带走了十七架枭龙,志愿航空大队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大批苏-27战机被摧毁在地面上,实力更是弱得不能再弱了。双头鹰还没有用上全力,贝兰首都上空的米格防线就彻底崩溃了,还没有被击落的战机四散逃避,不敢再应战。在众多先进战机众星捧月般的簌拥下,b-52迤逦而来,弹舱打开,杀伤力巨大的航空炸弹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泄而下,大地在爆炸中震动,团团大火相互交融形成无边的火海,又被爆炸波裹着横冲直撞,像海啸一样席卷一切,一排排房屋,一条条街道,还有奔逃的人群,瞬间被彻底湮没,不复存在。 第四十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一) “哈哈哈哈哈······” 奸臣式的狂笑在帐蓬里响起,我和山东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都知道我们组三分之一的兵员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具体表现为易笑易怒,反复无常,经常狂笑不止,总之很严重就是了。病根就在一连串的数据上,时常发作,在酒醒之后,发作得更加厉害,无药可救。 果然———— 小广西狂笑着冲出来,对着我们一顿狠捶,口水喷得我们满脸都是:“哈哈哈······升了,升了,我发达了,我发达了!” 山东抹去脸上的口水,说:“发个屁达,明天就给你跌回去你信不信?” 小广西说:“我才不信!奶奶的,你们知道吗,全世界都在逼小倭猪货币升值,他干爹逼得最狠,哈哈,我就不信他们扛得住,这不,升了,我挑的那几支股票全升了!” 我和山东更加郁闷了。还记得两年前这只猴子走了狗屎运,在原始森林的大河里捡到一块几十斤重的黄金吗?这小子狗胆包天,硬是一毛钱都没有上交,偷偷的把黄金给卖了,换回一大笔巨款,然后不顾我们反对,毅然在异性和人性之间选择了异性,听他女朋友的话,把钱投入东瀛股市,开始了炒股生涯。他的手气实在是臭得很,买的那几支股票要么像只铁乌龟一样趴在那里雷打不动,要么就像座过山车一样一会儿直飙云宵一会儿跌到低谷,搞得我们都快跟着患上心脏病了。好在,李洁还是挺能干的,这两年来一连赚了好几手,这小子的资金一路磕磕碰碰,终于逼到了千万大关。资金多了,风险也就大了,股市的变化让这小子揪心得很。他私下里对我们说:“这股市头一回跌的时候,就像女孩子被一个色狼摸了捏了一下手,好紧张哦;第二次跌的时候,就像被色狼抓了一把胸部,好害怕哦;第三次跌的时候,就像是被人强暴了,痛不欲生哦,第四次跌······” 山东说:“就像被一群色狼轮x了。”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没吱声。 我问:“第四次之后呢?” 小广西狠狠的一挥拳头,说:“操,老娘都这样了,还怕什么?来吧来吧,使劲的跌吧,跌久了,还他妈的跌出感觉,跌出快感了,好爽啊!” 我们两个差点没吐。 最近李洁又帮他赚了一手,少说也有四百万进账了,富翁啊。可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像我们这种本身就出名的人要是壮了,就大大的不妙了。这不,这事 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让旅长知道了,他不顾我们刚根苏军狠狠的打了一架这一事实,把我们三个叫到指挥部,跟我们促膝长谈,从我军一切缴获要归公的优良传统谈起,一直引申到一名军人必须有的觉悟,使我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严重。最后,旅长才用大方的语气说,现在国内冒出了很多个体户,万元户,大家开始觉得当兵没前途了,你们干得不错,用事实证明了,当兵也是能赚大钱的,而且比他们做买卖还要慊钱,替军队争了一口气,很好!小广西激动得都要哭了。旅长接下来的话真的让他尿满面:想办法从老毛子手里搞到一辆t-80坦克,给我们记一等功,要是办不到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我们倒是无所谓,小广西可痛苦了,差点吐血。老毛子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搞的,再说了,t-80坦克人家宝贝得很,盯得死死的,而我们又跟苏军势同水火,就算有绿钞,想搞到一辆谈何容易!但是旅长大人说了,要充分发挥数字化步兵的主观能动性,发动逆向思维,充分利用一切资源去完成任务,过程他不管,他只管下命令!再说了,黄继光手雷用完了能不能跑回来对连长说,我的手雷用光了,怎么办?董存瑞发现没有地方固定炸药包,能不能跑回来报告上级,没有地方固定炸药包啊,我应该怎么办?我们听得那叫一个汗,奶奶的,这摆明是逼我们去堵枪眼,去舍身炸暗堡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就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上吧。还好,这个决定并不是旅长大人头脑发热时作出的,上头为此作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帮我们跟苏军沙漠师军需处处长拉上了线,当然了,这个过程花费了不少绿钞。前段时间的战事让我军认识到了我们的68主战跟苏军主战坦克的差距,68主战略优于t-72,逊于t-80,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上头决定搞一辆t-80回来研究,而这一倒霉的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到了我们的身上。好在,此时的苏军不再是铁板一块,僵化的经济体系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尽管苏联花费了五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来维持这支庞大的军队,但是部队的待遇水平跟西方国家的比,差距越来越大,一些军官开始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己捞一些外块,甚至他们的一些克格勃也利用自己手上的人脉资源从西方国家走私一些国内没有的电器什么的,从中牟取暴利,苏联这棵参天大树的主干布满了虫眼,只是苏共不愿意正视而已。军需处可是一支部队最肥的部门,军需处长能是个清廉的家伙么? 军需处长的身材证明我们的判断 是正确的,那家伙的肚子快比临产的孕妇还要大了,“脑满肠肥”这个成语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嘿嘿,有门!他对我们的态度很是恶劣,但是在小广西递上一沓一万元整的绿钞后,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笑容满面,热情洋溢,让我们不得不惊叹金钱的杀伤力。小广西递上第二沓绿钞的时候,这家伙就差没叫我们做爹了。据我所知,这两沓钱快顶他半年的一年的工资啦,他当然高兴了。得知我们想要从他那里搞一辆坦克后,这家伙很豪爽:“没问题!现在部队训练强度那么大,隔三差五的就有坦克要大修,我只要做点手脚,完全可以在一辆完好的坦克身上打上报废的标签······”说到这里,他眨了一下眼睛,说:“不过,你们也知道的,t-80是我们最先进的坦克,上头盯得很紧,想搞到一辆很难啊,你们还是换别的吧。t-72怎么样?速度快,火力猛,价格低廉,不正适合你们国家的情况吗?” 我靠,68主战跟t-72是同一档次甚至略胜一筹,我们要t-72干嘛?我说:“不行,我就要t-80!” 处长说:“真的很难搞啊!” 我说:“我就要t-80!” 处长说:“换别的吧?我们的t-64也不错,至今都没有出口过一辆到外国哦!” 我说:“我就要t-80!” 军需处长:“······” 我:“我就要t-80!” 军需处长:“你换句台词行不行?” 我:“我就要t-80!” 一番死缠烂打,他终于答应了。不过在问到价格的时候,这个老狐狸呵呵一笑,说午餐时间到了,先吃饭,先吃饭。留我们在他那里吃一顿饭。我们还在为苏联人的豪爽粗犷感叹不已呢,等看到整箱的伏特加搬进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好房子要倒了。 小广西悄声说:“哥两个,怎么办,这个毛熊想灌趴我们啊!” 山东大咧咧的说:“怕个屁,老子好歹也是公斤级,谁灌死谁还不一定呢!” 我说:“我怎么说也能喝上几两,二对一,怎么也有几分胜算吧?” 小广西说:“说到喝酒你们都不如我,还是我来吧!” 山东说:“不行,你是大主顾啊,万一你被灌趴下了,我们还怎么跟人家讨价还价?还是我们上好了,你在一边看着,可别让我们把那个死毛熊灌得胃出血了,要 不然鬼才知道上哪里弄坦克!” 小广西说:“好吧,你们上,你们不行我再上,人海战术,不怕灌不死他!” 商量好了之后,我们两个开始用车轮战术对付那个处长。不喝不知道,喝了吓一跳,都说伏特加是世界名酒,照我说干脆叫世界著名酒精品牌好了!一杯灌下去,妈呀,食道跟着了火一样,火一直往肠胃烧,连血液都要着火了,这是人喝的酒吗!更他妈可恶的是,那头死毛熊还一个劲的敬酒,挡都挡不住!为了可爱的t-80,为了一等功,更为了男人的尊严,我们两个跟这头毛熊爆发了一场惨烈而绝望的血战,酒是整瓶整瓶的往喉咙里灌的,醉死拉倒,反正不能给国家丢脸! 让我们绝望的是,不管我们怎么灌,这头毛熊始终游刃有余,盏到必干,那份豪气,让我们自叹不如。结果毫无悬念,我们败了,败得很惨,当小广西叫来车子把我们拖回去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胃在哪里了······· 第四十一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二) 我们这两个丢脸丢到姥姥家的醉鬼是被旅长派人用从电冰箱里淘出来的冰水泼醒的。旅长大人板着脸告诉我们这三个可怜虫,得去找毛熊谈买坦克的事情了。咳,输得这么惨,我们都无颜面对江东毛熊了,但是军令如山,不去也不行,去吧! 熟门熟路的来到军需处长的办公场所,卫兵还是那个卫兵,只不过看我们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你妹妹的,狗眼看人低啊!这个眼神告诉我们,今天的谈判不容乐观。小广西抱怨:“都怪你们!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偏要逞强,这下完蛋了,被人鄙视了吧?还没有开始谈就落了下风,还怎么谈!” 我不作声,山东咕哝:“我哪里知道那头肥猪这么能喝!要是知道他的酒量这么吓人,打死我也不敢跟他拼酒了······咳,他来了,你当心点,别让人给宰了!” 小广西说:“难喽!” 军需处长笑容可掬的走出来,跟我们握手,开门见山的说:“那个······坦克的事情我已经有点眉目了,保证做得天衣无缝,只要价钱合适,明天就可以交货了,不知道你们打算花多少钱买它?” 我说:“先让我们看看坦克再说!万一你整一辆被打得只剩下负重轮的给我们,我们还不亏死啊!” 那家伙倒也干脆,带我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停放着一些已经报废的坦克,零件拆得满地都是,我们甚至还看到了一架米-24,它已经被拆掉了火箭巢的挂架,电线就这样暴露在外面晃悠,看上去已经成为残破,但是又有谁敢轻视这头凶悍到极点的雌鹿?绕过这些破烂,我们终于看到了t-80,它有情况还不错,我们跳进去试了试,各项仪器都可以正常工作,嘿嘿,捡到宝了。抚摸着它那又粗又长的12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我们那个兴奋啊,终于可以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了! 军需处长笑眯眯的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小广西说:“还行。” 处长问:“那你看它值多少钱?” 小广西瞅了我一眼,我说:“三百万,怎么样?” 处长一蹦三尺高,指着我的鼻子吼:“这样的价钱也好意思拿出来谈,看不起我是吧?”吓得山东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怕惊动了别人。 小广西想要骂娘了,二手坦克卖到三百万还嫌少,坑人啊!他正要反击,我丢给他一个眼色,他只好闭上了嘴巴。我说:“好吧,我们再加五十万,顶天了,不能再加了。” 我说:“做人不能太贪,上头给我们的经费也是有限的,超出了这个数这买卖就没法做了,咱们一拍两散,我们回去挨骂,你喝西北风去!” 考虑到我们身上不大可能有太多的油水,处长勉强同意了,事实上,这个价钱已经成为让他赚翻啦。小广西叽哩咕噜,一脸肉痛的准备付钱,被我拦住了,我不动声色:“那个,我们对外面那架直升机也很感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它卖给我们?” 认定了我们是大肥羊,处长很是爽快:“没问题的,这架直升机本来就是要报废了,正准备拆散了运回国处理,只要小心一点,把它卖了决不会让上头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出到让我满意的价钱了!” 我说:“钱不是问题······呃,肚子饿了,都到吃中午饭和时候了,你就这样对待老顾客吗?” 处长眼睛一亮,叫人准备酒菜去了。趁这个机会,我把小广西拉到一边,问:“你酒量很好是吧?” 小广西傲然说:“开玩笑,我们瑶人就是喝酒长大的,四十度的白酒我们喝着跟喝水差不多!” 我松了口气,说:“太好了,我们是不行了,靠你啦,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我们虎牙小组的面子,更为了你口袋里的绿钞,上吧,现在我们需要你的胃!” 小广西直拍胸口:“没问题,看我的!” 酒菜送来了,主角当然还是伏特加,至于菜,那是略胜于无。一盘煮蚕豆上面插着几根乍一看去仿佛带点肉的羊骨头,一只老母鸡,就这么多了,至于什么鹅肝鱼子酱什么的,那是鬼影都不见,我和山东暗暗地问候这头毛熊全家女性。山东眼疾手快抢走了唯一一块带肉的羊骨头,剩下的比让野狗啃了三个月还要干净,羊肉是没指望了,我只好向老母鸡发起进攻。这只老母鸡估计比我们的年纪还要大了,身上的骨头不管怎么往外支都撑不破那层疙里疙瘩的老皮,没准它刚才正躲在某个角落等死,结果还是让人挖地三尺的揪了出来。唉,毛熊就是毛熊,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我倒是尊重老年,不过熟的例外,啃吧! 小广西早就跟处长干上了,酒是整瓶整瓶的往喉咙里倒,不到五分钟,地上就扔了好多空酒瓶,酒场如战场啊。这两个货这回算是棋逢敌手了,喝了一瓶又一瓶,胜负难分,我靠,他们还真把酒当水喝了!伏特加不愧是著名的液体炸药,一好几瓶的对灌下来,两个酒鬼都撑不住了,处长的脸红得跟蒸熟的大虾一样,而小广西浑身冒汗,却还 撑得住,又开了一瓶,叫:“奶奶的,再来,战个痛快!” 处长也开了一瓶,拍着小广西的肩头,说:“好······好酒量,不过你你你你是喝不过我的,认输吧!” 小广西说:“开玩笑,老子在十万大山呆了二十年,就从来都没有人喝得过我的,少废话,干!” “干!” 一口气灌了半瓶,两个都开始东倒西歪了,小广西舌头打结:“感情·····铁······喝······出血·······干!!!” “干!!!” 最后一瓶灌下去,处长终于倒了。小广西把酒瓶往墙壁重重一抡,砸得粉碎:“老子这辈子都不喝酒了!”说完也倒了下去。呼,总算是把这头毛熊给灌倒了,我拿出醒酒药给这两个烂醉的家伙灌下去,他们又吐又闹的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总算醒了,是小广西先醒过来的,一睁开眼睛就叫:“那个死毛熊呢?倒了没有?” 我指了指处长:“还在那里躺着呢。” 小广西哈哈大笑:“奶奶的,跟我拼酒,找死啊!” 这时处长醒了,见小广西精神百倍的看着自己,露出见了鬼的表情。我皮笑肉不笑:“醒了是吧?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直升机的价钱了?” 处长干笑一声:“那当然,那当然。” 山东学着我的语气问:“那你打算开个什么样的价格呢?” 处长小心翼翼的开了个价。天地良心,他开的价已经很便宜了,而且语气也非常的恭敬,跟个小媳妇似的,可是———— 嘭!!! 小广西把一个酒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奶奶的,这样的价格你也说得出口,想坑我们是吧?” 处长冷汗都冒了出来,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我说:“反正那架直升机也是要报废了的,你怎么卖都不吃亏,有得赚就不错了,怎么能狮子大开口坑我们呢?你的诚意很值得怀疑哦!” 处长连声说:“是是是,你们开个价吧,它是你们的了。” 我随便开了个价,等他点头了,又说:“我看那辆坦克,不大妙啊,炮管都有裂纹了。” 山东说:“负重轮也磨损得厉害。” 小广西说:“还有啊,那个后部装甲也太薄了,谁打谁穿!” 我和山东对这个家伙侧目而视。 都说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我算是见识到了!他奶奶的,t系列坦克的后部装甲本来就是很薄的,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他居然还拿这条来杀价,够狠! 处长哭丧着脸说:“你们开个价吧。” 当谈判对手说出“你开个价吧”这句话的时候,意味着他已经投降了,我们也不好逼人太甚,开了个良心价,二百五十万美元,坦克和直升机都归我们了,顺利完成任务,嘿嘿!这笔钱后来军队给我们补上了,还给了我们一笔奖金,记一等功。只是为了这个一等功,我们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后遗症一:小广西回来后睡了足足两天,此更加紧张他的股票,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钱太少了吧。 后遗症二:两百多万买回一架直升机和一辆坦克的壮举为我们赢得了巨大的名誉,知情人满怀崇敬的给我们起了个美妙的绰号————坑爹三人组! 虽然得了这么个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的绰号,但是我们不后悔,世界上等着被坑的人这么多,总得有人去挖坑吧?你不坑我不坑,这么多的傻蛋谁来坑?不过也有收获,比如说小广西的股票从此步步走高······ 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一条条可爱的k线节节上升,我们三个都乐了,哈哈,这里头可有我们一份啊,我们也可以跟着发点小财了!正乐着,警报拉响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快乐时光结束了!连长的吼声震撼着我们的耳鼓:“各小组马上集结,带上全副装备,重复,带上全副装备!” 小广西咕哝:“要命了,准是出大事了!”我们快如闪电的关上电脑,穿上沙漠作战服,带上全副装备冲了出去。真的是出大事了,头顶上一波波直升机不断掠过,远处,坦克的轰鸣让地面震颤不已,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旋转,铲起大片尘埃,连长吼着把我们一个接一个往直升机里塞,觉得差不多了,直升机马上起飞,毫不拖泥带水。在直升机上,我们可以看到我们军团的导弹旅和远程火箭炮旅正朝阿散蒂小城开进,成群的假坦克汇成的钢铁洪流像模像样的漫过沙漠,履带卷起的风沙几乎遮住了天空,一股铁马金戈的气息弥漫在天空,告诉我们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这不是演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跟苏军火并起来了? 小广西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虑,排长说:“少废话,给我安静点!”看样子他也不知道。这时公共通讯频道里传来连长的声音:“刚刚接到军事卫星传送回来的情报,花旗军几个空军基地已经异常活跃,多个导弹阵地也去掉了伪装, 地面雷达开始扫描,上级怀疑他们即将对贝兰西部发动侵略,要求我们全旅马上采取一级行动!” 一级行动!? 我们对视一眼,一级行动即主动出击,包括越境侦察甚至发动小规模进攻,用刺刀尖扎一下敌人,刺激他们,逼他们行动起来,以摸清他们的企图,采取一级行动,那离战争已经不远了!作为全军的眼睛和触角,我们的任务就是马上撒出去,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组成一张方格状大网,除了监视敌人外,还可以指引我军的导弹和远程炮弹攻击敌军的任何节点,在两军主力正面硬碰之前尽最大限度削弱敌人,这是我们的责任。连长飞快的分配着任务,直升机一路丢人,一个个小格子就这样撒了出去。我们的任务是钉在d形山上,那里标高四百四十八米,卡住了公路,如果敌军地面部队出动,那是必经之路。战争对我们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我们心情平静,飞快地调试着各项仪器,这些玩意精密是够精密了,可是也挺麻烦的,一不留神就出故障,一出故障就要人命。轮到我们这一组下飞机了,在我们走向舱口的时候,战友们纷纷在我们肩头上捶上一拳,以示鼓励。带着沉重的装备顺着特种尼龙绳滑下飞机,沙漠的余温扑面而来,令人窒息,我们也顾不上这些了,直升机不能太过接近边境,否则必然会遭到攻击,任何一架战斗机都能将它击落!剩下十多公里的路,就靠我们自己走了。顺便提一句,山地沙漠的路真他妈的难走! 几分钟后,通过通讯系统,我们获知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双头鹰那几个空军基地所有的战略轰炸机全部起飞了,至少三百架先进战机正朝我们扑来!而在东部,两个航母战斗群同时发难,哈丁空军基地不存在了! 结束对话后,我抬起头,天边最后一丝亮光已经被夜幕遮闭,点点萤光划过天际,迤逦而来,那是巡航导弹!后来我们才知道,双头鹰第一轮打击是在境外进行的,弹道导弹对我们的雷达站和防空导弹阵地进行致命绝杀,当一个个目标在电子屏幕上消失后,呼啸而来的b-52机群缓缓打开了弹仓,一枚枚空射远程巡航导弹滑落,点火,在计算机的指挥下以亚音速扑向远方,黄白色羽烟在空中随意挥洒,描绘出一幅瑰丽无比的画卷,只是当这一条条火龙轰然而下的时候,必将是无比惨烈的······ 时隔三十二年,共和国与双头鹰之间的战争再度爆发了。坑了毛熊的成就感被残酷的现实打得粉碎。不管我们乐不乐意,柳维平少将的预言不幸成为现实,战争就这样爆发了。当战 火席卷而来,企图吞噬一切的时候,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拿起步枪,刺刀出鞘,子弹上膛————迎战! 第四十二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三) 半个小时前。 尽管没有接到韩雅洁的情报,但是日渐完善的军事卫星系统还是发现了花旗军大规模调动的蛛丝马迹,炎龙军团进入紧急战备状态。 在指挥部里,柳哲指着沙盘问韩枫:“你说,万一跟双头鹰打起来,哪里最安全?” 韩枫苦笑:“没有安全的地方。在花旗军面前,不管是哪里都称不上安全。” 柳哲说:“不,有一块地方可能暂时还是安全的。”指了指阿散蒂小城的位置。 韩枫若有所思:“不错,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这些东西对敌人非常重要,他们不敢将它摧毁······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将导弹旅和火箭炮旅隐藏在里面?” 柳哲多少有点无奈:“也只能用这种无赖的方法了。这是沙漠地带,一马平川无险可依,凭双头鹰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一体侦察手段,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他们的军事卫星甚至能清晰的辩认出苏联军官的军衔,我们就算把导弹和火箭炮这种大家伙埋到地下都会让他们的卫星给挖出来,然后一炮轰上天!只能赌赌运气啦!” 韩枫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马上命令导弹旅和火箭炮旅进城隐蔽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对了,让导弹旅所有地对地导弹全部换上金属氢弹头,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一回大的!” 柳哲说:“火箭炮也是一样,既然双头鹰那么喜欢金属氢,我们就大大方方的送他们一批好了!” 想到金属氢炸药那堪称丧尽天良的威力,两个祸害对视一眼,笑,那笑声听得参谋们浑身一阵恶寒。 导弹旅和远程火箭炮旅充分发挥驼鸟精神,往小城里开进。这一幕当然瞒不过天空中的眼睛,非洲司令部一大票将军和参谋对着大屏幕大眼瞪小眼,半晌,米斯墨上将才从牙齿缝里崩出两个字:“无耻!”华府可是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轰炸阿散蒂的,保护那里的设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预防华军狗急跳墙,真把他们打狠了打疯了,他们没准会来个一拍两散,设法引爆埋藏在地下的过百亿吨金属氢,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纯金属氢的爆炸威力是tnt的二十八倍,过百亿吨,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被引爆,也足够对地球造成致命重创,这种玩命的事情还是别去尝试为妙。华军居然大摇大摆的将导弹旅和远程火箭炮旅开进城里,摆明是吃定他们不敢炸阿散蒂嘛,真是岂有此理! 米斯墨上将绷着脸下令:“空军必须趁他们还没有全部疏散,尽量将他们的地面部队摧毁!明天天亮之前,我要 看到华军士兵的尸体铺满战场!” 寒气切肤,阵阵寒风裹着黄沙和盐霜扑面而来,一开口就要吃上一此沙子。照小广西的说法,这种鬼天气撒泡尿都能把小鸡鸡给冻没了,沙漠的夜晚,就是这样的令人生畏。如果没有沙漠作战服,都不用打了,光是昼夜的温差就足够将我们三个撂倒。 沙漠作战服是个好东西,看上去厚厚的,但是通风透气,我们的汗汽可以顺利排出去,外面的水汽渗不进来,保暖效果极佳。这本来是极地作战才用的装备,但是贝兰西部的夜晚太让人恐惧了,没有办法,只好把它改一改,问题倒也不大。另外作战服本身还有屏蔽体温和隔绝红外线探测的功能,换句话来说,只要小心一点,不要把体温弄得过高或者把衣服弄破,在远距离我们在敌人眼里是隐形的,红外热成像仪对我们无效,红外探测设备看不到我们。等到他们看得到我们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可就算是这样,一路上小广西还在嘀咕个不停,大概是怪上头下的混帐命令吧。这小子,那张嘴巴就没有闭上的时候。 其他小组纷纷发出已经就位的信号,就我们这坑爹三人组还得小心的爬大山。在沙漠的夜晚爬山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山上到处都是沙穴,有的六七十米深,一跤摔进去还能不死的都可以去买彩票了。山势很峭,更危险的是岩石都被风沙磨得比刀刃还要锋利,谁要是一跤跌倒顺着山势滚下去,又好死不死的撞在上面,百分之百是腰斩的下场。幸运的是山还不算太高,要不然我们都要哭了。 沙漠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沙在呼啸。我们倒还希望这风沙刮得更猛一些,这样敌人的飞机就没法出动了,可惜它们不争气,沙子倒是扬起了不少,可想要形成足够阻挡现代空军的沙尘暴还差得远。 山东突然“咦”一声,指了指天边:“那是什么?” 我们抬头一看,一颗颗又大又亮的流星划空而过,那一刹那的辉煌足以照耀永恒。要是让女孩子看到如此壮观的流星雨,她们还不激动得浑身发抖啊······慢着,流星雨?天际传来的异响告诉我们,那种被刻意美化的战争大片看多了真的会害死人————他妈的,又是巡航导弹,从边境那头发射过来的空射远程巡航导弹!这已经是第二波巡航导弹了,双头鹰还有完没完,难不成他们的巡航导弹是白菜,一块钱一斤,可以随意浪费? 小广西抬头看着这场壮观的流星雨,做梦似的说:“好好看啊,要是能天天看到就好了。”我和山东哭笑不得,要是让非洲司令部听到准会哭出眼泪来。天天看!这玩意造价过百万美 元一枚,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双头鹰也不敢天天玩吧!好在这批巡航导弹的目标不是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得变渣渣了。 导弹后面航灯闪烁,那是一个铺天盖地的机群!我们三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我的天啊,打从二战结束后就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机群了,双头鹰成心是想用飞机把我们炸光啊!我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庆幸旅长让我们分散的命令下得及时,要不然我们旅非被炸得血肉横飞不可!也用不着我们报告这个机群的动向了,雷达会完成任务的,如果连雷达都被破坏了,那我们就只有自认倒霉。好不容易,机群总算是过去了,我们三个站起来,继续前进。我们的预定位置是在三公里之外的一个有树林的山头上,这些地方不行,光秃秃的,才开一枪就暴露了。可是没走出几步,我们身上的感应器就亮了,附近有敌人!我们再次隐蔽,打开战场侦测系统查看,好家伙,至少一个排的步兵就在离我们不到三公里之外,并且开始发出强烈的信号,酷似一个指挥部,不用说,那是敌军的电子战部队。他们知道我们的反辐射导弹厉害,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一招分身化影,伪装出数十个假指挥部,叫我们无所适从。我们看得一头火大,妈的,那是我们的地盘啊,居然抢了我们的地盘,这还得了! 耳机里传来营长的声音:“虎牙小组立即前往a3区侦察,那里可能存在一个敌军指挥部,设法将它破坏掉!” 我说:“那是假目标,敌人的电子战部队伪装的,不要朝那里发射导弹!” 营长说:“明白了,你们当心点,可以变换位置!” 我说:“明白。” 这时,那个假目标居然他妈的开始移动了!大概是觉得现代战争中一个指挥部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等着敌人的特种部队上门拜访不合常理,所以这帮傻逼用卡车载着比一架f-16还贵的电子战装备在沙漠里玩起了f1方程式赛车,装,使劲装,也不想想会有哪个指挥部把主力部队甩出三四十公里远的,当我们是白痴是吧?我们老神在在的走下山坡,往公路上布雷,谁叫他们好死不死,正好往我们这边窜?自作孽,不可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还完了还是要出来混的······ 几分钟后,那支可恶的电子战部队在我们面前露出了真容,打头的是一辆装甲车,忽略,我们布的反坦克雷会让他们爽到家,比玩sm还爽的。后面跟着两辆悍马,架着50式重机枪,这两个机枪手交给小广西,他对打爆人家脑袋这一行情有独钟。后面就是指挥车了,妈的,装得还真像,连指挥车和卫星信号接收车都 拉过来了,这还不算,还带了一个小弟,一辆四联装防空导弹发射车!防空导弹发射车后面是通用大卡,看样子真的有一个排左右的兵力呢。再加上后面的,啧啧,一个指挥部还真的有模有样了,就算是经验老到的特种部队都很容易上当,不过他们骗不了我们,因为我们是坑爹三人组,坑人专家!哦,忘记了说,后面还有一架超级眼镜蛇为他们保驾护航,好吧,眼镜蛇交给山东了,他带了单兵肩射地地空导弹,现在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 这股敌人显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继续前进。当然,他们也没有把反坦克雷放在眼里,很嚣张的辗了上去———— “轰!!!” 一声闷雷炸响,打破了山中的寂静,倒霉的装甲车被炸瘫,履带脱落,连油箱都被震裂,燃起了大火。没有人爬出来,地雷里有很多铜制弹丸,在地雷爆炸时以爆速撞向装甲车,高速碰撞使得它几乎融化,破开装甲打入车体内部,弹丸化为铜液像霰弹波一样扫过驾驶室,里面的人非死即伤!遭到突然袭击,这队敌人都愣了一下,只是一下,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噗!噗! 咻———— 两声像撬开啤酒瓶盖时一样的闷响,吉普车上两名机枪手眉心迸出一团血雾,一头栽了下来。山东稳稳的扣下扳机,防空导弹像一条怒龙一样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噬向两百米外的超级眼镜蛇!距离实在太近了,这架倒霉的直升机连一个规避动作都没有做完,导弹就狠狠的凿入机体轰然炸开,将它生生炸成两截。与此同时,我的步枪瞄准装置射出一缕绿光,钉在那辆挂羊头卖狗肉的指挥车身上,扣动扳机,一枚长长的枪榴弹沿着这看不见的光线以每秒钟三百三十米的初速狠狠的撞了过去,在指挥车车身上开出个不算大的窟窿,一秒钟后,我们分明看到指挥车被大马蜂叮了一口一样,重重一抖,那个窟窿喷出一道由高温气体和火焰以及浆状化学燃料混合而成的火龙,嘿嘿,叫你装,老子用的可是高爆燃烧战斗部,相当于一枚60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啊,60炮的威力是不怎么样,可是空间这么窄小,挨上这么一发你们还有活路? 被袭击了的敌军一团混乱,用机枪朝我们这边乱扫,小样,这种胡乱扫射对一名老兵有用吗?我和小广西才不管他们,用精准的三连射将那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家伙一个接一个摞倒,再加上几个倒霉蛋好死不死又一脚踩上了我们布的反步兵地雷,更加剧了混乱。山东换上班用机枪,一扣扳机,一道火蛇窜出去,打在瘫痪在公路上的车队身上,叮当作响, 用的全是锰钢穿甲弹,那些躲在车里的家伙很快就发现汽车再也不能给他们提供任何保护了,从公路两边射来的子弹毫不费力的打穿车体,再在他们身上开出一个个窟窿,汽车都变成了铁棺材,再加上有一名狙击手(就是小广西)不断的用曳光燃烧弹攻击汽车的油箱位置,打得公路上火光冲天,这路敌人虽然人数比我们多得多,但是没能发挥出任何优势来,在精准的子弹、被动制导式榴弹以及地雷的联合打击下,都快要崩溃了,还没死的家伙躲在车辆残骸后面拼命呼叫:“章鱼呼叫乌贼,章鱼呼叫乌贼,乌贼,章鱼在a3区遭到敌人伏击,他们火力凶猛,兵力众多,我们快顶不住了!请求炮火或者ac-130炮艇机增援!”可是就算他们吼破喉咙,电台里传来的始终是沙沙作响的杂音。吼声吼吧,吼破喉咙都没用,我们身上的电子对抗仪器是没有你们牛,但是这里差不多是谷地了,屏蔽效果加倍,这样都还不能阻断你们跟主力部队的联系,我们也别混了! 哒哒哒哒哒————— 一挺50式重机枪朝我疯狂开火,灼热的弹流在地上扫出一条飞速移动的沙蛇,我身边一根盐柱被打碎了,苦涩得难以下咽的盐屑飞得到处都是。幸运的是我躲在一个沙坑里,是个不错的天然单兵坑,子弹差不多是贴着我的皮肤嗖嗖划过。小广西扬手一枪,那名英勇的机枪手脖子一道血线喷起一米多高,他颈部大动脉被小广西一枪打断了。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卫星信号车车门打开,里面的人想溜出来呢,给我去死吧!我扣动板机,一个三连射,三发锰钢穿甲弹打了过来,将从车上跳下来的家伙又打回了车里,接着一发枪榴弹,卫星信号车重重一震,各个缝隙喷出炽热的火焰和气体,估计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了。算一算,不算被打掉的车辆,光是死在我们枪下的步兵就多达八名了,见好就收,我下令:“马上撤退!”一连打出几枚烟幕弹,搞得浓烟滚滚的,小广西和山东一口气打空弹匣里剩下的子弹,也打出烟幕弹,开溜了。下一秒,我们听到了炮弹飞行时发出的尖啸声······ 第四十三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四) 第一骑兵师指挥部。 师长盖伊少将重重的搁下电话,面色铁青,比青菜还青,一双湛蓝迷人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师指挥部所有参谋们同样是怒气冲天,没有一个人去指责少将乱发脾气或者定力不够———— 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侦搜营的营部被人打掉了,营部军官死伤殆尽! 侦搜营营长艾伦·李少校是陆军中难得的傻大胆,打仗的时候指挥部甚至比主力部队更接近敌人,而且战术素养极佳,这种有勇有谋的军官哪一国的军队都不多,师长对他寄予很深的期望,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出二十年,这位年轻的少校就会成为开国元勋师的师长了,可是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将星居然一开战就挂了,死在三名敌军士兵的伏击中!刚刚开战便折了一员大将,能不气吗?而这次伏击造成的人员伤亡也是相当的大,伏击他们的敌军居然只有区区三人,这要是传出去,开国元勋师会成为整个非洲司令部的笑柄的! “可以肯定,这是华军著名的数字化步兵旅干的!”副师长自信满满的说,“我研究过他们所有的战例,发现这次伏击完全符合他们的风格,迅速,准确无误,一击得手立刻撤退,毫不恋战,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盖伊少将咬牙切齿的说:“去他的战例!给我集中炮火把这三个狗娘养的炸成渣!派出我们的侦察兵,就算这三个杂种被炸得只剩下几根骨头,也要给我捡回来!” 我们三个闯大祸了,惹毛了整个第一骑兵师,至少一个炮兵营冲我们这边扬起了炮管,边行进边按照指挥车分配的坐标开火。第一轮炮击就打到了我们刚才的位置,在爆炸波呼啸砂石飞扬中,那个还有一点植被的伏击阵地变成了生命绝地,连一根草都没有留下来。我们三个面色发白,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指引重炮去打击敌军,这回轮到我们挨重炮轰击了,这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跑,敌人已经发怒了,集中炮火向我们发动地毯式轰击,一寸一寸的犁过去,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跑并且向上头报告,看能不能得到增援吧! 轰轰轰———— 第二轮炮弹狠狠的砸在我们身后,这次更近了,我们甚至可以感觉到炮击产生的灼热气浪了,弹片在我们身后飞舞,妈呀,真被轰中了我们还不得完蛋啊!跑,拼命的跑,边跑边放声狂叫,要不然我们的耳膜非被震破不可!你妈的,双头鹰就是有钱,营级炮火就为我们三个小兵而倾泄,每打一轮就换一个坐标,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轰,好几发炮弹甚 至打到了离我们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我们算是命大了,没有被弹片击中,没有被爆炸波震倒,简直就是个奇迹,但是照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炸死就是活活跑死,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第三轮炮弹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们这些长年跟远程攻击武器打交道的家伙只要看一下第一发炮弹的落点就能大致判断出这一轮炮弹的散布区域,心算的结果让我们绝望————躲不过去了! 倾听着身后的尖啸声,感受着那让我们浑身发冷的气流波动,我的脸上扬起一丝绝望,整个人像发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在空中缩成一团圆球,尽最大限度减少身体的披弹面。炮弹在我的身后炸开,爆炸波扫来,将我震得眼前发黑不说,还把我当成布娃娃一样狠狠的甩了出去,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如果这是个缓坡也就算了,可是山坡下是十几米高的峭壁,摔下去不死也得摊个残废!我拔出军刺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的往地上刺,齐柄刺入地面,身体缓了一下,半秒钟后,啪一声,精钢打造的军刺居然被生生折断!不过这缓一缓地我来说足够了,我用手在地上狠狠的一撑,像个皮球一样弹起,扭转腰肢,强行改变了方向,滚向一块大石。 当!!! 脑袋像是被人玩命的砸了一铁锤一样,我眼前金星直冒,颈椎差点折断,还好,总算停下来了,没有掉下去摔成肉饼,有钢盔保护,我也没有受伤,但是一口血还是喷了出来,我被爆炸波震伤了。还没有缓过一口气来,山东也顺着坡势滚落,好死不死正好撞在我身上,我差点昏迷过去!山东还在大吼:“猴子,赶紧下来!”原来小广西还在上面,被炮弹追得连滚带爬。只有这个比额头还峭的山坡能救我们了,打出去也是一条弧线,除非那些炮弹能像从斜塔上掉落的铁球一样垂直坠落,否则不可能落到这里来的。放眼全世界,能做到这一眯的,只有我国军工专家苦心研制的被动制导炮弹,花旗国没有这样的技术,苏联也没有。我清楚这一点,山东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冒着摔成肉饼的危险滚了下来,可是小广西还在上面乱窜!我眼睁睁看着一发炮弹朝他砸落,放声狂叫:“猴子————” 炮弹落下,我和山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战友血肉横飞的惨状。可是,没有爆炸声,我们只听到一只猴子在狂叫:“哈哈,跳弹,居然是他妈的跳弹!”睁开眼睛一看,那家伙还好好的在那里活蹦乱跳狂呼大叫呢。他面前有一个不大的弹坑,没有爆炸过后的痕迹,那致命的一炮不知道怎么搞的,打到他面前居然他妈的跳开了,飞 到了山下!跳弹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一般来说普通子弹在射中太过坚硬的物体时都会弹开,这就是跳弹了,在战场上经常遇到,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一种则比较可怕,那就是一些高手刻意把子弹打向硬物,子弹以特定角度撞中物体后弹起,射杀躲在拐角的目标,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对弹道学有着极深的钻研并且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才行,这种高手并不多见。炮弹也会产生跳弹,下落时角度不对,无法着力,它就会滑跳开去,这种情形我也见过,但是155毫米口径自行加榴炮炮弹居然也会产生跳弹,我只能说是见了鬼了!命大的我见多了,但是这么命大的,当真是闻所未闻!看到那小子还在手舞足蹈,我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枚手雷:“还叫个毛啊,赶紧给我下来!你以为这样的好运气能有几回!?” 手雷正正砸在那小子脚边,总算把他给吓醒了,滑了下来。没过多久,又一轮炮弹打在了上面,这回规模更大,上面顷刻之间开满了黄白色的死亡之花,被掀起的泥沙顺着坡势滚落,差点就将我们三个活埋了。我们正手忙脚乱的扒拉着泥土,一波钢珠雨泼了下来,打在松抛抛的泥土上噗噗作响,吓得我们都不敢到了,任由泥土把我们淹没······· 好不容易,风暴终于过去了。我们三个快要窒息而亡了的可怜虫手脚并用把泥土扒开,确定上面没有人后,爬了上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整个山头都变了样,给打得跟个蜂窝煤似的,地上满是钢珠和弹片打出来的小坑,密密麻麻的让我们头皮发麻!山东用战术刀挖出一些弹片和钢珠细一比对,神色变得相当的怪异:“是m270自行火箭炮!”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操你妈的双头鹰,为了对付我们三个,居然连m270自行火箭炮这种专门对付集团目标的远程火炮都用上了!至于吗?何必呢?我们三个就算是连骨头都磨成扣子也值不了你们一辆m270一次打出的炮弹啊!我心算一下这些火箭炮炮弹的造价,m270一次发射就要打掉两百多万,一个营有十二辆m270,两百多万乘以十二,再换算成华元,我······我要咬牙了,这他妈都可以盖二三十所希望小学了!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心情去指责双头鹰这种严重浪费的行为了,还是跑吧,小命要紧!当然,我们没有忘记把m270自行火箭炮营的坐标发回去,他们如此放肆,无非就是吃定了距离这么远,我们的炮兵和导弹部队都拿他们没办法,才老神在在的朝我们打了一轮又一轮,那现在我们就用事实告诉他们,经验主义真的会害死人的!揍了我们一顿,怎么说也 得付出一点代价吧? 事实上,不用我们发送坐标,那两个炮兵营的位置便已经被我方作战参谋标到地图上了。那些火炮打得惊天动地,打了这么多炮弹,炮管温度很高,被太空中的卫星敏锐的捕捉到了,逃都逃不掉。柳哲看着这两块肥肉,争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发什么神经,对着一片旷野玩命的浪费弹药?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韩枫查对一下网格地图,说:“不好,那里有一个数字化步兵小组,敌人正在用炮火覆盖他们!” 柳哲骂了一句,说:“发射两枚装有金属氢弹头的df-11,给他们一点教训!” 苏兰武有点儿担忧:“现在我们实力远逊于对方,这和快就暴露先武器,会不会太过冒险?” 柳哲说:“不,就因为我们实力比对方弱,才要主动出击!一味的被动防守,我们最终只能被敌人逼到崩溃!” 两辆导弹发射车停了下来,修长的导弹直指苍穹,紧接着一声轰响像闷雷一样从苍茫大地滚过,导弹直刺云宵!正在天空中跟华军机群缠斗的花旗空军气得牙都痒了,这摆明是吃定他们不敢炸阿散蒂,所以光明正大的发射导弹嘛!更他妈气人的是,这还不算,三辆310毫米自行火箭炮也停了下来,桔红的火光映得夜空通亮,数秒钟之内,就有三四十余枚简易制导远程火箭炮炮弹飞了出去,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扑向各自的目标!没错,我的空军是不如你,你们打我我是防不住,可是我的炮兵比你们强太多了,我打你们,你们就防得住么!? 几秒钟后,正盯着全程预警雷达屏幕的雷达兵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谁又能想得到华军的反击会来得这么快,这头巡航导弹还在空中纷飞,轰炸机正在空军狂轰滥炸玩得不亦乐乎,那头铺天盖地的导弹就他妈的砸过来了!这么快的速度,这么惊人的攻击密度,怎么防啊!一枚枚防空导弹腾空而起,迎头撞向来袭的华军导弹,企图跟对方同归于尽,然而它们大多都扑空了,在侦察兵的指引下,简易制导炮弹作出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机动动作,甩开了一批批防空导弹的拦截,扑向各自的目标,总共有二十八枚准确命中,数个花旗军的后勤运输车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剧烈地燃烧起来。当那两枚短程导弹从天际直冲而下的时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两枚导弹都选择了行动相对要缓慢得多的m270火箭炮营作为打击目标,带着长长的白色羽烟一头扎落,大地为之 震动、崩裂,翻滚的烈焰和尘埃中,两团雪白的蘑菇去冲腾而起,映亮了夜空,当它们消失后,花旗军骇然发现,那个火箭炮营已经不存在了! 第四十四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五) “我的上帝,这太疯狂了!” 一名f-16战机飞行员喃喃自语。从一万七千米高度望下去,大地已经被战火吞噬,被击毁的坦克一处都是,变成团团篝火,时不时还要发生一两次爆炸,天空被映得一亮。b-52战略轰炸机从天空中大摇大摆的飞过,弹落如雨,地面炸起万朵黄白色莲花,巨石为之粉碎,山尖被犁平,一个个车队瞬间消失在狂冲而起的烈焰和碎片中,不复存在。开战仅仅两个小时,合众国空军的威力就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果没有记错的吗,华军已经有三个坦克旅被摧毁了,数量之多,让他们都有一种杀不胜杀的感觉。但是战前搜集到的情报再明确不过的显示,炎龙军团只有一个坦克旅,被干掉了三个,还有大量的坦克冒出来,那就真的是见鬼了。 炎龙空军理智的选择了退避,以保存实力,非洲司令部很轻松的夺取了制空权,a-10强击机和ac-130炮艇机这类飞得慢腾腾的家伙也能跑到贝兰西部大逞凶威。a-10强击机可是出了名的坦克开罐器,巨大的载弹量和充足的滞空时间使得它们成为最可怕的坦克杀手,它们在坦克群上空盘旋,翼刀下喷出长长的弹流,把一辆辆坦克的顶部装甲像开罐头一样轻轻划开,里面的人非死即伤————如果里面有人的话。而ac-130炮艇机更胜一筹,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为欺负那些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的穷国弱国而设计的,由洛克西德公司以美国空军c-130运输机为基础改进而来,人称“飞行炮艇”,于1973年服役。ac-130最早出现在越南战场上,当时美军面对着大量缺乏防护但数量众多而零散的越南游击队、村庄、车队等目标,对付这些目标以各种口径的枪炮最为有效,且使用费用较为合理。该机装有两门20毫米“火神”炮;一门40毫米“博福斯”式自动炮和一门105毫米榴弹炮。ac-130h的电子设备也很先进,它有自动告警装置、电子干扰设备、红外诱饵吊舱、空中加油装置等。机上装备的gps全球卫星定位技术能为飞机提供精确攻击位置,并且随时向其友军报告目标位置。同时,ac-130h上还安装了激光制导炸弹和两挺7.62毫米机枪 作为ac-130h的升级类型,ac-130u的装备和作战能力更胜一筹。它装有一门25毫米“格林”机关枪,一门40毫米“博福斯”式自动炮(每分钟射速为200发)和一门105毫米榴弹炮。该机安装有世界上最复杂的飞机武器控制系统。ac-130u“幽灵”型武装飞船具有先进的传感系统、新型火力 控制雷达系统和全球定位系统,它还具有超强的抗电子干扰能力和红外线预警接收器,并能在夜间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下飞行。该机首先在越南战争中使用,曾炸毁1万余辆军用车辆,并有力地支援了无数次地面营救行动。此后,随着ac-130战机技术的改进,它的身影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战场上。现在,这破玩意就飞到我们的头顶上拉屎了!车辆、军营、甚至单兵掩体,在它那歇斯底里的咆哮中被烈焰吞噬,甚至变成了碎片!在如此恐怖的空中打击力量的配合下,数个机械化程度极高的花旗陆军师长驱直入,他们倒是把老毛子的大纵深作战学了几成! 花旗国陆军在狂叫:“华国陆军在哪里!?” 我们没法回答。我们现在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冒头立刻就会被轰炸机炸清光!我们只能忍,躲在坑道工事里苦苦忍受着敌机的肆虐,整个战场变成了敌军的单方面表演。但是当战机出现后,炎龙军团会给他们一点教训的。 “101空降师已经出动,正在全力歼灭我们伪装部队制造的假目标!” “第82空降师出动一个旅,闪击阿散蒂城西侧六十公里的加纳山要塞!” “第一骑兵师倾巢而出,朝盐湖扑来!” “第2步兵师在开国元勋师左翼展开,出动兵力在八千人以上!” 一份份情报通过数字化步兵飞快地往指挥部汇集。看着这一份份情报,每个人都神情严峻。敌军太强了!整个第八集团军蓄谋已久,如今一出手,便是风云变色,炎龙军团就算是全部拼光,也不见得能顶住三天! 飞狼盯着沙盘,眉头紧皱,韩枫面沉如水,飞快的下达一道道命令,让数字化步兵旅把网张得更开,触角伸得更远。就连进攻狂人柳哲也默不作声,一遍遍的判读着情报,现在这种情况,什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简直就是扯淡,应该换成进攻就是最好的自杀方式才对。 苏兰武同样飞快地下达命令,让还留在西部的贝兰边防军和民兵积极行动起来迟滞敌人。让这些装备低劣的部队去迟滞世界上装备最精良,侦察技术最先进的军队,这样的命令当然是残酷的,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东线反攻抽空了西部的兵力,留下的缺口太大,除了拿人命去填,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必要的关头,连他本人都可以填进这座肉磨坊去! 飞狼低声说:“虽然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但是一开始仗就打成这人样子,真的好被动啊!敌军给我们来了个遍地 开花,到处都要兵力去防守,而我们去挤不出这么多的兵力来!” “遍地开花?”柳哲眉锋一扬,说:“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一个一枝独秀!守加纳要塞的是哪支部队?” 飞狼想也不想,飞快的回答:“是第21廊尔喀步兵营,只有区区七百人,一门105毫米重炮,这点力量是守不了多久的。” 柳哲说:“命令他们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加纳要塞,哪怕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个人也必须守在阵地上!命令风暴旅趁敌军轰炸的间隙向加纳要塞增援,空军会给予他们掩护的!” 韩枫眸中迸出一道寒光:“你的意思是······” 柳哲说:“那么要点守不住,我就不守了,收缩兵力给我把那些狗日的伞兵往死里揍!我倒要看看,轻装上阵的伞兵是不是我们的对手!” 韩枫回忆一下加纳要塞的相关资料,说:“不错,那里地形险恶,师以上的重装部队根本就展不开,只能逐次增加兵力,最终打成添油战······第82空降师也是个不错的目标,他们毕竟是伞兵,除了机动能力外,其它方面跟轻步兵没什么区别,就目前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要不要往那边放一个数字化步兵营?” 柳哲摇头:“你们旅本身也没有几个营,现在战事还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需要数字化步兵的地方太多了,往那里放了一个营,其它地方怎么办?放一个连吧。” 韩枫说:“一个连太少了,至少得两个连!” 柳哲说:“那就两个连吧。数字化炮兵旅和导弹旅作好准备,随时对加纳要塞进行火力支援!” 战损情况也很快的报告上来了,尽管早早作了准备,但是损失还是相当大的,双头鹰财大气粗,真假目标通吃,伪装部队搞出来的假目标被炸光了不说,部队也遭到猛烈轰炸,开战才多久啊,损失就直线上升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损失了十八辆坦克,伤亡官兵过百,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遭到这么大的损失,真他妈的憋气!苏军的损失还不清楚,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大家都只有挨打的份,谁也别笑谁。 当得知一名连长在空袭中丧生后,飞狼火了:“妈的,真是欺人太甚!有飞机就很了不起了是吧,老子发誓要让你们的损失成倍的往上翻!” 韩枫苦笑:“柳捣蛋在离开前就说过,蒙坦娜空军基地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一旦开战必须第一时间将其摧毁,否则这仗就没法打了。现在看来, 真让他说中了!” 苏兰武问:“我们手里的df-3能不能摧毁蒙坦娜空军基地?” 韩枫说:“不行,我们这批df-3是初级型号,误差太大,再说也只有五枚,打出去恐怕只配给人家做一次导弹防御演习而已。” 既然无效,那就不要尝试了,留着这几枚珍贵的导弹,寻找机会给敌人更沉重的打击才是正经。苏兰武叹了口气,说:“是啊,蒙坦娜空军基地花旗人经营了几十年,防御系统可以说是飞鸟莫入,就算是df-3也得连续发射至少二十枚,才有机会打破他们的防御击中目标,即便击中了目标,摧毁基地的几率也不高······毕竟这是常规弹头,不是核弹头!” 柳哲正要说话,一名参谋大叫:“苏联人开始反击了!他们朝花旗国的空军基地发射了十五枚中程弹道导弹!” 指挥部里顿时响起一片打气叫好的声音。 第四十五章坑爹三人组的战争(六) 苏军沙漠师遭到的打击比炎龙军团更为沉重,究其原因,是他们低估了双头鹰的气魄。本来嘛,按照惯例,只要苏联坚决反对的,双头鹰就算是出兵也别想占到便宜,极力规避正面交战,防止冷战转为热战是两国元首的一致共识。这套游戏都玩了几十年,大家一直都遵守规则的,大不了就暗中拖拖对方的后腿,给对方下下绊,挖挖坑,比如说双头鹰打安南,苏联就拼命给安南输血打气,等到苏联打阿富汗了,双头鹰又向阿富汗提供大量的军事援助,虽然暗中斗得死去活来,但是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那恐怕是想都没有想过。谁都知道战争的最终演化是核战,那是要毁掉地球的,只有疯子才冒这个险呢!出于对国家那庞大的核武器库的自信,沙漠师的警戒比较放松,他们的主要精力用在了怎么将炎龙军团挤出阿散蒂这方面。 这种松懈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巡航导弹拖着长长的羽烟轰然而下,沙漠师的防空部队几乎毫无招架之功,只能眼睁睁看着导弹将军营、指挥部、雷达站、后勤补给站弹道导弹发射阵地等等重要目标炸飞。不要说拦截来袭的导弹,就连他们自身都难保了,成批的导弹砸在他们的阵地上,一辆辆雷达车、导弹发射车、电源车、自行高射炮······一句话,当携带着大量高性能炸药的巡航导弹狠狠砸落之际,处于杀伤半径内的一切车辆就像火柴盒一样破碎、燃烧起来,防空部队官兵如同一堆堆落叶,在冲天而起的浓烟火柱中被爆炸波狠狠的甩出二三十米外!只是第一轮攻击,苏军就有两个萨姆导弹营被摧毁,官兵死伤无数。 沙漠师师长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从防空工事里冲出去一看,指挥部已经被炸飞了一半,地上到处都是焦黑的断肢和花花绿绿的内脏,如同屠宰场一般。他的幸运之处在于出于对长寿的向往,没有睡在指挥部里,否则他将和那里倒霉的参谋们一样,死得不明不白!他只用了一分钟就搞时白了事情的缘由:花旗国对他们不宣而战了!接着,他又接到了来自东部的电话,得知博罗西洛夫少将在贝兰国家电视台门口遭到暗杀,身负重伤,卢姆比副总统不幸身亡。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师长和所有还活着的参谋们目瞪口呆,简直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苏联费尽心血才打出的局面,在几分钟这内就被花旗国打得稀烂了!东部正陷入血与火的漩涡之中,巡航导弹和航空炸弹密如斜雨,云集在东部狭小地域的苏军和贝兰国防军想必已经血流成河了吧?所有人阵阵发呆,都还没有正式交锋,博罗西洛夫少将就着了人家的道,生死未卜,对他 们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师长面色发青的听完了参谋们的报告,捏紧了拳头。苏联在非洲的军事力量就这么多,现在差不多已经全部压在东部了,满指望可以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敌军赶下大海,速战速决,没想到就在他们的指尖已经触碰到胜利果实的时候,那头邪恶的双头鹰在背后伸出了利爪,企图将胜利果实抢走! 想摘桃子,有那么容易么!?我承认,苏联空军跟你们比是差了一截,我们的海军也不如你们,但是说到陆战,这可是我们的传统优势!你们在东部的攻势是很猛,称得上是雷霆霹雳,但那并不是你们的主攻方向,这一点你们自己清楚,我清楚,华军也清楚。你们的目标就是阿散蒂,这个战略企图实在太过明显了,是无法隐瞒的。想要得到阿散蒂,你就必须出动陆军,而且是出动数个师以上规模的陆军,这就给了我们机会。你们的战机再先进也不是核动力的,总得下来加油装弹,只要你们下来,我们就有办法收拾你们! “我们总共损失了······” 师长不耐烦的打断参谋的喋喋不休,粗暴的说:“等有时间了你再告诉我我们的损失,现在你马上给我制订一个反击计划!” 参谋们快要疯了:“反······反击!!!” 师长怒吼:“必须反击,否则不用等到跟敌人的地面部队正面交锋,光是敌人的空军就要把我们逼到崩溃!联系华军指挥官,要求跟他们联合作战!” 参谋们又是一呆,政委欲言又止。现在苏联跟华国势同水火,师长居然想跟人家联合作战,那不是异想天开么! 师长发火了:“还愣着做什么,去呀!” 那名倒霉的参谋小心的问:“华军会同意吗?” 师长不说话,参谋长帮他说:“华军一定会同意的。用他们的话来说,现在大家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合则两利,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 又一波巡航导弹落下,机场方向火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政委叹了口气:“我们的空军大队完了。” 师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机场里部署着十六架米格-25战斗机、六架米格-23战斗轰炸机和一架电子战机,花旗军首轮导弹攻击就炸毁了跑道,这么多飞机一架都逃不掉,飞行员只能眼睁睁看着巡航导弹落下,将心爱的战鹰炸成一堆带着火苗四处溅射的铝片!照这样的攻击密度,只怕机场里连根草都没有留下来了吧?师长瞪着地图,目光像利刀一样射向距离这里五 百多公里的紫萝兰空军基地和林克空军基地,露出一丝狞笑,问:“我们的中程导弹还有多少?” 参谋长飞快的答复:“我们的中程导弹隐藏得很好,没有遭到任何损失,随时可以向敌人发动凌厉的反击!” 师长说:“好极了!马上发射,将这两个空军基地给我炸成平地!” 本来攻击第三国的空军基地这种重大的行动需要得到国防部的授权才行,但是现在沙漠师已经顾不上了,他们已已经杀红了眼,才不管什么国防部总参部了,先打了再说!至于上头的愤怒,也得老子有命活着回去才能承受吧? 看样子华军又放出了一批假目标,花旗国的空军暂时放过了沙漠师,转而扑向炎龙军团狂风旅和雄鹰旅的防区,贪婪的啄食着地面上那真假难辩的目标,只留下一批无人机盯着沙漠师。一批没有武装的无人机想要盯住拥有近两万人马的沙漠师,那肯定是不行的,当着这些无人机的面,苏军数辆导弹车开出了隧道,导弹对准天空中的无人机,尾部喷出一道火光,利箭一般直射云宵!通过卫星看到这一幕的花旗国将军都不由自主的皱上了眉头,咕哝:“北极熊在搞什么鬼?”也难怪他们会大惑不解,因为苏军发射上去的导弹又粗又长,机动性能恐怕好不到哪里去,用这种导弹攻击比战斗机小巧得多灵活得多的无人机,行得通吗? 能不能行得通,你试着用铁锤去砸苍蝇不就知道了?一共十六枚防空导弹,全部打空,一飞冲天,直飞到九千米高空才自爆,在夜空中化作十六朵并不绚丽的烟花。一名参谋讥笑:“北极熊的导弹好有骨气哦!”话音未落,电脑屏幕闪了几闪,清晰的画面狠狠的扭曲成一团团惨不忍睹的麻花,麻花再变成雪花,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与此同时,盯着那片地区的卫星信号接收设置屏幕上布满了一团团移动的阴影,参谋们叫:“见鬼,信号中断了!” “我们跟无人机失去了联系!”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专家沉吟良久,缓缓说:“是微波武器。他们用微波武器废掉了头顶上的无人机,同时也对我们的卫星造成了强烈的干扰。” 米斯墨上将微一点头:“反应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想到用微波武器挖掉我们的蝇眼,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直接反击?嘿嘿,被动挨打可从来都不是北极熊的性格哦!” 上将说对了,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北极熊的性格。在废掉了头顶上的无机侦察机后,一片谷地里的植 被被掀开,一枚枚中程弹道导弹挟雷裹风,直冲天际,刺眼的轨迹在天空中扭曲,宛如一道道极光无尽虚空闪划而过,那是一种近乎玄异的美,美得让人窒息,更让人毛骨耸然。苏军的导弹部队,从来就不是一支可以轻侮的力量!当花旗军的军事卫星捕捉到这批目标的时候,这些导弹已经飞出贝兰国界了! 然而,数架波音七四七改装的战机已经恭候多时了。眼看着弹道导弹风驰电掣的扑来,指挥官带着轻松的笑容下令:“开火!” 一架激光战机机头迸出一缕绿光,准确无误的钉在导弹弹头上,聚焦一秒钟,烧穿了弹头外壳,引爆了装药,整枚导弹在雷霆般的巨响中化为一朵炫目的烟花。接着,一道又一道绿光闪过,像刀子切奶酪一样从来袭导弹的弹体划过,来袭的导弹被连连击落!激光战机,双头鹰终究是搞出来了,尽管晚了两三年! 沙漠师师长面色阴霾。 米斯墨上将一脸轻松,甚至露出了笑容。 激光战机机组指挥官欢呼:“打苏联的导弹就像打蚊子一样容易!”他们笑得太早了点。被击落了一半的导弹没有退缩,相反,还拼命加速作最后冲刺!导弹尾部一级推进器脱落,弹体骤然一轻,二级推进器点火,导弹的速度达到了惊人的九马赫!即便是激光,想要击落速度达到每秒数千米的导弹也是异常吃力的,更要命的是,十秒钟后,二级推进器脱落,弹体重量再减,竟然作出一次巧妙的变轨,十几道激光顿时打到了空气。等到激光战机再次锁定目标的时候,来不及了,导弹已经杀到林克空军基地和紫萝兰空军基地上空,俯冲而下!激光战机无法追击这样的目标,唯一能做的就是对着导弹尾部的羽烟祈祷苏联人没有给导弹安装上核弹头!!! 第四十六章血雨腥风(一) 加纳要塞是一座坚固的古城堡,卡在三条高路的交会点上,是非常重要的战略据点。82空降师虽然是出了名的高来高去,但毕竟不是天兵天将,他们也要吃喝拉撒,他们的弹药物资的时候也需要地面补充,不拿下这个要塞是不行的。当然了,动用空降兵去夺取加纳要塞可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如果是从地面进攻的话,第一骑兵师肯定会跟满腔怒火的沙漠师撞个正着,第2轻装步兵师必然会在距离要塞一百多公里的博韦跟炎龙军团的铁拳狂风旅正面碰撞,第3机步师更不用说,天知道炎龙军团的风暴旅和和黑色闪电旅会在哪里张开口袋等着他们往里钻。实力强横的第八集团军当然不会把区区一个炎龙军团放在眼里,不管对手耍出什么样的花招,第八集团军都可以毫无悬念的将其粉碎,但是伤亡肯定不小,这是无法接受的。要知道这将军事行动是他们绕过联合国单干,国民也不大支持,要是伤亡太大了,国民会造反的。虽然军中一直都有把伤亡数字大大缩水的优良传统,但是这个缩水也是有极限的,一万你肯定不能缩水到一千去,像一个联军被几个军狂殴了两三天,最终苦战得脱,伤亡数十人这种神奇的战损报告也只有二战时的倭军搞得出来。于是第八集团军总司令布鲁克斯中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空降作战,避开这几支劲旅直取要塞。当然,这跟中将本身就是空降兵出身不无关系。在中将的计划里,攻克这个要塞阵亡人数不会超过五十人。一旦要塞被拿下,炎龙军团的战略防御将从内部撕裂,不想被分割包围的话只能后撤,这样一来,苏军沙漠师就孤立出来,成为他们强大的空地一体火力的一顿盛宴! 应该说中将的计划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战神的脾气太过难以捉摸,总是以愚弄两军统帅的智商为乐,明明是正确的部署,最终结果却出人意料······ 为了支援这次“小小”的空降行动,非洲司令部光是b-52就出动了四架,对着那屁大一个要塞狂轰滥炸,威力惊人的航空炸弹如雨落下,古老的城堡在闪电一般的火光中化为漫天碎石,神像带着满腔怒火轰然倒下。b-52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更为恐怖,这玩意连钢板都能烧穿,一颗丢下去,奶油一般黏稠的汽油四处飞溅,把一切都化为灰烬,要是让它溅到身上,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了,不管怎么拍打都拍不灭,相反,越拍烧得越凶,没人救得了他,相反还得躲远点,因为这名不幸的士兵在挣扎的时候会把汽油甩向周围的人,形成二次效应,因此最仁慈的办法就是给他一枪。这种炸弹在二战和韩战时都曾大逞凶威,特别是一九四五 年,被用作轰炸人口密集的东京,更是给东瀛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三百多架b-29满载凝固汽油弹扑向东京,把东京变成了现代版的火焰山,连河水都被煮沸,跳进河里躲避大火的东京居民被活生生煮熟了!这种炸弹太不人道了,已经被联合国明令禁用,但是双头鹰是何许国也,何曾将联合国放在眼里?换个名称照用,不让用凝固汽油弹了咱就不用了,把凝固汽油装到另一种炸弹的弹体里,咱用新型燃烧弹你总没话说了吧?为了对付区区一个营,四架b-52在很短时间内就投下了上百吨凝固汽油弹,硬是把一些弹片给烧成了钢水!f-16更是在要塞上空大摇大摆的转悠着,只要发现可疑的目标,哪怕是一名骑着自行车的步兵,也会毫不吝啬的投下一枚激光制导炸弹。直到他们觉得要塞不可能存在有组织的抵抗了,才发出了让运输机进场的信号。 天空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c-130大型运输机一架接一架从三千米高空掠过。全副武装的空降兵呆在机舱里嚼着口香糖,等待空降的命令。他们可爱的旅长约翰·莫里森准将在电台里给大家打气:“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当然,也要放松一点,因为敌人都让我们的空军给炸光了,我们要去执行的,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跳伞演习和反游击作战而已,你们这些从天而降的勇士将会让非洲土著望风而逃!当然,你们也要遵守交通规则,记得一定要给子弹先生让路,这位先生脾气可不大好,要是挡了它的路你就要倒大霉啦!” 伞兵们发出一阵哄笑,气氛很是轻松。这时,叮一下,绿灯亮了,厚重的舱门打开,电子合成音在催促:“投下!投下!”一辆辆伞兵战车、轻型火炮甚至削弱了装甲的坦克有条不絮的投了下去。冷风直灌进机舱,庞大的、动力强劲的c-130运输机也抖得厉害,但是这点小问题对于训练有素的伞兵来说不值一提,他们带着轻松的笑容走向舱口,军官守在那里,手飞快的从部下身上划过,只是这么一个持续不到两秒钟的动作就可以检查到一名伞兵全身上下十一个部位,看是否存在隐患。确定这名士兵的伞具和装备包都挂得很牢后,这名军官轻轻的拍一下部下的背,伸出一根大拇指,这名伞兵咧嘴一笑,纵身跳了下去。在跃出机舱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轰!!!” 一团白光在运输机群中炸开,接着又一团,再一团,强光刺得飞行员都睁不开眼睛,那是照明弹!紧接着报警器开始鬼哭狼嚎,飞行员简直要傻了:一枚枚地对空导弹正拔正而起,朝机群扑来 ,妈的,附近隐藏着炎龙军团的防空导弹阵地!每一架运输机都拼命闪避,热焰诱饵在夜空中炸开,如萤光飞舞,真漂亮。护航的f-16像看见腐肉的秃鹫一样猛扑下去,反辐射导弹呼啸而下,几秒钟后,那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避过了大轰炸的雷达站化为一团燃烧的碎片,然而。有这几秒钟已经足够了。虽然每一名飞行员都训练有素,但是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能确保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躲过来袭的导弹,大部分的导弹都脱了靶,可是还是有两枚一头扎进一架c-130那庞大的身躯,战斗部在机体内部炸开,狂暴的爆炸波当即将整架飞机炸成三截,伞兵的碎肢连同爆速飞行的铝片一起纷飞出去,漫天飞舞。还没死的也拿自己做了一回一批铁球同时落地这种伟大的实验,再次证明地心引力是存在的————像铁球一样往地面坠。勉强还保持冷静的飞快地打开了降落伞,一朵朵伞花在暗红色夜空绽开。紧接着,一道道火红瀑布自下而上的喷薄而来,那是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在开火,被扫中的伞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便化为一蓬血雾,再被冷风吹散,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碎肉纷纷扬扬的落下。 “见鬼!是谁说敌人都被炸光了的?下面至少有一个防空营在等着我们!”一名连长嘶声狂嗥,因为他赫然看到更多的地对空导弹冲天而起,这回目标是为他们保架护航的f-16战机。现在f-16都自身难保了,来自华国的红旗式防空导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它们四散逃窜,不顾发动机爆炸的竭力机动,企图摆脱死神的拥吻,然而事与愿违,还是有一架被打了个凌空开花,另一架身上冒出大火,挣扎着逃向远方。趁这个机会,更多的地面防腐防空火力冒了出来,一挺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一门门小口径高射炮,纤长的炮管朝着天空倾泄着金属风暴,每一架c-130都有被击中,当当作响。一道火镰从一架c-130机腹狠狠划过,机舱里炸出团团血雾,不少伞兵被从脚底下射出的致命枪弹击倒甚至打成两片,高平两用重机枪可不像班用机枪那么温柔,被它打中的人连具全尸都留不下来。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整个机身断成两截,惊恐的伞兵被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连那位正在怒吼的连长也不例外。老兵就是老兵,哪怕情况万分危急,也不会自乱阵脚,连长克制住拉开降落伞的冲动,任由自己像铁球一样落向地面。他亲眼看到一朵朵伞花在夜空中绽开,又被沉沉呼啸着席卷而来的金属风暴打得支离破碎,被当场打死的伞兵都算是幸运儿了,最惨的是那些降落伞被打爆自己却奇迹般地没有仆街没有挂的,在地心 引力的召唤下手舞足蹈的往几千米下的地面摔,他们注定要被摔成一团肉酱,浑身血液没准会变成血雾喷起五六米高。在电光石火间,他还看到一名被拦腰扫成两截的士兵还挂在降落伞上往下飘,看到一个人的肠肠肚肚鸡零狗碎都流了出来垂下两三米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死的已经死了,没死的差点被吓疯,一些降落伞被打出好几个窟窿的伞兵以绝对可以摔断大腿的速度往下坠,就这样还在吐得昏天黑地,吐得面无人色! 有经验的老兵们把涌到喉咙的胃液硬咽了下去,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却越来越冷静,直到距离地面只有五六百米了,才果断的开伞。一朵朵伞花在低空绽放开来,速度很快,两挺高射机枪调转射界朝他们扫去,来不及了,都被他们躲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血雨腥风(二) “轰!!!” 又一架c-130运输机被高射炮连连命中,最终凌空解体,没来得及跳出去的伞兵惨叫着和飞机残骸一起摔了下去。布鲁克斯准将红了眼,在指挥机里冲话筒狂吼:“马上给我调一架强击机过来,炸光这帮杂碎!妈的,老子的兵啊!!!” 别说准将了,整个第82空降师指挥部都红了眼,师长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嘶声叫:“那帮狗杂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空军前几轮轰炸都把炸弹丢到空地上了么!” 这确实是空军的不对。要知道空军可是拍胸口保证说加纳要塞上连一只活的蚂蚁都被炸光了的,要是没有空军的保证,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如此放松,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空军也是有苦难言,近三百吨炸弹丢了下去,连石头都炸成粉了,怎么还有那么多敌人能活蹦乱的的操纵着防空武器冲他们一个劲的狂扫?难道他们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那些雇佣军士兵的确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早在几百年前,加纳要塞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围绕着这个小小的要塞展开过数次异常血腥的战役,杀得血流成河。为了躲避兵灾,当地人开始挖掘地道,好在战火席卷而来时有个藏身之地。很快,占领者也加入了修补地球的行列中,年复一年,地下工事越来越庞大,越挖越深,最后构成了一座地下城。而在华国军事顾问的指点下,贝兰国防军也高度重视这些地下工事,花了两年时间对其进行完善改进,最终构成了一座堪称世界之最的地下堡垒。在这个地下世界里,供水供电系统十分完善,里面储存的弹药物资足够一个团挥霍上两个月之久,众多的藏兵洞星棋罗布,最多可以藏下一个旅的兵力。四十多米厚的土层再加上一米五厚的混凝土层是他们最好的保护,除非敌军直接使用核武器,否则没有什么能摧毁这样一个地下要塞。一名叛逃到花旗国的贝兰军官就曾提醒过米斯墨上将:“加纳要塞的城墙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遗憾的是这名军官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加纳要塞不好啃,但是具体的部署他也不知道,不幸的被人当成了拿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报来为自己邀功请赏、增加身价的骗子,因此他的情报的可信度被花旗国军情局大笔一挥,打了个c级。一份情报的可信度一旦被打上c级,基本上跟废纸没有区别了。双头鹰那过度自信、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臭毛病是出了名的,在三十年前,朝鲜半岛战云密布之际,众多情报就显示共和国极有可能会出兵支援北韩,这些情报都是有根有据的,可是被他们的局长大人丢进了废纸篓,合众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数万名士 兵躺在裹尸袋里回了老家。三十年来,在两国再次在第三国的土地上展开殊死较量之际,他们这个臭毛病又犯了! 将军所犯的错误,历来都是要士兵们用生命去弥补,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防守加纳要塞的是炎龙军团赫赫有名的廊尔喀步兵营,七百多名士兵,全部来自山国尼泊尔。这些沉默寡言的士兵的身影在每一个战场都很活跃,可以说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是廊尔喀雇佣兵。他们顽强,他们坚韧,他们漠视生命,他们嗜血,他们忠诚,他们的身上有着一名军人必备的所有特质,他们是天生的战士。本来炎龙军团是不会招外国士兵的,问题是这两年仗越打越大,而清一色华国士兵的炎龙军团已经引起很多国家的警觉,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炎龙军团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支佣兵团,开始招收一些剽悍善战的民族的青年作为新鲜血液。廊尔喀人,被苏联压得死死的哥萨克人,缅甸的克钦人,非洲的马赛人,甚至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的安南人,都有一些,不过能独立编成一个营的也只有廊尔喀兵,其他国家的士兵都是混编的,这个编制也可以体现出炎龙军团对这些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士兵的放心————只要能按照协议支付他们应得的报酬,他们就是最忠诚的部下,不存在什么叛变、出卖机密等等问题。当然,文化水平相对低下的廊尔喀兵现在都是轻步兵,缺少重型装备,但是对这些为战争而生的战士来说,单兵武器也足够他们给敌人几个难忘的教训了,要知道在一百多年前,英军入侵尼泊尔的时候,他们的祖先用弯刀长矛都杀得已经全副近代化配置的英军闻风丧胆,最后动用了大量火炮才征服尼泊尔呢。 跟英国军中的廊尔喀雇佣兵部队一样,炎龙军团廊尔喀步兵营的营长也是由华国军官担任。廊尔喀人是最优秀的军人,但决不是最优秀的军官,由于种种限制,他们在哪个国家的军队里都只能当低级军官,能晋升到中校就算是顶天了。他们的营长就是曾在贝兰国防军萨朗鹰步兵师中担任总顾问一职的王宁中校,一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家伙。王宁早在空袭到来之前就得到了预警,并且及时将一批防空武器发放下去,全营进入地下躲避空袭,双头鹰爱炸就让他们炸个够好了,没有命令一枪都不能开!他那准确的判断和正确的部署使得全营成功地躲过了一次毁灭性空袭,在外面炸得天崩地裂时,数百名士兵除了少数观察哨外,都躲在安全的工事里整理自己的装备,甚至吃点东西,很是放松。世代从军的廊尔喀战士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他们平静得让人害怕。 可是王 宁平静不下来。在轰炸最为猛烈的时候,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跟指挥部取得了联系,报告:“敌军对加纳要塞实施空前猛烈的轰炸,外面怕是连只蚂蚁都剩不下来了······目前我们还没有人员伤亡,对,对,我们的地下工事群很安全,物资储备充足,可以顶上一阵子!” 飞狼斩钉截铁的下令:“给我像钢钉一样死死的钉在那里!风暴旅正在向你们那个方向增援过去,最迟四个小时就可以跟你们会合了,但是你们也得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毕竟敌人的空军太强了,风暴旅也不敢确保能够及时增援到位!” 这就意味着廊尔喀营必须以一己之力硬撼第82空降师,实力如此悬殊,任谁都会感到绝望。王宁中校一咬牙,说:“没事,就算没有任何增援,这里也够82空降师打上两个星期!实在不行的话,叫风暴旅不要勉强,我们能守住这里!” 飞狼说:“风暴旅已经出发了,叫不回来了,你们一定要坚守住要塞,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王宁放声说:“是!万一要塞失守,我将成为最后一名倒在这里的士兵!” 飞狼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才不大放心的结束了对话。这时,轰炸已经停止,观察哨报告说敌人的运输机群已经进场,王宁抄起步枪,放声狂喝:“士兵们,让我们大开杀戒吧!” 随着这一声狂喝,已经成为生命绝地的要塞突然活了,一门门高射炮,一挺挺高射机枪,被推了出去,瞄准在天空中大摇大摆的空投装备和兵员的运输机扣动了扳机,一道道扭曲的火蛇狞笑着噬向天空中的大铁鸟,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士兵先后开火,一枚枚导弹朝它们够得着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狂砸过去,打完一枚立即转移,溜到下一个射孔继续装弹开火。花旗空军反应神速,炸掉了刚刚开机的雷达,但是没用的,单兵肩射导弹不需要雷达,都是手动引导,炸掉雷达只能让有限的两枚“天剑”式地对空导弹失去制导变成无头苍蝇而已!守着这么大一个军火库,不怕没有弹药,士兵们都是玩命的开火,暗红色天空瞬间布满了五光十色的弹道,当即就有一架c-130被打爆了,紧接着又有一架被23毫米高射炮扫成两截,一朵朵伞花在天空中绽开又迅速凋零,天空中洒下星星点点黏稠温热的液体,那是血雨,名副其实的血雨。那个庞大的机群跟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乱成一团,空投被彻底的打乱了。现在跳伞的伞兵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在安全高度开伞的话百分之百会成为高射机枪子弹追逐的目标,别说保住小命,就是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等接近地面再开伞倒是 可以有效的避开防空火力,中奖几率大大减少,但是很有可能会摔断腿!在战场上摔断一条腿是什么下场,用屁股都想得到。至于他们是选择哪一样,下面的人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只负责对空开火,这一点不归他们管。 也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老鸟直到距离地面只剩下四五百米了才开伞,成功地避开了防空火力,他们当中一部分人成功着陆了,还有一部分绝望的看到自己正朝火海落下去,直接掉进去的当然是烧成灰了,而没有掉进去的也先别忙着松一口气,强劲的热气流将他们托了起来,立即招来了密如斜雨的子弹,一发,两发,三发······悬在空中的身体爆出一朵朵凄艳的血花,等到他们终于落到地上时,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就算把他们老妈找来也得做亲子鉴定才能认出这砣玩意是什么东西了。 王宁趴在洞口,用望远镜盯着天空,时不时下达一道命令,让某个区域的火力作适当的调整,形成更为有效的拦截。拦截很成功,至少三架运输机和一架战斗机被打爆,这么好的成绩,真的不多见。c-130机群已经仓惶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留下一些无助的伞兵正手舞足蹈的往他们枪口飘。这些可怜虫应该是想方设法控制降落伞企图滑到别的地方去吧,嘿嘿,这有用吗?你溜得再快也没有子弹快! 天空传来沉沉轰鸣,王宁看了一眼天边那闪烁的航灯,说:“士兵们,狂欢派对结束,我们该逃命了!” 听到他的命令的士兵们二话不说,扔掉了数人合力才能使用的武器,两片脚掌上下翻飞,争先恐后的往地下工事深处狂奔,那样子跟“勇士”这两个字实在不沾边,要是天上的ac-130炮艇机飞行员能看到这一幕,估计脸都气绿了。只不过,炮艇机是不可能看到坑道工事里狼奔豕逐的情形,他们按照地面伞兵引导员的指令锁定目标,按下电钮,两枚粗长的炸弹从挂架上脱落,朝地面坠落,以巨大的动能砸穿了地面,一直深入内部,地面狠有一震,两道桔红色烟柱直冲上高空,至于炸弹在地下发生了什么样的爆炸,将在地下工事里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就不得而知了。 炮艇机降低了飞行高度,火力全开,什么加特林火神炮,什么航空机枪,什么博福斯速射炮,什么105毫米口径榴弹炮,都朝地面玩命的开火,足够一个陆战营打上一整天的弹药化作最恐怖的死亡金属雨,将地面打得开了锅。火神炮和速射炮一路扫过,所到之处挖地三尺,浮土如浪,105毫米榴弹炮在地面轰出团团桔红的火球,一个个天然掩体在爆炸中化为齑粉,还有什么激光制导炸弹 ,光纤制导炸弹,电视遥控炸弹,乱七八糟的一个劲往地面狂砸,将被b-52蹂躏了一遍的要塞再次打成火海! 与地面上千树万树同时绽开的死亡之花争妍斗艳的,是天空中成片绽开的伞花。在炮艇机将地面火力打哑之后,c-130运输机群又折了回来,排成一个收敛了许多的人字,两眼发红的伞兵成串的往下跳,白色伞花遮住了天空,大概只有风吹过漫山遍野的蒲公英时,才能制造出与之相媲美的华丽画面了。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后,第82空降师的雄鹰的战靴终于踏上了贝兰的土地······ 第四十八章血雨腥风(三) 咻————咻———— 子弹挟着凌厉的劲道破空而来,将一名名伞兵轻易的撂倒。成功降落到要塞附近的伞兵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通过电台拼命的呼叫支援。天知道那帮万恶的华国雇佣军是不是有九条命,空军都炸了好几轮了,他们就是炸不死,炸不垮,只要他们敢发动进攻,立刻就有大片大片的子弹泼过来,几乎每一个连都遭受了相当大的伤亡,最惨的是侦察连,他们一个排在一片仅三十米宽的火力空白地带切入,企图直捣防御纵深,没想到被对手反将了一军,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扫了足足二十分钟,全排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来。基层军官的意见就是不能再贸然发动进攻,先让空军用钻地炸弹狠狠的炸上几轮,等到空投下来的坦克全部披上了厚重的装甲再行动也不迟。空降旅当然不可能大量装备重达几十吨的m1a1,他们的主要突击力量是一种介乎坦克与自行火炮之间的陆地火力平台,重量仅十八吨,装备120毫米口径滑膛炮一门。这是空降兵加强自身火力的一种尝试,这种火力平台机动能力极强,车身低矮,表面覆盖着一层防红外探测的特种材料,可以有效的减少红外特征,在敌军的屏幕上,它们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土丘,大大的提高了战场生存能力。那门115毫米口径滑膛炮也不是吃素的,可以发射任何弹种,炮弹初速达到了恐怖的一千八百米————比68主战122毫米高压滑膛炮赖以自毫的一千七百七十米还要快————如此恐怖的速度加上极其坚硬的穿甲弹弹头,足以敲开任何一辆坦克的胸甲。尽管每辆造价高达五百多万美元,比m1a1还要贵,但是第82空降师和101空降师还是大量采购,他们要的就是那仅相当于中型坦克的重量和强大的火力,钱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今晚,在加纳要塞,身上笼罩着太多光球的陆地火力平台让空降兵们失望了。道轮进攻这些纯粹就是用黄金堆起来的战车就暴露出装甲防御能力差的致命弱点,在华国雇佣兵的直瞄射击下,陆地火力平台不设法增强抵御直接命中能力,大搞什么隐身技术就显得有点儿可笑了,反坦克火箭弹拖着尾焰像毒蛇一样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在陆地火力平台身上开出一个个钢水横流的大窟窿,火红的金属射流像铁扫把一样扫过驾驶室,里面的人非死即伤。更可恶的是,华国雇佣兵连105重炮都改为平射,朝这些防御能力差强人意的战车猛轰!105毫米口径穿甲弹,被它打上了,整辆战车都得大卸八块!一次尝试性进攻就被击毁了八辆,还有一辆成了人家的战利品,这样的损失让空降师欲哭无泪。 只是时间宝贵,损失再大也得进攻,所以他们只能强攻,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在天亮之前必须拿下这个要塞的,能完成任务的升职加薪,重重有赏,不能完成任务的就放你一个终身制不带薪长假!刚才的试探性进攻虽然损失不小,但是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防守这个要塞的是一支轻步兵,缺乏重型反坦克武器,只要小心一点,他们想占到自己的便宜并不容易。于是伞兵们伴随着陆地火力平台,发动了第二轮进攻,一个地堡一个地堡的啃,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全无死角,迫击炮炮弹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一秒钟也没有停止过,一群群炮弹狠狠地砸在废墟里,尖锐的弹片呜哩哇啦的飞溅出去,咬上谁谁倒霉。作为主攻的a连伤亡直线上升。 一名伞兵扛着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匍匐前进,冒着密不透风的弹雨搜寻隐秘火力点。突然,他看到前方一百多米外的一堆瓦砾里升起一枚长长的反坦克导弹,一飞冲天,朝己方坦克直奔过去,好家伙,伪装得真巧妙!他毫不犹豫地发射了手里的反坦克导弹,轰隆一声,火光一闪,那个正在制导的导弹阵地灰飞烟灭。这名伞兵咧嘴一笑:“嘿,这可救了我们一辆坦克呢!”没等他转移,数发迫击炮炮弹猛砸下来,高大的身躯在爆炸声中破碎,飞了出去。 “轰!!!” 火光一闪,又一辆陆地火力平台的胸甲被撕碎,大火从那个丑陋的窟窿里狂喷而出,还没死的装甲兵带着一身的血和火惨叫着爬了出来,结果出来一个就被撂倒一个。 “轰!!!” 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发出怒吼,一枚高爆穿甲弹从修长的炮管里轰然而出,洞穿钢筋水泥构造的机枪堡垒,在内部爆炸,整个堡垒都被轰塌,重机枪的咆哮戛然而止。 “轰!!!” 火光一闪,昏天黑地,这一回是一名伞兵踩爆了一枚地雷。这种情形在战场上实在太普遍了,要是有哪场战争没有人被地雷炸死,那才叫真正的奇迹。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他一个,幸福了一班,问题是那枚地雷跟一枚反坦克地雷是一组的,在被踩爆的同时也引爆了反坦克雷,如同被重炮轰击一般,咆哮的爆炸波裹着大量碎片层层扩散,将二十米内的伞兵全部扫倒。 “咣!!!” 一枚穿甲弹狠狠的敲在坦克身上,坦克重重的一震,过了足足三十秒才回过神来,转过炮口就是一炮!一米多厚的混凝土层一打就穿,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这辆坦克得意的抖动身躯,超越怎么看 怎么窝囊的陆地火力平台,大摇大摆的撞开一辆被击毁的伞兵战车,冲上了锋线。这是一辆m1a1,双头鹰的重犬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a连连长休伊中尉瞪着神气活现的m1a1,怀疑上头是不是疯了,连反应装甲都没披就让它上战场!现代反坦克武器越来越凌厉,厚厚的装甲再也无法有效的抵御对方的直接命中了,反应装甲就成了护身符,虽然它不见得能抵挡穿甲弹的攻击,但是好歹也能缓冲一下,把穿甲弹对坦克的伤害降低。上头肯定是红了眼,要不然不会让m1a1仓促上阵的。 又有几辆m1a1顶了上去,组成一把尖刀,虽然连连中弹,但是反坦克火箭弹啃不动这么厚的装甲,相反,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让他们一个一炮全部送上了天,当真是所向披靡。眼看着一个个火力点在坦克的打击下消失,休伊中尉松了一口气:“突破了······” 王宁中校眼看着m1a1一路辗压过来,好几个重要火力支撑点都被打哑,他也上火了,怒吼:“把105重炮给我开出来往死里打!还有那辆缴获的战车,也开出来!奶奶的,老子不过了!” 105重炮从地道里慢慢开出,在洞口探出炮管,对准m1a1侧面就是一炮!距离太近了,而且是直瞄射击,也就谈不上什么雷达锁定啊制导啊什么的了,m1a1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这一记重击,较为薄弱的侧面装甲产刻被洞穿,金属射流和车体碎片在驾驶室里肆虐,一秒钟前还威风八面的装甲兵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两个以顽强的毅力爬了出来,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两点钟方向,一门重炮!二号车组,打掉它!”装甲连连长怒吼。二号车组飞快的转过炮塔,瞄准105重炮炮巢正要开火,一枚120毫米口径贫铀穿甲弹重重的撞在它的身上,产生900c以上的高温,弹芯在穿透装甲的过程中自行燃烧,降低装甲局部强度,破甲而过,坦克内部顷刻之间变成炼狱。即使弹芯未能穿透装甲,燃烧的弹芯也会生成大量云雾状的氧化铀尘埃。这些氧化铀尘埃会沾附于坦克等装甲车辆表面,形成放射性污染源,并向周围区域扩散,悬浮于空气之中,其放射性杀伤与原子弹爆炸后造成的放射性沾染基本相同。一旦人员将污染的空气吸入体内,还会造成放射性尘埃在体内照射,形成内杀伤。贫铀穿甲弹穿甲能力甚高。同时,它所产生的放射性污染也给敌人造成生理和心理上的损伤,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首选。这玩意早在七五年就研制出来了,由于大量使用会对当 地居民和环境造成严重危害,世界各国对贫铀弹深恶痛绝,但双头鹰还顽固坚持继续使用贫铀弹:一是看中这种弹药的杀伤威力;二是利用这种特殊武器将战争伤害永久留给对手,令其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第三目的也是为了减少处理废铀的费用,而又可以把这些废料以最直接的方式处理掉而不留在本土,这可是一举三得啊。不过,现在他们首先品尝了一举三得的滋味,直到贫铀穿甲弹狠狠的敲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才深刻的了解到这种武器是多么的恐怖,多么的惨无人道!可以预见,被击中的车组人员就算不死,也会因为强烈的辐射而患上癌症,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一下子损失了两辆坦克,a连的攻势为之一滞。短暂的惊慌带来了更大的损失,又一枚贫铀穿甲弹砸了过来,倒霉的还是m1a1,那些装甲薄弱的陆地火力平台人家是看不上眼了。连长惊怒交迸,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现对手的战车在哪里,只能被动挨打!陆地火力平台的防红外措施做得太好了,m1a1用尽了手段也无法探测到它的踪影,它唯一可以被探测到的热源就是发热的炮口,但是拜托,现在整个要塞都打成火海了,到处都是热源,探测到又能怎么样,你敢确定吗?要知道一旦判断错误,可是要出人命的哟!装甲连不敢再前进了,打出烟幕弹作掩护,溜之大吉,连长在电台里向营部报告:“我们遭遇了华军的超级坦克,损失惨重,请求撤退!”得到批准时,他们连又失去了一辆坦克,至于陆地火力平台,被打得更惨,都变成火球了。连长补充:“那种坦克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在我们面前完全就是隐形的,我们没有办法发现它们,它们去一打一个准,这仗没法打了!” 电台那头一片寂静,营长他们该不会是被华军的超级坦克吓到了吧?连长认为完全有可能,毕竟这种坦克太可怕了。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打了个转,就被营长那愤怒欲狂的咆哮震出了脑壳:“什么狗屁超级坦克,那是我们的陆地火力平台!!!” 合众国最先进的武器用到了合众国士兵身上,显示出强大的威力,营部所有军官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一股沙尘像怒龙一样在荒原上蜿蜒而行,直扑过来,一架架造型古怪的直升机在纷飞的战火中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面目。它们的着一个响亮的名字:长弓阿帕奇!飞军长击历来是双头鹰的拿手好戏,当伞兵陷入痛苦的拉锯战后,第八集团军毫不犹豫地放出了这群飞翔的死神······ 第四十九章血雨腥风(四)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以往这个时候的贝兰西部早已万籁俱寂,只剩下风沙还在广阔无垠的沙漠上空飞舞。今晚是难得的好天气,虽然多云,但是月光皓洁如银,繁星点点,万里飞沙,旷野呈现出一种原始粗犷的美,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导弹接踵而来,没有那恐怖的战机在上空盘旋,没准在这夜深人静之际会有那么一两对恋人在一个可以避风的角落相互依偎,欣赏着如银月光,情语喁喁呢。可惜,在战火席卷而来之际,这种愿望未免太过奢侈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双头鹰数个师的机械化部队已经一线平堆,普遍突入贝兰国际三十余公里,这一速度还在加快。炎龙军团放弃了御敌于国门之外这种不现实的计划,主力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在双头鹰眼皮底下消失了,只剩下无数逼真的假目标在浪费着双头鹰宝贵的弹药。在这几个回合的较量中,双头鹰让全世界见识到了世界第一空军的霸气,炎龙军团也让全世界见识了世界第一山寨大国的威力,假坦克假火炮假雷达假车辆假导弹假指挥部假仓库假桥梁假导弹发射井·······什么都是假的,就连静静的趴在机场上,看上去满像一回事的战斗机也是假的!这么多假货源源不断的放出来,叫人眼花缭乱,真假莫辨。双头鹰空军胃口惊人,真假通吃,我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些逼真的模型消耗我的弹药,或者扰乱我的判断,我承认你们做得很出色,但是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作为超级大国的底蕴了吧?连这几碟小菜都搞不定我们还用混?来吧,还有什么花样只管使出来吧,老子发现一个就摧毁一个,见招拆招,等把这些假目标打光了,看你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双头鹰的战术很简单,既然真假难辨,那我干脆就不去分辨了,来一个就消灭一个,看是你们的伪装部队造假造得快还是我们的炸弹扔得快!几个回合下来,各个战场已经布满了燃烧的车辆残骸,遗憾的是,绝大部分都是假的。现在双头鹰已经杀得手都软了,可是假目标还是成群的出现,气得飞行员差点吐血。这仗打得不划算啊,就拿一辆假装甲车来说吧,一个从淘汰的坦克身上拆下来的底盘加一台工作寿命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的发动机,再加一堆破铜烂铁就成了,成本不会超过一万华元,而他们一枚“地狱火”式反坦克导弹造价就高达四万美元,照这样打下去,只怕炎龙军团还没有被打垮,合众国就先破产了!看着手里那份夸张到登峰造极的战报,就连米斯墨上将这位火力至上理论的坚定支持者也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弹药消耗量,他也不禁苦笑,人家摆明了就是知道你的空军 厉害,不想跟你正面交锋,换了这种无赖式打法,你能怎么样?直接杀到炎龙军团总部把他们的指挥官拖出来暴揍一顿,告诉他打仗不带这么玩的?无奈之下,上将下达命令:“空军只负责空中掩护和轰炸战略目标,摧毁敌军地面目标的任务交给陆军航空兵!”航空火箭弹怎么算都比激光制导炸弹和反坦克导弹便宜,再说了,那些假目标都是些纸糊的玩意,一打就穿,用直升机足够了。 刚列装不久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如同一群被关了十几年,饿得两眼发绿的蝙蝠一般蜂拥而上,凶狠地撕咬着任何暴露在它们短翼下的猎物。ah-64是目前攻击直升机的最终极表现,它的强大火力与重装甲,使它像是一辆在战场上空飞行的重坦克。不管白天或黑夜,也不管天气有多恶劣,它都能够随心所欲地找出敌人并摧毁敌人,而且几乎完全无惧于敌人的任何武器。 一架战斗轰炸机一次只能对单一目标投掷一枚激光制导炸弹,阿帕奇直升机则可以在同一战场上同一时间,发射很多“地狱火”导弹攻击很多不同的目标,火力之猛,令人生畏,用它们来对付那些让人头疼的假目标,再适合不过了。在发动机低沉的怒吼中,一队队逼真的军用车辆变成了燃烧的碎片,阿帕奇与其说是在打仗,还不如说它们是在玩射击类竞技游戏!只是这种没有对抗的游戏很容易让人厌烦,飞行员们很快就玩腻了,激情不再······ “伽马编队注意,又有猎物出现了,足足一个旅!”打击频道里传来指挥官没有多少激情的声音,看样子这位战争狂人也丧失了激情。伽马编队在指挥机的指挥下扑向目标,呵呵,还真他奶奶的有这回事,坦克、装甲车、自行加榴炮、自行火箭炮、导弹发射车、油灌车、弹药输送车······形形式式的车辆在公路上汇成了一条长龙,那磅礴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一名军人热血沸腾。伽马编队分出四架直升机分成两队猛扑下去,旋翼几乎将坦克的外置天线给削飞了,那个嚣张,真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对手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前进,其中有几辆卡车开出了公路还不知道,继续朝前开出足足两百米才慢慢回到公路。奶奶的,又是假的!伽马编队顿时泄了气,这些层出不穷不假目标让他们有一种跟充气娃娃做爱的感觉,发泄肯定能发泄,但是没有一点真实感,很不爽。 大队长喃喃咒骂一声:“可恶的华国人,你们先辈光着脚在冰天雪地里行军,前仆后继地冲击联合国军阵地的勇气哪里去了?你们以一己之力在东海与两大海军强国血拼的气魄哪里去了?一帮只会耍点聪明的懦夫, 难怪倭猪都敢欺负你们!”他试着朝车队发射了一枚反坦克导弹,导弹准确地击中一辆装甲车,撕开并不厚实的装甲,锲入内部轰然爆炸,整个炮塔都被炸飞了。车队对装甲车的遭遇视而不见,还在继续前行,一连几辆卡车跟装甲车残骸撞在了一起,造成大面积混乱。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好几名飞行员嚷了起来:“又是假的!头,我看我们还是省点弹药好了,这些假车辆还不如我们的火箭弹值钱呢!” 求战不得的大队长苦笑:“算了,用机关炮将它们击毁好了。要小心一点,华国人打仗历来不按常理出牌,当心有诈·······” 没有人把大队长的忠告听进去,满腹郁闷的飞行员把这次猎杀当成了好玩的游戏,有个家伙提出了玩一场友谊赛,谁击毁的目标多谁就能赢,输的要把半个月的工资贡献出来!提起赌,这帮家伙顿时士气大振,精神百倍的按照分配好的攻击区域展开了攻击,一架接一架的猛扑下去,机关炮喷出两米多长的一道火龙,卷向这个不知死活的无人车队,飞行高度之低,令人咂舌,搞不好这些假车辆不是被打光的,而是被机关炮的膛焰点燃车辆的蓬布烧光的! 火龙扫过,一辆太过单薄的卡车在一秒钟之内支离破碎,零件和铁屑乱飞,这名飞行员默念:“一辆!”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机关炮弹形成的火流神奇的折射回来,舔向直升机······不,这不是什么折射,而是车队里的37毫米口径双联装自行高射炮在朝他开火!第一串炮弹就把直升机一边短翼给打飞了,飞机失去控制,打着旋栽向地面,更多的炮弹追逐而来,打在机身上溅出团团灿灿的火花,飞行员带着哭腔嘶叫:“不好了,模型是坦克,不,坦克是模型······也不对,有坦克有模型·······我们上当了!” 他的提醒来得太迟了!在飞行员按下电钮的同一秒钟,地面上所有的自行高射机枪,自行高射炮,装甲车上的机关炮,还有地对空导弹,甚至68式主战坦克的高压滑膛炮,一起对准他们开火了!飞得这么低,而且又疏忽大意,打不中都没天理了。首批扑下来的直升机几乎每一架都被打穿了防弹玻璃,飞行员的血肉呈放射状溅得驾驶舱内一片猩红,后面的魂飞魄散,在惊恐的嘶叫中把飞机拉了起来,拼着发动机着火玩命的狂飙,企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然而哪有那么容易,来自公路的火力实在太猛了,每一架直升机都被弹雨裹住,子弹和炮弹敲在机身的可怕声响清晰可闻,让人心脏几乎罢工!阿帕奇是很耐打没错,可是还没有到刀枪不入的地步,这么近的距离,对手用的 又是清一色钨钢穿甲弹,绝对是打哪穿哪的,自认为坚固得无懈可击的机身不断爆出团团火光,最后凌空爆炸,变成火球摔了下来,成为一堆一钱不值的废铜烂铁,就像被它们摧毁的目标一样。有几架临危不惧,直升机几乎是贴着地面以四百公里的时速窜向车队,企图夺路而逃,这样的高度,还没有哪一件防空武器打得到的。但是,万事都有例外,人倒起霉来放个屁都砸脚跟,比如这次———— 轰! 轰!! 轰!!! 一团团火球以雷霆万钧之势迸出,扑向疾冲过来的直升机,所有飞行员都傻眼了:那是68主战在用122毫米高压滑膛炮朝他们开火!靠,不带这么玩的吧,122毫米口径穿甲弹,打在飞机身上十架都玩完了!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些坦克兵似乎还嫌他们死得太慢似的,用的居然是“鸣镝”式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避无可避,阿帕奇一架接一架跟迎面扑来的炮射导弹相遇,在惊心动魄的死亡之吻中化为飞溅的火雨,只有大队长及时按下电钮,管它是锡箔条还是热焰诱饵,乱七八糟的狂丢一通,极为侥幸的甩开了两枚“鸣镝”,险之又险的从车队上方切过,逃之夭夭。他还算冷静,在这种生死关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几乎把声带贴到耳机狂叫:“猎犬呼叫雄鹰,猎犬呼叫雄鹰······雄鹰,雄鹰,有一股敌人正朝阿散蒂扑去,足有·······” 轰!!! 天钧雷裂般的一声巨响,比什么坦克开火都要吓人。大队长只觉得身体一轻,在生命的最后半秒钟里,他分明看到整架直升机瞬间粉碎,连巴掌大一片碎片都找不到了!这是什么反直升机武器?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在直升机粉碎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化为齑粉,彻底消失在这片他们不该来的天空中。 所有对空火力戛然而止,大家都傻傻的看着直升机碎片像鹅毛大雪般飘落,嘴巴张得都可以塞进一只五公斤重的蓝球了。一名炮手狂叫:“打中了!我打中了!干你妹子的,叫你从我头顶飞过,飞得这么低,这么直!这下傻眼了吧?这下傻逼了吧?这下让我蒙中了吧?203毫米口径重炮炮弹,用的还是他妈的高爆燃烧弹!我我我······我那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炮弹压死的还是被炮弹炸死的了!” 203重炮打直升机!!! 看着这个激动得难以自抑,得泼两桶冰水才能清醒过来的家伙,大家浑身一阵恶寒。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这样都能让他蒙中,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那架直升机 倒霉倒到姥姥家了! 飞豹从坦克舱口里探出身来,冲落在公路边熊熊燃烧的直升机残骸狠狠吐了一口口水,骂了一句:“叫你们神气!”通过无线电大声下令:“抛弃所有无人车辆,全速前进,目标————阿散蒂!炮兵马上按坐标开火,向我们的新朋友打个招呼,告诉他们,风暴旅来了,做好迎接一场十二级风暴的准备吧!!!” 第五十章血雨腥风(五) 呃,上一章出错了,风暴旅的目标应该是加纳要塞才对,在这里先说一声对不起了,粗心大意害死人呀! 十二架阿帕奇分六组扑过来,链式机关炮的扫射密如骤雨,一束束火箭疾似流星,打得地面烈焰滚滚,碎片横飞。吃了大亏的空降旅发狠了,用坦克和轻型火炮朝要塞猛轰,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要塞从地图上挖掉!觉得丢了脸的空军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一枚枚空对地导弹,不要钱似的朝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要塞猛砸!废墟里卷起一团团大火,弹片和石屑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睛来,气温更是高到了让人无法呼吸的程度。这哪里还是什么要塞,叫它火炉更适合一点点吧。 “轰!!!” 地面重重一震,腾起一大股温度极高的烟尘,千疮百孔的地面再次被开出一个大窟窿,碎石直喷到高空。钻地炸弹一直深入到地下二三十米才爆炸,瀑炸波裹着烈焰以超音速在坑道里横冲直撞,点燃了一切,被扫中的廊尔喀兵在高温气流中扭曲着身体,全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炭化或者被生生扯掉,惨不忍睹。这是最先进的钻地炸弹,曾在韩战中吃足了志愿军坑道工事的双头鹰把这种堪称坑道杀手的炸弹也扔了下来。它的威力是极其致命的,在爆炸时不仅能叫附近的人粉身碎骨或者化为灰烬,更可以将坑道里的空气抽空,侥幸逃过爆炸的人会发现呼吸突然变得极其困难,最后眼球凸出,窒息而死。面对这个打不垮炸不烂的要塞,双头鹰明显是上火了,钻地炸弹一枚接一枚的砸下去,把整个要塞的地面都炸成了蜂窝煤! 王宁中校现在跟普通士兵没有任何区别了,抄着一支步枪躲在坑道里,忍受着那天崩地裂般的震动和沙沙落下的泥沙,全身上下只有两排牙齿还是白的。部队伤亡太大了!开战才四个小时而已,廊尔喀步兵营伤亡就多达三分之一,地下医院里躺满了伤兵,医生和护士忙得两眼发黑,还是忙不过来,一些伤兵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要么死于失血过多,要么活活痛死在病床是。这些廊尔喀兵也真是硬骨头,有一个双腿都被弹片削断了的伤兵明明痛得浑身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咬得牙关出血,满嘴都是血沫。护士给他包扎时让他痛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过一些,他说:“我是廊尔喀人,我不能喊疼!”那一具具血肉狼藉的尸体,那一名名面无血色的伤兵,让中校红了眼。虽然这些士兵本质上只是一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雇佣兵,完全是炮灰,但是相处都有八九个月了,说没有一点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在短短几 个小时内这么多好兄弟就这样倒下了,他能不恨吗?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是在跟世界第一大国对抗,战争一旦开始,注定将是惨烈无比的,他自己都做好了被一枚钻地炸弹命中,粉身碎骨的思想准备。不就是个死吗,也就是这么回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自己完蛋之前,一定要多拉几个敌人做伴! 轰!!! 天知道这回双头鹰投下的是什么炸弹,整个地面像被人玩命砸了一锤的战鼓似的,在巨大的爆响中撕裂开来,坑道洞壁龟裂开来,巴掌大的碟形混凝土碎片冰雹般落下,所有人都被震得眼前一片昏黑,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王宁中校往自己胸口狠狠一拳,打得够狠的,差点就把胸骨给砸塌了,也是这一拳把被震得停止跳动的心脏打得重新恢复了过来,当是做了一次粗暴而有效的急救。眼前还是一片昏黑,倒不是他的眼睛被震盲了,而是因为这一击重创了供电系统,坑道里的照明灯差不多都灭了,中校喉咙又腥又甜,胸口烦恶得厉害,猛的喷出好几口血才觉得好过一些。这时头顶一盏灯亮了,他看到好几名士兵倒在不远处,爬过去一看,他们都面色惨白,停止了呼吸,鲜血从口鼻不断涌出,他们被活活震死了。 副营长冲了过来,看到营长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王宁沙哑的一笑:“怎么这副表情?我还没死呢!” 副营长挤出一丝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在刚才,一枚九吨重的炸弹击穿了四十米厚的土层,爆炸开来,六号到十二号坑道全部被炸塌了那里面有整整一个连啊!” 王宁惨然一笑,他知道那个连已经完了,被九吨重的炸弹命中,就算坑道没有被炸塌,他们也被活活震死了!这里离炸点已经算是很远了都震死了那么多人,那边就更不用说啦!他咳出一口血,说:“这么说来,我们手头上只剩下一个连了?” 副营长说:“可能不足一个连了。” 王宁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死嘛。我猜这轮轰炸也该停止了,告诉还活着的人,都给我上,在我们全部阵亡之前,一定要多拉一些花旗大兵垫背······我们的105炮没事吧?” 副营长说:“没事,但是炮弹只剩下三十来发了。还有那辆我们缴获的战车,只剩下六发炮弹,顶不了多久的。” 王宁说:“让105重炮把所有的炮弹全给我干出去,能炸死一个算一个!至于那辆战车······”沉吟片刻,作出了决定:“让它躲起来,这可是一件非 常先进的武器,藏起来,没准将来我们的人打扫战场时能找到它,运回国内研究!” 副营长嘴唇翕动,欲言又止。这时坑道里响起了警报,敌人压上来了,王宁一跃而起,大吼:“跟我上,杀光那帮狗日的,为战死的战友们报仇!”还能作战的士兵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有意无意的把营长往后面挤,副营长得以拉住这位杀红了眼的营长大人:“我们是不是请求空军支援?” 王宁瞪圆眼睛,怒吼:“老石你是被震坏了脑子是吧?我们才几架飞机,拉出来还不够人家一个中队打,能为了我们,把最后一点空中力量拼光吗?” 副营长说:“可是······” 王宁说:“没有可是了!我们营就是一批死士,你明白吗?死士!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自己完蛋之前更可能多的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上级争取更多的时间!你是从边防军过来的,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吧?”说完追上他的士兵,冲上了前线。 轰炸果然停止了,但是炮击还在继续,m1a1、陆地火力平台、重仅五吨的牵引式加榴炮、还有两架ac-130炮艇机,对着月球表面一般的要塞疯狂地倾泄火力,团团火焰连成一大片,像海浪一样来回奔涌,当在它前面的一切都得粉身碎骨。士兵们躲在相对还算安全的防炮洞里,默默忍受着炮火的蹂躏。王宁大笑,用廊尔喀语叫:“士兵们,知道敌人的炮火为什么这么猛吗?” 士兵们都摇头,他们哪有心思管这些。 王宁叫:“你们这群笨家伙,连这都看不出来!炮火之所以这么猛,是因为我们把他们打痛了,打怕了!他们害怕跟我们面对面的交锋,他们害怕我们会从某个角落冲出去把变刀砍向他们的脖子,所有以他们飞机炸大炮轰,妄想把我们全部炸光!他奶奶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士兵们只觉得一股热血涌向脑门!是啊,打了这么久,倒在他们枪下的伞兵怕有三四百了,只怕打从上甘岭战役结束后,双头鹰就没有打过这么惨的攻坚战了吧,想必那些威风八面的伞兵持枪的手正在发抖呢!能叫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的军队害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荣誉!?为了这份荣誉,区区一条命算得了什么?豁出去就是了!不少士兵拔出了廊尔喀弯刀,尽管弹药很充足,但是他们不认为这一次还有机会可以得到补充,打光了子弹就得刺刀见红了。 王宁低声自语:“旅长,军团长,能做的我都做了,我顶多只能再支撑两个小时,能不能利用好这段 宝贵的时间,就看你们的啦!” 炮火戛然而止,接踵而至的是履带辗碎瓦砾的声音,十余辆坦克和装甲车冲进了废墟,后面是超过两个连的猫着腰的伞兵。王宁苦笑,奶奶的,又是m1a1,这帮大鼻子就会欺负他没有坦克!他咬着牙下令:“把那辆战车开出来,将那些贫铀穿甲弹全部还给他们!” m1a1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也真难为这头钢铁巨兽了,巷战啊,真的不擅长。一具双腿被被炮弹齐根炸断的尸体挡在一辆m1a1前面,几十吨重的大家伙,当然不会把一具死尸放在眼里,直接辗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这具尸体突然眼开了眼睛,双手在地上一撑,滚到坦克底下,接着,他怀里那个十公斤重的炸药包冒出了一缕青烟······ “轰!” m1a1主战坦克的底盘像是被千钧重锤击中一般,整辆坦克似乎都往上跳了一下,车身燃起大火,歪歪扭扭的往前开了二十多米,履带松脱,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后面的步兵全部暴露出来了,至少两挺机枪交叉扫来,密集的子弹打在伞兵身上,炸出一朵朵血花,被击中的像触电一样在弹雨中扭动着身体,没有中弹的不顾一切的卧倒,胡乱的开火。没等他们开上几枪,一大片手雷就盖了过来。那些廊尔喀兵很毒,手雷都是一拉火就丢了过来,而且丢得极准,不偏不倚的砸在伞兵的头盔上,身上,那些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伞兵只听着头盔当的一声,接着一枚圆圆的东东就滚呀滚的滚到了他们眼前,他们的心脏瞬间收缩得只有核桃大一点!现在他们面临着两难的选择:是继续趴在那里,三四秒钟后被手雷炸成一堆碎肉,还是跳起来逃跑,被机枪拦腰扫成两截?不管选哪一条,结果都是一样————死定了! 第五十一章血雨腥风(六) 混战,这是不折不扣在大混战。超过一个营的士兵在这片废墟犬牙交错,分成两个阵营用尽一切手段拼命的攻击着对方,企图置对方于死地!子弹一片接一片的泼出去,手雷比冰雹还要密集,机关炮扫出一道道火链,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炎龙贪婪地舔食着一个个鲜活的躯体,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每一秒钟都有人加入战场,一些地段甚至罕见的出现了拼刺刀的身影! 布鲁克斯准将通过红外望远镜面色铁青的瞪着这片血肉横飞的战场。如果不出意外,他的部队将再一次被击退。狡猾的华军放过了坦克,等他们深入核心阵地之后,突然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高平两用重机枪扫得废墟里沙尘飞扬,不少士兵不是被生生打碎就是被拦腰打成两截,欲进不得,欲退不能。他们的对手恐怕比他们还要艰难得多,毕竟他们只需要面对这些顽强的步兵,而这些步兵却要面对超级大国的空地一体火力甚至巡航导弹的透点式打击,只怕早已伤亡过半了吧,换了别的部队早就崩溃了,可是这些步兵还在战斗,而且越打越疯,打光子弹后拉响最后一枚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场面时有发生,这哪里是什么为钱卖命的雇佣兵?论战斗意志,只怕大多数国家的军队都自叹弗如吧?都已经在这片废墟打残了一个营了,可是抵抗丝毫没有减弱,见鬼了,难道这些雇佣兵就不知道恐惧的吗? 准将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这样的战斗让他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加纳要塞久攻不下,情况开始脱离掌握了。苏军发射的中程弹道导弹穿透了合众国穷二十年之力打造出来的战区导弹拦截系统,就连激光战机也没能将这些拥有多次变轨能力的恶魔全部拦下,林克空军基地指挥塔被一枚导弹命中,轰然坍塌,激起满天尘埃,数小时都没有消散,紫罗兰空军基地连挨三枚导弹,跑道被炸了个千疮百孔,连带被扫飞了六架f-16,可谓损失惨重。这样一来,非洲司令部不得不将这两个基地的战机转移到蒙坦娜空军基地,蒙坦娜空军基地现在已经是机满为患,机群铺天盖地的起飞的情景固然壮观,但是一旦遭到攻击,后果也是灾难性的,现在工程兵正在争分夺秒的施工,以尽快使这两个基地恢复运转,只是北极熊的导弹不断飞来,抢修变成了一场痛苦的拉锯战。除非他们能迅速摧毁北极熊的导弹部队,否则这两个基地别指望能恢复元气,连蒙坦蒙空军基地都会受到严重威胁!更要命的是,华国导弹部队至今都没有出手,要知道他们的导弹技术可不比北极熊差多少,在某些方面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于说弹道反舰导弹,堪称独步天下。打空军基 地可比打快速移动的舰队容易得多,一旦华军曾经在不到半分钟内击灭了联合舰队的df-9a拔地而起,非洲司令部真的拦得住吗? 咣! 一声大响,一枚160毫米口径炮弹狠狠的砸在m1a1旁边,几名伞兵惨叫着随着横飞的碎石飞向夜空,再碎成几块掉下来,那一阵血雨提醒准将,别想那么远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拿下这个难啃的要塞吧。估计那辆m1a1被震得够呛,足足三十秒都没有作出反应,这个三十秒要了它的命,一枚贫铀穿甲弹轰然而到,准得不能再准的钉在它的身上,就算它换上贫铀装甲也不见得能挡得住这一击,更何况现在它还没有那玩意,只有复合装甲,连反应装甲都没有披!在高温下剧烈燃烧的贫铀穿甲弹弹芯以惊人的速度和能量击穿了复合装甲,整辆坦克都在这致命打击面前震颤,轰隆一声,炮塔带着一条火龙打着滚飞上半空,不用说,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准将几乎咬碎了牙关。算一算,这应该是第九辆被击毁的m1a1了吧,九辆中有八辆是被他们自己制造的陆地火力平台给报销的,想到那辆陆地火力平台的战绩,准将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一辆m1a1转过炮口,轰的一炮,那门刚刚给了他们一炮还没来得及转移的m160迫击炮变成了一团麻花,几名炮兵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但是好几名廊尔喀兵从坦克两翼冒了出来,火箭筒冷冷的指向m1a1,冷静的击发,数枚反坦克火箭弹带着疹人的啸声窜了过去,当即将这辆坦克打瘫了。火箭弹可不是导弹,它们纯粹是指哪打哪,瞄准了一打一个准,瞄不准就算开火的是玉皇大帝也没用,说打不中就是打不中,m1a1装备的那些复杂而昂贵的对付导弹的电子设备对它来说毫无用处。幸运的是m1a1惊人的防御能力得到了完美的体现,里面的人屁事都没有,就是没法出来修理坦克而已。如果没有直升机在头顶盘旋,这辆坦克估计会成为廊尔喀兵练习打靶的最好的靶子,只可惜阿帕奇在第一时间扑了下去,火箭巢里窜出道道火舌,火雨一般落下的火箭弹将那几名射手隐蔽的位置打得一片电闪,一支被炸得变形了的火箭筒被爆炸气浪高高抛起。 准将微微叹了一口气。在两分钟前他刚刚得知,负责掩护空降旅右后翼的伽马编队全军覆没了,二十四架阿帕奇在不到九十秒钟之内被打得粉碎,飞行员无一幸存。雷达并没有发现敌机的踪影,也就是说击落阿帕奇的不是华军或者苏军的战斗机,那到底是什么?搞不清楚。现在又起风了,公路上尘土飞扬,烟沙晦迷,侦察卫星 也无能为力,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支强大的机械化部队正朝他们扑来。司令部用一个空降旅孤军深入,直取炎龙军团的心脏,在战略上并没有错,一旦得手将会直接把刺刀顶到炎龙军团胸口,迫使他们投入主力进行反击,到时个战争将变成合众国雄鹰的表演秀,这肯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可问题是这个要塞还没有拿下来,而敌军强大的机械化部队很有可能已经增援到位了,这样一来,主动都变成了被动,轻装上阵的伞兵部队撞上重装部队,绝对是一场噩梦! 参谋长无可奈何的声音打断了准将的思绪:“一营又顶不住啦!”原来一营吃不消了,在扔下三十几具尸体后开始后撤了。 布鲁克斯准将从牙齿缝里崩出三个字:“不许退!”见参谋长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斩钉截铁的说:“让三营上,一定要在半个小时内拿下加纳要塞!” “我操,这帮山姆小弟弟是不是活腻了,居然玩起人海战术来了!” 王宁又惊又怒。本来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全营没有受伤的只剩下六十多个,很多伤员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在阵地上拼命射击,直到伤口喷出最后一投鲜血,能击退敌人这次进攻已经是万幸了,正准备利用这战时间调整一下部署,没想到进攻马上又开始了!见鬼,这帮家伙是吃了春药还是嫌命长了? 咻———— 一发子弹从鼻尖擦过,火辣辣的痛,王宁本能的一偏头,正好看到那发子弹射入身边一名机枪手的太阳穴,开出一个圆圆的小孔后扬长而去,鲜血和脑浆喷溅而出,机枪手颓然倒下。他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抄起机枪就扫,12.7毫米口径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速度从发红的枪管倾泄出去,打得射界内开了锅似的,好几名伞兵被扫成两截。一辆装甲车怒吼着冲了过来,机关炮对着机枪堡垒一通狂扫,炸起一排排火柱,火力真够猛的,幸好没有打中,要不然王中校非得变成碎片不可。王宁骂了一声,重机枪对准装甲车就扫,子弹打在装甲上,一串串火花不停的迸裂,十分吓人。看样子高平两用重机枪打装甲车还是有点吃力,不仅没能一击致命,还把装甲车给惹毛了,径直朝他冲过来,机关炮几乎是水平的射击,将机枪堡垒的混凝土层像刀子削萝卜一样一层层的削下来。王宁牛脾气也上来了,重机枪照着一个点狂扫,一名中校一辆装甲车顶牛似的对扫个不停,如此怪异又如此惊心动魄的情景看得周围的人一阵阵发呆。 几百发子弹扫了出去,枪管已经像烙铁一样通红了,可是 那辆装甲车还是没有起火没有爆炸,看样子真的搞不过它了,眼看着这个铁乌龟越逼越近,王宁理智的选择了退避,扔下机枪逃往坑道深处。也幸亏他跑得快,几秒钟之后,一枚120毫米口径杀爆弹从机枪射孔贯入,整个堡垒都被炸上了天! 没有了对手,装甲车也停了下来。它不停都不行,现在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正面装甲已经被打成鱼网状,威力巨大的高射机枪子弹打穿装甲,几乎是半融化的在装甲车内部呼啸而过,里面的人员被打得支离破碎,鲜血碎肉喷射得到处都是。这场较量,最终还是让王宁赢了。 王宁在坑道里拐了个大弯,甩开了要命的爆炸波,这时他碰到了副营长,副营长左手三根手指都让子弹给削掉了,腹部被弹片划开一个口子,差一点就肚破肠流。他甚至没有时间问副营长伤势如何了,径直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副营长说:“不成了,连我在内,只剩下七个还能喘气的了,你这边呢?” 王宁说:“就剩下我一个了。” 坑道那头暗红的火光透了过来,热浪逼人,在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还是能听到两声惨烈的嗥叫声————敌人找到了入口,正在用喷火枪朝里面喷火,烧死了两名伤兵!王宁一咬牙:“跟他们拼了!” 一向谨慎的副营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拼了!”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掏出一枚具有高爆燃烧双重功能的防御型手雷,马上让王宁劈手抢了过去,并把一支压满子弹的冲锋枪塞到他手里:“你用这个!”不等副营长说话,便朝那边走了过去。这一枚手雷,足够让攻进来的敌人全部完蛋了。 这时,通信员冲了过来:“营长,风暴旅要求跟你通话!” 风暴旅!? 王宁呆了一下,接过耳机,里面是飞豹的声音:“风暴呼叫孤狼,风暴呼叫孤狼,孤狼听到请回答!” 真的是风暴旅!那帮疯子冒着被敌机地毯式轰炸被武装直升机猎杀的危险,增援过来了!王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风暴,孤狼听到了,重复,孤狼听到了。” 飞豹焦急的问:“你那头情况怎么样,还能坚持多久?” 王宁说:“还不赖,还有几十号人能打能杀。” 只剩下几十号人了!才几个小时而已,一个营就打光了?飞豹压抑住一丝异样的冲动,说:“我旅距离要塞只有十五公里,马上对你们实施炮火支援,请做好引导工作,避免误伤!” 飞豹沉默了三秒钟,才说:“明白了。再坚持一下,我旅马上就到了。”结束了对话,切换到炮兵打击频道,怒吼:“开炮!把车里的炮弹全给我打出去!” 第五十二章迷乱之局 轰————轰————轰———— 仲夏闷雷一般的巨响在空降旅的阵地上冲天而起,成群的炮弹在数字化步兵的制导下呼啸而下,炸起一堵堵火墙,毁灭一切。空降兵现在尝到大陆军主义那种火力至上的滋味了,每秒钟三发砸落的炮弹让他们如同置身如地狱中,这种感觉跟他们用炮火轰击敌军迥然不同。坦克、装甲车、牵引式火炮,还有陆地火力平台,像一堆鸡蛋一样被炮弹砸得粉碎!伞兵们趴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动你就得死! 攻进要塞废墟里的更加倒霉,华军在几秒钟之内朝那里发射了两百多发火箭炮炮弹,每发炮弹里装有六千枚小弹丸,不难想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杀伤密度————那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钢雨了!炮弹在空中爆炸,合金弹丸瓢泼而下,打得废墟里浮土直冒,趴在地上躲避炮击的伞兵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变弹丸打成了马蜂窝,血肉狼藉。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风暴旅像沙漠里的风暴一样席卷而来,挡在他们前面的一个连不到三分钟就被扫了个清光,再次证明了那个不算古老的定律:在野外,伞兵撞上重装部队只有死路一条!一辆辆68主战低矮而迅捷的身影在昏黄的风沙中出现,伞兵们感觉仿佛是看不到边的暴龙群穿越时空出现在非洲,朝他们扑来,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现在情况太糟糕了,茫茫风沙让卫星都无法正常观察地面情况,空中支援也就无从谈起,唯一还能给他们一点支援的,是数量有限的阿帕奇,然而在失去整个伽马编队之后,阿帕奇也是实力大损,也许剩下的阿帕奇能击退敌人,但前提是这股敌人不是华军。面对数量有限得很的阿帕奇,风暴旅无所畏惧,排成一个巨大的矩阵辗压而来,数以百计的高平两用机关炮一起对空扫射,这样的火力密度,连一只苍蝇都能打成肉酱,更何况是比苍蝇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武装直升机!更何况矩阵核心的地对空导弹也在不断的发射,一枚枚纤长的导弹拔地而起,追逐着行动比战斗机不知道慢了多少倍的直升机,专找螺旋转和发动机这两个部位炸,挨上一下就得完蛋!风沙也让风暴旅的雷达大受影响,很多导弹都不是那么灵光了,但是胜在数量够多,还有密不透风的机炮火力协助,照样能将讨厌的苍蝇一架接一架的揍下来。一连损失了多个机组后,指挥官带着一丝无奈让准将报告:“将军,敌人的防空火力太猛了,我们无法接近他们,必须离开,重复,必须离开!” 布鲁克斯准将面色阴沉得可怕,同意让直升机离开,同时下令将所有陆地火力平台都开出去, 这些战车在攻坚战中效果不佳,但是在装甲对战中总能发挥作用的。 带着对风暴旅的无奈和愤怒,幸存的几架阿帕奇绕了个圈子,离开了,它们被赶出了战场。但是它们很快就撞上了新的地手:十五架跟它们一样,体型巨大,造型诡异的ch-1c鹰龙,还是改进型!鹰龙算得上是武装直升机中的怪物,庞大的身躯即便是在大者为尊的苏联直升机家族中也不多见,强劲的动力让这个大块头可以轻易飞出四百公里的最高时速,作战半径大得离谱,在安南战争之后,哈飞对ch-1系列直升机作了大幅度改进,除了加强动力外,还强化了防御能力,像鹰龙这样的大块头居然毫不羞涩的披上了复合装甲,可以承受30毫米口径以下高射炮的直接命中,防弹玻璃的质量也大幅提高,想要打穿它,得用几百发航空机枪子弹才行。这样的改进让鹰龙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让人生畏。现在,两国都顶尖的直升机撞了个正着,不打个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鹰龙最先开火了,十五枚格斗导弹怪叫着窜了出去,扑向一肚子火没地方撒的阿帕奇。阿帕奇算是被彻底惹毛了,以娴熟的规避动作甩开来袭的导弹,朝鹰龙扑去,一场恶战在低空展开。只是他们躲得再快也没有导弹快,还是有两架被导弹炸飞了螺旋转,像颗导弹一样歪歪扭扭的飞出几十米后一头扎入地面,轰然爆炸,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咣!!! 一声大响震撼了68主战的身躯,它的装甲被击穿,贫铀穿甲弹直入内部,点燃了一切,半秒钟后,弹药发生殉爆,整个炮塔都被掀飞了。还没完,间隔不到一秒,又一辆主战坦克被击中起火,这次装甲兵逃了出来。飞豹已经暴怒,在很短时间内,他就损失了六辆坦克,却连对手在哪里都不知道!战场雷达找不到它,红外扫描不起作用,唯一还能给他们一点帮助的只有炮兵雷达了,它勉强可以捕捉对方炮弹的弹道,计算出对方的大体位置,但是自行突击炮都照炮兵雷达的指挥打了好几轮了,毫无作用,这种跟隐形巨人打架的感觉让他郁闷万分。 一辆m1a1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沙丘上,马上有数枚钨钢穿甲弹狂轰过去,再厚重的装甲都经不起这样的狂轰滥炸,再说钨钢穿甲弹的穿甲能力可是与贫铀穿甲弹齐名的,挨了这么多发,那辆m1a1不是被击毁的,而是被活生生打碎的!看样子,这个空降旅的主战坦克已经被打得七七八八了,可是致命的贫铀穿甲弹还是不断射来,将68主战的胸甲洞穿!矩阵已经被打乱了,一枚反辐射导弹直入核心,扑向炮兵雷达车, 想挖掉风暴旅的眼睛,结果巧得不能再巧的跟一枚钨钢穿甲弹撞了个正着,变成漫天星火。飞豹出了一身冷汗,好险,要是炮兵雷达被打掉,这场装甲战就别打了!可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好运,必须尽快解决这场战斗! 问题是他根本就看不见对方,有力使不出。这时王宁通过电台呼叫,告诉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我们缴获了一辆敌军的新型战车,只有中型坦克的重量,却有着主战坦克的火力,很轻便,非常适合空降兵······最重要的是,它几乎没有红外特征,车身又低矮,雷达都很难找得到它,可以说,在装甲兵眼里,它就是隐形的!” 隐形的战车!? 果然是撞上硬骨头了。现在情况一片混乱,想把隐形战车找出来难于登天,而不把它找出来就别想撕开空降旅的防线,进入要塞,等到风沙一停,暴露在野外的风暴旅必然会变成双头鹰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的一顿盛宴!飞豹的目光落在矩阵最核心的那三辆403毫米口径四联装自行火箭炮身上,露出一丝狞笑。本来还不想动用这种变态的家伙,是你这货逼我的!数枚贫铀穿甲弹轰来,一辆68主战被打得烟火冲天,飞豹下令:“全体后撤,让无人坦克上!” 风暴旅飞快地后撤,最后一批刚才舍不得丢弃的无人坦克在指挥车遥控下不知死活的继续前进,除了不能开火外,它看上去跟真正的坦克没有任何区别了。这种不知死活的愣头青是敌人的最爱,不出所料,贫铀穿甲弹不断射来,无人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得粉碎,而那神秘的战车也慢慢显露出真身了。虽然它打一炮就换一个地方,移动迅速,但是大致区域还是被标在网格地图上了。看着这些活跃的战车,飞豹沉着脸下令:“403火箭炮开火!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要是不能把这些讨厌的臭虫扫光,我发誓,你们在风暴旅别想再有开火的机会了!” 那三辆火箭炮大咧咧的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旅长你就瞧好了吧,有他们好看的!” 恐怖的轰鸣声与最后一辆无人坦克的爆炸声同时响起,一枚异常粗大的火箭炮炮弹几乎是笔直的冲向天空,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一共是十二枚,口径大得变态的火箭炮炮弹飞到预定区域上空后,像一支支巨无霸型霰弹枪一样朝地面开火了,无数重达五十克的弹丸倾泄而下,密集得令人绝望。陆地火力平台活动的区域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张由烈焰和弹片组成的地毯,像它们牢牢裹在其中,弹丸击穿顶部装甲的声音是那样的令人毛骨耸然— ———这是他们在这个星球上听到的最后一声了。一张面积达到一百五十万平米的地毯层层铺展开来,火焰吞噬一切,别说装甲薄得一塌糊涂的陆地火力平台,就连为它们提供掩护的m1a1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变成了燃烧的铁乌龟! 布鲁克斯准将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已经无话可说了。陆地火力平台全完了,它的隐形技术是不错,打了这么久都没有遭受什么损失,这说明风暴旅没有有效的技术手段可以将它定位并且进行追踪,从而展开攻击。但那又怎么样?人家摆明了就是火力至上,只要找到陆地火力平台的大致方位就用火箭炮盖,而且是他妈的超大口径火箭炮!最复杂的技术遇上了最简单的战术,输的还是复杂的那一方。他无奈的下令:“撤退!” 早就支撑不住了的空降旅扔下一地死尸和成堆的战车残骸,仓惶撤退了。风暴旅没有追击,火速开进要塞里,躲入地下。时间对他们来说极为珍贵,敌机随时可能出现,撒布毁灭的种子,他们没有时间去打落水狗。倒是那些已经将阿帕奇收拾干净了的鹰龙担负起这一重任,追在空降旅的屁股后面连炸带扫,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风暴旅开进加纳要塞是这场战争的一大转折,它标志着双头鹰速战速决的企图彻底的破产了,这场战争开始朝最为血腥的双头鹰最不愿意打的拉锯战演变······ 第五十三章迷乱之局(二) 解放军总参谋部。 一个精英荟萃的参谋团通过推演和军事卫星传送回来的信息,生动地再现了贝兰现在的险恶形势: “在西部,双头鹰的第82空降师一个旅闪击加纳要塞,直取我军防御核心!与之相呼应的是第一骑兵师、第2轻装步兵师、第3、第4、第7、第24机械化步兵师和第10山地师一个旅,其中第一骑兵师、第2轻装步兵师、第7机械化步兵师三支劲旅已经侵入贝兰国境四十余公里,第3、第4、第24以及第10山地师充当战略预备队,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敌军也没有使出全力。” “出动的航空兵包括至少五个战斗机联队、三个远程轰炸机联队,超过四百架战机,这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目前除了风暴旅,我军基本上都是隐蔽待命,无法大规模集结。否则一旦被发现,不出三个小时,整个军团就得被炸个清光!” “在东部,双头鹰出动的是罗斯福号、约翰逊号两个航母战斗群和第8特混舰队,舰载机在一百二十架以上,还有大约四万名海军陆战队员。在他们的刺激下,已经被苏军打垮了的欧洲联军又像回光返照一般,和海军陆战队一起朝贝兰国防军发起强大的攻势······” 柳维平目光一闪,说:“详细介绍一下东部的战局。” 总长有些惊讶:“怎么对东部感兴趣?你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西部吗?” 柳维平说:“我对韩枫和柳哲他们的信心。有他们在,双头鹰在短时间内休想占到便宜。我们知道他们的打法,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的打法,就算他们占尽上风,暂时也不敢出全力。只是东部······” 一位名叫何成睿大校皱着眉头说:“东部的形势很糟,太糟了!”切换了频道,不一会儿,一个血火交织的炼狱呈现在大家面前: 成批的战机从航母上不断起飞,扑向一座座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市,机翼下方是成百上千的巡航导弹!一道道流光划过天际,那片多灾多难的土地绽放出一朵朵黑红色的死亡之花。贝兰国防军和苏军在对方强大的空中打击下已经垮了,像洪水一样朝后方撤退,各种车辆在公路上堵塞,形成一条条蜿蜒数公里甚至数十公里的车龙,b-52战略轰炸机从上空掠过,地面上卷起一条条由烈火、弹片、尘埃和爆炸波形成的地毯,车辆碎片人体的碎肢树叶般漫天飞扬起来。ac-130炮艇机和a10强击机大肆逞凶,机关炮分射犹如水银泄地,一排排的车辆在弹落飞跳中起火爆炸,粉身碎骨。 燃烧弹雨点般砸下,哪里有大批苏军或者贝兰国防军集结,哪里就是一片火海,无数士兵浑身是火,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翻滚着,哭叫着,哀号着,直到变成一堆焦炭······ 柳维平咬住了嘴唇,这些士兵可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啊!苏联人干得真不赖,一次战略反击就把三十万精锐断送干净了!老传统啊,崽卖爷田心不疼,几十年前给红军当顾问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妈的! 萧华少将叹息:“苏军的反击彻底失败了,那几十万国防军算是完啦。” 柳维平说:“我一早就警告过他们了,要小心双头鹰,要小心双头鹰,他们倒好,全他妈的当耳边风了!他们死多少不要紧,却连累了贝兰人!几十万国防军精锐啊,差不多是排着队等着挨炸弹!” 萧华少将说:“苏联人习惯了这种粗犷的打法,易赢易输,反正他们本钱厚,就算是被打倒十次也不当回事,而被他们打倒一次你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柳维平望向总长:“中央对此抱什么态度?” 总长说:“绝不妥协!” 柳维平略一点头:“明白了。” 总长说:“形势危急,我就不说废话了。柳捣蛋,你马上出发前往贝兰,指挥贝兰国防军重新部署防线,顶住双头鹰的攻势!” 柳维平说:“不,西部更需要我。” 总长说:“西部太危险了!双头鹰的主力在那里,你跑到西部去,吉凶难料,绝对不行!” 柳维平说:“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总长无奈,说:“好吧,你小心些。”望向萧华:“你跟他一起出发,追上幽灵舰队。海战的事情你是帮不上忙了,但是舰队上有六千名陆战队员,在登陆后,你将指挥他们攻击撒拉西港,摧毁北约联军的后勤基地!” 萧华起身,肃然敬礼。 总长目光炯炯,环视两位爱将,一字字的说:“这一仗我们决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们就是民族的罪人!” 萧华说:“请老首长放心,我们决不会输的!” 柳维平说:“就算是用游击战一点点的磨,我也要将敌人磨光!” 总长说:“你们是全军最具攻击性的将领,都是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我对你们有信心。现在苏联人的态度很暧昧,他们一个沙漠师在西部为形势所迫,已经跟炎龙军团组成了统一战线,但是莫斯科直到现在也 没有对双头鹰这种不宣而战的举动作出明确的表态,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有什么长进,跟三十年前的韩战一个鬼样,现在就靠你们来撑起这片快要塌下来的天空了!” 两位年轻的少将放声大喝:“保证完成任务!” 全体参谋都向他们敬礼,总长说:“去吧,到最需要你们的战场去吧。” 柳维平和萧华二话不说,拿起文件夹走了出去。总长叫住柳维平:“等等,西部太危险了,我得再给你派一个保镖!” 柳维平笑:“有少林小兵就够了。” 总长说:“他一个人不行,要知道你要面对的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就连现在的盟友,苏联人都想要你的命······黑衣,进来!” 黑衣少校应声而入,敬礼。 总长说:“黑衣是特殊部队出来的精英,他擅长格杀、爆破、狙击、潜伏伪装、野外生存、暗杀等等一切特种部队精英甚至特工必须掌握的技能,他能熟练地使用并维修世界上三百多种现役单兵武器,他还能驾驶核潜艇、军舰、直升机甚至超音速战斗机,可以说,他就是专为战争而生的。特殊部队虽然精英云集,但是像他这样的精英,真的不多。现在我把他派给你,有他和少林小兵负责你的安全。当然,有合适的机会的话,就让他见见血,毕竟动物园里的老虎打不过野狼。” 柳维平点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这台完美的杀戮机器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似海。 在空军基地,一架共和国最好的远程运输机已经准备停当,随时可以起飞。哈玲一直把少林小兵送到飞机舱门,少林小兵左右看看,见这么多人瞅着这边,有点儿困窘,说:“好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回去吧。” 哈玲气鼓鼓的问:“为什么不向少将提出请求,带我一起去?” 少林小兵说:“我的姑奶奶,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们是要上战场,得这可是玩命的活,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吗?” 哈玲说:“怎么,看不起我?要不要比划比划?” 少林小兵一哆嗦,挤出笑脸说:“不用了,不用了,下次一定带上你,一定!” 哈玲有些无奈,上头没同意让她去,她只好······慢着,上头也没说不准她去啊。姑奶奶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拦得住! 飞行员探出头来,叫:“飞机要起飞了,那位女同志,请你离开飞机!” 少林小兵搔着头,问:“你什么时候上过飞机了?” 哈玲才不管他,蹦上飞机,当着两位少将一位总统的面大步走到飞行员那边,一记手刀就将飞行员砍晕了,无视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施施然戴上飞行头盔坐下,随即,飞机身躯一震,发动机喷出灼热的气浪,呼啸着起飞了。 少林小兵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哈玲一本正经的说:“这位同志请注意,在飞机飞行期间请不要跟飞行员说话!” 少林小兵被呛得伸脖瞪眼,有口难言。 黑衣少校淡淡的说:“放心吧,她的飞行技术很好。” 少林小兵望向柳维平,柳维平只是略带点夸张的耸耸肩,不置可否。他撇撇嘴,无可奈何的坐下,咕哝:“太无组织无纪律了,看你回来怎么向上头交待!”望向黑衣少校:“杀过人吗?” 黑衣少校摇头。 少林小兵可得意了:“那你敢杀那些北约士兵吗?那可都是活蹦乱跳,一枪过去就是脑浆迸裂,一炮下去就血肉横飞的人啊,跟我们一样有手有脚,会哭会喊,没有一副铁石心肠可是下不了手的。” 黑衣少校说:“我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 在哈玲身上吃了鳖,想在表哥身上找回面子的少林小兵再次傻眼了。 柳维平和萧华哈哈大笑,本来沉重的心情让这三个活宝逗得开朗起来,就连尼姆拉总统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柳维平说:“总统先生,你真的不应该回去。你应该留在北京,现在贝兰国内太危险了,回去有生命危险!” 尼姆拉说:“那是我的祖国,如果我连回去和公民们并肩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我还配当这个总统吗?”想到现在的形势,他的心一阵揪痛,对柳维平说:“卢姆比的决定是错误的,他不应该这样对你······他也是为了贝兰的前途,而且现在他已经不在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的过失,好吗?” 柳维平说:“我没有怪他,我只是为那些在敌机轰炸下血肉横飞的士兵感到痛心。” 尼姆拉说:“是啊,几十万忠诚的士兵·······几十万忠诚的士兵·····”喃喃自语着闭上了眼睛,昏暗的光线下,这位重伤未愈的总统显得越发的苍老了。 第五十四章迷乱之局(三) 大概打从联合国总部成立到现在,还没有哪一天气氛会像现在这么紧张,紧张到让人窒息。 世界三大军事强国在非洲打起来了! 三大流氓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是哪一天他们玩累了,不斗了,联合国反而会学得不习惯呢。可是以前斗得再凶也只是斗斗而已,现在可他妈的是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那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激烈碰撞让全世界的心脏都快要罢工了,我的妈呀,这可是世界上拥有核武器最多,导弹打得最远的三大流氓啊,现在他们虽然还在中规中矩的用常规武器玩着战争游戏,可是万一哪一方打出火来了,核按钮拍下去,全世界就得种满蘑菇云了!这样的假设让人不寒而栗,偏偏又没有人敢出来劝架————够份量劝架的亲们前段时间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呢。怎么办?出来劝架那绝对是枪打出头鸟,不劝架,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秘书长现在头都大了,你们不是说好了只是比划比划吗,怎么一声不响的出动几十万军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片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联合国啊?不过想想,在三大流氓眼里,联合国还真不算盘菜,需要时拿来用用,不需要了哪边凉快就哪边呆去,别在这里碍事!秘书长越想越是愤怒,现在他只想把领带扯下来狠狠一甩,怒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三大流氓才不管秘书长大人是怎么想的,一只强壮的北极熊和一只凶悍的双头鹰正狠狠地比赛斗鸡眼,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两位早就被对方的目光刺成马蜂窝了。还有一只玩世不恭的熊猫眼角上扬四十度,嘴唇微撅,吹着口哨,吹的还是著名的《斯卡布罗集市》。他们三位让所有人知道了什么是嚣张,什么是气场! 说来说去,最嚣张最欠揍的还是那只死熊猫! 苏联大使火药味十足的说:“你们对贝兰的侵略是不正义的,你们对我军的袭击更是玩火的行为!在这里我警告贵国,不要再玩火,否则后果自负!” 花旗大使谈定得很:“那你们出兵贝兰就不是玩火的行为了?” 苏联大使理直气壮:“我们是应贝兰人民的邀请,出兵帮助他们抵御北约的侵略!” 花旗大使冷笑:“我们也是应贝兰人民的邀请,用军事手段帮助他们推翻邪恶的军政府,实现真正的民主!” 苏联大使说:“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武装侵略,应当受到制裁!” 花旗大使满不在乎:“制裁我?你试试看!” 苏联大使被气得够呛。 邵剑辉站了出来,说:“两位亲,淡定,淡定,听我说一句。” 苏联大使不吭声。 花旗大使皮笑肉不笑:“邵大使的话,谁敢不听啊。” 邵剑辉一拍手:“中哇,那老子叫你吃大便你听不听?” 一交手就落了下风,花旗大使不免有点儿恼火,说:“邵,请你注意一下,这里是联合国,说话要文明一点!” 邵剑辉耸耸肩,说:“文明你妹啊!照你们的说话,派出大批b-52把人家的国家炸得血肉横飞就是文明的?数个机械化步兵师在人家的国土上横冲直撞,肆意辗压人家的公民是文明的?真是新鲜,改哪天老子也得想办法到你们合众国传播一下这样的文明!” 花旗大使说:“重申一遍,我们是应贝兰人民的意愿出兵,推翻邪恶的军政府实现民主政治,不是为了侵略,在推翻军政府后,合众国会马上从贝兰分批撤出军队,邵,你对我们的指责是毫无道理的!” 邵剑辉笑:“你们传播民主的方式真是特殊得很啊。” 花旗国大使朗声说:“非洲百年以来一直动荡不安,无数平民流离失所,饿蜉遍野,究其原因,是因为非洲大多少国家都是由邪恶的军政府掌握政权!只有实现了民主,让人民当家作主,才能彻底改变非洲血腥混乱的局面!在这里,我呼吁全世界和我们一起战斗,包括华国和苏联,请你们马上调转枪口对准军政府或者从贝兰撤军,如果坚持跟我们对抗,那么我们不得不将你们当成敌人!” 北约国家纷纷附和,在他们眼里,干爹就是地球的救星,宇宙的保护神了。非洲国家一脸的愤怒,却不敢吭声,弱国无外交,联合国从来都不是一个讲究公平的地方。 邵剑辉笑容不减:“把我们当成敌人?我的妈呀,我好怕啊。请问,把我们当成敌人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花旗大使说:“彻底摧毁一切阻碍和平进程的势力,不管它属于哪个国家!” 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去,邵剑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丝嘲讽:“好大的口气。在北韩,你们也想实现民主,但是做到了吗?在安南,你们花了十年时间去传播民主,结果除了将近六万具尸体,还收获到什么?” 花旗大使的面色变得极度难看。任谁被人众目睽睽之下揭了伤疤,也不会好受的。 邵剑辉大声说:“炎龙军 团不会撤出贝兰!在这里,我给民主斗士们一个忠告:多准备几条裹尸袋!” 花旗大使阴森森的一笑,不说话了。倒是他的干儿子蹦了出来,为干爹分散火力:“邵君,我在华国呆过三年,发现你们还非常的落后,公民素质很差,毫无诚信,随地吐痰、在路边小便、开车闯红灯等等行为随处可见,这些在我们东瀛是不可想像的,你们的道德水平跟我们比,至少差了三十年,你不觉得尽快提高公民的道德水平比管非洲的闲事重要得多吗?” 邵剑辉怒吼:“操你妈的脚盆鸡,皮又痒了是吧?我们没有诚信,我们道德水平低下,这些关你屁事啊?我们落后?还不是拜你们蝗军所赐!不信你让我带几十万解放军到东瀛去又烧又杀的玩上几年,我保证不用八年就可以很有效率的把你们的国民道德水平降到比我们还低!” 东瀛大使涨红了脸,众多亚洲国家纷纷掩嘴偷笑,欧洲国家则一脸不忿。以前,在四大战胜国里,东瀛对花旗国是点头哈腰,在苏联面前两股战战,跟英国好歹也算是平起平坐,唯独对华国态度恶劣,而现在,打从两年前那一战之后,他们对华国也开始笑脸相迎了,可是华国不领情,跟东瀛那温柔可人的笑脸对应的永远都是硬梆梆臭哄哄的屁股,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看。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查尔斯木然看着那几个国家吵得不可开交物品乱飞,不为所动,颇有老僧入定之风。打从第27机械化步兵旅和第7装甲师全军尽墨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超凡脱俗的状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邵剑辉好几次招惹他他都没有反应,弄得邵剑辉很是没趣,大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别误会,这位老头可不是在参禅,他是在发呆,真的是在发呆。强大的英国远征军在非洲被打了个七零八落,一个师又一个旅竟然被全歼,让英国民众为之沸腾,政府的根基都被动摇了!愤怒的民众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数以十万计的公民走上街头,举着标语高呼口号要首相下台,要国防部长下台,要总参谋长下台,要把道恩中将送上军事法庭!至今还沉醉在日不落帝国的辉煌中的民众甚至把怒火烧到了苏联人身上————正是苏联人打垮了英国远征军,不少疯狂的家伙甚至吼出了核平苏联的口号!这个就有点开玩笑了,核平苏联?你试试看!把英国所有的核武器全砸过去,能有几颗可以穿透层层拦截落到苏联人头上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没等第一枚核弹落下,英伦三岛就被炸到海底去了 ,北极熊正愁核武器库太过庞大,维护费用高昂,满世界的找机会想把一部分甩出去好减轻负担呢!第7装甲师缴械投降的画面被苏联人录制成了录像,甩得全世界都是,这些录像成了政治核弹,炸得英伦三岛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可以预见,工人党的前途一片黑暗,要不是跟阿根廷的领土争端愈演愈烈,只怕铁娘子早就下台三鞠躬了! 本来英国还有机会的。征服者号战略核潜艇就是他们反败为胜的筹码,苏联人就算打垮了远征军又能怎么样,贝兰敢冒着被核弹毁灭的危险继续追击吗?只要征服者号露出水面,贝兰就得坐下来谈判!谈判的结果当然不可能再像预想中的那么好,但是英国还是可以从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真正致命的打击来自好朋友花旗国,是他们在英国最艰难的时候在背后捅了英国一刀,直接出动大军,轻轻一伸手就将胜利果实摘走了;现在英国远征军面临着两难的选择:抽调出来投入到对阿战事中吧,会被人视作战败逃避,留下来吧,那只能充当双头鹰的打手,最终极有可能一无所获!现在贝兰战事已经成为世界三大军事强国的争霸之战,征服者号继续亚瑟王之剑行动,还有多少战略意义呢? 一个文件夹从头顶飞过,正正拍在东瀛大使的脸上,这是邵剑辉的杰作。查尔斯大使有了反应,不过不是去找邵剑辉的麻烦,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夕阳如血。 这太阳,真的要落下了,不再照耀米字旗了吗? 曾红无比辉煌的大英帝国,你的路将在何方? 第五十六章迷乱之局(五) 直到天亮了,双头鹰折腾够了,空袭力度弱了一些,沙漠师才有时间统计一下毁失。 损失是惨重的,大批战车和导弹发射车被炸毁,官兵死伤惨重,一个团快被炸残了。他们的准备远没有华军充分,因此遭到的损失远比华军要大得多。看着这长长的还在不断延伸的阵亡名单,看着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师长也红了眼。该死的双头鹰,竟敢对红色帝国不宣而战,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不过沙漠师作为一支沙漠战劲旅,反应自然神速,在遭到首轮打击之后就把最重要的导弹发射架、装甲部队、指挥系统、后勤基地等等重要目标都隐藏起来了,使得双头鹰的空袭效果大打折扣,但是这并不能让师长满意,更不能让师长的上司满意。他刚刚接到了莫斯科打来的是话,上头对沙漠师的表现很不满意了,听头头那冷淡的语气,如果不能给予敌人有力的还击,他这个少将怕是当到头了。师长一肚子的火,是你们要我们呆在这里的,是你们不允许我们首先攻击华军和双头鹰的,沙漠师摆在这里,跟展览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摆给谁看。现在好了,出了事,屎盘子一个劲的往我头上扣,你奶奶的!你们这帮就会动嘴皮子的政客,也就只有在外交场合表演一下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决心跟双头鹰拼到底,到头来,你们犯下的错误还是得我们这些军人去弥补! 师长对莫斯科的表现已经是极端不满意了。苏联的军人正在流血,每一秒钟都有苏联士兵在敌军的轰炸下血肉横飞,而莫斯科却连正式承认他们的勇气都没有!唉,现在的苏联,不再是斯大林时代那头红色巨兽喽!好吧,你们都畏首畏尾,你们不敢做,就让我来做好了! 必须反击,不反击不行,不让双头鹰见识一下红色铁骑的威力,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到那时沙漠师就真的完蛋了。虽然在昨夜的空袭中,沙漠师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但是他们的王牌还没有被波及,有这张王牌在手,师长还可以给双头鹰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手里还有九枚ss-23“蜘蛛b”型中程导弹。这是三年前刚刚研制成功的,去年装备到已经处于非洲风暴核心的沙漠师,已经形成战斗力,有这把短剑在,他们怕什么?当然了,双头鹰的激光战机也很厉害,导弹想要打穿他们的防御系统,必然要遭到相当大的毁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在它们开火之前将激光战机干掉。对付激光战机最好的武器就是激光战机,但是这东东沙漠师没有,华军不知道有没有,反正现在都没有露过面。苏联倒是有,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还 不够格动用国家的战略武器。看来得跟华军商量一下,来个协同作战了。 想到这里,师长下达命令:“命令蜘蛛营作好发射准备,目标仍是林克空军基地和紫罗兰空军基地!”想了想,又补充:“蒙坦娜空军基地也在打击之列!” 区区几枚导弹要打三个目标,打击力量被大大削弱了,但是没有办法,谁都知道蒙坦娜空军基地是块肥肉,可是这块肥肉有好几架激光战机盯着,区区几枚导弹不见得能将它重创。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与其是这样,还不如将林克空军基地和紫罗兰空军基地这两根伤指剁下来! 炎龙军团指挥部收到了沙漠师发来的电报:我们在五分钟之后将向双头鹰三个空军基地发动导弹攻势,希望你们能配合好! 柳哲回电:怎么配合? 沙漠师师长:我师将发射六枚中程导弹,希望你们也能发射一批作掩护。相信我,北约是绝对拦不住我们的导弹的! 柳哲: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分散敌军的火力? 沙漠师师长:是这个意思。 柳哲:我们装备的导弹大多都是老旧的,速度相当慢,很容易就能被计算机甄别出来。 沙漠师师长:我知道你们还有一些秘密隐藏得很深,为了两军将士的生存,我希望你们能将这些隐藏的实力拿一部份出来。 柳哲没有回复,让手下参谋马上分析苏军中程导弹的性能和型号。 很快就有了结果:ss-23蜘蛛b,北约对这种新型中程导弹毫无招架之力! 这时沙漠师又来电了:你们是第一个将激光战机投入实战并取得不菲战果的国家,理所当然的也是对激光战机的弱点最为了解的国家,你们肯定有办法对付那几架激光战机的,现在大家挤在同一条船上,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参谋送来一份最新战报:双头鹰一个轰炸机中队即将对东线的巴铁发动精确打击!看样子这头鹰也学聪明了,知道在砍大树之前要先将大树的枝桠修理干净了。是啊,巴铁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确表态要跟谁干下去,它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国,只有在大国之间巧妙周旋,左右逢源才有生存的机会,外交是重中之中,一旦站错了队,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它能跟着共和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华盛顿一直在威胁伊斯兰堡要求他们马上从贝兰撤军或者加入北约联军的队伍,否则就是北约的敌人!北约,华约,还有共和国,哪一个它都 不敢得罪,得罪哪个都只有死路一条,在苏军参战后,第18山地师基本上是退出战场了,反正苏军也不待见他们。现在双头鹰已经失去耐性了,要用炸弹帮巴铁作出选择!这一轮轰炸可能不会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但是已经足够将巴铁赶出非洲了。 韩枫问:“是否请求国内用高能战略激光将那组轰炸机击落?” 柳哲摇头:“不行。我们可以利用战略激光,但不能依赖它。”转头对参谋说:“回复苏军,我们将在他们之前发射三十枚中程导弹!” 韩枫差点就跳了起来:“我们哪有这么多导弹!” 柳哲说:“导弹是没有,但炮弹总有吧?让超远程火箭炮给我开火!” 隧道入口的伪装成岩石的钢门缓缓打开,九辆体型庞大的超远程自行火箭炮慢腾腾的开了出来。地面雷达开始扫描,对目标进行定位,紧接着,一枚枚口径达到五百毫米以上的导弹尾部喷出雷霆万钧的气流,闷雷轰然滚过非洲大地,白色烟云漫卷,一共三十枚超远程简易制导炮弹拔地而起,从远处正在苦苦寻觅的花旗国特种兵头顶掠过,如同一群暴怒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扑向数百公里之外的空军基地。一分钟后,六枚凝聚了无数导弹专家的心血,代表着中程导弹最先进水平的ss-23腾空而起,紧随这群炮弹,不显山不露水的扑向自己的目标! 众多的来袭导弹立即让双头鹰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忙了个人仰马翻,计算机迟迟没有给出结果,只因为前一波导弹的弹道实在太怪异了!它不像巡航导弹,也不像弹道导弹,更不会是炮弹,什么都不是。如果它们飞得再高一点,直接飞出大气层,那它就是弹道导弹;如果它飞得再低一点,贴着山峦低飞,那它就是巡航导弹;如果它的射程再短一点,飞得再快一些,那它就是远程炮弹,可是它什么都不是!这种四不像的玩意让激光战机焦头烂额,拦截弹道极难掌握。看样子计算机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计算机只会根据它有的数据给出结果,没有就是没有,它不会自己作出判断,数名导弹专家解算了几步,气得把笔都折了,瞪着眼睛嘶叫:“我操,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米斯墨上将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当初通过电子屏幕看到华军的激光战机逼近联合舰队时一样,他也有这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能再犹豫了,华军历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这么一批四不像的导弹只是小意思而已。他果断的下达两道命令: “马上集中所有激光战机的火力开火,优先拦截袭击 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导弹!” “防空导弹部队作好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林克空军基地和紫罗兰空军基地!” 林克空军基地和紫罗兰空军基地都被打残了,必要时放弃它们也不是不行,因此负责保护这两个空军基地的激光战机纷纷调整了拦截弹道,一道道足以让太阳都黯然失色的死亡射线激射而出,以光速从扑向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导弹身上划过,割出一道道血口。 光剑一挥,一枚“导弹”断成两截。 光剑再挥,第二枚“导弹”粉身碎骨。 光剑连挥,来袭的导弹被连连击落。 然而,剩下的导弹毫无畏惧,不仅不退,反而甩掉了一级推进器,二级火箭增程发动机点火,骤然加速,不知死活的继续朝目标猛扑过去!由于它们的弹道实在太怪了,拦截起来相当吃力,激光战机战果不佳,转眼间便被它们逼近到十几公里开外,激光战机开始撤离这片空域,地面激光站开火,自下而上的扫过,又有数枚导弹被斩断。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这一波导弹就去掉了将近一半,可谓损失惨重。 司令部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防空部队指挥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激光战机指挥官说:“喂,伙计,让你手下的小伙子们手下留情啊,要知道我们的地对空导弹还没有开张呢!” 那位激光战机指挥官笑:“会剩下几枚给你们玩的,放心好了————”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在前一秒钟,躲在某个地方的数字化步兵按下了手里的电钮。 第五十七章迷乱之局(六) “它······它朝我们冲过来了,速度三马赫!” “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这枚导弹正在追踪我们!” “太不可思议了,它的目标居然是、是、是我们!” ······ 随着那十几枚导弹突然变轨,正准备撤离这片空域的激光战机顿时慌了手脚:这些导弹居然对准他们冲了过来!这不是什么中程弹道导弹,不是巡航导弹,更不是什么炮弹,而是射程在五、五、五百公里以上,战斗部重达一点二吨超级地对空导弹! 华军一向喜欢给人惊喜,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一回他们送出的惊喜太过震憾了,已经震得整个司令部、激光武器指挥部、防空指挥部、空军指挥部······一大堆有关无关的指挥部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用射程达五百公里以上的导弹去打人家的战机,这是什么概念?简直就是反了天了!处于这批导弹攻击范围内的三架激光战机以最大频率开火,激光连连闪过,数枚导弹被绞碎,碎片溅射而出,在雷达屏幕上形成一团壮观无比的星云,更加加大了拦截的难度。计算机不得不一一甄别,将真正的导弹从那些鱼目混珠的碎片中辩别出来,虽然碎片爆速飞行的状态顶多也只能持续几秒钟,但是这几秒钟对于三马赫飞行的导弹来说,已经足够了! 激光战机中队指挥官把声带贴到话筒上,嘶声狂叫:“马上规避!释放红外干扰物、热焰诱饵······别管是什么了,都给我丢出去!” 虽然激光战机已经成为各军事强国的新宠,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进行研制,在各自的技术特征上当然是千变万化,但是有一个缺点是惊人的一致的,那就是激光战机太大,太笨重了!激光炮需要占用的空间太多,激光炮需要携带的燃料太多,而要长时间维持这架重达一百多吨的大家伙的飞行,飞机自身携带的航空汽油当然少不到哪里去,这几项叠加起来,激光战机还能身轻如燕那才叫见鬼了!现在这三架激光战机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能达到六百公里时速,还不如二战末期的喷气式战机,但是跟华军那架慢得像蝴蝶一样的雷霆战机相比,这个速度堪称是光速了,合众国在航空领域的杰出成就展露无遗。只是现在中队指挥官脸上全无半分喜色,看着那几架贵得跟航空母舰有一拼的激光战机还算灵活的躲闪着,做出一个个规避动作,他知道合众国在这个领域的发展上又犯了惯性思维一般的错误: 除了激光炮,这些战机再没有任何自卫手段了! 军的雷霆战机飞得是慢,慢得让人掉眼泪,但是它有阿尔法轰击炮,可以瞬间将敌机的计算机系统烧毁,它有脉冲波发射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发射出比音速更快的强大脉冲波,将来袭的导弹扫飞;它还有微波发射器,可以在瞬间将导弹即将经过的空域变成一个超级微波炉,把飞进炉里的导弹活生生的煮了······最后,它携带的燃料远比这几架战机的多,可以支持激光炮长时间密集发射-————最高纪录是今年一月在代号名“天空之盾”实战演练中创下的,激光炮以最高频率开火,一连击落了二十六枚超音速飞行的炮弹,连带报销了两枚打向它的地对空导弹,火力之猛,令人咋舌,要是换了这几架激光战机,只怕连一半的目标都还没有击落,激光炮能量就耗尽了。要将激光战机造得更加轻盈,让它飞得更快一些,飞得更远一些,就必须去掉这些在他们看来不必要的武器,再加上合理的设计,勉强让激光战机飞出了六百公里的最高时速,傲视群雄,让合众国很是得意了一把。按说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激光战机的任务就是拦截导弹,将这个大家伙投入到空战中,也只有疯狂的华国人做得出,而且那次也是被逼入绝境,不得已而为之的,如果有得选,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让造价跟一艘航母有一拼的激光战机去跟身价撑死不过几千万的战斗机玩空战!可是,他们在取得领先的同时,也忽视了一个近乎弱智的常识:跟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开战,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激光战机太重要了,而自保能力又太弱,必然会成为敌人首要打击对象。当然,当然,他们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掩护,敌人想要打掉激光战机难于登天。可问题是再先进的战机也没法子拦截以数马赫速度杀来的地对空导弹!在这一刻,指挥官出奇的想到了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问题:他们是在跟一个打从建军以来就没有掌握过制空权的国家交战!就因为没有制空权,华军吃了多少亏?八年抗战东瀛那些只能用破烂来形容的战机在华夏的天空肆虐了足足七年半,三年韩战志愿军整个战线都在联合国空军的轰炸之下,后方物资堆积如山,肉类成垛的发臭腐烂,而前线官兵连雪水伴炒面都吃不饱z————物资根本就运不上来,冷战以来就更不用说了,共和国的天空几乎是对苏联战略轰炸机完全敞开,连长江流域和四川都谈不上安全了,这种局面直到歼-12横空出世才有所改观,这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这样的绝境还不够刻骨铭心么? 没有制空权,就得想办法剥夺敌人的制空权,至少不能让他们正常发挥出来。早在十年前,柳 维平就提出了以地制空的概念————在大力发展空军的同时,也要发展一些地对空武器,好在失去制空权的时候制约住敌人的空军。十年时间足够华军在这一领域取得相当大的进展了,比如眼下这十几枚超远射程的地对空导弹!指挥官心尖都在颤抖,这么大的块头,这么快的速度,战机别说被它击中,就算是被它轻轻擦一下边都得散架了!上帝佛祖安拉啊,显显灵吧,救救我的部下吧! 激光战机上的飞行员连祈祷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能跑的话,他们只怕早就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跑得鬼影都没了!发动机都快着火了,可是速度就这么快,怎么办?再长一双翅膀也跑不掉了啊!跳伞?慢着,再等等,这些导弹打到这里应该是强弩之末了,没准再坚持两秒钟它们的速度就会衰减下来,自己坠毁了。再说了,好几米长的大家伙,又隔了几百公里,制导起来一定十分吃力,这样的话只要自己灵活机动,甩开它是完全办得到的!几名飞行员的牙齿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鲜血直流,庞大的战机在他们的操控下通人性似的做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规避动作,如果来袭的真的是什么超远程地对空导弹,一定会被他们切半径绕晕,最终自爆的。 问题是······打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地对空导弹。射程五百公里的地对空导弹,即便是三十年后都造不出来,现在更是想都别想。刚才那一次变轨是这几枚“导弹”最后一次修正弹道了,想要指引它去击中高速飞行的战机,别说数字化步兵,就算是电脑都做不到,不过不要紧,它已经逼近到激光战机只有三千米了,完全进入了有效杀伤范围。燃料告急的警报灯响起,数字化步兵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按下了自爆的按钮。 “轰!” “轰!!” “轰!!!” 天空中闪过团团火光,爆炸响声很是沉闷,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些来势汹汹的导弹全部自爆了!每个人震惊之余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自爆了就好,还隔着几千米远呢,你就算是用上空气燃料炸药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米斯墨上将和激光战机中队准将指挥官眉头皱得更紧,华军费尽周折,冒着一个导弹团被摧毁的危险将三十枚导弹打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他们表演一场烟火秀的,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有! 随着导弹的自爆,数量庞大的碎片飞溅而出,而且先前被击毁的导弹碎片也没有坠落,而是一个劲的往这边飞,这么多碎片汇成一团碎片云,遮住了天空。当爆速飞行赋予的能量 耗尽后,一部份碎片像雪片一般落了下来,但是绝大多数仍在空中飘飞,而且离激光战机越来越近了。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我的上帝,这么多碎片,往哪飞都躲不过啊。上帝保佑,让这些碎片耗尽势能之后自动坠落吧,上帝保佑! 上帝今天似乎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数以万计的碎片都已经飞出了三公里了,还在以每小时一千公里的速度向激光战机逼近,生死时速在天空中上演,让全世界的军事专家为之咋舌。这是怎么回事?普通导弹自爆的碎片溅射距离绝对不可能达到三公里的,华军在搞什么鬼?一名惊恐万状的激光战机机组成员通过舷窗往外张望,正好看到数枚碟子那么大的、扁扁的东东随着高空气流一边高速旋转一边朝前飞,上面一组红绿灯闪啊闪的,似乎在向他打招呼,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茶杯大小的小家伙,也跟它一样,又圆又扁,正在高空中快乐的玩着冲浪游戏————这不是什么导弹碎片!紧接着,一枚“碟子”撞上了前面那架倒霉透顶的激光战机的后翼,爆出一团火光,后翼被炸掉了一大块,飞机重重一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更多的小家伙马蜂似的呼啸而上,乒乒乓乓的撞在激光战机庞大的机身上,爆炸连连,看来这些小家伙威力并不怎么样,但是蚁多咬死象,在它们的人海战术攻击下,激光战机转眼间便千疮百孔,烟火四起。最倒霉的是它的发动机进气口也吸入了一两枚,发动机轰一声爆炸开来,整架战机都解体了! “轰!!!” 一声巨响震撼天幕,又一架激光战机凌空解体,它同时被五六枚“碟子”撞中,身上多了好几个大窟窿,高空气流汹涌而入,大窟窿变成了血盆大口,飞机自爆了。两次爆炸让这名目睹全程的激光炮射手脑海中灵光一闪,嘶声狂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碎片,它们是······是地雷,专炸飞机的地雷!刚才那三十枚导弹也不是什么导弹,而是负责把地雷送到我们身边来的火箭!” 什么?专炸飞机的地雷?! 听到这话的人都当这名射手是惊吓过度,神经错乱了。炸飞机的地雷不是没有,不过那是对门收拾直升机的,各国都有研究。它们也就只能欺负一下低飞的直升机罢了,对付在几千米、上万米甚至两万多米高空以亚音速巡航的战机,它们还嫩得很!这小子是傻了还是疯了,居然说这是地雷!在天空布雷?真他妈的够创意! 地雷,就是呆在地上的雷,有炸坦克的,有炸步兵的,有炸直升机的,反正不管是哪 一类,都得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上,因此它们就叫地雷,这是智障人士都知道的常识。把地雷撒到天空中来封锁航线?开玩笑吧!不过机长现在没有时间去纠正手下的低级错误了,因为一枚“碟子”不偏不倚的撞中了机腹,在并不猛烈的爆炸中,激光战机变成了患有严重哮喘的病人,剧烈的喘震着,眼看就要失控了,而更多的“碟子”和“光盘”还有“杯子”落井下石般猛砸过来,造价跟一艘航母相当的激光战机在这些单个造价不知道有没有五美元的小家伙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被炸得零件乱飞。这还得感激激光战机这慢腾腾的速度和玩命逃跑的丢脸状态,要是迎头相撞,只要一枚就足够将它炸下去了,要知道超音速飞行的战机迎头撞上一只小麻雀,都相当于挨了一枚机炮炮弹,如果这只“麻雀”肚子里放了至少三十克高性能炸药,像猜会怎么样?机长下令弃机,这是唯一正确的命令了。 六朵伞花在蓝天绽开。十几秒钟后,这几个幸存者看到他们的战机身上喷出团团大火,粉身碎骨,碎片带着火焰撒得一天一地都是,三架激光战机无一幸存。而三架激光战机也只能耗掉这些小家伙总量的万分之一,剩下的继续朝前方杀去,顺手扫掉了三架直升机,一架侦察机,所到之处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一片混乱中,落在后面的那六枚ss-23露出了狰狞面目,激光战机被扫掉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它们了,它们突然一折,一头扎入大气层,速度九马赫!最后两架激光战机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连续射击,光剑在导弹身上连连划来,可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没能将其划破! 三个空军基地的指挥官同时下令:“防空导弹部队开火!” 在军官愤怒的狂吼中,一辆辆导弹发射车微微震动,一枚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撞向这几个嗜血的恶魔,每一枚ss-23都有至少六枚拦截弹盯着,六对一,总有一两枚能击中吧?唯恐这样的密度还不够,每一个防空导弹营都导弹不要钱似的玩命开火,蒙也得让我蒙中几枚,你妹子的!按常理,按导弹拦截的常识,按照概率,这几枚中程导弹绝对没有一枚级穿透导弹拦截网击中目标了,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捣局的,那就是下方那浩浩荡荡的杀来的“小家伙”。这些小家伙蚂蚁过河似的从空中漫过,像一片乌云一样遮在导弹营头顶上,不少地对空导弹好死不死跟它们撞个正着,引起此起彼伏的爆炸,防空导弹化去一团团桔红的火球,小家伙们不是变成漫天星火就是纷纷坠落,掉到地上做回自己的好本行— ———静静的呆在地面,等着某个活腻了的家伙一脚踩上去,好炸掉他的狗腿。就因为这支可恶的横行无忌的蚂蚁雄兵,每十枚防空导弹中只有三枚能穿透这片蚂蚁云,拦截来袭的导弹,这样的密度对付以九马赫高速张牙舞爪的扑下来的“蜘蛛”,能有几分胜算? 几乎疯狂,非洲司令部眼睁睁的看着那六枚怨灵附体一般的导弹与空军基地重合······重合······ 林克空军基地和紫罗兰空军基地先后腾起四团洁白的扁平状云团,数秒钟后,桔红色火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轰击波天崩地裂般扩散开来,十几吨重的导弹发射车一下子被吹到了半空。 一道仿佛凝聚了整个太阳的能量的光线从山地射出,钉在第一枚ss-23弹头部位,持续一秒钟,弹头被割裂,变形,内部的空气燃料炸药被引爆,在半空化作一朵皎洁的玉兰花。部署在后山的激光炮终于发挥了作用,击毁了一枚ss-23,但是它也只来得及击毁一枚了,另一枚无视蜂拥而来的防空导弹和布幔一般的电磁阻隔,一头扎下,地面震动,山呼海啸,蒙坦娜空军基地跑道多了一个面积达到三百平米的大池塘,一架呆在附近等待维修的战机在爆风呼啸中和漫天飞砂碎石一起飘飞起来······ 第五十八章迷乱之局(七) 第18山地师师长看着工兵连一片狼藉的营地,面色铁青,神情阴鹜。 就在五分钟之前,双头鹰三架f-16朝这里投下了六枚激光制导炸弹,当场炸死二十多名工兵,还有五十多人被炸成重伤,整个连都被炸掉了一半。这次空袭之所以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人员伤亡,是因为他们对双头鹰几乎是毫无防备。伊斯兰堡自信过头了,认为双头鹰需要他们,只要山地师在这场鹰与熊的战争中保持中立,就会没事的。的确,双头鹰需要巴基斯坦,北极熊在阿富汗大打出手,咄咄逼人,大有拿下这个战略要冲,俯瞰印度洋之势,双头鹰支援阿富汗的物资得从巴基斯坦中转,双头鹰开设的阿富汗游击队训练营地都在巴基斯坦边境,别的地方没法搞,没有巴基斯坦的支持,这一切都无从谈起。现在巴基斯坦可以说是对抗苏联的桥头堡阵地了,双头鹰对他们至少得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吧? 自信过头了,灾难扑面而来。二十多名士兵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数十人重伤致残。如果这些士兵是倒在冲锋的路上,师长无话可说,前段时间无日不战,死伤还少么,可是他们只会觉得光荣!可是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还不让还手,师长几乎咬碎了牙关。他知道,这是双头鹰给他的一个警告:要么加入他们,要么被消灭,没有第三种选择,双头鹰那粗暴的、直接了当的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巴基斯坦呢?加入则等于背叛了的着二十多年真诚友谊的好朋友,被消灭则尊严尽失,颜面扫地,叫他们如何选择? 都五分钟过去了,伊斯兰堡那头还是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只怕那头已经吵翻了吧。不管吵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是以牙还牙,向双头鹰还击了,二十多名士兵白死了!巴基斯坦,我弱小的祖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挺起胸膛,向这个横蛮无礼的帝国说一声“no”? 似乎还嫌师长的心情不够恶劣,通信兵跑了过来,报告:“师长,双头鹰的中将要求与你对话。” 正在善后的工兵们齐齐看了过来,目光中隐隐有几分期盼。师长避开他们的目光,快步回到指挥部,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第18山地师师部,我要求你们就刚才轰炸我们营地的行为作出解释!” “哦,这个呀,误击,误击。我们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的,放心好了。” “我们死伤上百人,这么严重的事件你们一句误击就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或者说你还能怎么样?” 你————” “尊敬的师长阁下,请放心,我们不是敌人,这次真的是误击。只不过你们的立场很有问题,前段时间又把欧洲联军打得够呛,现在欧洲联军又调来了大批新锐战机,你们再不作出明智的选择,下一次就不是误击了!” “你———你是在威胁我们么?” “不,是善意的提醒。再过二十四个小时就不是威胁了,你很清楚,欧洲历来是有仇必报的,你考虑清楚吧。” 师长气得挂了电话,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 副师长说:“要克制啊,现在我们处境艰难,华国人西调了,苏联人不待见我们,欧洲人恨不得将我们活剥生吞,双头鹰······唉,反正四面受敌就是了。” 师长喃喃说:“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跟华军一起西调,就算被炸光,好歹还能还手呢,哪里用得着受这种气!该死的,早晚要他好看!” 副师长说:“是啊,跟华军并肩作战,就算全师拼光了也能拉上两三千花旗兵垫背,比光挨炸不能还手强多了!” 师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当初因为放不下在东部的经济利益,没有西调,导致了现在的被动局面,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怎么办?真的要背叛华国么?那全师官兵不作反才怪了,就连国民都不会接受的。 参谋长走进来,大声说:“总参谋部来电了!” 师长说:“念。” 参谋长把电报递过去,不念。 师长有点心灰意懒的扫了一眼,一眼就够了,电报很短的。只看一眼他就跳了起来!副师长要过来一看,眉头大皱。 电报只有寥寥一行字:“化整为零,隐蔽待命。” 不是向双头鹰投诚,在华军背后狠捅一刀,也不是以牙还牙发起凌厉的反击,而是隐蔽待命。也就是说,上头同样咽不下这口气,打算找机会还以颜色了!两个大人物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上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硬了? 参谋长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刚刚收到的消息,华军和苏军在西线组织了一次联合攻击,一举摧毁了双头鹰两个空军基地,瘫痪了一个!” 师长有点明白了,原来那对冤家对头已经联起手来了,世界老二和三杀一旦联手,就算是超级大国,也没有多少胜算,至少会打成平手!你妹子的,自身都难保了还敢来威胁我们,找打!他问:“被瘫痪的那 个空军基地什么时候能恢复运转?” 参谋长说:“至少十二个小时内是办不到了。” 十二个小时!副师长吃惊的叫了起来:“我记得华军没有多少弹道导弹啊,就算他们把所有的df-3都打过去,再加上苏军的,在摧毁两个空军基地之后剩下的也不足以将第三个瘫痪这么久了吧?更何况还要面对激光的拦截!” 参谋长神情怪异:“排掉几千枚地雷要多长时间?” 两个大人物都呆了一下。 参谋长笑得怪异:“现在蒙坦娜空军基地都变成雷区了。” 往人家空军基地布雷? 两位大人物都傻了眼。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米斯墨上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整个空军基地就遍地地雷了,空中还时不时有地雷落下,为这个本就规模可观的雷场添砖加瓦,更多的小家伙正在基地上空打转,撞上什么就炸什么,没有人治得了它们。三个基地指挥官都是一脸无奈的向他报告:“在排清地雷之前,基地无法运转······这些小家伙很难缠,专找飞机炸,战斗机只要被一枚击中都完了!” 排光地雷,谁都想把这些地雷扫掉,问题是怎么扫?地上的还好说,让工兵上,或者用小口径气爆弹轰,总能扫掉的,问题是空中的难搞,工兵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飞上天去排雷,那么,把它们当作飞行器,用高射炮扫?开玩笑,这东东才多大一枚?只怕把高射炮炮管都打红了也打不下几枚!用精确制导武器像拦截导弹那样定点清除?八成也是玩笑,要是华军再打几批这样的小家伙过来,合众国就得破产了!华军的战术很简单,就是以量取胜,几十枚火箭打过来,地雷满天飞,撞到什么就炸什么,撞不到就落下来,谁踩上谁倒霉,而科技最为发达的合众国,硬是拿这些便宜得掉渣的东东没办法!操他妈,什么时候地雷可以像飞碟一样满天乱窜了?火箭布雷听多了,都是往人家脚夫下布雷的,但是把地雷布在人家头顶上,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上将又惊又怒,他不是没听过“以地制空”这个概念,当然听过,但是他对合众国强大的空军依赖过头了,认为凭借地面部队想要克制空军简直就是笑话,所谓以地制空,无非就是改进防空雷达,研制新型地对空导弹,仅此而已。用不着当一回事,你的雷达再先进,防空导弹打得再准,在强大的空军面前也处处是漏洞,支撑不了多久的。再说了,这些新型装备必然极为昂贵,经不起消耗的, 到头来以地制空只是一句豪言而已。没想到华军给他来了个以量取胜,十几万枚地雷撒过来,他首次尝到了“以地制空”的滋味。不,不,那不是地雷,那是漂雷,能在天上乱漂的地雷! 轰! 一团灼热的气浪冲起,倒霉的工兵抱着被生生炸断的左腿痛得满地打滚。他刚刚排掉一枚地雷,往后送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后面已经多了一枚,一脚踩上,还能有个好?几名工兵面色发白,正要扑过去按住这个倒霉蛋,晚了,他已经滚进雷区,一连压爆了好几枚地雷,当场被炸成五六块,血沫碎肉溅出老远,令人作呕。基地指挥官面色极为难看,地雷还在不断落下,再这样下去,他连门都出不了了!抢修跑道?简直就是开玩笑! 米斯墨上将的脸比锅底还要黑,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被华军这么一折腾,今天的制空权算是完了!他一字字的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将地雷排掉,修好跑道!” 这分明就是拿人命去填啊!基地指挥官只觉得舌头发苦。还好,陆军来帮忙了,送来了三辆扫雷坦克,要是单纯靠人力排雷,鬼才知道得摸到猴年马月! 韩雅洁能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露出一丝笑意。那个捣蛋鬼虽然没个正经,但是鬼主意还是挺多的,撞上他,算山姆大叔倒霉。只可惜基地那些飞机已经提前起飞了,要不然这么多漂雷砸下来,不把停机坪变成火海才怪!暗暗惋惜了一番,转头对助手说:“扫雷坦克很快就能把地雷扫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马上行动!” 助手小杨用力点头,下楼钻进地下室。如果负责这一片区域的巡逻队能跟着进去的话,一定会两眼发直。倒不是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精彩镜头了,而是······地下室挖了一条地道,一直通到空军基地内部! 小杨在地下室取出一个金属保险箱,输入密码,将它打开,十几条蛇爬了出来,在她的指挥下悄无声息的沿着地道一路爬行,爬向空军基地内部,电子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蒙坦娜空军基地里,所有人被漂雷闹得焦头烂额,没有人注意到来自脚下的危险。 第五十九章我回来了(一) “是上帝在惩罚贝兰人吗?” 呆呆的望着公路上那蜿蜒千里的车辆残骸和破碎的尸体,阿马杜虎目含泪,喃喃自语。很多车辆还在燃烧,冒起的浓烟几乎遮住了太阳,车辆内部的弹药在高温炙烤下爆下,车辆在阵阵爆响中膨胀变形,面目全非。在贝兰人眼中就是无敌铁骑的68式主战坦克都变炸瘫了,熊熊燃烧,钢水从车身上流下,在公路上重新凝固成无用的金属块,仿佛一道道泪痕。 这就是贝兰国防军的骄傲,教导旅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可以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在敌机有猛烈轰炸下,在不到十二个小时之内,教导旅就不复存在了。 苏军同样损失巨大,被迫躲进山林中,利用地形分散隐蔽,利用地对空导弹苦苦支撑。北约联军得势不饶人,轰炸机来了一批又一批,巡航导弹密如斜雨,想必苏军的损失正直线上升吧。但是苏军损失再大也没有贝兰国防军大,仅仅一夜,国防军就被打残了,几十万大军不是被北约联军咬住不放,就是被敌机追着轰炸,一团混乱,损失极其惨重,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战局极度混乱,苏兰武总参谋长正十万火急的从西线赶来回支撑危局,但是说句泄气的话,总参谋长是撑不住的,梅佐上将也不行,尽管他们都恨不得抱炸药包去拼敌人的坦克了。 前途一片黑暗。趁着敌机轰炸的间隙,部队开始撤退。没有多少车辆了,大多数人都是靠两条腿走路的,硝烟雾弥漫中,衣服脏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的贝兰士兵三三两两的沿着公路踉跄而行,没有人说话,难言的情绪正在折磨着他们:就这样输了吗?我们这是要撤到哪里去? 没有一个军官知道应该撤到哪里去。 只有一支部队在固执的迎着联军反攻的矛头前进,那就是曙光突击队。血拼到现在,曾经拥有一千五百多名精锐老兵的曙光突击队血也快要流干了,还能作战的士兵也早已筋疲力尽,血染征衣,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是他们没有退,他们必须前进,用尽一切办法迟滞敌军的进攻节奏,否则国防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阿马杜所在的中队就是这些敢死队中的一支,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当自己是死人了。 一只大手拍在阿马杜宽阔的肩膀上,是库卢姆:“走吧,离开公路,敌机马上就要来了。” 阿马杜调节一下情绪,打出“前进”的手势,三十多名突击队员三人一组,离开了公路,飞速前进。队员们的战斗欲望还是很强,只是跟以前不同了,以前是充满必胜信念,一次危 险程度极高的任务会有好几个中队抢得面红耳赤,现在呢?更多的是不得不战的悲壮。大家的必胜信念已经垮了。现在阿马杜都有点儿羡慕库卢姆了,他总是那样的冷酷而坚定,如同东部山脉上的岩石,无悲无喜,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要不是他的文化水平还是太低,阿马杜都想让他来当这个中队长了,他更合适。 旷野静悄悄的,除了远处的隆隆炮声和战机从头顶飞过的呼啸,再没有别的声音了。现在是大白天,面对掌握了制空权的对手,再笨的指挥官也知道现在不能动,一动你就得死!曙光突击队尽量利用树林、庄稼地作掩护,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潜伏隐蔽,速度相对很慢。在此期间他们也看到了一出好戏:花旗军海军陆战队发射的地对空导弹将英军一架狂风给揍了下来,哈,狗咬狗啊!队员们心情好了一点。放过了敌人一支先头部队,他们来到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村落,公路就在村口经过,这里地形较为狭窄,对他们有利,阿马杜下令在这里构筑阵地,准备阻击敌军,能打死几个算几个。 没过多久,地面开始震动,一大队坦克开了过来,m1a1!这可不是好惹的,除了68主战,贝兰国防军现役装备中没有任何武器能敲开它的装甲。一中队理智的选择了退让,让这队坦克过去,打后面的轻步兵。尽管击其中军会被前锋回头咬住,最终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不过对于一中队来说,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给敌人放血,自身的伤亡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等吧,等他们的轻步兵出现,会会名震天下的海魔师! 十几分钟后,库卢姆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目标出现,规模一个营,有轻型坦克六辆,装甲车十八辆,自行火炮十八辆,武装皮卡及其它车辆上百辆!”他是重狙手,手里那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可以让他看得很远,很准,他的报告是不会有错的。 阿马杜把三棱军刺抽出来插在身边,放便自己在打光子弹之后第一时间拔出来用,他对着耳机说:“士兵们,像一个男子汉那样光荣地战死吧!” 没有人说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豪言壮语。 陆战一师重炮营营长罗伯特少校现在心情非常郁闷。这种郁闷还是拜英国佬所赐!如果那名英军飞行员敢出现在他的头顶,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发射地对空导弹,将他请下来好好谈谈!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小时前,重炮营正在前进,一架武装直升机突然从背后窜 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两枚“陶”式反坦克导弹!m1a1是很耐打,比苏式坦克都要耐打,可是顶部历来是坦克的罩门所在,m1a1也不会例外,在两声巨响中,两车m1a1的顶部装甲被砸出一个碗大的窟窿,半秒钟之后,一团烈焰裹着大量碎片从里面狂冲而出,看样子里面是没有几个活人了。这是重炮营登陆以来首次蒙受伤亡,而给他们造成如此严重的损的的,居然是英军一架“大山猫”式武装直升机!当他愤怒地跟飞行员联系,质问他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时,那位老兄沉默了足足二十秒才回答说是误击。误击你妹啊,m1坦克跟苏式和华式坦克有着很大的区别,军事白痴都知道这不是穷人玩得起的坦克,贝兰人会有这么好的坦克吗?罗伯特气得只想把那架直升机叫下来,让那个傻逼呆在原位,然后用机关炮对准直升机狠狠的扫他妈几百发炮弹,然后再问那个傻逼被人误击的滋味如何————如果那个傻逼还没有被打成肉酱的话!他向师部反映了这一情况,奇怪的是一向宁可吃灰也不吃亏的师长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一声不吭,只是要他控制好情绪,不要跟英国人闹翻,同时要当心从头顶飞过的友军战机,别再让人误击了。师长的软弱让少校大惑不解,直到战争结束后才知道,在登陆作战开始后的三天里,情况极为混乱,联军中误击事件层出不穷,那架大山猫误击两辆坦克算客气了,像高卢瘟鸡的导弹部队可是将陆战师一个排炸处满天飞,西班牙人把陆战一师一次装甲部队当成了老冤家死对头————巴铁第18山地师,十二门重炮轰了足足十五分钟!当然,他们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到目前为止,已经击落了联军三架战斗机————包括一架自己的f-14,一架f-16甚至将两枚激光制导炸弹甩到了英军一个师部的门口,幸亏没有爆炸,要不然就有好戏看了。战果如此辉煌,你让师长怎么好意思开口去抗议英军的误击行为? “该死的,还不如自己单干呢!”少校愤愤的想。 也就想想罢了,甩开那帮净帮倒忙的家伙单干是不行的,万一真的要甩开他们,搞不好他们就不是帮倒忙,而是扯后腿了,这就是政治。 尽管闹出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来,战果不是令人满意的。陆战一师自登陆以来都是一帆风顺,敌人都让空军炸得差不多了,强大的海军陆战队基本上都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一个劲的向前推进就是了。这片盛产黄金钻石的土地很快就是插满星条旗了,还有比这更让人愉快的吗?嗯,得再加快一点速度,免得前面的部队把油水都捞光了! 一声枪响打断了少校的沉思,钨钢穿甲弹破空而来,毫无花巧的钉在一辆装甲车身上。装甲辆那并不坚厚的装甲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当即被打穿,子弹速度略减,但依然致命,打在驾驶员头上,没有戴钢盔的脑袋当即爆裂开来,脑浆鲜血骨血齐齐喷出,溅得到处都是。失去控制的装甲车歪歪扭扭冲出二十多米,横在了公路上,跟一辆自行火炮撞了个正着。不幸的是那辆自行火炮的驾驶员也让狙击手给击毙了,无人控制的自行火炮造成重炮营今天第二起误击事件————翻倒,重重的压在装甲车身上,将装甲车生生压扁,里面好几名士兵顿时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下一秒,密集的子弹瓢泼而来,打得公路上浮土直冒······· 第六十章我回来了(二) 灼热的子弹以每秒数百米的速度在空气中蛮横无理的乱窜,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决定办法,子弹有优先通过权,谁敢挡在它的前面就得倒大霉,那些正在车上谈天说地眉飞色舞的大兵们这回可不是倒大霉那么简单了,他们是倒了血霉,子弹躲穿卡车蓬布闯进来,在他们的身上乱穿乱窜,一朵朵血花随之绽开。车里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呆着还算舒服,但是想要躲避密集的子弹扫射,绝对办不到,在一秒钟之内就有九名陆战队员中弹身亡! 正朝外面张望的罗伯特少校猛一缩头,一发子弹从头顶狠狠削过,气浪刮得头皮一阵钻心的痛。这一枪再明确不过的告诉他,重炮营遭到敌人伏击了,这次,不是误击!这可不是好玩的,重炮营是个高技术兵种,但是士兵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差,敌人的子弹最近是在三百米外射来的,也就是说什么m270,什么帕拉丁自行加榴炮,通通都不管用了,这么近的距离,最好用的还是自动步枪和火箭筒,但是这些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不、不、不大擅长!少校火速下达命令:“所有自行火炮立刻后撤,步兵压上去,消灭他们!” 自行火炮缓缓后撤————快不起来呀,装甲车发出了咆哮,一边用链式机关炮将曙光突击队的伏击阵地打得烟火四起一边猛冲过去,像极了一头头露出锋利的獠牙朝对手冲撞过去的暴怒的野猪。一串炮弹光剑般扫过,单兵掩体附近枝叶乱飞,两名突击队员飞快地探出了手里的40火,瞄准,击发,两枚火箭弹拖着优美的尾焰猛窜过来。“rpg!”装甲车上的机炮射手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吼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名称。装甲车紧急转转向规避,差点把一名车组成员给甩了出去,同时一连几发炮弹打在其中一名来不及隐蔽的火箭筒射手身上,将他打成一蓬血雾,但是这救不了它,一发火箭弹失的,另一发准确无误的钉在了它的身上,铜合金中空弹帽在高速撞击中融化,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上面,无法弹开,串联战斗部速度不减,筷子戳豆腐般一穿到底,车组成员听到的最后一声爆炸在狭小的车体内部竟是如此的震怖,叫他们魂飞魄散!这本来是华国给苏联t-62坦克准备的大礼,足以洞穿t-62厚厚的装甲,在两国边境冲突最紧张的时候,华国边防军每名反坦克射手都给自己准备了十三枚这样的反坦克火箭弹。有了十三枚反坦克火箭弹,就用不着再给自己留一发子弹了,它的后坐力太强,连续发射十三枚的话,人就会被活活震死。这种从研发伊始就带着悲壮色彩的武器在华国正逐渐淡出舞台,共和国有更先进的武器了,它们 的使命完成了。但是在贝兰,这种武器大行其道,在过去一个月的战争中,至少有三百名反坦克兵在连续发射了十几枚这样的火箭弹之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当然,北约联军的装甲部队损失也极为惨重。现在,这样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命中一辆装甲车,还能有个好? 阿马杜一连几个三连射,在一辆轻型坦克引诱过来,心里默默估算着距离,觉得差不多了,抓过启爆器骂一声“去死吧!”狠狠的按了下去,轰轰轰!三枚电动雷同时爆炸,那辆性格冲动的坦克履带被炸飞,撞到一块大石上停了下来,坦克舱盖打开,一只血淋淋的大手哆哆嗦嗦的伸了出来,接着探出一颗同样血淋淋的脑袋,再接着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击中了这辆坦克,这颗脑袋被冲腾的火球托了一把,嗖一下飞向半空。 一连吃了好几个亏,重炮营那帮家伙总算学聪明了,怒吼着抄起m-16步枪跳下车来,呆在车里吹空调当然很爽,可是一发火箭弹就能把一车人送上天,太危险了,伤不起。自行迫击炮撞开好几辆碍事的卡车,朝突击队的阵地连连开火,口哨般的啸声过后,是震耳欲聋的巨响,团团火光腾起,弹片横飞,两名突击队员像布娃娃一样被爆炸波吹向半空,裂成几块再掉下来,凭空洒下一阵血雨。那边也不甘示弱,一门100毫米口径迫击炮朝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打出了第一发炮弹,当即炸飞一片。一排火科箭弹飞过来,在附近炸起道道火柱,自行迫击炮不行不撤退了,再不退只有死路一条。但是退也是死路一条,一枚火箭弹追了上去,正中正面装甲,将它点成一团火球。 罗伯特少校怒不可遏,打了这么久,对手有多少实力他也摸清楚了,没有几个人的,但是硬是凭借出色的军事素养跟自己一个营打了个平分秋色!尽管自己这个营并不是精锐的步兵,但是上千人还啃不动区区几十苗人,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了!眼看着一次没有组织的进攻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击退,少校咆哮:“自行火炮给我开火,所有的装甲车和拿得动步枪的士兵都给我压上去,在五分钟之内不能消灭这股敌人的话,我们就得把脸塞进裤裆里见人了!” 这么近的距离,你让自行火炮怎么开火?玩惯了高科技的陆战队员面对这种短兵相接的血腥厮杀,还真的不适应。自行火炮的炮管几乎是放到水平,像坦克一样朝突击队的阵地打出了第一轮炮弹。没有多少准头,这么近的距离,什么激光制导纯属扯淡,炮兵拼刺刀这套打法是华军的专利,他们学不来,算了,这轮炮弹就当是鼓舞士气吧。可尽 管如此,重炮之威也不是步兵的血肉这躯能够承受的,这排榴霰弹落下,突击队的阵地几乎被火焰和弹片淹没了,数名正扛着火箭筒朝步步逼近的轻型坦克开火的突击队员在吓人的火光中彻底消失,连一块身份牌都没有留下来。利用重炮的掩护,重炮营一个连的步兵伴随着十二辆装甲车,压了上来,密集的弹雨把突击队每一个单兵掩体都打得开了锅似的,一些子弹甚至带着泥土射进突击队员的胸口。一辆愤怒的喷火坦克冲了上来,炮口喷出一条火柱,落在两个掩体之间,这两个掩体瞬间变成了火坑,两个火人惨叫着跳起来,都没有来得及拍打一下身上的大火就被几十发子弹甚至机炮炮弹打中,变成碎肉溅出七八米远。轻步兵跟机械化部队死拼,输的永远是轻步兵。 阿马杜面沉如水,冷静的瞄准,射击,精准的三连射一遍遍地刷新着重炮营的伤亡名单,90式自动步枪枪口每喷出一撮膛焰,就必然有一名陆战队员倒地哀号。锰钢穿甲弹连装甲车都吃不消,何况他们身上的防弹衣?他的身边也落下了好几发迫击炮炮弹,弹片划过,他变成了血人,但是毫不在乎,一次次的探出步枪,开火。一名陆战队员的身影暴露在装甲车之外,好,就你了!一连三发子弹射过去,至少两发打中他的左胸,射穿防弹衣,撕开胸肌钻进胸膛,射穿了心脏,泵出两道血箭。一击得手,他马上缩了回去,叫:“机枪手,掩护我!”他必须更换弹匣了。 机枪手也受了伤,一发m-16步枪子弹在他腹部打了个对穿,肠子都流出来了,他硬是把将肠子塞了回去,连包扎一下都顾不上了,面目扭曲的朝冲过来的陆战队开火,机枪子弹像火镰一样扫过,正企图越过装甲车扑过来的陆战队员被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装甲车及时扫来一串炮弹,机枪手上半身都被打飞,血肉把机枪糊了一遍,机枪的怒吼沉默下去。与此同时,库卢姆稳稳的射出一发钨钢穿甲弹,敲开了这辆装甲车驾驶员的脑袋,阿马杜乘机甩出两枚高爆手雷,两名陆战队员被灼热的弹片射中,痛苦的呻吟,两声枪响过后,呻吟声戛然而止。 库卢姆在步话机里叫:“中队长,我们必须撤退了!再打下去,整个中队都完了!” 阿马杜怒吼:“我们还能往哪退!我们跑得过装甲车吗!?” 库卢姆说:“我还有十六发子弹,可以抵挡一下,你马上带人撤退,留下一名机枪手跟我一起阻击追兵就行了!”他加重了语气:“我们中队牺牲得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阿马杜嘴唇哆 嗦着,看着一名一条腿被机枪子弹削断的队员被装甲车的履带卷进去,发出一声狂吼:“行动不便的队员留下,其他人马上撤退!”一连甩出两枚烟幕弹,再对准陆战队员所在的方向狠狠的打光了一个弹匣,这才抄起阵亡的机枪手留下的机枪,亲自断后,一边扫射一边撤退。三名失去行军能力的队员被留了下来,不是队长不想把他们带走,而是带上他们的话,整个中队最后这一点人都得死光,为了保住一中队最后一点血脉,只能牺牲他们了。这些弃卒对呼啸的弹片和瓢泼而来的弹雨视而不见,致命的枪弹一秒钟也没有停过,再加上库卢姆精确的点杀,区区四个人硬是把陆战连给顶得举步维艰。当他们觉得是时个结束了,就砸烂手里的步枪,拉响了身上最后一枚手雷,如此顽强的对手,让陆战队员们感到一阵浑身的颤栗······ 战斗终于结果了,连长带着一支完好的自动步枪走到罗伯特少校面前,将仅有的战利品递上。少校接过来,看了看,笑:“90式自动步枪,华国最好的自动步枪。它的主人呢?” 连长指了指远处一个被打平了的掩体:“死了,在我们劝降他的时候,他企图向我们投掷手雷,被当场击毙。其实就算我们不开枪,他也必死无疑,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中了十一发子弹······你能想像一下吗?中了十一发子弹还在战斗,直到最后,在我们的子弹射穿他的胸膛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血流出来了。” “值得尊敬的对手······”少校叹了一口气,“艾伦,有没有那种回到安南的感觉?” 曾在安南服役的上尉连长点了点头:“他们跟安南人很像,凶悍,顽强,明知必败还要死拼下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少校把战利品还给上尉:“把它埋在它的主人身边吧······艾伦,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这个国家的三分之一的军人是像他们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赢不了这场战争!” 艾伦上尉苦笑:“恐怕不止三分之一·······” 一口气跑出了九公里,甩开了追兵,阿马杜他们才停下来喘一口气。现在,整个中队只剩下十一个人了,而且人人带伤。在刚才那场血战中,他们至少击毙了三十名陆战队员,付出的代价则是整个中队几乎不复存在,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斗。 库卢姆没有跟上来,也许他再也不会跟上来了。 一名队员胡乱往嘴里塞了一小块单兵口粮,问:“队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名队员指着电台叫:“广播,广播!” 广播?什么广播能让一名突击队员激动成这样? 阿马杜说:“声音开大一点!” 声音调高,幸存下来的十一名队员都听到了国家发出的声音。那是一个透着几分疲惫但依然坚定的苍老声音:“贝兰所有正在遭受战火蹂躏的公民们,贝兰所有身陷绝境但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的战士们,我,尼姆拉·玛卡齐,回来了!” 总统回来了! 阿马杜慢慢扭过头去,所有队员都知道,队长是不想让大家看到,此刻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六十一章我回来了(三) ps:在这里解释一下漂雷。很多读者都说这种打法太过科幻了,近乎逆天,我可不是这样看的。火箭布雷早已经是司空见惯,步枪打飞碟的比赛每一届奥运会都能看到,那为什么不能把地雷做得做飞碟一样,用火箭布撒出去,让它们在一段时间之内漂浮在空中,封锁那一片空域?大不了就是在飞碟里装几十克炸药嘛。就算没有装炸药,撞上了也能叫飞机吃不了兜着走。这在技术上完全办得到的,而且一旦投入实战,会让对手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排都没法子排。当然,也可能是我的空想。跟怎么把它做出来相比,我更愿意发挥想像力去想像。 副总统遇刺身亡对贝兰的打击是极其沉重的。总统身受重伤,至今未能痊愈,而副总统又牺牲了,贝兰军民的士气跌到了谷底。双头鹰是心理战高手,在副总统身亡后就开足了马力宣传尼姆拉总统已经跟他们合作,尼姆拉总统已经加入华夏国藉······种种真假莫辨的信息让贝兰人人心惶惶。总统到底怎么了谁也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加入了华夏国藉或者向北约合作了,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是明智的选择了。总统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而副总统已经身亡,贝兰的天真的塌下来了,前途一片黯淡,他们还有未来吗? 现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们的盟友仍然没有放弃他们,炎龙军团在西线跟第八集团军死拼,打得血肉横飞,有这个朋友在,贝兰人心里多少还有一丝希望。 梅佐上将发布了第三期动员令,所有民兵和预备役全部转入现役,动员指数为二十万,这恐怕是贝兰最后一批兵员了,不管是训练还是武器装备都很差。现在贝兰国防军已经垮了,这些装备低劣的杂牌军将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支撑起贝兰芨芨可危的长城。动员令在副总统遇刺身亡之后就发布了,但是效果不佳,也就是说,贝兰人已经丧失了信心。这是一个国家崩溃的前兆,对此上将无能为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上将整个夜晚都在指挥部里思考着对策。大厦将倾,这千钧重担全部压在他自己的肩膀上,将他的背都压得驼了下去。天亮的时候他要见苏联特使,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服装时,他看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跟苏联特使的会面很难愉快得起来。特使一见面就转达了苏共作出的最新决定:撤走全部还没有被击毁的苏-27战斗机。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嘛,经过苏军飞行员和贝兰人的努力,一共有五架苏-27保存下来了,歼-12a损失小一些,有七架躲过了那一次致 命的空袭,这就保全了一部分战斗力,在上将的计划中,这批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战机将重新编组,在下午出击,掩护第2机步师撤退,没想到苏联人居然要将苏-27拿走!上将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困难,希望那些精锐战机和飞行员能留下来,履行盟友的义务,可是苏联特使一个劲的摇头,表示这不可能,开出再大的承诺也不行。双方越谈越僵,差点吵了起来。 “说什么都没有用,在下午之前,我们必须调走全部的苏-27!”苏联特使斩钉截铁。 一个同样强硬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苏联人就只会这个了吗?” 在戒备森严的指挥部里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转头望去,只见柳维平正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走了进来,负责警戒的贝兰士兵没有半点检查的意思,腰挺得笔直,举起哆嗦的右手向他敬礼。上将腾的站了起来,想要迎上去,柳维平示意他先别忙,等把这头毛熊搞定了再说。他向所有看着他发愣的贝兰将领包括勤杂人员微笑:“我回来了。”那语气就像是刚出去玩了几天。 苏联特使对这个大祸害当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耿耿于怀————就是他把苏联的盟友安南人打得惨不忍睹,这可不是猴子在嚎丧,那是真的很惨,北方遍地寡妇,河内变成了内河,同登、高平、老街、谅山这四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城市全给打成了平地,工厂里的机器被搬光,地下军工厂给整成了自动坍方型陷阱,这不是被打得倒退多少年那么简单了,整个安南都让他打残了!打狗要看主人,狗狗被打得体无完肤,作为狗主的苏联自然很没面子,算是记住他了。因此他的话在特使听来特别的刺耳,眉毛一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秘书搬来一把椅子,柳维平舒舒服服的坐下,翘起二郎腿:“麻烦用汉语,你那含糊不清的鸟语我听不习惯。” 上将想笑,他说听不习惯,可是说得却挺溜,那不是扮猪吃老虎是什么? 特使懒得去跟他计较这个,苏联的面子比语言的优劣重要,他改用汉语:“你说我们苏联只会这个了,是什么意思?” 柳维平眉开眼笑:“听听,这不是舒服多了嘛,说那种拗口得要命,一句话起码要咬五遍舌头的鸟语有什么好的,大家都来学汉语好了。”随即一本正经的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是想问一声,你们苏联只会退让了吗?” 特使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伟大的苏维埃联合共同体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横的国度 ,我们拥有世界上装备最精良、人员素质最高、战斗意思最强悍、数量最庞大的军队,在这个蓝色星球的每一片海洋都潜伏关我们令人谈之变色的红色海狼,在欧亚大陆,我们的钢铁洪流是当之无愧的主宰,我们还有世界上最为庞大的核武器库,就算是双头鹰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跟苏联说话!” 柳维平说:“是啊,苏联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政治力量,但是,莫斯科却缺乏使用这股力量的气魄。在古巴导弹危机中你们选择了退让,在中东战争中你们选择了退让,现在你们还是要选择退让!既然如此,你们还花费占国民生产总值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军费来维持几百万雄师做什么?干脆解散军队,恭候着北约把势力范围一直推到克里姆林宫的墙脚好了,反正这是早晚的事,有军队没军队都一样的。” 特使差点没气死:“你————胡说八道!” 柳维平说:“我胡说八道?那就麻烦你们拿出行动来,证明我是在胡说八道吧。别告诉我你们的士兵都是没卵蛋的太监,更别告诉我你们花费了数代人的心血研发出来的武器装备都是摆设!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认为苏联还有退路吗?退路就一条:把双头鹰阵列在好望角的舰队全部送进海底,然后踏着他们的尸骨回家开伏特加庆祝!” 特使指袖而去。半个小时之后,一封措辞激烈的电报飞向莫斯科,掀起轩然大波。 打发完了苏联大使,梅佐上将这才有空跟柳维平说上几句话,但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国防军所有将士······你不应该回来啊!” 柳维平笑,他知道上将那句“你不应该回来”的意思。现在的战局已经极度恶化,到了让人绝望的关头,没有人怀疑北约联军将取得完胜了,自己不回来还能保住百胜名将的名声,毕竟打败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回来了,一旦惨败,尸山血海的打拼出来的声誉地位就半付流水,半付落花了。他没有开口,一个透着疲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们不回来,行吗?苦心经营的事业就要灰飞烟灭了,就算不能挽救它,我也要亲眼看着它毁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总······总统!?” 尼姆拉总统坐在轮椅上,一名英姿飒爽的黑衣女兵小心的推着,慢慢的走了进来。重伤未愈,更有敌机遮蔽天空,他居然回来了!那架运用了对贝兰而言生死攸关的两个重要人的物的飞机正在首都破烂的机场里冒着浓烟 ,它在强行穿越北约空军禁飞区时被击伤,又在被炸得不成样子的跑道上迫降,几乎没有人敢相信这架飞机能成功降落,但是它做到了,只是当里面的人走出来时,前来迎接的贝兰官兵两腿直发软,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尼姆拉总统显得很疲惫,但还是很平静,笑着对大家说:“大家辛苦了。” 就这一句话,大家眼泪就落下来了。 柳维平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留在这里显然不大合适,还是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该死的双头鹰,把能炸的地方都炸了,叫他上哪里休息去! 看样子,只好睡猫耳洞喽······可恶的双头鹰! 第六十二章冤家路窄(一) 克里姆林宫。 宛如童话世界里的神殿的克里姆林宫中精英云集,长袖擅舞的政客,不怒自威的老将,是这里的主人。大概打从卫国战争结束后,这里的气氛就没有试过如此凝重,如此压抑了。政客们满腹心事,将军们怒容满面,几位掌握着这个地球上最为庞大的红色帝国的要人面无表情,但是任谁都知道他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都是拜柳维平所赐。当然,山姆大叔也有一份功劳, 苏联在一战的尸山血海中诞生,在一场场血雨腥风中成长,它经历过数次残酷的内部大清洗,它品尝过苏芬战争最苦涩的后果,它用宽阔的胸膛顶住了从东欧平原席卷而来的恐怖风暴,最终在那场史诗般的战争中崛起,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跟双头鹰分庭抗礼的国家,半个地球都在它的铁拳下颤栗!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红色帝国越战越强,成为这个星球上的一极,没有人能撼动它!然而,在今天,苏联的威严遭到了公然的挑战,苏联的威力受人质疑! “难道你们苏联在双头鹰面前只会退让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不如解散军队,等着北约把势力范围一直推到克里姆林宫的墙脚下好了,反正有军队没军队都是一样的!” 如此尖锐如此刻薄的话,让每一个人都十分愤怒。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苏联说话,小希试过了,结果这位老兄被苏联的装甲洪流辗成了灰,今天,那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蔑视苏联!但是仔细想想,他说得似乎不无道理:消灭资本主义国家的口号已经喊了大半个世纪,但是每一次到要跟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正面硬碰的时候,主动退让的总是苏联,古巴导弹危机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双方在贝兰狭路相逢,主动退让的还是苏联,仿佛宿命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不管是谁当家,总是极力避免跟双头鹰正面硬碰,以前这样做可以理解,毕竟苏联的经济实力远比双头鹰要弱,这样那样的问题一大堆,而且双方都有数以万计的核武器,核战这玩意还是避之则吉的好。可是现在核战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而双头鹰在经历过十年安南战争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而且在经济上还遭到东瀛越发凶猛的进逼,华国更是在两年前往他们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可以说是二战结束以来最虚弱的时候了,而苏联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在空前的膨胀,已经达到了顶点,为什么还要退让?要知道贝兰可不是什么鸡肋,那里有极为丰富的资源,还有着全世界都垂 涎三尺的神秘能源,谁能将它抢到手,谁就在未来掌握了先机。华国人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要不是出了一些意外,只怕此时他们已经在享受甘美的胜利果实了。苏联后知后觉,但是后发先至,一举击垮了欧洲联军,巨大的熊掌都已经触碰到那枚硕大赤红的桃子了,就在他们欢欣鼓舞的时候,双头鹰飞起一脚,烤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于是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双头鹰得势不饶人,苏联极力规避。 非洲远征军的损失已经大致的统计出来了,那一串串数字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数个师的劲旅,一夜之间就被打成这样了,就算是军事白痴也能看出双方的差距。这个差距并不是指军队的战斗力,而是更深一层,全球全天候兵力投送力量和打击力量。双头鹰那恐怖的经济实力为军队打造了一条几乎可以无限延伸的长臂,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就在非洲集结起了数十万大军和数百架战机,这样的投送能力让人不寒而栗,哪怕再过十年也没有人比得起。只是一夜之间,苏军历经数场血战才取得的胜利就被炸成了粉,苏联没有这样的长臂,苏军的装备和战斗力不弱于北约,规模更胜过北约,但是投送能力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维持数个师的远征已经感到吃力了,要投入同样的力量跟双头鹰硬拼?想都不敢想,这样做会把苏联耗垮的! 所以,只能选择退避。当然,不是真的放弃,而是暂时退出战场,积蓄力量,等到龙与鹰打得两败俱伤了再出手,把他们通通收拾掉,叫他们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但是柳维平的话让克里姆林宫为之震怒。曾几何时,在自己的铁拳下颤栗了二十年的华国也敢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跟苏联说话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而且一退再退也不是个办法,再这样下去,苏联作为华约老大,必然威信扫地,而华国这个死对头的影响力却在急剧扩张! 退了这一步,以后就只剩下一个退字了。 欲进不能,欲退不忍。 吵了这么久,还是拿不出个主意来。总书记的健康状况不甚理想,已经难以应付这样一场耗时费力的会议了,剩下几位大人物谁都说不服说,没办法,继续吵吧。 “我们退让得已经够多了,再退,只会让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他们会咄咄进逼,直到将我们逼到墙角!”乌斯季诺夫元帅愤怒地咆哮,“穷困的华国尚且敢在非洲跟北约死拼,我们为什么只能选择退让?他们想战,那就战个痛快好了!”不愧是从二战的血海中挣扎着爬出来的老帅,身 上的杀气够浓的,一开口就让好几位政治局头头打了个冷战。 安德烈波夫冷哼:“就知道战!我的元帅,阿富汗这场战争已经让苏联感到吃力了,此时再开辟一个更大的战场,合适么?再说了,我们该用什么方法将军队投送到到非洲大陆去?直接用伊尔-76还是用核潜艇?” 乌斯季诺夫元帅顶了回去:“只要政治局给军队松绑,给我两个集团军和一个航母战斗群,我保证让北约爬着回家!” 契尔年科没有那么强的杀气,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没钱了啊······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 乌斯季诺夫窒了一窒,是啊,苏联没钱了。苏联这几年的经济发展看似风光无限,一串串华丽的数字让国民深受鼓舞,但是这里头有多少水份,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些数字是做给老百姓看的,当不得真。苏联的经济是发展得不错,但是模式还是老样子,除了能源和军火,就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了,往后几十年恐怕这个模式还是改变不了。而这两条经济支柱都不是那么可靠,能源市场的竞争很激烈,欧佩克这个浑球组织老是在油价上搞怪,北约也拼出血本了,千方百计要把油价压下去,他们知道压住油价就等于往苏联头顶压了一座大山,油价不上涨,苏联的经济就是一潭死水,只有发臭干涸的份。军火出口同样如此,西方制式武器大行其道,现在连华国也加入了这场厮杀,进一步挤压着苏式武器的市场份额。苏式武器价格低廉,利润自然低,除非得到大量订单,否则没有多少赚头的,更要命的是很多武器还是出于各种考虑白送!两条支柱都一副德行,经济发展能有多快才是见鬼了。最最要命的是都这样了,苏联还得养着一帮穷鬼,安南,北韩,古巴······一大帮穷兄弟就会开口要钱要物,恨不得吃苏联的肉,喝苏联的血!而苏联还真吃他们那一套,要什么给什么,都是白送的。儿多吃瘦娘,老娘都瘦得皮包骨了还得给一大群干儿子喂奶,就是苏联现在的局面。还有庞大的军费开支,苏联暗地里都是靠借债过日子了,而所欠的债务利息高得吓人,利滚利的往上翻,风光无限的苏联早已债台高筑,在这种情况下跟双头鹰爆发大规模战争,行吗? “不能光考虑经济,苏联的尊严同样的重要。”一个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奥加尔科夫大将。这位大将是军队数字化的倡导者,曾指出苏联军队的规模过于庞大,机构日益臃肿,效率低下,有必要进行一场军事改革,并在军中组建数个数字化步兵师,作为全球快速反应部队,形成一只有 力的铁拳,在不必进行大规模动员的情况下将敌人迅速粉碎。他这套理论对于那些依靠数量上的巨大优势最终击败德军的老帅来说简直就是异端邪说,被一脚踢到西伯利亚去守边境了。直到两年前,短暂而残酷的安南战争爆发,华国的数字化部队配合五个不满员的集团军,摧枯拉朽般一路横扫,三十年没有打过大仗的华军像砸玻璃一样将打了三十年仗、全副苏式装备的安南人民军砸得粉碎,数字化步兵旅辅以精确制导弹药,所爆发出的聚变一般的战斗力让世界陆军为之胆寒————一个连还打不过他们一个班呢,掌握了太多内幕的苏联开始正视自己的错误,奥加尔科夫大将被召回,着手组建苏联第一个数字化步兵师。这样一位有着远见卓识的大将的话当然是很有份量的。 政治局多数成员一脸不岔————怎么显得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宁愿放弃苏联的尊严似的?戈尔巴乔夫静静的看着这些大人物,心里一阵苦笑。苏联真的老了,就像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一样,老了,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幕气,开始患得患失,面对敌人的挑衅,变得胆怯,僵化的经济体系的造血功能越来越差,让这位巨人的渐渐虚弱,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安德罗波夫鹰隼一般的目光落在戈尔巴乔夫身上:“米哈伊尔,你怎么看?” 军政要员的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谁都知道戈尔巴乔夫一直主张经济改革,有限度的向北约妥协,以避免引发更剧烈的军备竞赛,把节省下来的钱用在改善民生增加国民福利方面,一句话,在政治局眼里这个才五十来岁的小子是个意志坚定但非常理智的现实主义者,而在一心与北约分个高下的军方看来,这小子纯粹就是个没卵蛋的软蛋,很讨厌。 戈尔巴乔夫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这一步,我们不能退!”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什么时候这个软蛋也变得这么好战,这么带种了?不过军方将领开始喜欢这小子了,有种,将来有机会,一定支持你来当这个总书记! 契尔年科眉头一皱:“米哈伊尔!” “好了。”一个苍老但依旧威严的声音响起,开口的竟是库兹涅佐夫元帅!这位元帅可以说是苏联的擎天柱了,他地位超然,却没有过多的干涉苏联具体事务,但是一旦开口,就意味着大局已定,哪怕是总书记也无法改变了。老元帅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听在耳里却如同幕鼓晨钟:“苏联的利益不是拿来割让的,苏联的尊严更不容轻辱。我们的处境是很艰难, 但是请想想我们在亚洲的那个邻居,几年前它的处境更加艰难,在边境阵列着我们上万辆坦克,百万大军,而在领海则游弋着花旗国七个航母编队,即便如此艰难,它们何曾向我们或者向白宫服过软?你们就不觉得惭愧吗?” 众人都不敢吱声,有些人心里却想:“靠,华国穷得叮当响,烂命一条,当然谁都不怕了,可是我们不行啊!几代人积攒起来的家当,万一被砸了,谁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库兹涅佐夫接过戈尔巴乔夫递过来的咖啡呷了一口,一字字的说:“苏联战士的血不能白流,没有人可以在残杀苏联忠诚的战士之后可以全身而退,这一点必须成为国际共识,否则苏联用了几代人的努力,并且付出了几千万人的鲜血铸造的尊严将在一夜之间彻底瓦解!” 将领们腰杆猛然挺得笔直。 “斯瓦托戈尔师的整训进行得怎么样了?”库兹涅佐夫的目光落在奥加尔科夫身上。 大将朗声说:“本季度的集训将在一个星期后结束,各项装备亦已全部到位并且形成战斗力,一切顺利,可以说,我们的数字化部队已经不比任何一支部队差,就差没见过血了。” 库兹涅佐夫说:“好极了。斯尔托戈尔师提前结束整训,休整两天后马上空运到非洲去,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北约联军血流成河!” 奥加尔科夫难得的激动起来,放声说:“我将亲自指挥这场战争,保证完成任务!” 库兹涅佐夫赞许的点了一下头。 安德烈波夫和契尔年科等人的面色就有点儿难看了,这场战争可不是他们想要的。但是想想,北约也真是欺人太甚,一夜之间将苏联远征军炸得血肉横飞,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斯瓦托戈尔是俄罗斯神话中一名力大无比的巨人,他笑起来天空中狂雷滚滚,他发力狂奔时地动山摇,每走一步都会震裂大地,以这位神话人物命名的苏联数字化步兵师,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这时,下级传来一个好消息:部署在贝兰西部的沙漠师发射六枚ss-23中程弹道导弹,摧毁了北约联军两个空军基地,重创蒙坦娜空军基地! 众人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双头鹰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才六枚ss-23就把他们打蒙了,要知道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可是有整整一个导弹团,装备的大多是ss-23,还不把他们给玩死! 第六十三章冤家路窄(二) “必须的掉蒙坦娜空军基地,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几个小时之后,在贝尔格莱德郊区地下指挥中心,柳维平花费数个小时阅读了海量的情报必在沙盘上推演良久之后,蹦出了这么一句。 苏兰武说:“是啊,这个空军基地对我们威胁太大了。几十架远程战略轰炸机,在转眼之间就能毁灭一切,逼得我军只能化整为零,不把它打掉,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柳维平拿起苏军几次导弹攻势的具体报告看了看,说:“那头笨熊,明明手头上的导弹很有限还不懂得合理使用,居然像撒芝麻一样将导弹撒了出去!” 苏兰武苦笑。就连他也看出苏联的战术有问题,本来ss-23就没几枚,苏军居然平均分配了这批导弹,同时打击三个目标,看似战果辉煌,其实效果远不如集中火力打击蒙坦娜空军基地来得好。不管是打掉要克空军基地还是紫罗兰空军基地,那都是战术上的胜利,只有的掉中以容纳数十架b-52的蒙坦娜空军基地,才能在战略上得分。战略上的一份比战术上的一百分还要重要,这道理谁都懂。说白了,北极熊的战术素养还有待加强。 尼姆拉总统咳嗽一声,说:“军事上的东西我不懂,就全拜托你们了。我会命令国防军全力配合,为你们创造战机······柳,你有什么计划吗?” 柳维平神情有点沉重:“难啊······我们没有足够的弹道导弹,空军力量在敌人面前更不值一提,唯有从地面进攻,将其摧毁!” 梅佐上将差点跳了起来:“从地面进攻!” 苏兰武略一点头:“只能以命搏命了。从军中挑选最精锐的突击队员,用各种手段将他们投送到蒙坦娜空军基地,将这个基地摧毁······这是一项必死的任务啊,北约联军驻守在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兵力多达一个营,周边还部署了一个伞兵团,一旦发起突击,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了。” 柳维平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就这样办吧,我来制订计划,你们想办法把被打散了的曙光突击队召集起来,再加上我军的数字化步兵,组成一支规模中观的敢死队,穿越沙漠迂回到蒙坦娜空军基地再发起突击,只能这样做了。要是我们手里有足够的df-11就好办了!” 整个指挥部一片沉默,每一个人都心情沉重。这样的命令,简直是自杀,参加这次行动的突击队员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的,拿这么多最精锐的突击队员来作一次只有两三成胜算的袭击,任谁都 会万分痛心。但是为了贝兰的未来,必须有人心甘情愿走上祭坛,这些突击队员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这一代青年的血肉去铺平胜利的道路。 今天国防军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炎龙军团留在东部的最后一次成建制的部队————第六远程火箭炮营在接到命令之后从三十米深的隧道里开了出来,将三百三十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打上了天,炮弹无一例外的空爆,数十万枚漂雷在遮住了天空,浩浩荡荡的杀向北约舰队所在的海域,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北约联军至少有六架战斗机和一架轰炸机被漂雷炸成了筛子,整整一天都没法出动了。当然,漂雷数量还不够,不可能将整个天空都遮蔽,它只是遮住了六千米以上的空域,但是这就足够了,面对不死小强一般的贝兰防空部队,给北约空军几个胆他们也不敢飞到六千米以下,要知道在这个高度,别说导弹了,就连高射机枪都能对他们构成致命威胁!蒙坦娜空军基地成了雷场,而舰队上空布满了漂雷,联军这一天的制空权算是完了,遭到毁灭性轰炸的贝兰国防军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他们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迅速行动起来,几支尚有较强战斗力的部队不顾一切的冲击着北约大军地面部队的锋线,几乎是仅靠轻武器就将武装到牙齿的陆战一师给顶了回去,击毙陆战队员三百余名,俘虏十八名,自身伤亡却高达四千余人!被打残的部队快速后撤,边撤退边重新整编,几个营合并成一个营,几个团合并成一个团,指挥系统重组,补充武器装备,这一切都在争分夺秒地进行着。谁都知道华军的漂雷还在实验阶段,数量有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的光了,哪怕浪费一秒钟,都会让他们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付出大量的鲜血! 而在贝兰西部,暂时失去了空军的双头鹰第八集团军的攻势并没有因此而放缓,相反,越发的犀利。由于炎龙军团极力避免主力决战,第八集团军可以说是一路长驱直入,仅仅一夜之间,第一骑兵师兵临省会城市博思尚,第2步兵师越过加兰扎河直插二号战略公路,企图割断这条贝兰向西部输血的大动脉,而第3步兵师和第24步兵师合兵一处,直扑加纳要塞,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逼炎龙军团出来决战。第八集团军对苏军的导弹袭击极为愤怒,立刻发射大量“潘兴”中程弹道导弹,这种导弹可是专为打击华约在东欧构筑的地下工事而准备的,一直是双头鹰手里的重锤,如今重锤狠狠地砸了下去,雷霆万钧之中,苏军沙漠师数个暴露出来的重要目标在冲腾而起的黑 红烟柱中化为灰烬,就连师指挥部附近都落了一枚,差点将整个指挥部给端了!以牙还牙,这仇报得痛快,但是让第八集团军倍感郁闷的是,他们的空军一时半刻出动不了,而炎龙军团的数字化炮兵却大开杀戒!什么叫“老虎不在山,猴子当霸王”?这就是了! “203毫米榴霰弹一群,二十四枚,距离四十八公里,目标:第一骑兵师锋线的后勤运输车队······”我喃喃念叨着这些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的参数,十指飞跳,一串串数据输入卫星信号接驳装备,随即被炮弹接收。杀气腾腾的炮弹通人性似的在上空自动调整弹道,照准我为它们准备好的美味大餐一头扑了下去,就是一阵狼吞虎咽,阵阵惊雷从公路上迸发,卷起漫天烈焰和飞砂碎石,火光翻滚,血雾弥漫,威武壮观的大进军场面转眼间变成了炼狱。山东和小广西也没有闲着,用步枪上的激光瞄准装置锁定一辆辆看起来很威风很牛逼的坦克,激光制导炮弹随即狂轰而下,将这些铁乌龟点成火球。看着第一骑兵师那个惨样,我们咧嘴直笑,小样,你们也有今天!叫你们用重炮轰我们,差点将我们打成灰! 这支倒霉的后勤运输车队是二十分钟前被我们盯上的,这丫也太嚣张了,明明知道数字化步兵小组极有可能就在附近,还敢大摇大摆的向前线运送物资,这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有你们受的了!而不幸得是,巧合得很,它好死不死正好呆在我们数字化炮兵旅一个团的打击范围内,别说远程火箭炮了,就连自行加榴炮发射的冲压喷气式炮弹都能热情洋溢的扑到他们身边倾诉衷肠!放在昨天,数字化炮兵旅无论如何也不敢暴露的,但是现在,他们的空军出动不了,嘿嘿,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一群炮弹砸下去,整个路段都给打成了火海,那帮傲慢的家伙只怕已经死伤遍地了。 “轰!” 一枚炮弹飞了过来,落在我们前面不到一百米处,炸起满天黄沙。这一炮提醒了我们,敌人已经锁定我们大致方位了。手动引导太容易暴露,这是通病,到现在都改不了,没有办法,我们该开溜了。坚持下去当然可以给敌人造成更大的杀伤,但是我们极有可能会被他们拖住,最后被增援过来的武装直升机杀得连渣都不剩,划不来,还是逃吧。我匆匆的跟那个炮兵团说了一声,然后切断了信号,招呼山东和小广西帮忙将这些装备带上,我们得逃跑了。这不,炮弹刚一停止,不少还活着的花旗大兵就拉开散兵线小心翼翼的展开搜索,他们幸存下来的自行火炮和自行高射炮更是对准四周一通狂扫,好几发炮 弹都打到我们身边了,还不跑,等死啊!当然了,就这样逃跑可不行的,我没有忘记让炮兵团打来十几发烟幕弹,炸起滚滚浓烟,遮蔽了一切仪器的探测,想抓住我们?再过一万年吧!小广西甚至冲那边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 我们并不知道,挨了我们一轮炮弹的那个对手快要气疯了。他们的头头通过战场视屏看着这遍地碎尸,脖子上的血管急剧膨胀,几乎要爆裂开来,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崩出一句:“把那些该死的数字化步兵给我揪出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第六十四章冤家路窄(三) “把那些可恶的数字化步兵挖出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差不多每一位第八集团军的军官都在咆哮,整个第八集团军都让可恶的数字化步兵分队给整出火来了。这帮可恶的幽灵,的从第八集团军进入贝兰起就没有停止过对第八集团军的骚扰。他们不断袭击第八集团军各个节点,指引被动制导武器攻击第八集团军的后勤线,狙杀第八集团军的军官,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攻击油罐车、指挥车、自行火箭炮第高价值目标,精锐云集的第八集团军硬是让他们闹了个鸡飞狗跳。如果只是闹闹也就算了,第八集团军并不畏惧这种骚扰,问题是他们可以指引远程炮火和导弹打击第八集团军延伸出去的任何一个节点,这就不能不引起第八集团军的高度重视了。有一个班一级的数字化步兵小队胆大包天,在一科废弃的公路上设下埋伏,第2步兵师一个步兵连不幸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一个连对一个班的恶战就此展开。一个连让人家一个班伏击,已经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了,传出去的话第八集团军没准会灰头土脸,更让第2师师长愤怒的是,那支数字化步兵居然成功了,先是用预先布置的反坦克雷翻了该连作为开路先锋的装甲车,在士兵们跳下车寻找掩护的时候,埋在路边的定向雷响了,数以千计的钢珠像铁扫把一样一波波的扫过,很多士兵在一声惨叫中被打成了一团满是窟窿的烂肉!习惯了在高科技的保护下打仗的大兵们面对这种经典的伏击战显得惊慌失措,拼命把自己隐藏在一切可以找得到的天然掩体里,声嘶力竭的呼叫空中支援。空中支援迟迟未至,他们倒是等来了数字化步兵指引过来的被动制导炮弹,从数十公里开外飞来的远程火箭炮炮弹把整个路段都给犁了一遍,合众国大兵破碎的肢体在火光中飞向半空,惨叫声几乎压下了炮弹的爆炸声。整个过程中对手没有发射哪怕一发子弹,在一轮炮弹过后就主动撤离,毫不恋战,幸存的士兵组成两个小组发起追究击,双方爆发零星交火,直到现在,该连才知道伏击他们的敌人只有区区一个班!让师长气爆血管的是,这个班最后从容的在士兵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任凭侦察机挖地三尺也没有能找到半点踪迹,而该连伤亡人数多达惊人的四十三人!一个连都被打残了,硬是没有从对方身上咬下一根毛来,第2师丢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唯一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他们并非特例,第24师侦察连也有过跟他们一样的遭遇,不过伏击侦察连的是整整一个排,五分钟之内干掉了六十多号人,比他们还惨。这些比臭虫还要讨厌的数字化步兵已经打乱了第八集团军的进攻节奏,而现在第八集团军又 暂时失去了空中支援,战斗力被削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再不尽快肃清这些隐形的地雷,后果不堪设想! 大量步兵战斗分队甚至特种部队被撒了出去,他们的任务就是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华军的数字化步兵给挖出来,最好能抓到俘虏或者缴获一些装备。一时间,天上的直升机比蝗群还要密集,把战斗分队四处乱撒,开成一张大网,要将数字化步兵旅罩在其中! “奶奶的,渴死我了。”在摆脱一小股敌军的纠缠后,我们狂奔了二十公里,暂时安全了。此时已经是烈日焰焰,沙漠里的气温急剧上升,几乎能把铁板晒红,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不再是那些狗虱一般的步兵战斗分队甚至特种部队,而是口渴!在一夜血战中,我们携带的淡水不是消耗干净就是被子弹打穿水壶,漏光了,一滴也没有剩下来。没有水,别说打仗,我们连活着回去都成问题! 必须尽快补充淡水,否则我们无法继续战斗。 沙漠里水比油贵,想找到淡水决非易事。目之所及,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上哪里找水喝去?天然湖泊那是想也别想了,这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雨啦,地下水?获取地下水的机会还是有的,一般来说在两座固定的沙丘之间最低点就有可能会有水,在干涸的河床下面也有可能存在大量湿沙,储存着不多的淡水,沙漠里的植物并不能提供多少养分,但是将它们的枝叶砍下来放进塑料袋里再绑死,枝叶在光合作用中排出的水汽会在塑料袋里凝聚成水珠,积少成多,总也能收集到一点淡水······但是这些方法都不是那么可靠,效率低下得难以忍受,有时候你在沙丘之间挖上半天,沙子吃了一嘴,却连一粒湿沙都挖不出来,这种让人欲哭无泪的事情我们在沙漠训练营里可没少遇到过。再说现在温度高达四十七度,顶着烈日进行挖崛,我们嫌命长了么! 我们放飞了一架掌上小飞机,用它来探测方圆十几公里内的水源。小飞机没有帮我们找到水源,倒是帮我们找到了一个看上去阴暗凉爽的山谷,这倒也不错,一个凉快的山谷比什么都强,而且这里还可以有效的躲避敌人的侦察。 我们面着烈日,快马加鞭的赶往那条可爱的山谷。对于背着沉重的装备顶着高温的我们来说,十几公里已经是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我们最好祈祷山谷里有水源,要不然我们非得活活渴死不可。在半路上,我们碰到一株绿色植物,没什么好客气的,山东一刀就将它砍了下来,一人一会分了,于是一路上我们都在嚼着绿色的叶子,勉强为身体补充一点水份。就 靠着这点水份,我们在两个小时内成功的赶到了那片山谷。一看这地形我的眉头就拧了起来,知道淡水算是没戏了:谷口的乱石上布满了白花花的盐霜,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根精大的盐柱!这样的鬼地方能有水才怪,就算有,那也是又苦又咸,一碗水里能晒出半碗盐的那种。 山谷里的凉爽让我们舒服的吐出了一口闷气。我们继续深入,看能不能有点新发现。如果条件允许,我打算把这里作为一个据点,这里的地形实在不错,不好好利用一下太可惜了。当然,前提是这里必须有水,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让人惊喜的是,我们居然在山谷深处发现了一个游泳池那么大的水潭!水潭里的水很浑浊,呈现出不健康的色泽,谁要是傻乎乎的用头盔装上一头盔猛灌,那准是活腻了。小广西用手指小心蘸了一点,送进嘴里,一张娃娃脸顿时皱成一团,呸呸呸的吐着,怪叫:“什么玩意嘛,都说海水是咸的,这水更牛,是苦的!我敢打赌,谁要是喝了一壶,保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山东说:“沙漠里的水不能直接喝,这点常识傻子都知道,还是想办法把它过滤一下再说吧。” 要过滤掉水里那些不利于人体健康的东西,也并非没有办法,我们分工合作,在一片没有石头、阳光毒辣的沙地里挖了一个沙穴,将底部的沙土挖松,再用头盔将咸得让人生畏的水装过来倒进去,将里面的沙子浇透,然后将头盔放在沙穴正中央,取出一张塑料薄膜把沙穴盖上,中间压上一块小石块,将平展的塑料薄膜压得凹下去————正对头盔,然后躲到阴凉处休息,尽量少活动,以免体温再往上升。近六十度的地面温度此时成了我们最好的朋友,它会将沙穴底部的水迅速蒸发,水汽却被塑料薄膜关住无法逃逸,在里面越积越多,最终变成水珠从塑料薄膜上滴落头盔里,用这种办法我们就可以得到最适合饮用的蒸馏水,而水中那些有害物质则被分离出来,留在沙子里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翻开塑料薄膜,一股湿热的水汽冲了出来。放在坑底的头盔已经快要装满了,嘿嘿,大丰收啊!我们开怀畅饮,直到把肚子灌得滚圆才罢手。当然,我们没有忘记往沙穴里浇咸水并且用塑料薄膜重新盖好,要知道我们的水壶是空的呢。 有了足够的淡水,现在我们可以真正的休息一下了。我们躺在最阴凉的角落,眯上眼睛三分睡七分醒,打了一整夜,真够累的。 一架阿帕奇从头顶掠过,螺旋桨刮起的沙子沙沙落下,差点将我们三个活埋了。 我们眼都没睁,在这种地形,阿帕奇就算钻进山谷里也很难发现我们,更保况它还是在用红外探测搜寻目标!现在气温都比人的体温高了,红外探测能发现什么才有鬼!等这个不速之客走后,小广西开口了:“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打骑一师吗?” 我说:“打,当然得打!” 小广西说:“我是没意见的了,问题是我们的弹药······” 山东说:“我们的弹药不多了。” 对此我有心理准备,也有点无奈。上头为了让我们能够携带更多的弹药,甚至开发出用高强度塑料作弹壳的专用子弹,使得子弹重量减轻不少,我们一个人能携带四五百发子弹,已经是很惊人的了,但是在强度如此高的战争中,四五百发子弹还是远远不够,现在我们的弹药开始短缺了。我无可奈何:“只能让上头要求补给啦。这里地形实在不错,我们可以向上头建议,把这里变成我们的补给点甚至据点,除了普通弹药外,我们还以在这里隐藏迫击炮······”我兴致勃勃的向他们抛售我的建设大计。只是没有想到我的敌后堡计划会夭折得这么快,都不等我构思完毕,微型小飞机就发出了警报:有人正朝这边奔来,是敌非友! 我们当然得赶紧隐蔽,并消除一切活动过的痕迹,做到天衣无缝。当我们隐蔽好后,敌人也出现在谷口了。看清这队仁兄的面孔后,我们三个不由得面面相觑,打心里发出感叹:地球真的是太小了······ 第六十五章冤家路窄(三) 地球真的是太小了。 现在整个贝兰西部沙漠早已是炮火连天,兵荒马乱,不知道多少人背井离乡,妻离子散,我们却很要命的在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遇到了一队苏联士兵!当然了,我不是说这是我们的地盘,苏联士兵不允许进入,如果他们是普通的苏联士兵,我们没准备还会把自己的口粮和淡水拿出来招待他们,毕竟现在大家有着共同的敌人,以往的过节得放下,共同对敌不是?问题是他们不是普通的苏联士兵,而是苏联沙漠师的士兵。沙漠师上下对我们三个揍了他们的人的家伙都没有多少好印象,最最后命的是,在这里撞到的那一队沙漠师士兵好死不死,正好是被我们暴揍过一顿的那一票,连那个被山东踢过一脚的女兵也在,现在她正扛着一支枪管修长的svd狙击步枪,全身上下都是黄白色斑点迷彩,与沙漠周边环境浑然一体!他们有十四个人,远比我们人数多呢,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是一阵舌头发苦。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要是我们出去跟他们打招呼,得到的决不是什么热情的回应,而是拳头、皮靴和枪托的亲切问候,谁让我们遵从旅长的命令,把他们打得这么惨? 这队苏联士兵显然经历过一场血战,都已经疲惫不堪,警觉性降低了不少,他们舔着干裂的嘴唇,冲那潭咸得要命的水发出一阵欢呼,看样子他们也很需要淡水。沙漠师就是沙漠师,比我们专业得多,他们留一部分人在谷口把守,一部分人提取淡水,那名大尉则跟几名士兵聚到一块,打开地图叽哩咕噜的交谈,看样子是在制订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们该不会也看中这块地盘了吧,真要是这样的话,我的大计就得泡汤了!那名女狙击手则抱着狙击步枪躲在阴凉处一动不动,闭目养神。她跟我们距离很近,我甚至能看到她的枪托上用战术刀刻着二十多个十字,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射杀一名敌人就在枪托上留下这样一个标志,这说明这名女兵已经成功射杀了二十几名敌人,其中有五个标志是新刻上去的,在昨晚她射杀了五名敌人!妈呀,这娘们不好惹啊。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们基本上都把钢盔解了下来,这名女狙击手也不例外,一头金色长发,十分美丽。只是我们三个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美女了,我们都被堵在里面了,随时有可能被揪出来暴打,远的不说,光是看看那名女兵大腿外侧别着的战术刀,就足够让你小弟弟永远指向四点钟以下了。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要不然没有死在双头鹰的直升机轰炸扫射之下,反倒让一群“友军”乱拳打死,面子可丢大了。幸运的是我们把痕迹清理得 比较彻底,一时半刻他们还没有发现这里有主人了,我们还没有什么危险。 我冲小广西使眼色打手势,示意他赶紧想办法。他鬼主意多,损招也不少,这种难题对他来说应该不值一提吧。谁知道这小子正一个劲的瞅着山东下半身坏笑,大概是在想像山东落入那个女狙击手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前几天的斗殴事件中,山东可是往她这个部位狠踢了一脚的。山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唉,这对话宝,真拿他们没办法。我焦急不已,要知道我们的掌上小飞机还在头顶飞着呢,它体积太小,一时半刻不容易被发现,问题是它的电池容量总是有限的,万一电力耗尽了,鬼才知道它会掉到哪里去。我们就这么一架小飞机了,一旦失去,等于被挖了眼睛,还玩个屁数字化作战! 苏联人却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心情,还在那里大吃大喝,就着过滤出来的淡水大嚼牛肉罐头,不亦乐乎。现在我都有一种抄起步枪冲出去扫了他们的冲动了,奶奶的,小飞机电力不够了,再不回收马上就是坠落,回收肯定会惊动他们,怎么办? 大尉同志突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空中,看来飞掠而过的小飞机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小的飞行器也难以做到无声无息,只要发出动静就会被发现,在昨晚,我们就有两架小飞机被敌人击毁了,这是最后一架。苏联士兵也有所察觉,都停止吃喝,抓起枪盯着天空,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小黑点而已。大尉感到困惑,那在附近飞来飞去的飞行器是什么?无人机?这么小的无人机能派上什么用场?出于谨慎,他还是低喝一声:“乌兰诺娃同志,把它给我打下来!”那名女狙击手跳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狙击步枪朝小飞机瞄准,那份专注,那份冷酷,让我们毫不怀疑一旦她开火,这架小飞机就完蛋了!正好,这时我身上的报警器发出了蜂鸣,不好,附近有敌人!至于敌人来自保方还不清楚,要是让她一枪将小飞机打碎了,我们将会变得很被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大喝:“给我住手!”像头豹子一样从三米高处一跃而下,凌空一记正面飞踢踹向她的面门。这名女狙击手显然吃了一惊,但是冷静如恒,及时的横过枪身,用枪托挡了我这一记飞踹,硬碰硬的结果就是我脚踝几乎断裂,她向后倒退十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女孩子力气还是小了点。 这一下所有苏联士兵都被惊动了,那名大尉反应最快,闪电般拔出了手枪,刚想射击就被我扣住了手腕,半身酸麻,嘴巴都咧了起来,我顺势揪住他团团转抡了一圈,用他那公熊般强壮的身体挡住指向 我的枪口,他成了我手里的肉盾,有他在手,苏联士兵不敢轻易开火。但是挥动这么大一面肉盾无疑很费力的,我都有点儿吃不消了,左手一探抽出他的战术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把枪给我放下,不然我杀了他!”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根硬梆梆的东西就顶住了我的脑袋:“把刀放下,要不然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用的还是汉语,那叫一个标准,还带点磁性,是那名女狙击手。 我狠声说:“有种你开枪试试看,就算是我的脑袋被打碎了,我也有把握干掉他你信不信?”我是反手握刀,这样就算是中弹身亡了,在倒下之际也会顺势划断这名大尉的气管和大动脉,她对战场格杀也很精通,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要不然她早就开枪了。 女狙击手声音冰冷:“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正要扣动扳机,一支枪管顶住了她的腰眼:“不要拿枪指着我的战友,把枪放下!”原来是山东窜了出来。小广西最夸张,看到所有苏联士兵都把枪口对准了我和山东,他一跃而起,怒吼:“都不许动,要不然大家一起完蛋!”这小子手里赫然举着一枚反坦克手雷,身上还别着一捆集束手雷,这堆玩意要是爆炸了,大家真的得全部完蛋! 这一下所有的苏联士兵都傻了眼,好好一片水源怎么突然就蹦出了这么多亡命之徒?看他们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只要自己这一方敢开枪,他们就真的敢拉手雷跟自己同归于尽的!那名名叫乌兰诺娃的女狙击手瞪着山东,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而那位已经成为我的盾牌的大尉瞪着我,一脸真诚————要将我大卸八块的真诚!他喘着粗气,一字字的说:“又是你们三个!” 妈的,这帮老毛子还真记仇啊,我耸耸肩:“是我们,没想到吧?连我都没有想到。用我们华国人的话来说,这叫冤家路窄。” 大尉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还想再打一架?” 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让你的人把枪放下,让我的人去回收那架小飞机,要不然大家一块玩完!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有一股敌人正在朝我们这边接近,距离不会超过十公里了,怎么样,你是打算跟我们合作,先收拾那股敌人再作个了断,还是现在就切磋切磋?” 大尉一点也不意外:“那是东瀛倭猪的第1特种空降旅,兵力为一个连,在昨晚跟我们狠狠的打了一仗,我的排失去了一半的部下,而他们被我们干掉了三十多个,现在大约还有一个加强排,冲我们来的。” 倭猪也来 了?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这真的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倭猪可是双头鹰最听话的乖儿子,干爹打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再说贝兰资源丰富,他不来插手分一杯羹,那才叫怪事了。好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自投是吧,我们成全你!我把刀锋松开一点,说:“一佧加强排,凭我们任何一方都没有这个能力与他们正面对抗,除非我们合作,否则一个也别想跑掉。怎么样,是暂且放下以往的恩怨,大家联手干掉那帮倭猪还是各自为战?” 大尉狠狠的点了一下头,我笑了,把战主刀还给他。他瞪着我,恶狠狠的说:“等到战争结束,我会找你决斗的!” 我说:“我等着。”心里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决斗,你以为自己是中世纪骑士是吧?” 第六十六章猎猪战役 既然都确立同盟关系了,也就犯不着再剑拔弩张,天大的事等打完仗再说。我们给小飞机换了一块电池,重新放飞,让它盯着那股敌人,然后和我们的新盟友一起坐下来休息。那帮倭猪是搜索着前进的,这么远一段距离,够他们走上一阵子了,而有小飞机盯着,他们想逃也逃不掉,我们要做的就是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再想办法收拾这支兵力比我们多得多的敌人。山东拿出一包烟撕掉包装,一人一支的扔过去,接到烟的家伙深深的吸了一口,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吞云吐雾,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很普通的一包烟呀,不至于这样吧?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那头轻工业够呛,加工出来的香烟质量要么就是纯粹的奢侈品,要么糟糕得要命,跟避孕药差不多,我们这头的跟他们的比算好了。作为回报,一名苏联大兵拿出一罐俄罗斯熏肉丢了过来,嗯,味道还不错。 “你们装备不错嘛。”我留意到这帮家伙装备的都是ak-74,小口径自动步枪,火力凶猛,精确度较高,小口径枪弹打进人体后会剧烈翻滚,造成重创,总之就是不好惹。 奥莱金大尉看了我们的装备一眼,有点儿羡慕的说:“还是比不上你们呀!” 我笑笑。世界上能在单兵装备上压倒我们数字化步兵旅的部队,真的是屈指可数,而昂贵的装备也成了制约我们发展的一大因素————军委在数字化步兵旅改师这一方面始终举棋不定,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每名士兵全身装备加起来高达惊人的三万华元,在当时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数字,而且还在往上涨,真要旅改师,花在我们身上的经费绝对比一个集团军还要多。上头可是吵了两年才决定扩编成两个旅,也就是一个小师,再跟数字化炮兵旅合并,算是一个师了。 那头有几名苏联士兵向小广西提出借他的步枪看看,小广西很小气的拒绝了。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枪能借吗?上面的激光瞄准装置、微型侦测雷达、软激光发射器······哪一样不是绝密的,借你们看看,回头我们非被上头骂死不可! 就这样,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通过小飞机,我们了解到,那帮急着到靖国神厕预定抢占位置的家伙已经近在咫尺,他们恐怕也是冲这个可能有水资源的山谷来的,哈哈,这回还省事了,要我顶着快五十度的高温去打仗,我还真吃不消呢,你们自动送上门来,更好! 我打个手势:“行动,杀猪时间到了!” “该死的沙漠,该死的老毛子!” 越野吉 普车在荒芜人烟的沙漠里狂飙,车轮卷起黄沙,落在后面的人被灌得满嘴满鼻都是。来自北海道的北条显然难以适应这种酷热的环境,一路不断的咒骂着。用为一名受过最严格训练的伞兵,他可以忍受最严酷的环境,但是并不代表他对这种环境会没有一丝怨气。 贝兰西部沙漠里的白天让人生畏。当然,战争更让人心生恐惧,因此北条君咒骂老毛子比咒骂沙漠的次数多得多。沙漠固然可恶,但是那些凶残的北极熊更让人咬牙切齿。昨晚,他所在的中队跟苏军一个排撞了个正着,这股苏军显然是在执行敌后渗透任务,企图钻到第八集团军后方去搞破坏,特种空降旅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打,往死里打!只要是个东瀛人就不会忘记老毛子在二战后期对大东瀛帝国所做的一切,正是他们的落井下石将帝国逼上了绝路,关东军被苏军的钢铁洪流辗成肉酱,帝国花了数十年心血,历经十四年漫长的反游击战,付出伤亡十七万才建设起来的工业设施完善的满洲成了老毛子的地盘,那个冬瓜一样的半岛让伊万和山姆一人一半,分裂成南韩和北韩,连残渣都没有给帝国留一点,百万战俘和侨民被他们用坦克押到了西伯利亚砍木头开荒————把人往死里整呀!那鬼地方连铁钎都能冻成两截,何况是人?在那种鬼地方开荒,简直就是笑话,就算开垦出土地来,又能种什么呢?关东军战俘和侨民冻死饿死不计其数。更要命的是老毛子到现在都占着北方四岛不还,任东瀛硬磨软泡,一点油盐也不进,相反,还在两年前趁火打劫,借题发挥,朝东瀛发射了铺天盖地的导弹,可把东瀛炸惨了。新仇旧恨,这对冤家撞上了,还能有个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老毛子也确实凶悍,差不多是一打三甚至一打四,还是让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本中队伤亡超过三十人,中队长本间少佐红了眼,下了死命令让全中队分散追击,一个都不许逃脱!其实不用中队长交待了,只要有苏军士兵落入他们手中,他们决不会客气的。只是这帮老毛子可是专玩沙漠战的,狡猾得很,全中队呈扇形张开,反复搜索,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踪影,真是邪门了!难道他们的腿跑得比车轮还快,已经逃掉了?不可能! 正寻思着,一名士兵叫:“大尉,这天气实在太热了,叫人受不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避一避?” 北条大尉恶狠狠的吼:“八格!你还是一名军人吗?连这点苦也吃不了,你不配当一名光荣的伞兵!” 那名士兵被吼得有点儿委屈:“这气温真的让人吃不消嘛!” 北条仔细看了一遍地图,说:“a1区有一条山谷,谷底一整天都是阴暗的,应该会比较凉爽,我们就到那里去休息一下吧。” 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显然等这道命令已经等得很久了。 这支小车队一个急转弯,朝这条能为他们提供躲避烈日炙烤的地方的山谷飙来。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 地狱!!! 十几公里对一支车队来说实在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不过在沙漠里另当别论。没有公路,到处都是狰狞的戈壁滩和起伏不定的松软的沙丘,就算是全地形车也很难跑得快。这一路上,每一名士兵都在不停的小口饮水。军用水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希望在那片山谷里能找到淡水补充一下吧,要不然就麻烦了,沙漠作战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有水啊。这时天空中罕见的飘来几大块乌云,阴沉沉的遮住了天空,伞兵们心里一阵欢喜,天啊,该不会是让他们遇上雨天了吧?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好了,不光不用再为饮水发愁,还能淋个痛快呢,那绝对是比蒸桑拿还要爽的享受啊。北条也露出一丝笑意,这天气好啊,多阴凉,就算不下雨,遮住阳光也是好的。 乌云并没有带来降雨,相反,带来了风沙,天地间昏黄的一片,沙尘遮天蔽日,叫人睁不开眼睛来,一张开嘴巴就得吃上一嘴的沙子。还好,那个可爱的山谷同样可以为他们提供躲避风沙的地方,车队顶着风沙朝山谷开进。 山谷已经近在眼前,眯着眼睛望着在一片昏黄中若隐若现的谷口,北条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恐惧:对手可是沙漠战专家,他们会不会也跑到这里来躲避高温和风沙?他们会不会预先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休息,设下埋伏?越想越不安,他大喝:“停止————”刚一开口,沙子就灌了一嘴,让他咳个不停,眼泪直流。他的部下没有一个人听到老大的话,还在兴高彩烈的往山谷里钻。北条又急又怒,吐出嘴里的沙子,抄起吉普车上的机枪对准车队前方头顶就扫:“我命令你们停止前进!” 伞兵们听不清老大说些什么,但听得清枪声,都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北条,一脸不解。只有驾驶员才看到,烟沙晦迷中,两枚火箭弹从山谷两边窜了出来,拉出两道近乎笔直的尾焰直扑向他们这支小小的车队,目标是带头那辆和落在最后面的那辆!这名驾驶员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惨号:“有埋伏————” 一名如杀猪、如骟狗、如打铁、如阉驴的惨号过后,是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那辆吉 普车在大团腾起的火光中飞起四五米高,三名伞兵和无数车体碎片以它为中队向四周飞射,煞是壮观。开玩笑,那可是反坦克火箭弹啊,轻型坦克挨上一枚都得完蛋,何况是他们这种连普通子弹都能打穿的越野吉普车! 北条的反应无疑是神速的,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来袭的火箭弹,整个人像个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的皮球一样弹了出去,在空中蜷成一团,尽量缩小身体的被弹面。一秒钟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像是被一把大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飞出五六米远,喷出一大口血!幸运的是他还活着,身体零件基本完整,没有哪里闹独立。跟他一起跳车的一名伞兵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落在地上刚刚伸展开身体,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一枚9.6毫米子弹破空而来,将他钉在了地上,血浆四溅!北条知道这位还算幸运,至少他还有一具全尸,没来得及跳车的驾驶员和抱着药箱的医务兵最惨,和吉普车一起被炸得粉碎,尸体碎块飞出上百米开外,较大块的落在附近,一条大腿直接砸在他的身上,黑糊糊血淋淋的,没法子辨认它是从谁身上独立出来的玩意了。但是有一件事是再明确不过的: 他们被伏击了! 第六十七章沙漠军刀(一) 两挺机枪同时开火,灼热的弹流像两把长而利的火镰一样交叉扫来,转眼间就把几辆军用吉普车给打成了马蜂窝。现在七八辆吉普车撞成一团,动都动不了,车上的伞兵反应也算快了,第一时间抄起自动步枪从吉普车上跳了下去。小广西怪笑着按下启爆器,一组反步兵雷在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爆炸,像数支特大口径霰弹炮朝他们开火一般,预制破片和钢珠比沙尘还要密集,跳下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身轻如燕,接着就惊讶的看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像树叶一样飘了起来,只是上面多了若干个窟窿眼而已。侥幸没有中招的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把自动步枪或者伞兵冲锋枪探出去胡乱射击,精确度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山东操控着班用轻机枪,不断扫射,都是打三连射,又刁又准,对这帮家伙构成极大的威胁。苏联人更狠,用通用机枪压住伞兵,火箭筒不停的开火,将一辆辆吉普炸上天,躲在吉普后面的人可倒了血霉。现在昏天黑地的,谁都看不见谁,基本上是乱打一通,不过我们好歹还知道这帮伞兵的大体位置,集中火力往那边扫就行了,特种空降旅的伞兵们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他们被风沙搞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面对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火力显得无所适从,只能被动挨打。 我小心的眯着眼睛,风沙太大了,就算拉下了多功能防风镜,还是有沙粒钻进来,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蒙住眼睛。现在什么高科技仪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能粗略的估计一下,然后朝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开火,那些跑得欢跑得快的是我的最爱。一个蒙蒙黑影在一片昏黄中闪现,火舌连闪,子弹打在我面前的简易掩体上,噗噗作响,小样,动作还真快,放在幕府时代没准又是一名忍者呢!我一低头,几发子弹贴着头盔削了过去。好吧,轮到我了!就在他身体离地准备蜷缩成一团之际,我果断地扣动扳机,三连发,那家伙一下子偏离了方向,倒在地上打滚,看样子是中弹了。我调转枪口,瞄向下一个目标。小广西叫:“老大,我撂倒了三个!” 我说:“有本事你就撂倒三十个,这样我就服了你。” 小广西嘿嘿一笑:“要不咱们来一场友谊赛,看谁杀得多怎么样?” 我问:“赌什么?” 小广西说:“一个五十元,你杀得多我给你钱,我杀得多你就给我钱!” 山东叫:“我也要玩!” 我一个点射压住一名老练的伞兵,不给他发射枪榴弹的机会,说:“不行,你现在是狗大户,钱多得很, 这样的赌注对你来说毫无压力,不干!” 小广西一枚手雷抡了出去,这小子投弹功夫可不是盖的,很毒,手雷专在人家头顶爆炸,躲都没法躲。“那你说,赌什么?” 我说:“输的罚吃一百只广东三叫鼠,怎么样?” 广东三叫鼠可是一道名菜:菜是小老鼠,那种刚出生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老鼠在碟子上蠕动,食客用筷子挟起它们时它们会本能的吱一声,蘸佐料时再吱一声,送进嘴里吱第三声————也是最后一声,所以就叫“三叫鼠”,不怕天打五雷轰的不妨试试。一听“三叫鼠”这个名字,那两个家伙眉头大皱,但还是咬牙切齿的点头同意了,大概在他们看来,看着人家愁眉苦脸的挟起一只只吱吱乱叫的小老鼠送进嘴里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吧。 赌注确定了,买定离手!一挺机枪两支自动步枪玩命的开火,扫射每一个出现在我们射界内的敌人,时不时有倒霉蛋被三方火力同时击中,被打成一团烂肉,我们面面相觑,齐声叫:“这位算谁的?” svd狙击步枪清脆的枪声偶尔响一下,每一声枪响就意味着一名伞兵脑袋瓜子被炸成一团浆糊。那名女兵杀性够凶的!在三分钟之内,这股伞兵被扫倒了三分之一,还活着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把身上的烟幕弹不管不顾的丢了出去。丢丢丢,丢你妹啊,现在风力强劲,烟幕一转眼就让大风给吹散了,丢得再多又有个屁用!不过让我们大感意外的是,大风将烟幕吹散后,那帮还活着的家伙人间蒸发了一般,鬼影都看不到了,要不是谷口血流满地,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呢。 哪里去了? 风力小了一点,沙尘不再那么猛,我们得以小心观察战场。黄沙迷漫的战场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被击毁的吉普车还在燃烧。那帮家伙,难不成他们都是忍者,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才不信这个邪!问题是现在一切高科技仪器都帮不上忙了,这让我们有一点不适应。正在打开侦测系统扫描战场,我就听到了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尖啸声,那帮家伙居然躲到我们射击的死角架起了一门幸存下来的60炮,冲我们开火了!第一枚炮弹落下,沙子碎石挟着弹片向四周飞射,一名苏联士兵惨叫着从掩体处滚了出来,他双腿都被炸断了。紧接着又是一炮,倒霉的还是苏联人,他们的机枪手和机枪零件一起飞向半空。这时伞兵们手里的一次性短程火箭弹也开火了,一排火箭弹飞过来,炸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妈的,这帮家伙火力还真猛。现在我开始念小雷了,这位 总是那么冷酷的狙击手,要是他在,保证那帮伞兵连头都抬不起来,谁敢抬头还击就把谁敲掉。可惜在圣地明戈港战役中,他被英军突击队员踢断了胁骨,伤得较重,不得不回国接受治疗,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队。 山东手臂被一块石屑打中,鲜血直流,冲那边一个长点射,打得跳弹乱飞,一名正要发射火箭弹的倒霉蛋被跳弹打中太阳穴,像截木桩一样倒了下去。乌兰诺娃也一枪将一名想发射火箭弹的伞兵半边脖子打断,狂喷而出的鲜血喷起两米多高,像雨一样浇在身边的战友身上,引起一阵恐慌。打完这一枪,她果断的从那块悬在空中的六七米高的大石上跳了下来,几乎是同一秒钟,两枚火箭弹轰中了那块大石,打得地动山摇,磨盘大的石块滚滚而下,我们三个冷汗长流。还好,山没有崩,地也没有裂,倒是乌兰诺娃被爆炸波扫中,失去平衡,正好砸在小广西身上,砸得这小子发出惨叫:“你奶奶的————” 北条对这轮反击的效果还算满意,迫击炮火箭筒一通狂砸,机枪猛扫,已经将敌人的大多数火力打哑了。虽然自己损失也不小,但是兵力还是比苏军多,只要压住他们的火力再发起冲锋,战斗很快就能解决。不,不需要冲锋了,只要拖住他们,等武装直升机一到,他们就会被杀得连渣都不剩! 只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 苏军吃了大亏,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一连十几发枪榴弹砸了过去,打得轰轰隆隆的,炸不死你也要吓死你。我也装上一枚长长的枪榴弹打了出去,跟老毛子不同,我打出去的枪榴弹是可以作简易制导的,枪榴弹落在那门迫击炮炮手头顶,轰一声炸开,几百枚钢珠呈扇形倾泄而下,将炮手和装弹手钉在那里。小广西把昏迷的女狙击手推开,跟着打,他打出去的是高爆燃烧榴弹,一连几枚轰过去,那头腾起团团大火,好几名伞兵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哇哇怪叫着从掩体里蹦了出来,马上,一片弹雨泼了过去,他们在弹雨中狂跳起霹雳舞,充满动感,不过我们没有心情欣赏了,奥莱金大尉拔出工兵铲低吼一声:“突击!”像头饿了六个月,突然看到一头肥得跑不动了的肥猪的棕熊一般率先冲了出去,苏联士兵要么挺着刺刀,要么抡着工兵铲,吼着“乌拉”跟着冲了上去,我和小广西将手里的枪榴弹全部射出,山东放下机枪拔出战术刀,我们三个一起冲了出去,总不能让老毛子笑话不是?这次突击异常的凶猛,几秒钟之内就冲到了东瀛伞兵面前,热兵器退场,惨烈的白刃战在谷口上演,兵器对撞的锵锵声,人体骨骼断裂的噼啪声,铁 拳砸在人的身上的闷响,还有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叫人毛骨耸然。看样子牛高马大的老毛子对付浓缩就是精华的东瀛伞兵毫无压力,一连让他们放倒了好几个。我们三个则在一边捡漏,看到落单的东瀛士兵就给他们一梭子,效率比用刺刀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不少东瀛伞兵在临死前一脸怨毒的瞪着我们,大概是在骂我们太卑鄙了······ “呼!” 一道黑影闪过,我本能的向后一仰,一只皮靴从我的鼻尖擦过,那道劲风刮得我皮肤发麻,妈的,遇上高手了!东瀛士兵历来擅长格斗,特别是特种空降旅这样的精锐,每一名士兵都是优中选优,据说空手道至少都要黑带水平才行,靠,怎么不见白带呢?我甩掉了手里的自动步枪,跟一名空手道高手打,一支打空了子弹的自动步枪不仅帮不上一点忙,还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命!那家伙一击不中,马上猱身逼近,一拳照我太阳穴打来,同时提膝照我裆部撞来,妈的,那里能打吗,老子还没有结婚呢,要是那里被打坏了,你就跟我回家给我当孙子好了!我伸手格住那致命的一拳,同时错身提膝,后发先至撞中他的小腹,将他撞得倒退几步!我感觉好像撞上了一根石柱,靠,这家伙还是气功高手,这回真的遇上对手了。 那头,山东挥舞战术刀跟一名东瀛伞兵战作一团,而小广西端起自动步枪瞄准一名敌人,随后又一脸沮丧的放下—————没子弹了。那名伞兵狞笑着扬起冲锋枪扣动枪机,结果撞针顶到了空处————也没有子弹了。他警惕的盯着小广西,放下冲锋枪,拔出了匕首,指向小广西。小广西瞅了瞅他那把还不到一尺长的匕首,一脸不屑:“你这能算刀吗?看我的!”居然大模大样的放下军用背包翻找起来。那个傻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犹豫着要不要乘机痛下杀手,就听到小广西欢声叫:“找到了!”从背包里抄出一把行军斧来,怪笑:“虽然这不是刀,但都是用来砍人的,一样啦!” 看着那把黝黑而锋利,绝对可以把人的脑袋瓜子砍成两半的行军斧,不光是那名伞兵,就连我都傻眼了。 第六十八章沙漠军刀(二) 行军斧一挥,血浆四溅,那个倒霉透顶的东瀛伞兵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在临死之前,他一定在痛骂小广西无耻,在为在此之前,他可是捅了小广西三刀,可是都让防弹衣给挡住了,而他的防弹衣却未有挡住行军斧的重击······ 与此同时,我的左手被那个武艺超群的东瀛伞兵锁住了,他使戏一扭,我的手臂都变了形,但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咧嘴一笑,反手一掌打在他胸口,打得他眼前发黑,连退好几步。小广西闷不作声,手起斧落,将他脑袋给剁了下来。而山东一脚踢在对手左耳根下,那名伞兵像被砍倒一棵大树一样倒了下去,被踢晕了。现在战场上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敌人了,三十来名东瀛伞兵被我们全歼,共这那头四人阵亡,三人负伤,我们无一伤亡,算是一场大胜。只不过对于苏军来说,这样的伤亡是要命的,他们一个排算是打残了,奥莱金大尉两眼发红,看到还有一口气的就要补上一刺刀,手段颇为腥。 小广西在那头叫:“大蛮牛,别光顾着杀人了,快来看看你们的人吧,她不行了!”原来他很有爱心的跑过去救助那名女狙击手了。 大尉和我一起跑了过去。我说:“你胡扯什么?她只是被震晕了,根本没有受伤!” 小广西说:“没心跳了,没心跳了!” 我吃了一惊,不至于吧,又不是被爆炸波正面扫中,怎么可能活活震死?等搞清楚状况后,我哭笑不得:“奶奶的,你把手放哪里了?那里会有心跳才怪!” 他的爪子正好放在人家胸部最高耸的地方······ 大尉一脚把这个浑水摸鱼的家伙踹了个筋斗。 看样子护花使者不是那么好当的,小广西拍拍屁股站起来,一脸沮丧的走向那个被山东击倒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东瀛伞兵,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称赞:“不错,啧啧,还是个尉军呢,再差一点点就成佐官了。”一脚将那家伙踢醒,“别装死了,小爷有话要问你!” 那家伙悠悠醒来,刚要挣扎,就看到一把血淋淋的行军斧在自己眼前晃动,随时有可能砍下来,他理智的闭上嘴巴。 小广西叫:“我问你,你们的营地在哪里?有多少兵力?离这里有多远?说!不说有你好看的。” 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听不懂汉语还是打定主意死硬到底,居然闭上了眼睛,不鸟小广西。小广西火了,抡直斧子就砍,但是不等山东阻拦,他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一斧 子砍掉你的脑袋太便宜你了,得想点新鲜的玩法。你们当年是怎么对待向你们投降的华侨士兵的?是剥皮剖腹还是活埋?实在不记得了,要不我们一样样的试,总有一样是对的!” 那家伙面色微变,好嘛,原来你听得懂汉语啊。 山东怪叫:“按照日内瓦公约,不准虐待俘虏!”那语气分明就是:“我支持你!” 小广西说:“鸟毛,我又没有接受他的投降,宰了都不过份。山东,要不你去挖个坑,咱们把他给埋下去,第一次埋一分钟,第二次埋两分钟,依此类推,看他能撑几分钟?” 山东看看已经逐渐泛蓝的天空,说:“还是算了吧,这么热的天还要挖坑,多麻烦!照我说,我们烧一锅开水往他身上浇,然后用铁刷子刷,把烫熟了的皮肉刷光后再浇,再刷,直到他变成一副白骨为止,多好玩啊。” 那家伙一定很热,都额头见汗了。 小广西兴奋的说:“这主意不错,值得一试,可就是太费事了。我们还是来玩玩抽肠好了。先用战术刀围着肛门划一个圈,然后把手指捅进去再狠命一扯,肠子就出来了,我们老家都是这样子抽鹅肠的······” 那家伙肯定是被打惨了,居然微微发抖。 山东连连点头:“这招够狠,我喜欢!动手吧,我这里有刀子,你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 小广西撇撇嘴:“我才没有那么猥琐!”行军斧架在那家伙脖子上:“自己主动一点,把裤子脱了,要不然我先把你胳膊肘给砍了再抽你的肠,拆你的骨头!” 那家伙还是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但是声音都在发抖:“支那猪,杀了我吧,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小广西和山东笑得邪恶:“是————吗————” 我走过去照他肚子一脚:“倭猪,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有种再说一遍!” 小广西说:“老大虽跟这种货斗气,他不入流!” 我又给了他一脚,还不解气,还想再修理他,这时单兵步话机响了,上头来新命令了,赶紧跑到一边去接听。 命令是营长发来的,命令我们小组马上撤出战斗,回到代号“虎”的秘密基地,有新任务。我们撒出来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现在就要撤回去了,说明事情非同小可,我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结束对话,马上过去叫那两个正准备将这头倭猪大卸八块的活宝收拾装备,我们得回去 了。那两个家伙一百二十万分不甘心,小广西踹了那小子一脚,恨恨的说:“算你命大,我们得去执行更加重要的任务,没时间修理你,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山东嘿嘿一笑:“不要紧,老毛子会干得比我们还出色的。” 小广西瞅瞅眼冒绿光的苏联大兵,心理平衡了,甚至无限同情的拍拍这名伞兵的脑袋:“亲,你就自求多福吧,我们最后是吓吓你,这帮毛熊可是说到做到的,嘿嘿,想想看他们有多少人死在你们枪下了吧,我真是太期待看到他们怎么处理战俘的了!” 山东拍着伞兵的脸,说:“亲,我们会祝福你的!” 我什么也没说,就是冲那小子裤裆一脚踩了下去,一声惨叫传出好远,好远。 一架造型跟阿波罗战车一样酷的“鹰龙”从天而降,螺旋浆搅直漫天黄沙。我们三个冲上飞机,看似庞大的飞机异常轻盈的起飞,朝“虎”基地风驰电掣。守在舱门旁边的武器操控员冲我们咧嘴一笑:“你们三个活宝还没有挂啊?真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万年!” 小广西懒洋洋的说:“我们三个可是出了名的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倒是你要当心点,别一个不留神让人家一枚导弹给打了下来,你们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飞机摔了我们没钱买!”这小子去到哪里那张嘴都不饶人。 武控员说:“放心好了,能击落鹰龙的武器还没有造出来呢!打了这么久,有没有开张呀?说来听听。” 小广西说:“不该问的别问!” 武控员嗤之以鼻。 我想向飞行员打听一下上头为什么要把我们撤回去,不过想想,他们能知道的东西恐怕不比我们多多少,算了,闭目养神,打了一整夜,真够累的。可是偏偏,这时雷达预警器响了,飞行员说:“发现地面目标,发现地面目标!” 发现地面目标? 好极了,我们还嫌无聊呢!武控员看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说:“一支车队,连级规模,可能是运输车队。” 运输车队是鹰龙的最爱,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鹰龙降低高度扑了过去。先是贴着地面低飞,利用起伏的沙丘和山尖作掩护,偷偷接近,直到可以听到发动机的轰鸣了才猛然从山尖后面拔起,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真的是一支运输车队,十几辆军用重型卡车,一现装甲车,还有不少越野吉普车,一长溜呢。让我们意外的是车队打出来的居然是太极旗,你 奶奶的,南韩棒子!宇宙第一军又来凑热闹了!这个机组两名成员肯定是战争狂人,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居然眼都不眨一下,直升机猛的扎了下去,火箭巢喷射出道道火箭,三管机炮炮管旋转,弹壳骤雨一般溅落,一道两米多长的火舌像鞭子一样抽向这支倒霉的车队,地面腾起一排排两米多高的火球,车辆瞬间就被撕扯得粉碎,猛烈的爆炸燃烧,车辆碎片在声声巨响中飞扬起来,甚至打到了机腹。这一下整个车队都乱套了,追尾撞成一团,上面的士兵面无人色的从车上跳下来,不等他们的皮靴落地,车辆就被打爆了,他们手舞足蹈的腾空而起,成了空中飞人。直升机横扫整个车队,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已经没有一辆完好的车子了。侥幸还活着的南韩士兵要么趴在地上发抖,要么端着自动步枪朝直升机胡乱扫射。直升机毫不在乎,又折了回去,机炮在地面上打出一团团桔红的火球,被扫中的士兵炸成一团团血雾,死无全尸。在步兵面前,直升机就是王,就是死神大爷的使者! 一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地上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健康的了,鹰龙摇晃一下机尾———拜拜!以三百公的时速开始狂飙,再不跑就死菜了。自此至终我们都没有找到开上一枪的机会,只能十瞪眼看着直升机大开杀戒。这场屠杀让我们对直升机的威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离它们远一点,没错的! 第六十九章沙漠风暴(三) 成排的炮弹像巨陨一样挟雷裹风,从天际直坠而下,地面一片电闪,巨石为之粉碎,混凝土变成无数碎屑向四周层层辐射!m109“帕拉丁”自行加榴炮是北约最好的自行火炮,无论是射程还是精确度都是数一数二的,几十辆一起开火,自然气势磅礴。不过跟旁边的m270多管联装自行火箭炮比起来,它还差得远。这家伙一旦开火,大地都将被钢雨笼罩,连只老鼠都难逃一死!被打得损兵折将的第82空降师现在打出火来了,师长大人亲自督战,全师拿出了最凶猛的炮火,贵得吓死人的炮弹甚至战术导弹不要钱似的朝要塞狂砸,再加上陆地火力平台,要塞区可以说是落弹如雨,暴露在地表之外的一切工事均化为齑粉。 师长罗伊少将通过望远镜看着火山喷发一般的加纳要塞,企图找到华军还存在的证据。炮兵没有让他失望,已经将一切炸得动的都炸成粉了。哼哼,就算你修出上甘岭一般的工事又能怎么样,我们的钻地弹窒息弹照样能要你们的命!都已经轰了九十多分钟,大口径炮弹少说也打了两万多发,要塞里恐怕只剩下弹坑了,炮击打到这种地步,应该够了,可是他没有叫停,因为他的对手是风暴旅,不得不小心行事。 风暴旅,就是从华国陆军第一空中突击师抽调出来的,也是空中突击师的老底子,在安南战争中有上佳表现。该旅总兵力为六千多人,拥有三个火炮营,一个装甲营,四个步兵营,还有一个旅直属特种侦察营,据说他们那个侦察营的战斗力和装备达到了半个数字化步兵营的水准,相当强悍。风暴旅是出了名的疯子旅,一旦见了血,就再没有谁能让他们停止攻击,当年在安南边境,一名风暴旅士兵在跟安南边防军斗殴时被安南人杀害,该旅马上红了眼,连203火箭炮都用上了,轰光了安南人两个连,可见其作风之剽悍。这样一支劲旅,罗伊少将不敢轻视,还是尽量利用炮火杀伤敌人好了。可是风暴旅自始至终也没有还击,这倒让他有点儿纳闷了。难道风暴旅弹药不足?82空降师固然火力强大,但是想要彻底压制要塞区的火力,那是不可能的,风暴旅一炮不发,恐怕只能证明他们携带的弹药不够啦!嗯,小心为上,让炮兵们再打一个基数试试! 又一个基数的炮弹轰了过去,这回用的大多都是钻地弹,打入地下几米深再爆炸,将防御工事连根挖。这一轮炮击空前的凶猛,炮弹掀起的尘埃弥漫在空中,像起了沙尘暴。而加纳要塞仍然保持着沉默。罗伊少将耸耸肩,他必须承认自己看不透对面那个对手了,被动挨打不是风暴旅的风格啊!算了,开始进 攻吧。 昨晚被修理得够呛的m1a1发出了复仇的怒吼,伴随着徐进弹幕轰隆隆的冲向要塞,在它们的后面,是“虹”式轻型坦克和装甲车,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的弹流一秒钟也不曾断绝过,成群的钢铁巨兽沉沉低吼着冲向一片火海的要塞,发誓要用自己的履带辗碎那些可恶的华军士兵!昨晚被风暴旅狠狠的阴了一把的阿帕奇更是满腔怒火,满载着反坦克导弹火箭弹机炮炮弹,在要塞上空盘旋,把致命的弹雨泼向任何有生命活动的角落。双头鹰的空地一体立体进攻,玩得那叫出神入化,虽然少了空军的配合,但一样打得有声有色,特别是阿帕奇,绝对是坦克杀手,把68主战开出来还真不够他们玩的。 距离那片火海已经只剩下三千米了,要塞终于有了动静,一枚枚单兵肩射型地对空导弹像毒箭一样射向在空中耀武扬威的阿帕奇,可恶,又是前卫!阿帕奇在空中娴熟的机动规避,一串串的热焰诱饵甩了出去,一系列动作迅速而有效,体现出飞行员极高的战术素养。可是三十多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一齐对准它们扫来,灼热的子弹在一秒钟之内就构成了一张骇人的火网,忙着应付导弹的阿帕奇这一下终于手忙脚乱了,几乎每一架都被打中,高平两用重机枪杀伤力本来就够吓人了,这回用的还是清一色的钢芯重弹,阿帕奇是很耐打,可是还没有坚固到坦克那种地步,飞行员急急忙忙的将飞机拉起来,连滚带爬的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架被高射机枪打烂了一边短翼,半个机身卷起一团大火,飞行员发出惨叫,还没有来得及拉下弹射手柄,一枚前卫就命中了他的战机,凿穿机身,在机舱里化为一团火球,火球在一秒钟之内横扫直升机内部一切空间,将飞机撕裂,不可一世的阿帕奇像火鸡一样摔了下来,消失在废墟中的熊熊大火中。 赶走了阿帕奇,接下来该风暴旅表演了。至少十七辆自行火炮从坑道口探出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炮管,“轰轰轰!”一枚枚炮弹雷霆万钧的发射了出去,砸在空降师进攻的锋线上,炸出一堵滚动的火墙。以数倍音速向四周辐射的弹片对m1a1来说可能是毛毛雨,但是对于那些装甲较薄的装甲车辆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很有可能会被打穿,对内部人员造成威胁。一辆装甲车正好被炮弹打个正着,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半个车身支离破碎,被155毫米重炮击中的下场就是这么惨!别说装甲车,就连m1a1挨上一炮也不会好过,华军用的是激光制导炮弹,距离又这么近,准得出奇,不到十秒钟就有三辆m1a1被紫铜穿甲 弹击中,紫铜柱凭借恐怖之极的动能狠狠凿穿正面装甲,化为拥有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横扫坦克内部窄小的空间,里面的大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紫铜液烧成焦炭,或者被装甲碎片打成了筛子。让欧洲联军为之胆寒的紫铜穿甲弹用在双头鹰身上,带给他们的是一样的惊怖和恐惧,在这方面他们并不比老欧洲强多少。 莫里森准将简直是在咆哮:“炮兵都死光了吗?开火!开火!压制华军的炮火!” 至少三十辆m109自行火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华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猛轰,而华军显然是不打算再沉默了,更多的自行火炮加入了炮击,一边轰击汹涌而来的装甲部队一边跟远在二十几公里之外的空降师炮兵群对轰,炮火之猛,居然不在第82空降师之下!在炮火的掩护下,一辆辆坦克那低矮而狰狞的身影出现在烟火缭绕的废墟,迎着空降师坦克群进攻的矛头猛冲过去,这是风暴旅的装甲营! “小爷忍你们好久了,双头鹰,来一发!” 02号坦克车长小郑嚣张的狂叫着,68主战马力到极限,狂风一般冲向敌人的坦克群,炮塔飞快的转动,十字星稳稳的套在了一辆m1a1身上,“咣!”的一炮,一枚钨钢穿甲弹像一道黑色闪电一样照那辆正朝他们瞄准的m1a1劈去,他们的动作也只比m1a1快了那么半秒钟而已,但是半秒钟就够了,在m1a1开火的前半秒钟,钨钢穿甲弹重重的钉在了它的正面装甲上,打得整个车身都向后微微仰了一下,一枚120毫米贫铀穿甲弹打到了天空。钨钢穿甲弹打t-72不含糊,打挑战者不含糊,打m1a1同样不含糊,将这辆重达几十吨的大家伙打得重重一震,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了,两名装甲兵打开舱盖逃了出来,还拖着一个,那个已经被金属射流打断了一条腿。几秒钟后,那辆m1a1内部喷出大火,轰隆一声,炮塔飞上了天,自动抑爆装置真不错。 “轰!!!” 05号坦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枚贫铀穿甲弹,68主战的装甲防御能力较弱的弱点暴露无遗,贫铀穿甲弹几乎是一穿到底,自动抑爆装置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整个车身瞬间被大火吞噬,没有人能逃出来。没有中弹的68主战一边释放汽融胶雾作掩护一边全速冲刺,这些百战余生的装甲兵很清楚68主战的优势是速度,坦克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炮弹,但只要快过炮塔转动的速度就行了。所有的68主战差不多是一拥而上,毫无队形可言,十足的街头群殴,但是炮射导弹连连发射,不管是扑过来 的直升机还是朝它们瞄准的坦克,都被这些难缠的炮射导弹给盯上了,自保尚感吃力,还怎么向他们开炮?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一辆68主战被贫铀穿甲弹击毁,一辆被武装直升机发射的“地狱火”射穿顶部装甲打得稀烂,但是“鸣镝”把场子找了回来,三辆m1a1被砸开天灵盖,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 小郑恶狠狠的将一枚高爆穿甲弹打向一辆装甲运输车。你奶奶的,就你这只有两挺机枪的破玩意也敢跑到装甲对决的战场上横,活腻了!不出所料,整辆装甲运输车被一炮打翻,里面还能有几个活口就得看阎罗王的心情啦。他没有发射炮射导弹,他认为炮射导弹就那么几发,得留到最要紧的关头才能用,在他的指挥下,01号68主战就像身披重铠的中世纪骑士一样朝不远处的m1a1猛冲过去,长长的炮管就是它探出去的矛,捅到谁谁倒霉! 第七十章沙漠军刀(四) 坦克主炮火光连连迸发,一枚枚穿甲弹呼啸着擦身而过,扑向各自的目标,将一辆辆昂贵的主战坦克打成一堆废铁。这些恐怖的钢铁巨兽早就杀红了眼,咆哮如雷,恨不得将对方辗个粉碎! m1a2很优秀,不管是穿甲能力还是防御能力都属于同代坦克中的佼佼者,它的复合装甲防御能力相当于数百毫米均质轧制钢板,电子设备堪称豪华,自动化程度极高,是当之无愧的陆战之王,再配备变态的贫铀穿甲弹,名列三甲也在意料之中。但是68主战也不是吃素的,速度快,火力猛,穿甲能力极强,防御能力虽然较弱,但是在这样的坦克对决中,这点可以忽略————因为你就算把全世界的装甲都披到一辆坦克身上,它照样会被击毁。68主战的装甲足以对付大多数反坦克武器,但是面对对手120毫米高压滑膛炮打来的贫铀穿甲弹,无能为力,只能快速机动,快速开火,你打我我防不住,我打你照样是一炮死,就看谁更能扛了。不管是紫铜穿甲弹还是贫铀穿甲弹,打在m1a1身上都是致命的,救都没法救。这一点82空降师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此前他们的特种部队曾经搞到一辆68主战并利用它做了大量的试验,发现68主战的穿甲能力极为强悍,跟它正面硬碰,想不遭受损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损失好歹也得有个限度,像现在这样几分钟之内就有九辆坦克被报销了,谁他妈的受得了! 好在68主战数量有限,而且只负责拦截敌军的坦克群,82空降师的步兵几乎毫无阻碍地杀到了风暴旅的防线。装甲车、越野吉普车上的机枪将弹雨泼向这片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的废墟,伞兵猫着腰端着m-16自动步枪,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他们的主攻方向是红区,据说这里储存着足够一个营打一个月大战的物资,如果能将它拿下或者摧毁,接下来的仗会好打得多。 华军的炮兵又缩了回去,三辆被击毁的77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在坑道入口燃烧,弹仓里储备的弹药不断爆炸,将坑道入口炸毁,除此之外,整个要塞没有半点动静,这种反常的寂静让人心里很不安。赵明顺,一位韩裔空降兵,看到一个坑道口露出的半截尸体,就走了过去先是冲遗体扫了一通,这才蹲下去看。人早就死了,被一块弹片击中太阳穴,脑浆迸裂,惨不忍睹。这是赵明顺来到要塞以来看到的第一具华军士兵的尸体,自我感觉良好的他朝遗体吐了一口口水。连长眉头一皱,该死的南韩棒子,就会冲死人耍威风!他正要警告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砰!” 以两倍甚至三倍音速激射的子弹像一把把无形的刺刀,在伞兵营进攻队形中捅了一刀又一刀,带出一彪彪鲜血。装甲车和轮式战车也倒了霉,一条条火链无情的抽打过来,那是反坦克火箭弹甚至反坦克导弹!它们那单薄的身板可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装甲车还好此,轮式战车就惨了,哪怕是反坦克火箭弹,也能将它大卸八块!只是一轮发射,就有好几辆装甲车辆被打趴了。剽悍的伞兵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呼叫空中增援,但是空中增援来得再快也没有人家的炮弹快,成群的迫击炮炮弹冰雹一般砸下来,废墟里腾起一团团血雾,被炸断双腿的士兵像个血葫芦一样惨叫着满地打滚,伞兵们血肉横飞。 营长红了眼,冲着话筒嘶吼:“炮兵,炮兵都死光了吗?我们需要支援!” 炮兵同样一头火大————在刚才的那一轮对轰中,他们有四门炮被击毁了,死伤二十余人,能不火大吗?炮兵营长吼了回来:“目标太多了,两军犬牙交错,我们无法开火支援!” 倒不是炮兵不仗义,是真的没法开火支援。炮兵雷达探测到最近的迫击炮距离伞兵只有区区三十米,距离这么近,一发榴弹轰过去,能不能干掉那门随时可能缩回地下的迫击炮不知道,但是绝对能炸飞几名伞兵! 伞兵营长怒吼:“操你妈,我命令你开炮!” 炮兵营长拒绝服从这样的命令。 一辆轻型坦克顶着弹雨猛冲过去,炮管指向天空,接着一道暗红的火光喷起二十几米高再落下,正好落入坑道入口,火龙瞬间席卷了整个坑道,坑道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几个火人冲了出来,马上被m-16步枪子弹击倒,或者被m2hb重机枪扫成两截。那辆喷火坦克得意的转个大弯,炮管放平一点,指向一个塌了一半但还在喷吐着火舌的机枪堡垒,火龙咆哮着扑上去,吞噬一切,等到火焰熄灭,机枪堡垒里只剩下两具焦黑的骨骼了。但是喷火坦克的表演到此为止,一枚愤怒的反坦克导弹敲碎了它的天灵盖,在内部轰然炸天,数吨油料把这辆坦克变成了最恐怖的燃烧弹,几十米内烈焰冲天,正趴在地上跟华军士兵对射的伞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变成了火人,在骇人的热浪中挣扎,抽搐,直到化为灰烬。 一名名士兵被密集的弹雨打得血浆飞溅。 一辆辆装甲车被火箭弹生生劈成两半。 一辆辆轻型坦克被反坦克导弹炸碎了炮塔。 一名名军官被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狙击步枪子弹打碎了头颅。 整个要塞就是一台不折不扣的绞肉机! 唯一的不足是装甲兵数量太少,而且伤亡很大,照这样拼下去,很快就要拼光了,必须尽量避免跟敌人的装甲部队硬碰。特种侦察营已经有两个连撒出去了,等到他们跟数字化步兵连会合后,将会组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整个战场覆盖,到那时,炮兵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了,装甲兵的压力会减轻一些······ 他的思考被天空中不祥的轰鸣打断,你妈的,又是ac-130!两架ac-130炮艇机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加纳要塞那被硝烟熏黑的上空,巡航导弹不要钱似的甩了下去,在要塞中炸起冲天烈焰和漫天残砂碎石,一个个火力点在火光一闪间化为乌有。105机关炮更是变态,在要塞上空不断轰击暴露出来的火力点,被它锁定,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飞豹既愤怒又无奈,这两架炮艇机的火力不亚于一个炮兵群,没有制空权,这种慢腾腾的货也敢来欺负你!他怒吼:“用地对空导弹把它们给我揍下来!” 十几枚地对空导弹在团团火光中狂冲而起,扑向炮艇机,没来得及看战果,通信兵就叫来电话了,军团部来电话了,飞豹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返回指挥部接电话。不过按他的经验,这批导弹的战果不容乐观,ac-130的电子干扰能力可是很强的,除非用反辐射导弹,要不然想击落它,不容易。 电话是柳哲打来的,柳哲直截了当的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顶住?” 飞豹大声说:“守住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柳哲说:“先别笑得那么早,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骑一师已经改变主攻方向杀向要塞,101空降师也极有可能分兵扑向你们,换句话来说,加纳要塞现在是主战场,第八集团军精锐云集,你的压力将成倍增加啊!” 飞豹一字字的说:“就算整个第八集团军全压过来,风暴旅也会像钢钉一样钉在加纳要塞,战至最后一人一弹!” 柳哲说:“我不需要你战至最后一人!七天,一定要给我守住七天,办得到吗?” 飞豹大声说:“办得到!” 柳哲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接着,对话同时被打断。 韩枫神情阴郁的对柳哲说:“我姐姐发来电报,蒙坦娜空军基地即将恢复运转!” 柳哲大吃一惊:“这么快!” 韩枫说:“我们低估了双头鹰。本来打算再住加纳要塞派一个团的,这回泡汤了。” 柳哲说:“是啊,不把这个空军基地打掉,这仗没法打了!” 飞豹则是被一个好消息打断通话的:那两架讨厌的炮艇机 被揍下来了!跑到坑道口一看,可不是,远处烈火腾起三十几米高,像两座火山同时喷发,交相辉映,蔚为壮观。六架战机在阴霾的天空中翻飞,与f-16战作一团,是歼-12,虽然是初级型号,但是它毕竟是出现了! 飞豹露出一丝笑意。 第七十二章沙漠军刀(六) 两个蓝色光点在屏幕上高速掠过,后面还跟着几个白色光点,忽高忽低的。当它们接近某个闪烁着红光的斑点后,十几个红色光点迎面扑来,白色光点冲了上去,蓝色光点继续冲刺,但是红色光斑迸出一道红线,从蓝色光点身上连连划过······ “还是不行。”凌风有点沮丧的结束了没有意义的模拟推演,对在一边盯着看的韩枫说,“我们可以利用各种飞行技术让避开雷达的扫描,我们可以让奔袭过去的战机反射到雷达屏幕上的信号重叠,看起来就像一架大飞机,使敌人的指挥官误判,但是那个狗日的激光炮我们毫无办法,不等图-22m接近到巡航导弹的有效射程就被它击落了。” 韩枫皱着眉头问:“牺牲所有护航战机掩护图-22m接近也不行?” 凌风说:“我们的战机数量太少了,做不到。攻击蒙坦娜空军基地等于自杀!” 那边,导弹旅旅长来电话了:“我们作了数次推演,成功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就意味着没有尝试的必要了。韩枫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紧张的思考着。敌军正在猛攻沙漠师的防线,数支劲旅也朝加纳要塞逼近,不能打掉蒙坦娜空军基地,炎龙军团根本没有办法反击,怎么办?柳哲那个疯子已经在全军抽调一切可以抽调的机动力量,准备组织一支突击队突袭蒙坦娜,这是最后的手段了。韩枫很清楚蒙坦娜空军基地的戒备有多严,突袭基地也许有几分成功的希望,但是这批突击队员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不到最后他是不愿意采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战术的,但是数次推演的结果无情的告诉他,各种战术手段都运用到极致了,还是奈何不了蒙坦娜空军基地,除了派突击队强攻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空袭,导弹打击,都不能奏效,只有用人力强攻。韩枫舌头发苦,这得拿多少人去填啊! 韩雅洁又冒着暴露的危险发报了,这次时间较长,内容较多:“蒙坦娜空军基地已经将所有地雷全部排除,大批战机回归,空袭即将开始,请作好应空袭的准备。是否现在就动用非常规手段,让这个空军基地再次陷入瘫痪?” 那头飞快的回复:“暂时不要动。打算组织一次突袭,打掉这个空军基地,你估计能有几分胜算?” 韩雅洁:“恐怕不超过五成。不过我已经联系上了一支雇佣兵,可以作为内应。” 上头:“五成······这已经是成功几率最大的了。那支雇佣兵规模如 何,能否独力向基地发动袭击?” 韩雅洁:“能战之兵不到三百人,独力向基地发动袭击是不可能的,必须得到正规特种部队的配合。” 上头:“拟出动三百名特种兵,你看够不够?” 韩雅洁:“足够了。”沉默半晌,“就是不知道这些士兵能有几个活着回去。” 上头:“哪怕一个也没有也得做。对了,你要小心点,没事别到外面走动,万一引起那些大兵的注意可就麻烦了。” 这种话不应该出自一个情报官员之口,韩雅洁警惕起来:“你是谁?” 上头没有报上名来,只是回了四个字:“嘿嘿,嘿嘿。” 韩雅洁心一动:“回来了?” 上头回复:“回来了。谨慎一点,咱们有空再聊。” 韩雅洁:“你也小心一点,敌人的空袭很厉害。” 柳维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能再聊下去了,发报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哪怕用的是猝发信号,哪怕是混沌通讯,长了也有危险。他结束了对话,闭上眼睛像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黑衣少校突然说:“将军,让我去试试吧,也许我能破坏那个基地。” 柳维平睁开眼睛,说:“也许你能做到,但是我要的是摧毁,不是破坏······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真难啊。早知道这样就让上头把军旗大队派过来了。” 少林小兵说:“要不我们发射导弹将它炸平?” 柳维平说:“要是导弹攻击能够奏效我就用不着这么头疼了。该死的激光炮,激光炮!有它在,就算我们将手头上所有的中程甚至远程导弹全部打过去,都没有几发能落地的。他妈的,到底是谁发明的激光炮,我咒他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有很多屁眼!” 两大高手哭笑不得,他们可不敢提醒少将,不正是他提供了一些数据,才让激光炮这一科研项目进展神速的么? 柳维平如此烦躁,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五大流氓早在几个小时前签订了一份协议,核心内容是不能用远程战略激光攻击大气层内的飞行器,理由是“频频发射高能激光可能会引发雷暴和暴风雨,对某些地区的居民生命财产安全构成极大的威胁。”这份协议摆明了就是冲共和国来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共和国有远程战略激光炮和战略激光卫星。共和国之所有会在上面签字,是因为各国将更大程度的向共和国开放市场作为补偿,大棒对 共和国没用,挥舞胡萝卜的效果更好一些。柳维平理解上头的苦衷,国家积贫积弱已久,实在太需要发展经济了,国不富,何来强军?但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炎龙军团失去了战略激光的保护,处境将更为艰难! 哈玲走进来,轻声说:“将军,飞机准备好了。” 柳维平缓缓吐出一口闷气,起身说:“走吧,我们去西部,那里将是我们与世界恶霸决战的主战场!” 贝尔格莱梅国际机场到现在都没有被炸毁,飞机还能起降,大概是山姆大叔认为这个国家本身都没有几架客机,炸不炸意义都不大,倒不如留着它,也省得占领了之后还要费心费力的去重建,搞破坏双头鹰绝对是名列前茅,但是说到搞建设,那真的是不······不在行。数架运十静静的停在机场上,两百多名突击队员排着整齐的队列快速登机,这些队员大多来自曙光突击队,也有一部分来自各师侦察营的优秀尖兵,可以说,这批队员是贝兰特种部队最后一点精血。现在他们要去执行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总统亲自来送行,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说不出来。任谁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优秀的青年踏上有去无回的惨烈战场,心里都不会好受。倒是那些队员反过来安慰这位老人:“总统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记得给我们发军功章哦!” “完成任务后,我要求得到一辆轿车作为奖励,总统能不能给我批呀?” “完成任务后,我要求连升三级,哈哈。” 尼姆拉总统对身边的秘书说:“把这些士兵的愿望都给我记下来,一个都不许漏!” 秘书含着眼睛拿出速记本,可是那帮小子突然哑巴了似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柳维平带着他那三个保镖过来了,总统吃力的起身迎接,柳维平赶紧扶他坐下,说:“都说了不要乱动,你偏不听,身体棒是吧?” 尼姆拉总统指着那些突击队员,说:“这里集中了我国最优秀的士兵,只要你下达命令,他们哪怕拼得全军覆没,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到底的。” 柳维平看着这些坦然登机的队员,说:“对此我毫不怀疑。” 尼姆拉总统说:“尽量让他们少死几个,拜托了。” 柳维平有点沉重的说:“我尽量吧。总统,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指不定什么时候,敌机又会前来空袭,贝兰再也承受不起总统出事的打击了。” 尼姆拉倔强的说:“我要看着这些孩子们出发。”声音变得 低沉:“但愿我还能看着他们凯旋归来,哪怕一个也好。” 柳维平说:“我向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你的士兵送行了。” 尼姆拉说:“但愿······你也要小心一点,现在你这条小命在某些国家眼里越来越值钱了,比我这个总统都要值钱得多,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对我,对你的祖国,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柳维平说:“能要我的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走了,卫队长,保护总统回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的命!”说完,登上了飞机,在舱门合上之际,转身向老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人颤巍巍的举手到帽缘,还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尽管他没有当过兵。 运输机一架接一架的冲天而起,带着一丝丝悲壮,奔赴一往无回的战场。在它们身后,是贝兰空军浴血奋战的身影。贝兰空军出动最后一批战机拼命跟猛扑过来的敌机纠缠在一起,为运输机群护航。除非将他们全部击落,否则休想攻击运输机。 首都被迅速抛在身后了,不少突击队员还通过窗户望着地面,眼都不眨,有些人抱着自动步枪,低声吟咏着《古兰经》中的教义,而他们的总指挥阿马杜中校,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在他最贴近心窝的口袋里放着未婚妻的信:“······我渴望能成为你的妻子,幸福地过完这一生,但是,如果国家需要,请你光荣地战死吧,我将永远思念你,直到我的心停止跳动。”现在我就要光荣地战死了,亲爱的,永别了。我不畏惧死亡,但愿······但愿这位来自东方的战神能蘸着国防军的鲜血,为我们多灾多难的祖国写下胜利的华章! 柳维平碰了他一下:“在想什么呢?” 他咧嘴一笑:“在想老婆呢。” 第七十三章沙漠军刀(七) “虎”基地位于沙漠深处,人迹罕至,有两口坎儿井提供饮用水。这里地形复杂,曾是贝兰特种部队一个训练营,一批批剽悍的士兵在这里摔爬滚打,挥洒着自己的汗水甚至鲜血。但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就我们三个。直升机把我们丢下后就很不负责的飞走了,剩下我们几个呆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小广西眨巴眨巴眼睛,问:“老大,老二,你们说上头会交给我们什么样的任务?” 山东说:“该不会是让我们当一回教官,训练贝兰侦察兵吧?据我所知,贝兰国防军的侦察兵死得差不多了,急需补充啊。” 我说:“如果是这样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呆在这里训练新兵蛋子怎么也比顶着飞机导弹跟敌人恶战要安全一点······别想太多了,上头很快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先去休息吧,唉,这鬼天气,跟在蒸笼里似的,我的衣服都让汗水给浸透了!”说完带头走向营房,那两个活宝亦步亦趋,山东还抹一把汗,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 小广西貌似好奇的问:“锄禾是谁?当午又是哪一位?” 山东伸脖瞪眼,剩下两句无论如何也吟不出来了。 我哭笑不得,给了小广西一脚。这只猴子,就爱耍宝! 在军营里挺奢侈的洗了个痛快的冷水澡后,我们蒙头便睡,真他妈的累啊。天塌下来都不管了,先睡上三天三夜再说。 可惜,我们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让直升机的轰鸣给吵醒了,探头出去一看,又有几架大型运输直升机飞机了过来,在停机坪上降落,至少两个排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飞快的冲出飞机,成为第二批来到这个基地的客人。情况很明显了,上头并没有打算让我们呆在这里当教官作威作福,要不然这教官可就太多了。我们三颗脑袋凑到一块,六只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瞅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看得出他们人员构成很杂,有来自炎龙军团各个旅并非同一单位,而炎龙军团现在兵力捉襟见肘的现状也注定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派出一支成建制的大型特种部队了,这其中有一些人我们认识,都是各旅的优秀尖兵,但是大多数人恐怕都是我们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们,其中居然还可以看到欧洲人的面孔,这恐怕是炎龙军团招揽的欧洲佣兵了。这么多人的到来一下子就让整个基地变得热闹起来,我们不再是这里的王喽。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齐声问:“什么状况?” 小广西说:“我去打听打听!” 蹦下床跑了出去,他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一脸沮丧的走了回来,原来那帮家伙口风很严,他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这里跟外界的联系被隔绝了,连电话都打不出去!”他很严肃的说。 我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不祥预感。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碰到过,不过也不是经常有的,只有即将实施绝密的特种作战行动,才会如此劳师动众,难道······ 我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又一批直升机呼啸而来,黑压压的停满了停机坪,从机舱里鱼贯而出的,居然是清一色贝兰特种兵!我的妈呀,大事不好,真的大事不好了! “老杜!” 小广西欢声叫着跑向一名高大剽悍的贝兰特种兵。那名戴着黑色贝雷帽的贝兰特种兵扭过头来,那双血丝纵横的眼睛透出的幽冷光芒让我们三个早已见惯了死亡的老兵都忍不住打了个突。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没有一丝生命的神采,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幽冷和疯狂的杀戮欲望,用不着瞪起眼睛,只消扫上一眼,旁边有小孩的话就该哭了。只有那些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早已不再把自己当一个活人了的士兵才有这样的眼神! 他正是阿马杜,曾经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以前的他憨厚而阳光,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但是现在,他看起来更像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煞神。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特种部队云集在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还好,他还能认出我们,友善的笑了笑,说:“你们也在啊。” 小广西愣愣的问:“是啊,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在东部打仗的吗?” 阿马杜淡淡的说:“在哪里都一样。”说完跟着他的部下一起走向营房,不再回头。我正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一名中尉叫住了我们:“你们三个,写好遗书了没有?” 山东失声叫:“遗书!?” 中尉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这次行动称得上是有去无回,你们还是赶快写遗书吧,有什么心愿就写下来,将来部队会帮你们完成的。” 山东傻了眼,小广西叫:“我操,到底是什么任务,搞得这么神秘,还要我们写遗书?” 中尉说:“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抓紧时间吧,时间不多了。” 小广西咕哝:“妈的,老子大仗小仗打了两百多场,就没有写过遗书的!” 我的心往下沉 ,上头要我们写好遗书再出发,说明这次任务必定极为艰难,甚至称得上是以孵击石,什么样的目标值得拿几百名特种兵的命去硬拼?不想了,还是写遗书吧。 在我们鸡一嘴鸭一舌的写着遗书的时候,外面又来了直升机,这回卸下的是大量的武器装备。晚些时候,一名少校把一份厚得可以把人的脑袋拍扁的资料发给我们,这是一个大型空军基地的立体图,跑道的长度和宽度,机场围墙的高度和厚度,火力点的布置,巡逻队的数量和巡逻规律,停放战机的数量······巨细无遗,看得出是经过很长时间一点点的积累的。我们心里的底了,敢情上头是打这个基地的主意啊。袭击一个空军基地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真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因此上头才要我们写遗书。 “其实这根本没必要,我们的命这么硬,怎么可能会挂在一次小小的行动中呢,你们说是吧?”小广西的废话还是这么多,“我的个预感,不管这次行动有多危险,我们都不会死的,老天爷偏爱我们,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山东头也不抬:“闭上你的鸟嘴,认真写你的!” 小广西啃着笔头说:“我没什么好写的,没有老婆没有子女,老爸老妈根本不识字,写给谁看啊?嗯,不过还是要写的,就告诉李洁,万一我真的挂了,我那份财产就归她了,不过她得给我守半年寡才能另找男朋友,还要定期给我家里寄生活费!对,就这么写。” 我说:“你欠扁了。”不过想想远在南美的丁香,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呢。为了她,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晚饭一直拖到十一点才开,你妹的,真想扁死那帮炊事员。不过晚饭还是挺丰盛的,山珍海味还谈不上,但是对我们这些啃野战口粮啃到反胃的家伙来说,这样一顿饭跟满汉全席的得比了,更何况还允许喝酒!酒是烈酒,喝下去会让人全身血液都疯狂燃烧的那种,正对军人的胃口。小广西口水长流,不过没有动手,那是因为整个饭堂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得等大人物。大人物在十分钟后进入饭堂,我们差点跳了起来,是师长,是师长!这次行动居然是由他直接指挥的! 几百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师长身上,眼神透着狂热的崇拜。 师长没有说话,让一名穿黑色制服的女兵打开投映机,一座要塞一般的空军基地出现在饭堂的墙壁上。这里条件实在太艰苦了,连块电视墙都没有,只能这样将就了。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那个空军基地 跑道上整齐停放的一架架战机一下子就将我们吸引住了,我们仔细辩认着,那小山一般庞大的无疑是b-52战略轰炸机、大型运输机和大型电子战机,小几号的则是f-15和f-16,像f-4这样已经退出现役的战机也不是没有,数量之多,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贝兰特种兵,他们一个个死死的瞪着那些该死的b-52,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听说在东部,他们被敌军的战略轰炸炸得很惨,几十万大军成批倒在海啸般席卷一切的爆炸波中,变成血肉模糊的碎尸,他们会有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蒙坦娜空军基地,双头鹰在非洲最大,设施最完善,战略位置最佳的一级战略空军基地,它的地位完全可以跟关岛的安德森空军基地相媲美。”师长的话很简洁,“这个空中基地往西三百公里是象牙海岸,往东则可以将包括贝兰在内的十三个非洲国家纳入打击范围之内,在这里部署一个战略轰炸机联队,半个非洲大陆就将匍匐在双头鹰的翼刀下。二战时期,盟军和德军就围绕这个空军基地的控制权爆发过数次血腥异常的战役,最终盟军在付出伤亡数万人的惨重代价后攻占了这个空军基地,开始在这里驻扎,经过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已经将蒙坦娜变成了一座永不陷落的要塞。” “到目前为止,这个空军基地停放的b-52超过了三十架,而且还在增加,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近百架,电战指挥机四架,预警机两架,这样一股空中力量放眼整个大陆,没有哪个国家是它的对手。它的威力相信你们早已领教过了,坦率点说,不打掉这个空军基地,我们连放手一搏的机会也没有。” 饭堂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本来我们可以采用导弹攻击,将它炸毁,你们都知道,他们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是拦不住我们的导弹的。但是他们在基地后山部署了激光炮,五十公里内飞鸟莫入,导弹攻击无法奏效。为了拔掉这颗毒牙,总参决定从全军抽调最优秀的突击队员组成一支敢死队,越过沙漠奇袭蒙坦娜空军基地,扭断双头鹰的翅膀,我倒要看看失去了空军的庇护,他们的陆军怎么跟我们抗衡!”师长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眼神凶悍,显然他也被敌人逼得上火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奇袭蒙坦娜······真够胆大包天的了,区区三百人,越过国境去袭击一个a级空军基地,冲破一个加强伞兵团的防线去摧毁所有的飞机,这样的打法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但是现在我们除了以更疯狂的行动回敬敌人的疯狂外,还有得选吗? 当然没有人站出来。能坐在这里的,又有哪个是怕死的? 师长目光如炬逼视着我们,语气咄咄逼人:“都活腻了?” 我们大声说:“是!!!” “都是打仗不要命的愣头青,哪怕被十几支步枪指着也敢扑上去狠狠地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大块肉的疯子?” 我们狂叫:“是!!!” 师长说:“既然你们都作出了选择,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尽情的吃,喜欢烈酒的可以喝个痛快,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行动正式开始,行动代号:沙漠军刀!你们将骑着骆驼穿越五百里沙海进入a国,悄然接爱蒙坦娜空军基地,在那里会有人为你们提供帮助的。士兵们,共和国向你们致敬!” 师长骈指肃立,向我们敬了个军礼。全体人完肃然起立,三百号人如同三百支标枪,齐齐敬礼,一股惨烈之极的杀气从我们身上冲天扬起,如果有敌机从我们头顶飞过,只怕飞行员也会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肉跳吧。 户外,寒风呼啸,万里飞沙。 第七十四章奇袭蒙坦娜(一) 蒙坦娜空军基地。 包括基地司令官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已经有一把嗜血的军刀已经锵然出鞘,正朝他们飞来。除了华军用火箭布下的怎么排也排不干净的漂雷和北极熊手里的ss-23弹道导弹还对他们构成一丝威胁外,整个基地可谓是飞鸟莫入。战机的起降是频繁了些,噪声是大了些,但是一点也不讨厌,相反,还让人倍感自豪:看啊,我们这个空军基地正在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这场战争的功劳少说也得有一半记到我们的头上呢!的确,从蒙坦娜空军基地起飞的战机对贝兰国防军及其盟友来说简直就是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无人可以与之抗衡,它派出的b-52轰炸机群在一夜之间就让贝兰国防军苦心积攒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就连全部由华军精英组成的炎龙军团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在合众国的翼刀下选择了躲入地下,苏联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挨炸的份。现在贝兰西部早就打翻天了,从堪萨斯线到亚利桑那线再到阿肯色线,从磐石一般的加纳要塞到俄赛俄斯城,到处都炮声隆隆,血火满天,但是空军基地里的日子却一如既往的悠哉,士兵们该巡逻的巡逻,该泡妞的泡妞,该打架的继续打架,该赌钱的想方设法避开军官的眼睛,人多我能赚,人少我做庄,只有频繁起降的战机和累得两眼发直的地勤人员能证明他们正在参加一场残酷的战争,偶尔发现哪个中队回来时少了一两架战机则会作为一条大新闻,让整个基地热闹起来。疲惫不堪的飞行员告诉那帮闲得四处找苍蝇打的大兵,前线战况极为惨烈,特别是在加纳要塞和苏联人防守的盐湖防线,简直可以用尸山血海来形容了,这一点从他们不断加长的损失清单就能看出来,这都是拜华军的红旗和苏联人的萨姆所赐,这两种地对空导弹成了不折不扣的空中杀手,一个不留神就会有一枚甚至多枚导弹欢叫着猛扑过来,送上死神那绝对称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粗暴的拥吻······“他们的导弹好像打不完似的!”所有飞行员都带着一点愤怒说。不过前线离这些看家护院的士兵实在太远了,前线打得再惨又关他们毛事,日子还是要照过的不是? 今天,在目送所有出击的战机升空后,不用值班的大兵们跑到露天游泳场看热闹。偌大的游泳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大家惊奇的看到一辆矮车身长炮管,造型粗犷而简洁的坦克正摇头晃脑的朝游泳场开来,咦,这不是我军现役坦克嘛,搞什么飞机啊。眼尖一点的家伙小声说:“那是华军最优秀的68主战,性能比我们的m1a1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在战场上硬是跟m1a1打 成平手,气得陆军上将都摔杯子了。” 不少人露出理解的神色。造价高达几百万美元的m1a1居然被出厂价只有区区五十万美元的68主战逼平,哪个陆军头头还笑得出来?看来华军的“多、快、好、省”这四个字还真不是说说算了的。前段时间就曾风传过神勇的海狼突击队深入敌人,搞到了一辆68主战,使得装甲兵获得了大量关于这头钢铁巨兽的关键数据,有所准备,要不然装甲兵肯定会比现在更加狼狈。 今天这辆68主战要做一项有意思的实验:武装浮渡。一位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中年男子正对经过他改装的68主战进行最后的检查,而一名负责现场评估的陆军少校有点儿不信:“小阿姆斯特朗,这真的行得通吗?重达四十几吨的主战坦克能像冲锋舟一样在水上航行?” 小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的弟弟—————呃,开玩笑的,其实他跟大名鼎鼎的阿姆斯特朗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像拳王阿里的爸爸跟阿里巴巴没有半点关系一样。阿姆斯特朗已经跑到月球上插旗子去了,而这个小一号的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上搞着他那没有几个人会重视的发明。满手油污的小阿姆斯特朗头也不抬,说:“艾文,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实证明我的专利决不是徒有其表,一旦用于实战,将彻底颠覆装甲兵的传统!” 艾文中校笑:“亲爱的小阿姆斯特朗,我承认你是个天才,但同时你也要清醒的认识到一个事实:你这条路真的走不通!两栖坦克早在d日行动时就投入战场了,此后一直没有太大的突破,这并不是太难搞的东西,只要愿意,稍微像样一点的国家都能搞出来,但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渡过海峡直接冲滩,那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主战坦克太过沉重,浮渡时极为耗油,抗颠覆性更是差得离谱,一个大浪就能将它拍进海底,这样的专利陆军你让陆军怎么产生兴趣?” 小阿姆斯特朗说:“那只能说明陆军的短视!早在两年前,华军就利用68主战渡过了连绵几十公里的水障,甚至拿它当船用,运送士兵渡过宽达三百米、浊浪排空波涛汹涌的红河,这些都说明两栖坦克是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的,可是你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我马上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是对的!”检查完最后一个部件,他跳上坦克,打开舱盖钻了进去,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装甲兵笑嘻嘻的发动坦克,68主战发出低沉的吼声,毫不含糊的冲进了游泳场,然后一沉到底,只有翻滚的泡沫可以证明这辆陆地猛虎正在快乐的玩着狗刨式潜 泳,艾文中校摇头笑笑,小阿姆斯特朗这个犟驴还真玩出花样来了。这小子原本是装甲兵专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迷上了两栖坦克,非要发明一款可以在湖泊甚至大海纵横驰骋的坦克不可,作为他的老友,艾文中校一看就知道没戏,如果这样的坦克真的存在,那还要战舰干嘛呀,大家玩命的造两栖坦克和可以大量运载两栖坦克的运输舰得了。结果不出所料,小阿姆斯特朗屡屡碰壁,现在已经把家产耗了个一干二净,就是不肯回头,他声称发明了一种足以承载几十吨重量的充气浮筏,装上这种浮筏的主战坦克可以在宽达三百公里的海峡里纵横驰骋,像海狼一样攻击一切它们看不顺眼的目标,结果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专利的好处介绍出来,就让专利局的人给踹了出来。没有发明这项专利之前他的日子不好过,现在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专利局的人把他看成了骗子,陆军对这项专利毫无兴趣,就连海军陆战队也是兴趣缺缺,弄得他好不失落。不过凭心而论,m1a1真的不适合这样的改装,于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阿姆斯特朗瞄上了海狼突击队搞回来的这辆68主战,68主战的两栖作战能力比较强,尽管贝兰西部没有几条河,但是贝兰人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型号是沿海地区专用的,大笔一挥就给教导旅列装了,于是乎一向以耐用可靠著称的68主战状况佳,频频罢工,搞得教导旅颇为不满。也正是因为这样,海狼突击队才走了狗屎运,搞到了一辆,要是完好的68主战,给那支突击队一个缸做胆他们也不敢去招惹。 本来这辆68主战要马上运回国作进一步研究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这车倒霉的坦克居然一时间没法送回国,只好呆在基地里,一大批远道而来的专家们过足了瘾后,就把它交给了小阿姆斯特朗,让他证实自己的专利确实有实战价值,但是给他的时间不多,上头马上就要派一架c-17过来将这辆坦克运回国了。这恐怕是小阿姆斯特朗最后的机会了。 坦克已经潜到了游泳场最深的地方————足足四米深,还不见上浮,大家都有点儿担心了,万一在水里死火了,可就彻底完蛋啦,整辆坦克都得变成个罐头盒呢。真是怕什么来``1什么,一直滚个不停的泡沫突然消失了,起伏的水面平静下来,艾文中校大惊失色:“不好,坦克在水下熄火了!快,快把它拖上来!” 早有准备的工兵们马上行动起来,准备拖拽的两辆坦克已经发动,蛙人跳入水中游向熄火的坦克,打算把钢缆绑住它好让坦克将它拖上去,不料水里忽然发出突突巨响,水柱一直往上喷,那辆 已经熄火的坦克居然他妈的自己浮了起来!要知道现在这辆坦克可是全负重啊,四名装甲兵加一名工程师,炮弹更是一口气塞了五十发,超重了,它居然在水里浮起了三分之二,洋洋得意的游泳场另一端驶去!目睹这一奇迹的人无不目瞪口呆,艾文中校也是一脸震惊:“在这么深的水下还能二次点火,并且利用浮筏浮出水面?真是不可思议!看样子这头犟驴的专利还是有一定的实用价值的!” “不过······”看着慢腾腾的68主战,他遗憾的摇了摇头头,给这项技术判了死刑:“它在水里太慢了,这样的速度放在战场上是致命的,极容易被敌人击毁,如果不能解决速度这个瓶颈,这一专利最终还是可能能得到军方的认可。” 陆军装甲兵出身的中校想当然的判了一项重要的技术死刑,他的顾虑当然不是杞人忧天:浮渡坦克的速度真的是太慢了,放在装甲对战中,不用十秒钟就会被敌人打成火球!但是他忽略了两栖坦克的战场是在水上,在水里你让海军怎么对付一辆坦克?用激光制导炸弹炸?用鱼雷打?还是让直升机用机炮扫? 经验很重要,但是经验主义是会害死人的······ 第七十五章奇袭蒙坦娜(二) 大风怪嚎着,卷起黄沙劈头盖脸的打来,尽管我们用面巾把自己的脸包得严严实实,还是被搞得苦不堪言。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可以肆无忌惮的煎熬着地面上的一切,这就是沙漠,没有人会喜欢的沙漠。 我们只能躲在阴凉处喘着粗气。赶路?那是想也别想,在烈日煎烤下赶路跟找死没有会何区别。据阿马杜说,严重晒伤的话后果是致命的,生不如死啊。在沙漠里你可千万要当心,不要受伤,因为在这种酷热的环境里,哪怕是被毛毛虫蜇到这么小的一点伤口,也极有可能会发炎,最终要你的命。睡觉时还得当心,千万不要乱动,因为一些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小爬虫如蜘蛛啦蝎子啦毒蛇啦之类,喜欢钻到你的腋窝下甚至裤裆里享受你的体温,跟它们和平共处是至关重要的,要不然惹毛了这帮小祖宗,给你来一口,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沙漠里最恐怖的就是杀人蝎,这小东西还没有人的小指大,通体洁白,但是一根尖刺让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敬畏不已,让它蜇上一下,你必死无疑,它的毒烈极为剧烈,发作起来无药可救,称得上是见血封喉。万一你的睡袋里钻进一只杀人蝎,这意味着你已经被死神大爷列为vip贵宾了。 在沙漠里最大的痛苦就是凉水都喝不饱,每个人的淡水都是按身体需要的下限来支配的,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够,得抓住一切机会补充,要不然我们怕是只有喝尿的份。眼看着水壶里的水再怎么节省也一点点的减少,我们开始痛恨制订这个计划的参谋了,奶奶的,用直升机把我们运过去不行吗,非得让我们受这个罪!不过我们也只能发发牢骚罢了,要知道现在我们没有制空权,直升机也不敢出动,万一暴露了,将有成群绘着星条旗的阿帕奇、黑鹰、超级眼睛蛇等等敌机猛扑过来,将我们为数不多的直升机撕成碎片!风暴旅曾经阴过敌人的陆军航空兵一次,打得阿帕奇直叫娘,这一次足以写进西点军校的反伏击被双头鹰的陆军航空兵视为奇耻大辱,无时无刻不想找机会狠狠的咬我们一口好出出这口恶气,没看到每一个战场上空的直升机比苍蝇还密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出动直升机空运突击队?只怕飞行员敢飞,我们也不敢乘坐吧?计划制订得仓促,后勤支援被敌军切断,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我们的老连长又出现在我们中间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那个总是那么冷酷的黑衣少校。他们当然不是参加这次突击的,他们有特殊任务:接应师长夫人撤退。师长夫人藏在蒙坦娜空军基地附近盯着这个空军基地,为我们提供了大量及时的情报,使得部队可以提前作好防空准备, 减少了伤亡,她可谓劳苦功高。但是我们不能容忍她继续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战争是男人的事情,让她一个女子以身犯险,这算什么?毫无疑问,连长是整个突击队压力最大的了,如果他不能将师长夫人安然带回到师长身边,别说我们,就连贝兰国防军都会扒了他的皮!不过他好像不知道压力为何物,和黑衣少校明里暗里的较量着,真是个怪物。我们三个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我们的职责是前出侦察,跑在大部队最前面,有地雷第一个踩上,有埋伏第一个撞上,唉。好在我们和行动还算是神速,一夜行进百余里,这样的苦日子不会太长的。 呆在蒸笼一样的沙穴里眼巴巴的盼着该死的太阳早点下山无疑是痛苦的,我们噪子都冒出烟来了,恨不得一口把水壶都给吞下去,可是不行,这点水还是得节省着用。小广西好几次把吸管咬到嘴边又一脸痛苦的松开,苦着脸说:“再得不到补充,不用敌人围攻,我们自己就得全部渴死在沙漠里!” 山东说:“老杜那帮家伙总能找到一点水吧?他们可是在沙漠里长大的啊。” 我闭着眼睛说:“屁,这片沙漠你就算把地球挖穿了也别想挖出一星半点的水来。”笑了笑,“运气够好的话,倒是能挖出石油来。” 他们两个咧嘴笑笑,然后闭上嘴巴。在这鬼地方,连话都不能多说,见鬼。 好不容易,终于盼到太阳公公下山了,我们钻出沙穴,狠狠的吸了几口水,打开一听还算富含水份的水果罐头大家分了吃,然后开始行动。没有人去碰压缩饼干,都嗓子冒烟了,啃饼干不被呛死才怪。 三三两两从沙穴里钻出来的队员们在贝兰突击队员的指点下用战术刀放倒了高大多刺的仙人柱和刺猬一般的仙人球,这两种植物可以为我们提供我们急需的水份,不过得当心它的毒性,得将它们的胶质脊髓挖出来捣成糊状,如果没有毒,可以直接喝下去,有毒的活就只好自认倒霉,想办法过虑或者蒸溜,反正挺费事的。这些事情用不着我们操心,因为提取出淡水之后,他们会给我们留一份的,我们只需要把前出侦察工作做好就行了。 看样子我们离目的地真的不远了,天空中已经开始出现敌人侦察直升机的身影,越是这样越要当心,搞不好翻过一座沙丘后,我们就会和敌人的长途巡逻队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 我没有放出小飞机。小飞机只带了一架,电池也只有一块,得省着用,也许在打那个空军基地时用得着,一切都只能靠我们六只眼珠子啦。我们把大部队甩开了至少十公里,小心的搜索着这片极为 复杂的地域,惟恐哪里会冒出一支装甲车队或者一队直升机,这将对我们靠成致命打击。我们的运气真不错,借着夕阳最后一丝余辉,我们竟然发现了远处的一株绿色植物,还有一小片绿油油的草皮!那株植物鬼才知道叫什么名字,现在绿色的树叶对我们来说可是最美味的蔬菜了,小广西欢呼出声,我们三个一起朝这片小小的绿洲冲去。结果等我们接近了,才发现还有更大的惊喜:一只肥硕的沙兔惊慌失措的蹦了出来,我靠,这不是往我们嘴里送鲜肉吗?我们绿着眼睛朝那只可怜的沙兔发起最凶猛的冲锋,那只沙兔大惊失色,像箭一样窜向沙丘,小广西端起步枪要打,它已经一蹦蹦到沙丘后面去了,气得小广西直瞪眼,总不能用枪榴弹轰吧?不过这只沙兔如果认定我们会就此罢手,那它就错惨了,我们这三头恶狼不依不饶的猛追,速度竟然不比它慢多少!可是就在我们冲上沙丘的前一秒,分明听到一声欢呼!就算是155毫米重炮炮弹落在脚边,也不会给我们的心带来如此巨大的震动了,妈的,沙丘后面有人! 来不及了!我们带着巨大的惯性一直冲上了沙丘,正好跟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撞了个正着,双方隔着不到五米,王八瞪绿豆,大眼瞪小眼。而那只可怜的沙兔正被某位大兵拎在手里,奋力蹬着那四条放在烧烤店里也就值五块钱的小腿,企图上演“兔子蹬特种兵”的神话。只是双方战斗力相差未免太过悬殊了,它的努力白费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帮家伙一身沙漠迷彩服,脸上抹着黄白色斑点伪装蜡油,手里拎着的不是m-16就是刚刚一款我们还不曾在战场上见过的名枪:m4a1卡宾枪,还带着一堆花里胡哨、贵得吓死的人装备,妈的,撞上正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帮差点跟我们撞成一堆的家伙就是第八集团军临时组建的沙漠长程巡逻队,说是巡逻队,其实每一名队员都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就像他们说某部是山地师或者摩步师,其实满世界跑的都是坦克一样。至于沙漠长程巡逻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跟我们撞个正着,就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了。那帮家伙显得比我们还要震惊,拎着兔子的那个家伙恐怕是把我们当成猎人了,居然还朝我们扬了扬手里的兔子,鬼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反正我手里的自动步枪开火了,7.62专用花生米大派送,人人有份,山东和小广西同时开火,三支自动步枪将最密集的弹雨泼向敌人,这几号傻蛋瞪大眼睛,看着血沫迸溅的血体,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枪口指向天空,默默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这帮大兵的反应同样神速,只比 我们慢了不到半秒钟,并不是他们不如我们,这半秒钟是实战经验上的差距造成的,说白了就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但还没有见过血的新兵跟百战余生的老兵之间的差距。仅仅是半秒钟就决定了战斗的战果,他们被打成了马蜂窝,而我们虽然被从他们身上溅出的鲜血碎血淋成了血人,但是还活着。全歼了对方五名队员,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踹了一脚正弯腰去捡战利品的小广西:“捡个毛啊,不想死的话快跑!”说着像个皮球一样从沙丘上滚了下去,山东和小广西紧随其后,而在同一秒钟,两道几百米长的火龙由远而近,打得沙丘上浮土如浪,密集的枪弹和溅起的沙子带着令人窒息的灼热从我们身边擦过,让我们的心脏为之抽搐,那几具尸体在半秒钟之内就被打成一团血雾,飞溅而来的碎肉和头顶传来的尖锐声让我们刷一下白了脸,我的妈呀,居然是车载迫击炮和车载火神炮!这几秒钟的工夫,估计他们都往沙丘上倾泄了上千发子弹了吧? “轰!轰!” 两团充斥着呛人的钢铁气息的硝烟裹着火球在沙丘上轰然扩散,弹片和黄沙遮住了这一小片天地,我们全然不顾了,撒腿就跑,连发信号弹示警都免了,那两炮就是最好的警报!妈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在这种鬼地方也能碰上敌人的特种部队!现在我们最好赶紧找个地方隐蔽,固守待援,否则那支沙漠长程巡逻队不用油不用盐,连酱油都不用蘸,一口就能将我们活活吞了! 第七十六章奇袭蒙坦娜(三) 枪声一响,整片沙漠都乱了套。 我没有猜错,跟我们撞个正着的正是沙漠长程巡逻队,只不过这支巡逻队的规模有点儿吓人,足有五十多人。从他们的布置来看,他们应该是在伏击谁的,只是没想到被我们撞上了而已。枪声一响,他们知道自己暴露了,而且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五个,这样的损失也让他们红了眼,一辆辆悍马吉普车卷起黄沙冲出隐蔽地点,朝我们三个可怜的小兵猛扑过来,车载火神炮把沙丘一层层的削平,打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我们躲进一个沙坑里,躲避那猛烈的火力,火神炮的扫射一时半刻奈何不了我们,但是只要敌人开上一炮就足够将以福大命大享誉全军的我们炸成一团烂泥,这样可就太惨了。 我通过步话机拼命呼将大部队:“鹰眼3呼叫金雕,鹰眼3呼叫金雕······”那头始终没有回音。小广西和山东频频用枪榴弹攻击吉普车,一连打翻了好几辆。敌人始终没有开炮,也许敌情不明,他们想抓活的吧。我扬起步枪一个点射,一辆吉普车歪歪斜斜的撞上了戈壁,扭成一团麻花,车上的人直飞出去,跟还带着余温的石头亲密接触,像极了我们家乡的煎肉饼! 一挺m2hb重机枪调整射界朝我们扫来,杀伤力极强的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把沙土一片片的铲飞,甚至打穿沙土,带着沙子在窄小到极点的沙坑里横冲直撞,吓得我们死死的趴在那里,头都不敢抬,像极了三只鸵鸟。 小广西叫:“得想办法,要不然我们三个都得完蛋!” 山东说:“他们有好几十号人,我们才三个,还被逼到了死地,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妈的,真的是倒霉透顶了,希望连长能及时赶到,救我们一命!” 小广西小心翼翼的将钢盔摘下来,用军刺挑着伸出去,刚露出一点点,当一下,就被一发子弹打中,飞上半空,接着当当连响,天知道它一秒钟之内中了多少发重机枪子弹,反正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整个钢盔碎成了十几片!我的妈呀,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那头用高音喇叭叽里呱啦的鬼叫着,具体说些什么听不大清楚,但是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我们走出去投降,蝗军优待俘虏······呃,错了,是他们优待俘虏。这帮家伙脑子没被子弹打坏吧,他们见过主动投降的共和国特种兵吗?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那打得我们透不过气来的火力还暂时停止了。山东二话不说,照那头就是一发枪榴弹,效果让人满意 ,那只喇叭被炸了个粉碎,再也没有吱声了。只是敌人算是被彻底的惹毛了,一连两炮轰过来,虽然没有打中,但是炸起的黄沙差点把我们给活埋了,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幸运的是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90式狙击步枪清脆的枪响,要命的迫击炮没再开火,就连车载火神炮也停止了咆哮,敌人的火力大部份都转移了,很显然,我们的救兵到了。 救兵真的到了。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一马当先杀到,后面一名克罗地亚裔狙击手的90式狙击步枪一枪就将迫击炮给打哑了,这两个天煞星手里的自动步枪膛焰像魔鬼眨眼一样闪烁着,每一个点射必然有一名机枪手倒下,这支巡逻队阵势大乱,这回轮到他们拼命呼叫支援了。后面的部队源源不断地赶到,人数之多,让沙漠长程巡逻队欲哭无泪。特别是贝兰特种兵,一见这些大鼻子就两眼发红,不要命的冲杀,一副不将对方撕成碎片誓不罢休的劲头,任谁见了都会胆怯的。形势顿时发生逆转,可是我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场遭遇战意味着我们暴露了,接下来的行动将更加艰难,他妈的,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 沙漠长程巡逻队的指挥官现在也是欲哭无泪。他们接到情报说最近游荡在非洲大陆的里夫人很不安份,据说是要组成一支数量可观的部队进入贝兰,用实际行动支援贝兰人民的抵抗事业,他们前往一个代号“蚀点”的交通要点设伏,务必要将这支偷偷进入贝兰的武装全歼。上头一再交待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倒好,长线还没有放出去就来了一条大白鲨,这运气,背得没话说。眼看着敌人越打越多,而且个个身手了得,战术动作极为老练,指挥官知道想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的了,他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并且请求直升机支援。只是想撤退没那么容易,黑衣少校已经抄着榴弹发射器枪到了他们前面,连连开火,火球以每秒钟一团的速度在车队中间炸开,将车辆一辆接一辆的炸翻,车体碎片和士兵的碎肢飞得到处都是。少林小兵干脆从一辆翻倒的吉普车上拆下车载火神炮一边冲一边扫,子弹以每分钟两千五百发的速度泼出去,打得沙漠长程巡逻队血肉横飞,再加上贝兰特种兵那疯狂发射的火箭弹,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我们对敌人的屠杀。特别是那两个天煞星,冲到哪里哪里就得开出一条血胡同,让敌人肝胆俱裂。不到五分钟,战斗便结束了,五十多号敌人一个也没有逃掉,全部被放倒在这片他们不应该来的沙漠里,速度之快,让阿马杜连抓活的的命令都没有机会传达下去。 少林小兵 提着几十公斤重的车载火神炮,身上还背着三箱总共六千发子弹,大步流星的走到我们面前,见我们没有受伤,明显松了一口气,笑说:“你们这三个活宝命真够大的,都傻乎乎的走进人家的包围圈了还能毫发无损的走出来,真是服了你们了。” 我苦笑:“现在没事,等一下就难说了。这样一场大战,不把敌人惊动那才叫怪事,我们的行动难度更大啦。” 少林小兵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战场总是那样的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赶紧转移吧,要不然敌人的武装直升机一到,我们就得遭殃了。” 这话倒是在理,直升机是步兵的天敌,不用多,只要两架就足够对我们这支部队进行一次致命的突袭,让我们尸横遍地了。虽然有过多次成功击落直升机的经历,但是在骨子里,我们对这个树梢杀手还是非常忌惮的,避之则吉啊。我们随便打扫一下战场,主要是收集敌人所携带的淡水和武器,然后赶紧开溜。事实证明我们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两架f-16就携带着杀伤力巨大的激光制导炸弹出现在天空中,要不是我们躲得快,非被炸成碎片不可。巡逻队全挂了,f-16没有能找到目标,在沙漠上空一圈圈的盘旋,搞得我们不胜其烦。 阿马杜计算了敌机的滞空时间,悄声对大家说:“敌人的空军基地就在附近了,看,他们能长时间滞留在空中,若不是基地很近,他们决不敢这样做的!”说得大家连连点头。 但是我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那两架f-16一无所获,可就是不肯返航,相反,还招来了三架同伴,一共六架f-16就在我们头顶上打转,说心里不发毛那绝对是骗人的。怕什么就来什么,当一架f-16冒险俯冲下来时,巨大的音爆震得地面沙尘冲天,我们的骡马和骆驼显然没有听到过如此恐怖的声音,都吓坏了,纷纷狂嘶着从山谷和沙穴里冲了出来,这下完了,我们的备用弹药和装备全在上面哪! f-16机群简直就是眉开眼笑,一边通过无线电呼叫:“战隼呼叫扬基,战隼呼叫扬基······扬基,战隼在兰色区域有意外发现,请派出轰炸机群进行地毯式轰炸!”一边按下电钮,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上脱落,砸向几千米以下的地面。“轰轰轰!”声声巨响震得沙漠上空隆隆作响,条条火柱裹着黄沙冲向云霄,我们的骡马瞬间被爆炸波席卷一空,变成了遍地死尸,这还不算,两架f-16还压低机头冲下来,机关炮扫射如水银泄地,侥 幸没有被炸死的骡马和骆驼在弹雨中发出绝望的狂嘶,炮弹排成的火柱从它们身上扫过,鲜血混乱合着碎肉喷起几米高,佑大的身躯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打得粉碎,惨不忍睹。 “轰轰轰!” 爆炸一声紧接一声,骡马身上的弹药发生殉爆,将已经死了的甚至还在奔逃的牺牲炸成一团凄艳的血雾,阿马杜发出一声嚎叫:“我们的火箭炮啊!”我们同样呆若木鸡,为了这次奇袭,我们一共带了十五门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以及大量的炮弹,准备在基地外围发起炮击,在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将整个基地化为一片火海,现在完了,所有的火箭炮都被炸成了碎片,我们的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更加要命的是,f-16明显发现了我们,就在我们头顶盯着,用不了多久,ac-130甚至b-52就会满载着炸弹出现在我们头顶上,到那时,我们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也不知道是爆炸波掀起的还是真的起风了,一阵黄沙像迷雾一样弥漫开来,遮住了天空,几名扛着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的家伙咬着牙跳出去,朝在空中只剩下一个个朦胧的残影的f-16瞄准,我一个一脚踹了过去:“还打个屁啊,赶紧逃吧,要不然等一下炮艇机赶到,你们就会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了!”其他人不像我这么多事,顶着风沙撒腿狂奔,有多快跑多快,慢一点就没命了! 沙漠长程巡逻队的消息传回,非洲司令部特种作战指挥中心为之震怒,少将怒吼:“派出运输直升机空降突击队员,咬住他们!指引炮艇机消灭他们!” 蒙坦娜空军基地马上忙碌起来,一架ac-130炮艇机在山呼海啸中沿着几千米长的炮道风驰电掣,着陆架慢慢收起,斜斜拔起,冲向夜空······ 第七十七章奇袭蒙坦娜(四) 就在地勤人员忙着为第一架炮艇机装弹加油的时候,韩雅洁正在跟巴图·奥穆尔讨论着战术上的配合。 “我们已经集聚起一支多达五百人的部队。”巴图·奥穆尔说,“很多在这片沙漠流浪的里夫部落分支都派来了自己最勇敢的战士,如果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组织起更多人。放心,都是精兵,以一当十的勇士。” 韩雅洁用食指敲击着桌面,说:“三百人就够了。” 巴图一怔:“三百人就够了?光基地里的守备力量就不止一个营,三百人怎么够?” 韩雅洁说:“计划有变,上头派来了一支突击队,他们将作为进攻基地的主力,我们只需要配合好他们,帮他们拖住敌人的援军就行了。而在巷战中拖住敌人不需要太多的兵力,有三百人完全够了。” 巴图知道这个好心的女子是在替他们保存一分元气,现在真正的里夫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这五百人已经是里夫抵抗组织的主力,为了获得一片栖身之地,这些战士可以毫不犹豫地去牺牲。现在可能少牺牲一些,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不让他们主攻空军基地,多少让巴图有点儿失落。他沉默片刻,说:“那好吧,就三百人。现在这三百人已经混入城中,武器也已经发放下去,随时可以行动了,你们的突击队什么时候到?” 韩雅洁说:“最迟凌晨时分就该到了,让你的部队作好准备······对了,我给你们准备的武器发下去了没有?”她指的武器就是二十几具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有反坦克导弹,也有地对空导弹,这是她花了半年多的时间一点点带进来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巴图说:“都发下去了。导弹对我们来说是个新鲜的玩意,能有火箭筒就不错了,这次一下子弄到了这么多,那些领到导弹的家伙就连睡觉都抱着,舍不得放手了。你们的导弹发射器比其他国家的简单多了,跟火箭筒一样简单,只要琢磨一下就会用了,真是太适合我们了。” 韩雅洁笑笑,不说话。共和国的武器一向是力求简单,同样是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我们的畅销得很,北约挖空心思搞出来的“毒刺”比我们的先进得多,销售额却上不去,究其原因,是因为游击队员根本不会用,用都不会用,谁买呀?气得双头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守在盗频电台前的小杨突然叫:“组长,快过来,出事了!” 小丫头的语气少有的惊慌,韩雅洁猜到一定是出大事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拿起耳机来听。果 然出大事了,正好听到非洲司令部下辖特种作战指挥中心要求空军派出炮艇机和大批f-16攻击那支干掉了沙漠长程巡逻队的神秘武装的命令。突击队暴露了!别人不知道,韩雅洁却清楚得很,她在地图上标出了炮艇机的攻击地点,再划出突击队的行进路线,结果让她不寒而栗。柳维平精心策划的一次突击面临着夭折的危险,天知道还有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让敌人的空军成功升空,突击队恐怕连渣都剩不下来,全盘计划都被打乱!她咬了咬牙,拉开窗帘往外张望。 楼下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特工正在监视这里。 放下窗帘,韩雅洁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慢慢的饮下去。冰冷的感觉让她恢复了冷静,放下杯子,她对巴图说:“看样子计划要改变了,你马上回去掌握好部队,等我的信号,万一突击队来不了了,我们将拼死突击基地,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巴图也不多说,应了一声“明白了”,转身下楼了。韩雅洁拿起望远镜,对小杨说:“激活机器蛇,瘫痪空军基地,这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了!激活机器蛇之后你就转移到安全点给突击队发报,让他们尽快赶来,否则我们将功亏一篑!” 小杨说:“组长,还是让我留下来指挥机器蛇攻击,你转移吧。” 韩雅洁说:“少废话,照我说的去做!”通过望远镜,她看到一架块头跟b-52差不多的炮艇机已经开始起飞了,她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世界第一空军······不知道你这头雄鹰能不能防住我的毒蛇的飞噬?” 炮艇机以及出击的f-16机组已经在区区十五分钟内作好了一切准备,高效的地勤人员帮它们装好了弹药,还做了一次细致入微的检测,每一架战机的状态都非常好。炮艇机发出了请求起飞的信号,指挥塔迅速回复同意,在地勤人员的指挥下,庞大无比的炮艇机那同机庞大的发动机发出了令人心悸的轰鸣,产生强劲的推力,推动战机沿着跑道狂飙,手头上没有工作任务的家伙都冲飞机挥手,有人双手在嘴边搭成喇叭状,使出吃奶的劲大叫:“伙计加油,炸光那些可恶的臭虫!”ac-130炮艇机在万众瞩目之下傲慢的一抬机头,着陆架收起,一飞冲天。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跑道边爆出两道火光,数千颗细小的钢珠甚至陶瓷碎块飞溅而出,被至少两台发动机吸了进去,这些绝对不受欢迎的小玩意像霰弹一样打向发动机的风扇扇叶,爆出令人牙酸的可怕声响,在高温高速 状态下的发动机扇叶无疑是非常脆弱的,几只麻雀就能把它弄坏,何况是高速打来的钢珠和陶瓷碎块?比黄金便宜不了多少的特种金属制造的风扇扇叶当即炸在无数碎片,发动机轰然爆炸,碎片将整个机身打得千疮百孔,多处卷起大火,机翼折断,炮艇机重重的栽了下来,里面的弹药和油料惊天动地的爆炸开来,团团火球狂冲而起,将基地的夜空渲染成病态的嫣红,这条跑道算是废了。 基地指挥官蹭的跳了起来,瞪着窗外那座活火山,脸上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那架炮艇机这是怎么了?” 参谋长说:“或许这是个意外······”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因为他骇然看到,一架从另一条跑道起来飞的f-16的发动机突然冒起带着火焰的黑烟,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像块石头一样摔了下来,飞行员在十万火急中拉了弹射手柄,可是高度实在是太低了,降落伞都没有打开他就被重重的摔在了跑道上,一滩血迹不断扩散,看样子是没救了。 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就不能这样说了。基地指挥官和参谋长面沉如水,差不多是打肺里吼出来:“让所有飞机停止起飞,步兵营进入一级警戒,技术支援中队马上彻但每一个角落,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整个机场重狠狠一震,一团火球冲起二三十米高,周围一片狼藉,如同遭到重炮轰击一般。这回倒霉的是一辆装着大量优质航空燃料的油库车,正在给一架战机加油时轰然爆炸,不光是它,连那架战机都跟着变成了一堆燃烧的碎片,彩蝶般漫天纷舞。基地指挥官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敢肯定,蒙坦娜空军基地遭到了袭击,这次袭击造成的损失比苏军一轮导弹打击还要大,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连人家是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飞行员神情惊恐的瞪着战机,往日比自己的另一半还要亲密的伙伴此时变得是那样的陌生,它们已经不再是自己翱翔万里的战鹰,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要了自己的命的定时炸弹! 情侦中队的负责人突然跳了起来,狂叫:“发现电磁信号!我怀疑有人潜入空军基地,在飞机身上安装了远程遥控炸弹!马上启动电磁干扰,隔绝一切电磁信号,在拆弹专家排除所有遥控炸弹之前,绝对不能再起飞任何一架战机,那是在拿飞行员的命开玩笑!” 负责基地保卫工作的步兵营营长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被人潜入基地安装了炸弹都不知道,自己手下几百号士兵都是死人么!他一个箭步 中了出去,看样子他手下那帮悠哉惯了的士兵要倒大霉了。 一架停在机库里的电战机被推了出来,释放出强大的电磁信号,整个基地都被看不见的电磁波涵盖,如同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将一切电磁信号都隔绝在外面,滴水不漏。红煤呜呜闪烁,一向吊儿郎当的步兵们在军官的怒吼中抄着自动步枪成队的奔向一切可能遭到攻击的位置,穿得跟个大熊猫一样臃肿的拆弹部队拿着探测仪器满世界的乱窜,后山的激光炮转来转去,雷达紧张的搜索着可能突然袭来的导弹,整个基地都乱了套。几架武装直升机的桨叶卷起阵阵狂风,顶着扑面而来的黄沙升机,对地面进行搜索,然而一分钟不到就有两架直升机的发动机喷出大火,摔了下来。这一下大家算是明白了,整个基地别想有什么能够起飞的,只要你敢起飞,躲在暗处的敌人都有办法叫你一头栽下来! 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整个空军基地就被瘫痪了? 指挥官面色阴沉得吓人,活像一头被人用小石头砸了一个脑袋的狮子,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死命的捏着拳头,问情侦中队的负责人:“那个信号是从哪里发出的?能锁定吗?” 负责人用光笔在电脑屏幕上划了一个圈:“就在这里,离我们基地只有区区五百米,胆子真够大的!” 指挥官发出一声狂啸:“突击队马上出击,把那个破坏者给我逮住,我要绞死他!” 负责人说:“已经让特工们动手了······” 负责人说得没错,十几名手持冲锋枪的黑衣特工已经将那幢让他们蒙羞的小楼团团包围。小楼里黑灯瞎火的,毫无动静,给人的印象就是人早就走了,不过这种小把戏是骗不过经验丰富的特工的,小队长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他挥一下手,一名特工拿出特制工具插入锁眼一拧,锁就被打开了,那名特工用力推开门,几名同伴闪电般冲了进去,冲锋枪指向各个方向,动作老练,配合默契,不愧是精锐特工。通过夜视仪,他们发现楼上的个红影正在活动,二话不说就往上冲。等到达楼梯口的时候,一名特工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墙壁上爆出一道蓝色电弧,“电线短路了。”他想。这是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了,因为就在此时,大家都闻到了一股在几秒钟之前被自己忽略的浓浓的瓦斯味,它是那样的浓,简直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所有人都白了脸,放声狂叫:“no————” “轰!!!” 里面装着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用上半年的瓦斯的大铁 罐变成了最恐怖的炸弹,狂烈的火焰从每一个窗口咆哮而出,带着大量碎片冲向天空,整幢小楼轰然坍塌,现场除了碎片还是碎片······ 第七十八章奇袭蒙坦娜(五) 小楼爆炸的火光引起了附近巡逻的士兵的注意,两名士兵开着摩托车飞快的往这边赶,边飙车边唉声叹气直叫可惜了。他们都知道那幢小楼住着两位漂亮的女子,都是亚洲人,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属上上之选,城里那些价格便宜得很的妓女跟她们没法比。他们垂涎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而已,现在她们十有八九被炸死了,怎么能不让他们万分伤心呢? 他们快,可是有人比他们还要快。数辆有特殊标志的车辆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把他们挤到了一边。这两名士兵当然知道这是特种部队,不禁目瞪口呆,都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先是空军基地那头火光冲天,接着这头大爆炸,跟着特种部队倾巢出动······妈呀,该不会是敌人的突击队打过来了吧?一想到这里,这两名巡逻兵就打了个冷战。万一这是真的,那他们就得当心了,别一不留神就被从某个角落射过来的子弹打爆了脑袋,或者被人一刀割了喉! 特种部队都出动了,看样子是没自己什么事了,这两名士兵停下车来看热闹。又有两辆军车飙了过去,看样子那幢小楼的主人不简单,居然惊动了这么多大神。他们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做什么,一些居民壮着胆子跑了出来想看个究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于是这两名士兵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用枪托将这些好奇心过重的家伙赶回去。最烦的是就连记者都出动了,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往现场窜,真他妈的,这帮家伙就不能安份一天吗?难怪有人说同样是发生大地震,华国第一时间赶到灾区的是士兵,合众国第一时间赶到灾区的是记者,真他妈的烦哪!两名士兵和几名闻讯赶来的同伴一起,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这些无冕之王,而那帮家伙跟吃了春药一样兴奋,什么花招都使了出来,目的就一个:进入现场采访! 一名身材高挑秀硕的女记者亮出自己的证件,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我是南韩xx是视台的特约驻外记者······” 这当口大兵们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粗暴的推了女记者一把:“就算是你们总统,也得乖乖给我滚蛋!目前情况不明,到处都存在危险,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要不然将会被当成危险人物而遭到逮捕!” 一位英国记者尖叫:“你们不能剥夺我们采访的权利,我们抗议!” 记者们齐声大叫:“对,我们抗议!” 大兵们才不管那么多,连推带踹将这帮烦人的苍蝇赶得远远的,特别是那位声称来自南韩的女记者,更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 象,有多远赶多远。大概是觉得采访无望了,女记者很不甘心的上了一辆二手小车,走了。大兵们这会儿又觉得可惜了,唉,可惜那个韩国妞啊,不能泡到手真是可惜了。 他们并不知道,被他们赶得远远的“南韩记者”正是现在情侦中队甚至cia咬牙切齿要挖出来剥皮抽筋的神秘人。世界就这么怪,在你大海捞针般满世界的找一个人时,怎么也找不到,突然有一天她就出现在你面前,却被连推带搡的赶走了。现实无疑就是跟蒙坦娜空军基地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几名好心办坏事的大兵使得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个逮住韩雅洁的机会。 在某个角落里,一名来自南韩的女记者倒在垃圾桶旁边,一动不动,身上的职业套装被人扒掉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哼,新闻自由!”在车上,借着黯淡的光线看着手里的新闻工作者证件,韩雅洁脸上尽是不屑。在她看来所谓的新闻自由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这个世界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记者们就算是接触到了又能怎么样,十个有九个会受到严厉的警告要求他们闭嘴,甚至还会被灭口!能登到报纸上的所谓的黑幕不过是上头允许老百姓看到或者希望老百姓看到的罢了,这就是“新闻自由!”不过想想,刚才也真够险的,她利用瓦斯罐和电线做成一个最简单但是威力巨大的炸弹报销了破门而入的特工,但是也耽搁了不少时间,说到底,她也只是比她的同行快了一分钟而已。她没想到敌人的特种部队会来得这么快,差点就跟他们撞了个正着,幸运的是那个女记者刚好从附近经过,屁颠屁颠的冲向现场,大概是想抢新闻吧,被她一记手刀砍晕,抢了证件和职业装,鱼目混珠,总算逃过了一劫。 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雅洁陷入沉思中。现在她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用不了多久,敌人就要开始全城搜捕,而城里足有三百多名游击队员,这么大一股力量是藏不住的,肯定会被搜出来,而突击队······天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在天亮前赶到!柳维平精心策划的行动恐怕彻底失败了,怎么办?现在她都开始想念那个捣蛋鬼了,他鬼主意那么多,肯定有办法补救的,而自己,只是一名特工,并不擅长指挥作战啊。 韩雅洁用力咬住嘴唇。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行险一搏了。确定后面没有尾巴后,她狠狠的一转方向盘,汽车拐向贫民窟。这里聚焦着大量无家可归的贫民,治安环境极差,好几个帮派盘据着,各自以贩毒、卖淫、赌博等等为生,为了争地盘时 常发生火拼,普通人对这样的鬼地方当然是敬而远之,就连花旗军的巡逻队也是远远的避开,不敢轻易进入。不过这吓不住韩雅洁,相反,她的真正实力就藏在这里面。 扛着ak步枪猫在墙头上的黑帮人员看到她来了,不光不上前刁难,相反,还友好的挥手打招呼,让伙伴们把路障拆开,让她进去。这些黑帮成员当然知道这个女子是不能惹的,要知道自己手上的家伙可正是通过她才搞到的,万一惹得她不高兴,不用她动手,老大就先把自己废了!韩雅洁一直把车开进破旧不堪的教堂里,小杨惊喜的迎了出来:“组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韩雅洁说下车,淡淡的说:“没事,我们进去再说。”关上车门,把小杨拉了进去。在里面,巴图和两名部落长老正在等着她,见她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韩雅洁接过小杨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问:“向上头发报了没有?” 小杨说:“发了,上头要求跟组长你直接对话。” 韩雅洁说:“好,没问题。”转头对巴图说:“我已经成功的瘫痪了那个空军基地,相信敌人已经被惊动了,很快就会开始全城搜捕,让战士们作好准备,能避则避。” 巴图沉声问:“万一避不开了呢?” 韩雅洁说:“那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但愿我能联系上突击队,否则就全靠我们自己去攻击那个空军基地啦。” 巴图和两名部落长老对视一眼,两位长老都点了一下头,他露出坚毅的神色,说:“就算你们的突击队来不了,我们也可以将这个空军基地攻陷的。”说完起身出去部署了。韩雅洁上楼,电台早已开通,她熟练的发出调到特定频道,将情况如实汇报过去,守在电台那头万分焦急的柳维平飞快的回复:“行动失败,立刻撤离!” 韩雅洁:不,还没有失败!相反,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用机器蛇成功的瘫痪了整个空军基地!只要突击队能及时赶到,完全可以完成任务! 柳维平:突击队遭到敌人的轰炸,火炮损失殆尽,已经无力攻击蒙坦娜空军基地。不要作无谓的牺牲,立刻撤离! 韩雅洁:不能撤,一撤,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在一个小时后,我会带领里夫雇佣兵向蒙坦娜空军基地发起强攻,如果突击队能及时赶到,我们就将整个基地全部摧毁,如果突击队来不了了,那么我们会集中兵力攻击他们的激光站,将他们的激光炮炸掉,你们再发射导弹,这样就可以将这个基地彻底摧毁了! 柳维平真想大吼一声“你疯了!”可是不行,韩雅洁没有开通语音,吼破喉咙她也吸不到。他的手都在发抖:不行,我不能同意这样疯狂的计划! 韩雅洁:我决定了就不会更改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发起攻击后,一个半小时后,不管有没有收到信号,你都要发射导弹,一定要发射,我不想当俘虏! 柳维平:你马上给我回来! 韩雅洁没有回复,结束了对话,慢慢的站起来,打开一口箱子,在里面拿出一个装备箱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一整套单兵作战装备。尽管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已经明确标在敌人的地图上了,她还是有条不絮的换上城市作战服,穿上防弹衣,将一把战术刀别在大腿外侧,挂上几枚手雷和闪光弹、烟幕弹,往防弹衣上的口袋插满弹匣,最后将一个皮囊用皮带固定在右胯部,那里面是一大包淬过氰化物的钢针,她的暗器。箱子里的装备都拿完了,她伸手摘下贴在箱子上的照片,对着电灯痴痴的看着。这是她跟柳维平的合影,那时还没有结婚呢,照片中的自己一脸得意的笑容,让他背着,脸贴在他背上,几乎看不到了,而他有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刚刚被拧了一下。看着他那副怪相她就想笑,怎么也看不够。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直到远处响起零星的枪声:大搜捕如期展开,一些队员已经跟敌人交上火了。她无限留恋的在照片上轻轻一吻,低声说:“别啦,你这个从一开始就让我头疼,头疼了足足十年的捣蛋鬼。如果我牺牲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许给他们找后娘······别啦,如果我倒下了,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妻子。不要恨我,你能理解我的选择的,对吗?我们都是军人,有时候军人要为国家付出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为了胜利,我们可以牺牲一切!”用打火机把照片点着,看着火焰一点点的将自己和他吞噬,直到火烧到手指了才撒手,砸毁了电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极为血腥的恶战。 第七十九章嗜血军刀(一) “砰!” 阿马杜狠狠地将手里的卫星电话狠狠地甩在地上,再补上一脚。我们吃惊的看着他,不明白刚才他们的参谋长到底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些什么,把他气成这样······不对,看样子他并不是生气,只是杀气已经被激发到极限了,两眼蒙上了一层血红,瞪着我们放声狂吼:“现在我们离目标只有四十公里了,甩掉一切不必要的负重跑步前进,一个小时之内务必赶到蒙坦娜!” 贝兰国防军的特种兵二话不说,将野战口粮、步话机、替换的衣物、空了的军用水壶······等等一切现在用不着的东西全扔了,我们跟着做,那些炎龙军团编外人员则怪叫起来:“一个小时之内跑到蒙坦娜!开什么玩笑,就算跑到了,敌人不用开上一枪,我们自己就全部都累死了!” 阿马杜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甩掉了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他的士兵们二话不说,跟着做,昂贵的装备被当成垃圾扔得满地都是,算昌彻底轻装了。他从急救包里取出三支吗啡狠狠的注射进血管里,活动一下筋骨,缓缓吐出一口闷气,看着那些说怪话的家伙,面无表情:“不管我们能否赶到,一个小时之后,韩雅洁中校都将带领一批雇佣兵向蒙坦娜空军基地发起强攻。” 所有华国士兵都愣了一下,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所有的防弹装备,动作一个比一个快。那些来自欧洲的雇佣兵面面相觑,他们恐怕还不知道韩中校是谁。 阿马杜很有耐心的解释:“韩中校就是柳维平少将的夫人。为了摧毁那个该死的空军基地,她一个女流之辈都可以将生死置于度外,而你们,却只想着自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老实告诉你们,这次行动如同飞蛾扑火,愿意跟着我打下去的就跟上我的脚步,怕死的自己滚蛋,放下枪回家,在羞耻和愧疚中度过一辈子,在子孙面前都抬不起头!”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朝蒙坦娜冲去,我们紧紧跟上,人数众多的队伍如同掠过草原的狼群,一只只野战靴深深踩进沙砾里再奋力扬起,溅起的沙子形成一条长长的沙龙。几十号雇佣兵傻傻的看着我们这些明知道必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前进的士兵们,喃喃说:“这帮疯子,准是疯了!”一名来自南非的雇佣兵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甩掉所有负重追了上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转眼工夫,他们的队长就成了光杆司令,无可奈何,一路叫骂着追了上来。 “砰!” 拆弹专家把一枚怪模怪样的遥控炸弹扔到基地指挥官办公桌上:“这就是他们安装在机 场里的炸弹!” 这枚炸弹真够特别的,长达一米二,做得跟一条蛇一样,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指挥官面色难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他的基地居然被人用一堆玩具给瘫痪了!拆弹专家也不说话,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那条机器蛇在指挥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居然摇头摆尾的在指挥部里到处乱爬,几名女兵吓得尖叫出声,蛇一向不讨女孩子喜欢,这一点再过一万年都不会变。 拆弹专家一边遥控机器蛇爬上一个文件柜一边解释:“这可能是某个国家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极为精密,防不胜防。像这条机器蛇内部就有两节爆破部,装满了具有高爆燃烧双重功能的炸药,可以想像,一旦让它侵入油库再引爆将是什么后果!” 刷一下,冷汗从指挥官额头流了下来。不管预防措施做得有多好,油库里始终是最危险的,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发大爆炸,何况是这么一枚燃烧弹?他抹掉冷汗,问:“那么,那些坠毁的飞机是怎么回事?” 拆弹专家说:“我们在现场搜集到不少细小的钢珠和陶瓷碎片,还有自爆后的机器蛇残骸,不难猜测,这都是机器蛇干的好事。它们极有可能是事先就埋伏在跑道上,一有飞机起飞立即自爆,释放出大量碎片,用脚趾想都想得出飞机发动机吸入数以千计的钢珠和碎片之后将是什么后果。” 指挥官牙都痒了,他发誓,等这桩麻烦解决了之后一定要狠狠的收拾那些不负责的地勤人员和警卫,该死的,天知道他们是不是都睡着了,让人家把如此危险的东西送进基地都一无所知,空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白痴!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当务之急是让基地尽快恢复运转。前线打得炮火连天,空中支援一秒钟都不能停,而现在已经中断了好长时间,陆军估计要问候他们先人了。他问:“你说基地里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 拆弹专家说:“应该不多。对方也是仓促实施这项计划的,像这条机器蛇,很多细节还不够完善,以至于我很容易就破解了它的程序,轻松遥控它······当然,这是极其危险的家伙,我的意见是发动所有人手对基地进行彻底搜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否则我们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指挥官说:“先对跑道进行搜查,将跑道清理干净,前线急需空中支援呢!” 这道命令让兵们叫苦不迭。三条长达五千米的跑道,一米一米的搜查,得查到什么时候啊!但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们只好认命了。 情侦中队负责人走了进来,脸比锅灰还黑,勤务员都识相的离他远一点,免得触了霉头。指挥官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抓捕行动泡汤了,不过能让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资格特工如此愤怒,对手也算不简单了。这位老特工要了一杯冰水,一通狂灌,喝完了就骂人:“该死的臭娘们,居然这么歹毒,落在我的手里有你好看!” 指挥官问:“怎么啦?” 负责人气愤的说:“抓捕行动失败,足有七名特工在抓捕中被那名女特工用瓦斯罐做成的炸弹炸成了碎片,七名特工啊!” 指挥官再次额头见汗······还好去的不是步兵,要不然死得更多。他们都习惯了横冲直撞,人家只要在门闩上挂上一枚手雷都能炸翻一片。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负责搜捕的官兵不时跟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交火,互有死伤,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不要上报?指挥官在犹豫。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有人为此负责,如果不能给上头一个交待,他就算是完蛋了,脱下军装滚蛋回家都算是轻的,上头把他送上军事法庭都不过份!哦,不能上报,至少现在还不能上报,得抓住那个女特工再说。据内线提供的情报,那位女特工极有可能是华国解放军某位大将的夫人,更是华国海外谍报纵队某支分队的负责人,对于搞情报的来说,没有什么比逮住这样的vip目标更让人激动了,只要能将她逮住,这些损失就是值得的,他就能将功赎罪,甚至还能小升一级! 对,还不能上报,就算抓不到那名狡猾的女特工,也得找好替死鬼再上报,要不然米斯墨上将会把他撕成碎片的。唉,做人难,做一名军人更难啊! 感慨一番后,指挥官咬牙切齿的下达第二道命令:“命令伞兵团进城协助搜捕,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那个女特工逮住,否则我们无法向上头交待!” 负责人愣了一下,让伞兵团进城,那还不搞得天翻地覆啊!不过想想,城里人口众多,成员复杂,光靠基地派出的那么一点兵力想将一名深藏不露的女特工挖出来,无异大海捞针,伞兵团不出动都不行了。不等参谋传达命令,形势急转直下———— “轰!!!” 整个空军基地像是被人重重擂了一锤的大鼓,震动不已,连指挥部的玻璃窗都爆出一道道怵人的裂痕。基地围墙方向腾起一团桔红的火球,坚固的承重墙整块打着滚飞上半空,天知道来的是哪一路的大神大仙,用上了多少炸药,一家伙就在围墙上炸出了长达二十米的巨大缺口,爆炸波裹着火焰和砖 头混凝土碎片咆哮如雷,轻而易举的扫倒了正在附近巡查的一个班。紧接着,数辆经过监时改装的皮卡从缺口冲了进来,每辆皮卡喷吐出至少三道火舌,毒蛇吐信一般卷向那些被震得七劳荤八素的巡逻兵和排弹工兵,猝不及防之下,灰头土脸的士兵在火舌舔到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抽搐哀号,皮卡毫不留情的辗了过去,后面是潮水一般的武装人员,用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猛烈扫射着缺口附近的士兵,转眼间,缺口附近就尸横遍地了。 指挥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感到难以置信:那名女特工在已经暴露了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撤离,还拉起一支队伍先下手为强,对基地发起强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谁摊上这样的对手算谁倒霉!他愤怒的瞪着情侦中队负责人,这位老兄的自信心显然遭到了重创,看着远处流萤乱舞一般的弹雨呆若木鸡。指挥官心里一动,哈哈,这回可找到替罪羊了。基地接二连三的遭到攻击,谁该为此负责?总不能是让我这个专门负责指挥空军的指挥这吧,要知道基地的安保工作可是由步兵和情侦中队负责的啊,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情报头子不称职,让敌人钻了空子?嗯,这只羊还挺肥的,上头肯定会喜欢。 找到了替罪羊,心理压力也就大减,指挥官变得精神抖擞,冲同样目瞪口呆的参谋们大喝:“还愣着干什么?等着领花生米是吗?行动!马上行动起来,调支一切可以调动的部队,阻止他们,包围他们,歼灭他们!决不能让他们破坏基地的设施!” 第八十章嗜血军刀(二) “哒哒哒······” 急促到极点的枪声简直密不透风,成串的曳光弹像受惊的流萤一样在空中狂飞乱舞,黑压压的高瀑手雷成片的落下,爆出大团大团火光,预制破片和钢珠密集到叫人避无可避,每一批手雷飞过去,总要炸翻一票人。几百号武装人员以武装皮卡为先导,径直朝机库和油库冲去。他们要摧毁所有的飞机!猝不及防的地勤人员在喷着毒焰的枪口下成片倒下,基地里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负责基地保卫工作的部队多达一个营,兵力足有七百余人,营长费克斯少校是正儿八经的西点军校高材生,毕业才几年就爬上了这个高位,可谓前途无量。只是现在这位前途无量的少校已经是怒火冲天了,天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抵抗武装,一见面就痛下杀手!一个营听起来看多,但是想想吧,这个空军基地多大啊,光跑道就长达五千米了,一个营撒开来,一片地方能有几苗人?现在倒好,人家就集中兵力猛攻一个点,以集灭散!当然,这难不住高度机械化的502步兵营,只要给他们十分钟,他们就能重新集中兵力,将这伙胆大包天的敌人反包围!问题是敌人不会给他十分钟的,一分钟都不会给! 咣!咣!咣! 一排迫击炮炮弹狠狠砸落,在风暴突击队队形中掀起一阵血雨,十几名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还有好几个仅存一口气,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那是数百米外一个迫击炮阵地发射过来的炮弹。跟炮弹一起飞过来的还有m2hb重机枪子弹,两挺重机枪打得弹壳如雨,两道火舌从一辆皮卡身上交叉划过,皮卡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扫射,被打成了筛子,正在操纵重机枪压制敌人的火力的机枪手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活活打碎,碎肉和血浆溅得整车都是,接着“轰”一声,皮卡油箱部位腾起一团大火,翻了。还没完,又是一排短程火箭弹飞来,两辆皮卡被炸上了半空。这些皮卡可是风暴突击队的尖刀,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风暴突击队的攻势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滞。 巴图手里的ak-47一个长点射,至少有三发子弹射入两百米外一名扛着火箭筒瞄准皮卡开火的花旗兵脑袋,整个头颅都被打碎,鲜艳的血浆、白森森的碎骨还有乳白色的脑浆喷得到处都是。他就地一滚,避过一道横扫过来的火舌,怒吼:“给我打掉他们的迫击炮阵地和机枪堡垒!”数名队员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手里的火箭筒纷纷开火,一枚枚火箭弹迎着火链般抽过来的重机枪子弹飞向各自的目标,重机枪子弹打在这些连上衣都没有穿的队员身上固然是血沫 四溅,但是重型火箭弹也没有让机枪手好过,在翻滚而起的火光中,机枪手的碎肢和机枪零件一起飞扬起来。 费克斯少校看得清清楚楚,破口大骂:“那帮该死的黑鬼,我要用重机枪将他们全部扫成肉酱!”铁青着脸冲一位连长怒吼:“再调两挺重机枪上去,一定要将他们给我打回去,再让他们前进一百米,他们的火箭弹就能打到我们的跑道了!”转头问一名参谋:“装甲车什么时候才能增援到位?” 那位参谋说:“a连三排四辆装甲车三分钟之内就能赶到了······”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自己所说的“三分钟”实在是很没有营养的废话:疯狂的风暴突击队居然把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改为平射,当成火箭炮用来轰击一个机枪堡垒!我的姥姥,就算是他们的海军陆战队,也不敢如此夸张如此败家吧?至少被三枚“前卫”击中,那个有史以来死得最惨的机枪堡垒灰飞烟灭,机枪手那惊愕万分的表情在瞬间定格。三个机枪火力点全部被清除掉了,再也无法与数百米外的瞭望塔形成交叉火力,摆脱束缚的皮卡开足了马力狂冲,迫击炮炮弹不断落下,却无法击中高速移动的目标。一辆摩托车从攻击队伍中冲了出来,以至少一百公里的时速冲向迫击炮阵地,车上一挺轻机枪喷出一串串灼热的弹丸,带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准射向躲在掩体后面的炮手和供弹手,子弹带着高温气浪贴着头皮飞速划过,两名炮手额着爆出一条怵目惊心的血花,一头栽倒,其他人赶紧把头缩了回去。他们的阵地设在混凝土浇铸而成的胸墙后面,只要不当出头鸟,就算把全世界的机枪都调过来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那名摩托骑士还是一边扫射一边以上百公里的时速冲来,精准的机枪火力甚至连掩护迫击炮的步兵的火力也压住了,十几号人抱着头缩在掩体后面,头都不敢抬。有人耳朵极灵的家伙通过阵阵枪炮声,清楚的听到马达的嘶吼,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来了!那个魔鬼过来了!” 真的是过来了。摩托车撞在混凝土工事上,像发炮弹一样一飞冲天,从这帮兵头顶飞了过去,有个眼尖的家伙在这一刹那看到,那位骑士一头长发墨云般狂飞乱舞————居然是一名女子!这位女骑士看都不看这帮连头都不敢抬的家伙,在飞掠而过的那一瞬间手随意的一扬,两件扁扁的东东甩了下去,不等它们落地,摩托车已经落地,飙出二三十米开外了。 那个可怕的敌人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十几号士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绝望: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 ,那位女骑士扔下来的,应该是货真价实的“苏格兰阔剑”式反步兵地雷!一枚“苏格兰阔剑”的有效杀伤直径是五十米,两枚一起落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对他们而言跟一枚五百公斤级航弹直接命中没有任何区别。 火光闪过后是两声巨响,迫击炮被炸成一堆废铁,那帮窝囊的士兵被密集的碎片和钢珠打得稀烂,碎肉头发断肢还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粘在胸墙上,令人作呕。 “你来呀,来呀!” 探照灯转到了那辆危险的摩托身上,机枪手狂叫着扣动扳机,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两道一米多长的火舌,12.7毫米机枪子弹刮风一般扫出去,追逐着这个对他来说太过危险的目标,连接二连三的从瞭望塔左右擦过的火箭弹也顾不上了。子弹打在地上,炸起一条条小小的泥柱,首尾相连,仿佛两条沙蛇正在追逐嬉戏,而那辆四轮摩托就是它们追逐的目标。四轮摩托车速度不减,像一发炮弹一样朝瞭望塔冲去,对忽前忽后的追逐着自己的弹流视而不见,眼看就要被卷住了,韩雅洁狠狠扭转方向,在轮胎与地面急剧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四轮摩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拔地腾空,斜斜飘出七八米远,将上百发机枪子弹狠狠甩开!韩雅洁一手开车,一手拉开一枚手雷的拉环,摩托车方向不变,一落地照旧冲向它的目标,只是韩雅洁跃了出去,整个人在空中缩成一团,借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滚出十几米,双手在地上一撑,滚到了一个三角堆后面。摩托车以上百公里的时速重重的撞在瞭望塔身上,扭曲成一团麻花,高爆手雷趁火打劫般爆炸开来。没错,一枚高爆手雷是炸不动如此坚固的工事,但是,如果这枚手雷下面是一整箱呢?几十枚高爆手雷同时爆炸,又将如何?扫得正欢的机枪手眼前电光一闪,接着身轻如燕,被一团拔地而起的火球托着飞向半空,玩了一回刺激到家的空中飞人。 密集的子弹随即盖了过来,打在三角堆上,跳弹乱飞,溅起万点火星,空气为之灼热,令人窒息。韩雅洁利用这并不是很合适的工事把自己掩护得很好,没有受伤,只是把巴图急坏了。在他的连声怒吼中,一辆皮卡冲了过来,用疯狂的机枪扫射将一个班的敌人全部撂倒,韩雅洁趁机闪出三角堆,对巴图说:“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马上兵分两路,你带一路去炸毁跑道上的飞机,还有一路跟着我去攻击敌人后山的激光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巴图说:“不,你负责带队去炸飞机,我来指挥攻击激光站,就这样定了!”也不管韩雅洁答不 答应,大吼一声“飓风中队跟我来!”带着一百多号人朝后山冲去。但是顷刻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就被火链一样抽来的机关炮炮弹炸成团团血雾。韩雅洁看到,一架ah-1“超级眼镜蛇”武装直升机那黑魃魃的身影正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暗红的夜空中,短翼之下机炮喷出两米多长的火龙,火箭巢更是万箭齐发,打得地面火光冲天,飓风中队的锋线顿时血肉横飞,突击队员三个一丛五个一排的被从天上探来的火镰撕碎,溅起一蓬蓬血雨。 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得意的看着这一切,他很享受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暴怒的突击队员对用手里的步枪对准天空疯狂扫射,子弹密得可以在天空中铺一张席子睡大觉!如此凶猛的火力袭击,就算是以皮糙肉厚著称的米-24也得报销,更何况是这条秀气得多的眼镜蛇!这名飞行员惊恐的看着一撮撮火花在防弹玻璃上,在武器挂架上,在飞机短翼上,在着陆架上,争先恐后的溅起,天知道这架直升机在一秒钟之内中了多少弹,反正到处都是窟窿,到处都在冒烟。就在他魂飞魄散,玩命的拉起直升机准备逃走的时候,一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的“前卫”一路大吵大闹的扑了过来,一头扎入机腹,飞行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团咆哮如雷的火球。 直升机燃烧着的残骸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乱飞。虽然成功的击落了一架直升机,但是没有人笑得出来,因为借着爆炸的火光,大家分明看到五六辆装甲车喷着火舌朝这边猛冲过来,后面还有三辆狰狞的m1a1主战坦克! 韩雅洁心直往下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敌人的装甲部队来得远比她预计中的快,将风暴突击队堵了个正着,而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一件武器奈何得了m1a1! 怎么办?这仗还怎么打? 第八十一章嗜血军刀(三) 装甲震鸣,几十吨重的钢铁怪兽嘶吼着,机关炮、并列机枪甚至120毫米滑膛炮同时开火,在风暴突击队中间卷起阵阵血雨。 “冲上去,辗碎这帮杂种!”费克斯少校在电台里咆哮,他被风暴突击队刚才那一轮突击打出火来了。 两枚绝望的反坦克火箭弹拖着尾焰破空而来,击中打头那辆m1a1,迸出两团刺眼的火花,烟火散去,m1a1安然无恙,只是反应装甲少了几块而已,咣的一炮,一发榴弹在风暴突击队中间炸开,几名扛着火箭筒的突击队员被爆炸的气浪抛向空中,裂成几块。装甲车更是横冲直撞,机关炮来回扫射,将敢于抬头还击的突击队员通通打成碎片。风暴突击队无法抵挡这样的冲击,节节败退,装甲连倾听着履带辗碎人体的声音凶猛地突进,形势一下子逆转了。 巴图趴在混凝土工事后面,眼睁睁看着m1a1坦克直接从最后一辆皮卡身上辗过,两眼几乎要瞪出血来,问韩雅洁:“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武器能奈何得了这些坦克!” 韩雅洁神情苦涩:“这次行动看样子是失败了。还有没有反坦克导弹?” 巴图看了看,不远处,一名突击队员正在操纵着导弹发射器,那里面装填着一枚“红箭”。他说:“最后一发了!”话音未落,那枚“红箭”便飞火流星一般飞了出去,正中居中一辆m1a1坦克炮塔。m1a1再怎么先进,顶部也是脆弱的,被敲得粉碎,燃起大火不动了。两发炮弹砸落,那具反坦克导弹发射器被炸成碎片,连同射手的残骸一起飞溅出去。 韩雅洁扬手甩出两枚烟幕弹,冲出掩体从一名阵亡的士兵身边捡起一具还完好的火箭筒,瞄准,击发,反坦克火箭弹尖啸着猛扑出去,正中左边那辆m1a1的履带。m1a1是牛,但是还没有牛到连履带都披上反应装甲的地步,一大段履带当即被炸碎,人也震了个七晕八素。她飞快的就地一滚,避开一串机炮炮弹。巴图也用火箭筒冲最后一辆坦克打出一枚火箭弹,虽然不是反坦克的,但是也炸得有声有色,成功的将对方火力吸引过来,韩雅洁趁机窜了回来。 巴图叫:“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命的女子!” 韩雅洁哑然一笑,盯着阵势开始混乱的装甲部队,眉头紧皱。她拼出了性命也只能打瘫一辆坦克,突击队员将手里最强的火力全部砸出去,打得坦克表面碎片乱飞,外置式天线什么的通通被打清光了,火力是够猛的了,可是连给m1a1搔痒都不够。两辆装甲车一左一右将受伤那辆m1a1夹在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射界,装甲 兵趁机溜下车,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辆坦克就会被修复————也用不等它修复,风暴突击队就崩溃了,因为最后一辆完好的坦克带着四辆装甲车继续冲撞过来,无法阻挡! 怎么办?还有什么战术可以运用的? 在另一边,数辆悍马高机动吉普车风驰电掣的杀了过来,隐隐有与装甲连相呼应,对突击队形成钳形攻势之势,真让它们穿插到位,突击队就真的玩完了。费克思看得真切,大叫一声“好”,这支小部队的指挥官真是他娘的战术天才,值得表扬!但是在下一秒,这个战术天才的指挥官把营长大人气炸了肺———— “咻!咻!咻” 天知道那帮家伙是不是打晕了头,天知道他们是不是吃错了药,天知道他们是不是羊癫疯发作了,反正三枚“陶”式反坦克导弹就这样从悍马车队中飞出,呜哩哇啦的尖叫着砸向自己人的坦克和装甲车,而且准得出奇!费克思目瞪口呆,装甲兵们同样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哪跟哪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码,没看着双头鹰和约翰牛在前线你炸我坦克我干你飞机,误伤游戏玩得正热闹吗?“陶”式反坦克导弹一头扎进车体,装甲车自然是一打就爆,m1a1耐打一点,硬扛了一发,没起火,没爆,只是里面的人死清光了,爆没爆都没有区别啦。接着又是三枚,那辆受了重伤的m1a1终于扛不住了,车体被彻底洞穿,火红的金属射流打穿了弹仓,几十发炮弹被打爆,化作一团暴戾无比的火球挟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起,整个炮塔被完完整整的撕了下来飞上十几米高再翻滚着落下,砸扁了一辆装甲车。 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主动权就这样被搞黄了,费克思少校差点气炸了血管,在指挥车里咆哮:“是哪个混蛋在指挥那支车队?我要毙了他!” 大概是觉得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干脆就错到底,破罐子破摔,第三批导弹从最后三辆悍马身上激射而出,热情洋溢的扑向已经反应过来,把炮口对准了自己的那辆被韩雅洁打瘫了的m1a1,在驾驶员绝望的惨叫中,这辆硕果仅存的m1a1被三枚导弹同时命中,几乎是八卸八块,躲在后面寻找掩护的伞兵在火光一闪之间没了踪影,爆炸过后,只剩下几个火球还在原地翻滚。更多的反坦克火箭弹铺天盖地的砸向剩余的装甲车,条条火雨抽落,装甲车避无可避,一辆接一辆的爆炸起火,剧烈地燃烧起来,侥幸没有被炸成的装甲兵带着一身大火从车里滚出来,惨叫着,滚着,跑着,双手胡乱的在着火了的衣服上撕扯着,用尽一切办法扑灭身上的大火,可是纷纷落下的火箭弹没 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飞溅的弹片趁火打劫的将这些垂死挣扎的装甲兵无差别地割倒。就连指挥车也挨了一枚,要不是费克思跳车跳得快,没准他的妻子就能享受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了。直到现在,费克思才看清楚,高速杀来的那支车队的成员很杂,大部分是黑人,三分之一左右是黄种人,还有少量的白人,妈的,外围的伞兵团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这么大一股武装人员冲进基地来了! “亲,再来一发!” 我们可一点都不顾及费克思少校的感受,驾驶着悍马吉普朝停机坪猛冲过去。看到一架武装直升机正手忙脚乱的拔地而起,小广西一发枪榴弹轰了过去,山东抄着50式重机枪一通狂扫,那架倒霉的直升机连发射一枚火箭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浓烟滚滚,接踵而至的单兵肩射导弹彻底将浓烟点成了火球。其他吉普车跟我们一样疯狂,顶着密集的弹雨横冲直撞,用机枪扫,用车轮辗,大开杀戒,即便是被对方发射过来的火箭弹甚至导弹打个粉碎也毫不畏惧。这些装备是我们冲进城时缴获的,当时我们跟一支悍马车队撞了个正着,那帮傻蛋居然将我们当成了友军————事实上也不能怪他们,除了友军,还有谁敢这么不要命,直接冲向他们车队呀?结果可想而知,五分钟不到,整个车队所有吉普车都是我们的了。吉普车上的大杀器真他妈的多,50机枪,反坦克导弹,甚至榴弹发射器,什么都有,估计那帮大兵要恨自己的装备为什么这么精良了,因为这些东西全部用到了他们身上,打得他们连滚带爬。 形势再度逆转,基地指挥官暴跳如雷,放声狂吼:“告诉凯恩中校,让他的团给我滚进基地来,五分钟之内我再看不到他的先头部队,我发誓,一定要送他上军事法庭!”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基地指挥官,欢喜的是风暴突击队,绝处逢生,所有幸存下来的士兵发出一阵欢呼。韩雅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好,突击队总算及时赶到了。两名剽悍的士兵放倒一片敌人冲了过来,向她报告:“中校,我们奉命带你离开这里!” 韩雅洁借着火光,认出了少林小兵,另一个一身黑衣,神情冷酷,根本就没有见过,她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离开。”指向后山:“敌人的激光站在那里,我们必须马上发起攻击将它摧毁,好让我们的导弹部队发射导弹摧毁这个基地,否则将功亏一篑!” 黑衣少校说:“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必须马上撤离,这里太危险了!” 韩雅洁发怒了:“对你们来说这里就不危险了吗?你们有我熟悉这里吗?你们知 道该从哪里进攻敌人的激光站吗?少废话,马上去战斗!” 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别人也许不知道,少林小兵可是很清楚韩雅洁有多固执,看样子想要把她带走,只能将她打晕了。可是,想要打晕她,有那么容易么? 没有时间供他们多想了,基地外围一团团火光冉冉升起,那是曙光突击队留在外面阻击敌人的后卫部队跟驰援过来的伞兵团交火了。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像两道闪电一样冲向曳光弹密布的跑道,目标正是那些准备强行起飞的战机! 第八十二章嗜血军刀(四) 圣地明戈港。 道恩中将端着一杯早就放凉了的咖啡,作势要饮,却迟迟没有动一下。这杯咖啡都在他面前放了一个多小时了,他都没有动上一下。他在发呆。 打从双头鹰出手后,原本胶着甚至对北约联军极为不利的战事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在双头鹰那强大的海军航空兵的有力支援下,联军一路高歌,势如破竹,短短几天便连下十余城,兵锋直指贝尔格莱梅。苏联人已经被打垮了,贝兰国防军那几个精锐师团所剩无几,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联军会师贝尔格莱梅了,形势一片大好。然而,中将的心情还是那么糟糕,他甚至恨不得花旗军一溃千里才好!倒不是他跟花旗军有仇,而是花旗军越是进展神速,越发显得他无能,这叫他情何以堪?想想他的光辉战绩吧,第7装甲师全军覆没,27机械化步兵旅被苏联人的坦克辗得粉碎,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大英帝国就没有打过这么丢人的仗!在国内,他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那些眼高手低的政客在议会捶着桌子要求他引咎辞职,那些很容易热血沸腾但是屁都不懂的学生在各个大城市游行示威,要求政府追究他的责任,记者们更是将他祖宗十八代有关无关的事情都抖了出来,逐一口诛笔伐,大有不将他枪毙不足以谢国人之势,中将知道,他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啦,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败得这么丢脸,政府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抚平民众的怒火,而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这个角色呢? 中将苦涩的笑笑,政治啊,真是无奈。现在他早就不再关心这些了,他关心的是英国的国运。一直照耀着米字旗的太阳已经带着一腔不甘落山了,两次世界大战的隆隆炮声将无数光环从英国头上震落,摔得粉碎,在这两次大战中几乎流干了血的英国,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日渐虚弱,就连阿根廷这个不入流的地头蛇也敢跳出来跟他们抢福克兰群岛了!福克兰群岛丢了,远征军又在贝兰惨败,一向自我感觉还算不错的英国一下子被打到了谷底。中将就想不明白了,从头到尾英国都没有做错,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为什么会落到这个田地?现在别说打败贝兰人,夺取阿散蒂了,就连远征南美从阿根廷手里抢回福克兰群岛都力不从心,而民众毫不客气的将这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他的头上。现在政府已经进退两难,集中全力远征南美固然还有六分胜算,但是他们将永远的失去阿散蒂这个未来的能源基地,连分一杯羹的资格也没有;继续投入兵力,扩大这场战事,相办法压倒不可一世的花旗军,赢回主动权?不可能,双头鹰可不是这么好商量的,他看 中了的东西谁也别想跟他抢,谁抢灭谁,英国投入兵力再多,怕也只能给人家当个陪衬,说不定山姆大叔一个高兴,会分他们一勺清汤。当然,得到这勺汤的代价就是他们得放弃福克兰群岛———阿根廷可是一秒钟也没有浪费,正在福克兰群岛上玩命的修补地球,在华国工程师的指导下修建大量永固工事,按这个进度,等到英国舰队赶到,只怕他们已经将福克兰群岛变成一座蜂窝一样的要塞了,早已失血过多的英军还能承受比贝兰战争更加残酷的夺岛战役吗?难啊······ 中将望着手里的咖啡,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英国现在的处境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艰难,不甘人后的雄心壮志和日益衰退的实力交替折磨着这个老迈的帝国,不管是苏联阵列在柏林墙东边的钢铁洪流还是双头鹰部署在柏林墙西边的那支代表着世界最顶尖的水平的用金钱堆出来的虎狼之师,都是英国的敌人,都是!唯一的差别是双头鹰只是挡住英国称雄欧洲的路,而北极熊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饮马英吉利海峡!双头鹰的利爪和北极熊的巨掌就在伦敦上空挥舞,英国在这两个超级大国的咆哮中战栗,永无出头之日,复兴之梦渐行渐远。远征贝兰可以视作是他们孤注一掷的豪赌了,成则复兴有望,不成则永远做一个二流国家,再无出头之日。不幸的是上帝不肯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还是失败了····· 怎么办?就这样认输了吗? 一声报告的断了中将的思绪,一名女秘书走了进来,递上两份电文。头一份是征服者号战略核潜艇发来的,这艘核潜艇经过漫长的航行,已经到达紫色区域,发来电报想确定计划有无变化。中将心里很不是滋味,征服者号来晚了,太晚了。它应该抢在苏联和双头鹰参战之前赶到才能发挥最大的威慑力量,为大英帝国赢得他们想要的一切。现在?现在贝兰都被打得溃不成军了,再多一艘核潜艇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摇摇头,再看第二份,只是扫了一眼,中将就跳了起来———— 那是特工发来的,标题赫然是:“蒙坦娜空军基地遭到袭击,目前正在激战!”我的天,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话一点也没有错,山河破碎之际,贝兰人居然奇兵突出,突击蒙坦娜空军基地!仔细看看这份电报,哦,贝兰人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出动了好几百人,而且战斗已经围绕着跑道展开了,看样子这个空军基地就算不被摧毁也要命砸烂啦!嘿,这一手来得可真够狠的,那里可是停着上百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哪,一旦这些战机被摧毁,第八集团军的战斗力将被极大地削弱!中将 眼睛发亮,嘿嘿,小山姆,你们先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失去空军支援后,拿什么跟炎龙军团那支虎狼之师拼!只要第八集团军被炎龙军团挡住,英国就没有输,剩下的无非就是看谁先攻进贝尔格莱梅,谁跑得够快谁就能在这个大蛋糕上切下较大的一块! 中将瞬间作出了决定: 征服者号按原计划行事; 远征军的战略预备队————大约一个师的兵力————作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贝兰人给不给面子啦。中将闭上眼睛,向全知全能的上帝祷告:“上帝啊,一定要保佑贝兰人,一定要保佑他们将那个空军基地彻底摧毁,一个螺丝都不要留啊!” 蒙坦娜空军基地现在算是打翻天了,到处都是咻咻乱窜的流弹,到处都是腾冲而起的火球,精锐的花旗伞兵与早已将生死置诸度外的突击队像两头伤痕累累浑身浴血却越发的凶狠的野兽一样厮杀在一起,犬牙交错,敌我难分,战况极为惨烈。突击队一部分兵力扑向后山,趟过雷场,剪断通着高压电的铁丝网,顶着机枪扫射前仆后继的向那个该死的激光站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劲头。他们拼得太狠了,很快,山脚下的尸体都堆起一米多高了。还有一部分由阿马杜亲自带领,两眼血红,抱着炸药包和集束手雷冲向一架架战机,一次不成就再冲一次,将爆炸物抡向这些不可一世的大铁鸟,炎龙军团的士兵更疯狂,直接用机枪扫,用火箭筒轰,一团团火光从停机坪上腾起,燃烧着的铝片以亚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化作漫天花雨。不顾一切冲向战机企图将心爱的战鹰拉起来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飞行员被迎面泼来的弹雨钉在地上,同样,冲向那些嗜血猛禽的突击队员也被伞兵的机枪火力成丛扫倒,跑道上死尸枕藉,就算我们停止进攻,飞机也休想能顺利起飞了,成堆的尸体就是最大的障碍! 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时隐时现,突击队以这两个非人类为尖刀一路狂冲,像刀子切黄油般切开一道道防线。我亲眼看到少林小兵抱着车载火神炮一边高速冲刺一边猛扫,机枪子弹排成一条碗口粗几百米长的火龙狂吼着从敌人中间横扫而过,溅起千万点火星,被这道火龙扫中的人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炸成千百块,浑身血液像喷泉一样喷起两三米高!而黑衣少校一手抄着一挺机枪,打得弹壳飞溅如雨,而且准得出奇,几乎每一记点射都有一名敌人倒在他枪下,搞到后来,很多伞兵都躲着 他们。托了这两位大神的福,我们三个合力夺下了一门82毫米车载迫击炮,以及一堆炮弹,话都不用多说,我放飞了仅有的一架掌上小飞机,山东和小广西一个装弹一个调整角度。小飞机从被血火染得嫣红的基地上空掠过,电子眼所看到的一切实时传送到我手里的彩色屏幕里,我看到一支数量可观的大部队正朝我们这边杀来,奶奶的,这么密集,随便一炮都能炸飞一片了!我迅速报出诸元,山东手一拉,咣!一发炮弹尖啸着旋转着飞了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正砸在来援的敌人中间,炸成一团火球,飞溅的弹片撂倒了一片,一条大腿飞直老高。我大叫:“中了!坐标不变,继续开火!” 咣!咣!咣! 一连三炮,每一炮都准确无误砸在敌人最密集的地方,死伤一大片。敌人手里恐怕没有曲射炮,坦克倒是很牛,可是隔了三架f-15,谅他们也不敢开炮,只能后撤。这下我们可得意了,小广西冲自己挺起个大拇指,叫:“我们是百发百中的神炮手!” 我盯着屏幕,上面代表敌人的光点实在太多了,多到我已经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赶来增援,突击队已经跟这路敌人绞在一起,杀得两眼发红,小广西和山东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个装弹一个开炮,炮弹一发接一发狂砸出去,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要在敌人中间炸出一团血雨。这样的成绩可真少见,难怪这两个家伙打得这么疯。山东咧嘴笑:“老大,我们可是超级神炮手啊,就算是导弹也没有我们这么牛,百发百中吧?” 我不吭声,因为我看到敌人中间有一辆m109自行火炮开了出来,炮口正对准我们这边,看样子我们这门嚣张的迫击炮将他们给惹毛了。我倒抽一口凉气,百发百中有个屁用,人家只要百发一中就能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大叫:“快跑!再不跑就没命了!”看到小广西还要装弹,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了个筋斗,三个人像一窝挨了一枪的兔子一样,各自朝一个方向撒腿飞跑。事实证明,见好就收是非常必要的,我们跑了还不到五十米,一枚155毫米高爆杀伤榴弹就砸到了炮位上,接着又是一枚!m109自行火炮有一项非常关键的技术,那就是它的火控雷达可以跟踪第一发炮弹的弹道,自动计算出误差并作出修正,第二炮直接砸在目标头上,而且还是两炮或者三炮连发,叫你避都没法避。炮弹砸在混凝土地面上,地面重重一震,两大团硝烟裹着烈焰狂冲而起,弹片和混凝土碎片以爆速飞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好在我见势不妙,及时卧倒,否则非被 追上来的碎片打成筛子不可!避是避过了,但是遁着地面传播的震波将我震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像被开水浇过一样难受,鼻子都冒出血丝来了。我像散了架一样趴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缓过气来,只看到一团团金星银星在眼前飘呀飘的,光彩夺目,想抓却一颗也抓不到。哦,好多金沙呀,要是能分我一点就好了。 一只野战靴重重的踩在我的手掌,痛得我差点号叫出声,什么金星银星这下子全都不见了,我跳了起来,很有涵养的没有去追究那个走路不长眼的家伙的过失,因为我看到阿马杜正抱着个炸药包朝一架b-52冲去,他连步枪都扔掉了!我愣了一下,使出吃奶的劲想追上他,一串从左边飞来的子弹将我逼退,我甩出一枚闪光弹,也不管有没有效果就冲了出去,正好看到阿马杜前方一名伞兵手里的m-16枪口火舌吞卷,阿马杜身体踉跄一下,倒了下去。我眼前蒙上了一层血红,倒下的可是我的好朋友啊!“你妈的双头鹰,去死吧!”我怒吼着扣动扳机,一连三发子弹打在那个没有及时缩到飞机后机的伞兵胸口,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打得他向后退了七八步,仰面摔倒,再也没有站起来。 已经变成血葫芦的阿马杜挣扎着爬到b-52机腹下面,摇摇晃晃的扶着着陆架站起来,把炸药包按在b-52身上,拉着了导火索。我肝胆俱裂,狂吼着朝他冲过去:“不要啊!你这个白痴,快跑啊————” 他扭头看了看我,满是血沫的嘴唇长合着,声音微弱,几不可闻:“快······快趴下!”接着,导火索烧到了尽头,五公斤烈性炸药瞬间化为光和热,释放出可怕的能量,将这架庞大的不可一世的b-52炸得四分五裂,熊熊燃烧起来,而阿马杜,也在那一团刺眼的强光中消失了,连一片碎布也没有留下来。 我呆呆的望着那架乒乒乓乓炸个不停的b-52,想哭,却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欲哭无泪,只能昂头发出一声狂吼! 第八十三章68主战VSB-52 越来越多的战机被卷入火海中。但是敌人也越来越多,驻守在基地外围的伞兵团已经冲进来了,对我们这伙疲惫不堪不残兵展开合围剿杀,每摧毁一架战机都要付出好几条人命。后山的战事我不清楚,不过从那密不透风的枪声来判断,恐怕不容乐观。据韩中校提供的情报,敌人放在后山的兵力多达一个连,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交叉布置,还有数门迫击炮,火力凶猛,想啃下这样一个高地,必须付出数倍于敌人代价。 我们三个被打散了,我躲在一辆被打瘫了的装甲车后面,架起一挺缴获的轻机枪朝涌过来的伞兵玩命地扫射,将他们死死压住,两名来自风暴旅的队员操纵着100毫米迫击炮朝那些还没有遭到攻击的战机玩命的。炮弹直接砸在一架f-16身上,油箱爆裂,卷起一团大火,很快的,战隼就变成了烧鸡。一辆装甲堆土机快要急疯了,开足马力在跑道上冲撞,企图将燃烧着的飞机残骸撞开,清理出一条跑道好让战机起飞,但是它的努力白费了,就在它奋力将一架烧得差不多了的f-15推下跑道,一架f-16沿着跑道作蛇形机动滑行的时候,十几枚火箭弹追了上去,三枚直接命中,在战机身上开出三个大窟窿,战机重重一侧翻倒,折断了一边机翼,随即发生大爆炸,再一次将跑道堵死。 基地里到处都在激战,机枪对扫,火箭筒对轰,手雷你来我往,比冰雹还要密集,一些地段甚至出现了拼刺刀的身影。很多步枪打得枪管都红了还在拼命扫射,密不透风的弹雨完全盖住了地面,时不时有几发子弹在空中狠狠相撞,迸出点点火花。在我们面前,已经有十一辆不可一世的m1a1被打成了火球,有一些是被反坦克导弹摧毁的,有一些是被亡命的反坦克兵从背后用反坦克火箭弹击中脆弱的屁股击毁的,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反坦克兵在跳起来开火的时候,身体直接暴露在掩护坦克的步兵的枪口下,不是被十几把刺刀捅穿身体就是被子弹打成碎片,反正这么多反坦克兵扛着火箭筒埋伏在坦克将要经过的路线,就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哒哒哒哒哒······” 轻机枪扫出一个扇面,一名扛着火箭筒半跪在地上朝我们瞄准的伞兵胸口爆出好几撮血花,像截木头一样一头栽倒。这股伞兵再次被打退,因为他们发现装甲车后面那挺机枪很邪门,专门收拾对它构成威胁的家伙,扛着火箭筒和单兵肩射导弹的家伙绝对是优先照顾的对像!不能炸毁那辆装甲车,就无法消灭这个火力点,而负责摧毁装甲车的士兵往往还没有来得及锁定目标就被迎面飞来 的子弹在胸口开出了好几个窟窿,这块骨头,真的不好啃! 我们暂时可以歇一口气了,不过那两名队员还是头也不抬,继续朝其他方向开火,炮弹狠狠的砸在敌人中间,为他们送上死神大爷的请柬。我刚要劝他们转移,就听到一声枪响,是m24狙击步枪!供弹手额头迸出一道血线,头重重的向后一仰,倒了下去,炮手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第二发狙击步枪子弹就射穿了他的心脏,妈的,狙击手都摸到我们眼皮底下了!我连愤怒的时间都没有了,拉开最后一枚烟幕弹丢在地上,抱起轻机枪滚了出去。 狙击步枪没有响,显然对手是个老练的家伙,很难对付。 我转移到几个空油桶后面,这里暂时可以支撑一下。刚架好机枪就听到小广西在步话机里鬼哭狼嚎:“老大,救命啊!”再看屏幕,不好,这小子被二十几号伞兵追得连滚带爬,连步枪都扔了,就捏着一支不知道哪里搞到的手枪朝一个仓库抱头鼠窜。算一算距离,我咬住了嘴唇:他离我足有两公里,无从支援!我冲着步话机大吼:“山东!山东!” 山东那头传来天崩地裂一般的轰鸣声,他瓮声瓮气的说:“我正在用六管机炮扫那帮王八蛋,到目前为止少说也扫掉了他们一个排外加四辆装甲车呢,有什么事?” 我说:“小广西在d区,他需要支援,我被拖住了,你能不能设法给他一点支援?” 山东叹了口气:“太远了,机炮打不准······” 好几条火链狠狠的抽了过来,打得油桶嘭嘭作响,火星直冒,我急忙缩回头去,心里憋得作痛。我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我再也见不到这两个战友了。但是很快,我又听到了小广西那嚣张的声音:“干你妹,看你们往哪里跑!你们刚才拿老子当落水狗打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再给我威啊,威啊!”通过屏幕,我惊讶的看到刚才追杀小广西的伞兵此刻一个个抱头鼠窜,没命的从仓库里跑出来,仿佛后面有一头洪荒巨兽正在追杀他们!不等我搞清楚,屏幕跳到几下,一片雪花,小飞机被击落了。我只能郁闷万分的躲在油桶后面,倾听着猴子那小人得志的叫嚣:“山姆小弟弟,别跑呀,让哥哥亲你们一口再走!”我分明听到了坦克的轰鸣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该不会搞到了一辆坦克吧?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无比正确的,三分钟后,那伙狼狈的伞兵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哦,现在不止他们了,就连朝我这边发起进攻的敌人也 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辆坦克追在他们后面,见东西就撞,见人就辗,整一下破坏大王!坦克上的双联机炮猛烈开火,炮弹像铁扫把一样扫过,伞兵中间掀起一片片血雨,一发炮弹往往要打碎好几个人!我的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这······这不是我们的68主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坦克骤然减速,小广西探出头来,冲我叫:“老大快上车,我们一起去辗碎这帮杂种!” 我当然没意见,飞快地钻进坦克里,舱盖合上,68主战沉沉低吼着撵在逃命的伞兵后面冲向c区,那里已经是尸横遍地,停放着的战机至今却没有遭到破坏,其中至少有七架同温层堡垒,我们不能放过它们。 防守c区的伞兵连连长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辆坦克撵着几十号伞兵赶鸭子似的往这边赶,什么火力都发挥不出来了。二十多名突击队员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有两个机枪组甚至跳上坦克,架起机枪朝逃命的伞兵疯狂扫射,他们有顾忌,我们可是一点顾忌也没有。成片的伞兵背后爆出团团血雾,一头仆倒,没等他们断气,坦克就辗了过去,只留下一堆堆褐色肉泥。他们没有在这里放上一辆坦克,甚至没有部署反坦克火力,这是他们最致命的失误。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从头到尾,我们用坦克攻击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可能性都是零,谁会那么无聊,往这里摆上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呀。结果倒好,等到68主战冲上来时,他们都傻眼了!我们虽然不是专业的装甲兵,但是要玩转一辆坦克还是很容易的,我负责驾驶,小广西装弹,山东负责瞄准和射击,在要求搭顺风车的家伙离开之后,68主战“轰”一炮,就把一门机关炮炸成了麻花,这个伞兵连也得逃命了,再不逃命就等着我们掏出他们的内脏给坦克履带做润滑油好了! 我没有去追击这些逃兵,对着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b-52发出一声狞笑:“猴子,装上高爆燃烧弹,给我往死里轰!” “好咧!” 小广西欢叫一声,选择了一枚高爆燃烧弹,山东按下电钮,68主战的炮口猛然喷吐出一团雷霆万钧的火球,一枚高爆燃烧弹以五倍音速飞了出去,在一架b-52身上开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火焰一直卷到了外面,接着一声巨响震撼了整个机身,炮弹在飞机内部爆炸,一团大火裹着大量碎片杂物翻滚而出,撞碎了所有的防弹玻璃,整个机身到处都在喷火,到处都在爆炸,如同一座喷焰的火山。突击队员们发出一阵欢呼,这下我们劲头更足了 ,炮口略略一转,又是一炮,正中一架b-52的油箱,引发更加强大的爆炸,不可一世的b-52那巨大的机翼像片树叶一样飘飞起来,同温层堡垒变成了火鸡。基地指挥官面无人色,我们则士气如虹,一炮一架,要怪就怪他们把b-52造得这么大,我们想打不中都难! 一架b-52的发动机风扇隆隆转动,推动这架庞大的战机沿着跑道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你妈的,想跑是吧?真不知道这架b-52的飞行员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多狙击手居然没能将他们击毙!不过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为此,68主战追了上去,隔着几百米,对准它那红通通的屁股发射了一枚“鸣镝”炮射导弹,装有红外热寻导头的导弹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尖啸声扑了上去,好死不死,正好一头扎进一个发动机里,发动机顿时像一枚航空炸弹一样爆炸开来,将机身生生炸成两截!至此,七架b-52被全部击毁,趴在地上熊熊燃烧,浓烟烈火滚滚而起,直冲云宵,烧红了半边天! 68主战满意的转过身去,扑向后山,我们得去支援一下还在那里苦战的战友。 第八十四章68主战VS阿帕奇 68主战顶着漫天飞舞的曳光弹朝后山冲去,在发动机豪迈的嘶吼中用它横蛮的身体撞开一切障碍,当在我们前面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基地到处都在展开混战,突击队已经渗透了大半个基地并且大搞破坏,敌军数量不多的重型坦克在这种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大混战中几乎毫无用武之地,相反还让突击队员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接连炸毁了好几辆,他们已经被拖住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干掉那个可恶的激光站,好让我们的导弹部队顺利的将这个基地彻底摧毁!只要打掉了这个激光站,这个基地就算是彻底的完蛋了,他们的导弹拦截是防不住我们的导弹攻击的,几枚df-3一起砸过来,足够将整个基地夷为平地! 后山高达五百米,易守难攻,突击队和敌人的伞兵团围绕着这个胜负攸关的制高点一层层的攻击,一层层的拦截,各自死伤惨重。就在这屁大一块地方,韩雅洁中校指挥的突击队一连发起了五次没有任何间隙的进攻,也被敌人一连打退了五次,双方投掷了超过一万枚高爆手雷,对射了足足八十万发各种口径的子弹,打出去了几百发炮弹,弹药的消耗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打到现在,山上的敌人恐怕没多少了,不过我们的队员只怕也要死光了,双方都已经很虚弱,就看谁能多支撑一分钟,谁就是这场恶战的胜利者!作为获胜的一方,敌人得到的奖品是活下去,而我们可能获得获得的奖品则是跟他们同归于尽!还有二十六名队员跟在坦克后面,有里夫雇佣兵,有贝兰特种兵,也有我们的人,拼到现在,兵力多达六百人的突击队就剩下这一点点力量了。靠一辆坦克能不能将敌人打垮,我们主里也没有底,更懒得去想能否活着回去这种幼稚的问题,拼死一战才是正经! 小广西又吹起了口哨,我捅了一下他:“你小子上哪搞到的坦克?” 小广西说:“在仓库里找到的。” 我说:“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在仓库里找到的!我想要问的是,仓库里怎么会有我们的68主战?” 小广西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真是郁闷。 一枚火箭弹从头顶呼啸而下,落在坦克左边,炸出个大坑来,热情的弹片告诉我们,后山到了。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有种走进屠宰场的错觉: 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碎肢!后山原本还算苍翠的植被已经被炸光烧光了,只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弹坑,山脚下尸体横陈,层层堆叠,大多数都是我们的战友,他们是在向上攀 爬时被击中,滚下来的,而山腰上同样尸体横卧一地,很多尸体至死都还保持着扭打的姿势,这个一刀捅进那个的胸口,那个在临死之前死死掐住这个的脖子将其按倒,用自己的血将他活活呛死,分都分不开。山峰棱线后面,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扫射密如骤雨,在突击队进攻的锋线上扫出一排排笔直的弹道,不时有队员被重机枪子弹腰斩甚至活活打碎!妈的,那是什么鬼枪,看样子都打了十几万发子弹了吧,它的枪管就不会烧坏吗?它的弹带就打不完吗?敌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略一犹豫之后,重机枪朝68主战喷吐出一道长达几百米的火链,子弹打在厚实的装甲上面,炸出一团团火星。打吧打吧,小样,有本事你就用重机枪将一辆主战坦克击毁,这样我就服了你!我们二话不说,扬起炮管就是一炮,炮弹落在那个该死的机枪堡垒旁边,机枪哑了,估计机枪手被震死或者震伤了吧。 趁此良机,韩雅洁一挥手:“上!”两名队员抱着一捆用鞋带将十枚高爆手雷捆成的集束手雷挺身跃出,直冲上去。然而就在这时,那个机枪堡垒打破了沉默,一排子弹扫来,当即将这两名队员拦腰扫成四段!韩雅洁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她身边已经没有几名队员了。幸好以68主战为先导,二十几名队员又冲了上来,否则没准她真的会抱着集束手雷冲上去的。 68主战用机关炮猛烈扫射,我们不怕弹药不足,弹舱里可是储存了整整一千发机炮炮弹哪!30毫米高爆榴弹像最密集的流星雨一样自下而上的飞向山顶,炸起一团团直径一米有余的火球,好几名伞兵被生生炸碎,碎肉和着枪械零件喷飞出去,糊得周围的人一身都是。疲惫不堪的突击队员在坦克的掩护下,迎着稍稍减弱的了交叉火力奋力向上冲,那挺最具威胁性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已经被68主战敲碎,敌人现在只能依靠几挺班用轻机枪组织防御火力顽强抵抗,这样的火力对我们来说处处都是漏洞,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去闪避了,只能迎着瓢泼而下的弹雨一边扫射一边往上冲!能活到现在的突击队员都是最优秀的,他们个个都是神枪手,枪声一响必然有一名敌人脑袋爆出一团血花,一头栽倒,然而敌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串机枪子弹扫来就能撂翻两三个,一枚高爆手雷砸过来就能炸翻一片,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防守后山的伞兵连指挥官简直要疯了,他有着八年军龄,大仗小仗打过几十场,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可就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敌人!他瞪着那辆渐渐逼近的主战坦克,冲话筒狂叫:“报告,报告,敌人动用了主战坦克朝我们最后的 阵地发起总攻,我们顶不住了,请马上派出直升机打掉敌人的坦克······什么?没有直升机了?我不管,我要直升机支援,现在就要!” 基地指挥官一脸的无奈,他不是不知道后山激光站的重要性,更清楚在守军强弩之末之际突然遭遇一股拥有主战坦克的敌人的冲击会是什么后果,可是他真的没有直升机了,手里一个陆航中队绝大多数直升机还没有来得及起飞就被地对空导弹和火箭弹击毁,还有一些是怎么完蛋的连他都不清楚,反正就是完蛋了,死得很惨!整个蒙坦娜空军基地有三分之一的面积都是火光冲天,无数战机像蜡制的玩具一样在火海中融化,其中不乏直升机,上哪给他们找出一架武装直升机来? 不过,陆航中队长及时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们还有一架阿帕奇保持完好!不过中队长还一脸的不好意思地报告了一个坏消息:现在情况极端混乱,他们都没法给阿帕奇挂上反坦克导弹了!他的话被大喜过望的指挥官粗暴地打断:“别再跟我扯什么反坦克导弹了,马上起飞,将那辆该死的坦克炸碎,马上!”语气少有的强硬,不留半分余地。中队长也没有办法,只好亲自上阵,驾驶这架硕果仅存的直升机升空,勇敢的扑向后山。好在阿帕奇还挂着大量航空火箭弹,机炮炮弹也很充足,收拾一辆坦克,足够了! 我们并不知道一个可怕的坦克杀手正从空中悄然袭来,现在我们已经越过山峰的棱线,只要再上前五十米,那个可恶的激光站就暴露在我们的炮口下了。早已浑身是血的突击队员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冲上了敌人最后一道防线,用刺刀将几名扛着火箭筒朝坦克瞄准的家伙钉在地上,连弹匣都没有机会更换,敌人就挥舞着铁锹和工兵铲反冲下来,几十号士兵嗓子里挤出嘶哑的骇人的吼声,战作一团,这一下我们连开炮的机会也没有了。急得直骂娘。韩雅洁通过步话机向我们下达命令:“不要管那么多了,冲上去,辗碎那个激光站!” 我说:“不行,我们的人还在那里,冲过去会辗到自己人的!” 她厉声大喝:“混蛋,这是命令!” 我正要回答,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击中了68主战,爆出一团火球,坦克没事,我们却被震得眼冒金星。小广西破口大骂:“混蛋,敢暗算我?找死!”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他准会抄起自动步枪冲出去毙了那个发射火箭弹的家伙。这时我们听到了韩雅洁的惊呼:“当心,敌人的武装直升机来了!”不用她提醒我们也看到了,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雷达上,不是武装直 升机是什么?而且还是武装直升机中的霸王,长弓阿帕奇!我们这运气真没话说的了! 一大片火箭弹化作稠密的火雨罩下,地面电光闪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扭打在一起的士兵不分敌友,被爆炸的气浪高高抛起,撕得粉碎!妈的,双头鹰玩命了,为了消灭我们,为了保住激光站,居然不惜连自己人一起炸光!我用力晃动晕陀陀的脑袋,驾驶着坦克狠狠的拐了个大弯,甩开两枚火箭弹,嘶声狂喝: “猴子,用炮射导弹揍它!” “那个谁,我命令你,马上把中校带走,不然就毙了你!” 68主战的炮管扬起到仰角的最大值,对准正贴着山尖飞来的阿帕奇就是一炮,“鸣镝”式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轰然而出,彗星袭月一般打向短翼之下不断喷吐毒焰的树梢杀手。68主战从来都不畏惧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不管它出自哪一门派,被“鸣镝”击中就连渣都剩不下来!但是非常可惜,我们遇上了一个经验老到的家伙,就在炮口火光闪过的同一时间,阿帕奇一头扎落,消失在山峦后面不见了,失的的“鸣镝”带着一腔无奈落在山尖上,炸起的泥土混合着硝烟烈火巨塔一般冲起二十几米高。韩雅洁惋惜的惊呼一声,接着后颈一麻,眼前一片黑暗,昏迷过去。 打晕她的,正是浑身浴血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少林小兵背直中校,黑衣少校手持一挺班用机枪断后,趁直升机被我们拖住之机,飞快地离开了这块危险的地方。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就剩下两名贝兰特种兵了,他们对视一眼,一个用冲锋枪猛烈扫射吸引敌人的火力,一个背着火焰喷射器匍匐前进,悄悄的朝激光站逼近。 阿帕奇的螺旋桨搅动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时不时扫过一串炮弹或者打过来一两枚火箭弹,就是不肯出来跟我们决战。它围着山尖绕圈子,试图将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枚炮射导弹骗出来浪费掉。我面沉如水,坦克在我的驾驶下灵活机动,同样是用机关炮对空扫射,不让它过于逼近。它没有反坦克导弹,这是它最大的劣势,而我们最大的劣势就是没它灵活,炮塔转来转去也没法锁定它,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然也就抽不出身来支援自己人了。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机关炮扫射声震荡着我们的耳鼓,该死的阿帕奇又用机炮朝我们开火了,炮弹在地上扫出一条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七十米的速度朝68主战逼近,妈的,想用穿甲弹对我们进行攻顶是吧?我用力一压操纵杆,坦克猛 的往左侧冲去,与这条致命的弹道擦身而过,好几发炮弹就打在坦克身上,反应装甲砰砰炸开,好险!幸运的是阿帕奇没能击中68主战的天灵盖,要不然我们可完蛋了。山东愤怒地拍下电钮,第二枚“鸣镝”轰了出去,像一条飞蛇一样在空中追逐着这个可恶的低空杀手。这架直升机的飞行员肯定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不慌不忙的在空中作出近乎炫耀的机动动作,热焰诱饵像烟花一样绽开,凶猛的飞蛇顿时失去了目标,扎进诱饵团中自爆了。小广西狂叫:“老大,快想办法啊,我们只剩下一枚炮射导弹了,要是这一枚再干不死它,我们就死定啦!” 我吼得比他还响:“我能有什么办法!妈的,跟它拼了!” 阿帕奇再一次压下机头,机炮炮弹夹着火箭弹一直朝我们扫来,也许它认为我们已经没有炮射导弹了,也许它自己的弹药也不多了,这一击用上了全力。我舌头直发苦,这样的攻击我是没有能耐避得开了,但我也不会让它好过的,对着机关炮发射按钮一按到底,两道火流扫向空中,追逐着阿帕奇那狰狞的身影。可惜我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火箭弹比火流抢先一秒飞向炮塔,只是这一秒就决定了胜负———— 炽烈的弹流戛然而止,炮塔顶部一团浓烟裹着火光高高冲起,这头好斗的钢铁巨兽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嘶吼,停下了自己那令人胆战心惊脚步,不动了。 击中了? 中队长望着坦克那在烟火中朦胧不清的身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辆坦克真难对付,刚才那轮机炮扫射差一点就将他击落了,好在,地上跑的最终还是打不过天上飞的,他很清楚80毫米反坦克火箭弹的杀伤力,坦克最脆弱的顶部挨上一枚,绝对是完蛋了。然而,就在他按下电钮准备将一枚燃烧弹丢下去,将这个顽强的对手烧成铁水的时候,他惊讶的看到一团火球正从浓烟中腾起,扑向直升机!他猛然醒悟自己中计了,68主战顶部根本没有中弹,反坦克火箭弹击中了装甲相对较厚的部位,而那个狡猾的对手又闪电般按下了烟幕发射器的按钮,浓烟烈火滚滚而起,营造出逼真的殉爆效果······只是他醒悟得太晚了,以接近六倍音速的初速狂轰过来的炮射导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避开,导弹正中尾部,将小半个机身炸得粉碎,阿帕奇打着旋栽了下来,螺旋桨打在地上,铲起大片大片的泥土,发出令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在这场较量中,它输了。 68主战还不解气,以上百公里的时速猛撞过去,“咣”一下, 将阿帕奇那残破的机身撞得变了形,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最终在山脚猛然炸开,变成一团硕大无朋火球! 第八十五章蒙坦娜的末日 不可一世的阿帕奇被撞得像块石头一样从山上滚了下去,一滚到底,所有幸存的花旗兵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凶猛的阿帕奇就这样被一辆坦克给宰了?这辆坦克也太威猛了吧!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阿帕奇死了,而68主战没事,还在高高地扬起炮口朝激光站冲来,炮口火光连闪,威力巨大的炮弹以一每钟八发的速度轰向这个该死的激光站,很快就火光四起了。不过我们经验不足,实在不知道哪里才是激光站的要害,乱轰一气,打得是挺热闹,其实给激光站造成的创伤并不大。不过猛烈的炮击牵制了守军所有的火力,最后两名突击队员乘机扑上,他们比我们精得多,直闯激光站的燃料储存室。 基地里一片血海,在伞兵团的清剿下,突击队主力基本上已经损失殆尽,只有少数幸存者还在作顽强的抵抗。凯恩中校都上火了,整整一个团居然让一帮只有轻武器的家伙拖住,传出去还怎么见人?不过这帮亡命之徒也真够疯狂的,没有一个投降,都是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后拉响身上最后一枚手雷,在一团火光中化作高傲的星辰,面对这样的对手,中校越打越是震惊。好在,敌人所剩无几,现在······慢着,激光站那边怎么还是炮声隆隆,难道在得到一架阿帕奇的增援之后,h连还是没能迅速击退敌人?真是见鬼了! 中校知道激光站的重要性。在激战中,基地的防空系统已经被打残了,刚才有两名魔鬼一般的华军特种兵光顾了防空导弹营的阵地,一个用机关炮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抢了一辆突击炮,一通狂扫将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一辆接一辆的打爆,可以说现在的蒙坦娜空军基地已经丧失了防空能力,敌人哪怕是把二战时期的轰炸机派来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投弹扫射,摧毁这个a级空军基地了。对,这是危言耸听了一点,但是如果激光站被炸毁后,就不是危言耸听了!“别管那些杂种了,一营跟我来,增援后山激光站!”快急疯了的中校亲自驾驶着m1a1作开路先锋,不管挡在前面的是一辆被击毁的战车还是一堆尸体,直接辗过去,尽管很清楚会有很多小伙子的遗体会在坦克履带下变成肉酱,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坦克沉沉低吼着冲过,辗带下溅起一股股血水,一具具尸体在骨骼破碎声中被辗得稀烂,几辆坦克的驾驶员早就吐得昏天黑地,连酸水都吐出来了,跟在后面的伞兵都不敢看地面了,差不多是闭着眼睛猫着腰跟着坦克走的。他们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坦克辗过后,一具很幸 运的保持完整的“尸体”跳了起来。他浑身都让血浆和肉酱糊了一遍,从钢盔到皮靴,都是红的,就连那双眼睛也是红的,突如其来的“诈尸”让伞兵们大惊失色,傻傻的看着他,根本没法作出反应。凯恩中校隐隐听到一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去死吧!”一捆反坦克手雷狠狠地抡到了他的座骑薄弱的背部,什么反应装甲都是扯淡,到少四枚反坦克手雷同时爆炸,爆炸波狠狠地撕裂了后部装甲,卷起大火,就连十几米外的伞兵包括那名疯狂的反坦克兵也被炸翻,m1a1车组成员非死即伤,庞大的车身停止了前进,静静的停在那里熊熊燃烧,凯恩中校因此而成为第八集团军开战以来职位最高的阵亡者。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几乎是同一秒钟,一名像块石头一样趴在地上的突击队员在坦克履带辗上自己双腿的同时拉响了压在身体下面的炸药包,十公斤烈性炸药掀飞了钢铁巨兽的履带,敲碎了它的底盘,几乎将这头重达几十吨的大家伙掀翻! 突击队还在有组织的抵抗着,在手里的武器根本奈何不了m1a1主战坦克的情况下,幸存的队员毅然先择了这种极端的战术,把自己变成一枚反坦克地雷,与敌人同归于尽。快吓疯了的伞兵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看到尸体就开枪扫射,直到将这些倒霉蛋打成一堆碎肉才敢过去,这样一来倒是安全了,只是速度慢得让人无法接受,后山的守军怕是等不到这股援兵了。 “哒哒哒哒哒······” 一挺隐藏在暗处的机枪响了,冲在前面的喷火兵在弹雨中痛苦地抽搐扭动着身体,带着满腔不甘倒了下去,但是他在倒下之前强撑着用身体帮后面的队员挡住了灼热的子弹,这一轮扫射几乎全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胸部和腹部打得稀烂。后面那名队员一发枪榴弹轰过去,那挺该死的机枪连同机枪手一起被炸碎。他看了一眼腹部那个血流如注的弹孔,浑若无事似的丢掉打空了子弹的步枪爬过去,从喷火兵身上解下油罐,继续向前冲。他遇到了一扇铁门,一话不说,一枚反坦克手雷投了过去,火光腾起,大门几乎被炸碎,硝烟弥漫中,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士兵和技术人员惊恐的看到一个连肠子都流出来了的血人带着野兽一般的喘息冲了进来,一个个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这名突击队员很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这帮家伙,他没有喷火,只是嘿嘿一笑,拉掉了最后一枚手雷的拉环并把它按在油罐上,在一阵绝望的惨嚎中,一团黑红色火球在燃料储存室膨胀开来,咆哮着横冲直撞,将一切悉数卷入火海中。大火带着骇人的高温充塞了每一 个细小的空间,引爆了为激光炮提供能量的化学燃料,登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在一声雷霆霹雳中,一团蘑菇云直冲云宵,整个激光站都被笼罩,那些重达十几吨甚至几十吨的设备在雷神震怒中粉碎甚至被抛向高空,奔逃的人员瞬间化为齑粉。大爆炸削平了山尖,通过军事卫星,全世界都能看到这火山喷发般壮观的一幕,当然,如果你看得足够仔细的话,没准还能看到一辆主战坦克在风云变色漫天飞石鬼哭神嚎中连滚带爬的往山下没命的飙,再不跑就没命了! 大爆炸产生的能量相当于数百吨tnt的当量,就算你把这看作是一枚小型核弹,估计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的,爆炸掀起的土石像泥石流一样往山下冲,填平了弹坑,掩埋了尸体,差点把68主战活埋了。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狼狈不堪的逃命的时候———— 蒙坦娜空军基地指挥官呆呆的看着烈焰翻滚的后山,面色惨白。 米斯墨上将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烈焰翻滚的后山,脸上尽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柳维平呆呆看着屏幕上烈焰翻滚的后山,一缕血丝从紧咬的嘴唇溢了下来。 远在贝尔格莱梅的尼姆拉总统同样呆呆的看着屏幕,良久,发出一声低叹:“我们的士兵啊!” 远在华盛顿的合众国国防部长呆呆的看着屏幕,面色铁青,嘴唇微微哆嗦。 在圣地明戈港指挥部里,道恩中将看着屏幕,震惊中透着幸灾乐祸。 ······ 这一刻,全世界仿佛都凝固了,被震骇了。蒙坦娜,这个名字必将和上甘岭一样永远著入史册,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笔墨浓厚的一笔。是的,这个基地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就连威力巨大的弹道导弹都奈何不了它,但是它硬是被六百名突击队员用血肉给填平了!列强在非洲几百年的积威在这一声巨响中化为乌有,这一声巨响,是非洲不屈的怒吼! 我的狮子吼很荣幸的在六百多人中脱口而出,直达军团指挥部:“军马呼叫武士,军刀呼叫武士······武士,军刀已经完成任务,请发射导弹,彻底摧毁目标!重复,军刀已经完成任务······” 电台里传来师长带着一丝异样的声音:“武士明白。士兵,马上向我报告,你们还有多少人?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及时突围?” 我惨然一笑:“韩中校已经被带走,现在基地里还活着的突击队员大概就剩下我们三个了······武士,请马上发射导弹,一 秒钟都不要等!” 师长仿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用冷静的声音说:“导弹部队已经作好发射准备,你们马上撤退,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我说:“是,坚决服从命令!” 柳维平放下对讲机,再看一眼那已经变成火山的激光站,发出一声狂啸:“发射!把所有弹道导弹全打出去,将那个基地炸到月球上去!” 数枚弹道导弹在地面震动火光缭绕中拔地腾空,朝蒙坦娜方向狂啸飞驰,没有人能够拦下这些以数马赫速度飞行的死神,一时间风啸云卷,蒙坦娜的末日到了! 基地指挥官正在警卫连的保护下上车撤退,现在整个基地都被瘫痪了,敌人是不会放过这等良机的,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一名警卫员为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手突然僵住了,车门只打开一半就停在那里,整个人像尊石像一般,呆呆的看着发亮的天际,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指挥官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到数道彗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的火球迤逦而来,那是······ “导弹!”这一声惊叫永远的憋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正在清理战场的伞兵看着天空,发出绝望的哭叫声,导弹的尾焰瞬间映亮了一张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雷霆在死神的欢呼中轰然落下,第一枚就击中了机库,比太阳还要刺眼的白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高强度墙体被整面的撕裂,抛向几十米高空翻滚而去,机库里幸存的战机在一烤急剧膨胀的青白色蘑菇云中粉碎,亿万铝片燃烧着溅向高空,逼真的营造出彩蝶纷飞的幻觉,一架f-15重型战机开玩笑似的御风而行,开了无人驾驶战斗机的先河,只是技术还不过关,飞出几百米后打了个筋斗,像一发巡航导弹一样撞地指挥塔上,开出一个火焰狂喷的血盆大口,指挥塔訇然坍塌。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误差相当大的df-3不断落下,装填在弹头内部的金属氢炸药在地面变成一颗颗白色的太阳,没命逃跑的人员在它的强光下蜡人似的融化、燃烧······整个蒙坦娜空军基地变成了残酷得让人发疯的人间地狱,十几秒钟后,一切都结束了,这里已经成为生命的绝地,没有哭泣,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呼,甚至没有无线电波,静悄悄的,除了火焰翻腾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第八十六章68主战VS雄猫 68主战依靠发动机提供的强劲动力吃力的挣脱几乎将它活埋的土石,托了它的福,我们也很幸运的保住了小命。但是形势严峻得让人绝望:再过几分钟,威力巨大的弹道导弹将天钧雷裂一般落下,将这个空军基地彻底摧毁,包括我们,我们可没有天真到认为68主战的防御能力强到可以抵挡弹道导弹的程度,再不逃跑我们肯定要跟这个基地一起完蛋的,问题是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总不可能在68主战炮塔上安装一副螺旋桨,像直升机一样飞走吧?不现实嘛! 山东和小广西都定定的看着我,我一咬牙,说:“我们去抢一架飞机!” 小广西怪叫:“抢一架飞机!?老大你真是天才呀,我爱死你了!” 山东瓮声瓮气:“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会开飞机吗?反正我不会。” 我一边开坦克一边说:“我也不会。” 小广西说:“我会!李洁教过我的。” 我和山东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奶奶的,李大小姐是直升机飞行员好不好,直升机跟喷气式飞机根本就是两码事,亏他说得出口! 小广西猴子劝宝似的说:“别这副表情嘛,太打击人了,我可是有着十个小时的飞行经验吧,只要让我把飞机飞起来,我就有办法驾驶着它上下左右前后的飞,带着你们逃出生天了!” 我说:“山东,我们还是祈祷能找到一架直升机吧。” 山东说:“但愿还能剩下几架。” 我说:“总会有一两架剩下来的!” 小广西有点挫折的耸了耸肩,这位拥有十个小时飞行经验的王牌飞行员对我们的不信任十分愤怒,但是毫无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能抢到一架直升机,真的是我们所能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我们都能玩转直升机,跟陆航那些老鸟玩空战就免了,但是驾驶着它逃命还是胜任愉快的。带着这样一丝希望,我们冒着被反坦克导弹大卸八块的危险返回机场,像猎狗一样四处搜寻,试图从一堆燃烧着的战机残骸中找到一架可爱的直升机。我们的要求真的不高,能飞起来就成了,当然,要是能飞得快一点可就再好没有啦。 然而,残酷的现实给了我们一棒,这一路搜过去,挨了n发机枪子弹和十几发火箭弹,除了残骸还是残骸,连一个完整一点的直升机着陆架都找不到!妈的,突击队那帮破坏大王做得也太绝了吧,他们就不知道做人不能做得太绝,要处处留人一步吗?真他奶奶的!幸运的是现在整 个基地都乱套了,不管是精锐的伞兵还是累死也没有半点功劳的地勤人员,都疯狂的逃奔,用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即将变成炼狱的基地,没有人管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沿着燃烧的跑道狂飙,不知道多少倒霉蛋被68主战的履带卷进去,辗成肉泥,所到之处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恶毒的咒骂,现在连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你们骂什么呀! 几乎变成了月球表面的跑道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很多战机趴在那里猛烈地燃烧,油箱和弹药不断爆炸,直到整个机身都被炸得稀烂为此。这一幕是如此的壮观,又是如此的令人绝望:一架能飞的都没有!小广西摘下钢盔,瞪着烧得半熔的飞机残骸狂叫:“你们就不能给老子留下一架吗?我操!!!” 骂也没用,我探出头去看看天空,天空已经发亮,而且亮得刺眼,一道道流光在天空中飞驰,这是弹道导弹的尾焰,更是审判之光。对我们来说,它是致命的。拼死拼活,到头来没有死在敌人的子弹底下,倒要让自己人的导弹给炸成灰,想想都憋气。我把头缩了回去,做一回鸵鸟好了。坦克盲目的继续奔驰,想在最后几十秒找到一个藏身之地,在更远处,十几枚标准i地对空导弹绝望的冲向高空,企图对来袭的df-3进行拦截,这是最后一搏,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我们当然不会傻到呆在那里观看这场剑与盾的攻防,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一个地下工事钻进去,怎么也有几分活命的机会!别说,在绕过一架燃烧的ac-130炮艇机之后,我们还真的在浓烟迷漫中找到了一个入口,兴奋的我们连跳下坦克都免了,反正入口也够大,干脆直接开进去,潜意识里,我们也不希望这辆立下汗马功劳的68主战就这样被自己人的导弹不分青红皂白的摧毁。在我们上去后,入口自动关闭,我们三个发出欢呼,好歹有了一线生机了。 然而,我们没有听到自己的欢呼声,因为它被比它大得多的尖叫声完全淹没了。有敌人?通过瞄准镜,我清楚的看到十几号花旗国伞兵正呆若木鸡的看着我们,那表情就跟白日见到鬼一样。看什么看,没见过坦克吗?他们没有反坦克武器,而且这里空间并不大,就算有也没法发射,于是他们很乖巧的向我们举起了双手,哦,这太正常了,换了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本能的把自己的小命放在第一位的。小广西钻了出去,扬起手里的自动步枪狞笑:“亲们,晚上好啊!”哒哒哒一通狂扫,把一个加长弹匣里足足四十五发子弹一口气打了个清光,高强度塑料制成的弹壳落在地 上,发出清脆的轻向,伞兵们在火蛇狂舞中抽搐,扭动着身体,大片大片的血花从他们身体上飞溅出去,把四周搞得粘腻不堪。对此,我睁只眼闭只眼,这可是敌人的地盘,我们三个小虾米自保都成问题了,还得看着一帮俘虏,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扫光拉倒。我跟着跳出去,结果脚下一晃,差点摔倒。我叫:“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导弹击中基地了?” 小广西说:“没这么快吧·······我靠,这回玩笑开大了!山东,老大,你们猜猜我们现在躲在哪里?” 我从额头抹下一把血,说:“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在地下工事里!” 小广西说:“不对,我们现在在天上工事里!”见我们一脸的不信,他放声大吼:“我们现在正呆在某一架大型军用运输机上,它起飞了,它起飞了,我们得救了!” 什······什么!? 我们感到难以置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真的听到了飞机引擎那狂野的嘶吼,窗外的景物飞机的往后掠,最重要的是有两名穿着戴着飞行头盔的家伙正在驾驶仓里摆弄着一大堆复杂的电子仪器,好让飞机飞得更快些,小广西说得没错,我们真的是在飞机上!至于四十几吨重的68主战是怎么跑到飞机上的,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飞机真的起飞了,那两名飞行员在68主战黑洞洞的炮口下表现得异常出色,超水平发挥,熟练的将多了几十吨载重的飞机拉了起来。一枚弹道导弹从我们头顶电掣而过,击中了空军基地,整个蒙坦娜都被巨大的爆炸震撼了,一团直径达五百米的巨大的白色蘑菇云在风啸云卷中狂冲而起,大地在它的咆哮下燃烧、颤栗,比撒哈拉沙漠中午的阳光还要刺眼的白光层层扩散,把天空照得纤毫毕现,五百米范围内的沙砾石子瞬间融化,被强大的冲击波喷射出去,经过漫长的飞行才落地冷却,凝成一颗颗无用的玻璃晶体,这是金属氢炸药! 我们倒抽一口凉气,天啊,在安南我们见识过这东东的威力,用330毫米八联装火箭炮发射的,只是两枚就将安南人一个连全部炸成了飞灰,连片破布都没有留下来,这回可是弹道导弹啊,弹头得装填多少金属氢炸药?df-3误差大?误差大又怎么样,威力都跟小型核弹相差无几了,谁还在乎那一点点误差?接着是第二团,第三团,一共五团白色蘑菇云在我们后面冲天而起,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建筑物被狂暴到极限的冲击波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扫翻,恐怖的大爆炸还产生了比音速还要 快的强大的脉冲波,这股看不见的死亡能量抢在冲击波前面横扫整个基地,奔逃的人员在它的呼啸中破碎,残肢断臂像树叶一样飞向天边,就连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也没能幸免于难,在内部电子仪器乒乒乓乓的爆炸声中打着筋斗飞直几十米高空,至于何时才能落地,鬼才知道! 我们无暇欣赏这极其壮观的一幕了,用手枪逼着那两名倒霉的飞行员飞得再快一点,飞得再高一点,哪怕发动机爆炸也在所不惜,只要能保住小命,我们什么都敢做!事实上不用我们威逼,那两名飞行员也自动自觉的将飞机拉得高高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能感觉到飞机在冲击波的冲撞下颠簸起伏,真叫人胆战心惊!如果不是狂走狗屎运上了飞机,估计我们会和下面的人一样,被炸得连一个细胞没有留下来!小广西兴奋的叫:“好啊,整个基地都完了!活该,叫你们满世界的横行霸道!在你们向我们发动空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我呸!”我却连幸灾乐祸的力气都没有了,傻傻的望着窗外寥落的星晨,只觉得一切恍若在梦中。几百名突击队员和我们一起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途,对那头凶恶的双头鹰打出了最惨烈的一击,最终将这个让贝兰血流成河的基地炸成了月球表面,然而,那么多人,却只有我们三个看到了胜利,这一仗打得太惨了,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山东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能理解我的心情。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吃了这么大的亏,非洲司令部只怕早已震怒,他们极有可能会动用一切力量对我们赶尽杀绝,只有尽快回到贝兰,我们才谈得上安全。但愿那两名飞行员不要耍花招,但愿上天垂怜,保佑我们这三我劫后余生的小兵! 第八十七章68主战VS雄猫(补) c-130在银屑一般的云层里平稳地飞行着,速度有点慢,也没法子不慢,不信你驮一架四十几吨的大家伙飞飞看。 拉尔夫中尉是一名有着上千小时飞行经验的飞行员,他驾驶着c-130大力神运输机围着地球飞了无数圈,甚至参加过第四次中东战争时合众国对以色列的援助行动————运用上百架次战略运输机向以色列运输了近乎天文数字的物资。这样一名飞行员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现在他的手直发抖,抖得很厉害,原因是他已经吓坏了!他的副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条腿一直在抖,像触电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一场醒来就消散了的噩梦!然而,那三支自动步枪和那辆坦克那黑洞洞的枪口无时无刻不在警告他:这不是什么梦,这是再真实不过的事情,他们被俘虏了!上帝啊,真是太恐怖了,本来他正在基地的酒吧里泡跟一位女服务员打得火热,突然,敌人毫无预兆的炸开围墙冲了进来,大开杀戒,整个基地顿时一片血海!几发火箭弹命中了酒吧,几秒钟前还围着漂亮的女服务员和女兵打转的大兵们转眼间变成了飞溅的碎肉,拉尔夫侥幸没有被波及,但是被碎肉和血浆溅了一身,躲在楼梯口把胃酸都给吐了出来。 这惨烈的一幕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接着,无数敌人先后从两个方向杀了进来,见人就开枪,甚至用刺刀捅,平时要好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倒在他们枪下,拉尔夫却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蒙坦娜空军基地遭到了敌人精心策划的大规模袭击,怕是在劫难逃了,现在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逃跑,有多远躲多远,天知道在这些突击队员后面会不会是几枚带着阴郁的死亡气息的导弹! 机会终于来了,随着伞兵团不计一切代价的剿杀,敌人被逐步肃清,但是他们摧毁了基地大多数的战机,最重要的是连激光站都让他们给炸了,防空导弹营更是被杀得尸横遍地,谁都知道后山那团足以毁灭一切的火光意味着什么,幸好已经没有多少敌人了,拉尔夫幸运地搞到了一架c-130,在没有地勤协助没有导航指挥的情况下强行起飞,十几名眼尖的伞兵吼着要他把舱门打开,他们要坐顺风车。好吧,顺风车就顺风车,反正c-130燃料充足,而且运力也够大,多十几号难兄难弟也没什么。问题是不等他们把舱门关上,一辆坦克冲了上来,而且还是敌人的坦克!我干,几十吨的家伙不用任何机械,怎么就跑到飞机上来了?不明白。也没有机会搞明白了,尽管那些伞兵在第一时间向坦克举手投降了,但是敌人还是不放过他 们,自动步枪一通狂扫,全部扫光。杀害俘虏是最严重的战争犯罪,拉尔夫发誓一定要将他们告上军事法庭!只不过现在,他最好还是好好开他的飞机,要不然那和亡命之徒铁定会给他们一粒7.62专用花生米的。 心有余悸的两名飞行员把飞机飞得稳稳的,惟恐那三位在爷一个不高兴,将他们给毙了。当然,他们才不会那么老实的听从他们的命令将飞机飞向贝兰西部,愤怒的贝兰人会将他们撕成碎片的!他们悄悄的玩了个花样,把飞机往海边飞,那里有他们的航母战斗群,这帮家伙手里沾满了合众国士兵的鲜血,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我们还不知道这两个飞行员胆边生毛,居然敢跟我们玩起心眼来了,现在我们正在商量对策。敌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不作出反应的,万一碰上他们的战机截击,我们就惨了!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我们群策群力,制订一个紧急预案,以防万一。 山东说:“这两个孙子我倒不担心,我最怕就是撞上敌人的战斗机,那样的话我们会死得很难看的,要知道这架运输机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哪怕是一架只有两挺航空机枪的教练机也能将我们击落啊!” 我说:“可不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是死得太冤了,死不瞑目啊。问题是现在我们连降落伞都没有,怎么办?” 小广西不吱声,四处翻找。我问:“猴子你在找什么东西呀?” 小广西说:“我找找看有没有降落伞什么的,万一飞机坠毁,也好有个准备······”见我们两个对他怒目而视,大有揍人的意思,他赶紧高举双手,说:“两位老大,我这不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嘛!万一······哈哈,我找到了!” 还真让他找到了,不过只有一顶,而且还不是伞兵专用的,是用来空投物资的,看型号,似乎是空投重型车辆的。我们面面相觑,这个意外收获可不是我们喜欢的,一个人用吧,天知道会被高空气流吹到哪里去,三个人用那绝对会死得很难看————有什么降落伞可以供三个人同时使用呀!不过这难不住小广西,他带着得意的笑容把降落伞一丝不苟的绑在了68主战身上,拍着车身说:“嘿嘿,万一飞机真的被击落了,我们三兄弟就躲在坦克里,不就得了!” 没想到这人猴子也有这么机灵的时候,我和山东挺意外的对视一眼,山东冲我耸耸肩。 事实证明,如果事态有向糟糕那一方面发展的趋势,那么它肯定是往最糟糕的 方向发展,我们三个很倒霉的验证了这一理论:迎着如水晨光,一架狰狞可怖的f-14战斗机从鱼肚白的云团里冲了出来,径直扑向我们!小广西第一时间发现事情不对,冲那两名飞行员大吼:“我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两名飞行员回头冲他嘿嘿一笑,拉下弹射手柄,他妈的,我们被阴了!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我们下面是茫茫大海,别说沙漠了,连陆地的影子都看不到!怪只怪我们因为太过疲惫,放松了警惕,要不然他们这点把戏是骗不过我们的。我干,现在我们根本就毫无还抵抗的力量,只有等死的份了!小广西怒极,抄起步枪对准那两个混蛋下落的方向就要开火,山东按住他,怒喝:“省省吧,步枪根本打不穿防弹玻璃的!” 小广西吼了回去:“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连降落伞都没有,等死么!” 我一人给他们一脚:“你们是猪脑子啊,上坦克,快上坦克!” “咻————” 那架该死的f-14冲我们开火了,一枚凶狠好斗的“响尾蛇”空空格斗导弹朝c-130打来,我们鬼哭狼嚎,几乎是以光速冲上坦克,给撞得满头包也顾不上了。非常幸运,c-130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往下急坠,居然与志在必得的“响尾蛇”擦肩而过了!虽然“响尾蛇极有可能会拐回来将这架运输机炸成碎片,但是我们好歹也有了一点儿时间,这对我们来说,是无价的。关上舱盖后,我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操,我们忘记开飞机门了,出不去啊!” 山东狞笑:“忘记开门了是吗?容易!”按下发射按钮,轰!!!整个机射险些被震散了架,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轰在近在咫尺的蚌式舱门上,轰隆一下,整个舱门都被轰得粉碎,冲击力之强,让整架飞机都翻了个筋斗,我们这架倒霉透顶的坦克自然好过不好哪里去,在我们三个失声尖叫中像块石头一样掉了下去,而燃烧着的飞机歪歪扭扭的飞向远方,在几十公里开外坠毁了。 “开伞,赶紧开伞!” “我这不是正在开伞么!” “奶奶的熊,动作怎么这么慢,你是小娘们变的么!” “猴子你怎么绑的伞包,怎么打不开?要是真的打不开,在坦克掉进大海之前我一定会先把你给毙了!” “关我屁事,这是外国货,要怪就怪它质量不行!” 坦克里吵成一锅粥,我们三个苦命的小兵手 忙脚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而那架f-14重型舰载机的飞行员眼瞅着飞机爆炸,从里面飞出一辆坦克,更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坦克可以开进飞机里面了,不是一直都挂在外面的吗?它是怎么开上去的?坦克像个铁球一样往下掉,最后终于在五千米高度成功开伞了,在这个过程中飞行员一直没有再采取进一步的攻击手段,他的大脑已经当机了。他当然知道坦克里面是袭击蒙坦娜空军基地的漏网之鱼,上头可是说了,对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一定要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能留!蒙坦娜之战已经成为合众国的耻辱,唯一可以洗涮这一耻辱的,就是敌人的血,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几个家伙! 火上加油的是,这辆坦克在成功开伞减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动机关炮朝那两名跳伞逃生的飞行员扫去!在高空要打中一个人不容易,要打爆降落伞可没有太大的难度,一串炮弹扫过,两朵伞花怅然凋零,变成片片雪花随风而去,两名大难不死的飞行员发出一声足以让最优秀的男高音也瞠目结舌自叹不如的悠长的尖叫,越坠越快,越坠越快,以这样的速度从五千米高空坠落,哪怕是掉进深海里,也是必死无疑的,这两个倒霉蛋注定要在海面上拍得筋断骨折,死得惨不可言。小广西狂叫:“这就是耍老子的下场!” 我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叫个毛,这回我们要倒大霉了!” 是真的要倒大霉了。那架f-14的飞行员目睹了两名飞行员的悲惨下场,被彻底激怒了,f发动机发出狂怒的嘶吼,朝我们猛冲过来!干你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是病猫是吧?我吼:“还有没有炮射导弹?赏他一发!” 小广西说:“没有啦!在跟阿帕奇打的时候全部用完了!” 山东说:“就算没有导弹也不能示弱!给我配上榴霰弹,轰他妹子的!!!” 小广西自然没有意见,飞快地配弹,山东瞄准,准备跟那架该死的f-1拼了。瞄也是白瞄,靠坦克的火控雷达想要锁定一架亚音速飞行的战斗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等他锁定,f-14就朝我们发射了一枚“麻雀”空空格斗导弹,这回玩完了,坦克不是战斗机,我们根本无从规避!小广西没命的尖叫,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有被吓成这样的时候!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倾听着导弹高速飞行的尖啸声,感受着死亡的步步紧逼。导弹的尖啸声很近了,近到我们汗毛倒竖的地步,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惊讶的睁大眼睛,看一眼雷达,哦,那枚导弹好像不鸟我们,径直飞 走了。不光是它,就连接踵而来的一枚“响尾蛇”也是一样,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傲慢的撇撇嘴,扬长而去,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飞行员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连两枚导弹都没能奈何这辆慢腾腾的往下落的坦克,他猜可能是制导手段出了问题,因为坦克发动机没有启动,也就谈不上什么红外特征,红外热寻导头的导弹自然拿它没辙。那么换半雷达制导的导弹试试?多半也是盯不住,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小了!对付这玩意说到底还是得用动反坦克导弹,可问题是他没有带啊!还真拿这辆破坦克没有办法! 轰!!轰!!! 一连两发榴霰弹轰了过来,在f-14前方炸出两团乌云,更将飞行员的火爆脾气给炸了出来。好家伙,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看着那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降落伞,飞行员灵机一动,驾驶着战机在空间攻击一辆坦克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格斗导弹打不上,机关炮打上了人家顶多当是挠挠痒,根本奈何不了主战坦克,但是我总可以用机关炮将你的降落伞打爆,让你像那两名可怜的飞行员一样,像个铁球似的一坠到底,一直坠到万米之深的海沟里去吧————如果下面有这样的海沟的话。是的是的,我承认你们够狠,居然敢用坦克炮轰开飞机舱门闯出来,还敢跟我对射,给了我太多惊奇的朋友,有本事你们再让我惊奇一回,用这辆坦克跟地心引力斗斗啊! f-14灵巧的绕了个半圆,从榴霰弹的破片团边缘擦过,凶狠好斗的雄猫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嚎叫着朝我们直冲过来,机炮连连开火,弹雨如织!山东狂嗥:“老子跟你拼了!”也把机关炮按钮一按到底,最后三百发机炮炮弹一气扫出,在空中排成一把光剑狠狠斩向猫头!这三百发炮弹有没有命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遭殃了,雄猫射出的炮弹在降落伞上穿出一个又一个窟窿,碎布乱飞,降落伞竟被生生打碎了,坦克在地心引力的牵扯下带着狂风落向大海,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们失声惨叫:“这下可完蛋了!”是真的完蛋了,我们现在连逃都没法逃,只能跟着坦克一起往下掉,往下掉,落入大海,一直沉到海底去!现在,我们已经完全绝望了,老天爷做得真够绝,一丝生机都不给我们留! 我们并不知道,山东这一轮疯狂扫射,至少有三发炮弹击中了飞行员座舱,那名将我们逼到绝境的飞行员当即被打碎,血浆喷得玻璃座舱一片猩红。没有人驾驶的雄猫冒起浓烟,斜斜一头扎入大海,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架被坦克 击落的喷气式战斗机······ 第八十八章坦克VS核潜艇 68主战带着狂风像块特大号陨石一样从高空落下,在我们失声尖叫中,蔚蓝的大海扑面而来,死神离我们很近了,更近了······ 在海底,一条巨鲨正悄无声息的朝预定目标航行。它就是英国佬的命根子,排水量高达七千多吨的征服者号战略核潜艇。经达漫长的航行,这条巨鲨终于来到了贝兰领海,很快就要到达攻击地点了。按道恩将军的命令,它将在攻击地点浮出水面,停留十分钟,并且发射一枚巡航导弹,打击数百公里开外的一座发电站。那座规模不大的发电站算不上是什么战略目标,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这次攻击重在心理打击,目标本身军事价值如何只是次要的。 副舰长仔细校对海底地图,用尽量低的声音对舰长说:“我们离目标只有一百海里,但是空气已经很浑浊,是否浮出海面让水兵们透透气?” 舰长有点儿犹豫:“这样一来我们就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暴露······” 副舰长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就算是暴露也没事,附近几百海里只有我们盟友的舰队在活动,贝兰黑鬼根本就没有攻击我们的能力!难道我们的盟友还会向我们发起攻击不成!?” 舰长觉得有道理,都十多天没有见过阳光了,真受不了,大家压力也够大的,说什么也得让小伙子们放松一下啦。于是他下达了一道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命令:“上浮换气!” 征服者号所有成员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虽然有制氧机,氧气供应得过来,但是长时间呆在漆黑一团的海底,这种压力也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了的,能出去晒晒太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核潜艇慢慢上浮,头顶上方的海水渐渐从一团漆黑变成绛紫色,又从绛紫色转向墨绿色,再转向深绿色,湛蓝色······阳光穿透海水,一团丑陋的阴影在波光粼粼中越来越清晰,波涛不安的翻滚,仿佛有什么大海怪要破浪而出一般。是啊,在这头装着核牙齿的巨鲨面前,就连大海都感到不安! 舰长满意的透过一层耐压的玻璃看着周围发亮的海水,嗯,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不光是个好天气,而且还热闹得很。如果他现在在海面的话,一定能听着头顶那巨大的风声,还有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没错,那就是我们这辆倒霉透顶的坦克了。 68主战是在离海面五百米高处被打爆降落伞的,尽管对一名伞兵来说,这样的高度已经是超低空了,但是对我们来说,这个高度绝对是致命的,不,哪怕是从五米高处落下,也是要 命的,68主战重达几十吨,掉进海里保证一沉到底,连泡都不会冒起一个!在我们绝望的惨叫声中,68主战一头坠入大海,激起千重巨浪,水柱溅起二三十米高,几十吨重的大家伙,连掉入大海都掉得这么威风! 距离海面只剩下三四米了,潜艇突然像是被陨石砸中了一样,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猝不及防,摔得头破血流,潜艇像块石头一样沉向沉海,那速度绝对创下了潜艇下潜的最高纪录!龟背被砸碎,一道道裂痕迅速漫延,海水像刀一样猛喷进来,还好,这是浅海,压强很低,要是在几百米的深海,喷射进来的海水足以将人的骨头生生撞碎!各种警报鬼哭狼嚎的响成一片,灯光忽明忽暗,不少舱位突然一片漆黑,不用说,电线短路甚至干脆就断了。舰长在摔倒时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血流满面,海水狂喷进来,将他淋成落汤鸡,这位最注重仪表的绅士也毫无觉察,嘶声狂叫:“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人回答他,这位绅士已经暴怒,稳住身体拔出手枪砰砰砰就是三枪,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他面部肌肉扭曲,像头狮子一样咆哮:“不想被枪毙的话马上向我报告潜艇的受损情况和敌情!!!” 没有人敢怀疑艇长的威胁,副艇长迅速报告:“我们遭到不明攻击,潜艇背部被砸裂,多个舱位进水,目前情况还在进一步恶化!” 遭到不明攻击? 艇长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遭到攻击了,问题是攻击到底来自何方?据声纳探测,这一带根本没有战舰,难道是被敌机发射的反潜导弹击中了?不可能吧,先不说敌机能否逃过潜艇的对空搜索,单单看一看双头鹰的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所在的位置就该知道,绝对没有一架贝兰人的反潜飞机能跑到他们头顶来玩什么反潜作业,再说了,贝兰人有没有反潜机还是个疑问呢。再说了,如果是被反潜导弹击中,为什么没有发生爆炸?这说不过去嘛!看情形,潜艇竟然有几分像是被重物砸坏的,这种游戏北极熊和双头鹰也曾玩过,北极熊的海军就曾把一枚几吨重的大铁球丢进大海,砸伤了双头鹰一艘核潜艇,难道贝兰人也跟他们玩起了这一招?不像呀,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就在两三百公里外,飞鸟莫入,岂容他们如此嚣张,开船出海,攻击水下的核潜艇?不管了,先解决目前的危机再说,舰长果断地下达命令:“损管马上封堵裂口,潜艇全速上浮!”这也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了,万一损管失败,水兵们也好有个逃生的机会。 受了重伤的核潜艇使同吃奶的劲上浮,海水还在玩命的往里灌,裂痕不断扩大, 每在水下停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必须抓紧,抓紧! 坦克没有像块石头一样沉入大海,相反好像砸中了什么东西,也许是礁石,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挺坚硬就是了,这强大的冲击力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我们睁开眼睛,骇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沉入海底,相反,仿佛老天爷觉得玩够了,终于肯放我们一马了,施展无边法力将我们从十几米深的水下慢慢托起!没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是绝对无法想像我们此刻的心情,那真的是惊骇万分又喜出望外,极为矛盾,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小命暂时还是保住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逃出生天吧!不用多说,我们三双手六只爪子在一切我们够得着的仪器上乱按,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使用哪一种功能了。神奇的是,我们只觉自水下再一次升起一投强大的托力,将我们更快地托起,坦克那矮矮的炮塔露出了海面,这简直就是奇迹啊!我们都知道68主战浮渡能力相当不错,但是没有想到牛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从水里冒出来!而这一小片水域跟开了锅似的,水柱冲天,泡沫翻滚,天知道是不是有一条超级巨鲨正从海里冒出来!我拍掉那两个帮倒忙的家伙的爪子,驾驶坦克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只溜出三十来米就听到后面海水嗵嗵作响,什么情况?山东飞快的把瞄准镜转了过去,眼前这一幕让我们大吃一惊: 一座相当壮观的黑黝黝的小山正从海里隆起!没错了,真的是一座小山,在它那庞大的身躯面前,一向有着“陆地猛虎”的坦克是那样的渺小,就如同一名站在泰坦巨人面前的侏儒!这是潜艇!我们没见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潜艇我们是没有见过,但是图片和录像可看过不少,最重要的是这艘潜艇上面的米字旗标志实在是太惹眼了,相要忽略它,那是绝对办不到的!妈的,是约翰牛的潜艇!前段时间他们老是威胁说如果贝兰人再不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将不排除动用核潜艇进行“劝说”的可能性,看来他们是玩真的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就算看到一头霸王龙走到我们面前温文尔雅的向我们问路,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吃惊! 征服者号核潜艇也终于看到了攻击者,全体艇员都陷入了石化状态————攻击他们的居然是一辆坦克!这他妈的也太扯了吧,什么时候坦克居然可以用来攻击潜艇了!但是不管他们信不信,这辆坦克真的将征服者号砸成了重伤,丧失了战斗力!征服者号全体人员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辆坦克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它会再次发起 攻击,征服者号该如何反击?舰长愤怒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件称手的家伙可以用来对付这辆可恶的坦克!发射鱼雷?开玩笑,什么鱼雷盯得住浮点这么小的目标啊,用巡航导弹?更加是开玩笑,能打坦克的巡航导弹还没有造出来呢!现在最适合攻击的武器居然是落后的机关炮,这么近的距离,用机关炮发射穿甲弹,没准能瞎猫撞上死耗子,给这辆坦克造成一点伤害,叫它知难而退呢。问题是就在刚才,坦克重重落下,将机关炮都给砸成了一团麻花,扫个屁! 当然,机关炮也是我们现在最称手的武器,后座力小嘛,使用穿甲弹足以在潜艇外壳打出一排排窟窿来,彻底废掉它,问题是跟f-14缠斗时,我们的机关炮炮弹打得一发都不剩了,只剩下一些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想到现在自己就浮在海面上,再想想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的后坐力,我和山东就头皮发麻,天知道开上一炮坦克会不会倾覆,真要是这样,我们死得可就真的太冤了!可是小广西行事向来不顾后果,很嚣张的冲那辆被砸蒙了的核潜艇叫囔:“亲,不来一发吗?”罪恶的手指闪电般按了下去———— “轰!!!” 一个闷雷在海面炸开,历史永远记住这一幕:一辆坦克向一艘战略核潜艇发起了攻击! 钨钢穿甲弹毫不留情凿入潜艇艇身,这种穿甲弹连几千米开外六七百毫米厚的均质轧制钢板都能一炮打穿,要打穿一艘潜艇的耐压壳对它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是好死不死,正好击中几道裂痕的交会点,当即开出一个八仙桌那么大的窟窿来,浓烟滚滚,烈焰狂喷,好不壮观!坦克只是摇晃几下,没有倾覆,我们暗暗感激军工的伟大智慧,居然搞出了这么牛的两栖坦克。舰长差点让爆风给掀翻,他好不容易才站稳,厉声狂叫:“还击,马上给我还击!” 水兵们也想还击,问题是他们根本找不到有效的攻击手段,你叫他们怎么还击?大概是看出了他们的困境,68主战又一炮轰了过来,这回是高爆燃烧弹,在潜艇身上又开出一个大窟窿,海水带着火焰猛灌进去,里面一片绝望凄惨的惨叫声。再一炮,现在的征服者号已经不再像一艘拥有毁灭一个小国的恐怖能力的潜艇,它更像是一根被上帝点燃的雪茄,到处都在冒着滚滚浓烟,到处都在熊熊燃烧,爆炸一阵紧接一阵,爆炸波把水兵和大量乱七八糟的碎片抛向高空再溅落海面,如此残酷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为之绝望! 舰长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慢慢的蹲了下去, 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是不愿意看还是不敢看,又或者是羞愧?谁也不知道。他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如此莫名的惨败,叫我怎么向上头交待啊!” 第八十九章疯狂的坦克(一) 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全世界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孱弱的国家竟然如此凶悍,整个国家都被打成废墟了也没有屈服,还选择了背水一战,一举摧毁了双头鹰在非洲最大、防御最为森严的战略军事基地!拿这个军事基地开刀,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我们能干掉蒙坦娜,就能干掉非洲司令部!这次突袭无异狠狠地扇了双头鹰一掌,扇得它眼冒金星口鼻出血————在此之前,它的宣传机构可是开足马力宣传说战争将在短时间内结束,伤亡也将降到最低的,谁能想到只是一次突袭,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打成了月球表面,一个伞兵团所剩无几,战斗之残酷,让举国民众为之震骇!就算是在十年安南战争中,他们也没有试过打得这么惨的!这一消息想瞒住民众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苏联和华国开足了马力宣传这一伟大的胜利,加上一些岂有此理的电视台的卫星转播,全世界已经为之沸腾,那些吃饱了撑得慌的政治家、演讲家、军事家、游行示威专家什么的通通都冒了出来,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以一个个电视台、报社乃至街头为攻击出发点,对政府的非洲政策口诛笔伐,而一直没有消停过的反战组织变得空前的活跃,一夜之间全都蹦了出来,高呼反战口号,反战游行示威像雪崩一样席卷全国各大城市,一切仿佛回到了安南战争年代! 总统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那冷峻的表情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合众国从来都不畏惧战争,整个国家就是在战火中诞生的,几乎每一任总统都面临着战争的选择,而合众国总是能在每一次战争中捞到足够的利益。在独立战争中,十万光着脚在雪地里行军、三个人共用一支滑膛枪的合众国军队硬是将米字旗踩在了脚下,迫使大英帝国承认了他们的独立地位;南北战争固然痛苦,但是消灭了农奴制,解放了生产力,为国家的腾飞垫定了基础;由缅因号事件引发的对西战争是合众国崛起的标志,在那场战争中,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老迈无能的西班牙,夺取了古巴、关岛、吕宋等诸多殖民地,让全世界都听到了这个年轻的国家的声音。一战的雷霆击碎了老欧洲头顶最耀眼的光环,合众国以微小的代价成为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国,二战则是上帝对合众国的偏爱,战火没有在美洲大陆燃起,使得他们得以开动所有机器生产,大发战争财,最后加入同盟国,成为反法西斯联盟之首,并借这场胜利,由大国变成了超级大国,要不是有那个该死的核武器牵绊着,只怕整个地球都插满星条旗了! 只是打从韩战之后,他们的好运气好像就用完了,该死的华国像块顽石一样挡在他们前面,处处跟他们作对,搬不开踢不动!以前还好说,大家只是隔空比划比划,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伤筋骨,但是现在不行了,那是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一个不留神就得缺胳膊少腿!这不,两年前在南海就挨了他们一刀,现在又被捅了一刀,真他妈的!总统面色阴沉,他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知道蒙坦娜空军基地对非洲司令部的重要性,非洲司令部辖下大半空中力量都在这个军事基地里,蒙坦娜被毁,非洲司令部的双翼也就被人狠狠的扭断了,这意味着第八集团军将与华军和苏军在地面硬碰,得不到空中支援!想到这一点,总统就倒吸一口凉气。华军和苏军可是世界上最不要命的两支军队,让第八集团军在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跟他们打一场陆战,那不是要那些小伙子的命么!虽然不见得真的会怕熊猫和北极熊,但是伤亡肯定会直线上升,这样一来,就算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我的政治生命也会就此终结的! 政治,政治! 是不是应该跟北极熊谈谈?毕竟北极熊不像华国那么死脑筋,他们是出了名的无利不早起,只要能分他们一勺利益,也许他们会退出这场战争甚至站到北约这边来?要知道他们跟华国的仇结得太深了,都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只要适当的挑拨一下,总能离间他们,让他们反目成仇吧? 就在总统紧张的思考着的时候,一大票将领已经吵翻天了。 陆军上将:“空军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抽调足够的航空兵将这个缺口补上,每一秒钟的拖延都会有大量陆军士兵付出生命的代价!” 空军上将:“你们陆军的命够金贵,那我们空军的损失怎么算?在这次事件中,我们损失了大量有着丰富经验的优秀飞行员和地勤,这种损失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弥补的!二十四小时内将缺口补上!你以为是借个火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陆军上将:“我不管!反正空军必须尽快恢复对贝兰西北部的打击力度,否则我们的攻势将大受影响!” 空军上将:“差不多每一个空军基地都让人家给砸烂了,就算有那么多战机和飞行员,你叫我们将他们放到哪里去?公路上么!海军应当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才是!” 躺着也会挨枪?海军上将叫了起来:“什么叫我们应当承担更大的责任?我们海军的压力一点也不比空军小!别忘了是我们最早向贝兰发动打击的,损失最大的是我们,最疲惫的是我们,消耗最 大的也是我们,你们还想怎么样!?” 陆军上将砸桌子了:“我不管,反正你们得把会飞的都给我调到贝兰西部来,为第八集团军提供足够的空中支援!” 海空军上将同时吼了回去:“办不到!” 某少将:“应、应该让核、核潜艇朝、朝、朝首都发射、发射一枚战斧,进行战、战略威、威慑!”听他说话可真累,也不知道说的是朝合众国首都华盛顿发射战斧,威慑那帮刁民还是朝贝尔格莱梅发射战斧,反正挺天才的。 “核潜艇不能动,我们得防着苏联人,苏联人!”某导弹部队中将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作出夸张的肢体语言,一看就知道是个喜欢做秀的家伙,“发射一枚不安装核战斗部的洲际导弹,在贝兰首都上空引爆,让全世界都听到我们的声音!” 三星上将:“不行,绝对不能拿我们的战略武器去冒险!万一那枚洲际导弹没有爆炸呢?万一苏联和华国都早有准备,将它打下来了呢?好吧,就算这些都不大可能发生,那泄密的危险总是存在的吧······” “睡榻!!!” 一声爆吼打断了所有人的争论,这次是总统发言了。总统在暴怒,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这帮家伙首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责任,或者胡乱出力,把水搅浑,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总统面色阴霾,暴风雨即将降临,一大批将领噤若寒蝉。就在总统准备狠狠地训他们一顿的时候,一名海军将领急急的走进来,将一份情报递给海军上将,海军上将看了一遍,明显愣住了,直到总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将它递给总统。 总统看了几行,跟上将一样愣住了,半晌才盯着上将,问:“是不是你们自作主张,搞沉了那艘潜艇?” 海军上将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怎么可能!这涉及到国家安危,没有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国防部的授命,给我个缸做胆我也不敢这样胡来呀!” 将军们一头雾水,到底出了什么事,总统和上将在打什么哑谜? 总统没有解释,只是看样子,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是啊,一个人在倒霉透顶的时候总是怨天尤人,可是一理旦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情马上好得飞起来······ 道恩中将正在刮胡子,边刮边哼着民间小调,秘书都知道,中将很久没有试过这么开心了。中将开心的原因不外乎是有人比他还要倒霉,一个战略意义等同于一艘核动力航空母舰的空军基地让人给端了,死亡人数几乎相当于 英军一个月以来的总和,摘桃子的摘到了马蜂巢,中将当然开心了。 光是开心还不够,还得抓住这一有利时机,扭转局势。得想办法说服首相暂时放弃福克兰那几个贫瘠荒凉的海岛,集中力量,先拿下贝兰再说。大英帝国虽然没落了,但是家底仍然可观,在非洲的势力范围也很大,紧急启动几个备用空军基地以填补蒙坦娜被毁后留下的军事真空还是办得到的,再说服国会增加兵力,现在贝兰也就剩下一口气了,大家齐心协力,完全可以将它搓圆按扁摧直拉长的。本来说服国会增兵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华军帮了大忙,想必那几团在蒙坦娜上空翻滚咆哮的雪白蘑菇云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他妈纯粹就是没有核辐射的氢弹啊,谁能抗拒它的诱惑?再想想这东东在民用领域的诱人前景,说服国会甚至全国人民变得轻而易举啊,只要有足够诱人的利益,石人也会点头!嗯,就这么办,马上让征服者号改变计划,对贝兰实施大规模的打击,这是心理打击,贝兰人看得懂的。只要你们看得懂,那就好办了,咱们就有了坐下来聊天的基本默契,随着更多士兵来到非洲,相信我们的默契会日渐深化······ “报告!!!” 一声大吼吓了中将一跳,渐入佳境的思路被打断。 中将扭过头去,瞪着这个冒失鬼:“什么事!?” 那名冒冒失失的参谋神色惊慌,丝毫没有注意到中将的愠怒,急急的说:“征服者号被、被、被击沉了!” “什么!!!” 中将手一抖,锋利的剃刀在下巴割出一道血口,血流如注。 第九十章疯狂的坦克(二) 征服者号被击沉的消息如同一块以十万公里的时速撞入大海的巨大陨石,激起滔天巨浪,整个英国军政界都被震撼了,这种震撼比直蒙坦娜遇袭有过之而无不及,须知这可是世界上头一艘被敌人击沉的核潜艇!就冲这一点,征服者号也要名垂青史。当然,获得这一殊荣的英国人一点了不开心,他们的海军上将面色阴沉的带着一套精干的班子前往非洲,亲自调查征服者号沉没的真相,而北约舰队也不敢怠慢,警戒级别拉到最高,生怕敌人也给他们来这么一下。谁也不知道征服者号是被什么武器击沉的,至于幸存的水兵报告说是被一辆坦克击沉的,有点常识的都当是笑话,开什么玩笑,要是坦克都能打潜艇了,那海军还有活路吗?华国陆军是很牛,可是也没有牛到这种地步! 有的时候,真话就这么容易被人当成假话。 在全世界都乱成一团的时候,我们这三个罪魁祸首正在大海中慢腾腾的漂着。我们的处境无疑是让人绝望的,被茫茫大海包围着,没有淡水,没有食品,就连跟上头联系的通讯手段也没有,在坠落大海时,电台很光荣的挂了,我们三个成了现代版诺亚,乘着这艘严重缩水的方舟在大海中漫无边际的漂荡,直到油料耗尽为止。要问我大海是什么感觉,我只能说全是水,上下左右前后全他妈是水,可是没有一口是能喝的!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小广西也闭上了他那张几乎没有合上的时候的嘴巴,老老实实的呆着,回味着用坦克击沉核潜艇的光辉事迹。 天上时不时有反潜飞机和反潜直升机号啸而过,留意一下就不难发现,这些拖拽着声纳浮标的家伙比苍蝇还密。至于吗,一辆坦克而已,用得着出动那么多飞机吗?只怕你们烧掉的油都不止一辆坦克的钱了吧?万恶的资本家! 在大海里最容易迷失方向感,就算有太阳可以作参照,没有经验还是没用,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最后山东出了个还算不错的主意:“要不我们先找个岛子休息一下?” 小广西马上来了精神:“这主意不错!最好找那种有人居住的岛屿,这样我们就能脱离险境,甚至跟上头联系了!” 这小子真能幻想,连能不能找到海岛都成问题呢,还找那种人人居住的岛屿!不过这正是我们最乐意看到的,于是我们几个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确定方向后,找准可能有海岛的方向开。附近有没有陆地可以从云层判断出来,当然,得有着丰富的经验才行。当然,我们这三个倒霉蛋对航海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完全是瞎蒙的,方向一改再改。有的时 候我们看到海上出现了海鸟,以为附近就是陆地了,高高兴兴的朝反方向开,结果泄气的发现自己离陆地更远了————很多海鸟可以远离陆地几百公里生活,甚至长年不降落,跟着它们走那简直是找死的。 大伙叫我们“吉祥三宝”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不,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西边的海面隆起一弯浅浅的淡蓝。很难描述我们那种惊喜的心情了,不用商量,坦克径直朝那边开。经过漫长的浮渡,我们终于看到了这个小小的岛子,它太小了,撑死也就四五平方公里的面积,高出海面约二十来米,岛上植被稀疏,这使得我们大失所望:这样的岛子是不会有人在这里定居的。但是这里再差劲也是个可以歇歇脚的地方,岛上的植物也可以为我们提供急需的淡水甚至一点食物,解我们燃眉之急,值得上去看看。我们开着坦克围着它绕圈子,想找个适合登陆的地点。还不错,在岛子的东面是一片宽约五十米的沙滩,坦克可以直接登陆,更令人惊喜的是,我们居然看到了炊烟,没准是渔民在这里歇息做饭呢。哈哈,有救了!小广西大声欢呼:“有人在做饭!这下子我们可以把肚子填饱了!” 山东泼他冷水:“别高兴得太早,要知道非洲人穷得要命,出海打鱼也不带多少食物的,休想从他们那里分到一块面包皮!” 小广西说:“我们出钱买总行了吧?他们那么穷,我们给钱他们肯定卖的。” 山东把手往他面前一摊:“钱呢?事先声明,我是一个角子也没有!” 我摸了摸口袋,也是一个角子都没有。 小广西发狠了:“不给就抢他丫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也只好用抢的了,不过这事可千万别让上头知道,要不然我们不被熊掉才怪。坦克光明正大的驶上沙滩,我们可以看到在沙滩后面的稀树丛中,几个黑炭正拿着一些粗糙的食物狼吞虎咽,一个个还配着破旧的步枪呢。看到我们不请自来,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瞪圆眼睛,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至于吗,不就是一辆坦克么,也把你们给吓成这样了!小广西探头出去,冲那帮家伙挤出一个可爱的笑脸:“亲们,下午好啊,我们是——————” 他的自我介绍让一声尖厉无比的尖叫声打断了,一个黑炭像挨了一枪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撒腿狂奔,其他人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尖叫着跳起来飞跑,一眨眼就消失在稀疏的树丛里了,速度之快,配合之默契,平衡感之好,让我们三个瞠目结舌,自愧不如,小 广西急了:“我操,别跑啊,我们没有恶意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坦克就追,结果只跑出十几米他就听到了马达声响,一艘没有国籍的小船从某个旮旯角飙了出来,上面装满了货物,看样子我们是碰上走私者了。其中一个家伙在船尾紧张的盯着我们,嘴里叽哩咕噜的,虽然听不清,但是用屁股都能猜到他在抱怨:“不就是走私点货物嘛,犯得着开坦克来追么!?” 走私船一路狂飙,眼瞅着跑得没影了,三位临时客串的缉私者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滩上,动都不想动了。空欢喜一场,真的是空欢喜一场,本来以我们的眼力,应该留意到那艘被隐藏起来的船才是的,这样的话计划就会有所改变:我们肯定会先控制住那艘小船,一艘小船在海上可比一辆坦克可靠得多呢,再说了,船上一定会有通讯设备,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啊。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一场空,连最低的目标————弄点食物————也没有达到,那帮家伙逃跑时倒是慌不择路的把一些食物丢到地上了,但是一双双大脚踩过去,差点把这些残食踩回原子状态,山东捡起一点吹了又吹,最后还是扔掉了,我们的胃还没有强到可以消化沙子的地步! 小广西哭丧着脸问:“两位老大,怎么办?” 我有气无力:“还能怎么办?山东你守着坦克,我和猴子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捕获一些小动物。” 山东瞅着那些树木,两眼发绿,那神情酷似蝗虫:“这些树皮、树叶不能吃吗?” 我说:“非洲海岛的植物我们又不了解,天知道有没有毒!实在不行,你在守坦克的同时就试着捕鱼,看能不能有点收获吧。” 他点了一下头,分工算是明确了。不过我们得先想办法弄一点水解解渴,这倒难不住我们,先是在沙滩上来明搜寻,海水盐份很高,被它浸过的地方都有一层盐碱,在海水浸不到的地方则没有,我们就在那条几乎看不到的白线上开挖,手和战术刀一起上,挖出一个深达一米的沙坑来,水很快就冒了出来。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水就能喝了,那你肯定会后悔的,我们耐心地等待着。湿沙层水脉含水量非常充沛,不过大多还是苦涩难当的海水,不能喝,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水坑里的水都升起三十多厘米高了,我用手指小心的蘸起一点,伸出舌头舔了舔,嗯,一点也不咸,是淡水。倒不是我们会什么魔术,这里树木不算少,说明地下水是可以饮用的,要不然草木早就死光了,只是淡水跟咸水搅在一起,让人头痛,所有得耐心等待,咸水较重,当 然会沉淀下去,而淡水相对较轻,自然浮在上面,小心的将它舀起来就可以喝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和把水壶装满,唉,早知道这样就想办法生一堆火直接蒸馏海水好了。 带着满当当的淡水,我和小广西挎起自动步枪,出发了。山东则用战术刀砍下一根笔直的木棍削成简易的鱼叉,边看守坦克边叉鱼。这个岛并不大,树木也不多,但是草够浓茂的,特别是一种长着锯齿的草,简直就叫人寸步难行。按说在这种地方,野兔啊老鼠啊什么的应该多不胜数才对,这些可是我们的美餐啊,但是找了两个多小时,屁都没有找到一个,倒是捕兽夹找到不少。看着这些捕兽夹,我和小广西欲哭无泪:野生小动物不是没有,只不过让人杀绝吃光了!看看下夹的密度就应该知道,这里连兔毛都不会剩下一根,只是我们还不死心而已。 海鸟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刚刚还有人在岛上烤海鸟吃着,炊烟冉冉的,十几公里内的海鸟都避着这个海岛,鸟粪都不肯来拉一泡。我们一连搜寻了七八个鸟巢,屁都没有摸到一个。天都黑了,小广西总算逮到了一只小鸟,我看着这只小鸟苦笑,这个小不点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呢!但是小广西挺高兴的,说:“哈哈哈,做陷阱的诱饵有了,你们就看着吧,今晚我一定能逮到大家伙的!” 都到了这一步,我只能选择相信他了。我们两个垂头丧气的原路返回,一路不停的咒骂着那帮连鸟毛都没给我们留下一根的走私犯。回到沙滩,海水已经淹到树林边缘了,山东守着几条死鱼愁眉苦脸,我看了一下,这些鱼色彩鲜艳,分明是有剧毒的,想早点往生极乐的朋友不妨试试。我们一起把目光投到小广西身上,现在全靠他了。 小广西洋洋得意的笑着,用这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做了一个尖刀阱。那小子把小鸟用一根树皮搓成的绳子绑住,另一头连到树上一根可以扯掉的木棍上,小鸟再怎么扑腾也不要紧,不过要是有什么大型动物一口吞下这只小鸟就会把那根木棍扯掉,架在木棍上那截绑着两把战术刀的沉重的圆木就会落下,让它知道什么叫祸从天降,什么叫脑袋开花!这陷阱做得实在是巧妙,我们可做不出来。不过我和山东对此持悲观态度,连老鼠都让人吃光了,哪里还有什么较大型食肉野兽来鸟这只小不点啊。小广西猛派定心丸:“亲,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是我做的陷阱,就没有落空的,你们去睡觉好了,我来守着,等有了收获再叫你们!” 折腾了一天,也真的累了,我和山东用水壶里的淡水把自己灌饱,睡觉去。只是这水不顶肚子,几泡出来又饿了,唉。想想我们真可怜,昨晚先是长跑四十几公里,接着在基地血战,跟着逃命,体力消耗之大,可想而知,而这期间根本就没有补充过能量,不饿才怪了。山东饿得受不了,小声问:“你说猴子那陷阱,成吗?” 我连眼都懒得睁:“看运气吧······” 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掉了下来,接着地面拍拍作响,小广西狂叫:“成功了!我逮住它了!” 成功了? 我睁大眼睛,跟山东对视一眼,霍地跳起来,朝他那边冲去!后来,小广西告诉我们,当时我们两个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来来直冒绿光,跟饿疯了的野狼一样凶残······ 第九十二章疯狂的坦克(四) 两架直升机都被报销了,幸存的九名敌人在我们的正确规劝下————更重要的是在68主战的正确规劝下,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向我们放下了武器。小广西二话不说,跳下坦克去搜身,我和山东负责监视。花旗兵有个优点,那就是给他们搜身时大可放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偷偷拉响手雷跟你同归于尽,而是会尽量配合的,这一点比安南猴子好多了。当然,如果他们是特种部队,你就得当心,搞不定什么时候一把跳刀弹就划开你的咽喉,不过有坦克在一边盯着,谅他们也不敢耍花招。 沙漠之鹰手枪、m4a1卡宾枪、高级战斗术刀、口香糖、防弹衣、巧克力、性感女星的三点式照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扒了出来,我们瞪大眼睛看着,直到这帮大兵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我们才抬起头,愤怒地瞪着他们。他们身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我们急需的东西,比如说单兵口粮!小广西气咻咻的两手叉腰,问他们的小队长:“你们为什么不带点单兵口粮?” 小队长一脸鄙视:“我们刚刚吃饱,再说这里离我们的舰队又没多远,谁会那么无聊,带上几包没用的单兵口粮?” 小广西怒吼:“你妹子的,对你们来说没用,可是对我们有用!我们饿了一天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捕了一条小咸水鳄烤熟正准备吃,你们就连了,你们这帮孙子将我们的晚餐搞砸了知不知道!?老子现在饿得连看自己的胳膊肘儿都觉得像炸鸡腿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这帮王八蛋,就不能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再来吗?你们不知道打扰人家吃晚餐是要遭报应的吗?”吼到后面,他的中气不是那么足了,饿了一整天,他也精神不起来了。搞笑的是,那个身高两米的家伙居然被这个身高才一米六的小东西吼得连连后退,没办法,小广西露出的那一嘴白森森的尖牙太吓人了。我和山东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奶奶的,把我们的晚餐弄没了也不晓得要带点口粮来作补偿,找死啊! 这帮家伙为自己出门不带口粮的恶劣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我们用树枝一顿狠抽打得体无完肤鬼哭狼嚎,打累了才放过他们,捡起口香糖撕开包装,三块叠成一块丢进嘴里大嚼,顶肚子是不可能的,但好歹也能吸收一点糖份。直到现在,大失所望的我们才有空审问俘虏,而在我们严刑逼供下,这帮家伙一五一十的招了: 那艘倒霉的走私船大概是被68主战吓晕了头,四处乱撞,居然撞上了北约舰队的前卫,被两艘驱逐舰两头围堵逮了个正着。本来走私也不是 什么大事,只不过这帮家伙被吓坏了,不等人家审问就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情况巨细无遗,一五一十的说了,连撞上我们这一节也没有漏掉。那两位舰长听说有一辆可以在海上自由行驶的坦克,再联想到征服者号沉没前发出的求救信号,不觉大吃一惊,认定这辆坦克是秘密武器,迅速把报告打了上去,上头同样吃惊不小,层层上报,最终惊动了非洲司令部指挥官,米斯墨上将。上将果断命令海军派出两架直升机,动用一个班的陆战队员对那个小岛进行突袭,一定要将那辆坦克搞到手,于是就有了这场恶战。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由于潮水上涨,68主战被海水淹没,在黑暗中难以发现,而对手又是三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场恶战后,最终还是让我们上了坦克,反败为胜! 审完俘虏,我们三个心情更加沉重了。综合这些情报,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这里离北约舰队不远了,这意味着我们就算能跟上头联系上,也别想能得到有效的支援。我们成了彻底的孤军。 第二:我们已经引起敌人的注意了,有了第一拨就会有第二拨、第三拨,而我们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们打下去了! 山东问:“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只能逃了。” 小广西说:“我也赞成逃跑,两栖坦克在海里还算安全,上了岛就完蛋了,一架直升机都能将我们打成碎片!”指向那帮大兵:“他们怎么处理?是不是······”很邪恶的拉了一下枪栓。 我犹豫一下,说:“算了吧,他们毕竟不是倭猪和猴子,跟我们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又已经主动投降,没必要再赶尽杀绝。剥夺他们的通讯手段把他们留在岛上,当一回现在鲁滨逊算了。” 小广西不大情愿,但还是服从了命令。毕竟我们身处险境,虐杀俘虏过度刺激敌人对我们来说没有一点儿的好处。我们将这帮大兵的武器据为己有,将他们的衣服什么的一古脑丢进大海,连鞋带都不给他们留下一条,做完这些之后,我们爬上坦克,在这帮家伙眼泪汪汪的注视下驶进大海,逃跑了。当然了,他们的搜救直升机在几个小时之后会将他们救起的,如果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他们还没有被蚊子吸成干尸没有被咸水鳄当宵夜啃个精光的话。 事实也正如我们所料,三个小时之后,海军搜救直升机救起了这几个爬上二十几米高的椰子树上躲避疯狂的咸水鳄的可怜虫,这时他们都已经被蚊子叮成猪头了,这段经历足够让他 们记住一辈子。 叠叠海潮来回奔涌, 黯淡的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陨星、海风、纤云 编织成一首悲伤的镇魂曲 ······ 呸呸呸,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做打油诗,我真是服了自己了。68主战还在在海上慢慢行驶,现在我们早就没有了刚刚落海时那种新鲜劲了,情绪低落,饥饿、疲惫、绝望一起折磨着我们。按说现在我们早就该绝望了,茫茫大海,孤立无援,连油料都不充足,随时有可以葬身大海,更要命的是还有一支世界最强的舰队就在我们左近拉网搜索,时不时有直升机开着探照灯从低空掠过,四面皆敌,没有一丝生机,死亡和投降成了我们最后的选择,我们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唉,也不知道现在战局怎么样了,几百条人命终于拼掉了蒙坦娜空军基地,极大地削弱了敌军西线的空军力量,上头能否抓住这次机会反败为胜?其实说反败为胜也不大可能,就算撇开空中力量不谈,第八集团军的实力也比炎龙军团强出数倍,想在地面击败他们是不大可能的,能打平手就谢天谢地了。要是双头鹰发狠了,不顾一切的增兵,那么我们没有半点胜算!真不知道惨烈的蒙坦娜之战能否对战局产生影响!这些话我可不敢跟山东和小广西两个说,这样会动摇他们的斗志的。 在漆黑的大海上,一辆孤独的两栖坦克正茫茫然的破浪而行。以它为中心,几千平方公里内,搜索直升机像闻到肉腥的苍蝇一样不知疲惫的反复搜索着······ 柳维平拿着战报,手微微发抖。他在极力克制着,半晌才声音低沉的问:“一个也没有回来吗?” 柳哲说:“就韩雅洁中校他们三个成功逃脱,特种部队已经乘坐直升机前去接应,很快就能将他们成功接回来了。他们恐怕是仅有的一批幸存者了,因为据韩雅洁中校发回的电报,直到我们的导弹砸到基地的前一秒钟,还活着的突击队员都在跟敌人的伞兵拼死厮杀,没有一个逃走的。” 柳维平喃喃自语:“我答应过总统说要尽量让他的士兵少死几个的,现在他们全都阵亡了······对不起这些士兵啊!” 柳哲说:“这不能怪你,形势所迫,我们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下命令反攻吧,部队已经作好准备了。” 柳维平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拿直笔在命令上签字,恶狠狠的说:“让导弹旅、远程炮兵旅还有空军给我炸,把那帮王八蛋全部炸成灰, 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风云变色! 一座座大山的石壁在隆隆震响中打开,一架架战机被拖了出来,沿着公路滑行,像利剑一样斜斜刺向天空;一枚枚导弹裹从烈炮从人迹罕至的谷地里,从阿散蒂小城,狂啸着冲天而起,一辆辆三百毫米口径以上的超远程自行火箭炮缓缓调过炮口,一枚枚弹体修长的简易制导导弹轰然而出,发射场被烟火笼罩,热浪滚滚,死亡的轨迹瞬间布满天空,多到让第八集团军导弹拦截系统崩溃的地步,每一名雷达兵傻傻的盯着呈几何状态增加的光点,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的神色。 更多的地下军事基地去掉了伪装,由坦克、自行火炮、导弹发射车、雷达车、自行高射炮、载重军用卡车、装甲车、轮式步兵战车·······无数车辆像蝗虫一样钻出地面,汇成一股席卷一切的钢铁洪流,迎着第八集团军进攻的矛头冲去,履带卷起的沙尘在空中逶迤,仿佛冲上陆地的洪水!双头鹰一边翅膀已经被扭断,炎龙军团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爪牙,巨龙冲那只不可一世的双头鹰放声咆哮:“想要阿散蒂?拿命来换吧!!!” 第九十三章疯狂的坦克(五) 恼人的盐雾遮天蔽日,海面上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不足三十米,叫你分不清前后左右。这样的大雾天实在是少见,对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这样一来敌人的直升机就不敢出来搜索了,咱们的捉猫猫游戏暂告一段落。看看时间,他奶奶的,都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盐雾没有半点要消散的意思,这样的大雾在是少见。山东咕哝:“在我们烟台老家,这种天气根本就不敢出海······不管船上的设备多精良,都很容易撞上礁石,到那时就全完蛋了。” 小广西懒洋洋的说:“放心得了,我们拥有世界上最不怕撞的船。” 我和山东对这家伙怒目而视。不过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68主战恐怕是世界上最不怕撞礁石的船了,没有之一。首先是它那厚厚的装甲和坚实的底盘,抗打击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其次就是它的速度非常牛,时速高达一万米,这样的速度撞上礁石,保证连油漆都撞不掉几块!拥有这么牛的“船”,我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相反还特想揍人。山东扬了扬拳头,最终还是落下了,说:“算了,揍你纯属浪费体力······肚子好饿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和小广西的肚子都叫得更起劲了。算算时间,我们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还得不停的作战,谁受得了?小广西瞪眼眼睛:“拜托你不要提吃啊饿啊这些字眼了好不好?没看到我连眼睛都绿了吗?我要是饿急了,没准会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充饥你信不信?” 山东捂着肚子:“是真的好饿嘛。还有没有巧克力?来两块!” 小广西一脸不情愿的拿出三块巧克力,一人一块。这是高能量食品,吃下去能顶一阵子,可是没法子消除饥饿感,就这一点点,吃下去反倒觉得更饿了。我揉了揉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远处隐隐传来洪亮的汽笛声,有大型舰船从不远处经过呢。对于这种潜在的可以提供帮助的对象,我们选择了无视,要知道这一带海域可是肯尼迪航母战斗群的地盘,在这里活动的舰只只能是战舰,商船或渔船?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倒是小广西异想天开:“两位老大,要不我们想办法劫一艘船吧?” 我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牛踩了?就我们三个去劫一艘军舰?” 小广西说:“我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嘛,说什么也比那些长年在海上漂,连枪都没有摸过的家伙强得多。只要我们能小心靠近,而目标又不是太 大,总有一两分胜算的。” 我说:“是啊,我们小心的靠近,发起突袭,一击得手······然后呢?你们会开军舰吗?反正我不会。” 山东说:“我也不会。” 小广西不吱声,看样子他也不会。 我说:“得,谁都不会开,那劫了军舰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让人家的导弹炸成碎片!” 小广西说:“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吃得饱饱的啊!反正都要死,怎么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说到底他还是反掂记着吃顿饱的。我无语,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人在绝境中吃一顿饱饭的愿望有多强烈了。我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们就干吧!挑最弱的下手,但愿好运气依然站在我们这一边。” 山东说:“最弱的应该是南韩海军了,他们也派了三艘驱逐舰参加这次军事行动,我们应该找他们的晦气。” 小广西一脸鄙视:“老大,棒子是最弱的没错,问题是你想过打败他们之后会缴获一些什么东西了没有?” 山东说:“当然是食品了!” 小广西说:“对啊,是食品,都是些什么食品呢?泡菜一号、泡菜二号、泡菜三号、泡菜四号、泡菜五号·······这些鬼玩意你吃得下去?” 山东耸耸肩。 小广西加重语气:“反正我是吃不下去。决不能打棒子的军舰,绝对不能打棒子的军舰,打它完全是浪费资源!” 什么玩意嘛,泡菜居然成了棒子的护身符了!依此类推,在陆战中他们的后勤线应该比较安全的,因为除了北韩士兵,根本就没有哪一国的士兵吃得下他们的口粮,兴趣减弱,自然后方太平了。不过老天爷好像不打算给我们挑肥拣瘦的机会———— 一艘威武的战舰破开渐渐消散的盐雾,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我靠,是驱逐舰,是好斯负得多的驱逐舰!看样子它的吨位不超过四千吨,嘿嘿,我们的午餐终于有着落了。不过,等它靠得足够近了,看清楚上面的军旗后,小广西发出一声无力的咒骂:“我操,真的是怕黑有鬼怕冷有风,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面太极旗在舰桥上高高飘扬,不是宇宙第一军的海军是什么?看这艘战舰的特征,应该是宇宙第一强国仿造他干爹的基林级驱逐舰搞出来的屎虫大王号(开玩笑的),该型舰标准排水量3181吨,动力为两台lm2500燃气轮机,航速30节;主要武器为8枚“捕鲸 叉”反舰导弹,16枚垂直发射“海麻雀”近程防空导弹,1门奥托一布雷达127毫米舰炮,2具mk32z联装反潜鱼雷发射管以及2套“守门员”近防武器系统,可搭载2架“超级山猫”直升机。应该说该型舰拥有上世纪80年代的性能水平。屎虫大王号是大韩民国的骄傲,但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少之又少,真要打起大仗来,它的后面得跟着十几二十个国家的维修队伍和后勤运输队伍组成的船队才行,当然,他们自己的泡菜运输船队是必不可少的,这倒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这家伙好像是直奔我们而来的,明明知道我们后面就是暗礁,也没有改变航向的意思。我日,我们不想招惹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屎虫大王的声纳室。 负责声纳监听的中尉被一种古怪到极点的声纳给搞傻了,这声纳跟任何一种舰艇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肯定它不是舰艇发出的,但是它却一直朝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冲过来!它到底是什么?贴近海面飞行的直升机?一枚声纹古怪的鱼雷?还是什么秘密武器?中尉无法判断,第一时间向舰长报告,完了还好心的补充一句:“要不要通知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指挥部?” 舰长不动声色,脑子转得飞快:昨晚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出动了几乎所有飞得动的直升机,挖地三尺的找,莫非就是找这个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先将它拿住再宣扬出去,这样岂不是大张大韩海军的威风?操作得好的话,没准我都可以佩上将星了呢!打定了主意,舰长决定先不向航母战斗群报告,下令屎虫大王号转向,朝68主战杀来,他倒要看看这个能将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闹得鸡毛鸭血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大雾还没有散,两架大山猫还不能起飞,也没有必要,距离这么近还能跟丢不成?舰长自信满满的站在舰桥,通过望远镜观察海面,眼睛睁到最大,以一探究竟。 海面薄雾缭绕,犹如卷幔,什么也看不到。不,也不是什么也看不到,至少他看到一团火球从海面腾起,直奔舰桥而来!计算机飞快地给出一长串的数据:距离一千七百米,初速一千七百七十米,口径约为120毫米······看着这一系列数据,大家都傻了,口径仅120毫米左右,速度却达到了五马赫,你叫他们怎么拦截?最要命的还是距离,距离!不到一秒钟,那枚要命的炮弹就破窗而入,在岛形舰桥中轰然爆炸,炽热的冲击波横扫整个指挥部,这批海军精英顿时血肉横飞,鬼哭狼嚎!舰长大人为自己的自 私负出了代价,炮弹就落在他脚边,轰隆一下,连人影都找不着了,就剩下一只满是碎肉的皮鞋贴在墙壁上。 凄厉的警报被拉响,水兵们大惊失色,驱逐舰显然是遭到攻击了,但是攻击到底来自何方?是谁攻击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而舰桥又让人一炮轰了,里面的指挥官非死即伤,没了指挥,各个岗位乱作一团,没有实战经验的致命弱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不管他们把自己的装备吹得多牛逼,有一点他们是无法否定的,那就是他们的军队根本没有经历过现代化战争的考验,特别是他们的海军,压根就是一支童子鸡!只是一炮,屎虫大王号就被打晕了,可是68主战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它,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在吃水线以下狠狠的开出个大窟窿来,海水疯狂灌入,窟窿不断扩大,损管慌忙行动起来采取补救措施,但是第三炮马上让他们知道了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炮非常巧合的击中了一具四联装鱼雷发射管,更要命的是里面都装填了鱼雷!四枚重型鱼雷先后爆炸,可怜的屎虫大王号在一团团狂冲而起的火球中破碎,钢铁建筑物呈整体被撕扯下来掀向半空,仓惶逃命的水兵在带着火团四下激射的碎片中成丛倒下,呼号声,哭喊声,几乎压倒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十五分钟后,屎虫大王号断成三截,沉入大海,搅起的巨大漩涡将附近的一切吸到海底,世界清静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彻底暴露了。 第九十四章疯狂的坦克(六) 屎虫大王号的大爆炸将整个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都惊动了。所有人望着远处腾起的那团火光,惊疑不定。谁的战舰被击沉了?它又是自私被击沉的?是敌人的潜艇向它发射了鱼雷还是敌人的舰载机超低空突防,朝它发射了反舰导弹?不清楚,反正它就是被击沉了,而且是在极短时间内沉没的,舰上的水兵估计没有几个能活下来了。 战斗群司令官狠狠的皱直眉头。这久久不散的盐雾让他很不舒服。现在的花旗海军已经不复当初的骄狂,毕竟在东海和南海被人狠狠的修理过一顿,三个舰队一日之内全军尽墨,数万水兵伤亡,这个惨重的教训告诉他们,地球是很危险的,尾巴夹紧一点是不会有错的!由于经济实在不景气,损失的战舰至今都没能得到有力的补充,可以说,海军的实力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没有五六年是缓不过气来的。司令官当然是好战的,不好战的话还当什么将军呀,他渴望战争,渴望与强大的对手一决高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赞成合众国在非洲跟华国大打出手。南海一战,海军已经是伤筋动骨,要是再被击沉一两艘大型战舰,对整个海军来说都是一场灾难!问题是那帮政客从来都听不进军人的话,他们只管下命令就行了。于是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跋涉千里,来到了非洲,加入战斗序列。当然,肯尼迪号航空母舰并不弱,九万七千吨的排水量,舰载机多达六十架,这样的实力放在哪里都可以称霸一方。再加上三艘大型两栖攻击舰、两艘两栖登陆舰、一艘电子巡洋舰以及十几艘驱逐舰护卫舰,战力强悍,整个非洲的海军加起来还不够他们半个小时玩的,更别提水下还有两艘核潜艇和两艘常规动力潜艇了。如此强横的实力拿来打非洲一个又大又穷的国家,真的有点儿浪费。 司令官对打击地面目标兴趣不大,他最渴望的还是跟那个摧毁了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的华国少将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好为海军挽回颜面。遗憾的是华国海军没有远洋作战能力,仅有的一艘航母还在南海四处转悠,整个追得猴子们的渔船鸡飞狗跳,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找不着对手,没办法,只好彻底沦为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打手,用巡航导弹和舰载机不厌其烦的攻击着贝兰地面目标,无聊得要命。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征服者号被击沉。这还是世界上头一艘被不明不白的击沉的战略核潜艇,在军界激起千层巨浪————南海之战虽然也沉了不少潜艇,但大多都是常规动力潜艇,了不起就是战术核潜艇,这可是头一遭啊。听到这个消息,司令官精神为之一振,他判断是华国海军或者苏联海军干的,下达了把战备提高到最高级别的 命令。水兵们也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效率那叫一个高。哦,英国佬说那艘核潜艇是被一辆坦克击沉的?开什么玩笑!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对新式武器,双头鹰总是充满渴望的。于是乎派出去搜索的直升机比苍蝇还密,p-3c反潜飞机更是沿着几条基准线反复搜索,光是声纳浮标就扔了一大堆,可是一无所获。但是司令官不敢放松,他有一个预感:敌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稍有疏忽就得完蛋! 屎虫大王号的毁灭似乎验证了司令官的预感,他一秒钟也没有浪费,大喝:“反潜直升机中队马上出击,哪怕击沉屎虫大王号的只是一条箭鱼,也要给我将它逮住!” 反潜直升机不顾盐雾遮蔽,相继起飞,以屎虫大王号为中心展开反潜作业,数艘驱逐舰也呈扇面展开,排成一个攻防兼备的阵形,将航母和两栖战舰团团护在中间,定深火箭和反潜导弹进入发射状态,鱼雷舱注水,整个战斗群可谓铜墙铁壁,飞鸟莫入。想用潜艇攻击他们?打错主意了! 问题是,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潜艇。 68主战静静的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只有一点点炮塔露出海面。两架反潜直升机从它的头顶交叉飞过,发现了这个目标: “嘿,伙计,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小块露出海面的礁石吧。” “不对,礁石没有这么强的金属特征。” “没准那是屎虫大王号爆炸产生的碎片,搁在礁石上没有沉下去······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进行反潜作业吧,要不老教头该生气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发现个屁,这一带海底沉船真他妈的多,怎么发现躲在下面的潜艇?” “嘿,老教头真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份苦差事啊!” “可不是么!” 两架反潜直升机拖拽着声纳浮标飞远了,我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小命暂时保住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陷入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包围了,想逃也逃不掉,怎么办?我看着雷达,好家伙,一大群战舰正以我们为中心展开,布下天罗地网,这些战舰最便宜的造价也过两亿了吧?要是能打沉一艘,咱们可就赚翻了。屎虫大王号不算,这丫太垃圾,才三炮就完蛋了,这样的质量也敢自称亚洲第一,棒子的脸皮比防弹衣还厚,宇宙第一啊!只是拿坦克去跟军舰拼,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绝对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我有点不忍,望向山东和小广西。他们两个正在整个装备,把步枪子弹匣压满,把坦克里最后 一批炮弹清点一遍,迎头我的目光,山东憨憨的一笑,小广西吹着口哨说:“老大,干吧,横竖是个死,要死就死得轰轰烈烈!再说了,我们能击沉一艘,为什么就不能再击沉一艘,甚至两艘?” 我说:“好,跟他们干!鸡蛋撞石头,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溅他们一身污!”开足了马力,朝那支庞大的舰队径直冲过去!我们不懂海战,但是挑个大家伙下手的道理还是懂的,巧得很,在我们前面,就有一艘大家伙,塞班岛号两栖攻击舰,好吧,就你了! 塞班岛号两栖攻击舰甲板上乳白色烟云翻翻滚滚,一枚枚巡航导弹正从发射架中拔地而起,风驰电掣的飞向千里之外的目标,导弹发射的巨大噪声使他们忽略了两栖坦克逼近时发出的声响,等到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 轰!!! 一发炮弹直飞过来,正中停放在飞行甲板上的一架av8垂直起降战斗机,将这架正准备起飞的战机打得粉碎,带着火团的铝片漫天飞舞,煞是壮观。塞班岛号顿时蒙了!有人在向他们发起攻击!攻击来自何方?雷达根本没有发现敌舰,难道是误击? 轰!!! 吃水线以下腾起一团火球,大量钢铁碎片飞溅开来,整个舰体都微微一震,这一炮再明确不过的告诉舰长,不是误击!第三炮打在同一个点,终于凿穿了舰体,一道水柱灌了进来。舰长被彻底激怒了,贴在望远镜上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发誓要攻击者付出十倍的代价!当然,得先找到攻击者,光发狠是没有用的。 石竹花号驱逐舰突然狂叫:“塞班岛小心,它正朝你们冲去,方位xxx,速度xxx,赶紧规避!” 得到石竹花号的提醒,塞班岛号终于发现了那个胆大包天的攻击者,只是这样的发现让舰长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径直朝他们冲过来的,居然、居然是一辆坦克!妈的,英国佬没有骗人,他们的核潜艇真的是被一辆坦克击沉的,现在这辆坦克又盯上他的塞班岛号了!舰桥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就算是见了鬼,他们也不至于如此震惊!舰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下巴,放声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行动起来,干掉那辆坦克!你们还嫌我们的脸丢得不够,非得让它多打几炮才满足是不是?” 轰!!! 这是第四炮,只一炮就把塞班岛号的雷达天线炸了个东倒西歪。对手的嚣张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犯了众怒,塞班岛号的武器操控官气得眼珠都红了,恨不得将这辆该死的坦克炸成碎片!可是·· ···· “轰轰轰!!! 海面突然开了锅似的腾起一大排二三十米高的水柱,水雾弥漫,石竹花号终于出手帮忙了,帮倒忙。舰炮这一通狂轰,那辆坦克有没有被打到不知道,反正塞班岛号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炮,炸飞了一架匆忙中挂了两枚反坦克导弹准备起飞的直升机。更要命的是爆炸激起的水雾将那辆坦克牢牢罩住,制导激光无法穿透,舰炮射手都傻了眼,瞪圆眼睛破口大骂:“石竹花号你个傻逼!” 轰———— 大瞄小不容易,小瞄大可是简单得很,双方距离近得可怕,68主战就算是闭着眼睛都不会打偏,塞班岛号挨了第五炮,一道火柱从被穿甲弹打出的窟窿里狂喷而出,舰体内部轰隆隆轰隆隆炸个不停,这头海上巨兽像抽风一样抖个不停,把停放在甲板上的战机一架接一架的抖进大海,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怪吓人的。这一炮打爆了一个燃料舱,储存在里面的油料爆炸起火,把附近几个舱室的人员活活烧成了灰,塞班岛号紧急注水,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是也够他们愤怒的了。这一下,整个航母战斗群都朝这边围了过来,一场疯狂的海战拉开了帷幕。 第九十五章大海战(一) 应该如何摧毁一辆主战坦克? 如果你拿这个问题去问陆军军官,他会一脸不屑的告诉你,坦克在现代战场上就是活动的棺材,反坦克导弹、反坦克地雷、反坦克火箭弹、机关炮攻顶·······不管哪一种战术,都可以很轻松的将其置于死地!这话一点也没有错,矛与盾相生相克,随着反坦克技术的飞迅发展,坦克早已不复二战初期的威风了,没有空军掩护,没有步兵掩护,装甲再厚的坦克在战场上都显得很脆弱,要不你以为多兵种联合作战是说着玩的? 但是如果你拿这个问题去问一名海军将领,他百分之百会骂你傻逼。打坦克是海军干的吗?那是陆军的活嘛。 本来这道理也没有错,对付坦克是陆军的份内事,坦克再强也不可能跑到海上来跟军舰对战吧?但是凡事有例外,比如说这回,68主战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面前,朝塞班岛号两栖攻击舰发动了进攻!当威力巨大的穿甲弹一枚接一枚的轰在军舰身上的时候,全世界的海军都傻了眼!直到现在,海上骑士们才发现,原来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居然有这么多好处!看看他们的武器吧,谁都知道这辆坦克来者不善,必须尽快将它解决,可是怎么解决啊,用鱼雷打?好像没有适合打坦克的鱼雷,磁性鱼雷肯定不行,目标太小了,磁性导头盯不住;声纳鱼雷也不行,谁会无聊到把坦克的声纳输入到鱼雷里呀,有毛病吧!尾流自导鱼雷?开玩笑,人家时速还不到十公里,哪来的尾流,没有尾流还自导个屁!军舰上那一大堆导弹也没有一样是称手的,最称手的家伙反而是越来越不受重视,极有可能会被导弹全面取代的舰炮了,问题是目标的浮点实在是太小了,瞄不准啊,再说它时不时又潜进水里,激光制导个屁!可怜的塞班岛号,明明有着一大堆先进的武器,不管是哪一样都足以叫这辆坦克粉身碎骨,可愣是被打得没法还手! 小广西大叫:“我日,搞了半天,原来这帮家伙的战斗力只有5啊!” 山东又是一炮:“干翻自由女神!” 这一炮打在了一门副炮的炮塔上,被厚厚的装甲挡住,没能击穿。小广西叫:“打吃水线以下!打吃水线以下!我们只剩下十来发炮弹了!” 的确如此,这一路过来恶战不断,68主战的弹药都快打光了。 轰轰轰轰轰! 滚雷一般的巨响联成一线,犹如雷神震怒,被我们打毛了的塞班岛号终于还击了,大口径舰炮齐射,一排炮弹飞来,溅落在我 们附近,激起一座座涌动的浪山,一下子就把我们给捂进了海里,好久才浮出来,舰炮真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近失弹也能要我们的命!我不甘示弱,怒喝:“操,还敢还手是吧?给我往死里打!” 68主战一连三炮,都打在塞班岛号吃水线以下,这里可没有装甲保护,距离又很近,一打一个窟窿,估计他们的损管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不等我们开上第四炮,又一排炮弹从后面飞来,最近的一发离我们只有区区六十米,幸运的是它的口径只有130毫米,没有对我们构成伤害,要是换了依阿华级战列舰那变态的406毫米舰炮,我们早就玩完了!跟炮弹同时飞出的还有鱼雷,十几枚鱼雷从发射管中冲出,掠出海面,像飞鱼一样掠海飞行一段距离后重新落入大海,化为索命幽灵,目标正是我们,那是外围的驱逐舰前来帮塞班岛号解围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欲哭无泪。我靠,至于吗,我们不就是一辆坦克嘛,犯得着发射这么多鱼雷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条鱼雷的造价都顶了一辆68主战了,一出手就是十几枚,双头鹰海军够阔气的!这么多鱼雷交叉攻击,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除非我们能像跳蚤一样跳出海面,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它们!塞班岛号也发射了两枚重型线导鱼雷,战斗部装药多达三百公斤,别说打坦克,打巡洋舰都够了,舰长盯着那辆搞得他焦头烂额的坦克,露出一丝狞笑,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坦克被爆炸波抛向高空的华丽画面了。 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在海面上掀起一座高高的浪山,火球腾空碎片横飞,两枚重型线导鱼雷都命中了目标,可惜打的不是68主战,而是······是老是在帮倒忙的石竹花号轻型巡洋舰!不难想像石竹花号舰长亲眼看着两枚自己人发射的重型线导鱼雷热情扬溢的朝自己猛冲过来的的表情,对这种意外到极点的打击,石竹花号可以说是毫无准备,舰艏被炸得支离破碎,大火在战舰内部席卷一切,不断的从每一个它遇到的缝隙中狂冲而出,窜向高空,高温高压气体在石竹花号身上撕出一道道血口,整个舰体炸得像火山喷发一样,一切挽救它的努力都宣告无效,还没死的水兵疯狂的跳入沸腾的大海,有多远逃多远。当然,罪魁祸首日子也不好过,一排鱼雷傲慢的从68主战身边绕过,直冲过来,吓得舰长冷汗狂飙,在他的指挥下,小山一般的塞班岛号作同灵活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机动规避动作,一枚枚磨盘大小的水雷当垃圾一样抛入大海,挡在鱼雷冲刺的路线上自爆,蔚蓝的海面一团团刺眼的强闪过,道道水 柱狂冲而起,此起彼伏,好些鱼雷跟水雷同归于尽了。接着,一枚高速鱼雷从发射管中射出,划过一道白浪跟一枚距离塞班岛号只有六十米的鱼雷撞个正着,化为亿万碎片裹在火焰和海水混合而成的水柱里狂冲而起,把塞班岛号甲板浇成了游泳池。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水兵们狂叫:“成功了!成功了!”那种兴奋,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能一下子拦住这么多鱼雷,也够他们骄傲的了。 但是———— 鱼雷那歇斯底里的狂啸声压下了所有人的欢呼声,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枚明明已经偏离目标很多的重型鱼雷仿佛灌注了石竹花号的亡灵一般,猛的拐了个大弯,捕捉住塞班岛号的尾流直冲过来!避无可避,无从躲避,塞班岛号舰艉天崩地裂,一团火球直冲上甲板,好些水兵在一阵血雨中飞向半空不见了。重型鱼雷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十万吨级航母也挨不起几颗,何况是它?舰长狂叫:“我操,是谁发射的鱼雷?停止发射!停止发射!”他还算何持冷静,从这一轮鱼雷攻击中就看出鱼雷对这辆可恶的坦克没用,相反。对付自己人的战舰倒是得心应手,为什么?还没有整出敌人识别码呗!再这么下去,只怕塞班岛号不是被坦克击沉就是被自己人的鱼雷击沉!被一辆坦克击沉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可是让自己人的鱼雷击沉,只怕人家会笑断肠! 只是,情况极度混乱之下,个别人的冷静已经是于事无补了,就在他放声狂叫的时候,又一波鱼雷被发射出去,打向大家的共同目标。结果不用说,跟刚才一模一样,鱼雷看不上这么小的家伙,撇撇嘴扬长而去,想方设法追逐更大的目标,把整个航母战斗群搞得一团混乱!炮弹鱼雷乱飞中,68主战还在不屈不侥的朝塞班岛号玩命的开火,死也要拉它作伴。混战中,68主战不断被舰炮炮弹爆炸激起的巨浪按到水下,又一次次的冒出来,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只要还有炮弹就不会停止射击,如此顽强,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打不死的小强。 身后传来鱼雷的狂啸,这种声音我们听了已经不下二十次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我们的老朋友,mk-48重型鱼雷来了。大鱼雷,大笨虫,打不到我,打不到我!果然,这枚mk-48又从距离我们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呼啸而过,连弯都不拐,一头撞上了塞班岛号。挨了重重一击的塞班岛号被炸得横移了上百米,到处都在冒烟,到处都在喷着烈火,碎片不断从舰体冰溅出来,估计他们的舰长现在都要气炸了。山东怒吼:“我操,只剩下三发炮弹了,这艘该死的战舰怎么 还不沉!?” 我望着伤痕累累的塞班岛号苦笑,打沉一艘三万吨级以上的巨舰谈何容易,我们前面那一通暴打顶多只是在它身上凿出几个窟窿而已,想击沉它?没有上百发炮弹那是想也别想。不过我没有开口,剧烈的胃痛让我面色煞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轰轰轰轰轰———— 至少两艘巡洋舰朝我们开火,几十发炮弹溅落大海,黑压压的水柱几乎遮住了天空,68主战被狂冲过来的浪涌再次按到十几米深的水下,油料指针距离零只剩下几毫米。拼得这么狠,到头来输的还是我们。他们两个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我,试图减轻我的痛苦,但是毫无效果。好不容易,坦克重新浮出水面,小广西怒吼:“老子跟你们拼了!”不顾咻咻落下的炮弹,最后三发炮弹猛轰出去,可惜都是榴弹,只是在塞班岛号身上炸出三朵黄白色莲花来。最后一发炮弹打完,燃料指数跳向零,浮筏停止不动了,随着里面的气体泄漏出来,它将收缩,失去浮力,几十吨重的大家伙将一沉到底,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拼得这么狠,最终输的还是我们。 一架侦察机在我们头顶转圈,飞行员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一脸不可思议的冲话筒叫:“这是我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海战场面,一支分舰队火力全开,全力以赴地战斗着,而他们的对手竟然是一辆······坦克!!!” 航母战斗群司令官愣了足足十秒钟,才用急促的语气下达命令:“让他们马上停火,派出蛙人,俘虏那辆坦克!马上!” 第九十六章大海战(二) 一架p3c反潜战机紧张的从海面飞过,飞行员可以看到,一枚重型鱼雷正在海面上划开一道白浪,不知道要打到哪里去。这是战斗群某一艘战舰朝那辆坦克发射的鱼雷,像这种失的后到处乱窜的鱼雷还有很多,漫无目的的在海面上乱撞,撞上谁谁倒霉。飞行员不禁感叹:“情况真的是太混乱了!” 真的是太混乱了。这么多战舰打一辆坦克,你发射一枚鱼雷我发射一排炮弹,打得海面开了锅似的,误击事件频频发生,能不乱吗? 感叹不已的p-3c反潜战机并不知道,就在它下面三百米深的海底,静静的潜伏着一个可怕的幽灵,正冷冷的盯着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一旦时机成熟,它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最锋利的獠牙撕开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咽喉,吃它的肉,喝它的血!它潜伏在这里应该有些天了,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泥浆,这种最为完美的伪装,从附近经达的潜艇都将它当成了一座海底山峰,虽然对这座海底地图上没有任何标志的山峰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有过多的留意,避开就是了。没有过多的留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北约海军的重心不在非洲,对非洲海域的了解存在很多空白,目前正在逐渐完善,有新发现也不足为奇。 这种疏忽大意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在“海底山峰”内部,各项高科技仪器正不断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海面那场恶战他们看不到,但是听得到。副舰长盯着屏幕小声报告:“a号驱逐舰横向移动了六千米,b号和c号护卫舰交换了位置,d号驱逐舰前出四千米······两艘常规动力潜艇的座标正在向后移动,核动力潜艇前出,坐标xxx······” 综合这些情报,不难发现,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反潜圈已经出现一个不小的漏洞,海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航母战斗群乱作一团?由于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面色有点苍白的舰长皱着眉头,下达命令:“我们不等了!释放两艘子潜艇,鱼雷发射管注水,击沉所有已发现的潜艇,开始进攻!” “山峰”微微震动,裹在它身上的泥茧大块大块的脱落,两艘水滴状微型潜艇几乎是悄无声息的从母体身上钻了出来。它长度仅二十米,艇员八人,当然了,挤一挤再搭载几个是不成问题的。它不是柴油动力潜艇,它的动力全部由两枚巨大的锂电池提供,可以说是全电动潜艇,噪声也就小得很了。全电动潜艇不是什么新玩意了,不少国家都有,不过多用于深海探险和科研考察,说白了就是民用玩具。微型潜艇更 不是什么高科技产物了,二战时就出现了,现在多用于运送特种部队对敌国海岸线进行秘密渗透、破袭,本自并无攻击力。这两艘可不一样,它们身上有两具鱼雷发射管,自备四枚轻型鱼雷,证明它们是有相当强的攻击力的,被打包收起来的天线簌更说明它们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它们以二十四节以上的速度朝航母战斗群冲去,为航母战斗群提供水下掩护的潜艇部队几乎是一无所知。在无声的指令中,两枚纤小的鱼雷被发射出去,直取两艘常规动力潜艇。那两艘潜艇被海底传来的震响给搞糊涂了,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海底突然隆隆震动,怎么回事?难道是海底地震?内心的不安使他们忽略了飞速逼近的轻型鱼雷,声纳兵惊觉不对时,鱼雷离潜艇只剩下区区数公里。本来这两艘潜艇还有机会的,但是鱼雷发出的类似海豚的噪声成功的迷惑了声纳兵,在深海,海豚追逐潜艇的事情时有发生,不必大惊小怪······慢着,这两条该死的海豚速度怎么这么快?少说也达到八十节了吧,哪怕是最快的鱼雷也没有这么快······ 在最后关头醒悟过来的声纳兵发出绝望的哭叫声:“是鱼雷!是鱼雷!” 鱼雷!? 哪来的鱼雷!!! 难道说上面的战舰打昏了头,连自己人的潜艇一块打? 没时间给他们思考了,两位舰长嘶声狂喝:“紧急规避!所有人员做好防撞击准备!” 规避动作只做了一半,鱼雷就以接近八十二节的高度狠狠的撞上了潜艇艇身,三十公斤的战斗部轰然爆炸。本来五十公斤的战斗部对于一艘大型潜艇来说还是小了点,不足以构成致命威胁,一名有经验的潜艇指挥官完全可以应付过来的,问题是那五十公斤装药并不是黄色的tnt,更不是什么c3、c4、黑索金,而是一种淡蓝色的玩意,它绝对是任何一名物理学家能源专家化学家炸药专家甚至国家领导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但是此刻却成了这两艘潜艇的催命符!爆炸威力相当于tnt的三十倍的新型炸药爆炸产生了一吨烈性炸药都有所不及的巨大威力,而一吨烈性炸药足够将一艘万吨级巡洋舰炸成两截,何况是一艘潜艇?青白色强光把黑暗的海底映得纤毫毕现,可怕的威力直达海底,搅起漫天淤泥浮泥,为恐怖不安的海底动物挡住了这催命般的强光,几秒钟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两艘潜艇除了碎片还是碎片,至于艇员,连渣都没有剩下来。 同样感觉不对的还有那两艘核潜艇,它们同样感受到了海底霸主扬剑狂啸时的震动 ,一个空前强烈的信号出现在屏幕上,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声纳兵不得不把耳机摘掉,他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这两位舰长盯着屏幕上的光点直抽凉气,脑里子一团浆糊,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什么潜艇?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反正对手真的出现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饿虎扑羊般的杀着,二十四枚远程线导鱼雷争先恐后的从发射管中冲出,射向那两艘倒霉透顶的核潜艇!所有人再次呆若木鸡,这······这叫他们怎么躲啊!放眼全世界,绝对没有哪艘攻击性潜艇能打出如此夸张如此变态的鱼雷攻势,也没有哪艘潜艇能接得下这一击!除非······除非它能跳出海面!问题是这是在两百来米深的深海中,就算能跳出海面也来不及了。绝对是避无可避,绝对是不服不行,那两艘核潜艇在一片绝对的惨叫和咒骂声中被大卸八块,连泡都没有冒起一个就完了。 海面突然泛起的大片大片油污和杂物让正在海面巡逻的反潜战机大吃一惊,再笨的人也知道海底正在发生激战,敌人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被击中了?这架p-3c围着这片海域一圈圈的盘旋,通过无线电向指挥中心报告:“鱼鹰一号呼叫台风,鱼鹰一号呼叫台风······台风,我们在紫色区域发现了严重的敌情,我们的潜艇遇到了攻击······台风,回话啊!” 现在整个舰队正围着那辆打不死的坦克打得不变乐乎,无线电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命令和咒骂,一时间,畅通无阻的无线电通讯也不再那么通畅了,飞行员急得直跳脚,可是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的呼叫,费了足足三十秒,指挥部那头才传来回音:“鱼鹰一号,这里是台风,有什么情况?” 飞行员恨不得把声带贴到话筒上狂叫:“台风,我在紫色区域发现······我的上帝啊!”他的眼睛突然瞪得比传说中的猪尿泡还大,因为他赫然发现两枚纤长的导弹破开层层海浪,直奔他而来!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又是突然袭击,p-3c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飞行员亡命的作出滚桶式旋转,两枚导弹从这个滚桶身边擦过,错过了目标,爆炸了。爆炸波几乎将p-3c炸成碎片,飞行员使出吃奶的劲才稳住快要散架的机身,他在狂喜中发现这架p-3c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完整性和可操作性,但是他随后又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十几块碎片打穿······ p-3c带着发现上帝的狂喜一头扎入大海,投入了上帝老人家温暖的怀抱中。一艘型微电动潜艇悄悄的浮出海面,释放出长 长的天线簌,潜伏了下来。另一艘则扑向对自己同伴威胁最大的塞班岛号两栖攻击舰,两枚轻型鱼雷同时发射出去,直到现在,艇长才发现塞班岛号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发射两枚鱼雷纯属浪费。这一击如同古代刺客一般,毫无声息,但是一剑封喉,接连受伤的塞班岛号在猝不及防之下,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一击了,两团青白色蘑菇云在吃水线下翻滚而起,爆炸波在舰体撕开两道长达十几米的血盆大口,碎片乱飞,海水裹着火焰狂涌而入,小山舰的舰体剧烈震动,火焰在战舰内部咆哮着,冲撞着,将一块块重达几吨、几十吨、上百吨甚至几百吨上千吨的钢铁结构掀到半空,还着重见天日的欢呼冲天而起,可怜的塞班岛号新伤国旧伤造成重伤,终于撑不住了,在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中炸成几大块,缓缓沉入大海。 浪涌像山崩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将68主战按向海底,我们三个倒霉蛋急忙逃离坦克,被海浪高高托起再狠狠的拍下来,差点散了架。眼前阵阵发黑,朦胧中,我看到一艘小小的潜艇正朝我们这边冲来。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渐渐远去,黑暗合幕,一切归于寂静······ 第九十七章大海战(三) “老大,老大,快醒醒!” 小广西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这只猴子还真烦!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冰冰的钢铁————我们终于摆脱了大海了。我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小广西比划着说:“我们在潜艇里!我们自己人的潜艇里!” “潜艇?”我吃了一惊,哪里冒出来的潜艇! 山东凑过来,乐呵呵的说:“这潜艇可小了,他们让我们不要乱动,说空间很有限。” 一名水兵端着一盆热腾腾的玩意走过来,把它和三只塑料碗放到我们面前,说:“吃吧,先顶一顶肚子,等回到母舰再请你们吃一顿好的。不过现在你们最好把嘴巴闭上,以免发出声音让敌人听到,不然我们都会完蛋的!”纯正的北京口音,听着挺亲切,看着他,再看看那盆热腾腾的糊状食物,我确信自己真的得救了,被自己人的潜艇救起来了!没什么好客气的,那盆玩意虽然称不上美味,但对我们来说无异是山珍海味,拿起碗装起一大喝,顾不上烫了,往嘴里猛灌。那名水兵在一边看着,见我们烫得直哈气,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拿来几个面包:“先吃这个哪,那个放凉了再喝。你们到底饿了几天啊,都饥不择食了。” 才没有人理他,我们三个拿起面包玩命的撕咬,那种凶狠,跟饿狼有一拼。那名水兵不理我们了,转头去忙他的。现在这艘微型潜艇已经悬浮在水下十来米深处,天线放出,像一条食人鱼一样静静的潜伏着,等待着时机。从他们小声交谈中可以判断出,像他们这样的小家伙不止一艘,至少两艘以上,真不知道这样的小东西有什么用。真替它捏一把汗,要知道北约舰队的反潜能力可是很强的,这么多反潜飞机,很容易将它们给挖出来,到时候我们要就完蛋了。但是看样子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应该担心的是北约舰队才对。 现在司令官都被搞糊涂了。先是负责紫色区域反潜的那架p-3c在一声爆炸中粉身碎骨,接着是塞班岛号被炸沉,空中和海上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那么攻击只能来自水下,可是四艘潜艇一艘也联系不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并没有有力证据证明敌军的潜艇已经进入这片海域并且向他们发起攻击,潜艇部队没有这方面的报告,反潜机也没有,那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重新核对一下各舰的位置,司令官骇然发现,就因为那辆该死的坦克,他的战斗群的反潜圈露出了一个不小的漏洞,显然敌人是抓住了这个漏洞,正将它用力撕得更大!问题是 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是怎么接近战斗群的?没有哪一国的潜艇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强大的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而不被觉察,从来没有!他判断应该是几艘潜艇干的,当机立断派出反潜机中队沿着塞班岛号沉没和p-3c反潜机被击落的这一片海域展开最细致的搜索,哪怕是一条沉船,只要觉得可疑,也发发射导弹给炸上一遍!同时下令让各舰调整坐标重新布防,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漏洞补上。他的指挥并没有破绽,只是······来不及了! 一百公里外,海水跟开了锅似的疯狂的翻滚着,一枚反舰导弹那涂着红圈的弹头探出海面,接着是修长的弹体、翼片······当枚导弹都露出海面后,发动机猛然喷出一股灼热的尾焰,导弹轰鸣着腾冲而起,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整整六十多枚!六十多枚导弹掠海面来,在海面上犁开一道道不安的波纹,速度极快,是“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这一批“鲨齿”显然是经过了改进,比两年前的强了不是一点半点,首先是速度达到了二马赫以上,飞行高度更低,其次是机动性能也有了较大的提升,在海面上作蛇形机动,令雷达难以捕捉。这一波箭雨乱纷纷的罩向强大的北约舰队,不光是肯尼迪航母战斗群,连英国的无敌号航母战斗群也有份。接着又有两枚导弹打向天空,在高空爆开,释放出一团长长的玩意,迅速充气,膨胀成两个老大的气球,挂着两个老大的电子吊篮一南一北的盯着北约舰队,成为海底巨鲨的眼睛,不过更像是它的战旗。 首先发现导弹来袭的,是英国舰队。英军士气低迷,陆军连连惨败,海军也损失不小,就连战略核潜艇也莫明其妙的沉了,他们实在很难士气高昂得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英国海军毕竟曾经称雄世界一个多世纪,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现在是没落了没错,但是底子还是挺厚的,至少人员的素质就比绝大部份国家的高,他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来袭的导弹雨,指挥官望着满屏幕的代表着毁灭的光点,瞠目结舌,我日,就算是北极熊的彼得大帝号核动力巡洋舰也没有这么猛的火力吧!足足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嘶声狂叫:“准备拦截!” 无敌号航母战斗群开了锅似的,在军官的怒吼中,在一台台仪器叽哩呱啦的尖叫里,一串串数据紧急输入“海镖”、“海麻雀”等等舰对空导弹发射单元里,随即,乳白色气浪漫卷,舰对空导弹成群的轰然而出,迎向锐利的“鲨齿”,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垂直发射方式,火力密集。要命的是对方打向无敌号航空母舰的反舰导弹足足有十五枚 ,而且是在距离航母很近了才爬升,然后在附近的子潜艇的指引下一头扎下去,速度二点五马赫!数枚“鲨齿”跟拦截的舰对空导弹迎头碰撞,瞬间变成漫天星火,蔚为壮观,只是短短两秒钟,就有七枚反舰导弹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死亡之吻中粉身碎骨,但是上帝也只给了英国人两秒钟,“鲨齿”实在太快了,哪怕是最先进的“标准i”,也只有一次的拦截机会,那就是它由爬升转为俯冲那一瞬间,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只有靠密集阵了。每一艘战舰的密集阵都火力全开,小口径炮弹像一道道带着火焰的钢铁瀑布,扫向带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从九天之上俯冲而下的反舰导弹,导弹都还在万米高空之上,弹壳就划伤了不少设备。 轰! 轰!! 轰!!! 俯冲而下的导弹一头撞上了密不透风的弹墙,接连爆炸,但是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防线,特别是导弹拦截,约翰牛用自己的遭遇证明了这一理论————五枚“鲨齿”裹着火焰穿透层层弹雨,像陨星一样落下,在五百米低空时,又一枚被一发37毫米穿甲弹打穿,生生炸成两截。有效的拦截到此为止,在这枚被击中的导弹爆炸的一秒钟之后,冲在最前面那枚导弹以每秒钟八百米左右的惊人高速跟无敌号航空母舰舰艏接吻了。好疯狂的接吻啊,电光石火比最狂暴的雷电还要刺眼,几乎是致盲的,弹着点的钢铁结构被弹头毫不留情的洞穿,导弹消失在甲板之上,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震撼了整个舰体,火焰在舰体内部翻滚膨胀,从甲板上那个窟窿岩浆般狂喷而出,恐怖的冲击力将窟窿撕开,窟窿变成大窟窿,大窟窿变成血盆大口!舰艏被粗暴的按向海面,让约翰牛也尝到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滋味。不过它也不必愤怒,因为第二枚导弹正好命中舰艉,同样巨大的压力把高高翘起的尾巴给按了下去,让它品尝了一回吐气扬眉的快乐。第三枚正中飞行甲板,爆炸波带着火焰席卷而来,三架海鹞带着一身大火飞向大海,成了火鸡,第四枚落在跑道上,开出一个直径两米有余的大窟窿,爆炸波扩散开来,奔逃的水兵像树叶一样飘向半空。连挨四枚导弹,无敌吨终于撑不住了,内部发生此起彼伏的大爆炸,整艘战舰像漂在海面上的脸盆一样剧烈摇晃,把燃烧着的战机顺着甲板抖进大海,水兵在爆炸中呼天抢地,亡命奔逃,却成丛的消失在火神的狂笑中。一座弹药库爆炸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小口径密集阵速射炮炮弹像飓风一舰横扫甲板,把它遇到的一切打得千疮百孔,正奋力朝甲板边缘冲去企图跳海逃生的水兵在金属 风暴中血肉横飞,就连舰桥也未能幸免,数量众多的穿甲弹在骇人的金属摩擦声中破甲而入,一件件比玻璃还脆比钻石还贵的指挥设备在砰砰连响中变成了一堆堆青烟袅袅的垃圾,正对着通信仪器吼得声嘶力竭的指挥官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打成了烂泥,鲜血和着碎肉呈放射状喷得到处都是,众多电子屏幕都被血浆涂了一遍。舰长被弹跳回来的弹丸打断了一条腿,倒在血泊中抽搐着,绝望的着着心爱的战舰在天钧雷裂般的大爆炸中破碎,连带破碎的,是心中不曾褪色的帝国复兴之梦。 无敌号完了。 还没有哪艘航母连挨四枚超音速反舰导弹还能幸免的,无敌号成为这轮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下第一个牺牲者,这样一来,大英帝国就只剩下一艘航母在支撑门面了,面对险恶到极点的国际形势和咄咄逼人的阿根廷军政府,还有希望夺回福克兰吗?退一万步,他怎么向全国公民交待啊? 绝望的老军人哆哆嗦嗦嗦的拔出了手枪。冒着生命危险冲上舰桥试图救出指挥部的水兵分明听到了一声枪响。 三十分钟之后,伤痕累累的无敌号带着满腔的不甘沉入沸腾的大海,上千名水兵遇难,这一天对英国海军来说,是黑色的。当然,它并不寂寞,因为北约舰队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第九十八章大海战(四) 当无数“鲨齿”带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跃上雷达屏幕的时候,肯尼迪航母战斗群司令官神色平静,内心却掀起了狂澜! 这一轮如电殛,如雷轰的打击到底来自何处? 首先可以肯定,这些反舰导弹不是从战舰上发射的,北约舰队对这片海域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没有他点头,就算是一块木板也别想下水,更别提一支舰队了!在反舰导弹射程之内,根本没有任何一艘敌舰在活动,这一点是可以拿脑袋作担保的。至于潜水型导弹艇,那就更不可能了,华国也没有几艘这玩意,给贝兰穷哥们的就更少,先前跟欧洲舰队打的时候,早就打光啦! 其次可以排除战斗机的可能。要知道他们的雷达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海军航空兵有好几道封锁线,将战斗群层层拱卫在中间,得什么样的战斗机才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到反舰导弹的射程之内,暴起发难?这不可能!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些导弹是潜艇发射的!这符合逻辑,只不过得多少潜艇才能打出如此密集的导弹雨?华国的核潜艇没有几艇,难道这次全部压上了? 司令官心情愤怒。对手能不动声色的接近到反舰导弹的有效射程,就能突然发难,朝港口发射铺天盖地的巡航导弹,将港口摧毁,给予他们的后勤基地造成致命打击,然后遁走,这才是最佳选择,可是对手没有!他们选择了向强大的北约舰队开火,他们想告诉北约舰队,他们有能力将这支地球上最为强大的舰队送进海底!如此狂妄的对手,当真是少见得很了。好吧,我承认你们做得很出色,居然能无声无息的撕开我们的反潜圈,水下那几艘潜艇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敢当着地球上最强大的舰队的面为所欲为,这个胆子可真不小。你们的攻击也真够迅烈的,但是力分则弱,英国舰队挡在了你们前面,你们不得不分出四分之一的力量去打击无敌号航母战斗群,这样一来对我们的攻击力度就弱了许多,是的是的,你们的反舰导弹很难缠,但并不代表我们接不下来,要不然我们还怎么在地球上杀人放火?等我接下了这一击,就该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不必司令官亲自指挥,各舰的防空导弹垂直发射单元已经火力全开,成群的导弹冲天而起,迎头撞向来袭的“鲨齿”,密集阵也在计算机的指挥下调整射界,准备拦截漏网之鱼。双头鹰不是约翰牛,约翰牛小气吧唧的,场面撑得足,底子却发潮,才十五枚导弹他们就接不下来了,想攻破肯尼迪号航母战斗 群的防线,这样的打击密度还差一点! 突防的导弹与拦截弹以数马赫的相对高速飞速拉近,狠狠地撞在一起,海面上爆出一大团一大团此起彼伏的火光,隆隆巨响震天动地,爆风在海面吹出一个个大水坑来,三对一的拦截,成功几率还是满高的。只是再怎么高也不可能全部拦下,一枚枚“鲨齿”在耀眼的火光中闪着寒光,水银泄地一般从自下而上的弹雨中穿出,恶狠狠的扑向各主要舰只,妈的,真难对付!好些舰长咒骂出声,导弹对导弹的拦截算是失败了,好在他们还有第二重防御,电磁干扰一秒钟也没有停止过,奈何他们不了解“鲨齿”的工作频率,效果实在是有限得很,只有靠密集阵了。在导弹凌空而下那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中,密集阵发出密不透风的轰响,整个舰队在半秒钟之内变成了庞大无比的光盘,密集得如同瀑布一般的弹丸形成炽烈的金属风暴,扫向那些角度刁钻的导弹,一旦被扫上,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来势汹汹的“鲨齿”一头撞上了这道铜墙铁壁,纷纷撞得粉碎。但还是两枚又粗又长的大笨导弹以亚音速掠海而来,成功地避开了密集阵的火力,在两枚“鲨齿”同时狠狠地咬上一艘运输舰的同时,它们略略爬高,一枚对准了电子巡洋舰,一枚对准了肯尼迪号航空母舰,猛扎下去! 肯尼迪号航母舰长被这枚突如其来的导弹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导弹,居然如此隐秘!在震惊中,他作出了唯一正确的决定:“全速后退!别管那些鲨齿了,给我集中火力将它打下来!” 九万多吨重的大家伙发出一声抱怨式的声响,开足马力后退,密集阵几乎是本能的扫向那枚来者不善的亚音速反舰导弹,弹如雨发。“铮!”一下,一枚贫铀穿甲弹击中导弹尾部,翼片被打飞一块,导弹下冲之势不减!“铮!”又一下,又一枚贫铀穿甲弹击中了导弹弹体,穿出一个弹孔来,燃料喷溅,导弹瞬间变成了一条火龙,咆哮如雷的扑下,最终在三百米高空中解体爆炸!爆炸声并不如大家想像的那样恐怖,显得有些沉闷,但是只要看看从导弹体内飞撒出来的迅速雾化的东东你就该知道,这枚导弹的性枚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温柔。果然,几秒钟之后,一道电光刺得大家睁不开眼,沉沉压在天空中的乳白色雾团瞬间变成一团桔红的蘑菇云,爆炸火光像狂雷一样直劈入大海,轰起十层楼高的浪山,爆风带着水雾席卷而来,将甲板上两架战斗机扫入大海,若不是肯尼迪号及时后退了两百米,光是这一下空爆都能将它的甲板炸个七零八落!舰长脸色微微发白,该死的,又是他妈的气爆弹!好像华国越来越喜欢这种不人道的武器了! 电子巡洋舰可没有这么好的命,它的主要职责就是电磁压制、密电侦破等等,基本上是没有武装的,主要依靠周围的战舰提供保护。现在所有战舰自顾无暇,谁还有心思顾着它?面对轰然而下的导弹,舰长第一时间就蒙了,这可是玩命的活,他没有玩过呀!伸头是一刀,缩头了是一刀,那我还是缩着头好了,他下令作蛇形机动,雷达以最大功率照射来袭导弹,可惜的是这注定是无用功,那枚大笨导弹痴迷不悟的一头扎上了电子巡洋舰的甲板,破开一个大窟窿一穿到底,弹头爆炸,释放出整整一百五十公斤空气燃料炸药,不祥的乳白气体在虎舰内部膨胀蔓延,水兵们面无人色,哭叫着没命的往外逃,企图在天崩地裂的大爆炸到来之前逃离这座炼狱。 来不及了! 一道闪电映亮了电子巡洋舰内部每一个空间,狂暴的火球以雷霆万钧之势在相对狭窄的空间里冲撞,将它碰到的一切辗成粉末!一秒冲后,它终于狠狠的撞上了甲板,一大块重达几十吨的甲板连同上面的雷达天线打着转飞了出去,以这个喷着烈焰和碎片的大窟窿为中心,一道裂痕急剧扩大,一直向龙骨蔓延,如果能把这一幕拍下来慢慢回放,相信每一名水兵都能深刻的理解“势如破竹”这一成语的含义。在一片悲惨的呼喊中,电子巡洋舰断成两截,带着价值数亿美元的电子设备沉入大海,成为这次海战中沉得最快的一艘战舰。 战斗群司令官在旗舰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还是没有半点表情。这个人,天知道他的血液是不是跟冰一样,是冷的!只有离他最近的参谋才能看到,他抓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露,另一只手握紧拳头,都快握出血来了!算上那辆坦克害的,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现在已经损失了四艘战舰,那艘电子巡洋舰的损失让他们电子战能力大减,损失惨重啊!更要命的是,被打得这么惨,他们居然连对手的面都见不着! 司令官冷冷的下令:“以那两个气球为中心,发射反潜导弹,密度越高越好,覆盖面积越大越好!联系其他国家的战舰,告诉他们,不想死的话就听从我的指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跟这个神秘的敌人决一死战!” 吃了大亏的肯尼迪航母战斗群红了眼,以二十四节以上的高速朝那两个气球冲去,反潜机悉数起飞,连同f-14舰载机也挂着激光制导反潜导弹起飞,所有人都两眼发红,恨不得将躲在大海里的敌人撕成碎片!这时,一封电报发了过来,司令官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第八 集团军发来的,他们遭遇了炎龙军团规模空前的大反攻,伤亡数字直线上升,米斯墨上将要求他们尽快移往西线南,借助某个小国的海军基地为第八集团军提供空中支援。司令官面沉如水,支援第八集团军?海军陆战队不要了?都说海军陆战队是合众国最悲催的军种,没有之一,这话一点也没有错。不过司令官没工夫理会上将,天大的事也得等我打败这个强大的对手再说!随着他一声令下,各舰的反潜导弹密如斜雨,一群紧接一群的溅入大海,天上的反潜机和战斗机更是不惜血本的将一枚枚反潜导弹打下去,打得海面开了锅似的泡沫翻滚,浊浪滔天,如果对手真的是几艘潜艇,哪怕是最先进的核潜艇,在如此可怕的导弹覆盖之下,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 问题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什么潜水艇,如果非要将它当成潜艇来打,那么,等待北约舰队的,将是炼狱一般的火海、血海!! 第九十九章大海战(五) 面色稍嫌苍白和少将舰长看着电子屏幕上飞快地刷过的数据,微微点头。一出手就是上百枚反潜导弹无差别的大覆盖,真够气魄的。瞧瞧,老大一片海域都让你炸得鸡飞狗跳死鱼成片了,缺不缺德呀。只不过,你的气魄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我,早就把中子弹都砸出来了。对付如此危险又如此隐秘的对手,还有什么比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适合的?哦,哦,你们不敢,你们暗地里可以拿国际公约当厕纸擦屁股,可是在明面上,还是得把面子工程做足的,所以,你们不敢。 那两个气球的意思看样子你们看懂了,没错,那就是我的眼睛,我不能浮出海面,还要跟释放出去的子潜艇联系,因此这两个气球就成了我的眼睛。你们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将它打断?难道你们也想利用它找到我?那就有点儿开玩笑了,如果那么好找,我们还叫什么幽灵舰队?看你们摆出的架势,十有八九是把我们当成潜艇了,嘿嘿,真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行了! 少将舰长冷冷的下令:“再释放两艘子潜艇,然后在a1、b3、c1、f2这四个点各释放一艘特种潜艇,全舰匀速向左移动二十五度,装填远程线导鱼雷!” 长达三百三十米的战舰缓缓移动,像下蛋一样将两艘子潜艇和四艘酷似飞碟一样的家伙释放出去。两艘子潜艇移动异常迅速,而且目标明确,一下子就是见了,倒是那四个海中飞碟,颇有点漫无目的的乱漂的样子。超级水下战舰才不管它们,完全是当垃圾,扔完就跑的主,在成批的战机和战舰像饿狼一样围上来的时候,它已经跑得没影了。 在海面上,各舰的声纳兵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反潜机飞行员更是傻了,连连怪叫:“我们发现了一艘093核潜艇!” “我们又发现了一艘093!” “这里还有一艘!” “f2区又发现了一艘!我的上帝啊,他们到底在水下埋伏了多少艘核潜艇?” 一下子发现了四艘核潜艘,这样的事实未免太让人毛骨耸然了,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司令官也不由得微微色变,参谋们连连倒吸凉气,我的天,华国疯了吗,一出手就是四艘最先进的093核潜艇,这还仅仅是已经发现了的,还没有算上尚在潜伏中的呢,就算是华国所有的核潜艇开过来也没有这么多啊,不对,肯定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这样的发现太过惊世骇俗了,就连那些杀气腾腾的反潜战机飞行员和舰长也不敢自作主张 ,纷纷在无线电中请示:是否击沉已经发现的核潜艇? 司令官很快就恢复了冷静,飞快的思索着。按cia和军情局提供的情报,可以确定华国目前有五艘核潜艇,两艘092,三艘093,这样的力量放在亚洲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足以灭掉一个大国了。虽然这些情报笑话一箩筐,但是结合华国的经济实力,这份情报还是可信的。只不过,五艘核潜艇一下子来了四艘,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这里头一定有古怪!可是万一这是真的,那整个舰队可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093核潜艇攻击力之强,他们是心有余悸啊!现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不管真假,先将这几艘蕴含着极大危险的家伙全部打沉,到海底让鱼虾慢慢分辨,这才是海军的作风,但是攻击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里头的关系太大了!万一击沉的全是真的核潜艇,会不会引发核战争?可能潜伏在各处的华国核潜艇会不会用核武器还击北约舰队?真要是那样,他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福煦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们在d4区发现了一艘核潜艇······” 又发现了核潜艇? 什么时候核潜艇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可以当成黄豆满世界的玩撒豆成兵的游戏了? 司令官咬了咬牙,不能犹豫了,反潜作战首要原则就是先下手为强,瞻前顾后的只会坐失良机,最后让对手牵着鼻子走! 似乎看出了司令官的犹豫,参谋长斩钉截铁的说:“华国没有这么多核潜艇,至少没有这么多093,这些信号极有可能是他们伪装部队制造的假目标发出的,目的就是消耗我们的反潜装备!” 司令官微微点头,断然下令:“让福煦号航母战斗群那两艘潜艇东移,堵住那条水道,我猜敌人极有可能会借助那条水文情况复杂的水道逃走······对,不要理会这些目标是真是假。反潜导弹九十八发,发射!” 又是近百发反潜导弹溅入大海,导弹硬是能打出火箭炮炮弹的感觉,大概也只有这头双头鹰能做到。定深火箭更是打了一轮又一轮,打得大海跟油锅一样翻翻滚滚,浊浪滔天。 一枚定深火箭正中战舰的耐压壳,爆出一团暗黄的火光,还好,能挺住两枚巡航导弹透点式打击的耐压壳没有把区区一枚火箭当回事,但是这枚火箭也提醒了少将舰长,敌人只要再来一次这样的大范围覆盖,就能将他们罩在里面了!不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反潜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啊。嗯,前面就是福 煦号航母战斗群了,高卢鸡跟双头鹰可不大对付,都是若即若离的,先收拾你好了! 少将舰长的声音像冰刀一般,冷硬而锐利:“上浮五十米,发射一枚反潜导弹,先把福煦号航母战斗群打垮了再说!” 一枚反潜导弹就能打垮一个航母战斗群? 参谋们都觉得难以置信,舰长难得耐心的解释:“重在心理打击。” 原来如此。活像一枚鱼雷一样的舰体抛出四个气囊,飞速上浮,鱼雷发射管打开其中一管,舰体微微一震,一具导弹发射管被发射出去,直冲海面。就在它堪堪露出海面之际,火光一闪,内部冲出一枚粗长的导弹,如射日神箭一般直刺苍穹,目标————福煦号航母战斗群!干完坏事,战舰再次下潜,朝a1区冲去。 这枚导弹转眼间就在福煦号的雷达屏幕上露出了真容。高傲的高卢公鸡什么看着这枚孤单的导弹,气得眼珠都红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攻击,而是不折不折的侮辱!战斗群指挥官气得脸上的肥肉乱颤,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怒吼:“混蛋,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上帝吗?以为自己扔一块石头都能将我们的航母砸沉吗?开火,将这枚该死的导弹给我打下来!” 火控官同样气得手指直颤。打从二战结束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试过被人这样轻视的,该死的华国!老子发誓,一定要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随着指令输入,电钮按下,三枚玛舒卡舰对空导弹在舰队上空拉出三道火蛇,劈向来袭的导弹。饱和攻击福煦号不见得能接下来,但是单枚导弹的攻击还拦不住,福煦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愤怒中带着轻松,这就是所有指挥人员的心情。 然而,那枚导弹也太怂了,不等玛舒卡接近,居然一头扑向大海!见了鬼了,难道华国潜艇冒着暴露听危险,就是为了向他们发射一枚导弹耍耍他们?玛舒卡当然不错,但是目标不肯靠近它们也没有办法,带着跟主人一样的愤怒和无奈追逐那枚怂包导弹,扎向大海,溅起大片浪花。司令官官望向他的参谋们,参谋长像个牛他一样朝他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司令官一字字的下令:“发射三十发反潜导弹,将从a1到b3区的沟沟角角都给我扫上一遍,连一只海马都不能······” 一声尖叫打断了司令官的命令,那是声纳室主任发出的。这位绅士结结巴巴的说:“报、报告,一枚尾流自导鱼雷正朝我们冲来!” 尾流自导鱼雷? 司令官疑 惑的看了一眼屏幕,还真有这么回事,一个光点正以九十节以上的速度朝福煦号冲来!这显然不是什么潜艇发射的了,因为在福煦号后面,可是有两艘护卫舰的,想动它?先过护卫舰那一关再说!这枚鱼雷到底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一艘护卫舰舰长在无线电中大吼:“福煦号小心,那枚导弹溅落大海后就变成了尾流自导鱼雷!” 这位舰长无疑观察得十分仔细,他是亲眼看到这枚导弹落入大海,然后像脱壳穿甲弹一样外壳爆炸,从里面发射出一枚线条优美修长的鱼雷,钻入福煦号的尾流,穷凶极恶的猛扑过来! 反舰导弹还能这样玩?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鱼雷对鱼雷的拦截铁定没戏,人家速度已经达到九十节,拦截个屁!规避?距离太近,来不及了。防鱼雷网?为了保持战舰的灵活机动性,这种太过沉重的玩意没有放下去,毕竟谁都知道在敌军的导弹雨攻击下,速度就是保法的法宝啊!一些水兵面色惨白,放弃了工作岗位,不顾一切的跳进大海,以躲避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的大爆炸,舰桥上的指挥官都闭上了眼睛———— 咚!!! 战舰狠狠一震,怕什么就来什么,它还是被击中了。司令官痛苦的捏紧拳着,等待着末日的审判。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鱼雷,居然没有爆炸! 炸弹专家两股战战的来到舰艉,好家伙,那枚鱼雷已经打穿了厚厚的舰体,就停在轮机附近!好在它没有爆炸,要不然福煦号不被炸残也得丧失一半以上的动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羊羔!他们迅速拆弹,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几分钟后就发现自己是在瞎忙活:鱼雷没有引信,没有装药,根本不可能爆炸。里面有一张纸条,写着一行漂亮的方块字,舰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懂它的意思————从此司令官下定决心要给自己配备一名汉语翻译————“看在你们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份上,这次我放你们一马,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华国人是念旧情的,他们记得高卢在他们国防建设陷入困境的时候帮过自己一把,才手下留情。只是那位华军指挥官未免太过骄傲了,连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肯用法语进行沟通,叫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 捏着这张字里行间透着浓浓杀气的纸条,司令官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直到参谋长一再催他要主意,才缓缓说:“让我们的反潜机回来,舰队后退一百公里······离这趟浑水越远越好!”说到这里,司令官眉宇间满是浓浓的萧索苦涩。在五 大流氓中,处境最艰难的是华国,最尴尬的是高卢。一战中的尸山血海,二战中的亡国破军,使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高卢几乎沦为二流甚至三流国家,若不是他们还有一个戴高乐,只怕他们也得像一些小国一样,面临着被瓜分的危险了。这些年一路行来,在北约和华约之间周旋,真的很不容易,他们一直在努力的整军经武,品尝过亡国之痛的高卢人渴望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高卢不能不强大,不强大就意味着成为别人的猎物,在地球,食草动物是没有活路的!福煦号是高卢的骄傲,更是他的孩子,他一生未娶,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福煦号航母战斗群上,那些优秀的水兵就是他的孩子,那些出色的装备就是他的孩子!看着福煦号一天比一天强大,整个战斗群一天比一天成熟,他比看着自己的儿女长大还要高兴。然而,就在现在,那个骄傲的对手只用一枚不会爆炸的鱼雷就将整个高卢海军的骄傲打了个粉碎!站在一个老军人的立场,他真想不顾一切跟这个可怕的对手拼个鱼死网破!但是站在高卢的立场,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高卢经受不起一艘航母被击沉这样的打击! 不能战,只能退,这样的屈辱,让这名老水兵咬碎了牙关。 第一百章大海战(六) 高卢海军航母战斗群后移! 西班牙海军特混舰队后移! 意大利海军驱逐舰分队后移! 英国残余战舰后移! 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面色如同暴雨将至时有天空一样,阴郁得骇人。该死的欧洲杂种,居然在这种情紧要关头选择了退缩,隔岸观火!华军也真够狠的,只是一枚鱼雷,就将北约舰队炸了个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二战结束以来数百亿美元的资金都扔到狗身上了,这帮老欧洲在胜负攸关之际拍拍屁股走人,把战场腾出来,让他和华军打个痛快!华军到底到用了什么秘密武器,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他们的决心已经很清楚了,可笑的老欧洲,到现在还做着鹬蚌相争鱼翁得利的美梦呢! 再看看左右两边,嗯,还不错,棒子和倭猪都在,这两个还算忠心,就是实力太糟了,不经打嘛。这两个可是咬牙切齿要报仇的,东瀛舰队跟华军的仇就不用说了,用“不共戴天”来形容都是轻的。而南韩棒子,我操,我不过是派两艘军舰来打个酱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而已,没招谁没惹谁,你们居然、居然将我的屎虫大王号给打沉了,那不是要了我的亲命吗?如果是单挑,我早就夹尾巴逃跑了,问题是现在我干爹在这里,有他做靠山,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此仇不报我们还算什么宇宙第一军!这两个国家那几艘战舰跟疯了一样满世界的追逐寻找华军潜艇的踪迹,卖力的在干爹面前表现着,狗嘛,当然得冲跟干爹有仇的人呲牙齿了,要不人家还养着他们干嘛。这两条狗多少还能帮上一点忙的,算了,由着他们折腾吧,没准真的能将华军给逼出来呢! 刚才那一轮无差别攻击已经将那四艘“核潜艇”全部送到了海底,让它们全部永远的“潜”了下去,攻击如此顺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093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不管是水面战舰还是潜艇,甚至反潜飞机,在跟它恶战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它一口咬中要害,死不瞑目,如今一下子被击沉了四艘,居然不见他们反击,这似乎很能说明问题了。更让司令官窝火的是,声纳兵又报告:“再次发现093核潜艇,至少三艘!”说到这里,这帮兵都有点傻眼了,有这么多核潜艇吗?要知道华国可不是苏联啊,二十几亿美元一艘的核潜艇,他们造得起几艘?一下子来了七八艘?蒙鬼啊!这样的发现报告上去,他们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司令官没有发火,发火也没有用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冷静,冷静!他以一种局外人一般的目光盯着在屏幕上闪动的光 点和一串串数据,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那些目标我已经可以确定了,是假的。恭喜你们,你们的伪装技术又进了一步,造出来的假目标让我们真假莫辨,将我们耍得团团转。当然,当然,你们还使用了心理战术,利用我们对核子潜艇————特别是093这种低噪声高航速的核潜艇————本能的畏惧心理,成功地扰乱了我的判断,干得真出色。但是,同样的花招耍上两次就没有意思了,你们故伎重演,等于是在告诉我们这些目标都是假的!那么,真的藏在哪里?我就是信这些假目标会自己冒出来! 又一艘“093核潜艇”洋洋得意的冒了出来,司令官指向一个没有任何目标活动的方向:“这里,集中火力,给我打!” 参谋长愣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司令官声线冰冷:“开火!” “嗵嗵嗵嗵嗵······” 海面电光连闪,泡沫飞溅,又一群反潜导弹落入大海,不过这回是越过那些真假难判的目标,打向空无一物的海域。如参谋长所料,这群导弹绝大多数都浪费掉了,但是——— “膨!!!” 百米之深的水下爆出一团暗红的火光,那艘释放完假目标正准备撤离的战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枚反潜导弹,爆炸使得这艘无敌巨舰震动起来,但还是没有伤到它的要害。这艘战舰最无耻的地方就是使用了两层记忆性复合金属做耐压壳,中间包着一层海水,还把主动防御系统给应用了上去,就算是中了一枚重型鱼雷也能扛住,反潜导弹的杀伤力对它来说,还是弱了一点。少将舰长还是冷静如恒,参谋飞快的报告:“一号舱进水,二号舱进水······十八架反潜飞机朝我们扑了过来,五分钟后到达!” “一个f-14战斗机中队正朝我们扑来,估计都挂载了反潜炸弹!” “还有······” 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画面突然被雪花占据,什么也看不到了。几名参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作出了最坏的判断:气球被击落了! 一点也没有错,挂着是子吊篮的气球真的被两架直升机用机载重机枪给打爆了,战舰的眼睛被挖掉,什么也看不见了。 少将舰长只是点了一下头,不错,不错,这么快就判断出我的大致方向了,不愧是世界最强大的海军啊!只不过,你这种打法还是太保守了点,有待改进!这样婆婆妈妈的打法,不输就真的没天理了。恭喜你 ,击中了我的战舰,这还是这艘巨舰下水五年以来,头一回被击中呢。不过,你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你们的反潜力量我是见识到了,对,在这样的天罗地网面前,哪怕是一条鱼没有经过你们同意也别想离开,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把相当一部分空中力量抽调出来充当反潜之用了吧?这样一来我们的战斗机数目基本上就持平了。论火力?我一艘战舰能干掉你们一支舰队!你不是一直想决战吗?好吧,我就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少将舰长的声音一成不变,还是那样的冷:“发射三枚电磁脉冲弹,两枚覆盖反潜机群,一脉送给欧洲舰队尝尝鲜!” 三枚导弹破浪而出,两枚径直飞向反潜机群,一枚扑向欧洲舰队。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三团比两颗太阳还要刺眼的火球在上千米高空中爆炸开来,那强光让很多敢于直视它的眼睛暂时失明,不知道多少贵得吓死人的电子仪器在技术员的失声惊呼中一团接一团的爆炸,冒起了焦臭难闻的青烟,甚至还有几点蓝汪汪的火焰在上面跳动,不知死活的挑逗着大家的怒火!火球闪处,骂声不断,因为欧洲舰队很多战舰都在这一瞬间丧失了战斗力,至少他们的雷达死机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可恶的熊猫,大家都承认没有他们那么狠了,都表示愿意退避三舍了,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幸运的是那枚脉冲弹当量并不大,并没有彻底瘫痪整个舰队,等到空气中的电磁风暴过去后,大部分仪器还能恢复工作,要不然他们还不得哭死! 反潜机群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两枚电磁脉冲弹就在机群中心爆炸,他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每一台跟电有关的玩意都在冒着青烟,每一台发动机的电路都瞬间熄火,在飞行员瞪着一双失焦的眼睛嘶声狂吼中,一架战机一头扎入大海,接着,一架f-14在不甘的狂嗥声中一头撞上了一块礁石,变成翻腾的火球。剩下的战机像听到发令枪一样,一架接一架往大海栽,不到二十秒钟,海面上除了翻滚的泡沫,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乱码,司令官面色终于变了,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低估了对手!他的战术本身并没有错,他的部署也没有错,但是他低估了对手可以动用的战略武器的权限,更低估了华军将领对于胜利的执著!那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连电磁脉冲弹这种软杀伤武器都甩了出来,而且一甩就是三枚!不用想也知道,那批反潜机彻底的完蛋了,那个中队的舰载机也完了!集中力量给予对方最猛烈的打击,一举将敌人击倒,这种战术并没有错,任何 一支潜艇部队遇上如此恐怖的反潜力量都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反潜机高度集中也给了对方使用电磁脉冲弹一举全歼的机会!现在电磁风暴横扫整个海域,舰队很多仪器根本无法工作甚至被迫关机,也就无法得知一百多公里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司令官心中有数,咬着牙下令起飞所有的舰载机,反舰导弹替换反潜导弹,准备跟那个可怕的对手决一死战! 在司令官的严令下,大约三十架f-14战斗机在指挥设备受到极大影响的情况下强行起飞,组成战斗编队将航母护在中间。事实证明这批舰载机起飞得极为及时,因为就是他们最后一架舰载机跃离甲板的时候,二十几个代表着舰载机的光点也跃上了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尚能正常使用的雷达屏幕。 第一百零一章大海战(七) 看着这么多战机横空出世,司令官一阵晕眩。 这些战斗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战场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航空母舰,敌机更不可能从数百公里之外奔袭而来————那得从北约联军地面部队头顶飞过,那么多防空导弹和防空雷达,可不是吃素的,想瞒过这么多地面上的眼睛远距离奔袭几百公里,突袭舰队?不可能! 雷达兵跳着脚狂叫:“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它正朝我们逼近!它到底是一条巨鲸还是一艘战舰!?它的速度好快!” 电磁脉冲弹离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还是远了一点,对它们的影响有限,各项电子仪器勉强还能正常工作,雷达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从海底冒出来的最最显眼最最嚣张的目标,卫星将糊涂不清的画面转到了旗舰舰桥,所有人傻傻的看着是子屏幕,陷入了长久的呆滞,有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样的表情:那······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那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舰体长达三百三十米,做得像一枚超大型鱼雷一样,舰体修长,有着长达七十五米的飞行甲板,可供两架战机并排着起飞,放眼全世界,再也无法找出模样这么怪的战舰了!各种防御武器层层密布,将整个战舰塞得像只活刺猬!十二门37毫米四联装速射炮系统,三十六挺六联装转管式高平两用重机枪,六门75毫米五十倍径多功能副炮,排列在战舰两侧,其密集程度足以让每一名海军将领倒抽一口凉气,再加上十二与速射炮系统合为一体的“海红旗”舰对空导弹发射单元,就算是最疯狂的飞行员,瞅着这艘无耻到极点的战舰也只能揉着鼻子,苦笑着告诉上司:单凭战斗轰炸机去攻击这样的目标,那纯粹是找死! 这还不算,在拥有超强的近距离防御能力的同时,它还在舰艉安装了一台激光炮,专门用来打击一百公里之外目标!它还有八个垂直发射系统,可以发射“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和亚音速反舰导弹,将一百三十公里之内所有战舰送进海底,在吃水线之下,是六具四联装鱼雷发射管,可以瞬间发射二十四枚威力巨大的超速鱼雷,也可以兼顾发射导弹,不过导弹得装在发射管里,由鱼雷发射管发射出去,然后脱离载具冲天而起。这样的火力配置,使得它不管是在水上还是水下,都可以倾泄出最猛烈的火力,将目标撕得粉碎。如果说这些武器还算正规,那么舰艏那门双联装403毫米加农炮就让人目瞪口呆了!只要看看那可以轻轻松松将一个成年人塞进去的黑咚咚的炮口,每一名舰长都觉得菊花一紧,浑身一阵恶寒!这····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潜艇?航空母舰?还是战列舰?又或者干脆就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司令官还是不动声色,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面瘫了,但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潜水型航空母舰,风传多年的荒诞不经的谣言终于变成了现实,在贝兰战局到了胜负攸关的关头,华军甩出了手里的王牌,这种几乎是神话一般的武器,他们居然抢在全世界之前研制出来了,并且将它投入实战!看着远处呼啸而来的歼-12c“锯齿鲨”重型舰载机,他捏着望远镜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着。潜水航空母舰并不是什么新概念,在二战中它就真真切切的出现过,那就是东瀛的伊-400。东瀛海军自20年代末期起,即进行了潜艇携带飞机作战的研究,到二战期间,世界各国海军中只有日本海军的大型潜艇较多携带艇载机,执行侦察或校正弹道任务。伊-400型的设计思想萌发于1942年。1942年11月,从潜艇上起飞的一架e14y1型侦察机,飞临美国西海岸俄勒冈州的森林,投掷了两颗小型燃烧弹。受这次成功的鼓舞,日本海军的“○五”造舰计划里加入了总数为18艘的伊-400型潜艇。 伊-400级长293英尺,水上排水量3550吨,水下排水量6560吨,是二战期间建造的最大潜艇。设计最高航速水上20节,水下7节,航程33,000海里/16节,可持续作战四个月以上,作战半径可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伊-400级潜艇是日本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造得最好的一件海军兵器,在意义上甚至超过大和级战列舰。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潜水航空母舰的设想也是相当超前的。虽然伊-400级的作战思想和设计都相当先进,但和德国xxi型潜艇一样,因为到来得太迟而无法影响二战的结局。这种潜艇可以搭载三架舰载机,不过得把机翼和尾翼折叠起来,如果十几艘一起行动,倒可以凑成一个规模可观的机群。大本营企图利用它偷袭巴拿马大运河,轰炸合众国西海岸人口密集的城市,甚至投放细菌武器,不惜一切代价对合众国造成尽可能大的损失。在二战进行一最后关头的日子里,东瀛已经建成了三艘潜水航母,并且将它们派了出去,这是最后一次反击了。只是老天都不肯帮他们,当这三艘潜水航母已经到达攻击位置后,接到的却是天皇下诏投降的噩耗。最后战队司令官还是下令投降了,不过在此之前将所有舰载机扔进了大海,销毁了所有的资料。合众国海军将这三艘潜水航母拖回国作进一步研究,但最终却没有什么结果。说穿了,伊-400不过就是可以 起降三架飞机的大号潜艇而已,六千五百吨的排水量也相当吓人,海军看不上眼也是正常,但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被他们抛弃了的武器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且威力比二战时期不知道强了几百倍! 二战时期负责处理伊-400的专家该下地狱! 华国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连他们都做不出来的超级武器啊!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两年前特特混舰队在南海神秘消失的谜团算是解开了,可以肯定,绝对是这艘潜水航母的杰作。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会不会变成又一个谜团? 肯定不会,整个欧洲舰队都在一边看着呢。指望这帮家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华军几乎就是把“我是来找双头鹰算账的,其他人闪开”这句话挂在脸上了,用上的又是超级武器,谁会闲得没事骨头发痒,主动凑上来找揍?在一边伸脖子瞪眼的看着,当个见证人得了! 福煦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正丝丝的吸着凉气,我的娘咧,潜水航母!这么变态的玩意也冒出来了!刚才挨一枚不会爆炸的鱼雷还算是轻的,如果说刚才司令官还将那枚鱼雷当成奇耻大辱,那么现在这枚鱼雷在他眼里简直就成了两国人民深厚友谊的见证了,要不然打在福煦号身上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实弹!这枚鱼雷算是一个友情提示:离这里远点,地球是很危险的,知道吗?让福煦号跟这变态斗?嗯,今天天气不错哦! 司令官飞快的下令:“本舰队再向后撤退五十海里,还有,向总部汇报,我们有必要考虑从贝兰撤军了!” 西班牙海军司令官更加光棍:“后退,后退,退得越远越好!让我们的舰载机都回来,以免引起华军的误会!” 英国舰队代理指挥官呆呆的望着那艘刺猬战舰,目光黯淡,似在沉思,又似在自语。就是这艘恶魔战舰,一次高傲的攻击,就将无敌号送进了海底,也将英国的气运送进了海底。这是宿命吗?1840年,在大清江河日下之际,大英帝国轻而易举的用坚船利炮敲开了这个老迈帝国的国门,从此开始了华夏民族长达百年的屈辱;今天,形势出奇的相似,不过江河日下的变成了大英国帝,狂暴的巨龙一波导弹就将皇家海军的骄傲炸得粉碎,也将大英帝国种种谋划炸了个稀巴烂!难道真的有宿命这回事,他们就是在替百年之前在华夏大地上作恶的前辈还债? 一名额头还在流血的参谋走过来,小声说:“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要求我们配合作战,消灭华国海军 ······” 代理指挥官无力的扬了扬手,声音沙哑:“我们还有能力配合他们作战吗?撤远一点吧,皇家海军,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的损失了······” 参谋有点迟疑:“可是······” 代理指挥官霍然回头,眼里全是血丝,说不出的凶狠。连遭打击,这位海军中有名的绅士、美男子也快要爆炸了,从喉咙里低吼出来:“撤退!” 没有人敢反驳狂怒中的代理指挥官的话,皇家海军舰队黯然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大大的u字,跟着西班牙舰队撤退了。望着战舰在海面上犁开的白浪,代理指挥官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一口血想吐却吐不出来。他死死的捏着拳头,牙齿得紧紧的。真的是宿命吗?要不为什么不管英国怎么谋划,怎么努力拼搏甚至挣扎,却始终都无法摆脱衰落的命运,始终都逃不过某些大国的算计?华国亮出来的超级武器意味着属于皇家海军的历史彻底终结,更意味着花旗国纵横四海的美妙时光到此为止,未来的海洋,将会属于谁? 第一百零二章大海战(八) 数十架战机恶狠狠的杀成一团,空空格斗导弹在碧空中拉出道道火链,无情地撕咬着高傲的雄鹰,被火链抽中的,不是当场炸成一团火球就是冒起浓烟栽向大海,空中骑士之间的恶战,竟然是如此的惨烈。歼-12与f-14这对冤家只要是撞上了,必然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战,仿佛它们生来注定只有一个能翱翔蓝天一样。 我们三个呆在潜艇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还是能通过那几名水兵的交谈得知外面爆发着一场血战,我们一艘战舰在跟敌人一个航母战斗群死战!这无疑让我们十分紧张———我们能不能活着上岸,回到可爱的陆地,就看那艘战舰能不能将敌人打败了!上头也真是的,干嘛不多派几艘战舰过来呢?对我们这种白痴问题,水兵只是笑笑就算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样的战舰只造一艘就差点搞得国家破产了,多派几艘?简直就是开玩笑!反正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干脆大吃大喝,他们劝都劝不住。 在此期间,微型潜艇一直在悄悄移动。它的噪音真的小得可怕,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哪一艘战舰发现它的。只不过它的体积也太小了,只消一枚炮弹就能将它报销,因此它必须小心翼翼。小广西急得不行,这种大场面不让他去参与,还不如杀了他好了。他小声的问一名水兵:“能不能攻击敌人的战舰?我知道棒子的战舰最好打了,三炮就能将它打沉!” 那名水兵只是摇摇头,潜艇兵都不大爱说话,跟我们谈不来。倒不是他们性格孤僻,而是潜艇战的主流是隐秘,噪音尽最大限度的减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如果可以的话,连屁都不要放,艇员当然得时刻管住自己的嘴巴,像我们这三个大嘴巴,当然很不讨他们喜欢了。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小偷一样反复转移,如果只是为了隐蔽,潜下去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放出天线呢?搞不懂,因此我和山东很乖巧的保持沉默。 头顶上的空战异常激烈,作为全世界最为昂贵的航空母舰的舰载机飞行员,当然是优中选优,区区二十几架战机,却集中了整个空军大多数的王牌飞行员,再加上他们的战机比样机还要好,这样一个大队比全国任何一个战斗机大队的战斗力都要强出一大截,足以跟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空军对抗。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也不弱,一半的飞行员都是参加过实加的,经验老到,素质极高,虽然比这艘幽灵战舰的飞行员要差一点,但是战机数量占了上风。本来双方是势均力敌的,但是这艘幽灵战舰横空出世给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造成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很多飞行员无法 正常发挥,一下子吃了大亏,十几条“蝰蛇”飞噬而来,六架f-14惨嚎着坠向大海,大家数量持平,可以单挑了。气势如虹的华国空军得势不饶人,而被步步进逼的花旗国飞行员也发狠了,蓝天之上,到处都是成对的战机在追逐撕咬,空空格斗导弹的尾迹布满长空。 司令官看着欧洲舰队一个接一个逃得远远的,露出不屑的冷笑。区区一艘潜水航母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看样子欧洲有种的男人都死光啦!这帮家伙是指望不上了,好吧,我就不信我一个航母战斗群会败给区区一艘战舰!他从齿缝间挤出命令:“联系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把所有有潜艇都给我派过来,封死这艘幽灵战舰的退路,严防他们从水下逃脱!” “让卡尔文森航母战斗群向我靠拢,派出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机动舰队,对幽灵战舰的后背发起攻击!” “所有反舰导弹发射单元作好准备,一旦它进入有效射程,马上把所有的反舰导弹发射出去,将它炸成碎片!” “调三架反潜机过来!” ······ 还没有布置完毕,那艘巨无霸就动了,不过不是像某些家伙暗暗祈祷的那样撤退逃跑,而是像一头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卯足劲朝航母战斗群猛冲过来几架f-14企图拦截,马上招来了成串的舰对空导弹,只得连滚带爬的逃来。它真的打算以一艘战舰战翻这边一个航母战斗群!不少舰长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这不是目中无人么!司令官的呼吸又粗重了一些,一字字的下令:“发射!” 咻————咻————咻———— 一时间山呼海啸,在乳白烟云漫卷热浪滚滚中,致命的“鱼叉”以堪比老式重机枪的射速猛地发射出去,翻滚的羽烟几乎将整个舰队都遮了个严严实实,数量之多,让每一个守在雷达屏幕前的人都背脊发凉!这还是发射导弹么?怎么看都像是火箭炮在集火齐射! 少将舰长用局外人才有的淡漠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毁灭的光点,微微点头。看样子双头鹰还是很善于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在两年前吃了大亏之后,很快就改正了重质不重量的毛病,每一艘战舰的火力都趋于饱和,这样一支舰队的火力比以往两个舰队的都要强一些!只不过,饱和攻击就能奈何得了我了吗?看样子双头鹰还是没有吸取两年前在跟南海舰队导弹对攻中失利的教训呀!他淡淡的下令:“开始拦截!” 啾———— 绿光一闪,一枚飞得好好的的反舰导 弹弹头爆炸,粉身碎骨。 啾———— 绿光再闪,一枚正准备爬升的反舰导弹被打成两段。 啾———— 绿光连闪,掠海而来的导弹被连连击落。 雷达天线罩缓缓转动中,“海红旗”舰对空导弹垂直发射系统冒出缕缕白烟,紧接着,一片密不透风的轰响,成群的舰对空导弹挟风带火电掣而出,热浪横扫甲板,巨大的战舰都被微微按了下去!两群导弹以数倍音速的相对速度狠狠地撞在一起,在距离战舰大约五十公里外炸成团团火光,激起座座浪山。这一轮拦截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只是眨一下眼的工夫就结束了,不管是反舰导弹还是舰对空导弹,就这样擦肩而过,在零点零几秒之内确定拦截失败后,舰对空导弹带着无奈纷纷自爆,而杀红了眼的“鱼叉”带着阴森的死亡气息纷纷调整角度,闪电般射向那条巨鲸,只不过,它们的数量少了三分之一,而且随着光剑挥舞,导弹还在不断的减少! 北约舰队又一次傻了眼。华国看样子是打算把穷兵黜武进行到底了,先是搞出了一艘全世界最为昂贵的潜水航母,现在呢,又把激光炮搬到了战舰上!才多长的一点时间啊,就被它击落了十六枚鱼叉!真不知道它是怎么解决能量供应问题的! 其实幽灵战舰激光炮系统的能量供应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有一个小型核反应堆支撑着,又是打近距离的目标,只要冷却得够快,激光炮就可以不断的射击,为战舰构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不过目前技术水平明显还不过关,射手连连打偏,白白浪费了能量,要不然来袭的反舰导弹损失数量会更大! 激光炮最后一次发射,又击落了一枚,还有四十三枚!这么多反舰导弹,足够将幽灵战舰炸成碎片了!盯着雷达屏幕看得面色铁青的舰长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的防御系统再强也不可能全部拦得住!哦,你会辩解说你还有近程防御,嘿嘿,就凭那些速射炮和高射机枪,能拦下几枚······慢着,速射炮? 不等导弹逼近,计算机给出来袭导弹的弹道,速射炮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开火了,弹壳以每秒钟七十个的速度飞溅出来,疯狂的弹流打红了半边天,炮弹在距离战舰大约十公里处纷纷沉闷的自爆,一团团乳白色云雾相互交融,见风就长,不住的蠕动,膨胀,形成一堵二十米高、三米厚的气墙,堵住了导弹群的去路!呼啸而来的导弹一头撞上了这堵无形的铜墙铁壁,海面上雷霆万钧,一团团骇人的火光不断爆开,水柱冲天而 起,又被爆炸波粗暴的按了下去,大海在恐怖的爆炸中不安的翻腾,咆哮,如同受了惊的狮子!天知道多少枚反舰导弹在短短一秒钟之内被撞得粉碎,侥幸没有完蛋的也已经伤痕累累,开始不受控制了!然而它们的劫难还远远没有结束,空气燃料圈刚刚布好,钢珠炮弹就以每秒钟八十发的射速狂扫出去————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出这么高的射速的!初速极高的炮弹与空气摩擦、生热,胶合材料融化,钢珠飞撒出去,像飓风一样沉沉呼啸着扫过,每平方摊到了六颗,别说是导弹,即使是一只蝙蝠也别想能全身而退!银灰色金属风暴中爆出六团火球,六枚一瞬间浑身就布满了小洞的鱼叉在一声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狂吼中变成了漫天火雨! 最后三枚导弹满怀悲愤之情狠狠一头扎了下去,死也要在潜水航母声上凿出几个窟窿来!然而迎接它们的,是高平两用重机枪那疯狂到极点的咆哮!清一色锰钢穿甲弹,一秒钟之内就围着潜水航母庞大的舰体筑起了一堵弹墙!三枚浑身是伤的导弹顿时被恐怖的金属风暴撕得粉碎,除了带着火焰漫天飞舞的弹片外,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拼尽全力的一击,连潜水航母一根汗毛也没有啃下来,倒是疯狂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全速射击时迸出的弹壳划伤了一些设备。 仿佛不愿意让那雪崩流萤一般的光点就此消失似的,锋锐之极的“鲨齿”以每秒钟八发的速度从发射架上狂冲而起,而鱼雷发射系统也不甘示弱,二十四具装载着反舰导弹的发射管被巨大的推力推了出去,冲出十几公里后头上脚下的浮了上来,密封处被气浪顶开,一枚又粗又长的亚音速反舰导弹轰然而出,接着又一枚,再一枚······毁灭的轨迹瞬间布满了每一部雷达的屏幕,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骇然发现,这艘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家伙的火力,竟然比一支舰队还要凶猛! 在导弹群的山呼海啸中,那门绝对变态的403毫米双联装舰炮也缓缓抬高了一点炮管,两枚重达一点五吨的炮弹被自动装填系统送入炮膛,先送进去的是弹头,然后才是药筒。电钮按下,一声霹雳巨响震起叠叠海潮,电光闪得一切都变了色,两团火球轰然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百里之外的战舰!二战之后,被认定过时了的战列舰巨炮再一次发威了,只是一炮,便是风云变色! 第一百零三章大海战(九) 面对铺天盖地猛扑过来的反舰导弹,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使出了浑身解数,舰对空导弹像嘉年华的烟花一样成群的发射出去,炫目的尾焰把天空渲染得光陆离奇,舰对空导弹与反舰导弹之间的对比达到了三比一甚至四比一,两群导弹火流星般划过海平面,狠狠的撞在一起,化为亿万星火,没有哪一国的烟花能如此壮观。凭心而论,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导弹拦截效率比幽灵战舰的还要高一些,奈何来袭导弹数量太多,而迎头拦截成功几率实在太小,对拿出了最强的火力,也只能拦下三分之一多一点。接下来怎么办?追尾拦截,对,追尾拦截!打空的导弹纷纷拐个大弯,对准“鲨齿”的尾焰狠狠的咬过去,咬上了就不放了。追尾拦截对亚音速导弹很有效,问题是这是超音速导弹,只是一眨眼就在数百米开外了,追尾拦截实在是吃力。肯尼迪航母战斗群可没有激光拦截系统,至少现在还没有! 不管是标准i还是海麻雀,都在竭尽全力追击已经泛起森森寒光的“鲨齿”,但是爆炸的火光只有寥寥数团,尾追拦截可以判定已经失败,接下来怎么办? 肯尼迪航母战斗群带了两艘电子巡洋舰,刚才被击沉了一艘,还有一艘。现在这艘连一枚导弹都没有带的电子巡洋舰顶到了整个战斗群最前列,随着电钮按下,看不见的电磁脉冲波激射而出,形成对电子仪器来说是绝对致命的电磁风暴,卷向来袭的导弹群!不光是它,好几艘驱逐舰都同时发难了,电磁风暴越发的狂暴,以至于不少线路都冒起了火花。上百公里开外的潜水航母所有电子屏幕狂乱的跳动起来,一串串乱码张牙舞爪,一秒钟也稳定不下来,一些设备甚至冒起了焦臭难闻的青烟!还好他们先下手为强击沉了一艘,要是两艘一起发难,只怕潜水航母最关键的设备都会被烧毁!就连少将舰长都变了面色,好家伙,双头鹰不愧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竟然将电磁脉冲发射系统都给搬到了军舰上!杀入电磁风暴中心的导弹不管是超音速的还是亚音速的,或者是尾追拦截的舰对空老弱病残,都一枚接一枚的栽进大海甚至自爆!双头鹰独步全球的尖端电子技术在这几秒钟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要电力跟得上,就没有哪怕一枚导弹能突破电磁防线,只能绝望的在这面看不见的磁盾上撞得昏头转向! 微型潜艇跟母舰的联系被全部掐断,任凭操作员怎么摆弄也不起任何作用。幸运的是我们是躲在二十来米深的水下,电磁风暴只是掐断了我们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并没有将我们摧毁。指挥官咬紧牙关,下令:“收回天线,全速推进,目标——— —敌人的电子巡洋舰!既然导弹无法击沉它,就让我们用鱼雷来击沉它,鱼雷不行就用潜艇撞!” 雷达天线被收回,潜艇不顾暴露的危险,以二十节高速朝电磁风暴中心杀去。你们的电磁干扰是厉害,但是还没有牛到可以干掉水下目标的程度!但是指挥官要气死了,因为它的潜艇离电子巡洋舰还有八千米的时候,另一艘子潜艇已经升起潜望镜,一道细细的绿光钉在电子巡洋舰身上,紧接着,一片气浪从海面掠过,两枚激光制导炮弹上不着天下不着电的呼啸而来!是潜水航母发射的403毫米舰炮炮弹!这艘子潜艇显然摸到了电磁风暴的死角,可怕的电磁风暴并没有对它造成影响,只是潜望镜升起不到五秒钟,两枚鱼雷就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很难想像那艘小小的潜艇到底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让自己一动不动的钉在那里,对来自身后的鱼雷尖啸置若罔闻,一道激光指引线死死的钉在电子巡洋舰身上! 轰!!! 两枚403毫米穿甲弹狠狠的轰在电子巡洋舰身上,几乎是一穿到底,将这艘有着太多特种电子装备、造价跟一艘航母不相上下的电子巡洋舰像砸鸡一样砸了个稀巴烂,给华军导弹群带来极大阻碍的电磁风暴系统变成亿万碎片,在两团狂冲而起的火球下漫天飞舞,电磁风暴被极大地削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满腔怒火的反舰导弹像过江之鲫一般从这个漏洞涌入,带着浓浓的嗜血气息扑向已经开始混乱的肯尼迪航母战斗群! 没有人注意海面上那艘被两枚鱼雷命中,粉身碎骨的潜艇,肯尼迪航母战斗群有些惊慌的分配着拦截任何,速射炮竖起长长的炮管,全速开火,整个战斗群瞬间变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海上光环,小口径炮弹打成一道道火流,铜墙铁壁一般!当高科技手段失灵之后,他们也只能像我们一样,依靠最密集的弹幕死啃,啃下一枚算一枚!弹墙上爆出团团火光,超音速导弹一头撞上去就得粉碎,没有办法,火力太猛了!但是再猛的火力也有漏洞,在超音速导弹飞蛾扑火的攻击下,密集阵终于吃不住劲了,数枚导弹透围而入,将战斗群锋线两艘护卫舰大卸八块!还有一枚伤痕累累的“鲨齿”裹烟带火的对准航母猛冲过去,几门速射炮对准它扫出上千发炮弹,终于在它距离航母只有三百米的时候侥幸拦住,弹片都打到舰桥上了。 没等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松上一口气,二十四枚亚音速反舰导弹便出现在漫天花雨中。它们被超音速反舰导弹甩开了一大段距离,就是这个时间差造成可怕的后果,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近 程防御系统已经出现漏洞,就连一秒钟的调整时间也没有,亚音速导弹就杀到了。而在这群导弹后面,是像滚雪球一般飞速增加的代表着死亡的光点————潜水航母又开始发射了,天知道它到底装载了多少枚反舰导弹,反正这火力,就算是把一个火箭炮营调过来也得看傻眼!如此密集的攻击,谁吃得消! 亚音速导弹速度是慢,可是杀伤力也比超音速导弹要大得多,更加可怕的是它似乎还比超音速导弹更加准确,都是找准漏洞再狠狠扑下,一击致命。在它那滚雷般的呼啸声中,一艘艘战舰被打成桔红的火团,黑红的浓烟直冲天际,战斗群的防御能力急剧削弱!在霹雳一般的巨响中,一艘两栖登陆舰被一枚导弹击中,开出一个大天窗来,心寒胆裂的水兵看到,还有一枚导弹就在他们头顶上,围着这头受了伤的海上巨兽转圈子,最后像猎狗一样照准那个冒着浓烟大火的大窟窿扎了下去,猛烈的爆炸从底艘一直传到甲板,不少人脚一软,一跤摔倒,成了滚地葫芦,一阵紧接一阵在大爆炸让他们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不会人就这样连同五六米长的甲板一起被火球托起,开玩笑般抛向半空,大火咆哮着从内部喷出,岩浆般席卷甲板,这艘巨舰眼看着是没救了。 司令官再也准静不下来了,嘶声狂吼:“怎么回事?在如此强烈的电磁干扰下,为什么华军的导弹还能如此准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 司令官将手里的望远镜狠狠的甩了出去,瞪着布满屏幕的反舰导弹信号,脸上满是绝望和疯狂。战斗群正如同狂风暴雨般发射着舰对空导弹竭力拦截,导弹腾空时喷出的尾焰和羽烟几乎将战斗群所在的海域遮得严严实实,像是下大雾了一样,但是他知道,面对如此恐怖的饱和攻击,导弹拦截的结果注定只能是悲剧。本来如果电子巡洋舰没事的话,他还有信心拦住九成以上,但是现在两艘电子巡洋舰都被打沉了,为数不多的几艘正在进行全步电磁干扰的驱逐舰在成对成对落下的403毫米舰炮炮弹面前粉碎,这些驱逐舰都是一炮死的身板,403毫米炮弹以超音速打在它们身上,几乎是整艘战舰瞬间砸个粉碎的!他们耗巨资打造的矽盾已经被敲碎,华军的导弹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任何一个它们看不顺眼的目标,哪怕是一艘橡皮艇! 弹对弹拦截挡不住如此密集的导弹攻击。 密集阵已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而这个口子正在不断扩大,更挡不住反舰导弹群那水银泄地般的饱和攻击。 那艘无敌战舰还在以二十七节以上的高速朝战斗群猛冲过来,403毫米双联装舰炮不断开火,将一艘艘驱逐舰和护卫舰打成两截。二十几个光点在屏幕上亮了一下,又飞快的消失了,那是远程鱼雷,它像导弹一样飞出二三十公里后重新落入大海,以七十节以上的高速横冲直撞,目标————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如此凶猛的打击,当真是闻所未闻,舰桥里死一样的寂静,谁都知道现在的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是挡不住这一击了,撤?开玩笑,撤退只会死得更快,还没有什么战舰跑得过导弹和鱼雷的! 对付这艘幽灵战舰最好的武器莫过于反潜机和舰载机,而他们的现状是,反潜机被扫光了,舰载机被缠住了,一架也腾不出来!所有人呆呆的望着冰山一般的司令官,希望他能出个主意。司令官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一下,放声怒吼:“不要管能不能拦住敌人的反舰导弹了,将我们的反舰导弹全部打出去,一枚都不要留!” 如此疯狂的命令让所有军官都呆了一下,这不是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么!合众国海军历史上,还不曾有过如此疯狂如此歇斯底里的命令!司令官用发红的眼睛瞪着他的得力助手,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声音幽冷:“那艘幽灵战舰的威力我们见识过了,它简直就是水面舰艇的克星!无以伦比的隐蔽性,超强有火力和防御能力,再加上一批先进的舰载机,成就了这个无敌的海洋霸主,我们根本找不到它任何弱点,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全军军覆没将是我们唯一的下场!输就输了,败给如此强大的对手,我无活可说,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它毫发无损的脱离战场,养精蓄锐,继续攻击下一个目标!为了海军的荣誉,为了胜利,我命令,集中所有的反舰导弹,击沉它,跟它同归于尽!” 悲壮的、沙哑的吼声过后,是长达几秒钟的沉默。紧接着,超过一百五十枚反舰导弹轰然而出,泰山压顶一般压向潜水航母! 第一百零四章大海战(十) 光剑连连闪过,来袭的鱼叉被接二连三的击落。然而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发射过来的导弹实在是太多了,激光炮火力全开,也只能击落一部分而已。少将舰长似乎知道这最后一击的厉害,早早下令而撒空气燃料圈,速射炮在计算机的指挥下将成吨的炮弹不要钱似的打出去,打得炮管都红了,这一次布撒的空气燃料圈比任何一次都要宽,都要厚。乳白色云雾弥漫开来,沉沉的压在了反舰导弹群的飞行路线上,战术手段还是那一套,而导弹群还是拿它没有办法,一头撞上,天空中闪过团团火光,爆风以比飓风还要快上百倍的速度席卷海天,掀起几层楼高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低飞的反舰导弹给卷进海里!一阵几乎要将人的心脏震得从嗓子里飞出来的爆炸过后,来势汹汹的导弹群已经七零八落。没有办法,空气燃料圈本来就是专为克制敌方的饱和攻击而设的,想破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少量多批次发射,采取小路多群战术步步消耗,这种饱和攻击,一锤子买卖绝对是华军舰长最乐意见到的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是采取小路多群无重点攻击,只怕是连激光炮远程拦截这一关也过不去,谈何威胁战舰? 冲破空气燃料圈的导弹也算是劫后余生了,但是杀气半分也不曾消减,带着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那批精英的期望和对华国战舰的诅咒破空而来,马上又陷入金属风暴中!数以千万计的弹丸遮住了天空,后面是连装甲车都能生生打穿打爆的高射机枪弹流,一切活物都得过它们这一关!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过后,是团团火球凌空爆开,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拼尽全力的一击,还是没能击中这艘如有神助的幽灵战舰,硝烟尽散,造型狰狞的幽灵战舰还在高速冲刺,它的身影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让北约舰队为之胆寒! 潜水航母安然无恙,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就不好说了。潜水航母这一击也是拼上了全力,一百多枚反舰导弹狂砸出去,外加数十枚远程高速鱼雷,如此凶猛的火力在现代海战中真的是闻所未闻,就是不知道这些导弹是怎么制导的,单靠舰载雷达肯定忙不过来了,他们是怎么做到让每一枚导弹都准确地打向目标的?这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是个谜了。力分则弱,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竭尽全力也不见得能挡住这一击,何况还企图跟敌人同归于尽,玩命的发射反舰导弹?当铺天盖地的导弹像火流星一样出现在视野之内的时候,所有军官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舰对空导弹拦截空前的失败,导弹群几乎是毫发无损的通过了这道防线,恶狠狠地扑向待宰羔羊一般的舰队。每一艘战舰的密集阵都打出了最强 的火力,小口径穿甲弹堪称遮天蔽日,天空为之失色,不断有导弹被打中,变成燃烧的弹片狂飞乱舞,但是这样的饱和攻击并不是密集阵能招架的,更何况他们还先遭受了一波导弹攻击,损失颇重,密集阵已经不再那么密集了······ 巨鲨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齿,对准猎物狠狠咬下,血浆喷溅! 海面上隆隆爆炸声不绝于耳,一团团桔红甚至黑红的火球争先恐后的狂冲而起,滚滚热浪让海面上一切生物饱受煎熬,火流星三五成群的落下,一艘艘正在对准天空亡命地泼洒钢雨的的战舰在雷神的咆哮声中破裂,粉碎,混合着舰体碎片、水兵碎肢和浓烟大火的爆炸波划过天际,发出隆隆响声,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所在的海域为之沸腾!一名舰长在无线电里狂叫:“这是合众国历史上第二次珍珠港事件!”这个比喻不大恰当,华军可没有不宣而战,而是摆开阵势一艘战舰对战一支舰队,杀得血肉横飞,而且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遭遇比当年的珍珠港要悲惨十倍!在珍珠港事件中,合众国损失的大多是老旧战舰,海军上将肯定很高兴东瀛倭猪帮他们处理掉了一批老掉牙的家伙,而这次,他们损失的全是最精良的战舰,最有经验的水兵和最出色的军官,这个损失是无法弥补的! 哈尔西号重型巡洋舰。 这艘排水量超过五万吨的大家伙是六十年代动工建造的,皮糙肉厚,机动能力极强,装备有十八门303毫米舰炮,再加上数个巡航导弹发射单元,火力极猛,是支援陆战队抢滩登陆的最佳火力平台,它还能发射炮射导弹,打击一百公里内任何目标,真要打近战,它恐怕是潜水航母的劲敌。只不过现在这头巨兽已经是伤痕累累,在第一波导弹攻击中它就挨了一枚“鲨齿”,一座双联装主炮炮塔被掀翻,损管拼出了十几条人命才保住弹药库,没有发生殉爆。第二波导弹又瓢泼而来,哈尔西号很倒霉的被当成了航母一样的重点打击目标,头顶上导弹密如飞梭,密集阵所有的炮管都打得赤红了,一连打爆了五枚导弹,战舰又超水平发挥,不断机动闪避,释放干扰物,又甩开了几枚,还是不行,一声惊雷将各个岗位的水兵震得东倒西歪,一枚“鲨齿”最终还是击中了这艘巡洋舰,舰艏被血与火染成了凄艳的嫣红,舰桥七扭八歪。紧接着,又一枚“鲨齿”命中了舰桥,里面所有军官瞬间蒸发,连破布都没有留下半片。“鱼雷!鱼雷!”密集的爆炸声中传来水兵的哭喊声,他们透过呛人的浓烟看到了鱼雷在海面上划开的白浪。两枚重型鱼雷老实不客气的在巡洋舰身上开出两 个大窟窿,带着海水冲了进去,两声爆炸,两团火球和水柱同时腾起,几乎将这艘巨舰抛了起来!这两枚鱼雷给了哈尔西号致命一击,这艘以二战时期合众国海军有名的福将哈尔西少将的名字命名的巡洋舰最终没能像哈尔西少将那样幸运,被两枚鱼雷生生炸成三截,五分钟之内沉入早已一片黑红的大海。 肯尼迪号航空母舰却不像肯尼迪总统那样背运,已经疯狂的海军官兵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顽强,密集阵打得弹壳堆积如山,只要看看炮口那团闪动的几米长的膛焰,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密集阵会被命名为“火神”了!拱卫航母的护卫舰群更是豁出去了,航对空导弹在距离目标十几公里、几公里甚至不足一公里亡命的开火,反航导弹与反导导弹迎头相撞,天崩地裂。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护卫舰群就在这雷霆一击之下沉的沉伤的伤,有一艘直接被三枚反舰导弹砸进大海,连个泡都没有冒起来,没沉的甲板上也糊满了血浆,但还是在顽强的开火拦截,如此顽强,让人有一种在跟另外一支军队交手的错觉。正是依靠护卫舰群的殊死抵抗,肯尼迪号才没有遭到致命打击。一枚鱼雷像海蟒一样猛扑过来,一艘驱逐舰毫不犹豫地横移过去,挡在了航母前面,重型鱼雷重达八百公斤的战斗部将这艘吨位不到四千吨的导弹护卫舰生生炸得粉碎,水兵的尸体被抛起一百多米高,惨不忍睹。但是,一枚“鲨齿”还是穿透重重拦截,命中舰艏附近,一座炮管过热几乎要自爆了的密集阵被粗暴地掀翻,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炮弹在舰体内外乱窜,将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打得破破烂烂,还好,抑爆装备及时发挥作用,没有发生殉爆。事实再一次证明,“鲨齿”的杀伤力并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突防能力最强的,双头鹰海军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总结出这条经验。 肯尼迪号挨的那一击算是第二攻击波的句号,这场噩梦般的导弹对攻终于结束了,大家惊讶的发现,肯尼迪号虽然冒起浓烟,但是依然保持着相当不错的航速,潜水航母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将它重创。只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航母的核心战斗力在于舰载机,它现上一架舰载机也没有了,飞行甲板上挤满了浑身湿淋淋的、神情呆滞的幸存者,能为它提供掩护的战舰要么被击沉,要么被击伤,再也没有能力抵挡第三波打击了。让人不由自主的要透出一口气的是,一艘战舰所能携带的弹药总是有限的,经过两次饱攻击后,潜水航母上的攻击武器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它也没有能力再进攻了吧?这一次,是不是可以勉强算是打平手呢? 答案当然不是。潜水航 母还在高速逼近,残存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将最后一批反舰导弹全打了出去,被它用舰载激光炮打了个七七八八,相反,它那门双联装舰炮每一次开火,都得有一艘本身就遍体鳞伤的战舰被打得支离破碎!它要像战列舰那样用舰炮将所有还在抵抗的战舰全部打沉,一艘不留!而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竟然没有任何反制手段了! 轰!轰! 东瀛海上自卫队最新的大型驱逐舰荻风号在红着眼睛朝潜水航母冲去的时候被两枚激光制导炮弹击中,当即被打瘫。还没完,紧接着又是两发炮弹狠狠轰在它的身上,这艘排水量高达六千吨的大型驱逐舰变成了一座活火山,爆炸声密如骤雨,海上巨兽在痛苦地抽搐着。几分钟后,一阵电光闪过,海浪翻翻滚滚冲向天空,荻风号生生炸成几十块,沉入大海,船上仅五人幸存。 轰!轰! 这回倒霉的是南韩海军的驱逐舰了。这家伙非常幸运,没有被导弹击中,但是荻风号那极其惨烈的结局可把它吓得肝都裂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跑,离这个海上恶魔越远越好,至于驱逐舰能不能跑赢炮弹,不在他们考虑之列。看着这个干儿子飞一样的逃跑,司令官冷冷的吐出一个单词:“找死!”果然不出所料,两枚激光制导炮弹准确无误的击中,这艘比荻风号还要单薄得多的驱逐舰被炸成两截,不到十分钟就沉进了大海,不过还好,它有七名水兵幸存下来,总算比东瀛海上自卫队强了那么一点点。 挤在甲板上的水兵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是啊,那艘恶魔战舰终于来了,在早已胆寒的水兵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无线电里一片静默,华国舰长没有开口劝降,但是那燃着熊熊大火沉入大海的战舰和那黑洞洞的炮口比任何一种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战力全失的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没有能力打下去了,一面白旗犹犹豫豫的挂了出来,这场大海战,他们输了。 第一百零五章谋纵横(一) 子潜艇有惊无险的返回到潜水航母。 此刻这艘巨舰一片忙乱,激光炮连连开火,不断击落从港口发射过来的反舰导弹,两个巡航导弹发射单元的计时器急遽地跳动着,从七跳到零,接着,一股热浪狂冲而出,两枚巡航导弹拔地而起,扑向远处的港口,接着又两枚,再两枚!两艘战舰从港口中冲出,也不知道是想逃命还是想开火还击,反正它们的身影刚刚出现,十几枚反舰导弹划空而过,一头扎了下去,团团火光将大片海面映得暗红,那两艘战舰被打瘫,停在港口熊熊燃烧。潜水航母速度不减,朝港口猛冲过去,舰炮轰隆隆的开火,403毫米舰炮炮弹成对成对的飞向还在不断发射鱼叉反舰导弹的港口,炮弹落下,地动山摇,巨舰大炮主义仿佛在这一刻复活了,带给守卫港口的海军陆战队极度的恐惧! 舰炮发射时迸发的气浪横扫甲板,叫你无法站立。但是在战舰内部,数千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正默默的整理着装备,他们算是彻底轻装了,除了弹药装备之外,连水壶都没有带,那浓得化不开的杀气让我们这几个老兵都有点儿心惊肉跳!海军陆战队!他们是海军陆战队!这艘潜水航母不光要摧毁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还要速战速决,攻陷这个港口!这个计划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不过跟我们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被带到两名少将面前,头一个我们认识,大名鼎鼎的第14集团军军长萧华少将,安南人切齿痛恨的萧屠夫,还有一个好像长年没有晒太阳了,脸色发白,神情冷峻,站在他的面前,你总会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浑身不舒服。对于萧华少将的出现,我们三个大为意外,他是陆军将领,怎么跑到海军陆战队中间来了! 萧华少将打量着我们,问:“你们是柳维平少将派出的奇袭蒙坦娜空军基地的突击队中的幸存者?” 我们三个尽量昂首挺胸,大声回答:“报告首长:是的!” 少将舰长冷冷的问:“蒙坦娜空军基地离这里足有上千公里之遥,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苦笑:“报告首长,我们都搞不清楚!” 少将舰长眸中寒光一闪,目光投向萧华,似在征求意见。萧华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少将舰长说:“这是国家的战略武器,不能冒哪怕一丝风险。” 萧华说:“我信得过我们的战士。” 少将舰长不说话了,径直走到一边,淡淡的下令:“舰炮再打一个基数的气爆弹,登陆场上一根人毛都不能留!” 我们三个都乐了,但是想到蒙坦娜空军基地那个血肉横飞、惨烈之极的夜晚,想起倒在那里的战友们,我们又黯然,我们不过是几个幸运儿罢了!于是,我们将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蒙坦娜是怎么被摧毁的,我们是怎么逃出那个炼狱的,我们是怎么抢到运输机,却被人家的飞行员摆了一道,飞到这里来的······我的胃一直不舒服,山东嘴笨,这个任务就落在小广西身上了。这小子指手划脚口若悬河,讲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华少将已经陷入彻底的呆滞状态,那位给我们端饮料的士官嘴巴越张越大,都可以塞下一只五公斤重的铅球了,就连那位总是冷冰冰的少将舰长也凑了过来,当听到我们是怎么跟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失声叫:“就是你们冲乱了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锋线,打沉了他们多艘战舰?” 小广西耸耸肩,谦逊的说:“也没有多少啦,才两艘而已。要是炮弹够的话,没准我们还能再击沉一艘呢!” 少将舰长瞪起眼睛:“你小子————” 萧华喃喃说:“一辆坦克跟一个航母战斗群对着干,这算什么事啊!要是这样的坦克再多几艘,海军就该哭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抓住小广西的手,急急的问:“那辆坦克呢?那辆坦克呢?哪里去了?” 小广西说:“沉掉啦,沉到海底去了。” 萧华急了:“怎么就让它沉了呢?” 小广西很委屈的说:“没有办法啊,一滴油也没有了,又被那么多舰炮围着轰,不沉才怪了。” 萧华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暂时别回西北战场了,就在这里,把那辆坦克的每一个细节都给我回忆出来,记住,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丝毫马虎不得!”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得,被关起来了!不过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休息,再说了,千里迢迢的,想回到西北部战场也不容易,呆在这里也不错,没准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呢!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呆在潜艇里真的很不舒服,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能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就算不错了······ 把事情交待清楚后,我们三个回到刚刚分到的宿舍,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真够死的,就连外面炮火连天也没有能将我们吵醒。因此我们在水兵中间获得了“睡神”的荣誉称号。 外面的确打得很激烈。 防守这个港口的花旗国海军陆战队第 五团要疯了! 第五团从二战的腥风血雨中一路走来,虽然称不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要不然防守港口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不会落到他们身上了。历经二战血与火的锤炼的第五团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是他们从建军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天空中传来帛裂一般的呼啸声,那是威力无比的巡航导弹在发威,六枚巡航导弹拉开了本战大战的序幕,防空营使出了吃奶的劲,好不容易击落了两枚,就被第三枚命中了主阵地,桔红色爆炸波层层扩散,雷达车、导弹发射车、电源车、高射炮、指挥车什么的忽一下被吹得无影无踪————这枚巡航导弹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九吨tnt,冲腾的烟火在爆炸点形成一团扁平的蘑菇云,翻滚着腾空而起,蘑菇云消散后,防空导弹营主阵地上除了一个直径上百米的深坑,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几十名官兵被活生生的蒸发掉了!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三枚巡航导弹命中了码头,狂风裹着大火席卷整个装卸区,停泊在这里的十几艘滚装拖船、补给舰、油轮什么的,不是被咆哮而来的爆风吹翻就是船身裹满大火,乒乒乓乓炸个不停,任何抢救码头的努力在这火山喷发一般的大爆炸中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最后一枚击中了充当指挥部的海关大厦,在最顶层的阳台上开出个窟窿,一穿到底,这幢贝兰少有的高达十层的大厦在滚雷般的隆隆爆炸声中碎裂,每一个门口每一个窗口都在往外狂喷烈火,看上去就像一支高耸的火炬。这支火炬也只是耸立了不到两秒钟,就訇然坍塌,高温尘埃和浓烟大火混合成一个肮脏的大毒蘑,一切生命在化为灰烬。天知道那艘巨舰到底带了多少导弹,只见巡航导弹不断飞来,摧毁每一个他们认为值得一炸的目标,而第五团发射的反舰导弹根本没有能力威胁到对方,发射一枚就被击落一枚,发射两枚就被击落一双,装备技术上的劣势让第五团的士气直线下跌。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当403毫米舰炮炮弹成对成对的落在港口的时候,陆战队员简直是欲哭无泪!不是说战列舰已经过时了吗,哪里冒出这么一艘变态玩意?403毫米口径,用的还是气爆弹!这样一发炮弹砸下来,那绝对是天崩地裂,不被炸死也得被活活震死!好些躲在防空洞里的陆战队员被震得生生飞起来,万一防空洞洞口没有封好,爆炸波猛冲入去,那么,里面恐怕一个活物都不会剩下来了。一个基数的炮弹砸下来,第五团的士气已经所剩无几,而整个港口也都变成了废墟! 少将舰长斩钉截铁:“火力延伸,掩护陆战队登陆!” 潜水航母没有放登陆艇,而是放出长长的登陆舌,一路铲过去,铲平水中的障碍物,扫雷火箭雨点般打在它的前面,将水雷生生打爆,登陆舌安然无恙的搭上了防波堤,架起一座坚固的桥梁,轻型坦克可以通行。最后几枚反舰导弹阴魂不散似的打了过来,陆战队员对此视而不见,蚂蚁出巢似的踏着登陆舌站上陆地,与其说是冲锋,还不如说是逃难,毕竟这么多人窝在一艘战舰里也不好受,一枚鱼雷都有可能将几千人送进海底,只有战靴踏上了陆地,他们的心才能踏实······ 第一百零六章谋纵横(二) 像我们这些小人物,永远不会知道这几天之内,全世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在我们三个乘着一辆坦克在海上苦苦挣扎的时候,世界局势已经像一座被陨石撞中的火山一样沸腾开来了。 蒙坦娜血战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一枚小型核弹头爆炸,这个已经成为鬼蜮的空军基地的遭遇使北约真正意识到了华国的决心和贝兰人捍卫主权的勇气,想要击败这样的对手,绝非易事。而被双头鹰重重扇了一耳光的北极熊已经变得疯狂,仅有的一个数字化步兵师被紧急空运到非洲,准备加入战场,为蒙坦娜血战所震撼,北约一些成员国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嚷嚷着不打了,要和谈。“再打下去,将是世界末日!”这种让人毛骨耸然的言论一时间在北约成为主流。是啊,参战的国家中,排名前五的核大国竟然全部在内,一个不拉,光是这个就足够让人胆寒了,万一这五大流氓当中哪个玩出火来了,改玩核战了,那真的是世界末日了!苏联和华国都是穷鬼一帮,一条烂命不值钱,自然无所畏惧,可是我们不行啊,我们有着那么好的福利,还有大把富足的多姿多彩的生活等着我们去享受,怎么能跟他们一起完蛋呢! 打下去不管输赢,都要付出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赢不起,更输不起,那还打个屁啊,赶紧趁胜负未分抽身吧!至于在贝兰人利益,还是不能放弃,得用另外一方比较温和的方式来争取,当然,这种方式绝对不是他们喜欢的。赶紧抽身,先看看风色再作决定,这一点成了欧洲国家一致共识。只不过,老欧洲有老欧洲的骄傲,他们在等,等华国主动开口找他们谈判,好占据一点主动。 他们等来了华军排山倒海一般的反击。 在全世界军事专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贝兰西部一座座山峰裂开大口,一架架战机腾空而起,钢铁洪流蜂拥而出,一群群远程火箭炮炮弹和导弹流萤一般布满了沙漠的上空,军事专家们惊呼:“这是现代版的阿登战役!”二战末期的阿登战役让这帮家伙印象深刻,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德军巧妙地从东线抽调大量兵力,运动到盟军认为不可能爆发大规模战役的阿登森林,发起猛烈反攻,给盟军造成极为惨重的杀伤。虽然这一战最终以德军耗光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再也无力反攻而告终,但德军那出色的战略欺骗和机动还是给盟军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这次华军做得更成功,完全瞒过了双头鹰赖以自豪的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一体侦察网络,真正做到了“攻,攻于九天之上;藏,藏于九地之下”,只是第一波打击就让双头鹰在前线的几个师混入了混乱。姑 且不论他们是不是会重蹈德军的覆辙,光是巧妙的战略战术就可以给他们打个满分! 与之遥相呼应的是,在东部的贝兰国防军纷纷停止撤退,掘壕死守,任凭飞机炸大炮轰,就是不退!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一脚踢上了铁板,东线的战事渐趋白热化。可以想像,随着时间推移,那些隐蔽起来躲避突袭的苏军装甲部队也会加入战场,到那时,海军陆战队的损失将会直线上升!欧洲军团?怕是指望不上了,这帮家伙已经让北极熊一脚踢出蛋黄了,这段时间就是在打酱油! “作为北约的重要成员,欧洲军团应该在这场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大反攻开始后,双头鹰国防部长第一时间发表了这样的言论,表示出对欧洲军团那有气无力的表现的强烈不满。没有办法,欧洲军团真的伤了元气,而且随着伤亡数字的直线上升和核战风险的增加,欧洲大地上反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搞得各国政府焦头烂额,增兵肯定不行了,还怎么发挥更大的作用?意大利第一个提出不干了,“接侨工作已经完成,意大利军队将撤出贝兰。”真够光棍的。西班牙没有表态,但是要他们增兵是不可能了,而外籍军团又所剩无几,指望不上了。高卢鸡?约翰牛?约翰牛现在一点也牛不起来了,福克兰群岛丢了不说,连核潜艇都让人家给打沉了————偷偷的告诉你,那艘核潜艇是被坦克打沉的!!!外忧内患,能咬牙撑住都算不错了,高卢鸡?嗯,高卢鸡倒是有点指望,巴黎的胃口一直挺大的,而这次机会难得,他们没有理由也缩了吧? 带着一丝希望,国务卿紧急飞往巴黎。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点,因为高卢副总统已经飞往北京了。 非洲那场愈演愈烈的大战已经深刻的改变了历史进程,世界政治局面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它的影响,众多出色的外交家忙得不可开交,而不怎么出色的更是忙得两脚不沾泥————比如邵剑辉。 在联合国的紧急调停下,杀红了眼的五大流氓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一起,尝试着拿出个结束战争的方案来。战争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利益才是,当然,就算是利益巨大,为它付出太大的牺牲也是划不来的,豪夺貌似行不通了,那就巧取吧。邵剑辉很荣幸的被任命为华方首席谈判代表,一听到这个名字,参与谈判的外交官脑袋就胀大了一圈,有人当即提出了抗议,要求华方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跟这个外交流氓没法子谈!华方才不干,上哪找比邵剑辉更合适的谈判代表啊?僵持一番后,北约终于勉为其难 的同意了。现在邵剑辉正一脸严肃的坐在谈判桌前,在他身边是牛高马大的苏联谈判代表卡切诺夫斯基,一个谈判场上的老手,然后才是贝兰外交部长阿格贝,阿根廷代表华朗————福克兰之战让阿根廷在南美的地位大大提高,已经成为南美之雄,又是华国和贝兰的好哥们,自然有资格参与这次谈判了。虽然这边的人丁还是单薄了点,但是一脸凶戾的北极熊和笑容可掬的熊猫再一次坐到了一起,光是凭这一点就让北约眼皮狂跳。 对面则是双头鹰的代表凯南,是个大官,约翰牛派出的是邵剑辉的老对手,查尔斯老公爵,高卢鸡派出的是总统的特别助理丹格拉尔,一个英俊得让人妒忌的家伙,口才极佳,还有意大利的,西班牙的,西德的,一大堆,想一下子念完得很长一口气才行。那边可谓精英云集,人多势众。在战场都杀得血肉横飞了,在谈判桌上去是温文尔雅,不温不火,礼貌嘛,什么时候都不能丢的。查尔斯老公爵在那里一再申明欧洲在非洲问题上的立场,旁征博引,条理清晰,从他口里,邵剑辉才知道原来欧洲是非洲的天然保护神,共和国插手非洲问题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慌!老头精彩的演讲赢得阵阵掌声,不少欧洲国家代表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一家人嘛,面子还是要给的。可是这边完全不当回事,邵剑辉抬头看着天花板,卡切诺夫斯基低头看着地板找蚂蚁,华朗瞅着自己的指甲看得津津有味,而阿格贝好像没什么给他看了,用红红的眼睛瞪着凯南,好像要咬他一口,瞪得凯南头皮发麻。别说,如果可以的话,阿格贝真的会冲过去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咬这个道貌岸然有家伙一口,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贝兰让双头鹰炸成这样了,这仇结得够深,咬一口都算轻了! 边锣敲完了,凯南站了起来,直接了当的说:“华军和苏军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撤出贝兰,并且对蒙坦娜袭击事件负责!” 邵剑辉把高高昂起的头放了下来,直视凯南,嘴角一掀,崩出一句:“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呢,你现在就开始做梦了?” 凯南阴森森的一笑:“邵,我的提议完全是为了我们大家着想。合众国并不畏惧任何敌人,但是合众国不愿意跟华国和苏联兵刀相见,因为我们太强大了,我们之间一旦爆发战争,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你们真的做好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的准备了吗?再说了,我们发动这场战争只是为了推翻贝兰的军政府,并不是想与你们两国为敌,为了一个万里之外的国家得罪一个跟自己利益攸关的大国,值得吗?” 阿格贝气得 差点跳了起来,邵剑辉不慌不忙的说:“本人在这里郑重申明:我国没有哪怕一名士兵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发生在那里的事情跟我们毛关系都没有。” 凯南额头青筋隐现,手里的咖啡杯差点就朝邵剑辉飞了过去。两边都打得血肉横飞了,他还在这里装糊涂,什么玩意嘛! 卡切诺夫斯基用砂锅那么大的拳头敲了一下桌了,震得茶杯跳了跳,奶奶的北极熊的力气就是大!这家伙瓮声瓮气的说:“慢着,凯南,先说清楚,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向我伟大的红军发动空袭?你们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凯南高声说:“你们的苏-27也击落了我们很多战斗机,我们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飞行员怎么算?” 卡切诺夫斯基说:“那是因为你们······” 得,吵起来了。大家火气都不小,不吵起来才是怪事。邵剑辉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卡切诺夫斯基身后那位苏联女速记员身上,挪不开了。哇靠,极品啊,身材高挑秀硕,一头长长的金发,胸部高耸,眉宇间英气逼人,没准是部队里出来的呢!这身材,这脸蛋,真的是迷死人了。他就这么傻看着,嘴角一丝水光蔓延开来······女速记员含情脉脉的冲他一笑,乐得他心花怒放,算了算距离,伸手应该能拉住她的手,吃点豆腐吧?他真的伸出手去,可是那只白皙的小手瞬间变成了砂锅那么大的拳头,朝他面门闪电般击来! “雅————雅蠛蝶!!!” 第一百零七章谋纵横(三) 华朗一脸吃惊的看着邵剑辉,捅了捅这个想入非非的家伙一下:“邵。那个雅蠛蝶是什么意思啊?” 邵剑辉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脸,还好,鼻梁没有歪,眼睛没有肿,嘴唇没有裂,走神了,没有挨到打嘛。瞅瞅那位大美女,大美女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目不斜视,嗯,绝对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再看看卡切诺夫斯基那对砂锅那么大的拳头,他吞了一口口水,美女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还是专心的谈判吧。 他皮笑肉不笑:“没······没什么意思。” 现在卡切诺夫斯基跟凯南已经是在用接吻的距离狠狠地比赛斗鸡眼了,两大阵营明争暗斗斗了几十年,彼此都吃了不小的亏,比如说在安南,北极熊就和熊猫狠狠地摆了双头鹰一道,坑掉了双头鹰半条命,现在在阿富汗,双头鹰和熊猫又联手坑起北极熊来了,还有南海之战,这仇结大了,现在都已经是刺刀见红了,哪里还客气得起来! 查老公爵也恶狠狠的瞪着华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得邵剑辉那叫一个爽,笑得合不拢嘴了,约翰牛你们也有今天!只要看看你们这副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再多的付出也值得啦!丹格拉尔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还保持冷静,一字字的说:“非洲有着非洲的的运行轨道,任何打乱这个运行轨道的行为都是不理智的。” 邵剑辉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悍然出兵非洲,就不是打乱这个轨道了?” 丹格拉尔说:“那也是因为贝兰军政府发动了种族灭绝屠杀,为了保护侨民,我们不得不出兵!” 阿格贝崩出一句极具东方特色的国骂:“放你妈的臭屁!在指责我们之前,麻烦你先解释清楚,奥萨伊事件是怎么回事?几乎席卷了我国所有大城市的颜色革命是怎么回事?还有针对我们总统的暗杀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 能解释清楚就不用解释了! 欧洲代表们的面神比吃了大便还臭,费了这么大的劲挑起这场战争,设了这么大的套,不可能不露出破绽。本来他们就是打定主意速战速决,等到大家发现不对时,战争都结束了,就算真相大白,该拿到手的东西都到手了,全世界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武力就是最好的证据,几千年来全世界一直遵从这个规则。可是没有想到那帮穷鬼的拳头也不是泥捏的,一轮混战下来,欧洲军团被揍得鼻青脸肿,火箭般上升的伤亡数字也让因为侨民被屠杀而陷入狂怒中的民众迅速恢复了冷静,对 政府的质疑开始萌芽。在苏联参战后,反战运动迅速在欧洲大陆蔓延开来,让政府十分被动,现在要求停战,调查事实真相的呼声日益高涨,让那些老谋深算的政治家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谁都知道,真相大白之日,就是他们政治生命终结之时,能解释靖楚吗?敢解释清楚吗? 丹格拉尔说:“没什么好解释的,那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阿格贝冷笑:“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一手造成的?我们会无缘无故的屠杀自己的同胞吗?我们会无缘无故的击落总统专机吗?拜托,不要侮辱非洲人的智商!” 意大利代表插嘴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国有十几名侨民被杀,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们的接侨舰队遭到你们的攻击,一艘战舰被击沉,这也是千真万确!是你们一手挑起了这场战争,你们应该负主要责任!” 阿格贝怒吼:“我们应该负主要责任?战争爆发以来,我们军民伤亡过十万,损失上百亿美元,谁来为此负责?就你们的人是人,就你们的命值钱是吧!?” 凯南的目光从卡切诺夫斯基身上移开,盯着阿格贝,淡淡的说:“我们现在谈的是怎么结束这场战争,而不是追究责任。”顿了顿,等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了,才清一下嗓子,说:“贝兰政府军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所有外国军队遣返,并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放下武器,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格贝说:“不可能······”话都还没有说完,凯南手一挥,一杯浓浓的咖啡就泼到了阿格贝身上,顺带溅了邵剑辉一身。阿格贝气得眼珠都红了,凯南却若无其事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阿格贝捏着拳头要跳起来,被邵剑辉拉住。邵剑辉瞅着凯南,皮笑肉不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会议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望向这边,眼也不眨。凯南镇定自若:“我是说,贝兰政府······”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乌光一闪,不好,有暗器!他面色微变,闪电般弯腰闪避,可是晚了,啪一声,一只锃亮的皮鞋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拍得他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还没完,在与会者瞠目结舌中,又一只皮鞋呼啸而来,打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鞋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邵剑辉身上,震惊、愤怒、鄙薄、钦佩、敬仰······不一而足。卡切诺夫斯基眼珠子瞪 得比猪尿泡还大,我日,这位比前主席赫鲁晓夫还牛啊!赫鲁晓夫再狂也只敢脱下皮鞋狂拍会议桌,他真接就将皮鞋砸到了谈判对手脸上,而且一砸就是一双!邵剑辉吹了个口哨,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真香浓啊! 凯南已经气傻了,愣愣的坐在那里,足足二十秒钟都一动不动,直到觉得鼻子又热又痒,才有点诧异的伸手去抹,抹下一手血,他狂怒的跳了起来,指着邵剑辉怒吼:“你个猪猡,你敢拿皮鞋砸我?有种你再砸一次试试看!” 乒! 邵剑辉真的很有种,于是整杯咖啡连杯子一起飞出去,在凯南额头上开了花,真接砸晕。诸国代表已经彻底的陷入呆滞状态,邵剑辉耸耸肩,嘿嘿一笑:“真是个怪人,砸了两次还不过瘾,还要人家多砸几回,我要是不满足他的愿望,倒显得我小气了。别理这丫了,我们继续谈,继续!” 还谈个屁!谁知道你老人家会不会一个不爽,连椅子都抡起来拍人?跟这样的混球谈判,不做好充足的防护措施能行吗?不少代表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穿上防弹衣,戴上防弹头盔,还要加一个防毒面具!要防毒面具干嘛?防止他喷瓦斯呗!今天的谈判算是砸了,没看到有人都血流满面了,得进医院了么!北约那头匆匆的说了一句“建议暂时停止谈判”就作鸟兽散了,剩下邵剑辉、华朗和阿格贝这几个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这边的谈判算是砸了,但是在北京,谈判却是在一种友好的、热烈的气氛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高卢副总统:这场战争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它的爆发有着太多太多的偶然和意想不到,让我们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现在更是向着失控的边缘滑去,是时候结束了。 国务院总理:完全同意副总统先生的意见。是啊,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千百种,为什么非要选择战争?到目前为止,贝兰军民伤亡已经多达十几万,血已经流得够多了,这场悲剧必须结束了。不知道副总统先生对此有什么建议? 高卢副总统:我的意见是大家同时撤军,回到谈判桌来,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解决。 国务院总理: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难题————比如说战争的赔偿。这一仗让贝兰损失了几百亿美元,整个国家都让你们给打烂了,总得给点赔偿吧? 高卢副总统:这个······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贝兰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利益?尼姆拉政府的很多政策已 经对我们的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是欧洲决不能容忍的。 国务院总理:在指责尼姆拉总统的政策之前,欧洲是不是应该先反省一下你们的非洲政策?现在国与国之间都在极力追求双赢,而欧洲对非洲一贯的政策就是拿光你们需要的东西,一点不留,这种近乎掠夺式的政策是会激起民愤的,更有违经济发展的规律。 副总统苦笑。欧洲对非洲那种蝗虫式政策可以说是一脉相承,拿光非洲所有的资源,把战争和瘟疫留给他们。非洲为什么动荡不安?说白了就是因为有很多国家不希望非洲安定下来,只要设法把水搅浑了他们才能携取更多的利益,在他们眼里,上帝把资源如此丰富的黑大陆交给黑人简直就是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在贝兰之战爆发之前,欧洲人甚至不屑于跟非洲人对话!但是现在不行了,欧洲军团气势汹汹的远征非洲,被贝兰结结实实的顶了个鼻青脸肿,现在更惨,连双头鹰的蒙坦娜空军基地都被炸平了,贝兰人的决心和战斗力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个不容轻侮的对手!华国有一句名言:“想要跟某个强国做朋友,首先得做他无法击败的对手!”现在贝兰已经成了欧洲无法击败的敌人,取得了对话权,那只好坐下来谈了。 他无可奈何的说:这个······作为补偿,在战后,我们可以考虑向贝兰开放我们的市场,并在一定程度上参照贵国的模式,加大在贝兰的投资······这些我们都会去做的。 国务院总理:那就妥妥的了。 副总统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这么大一个承诺下去,就换来几声不冷不热的掌声?他提高了音调:但是贝兰是不是也应该尊重我们的利益?比如说在塔斯兰油田的开采权划分上,在天然气的开采上,还有······阿散蒂小城的开发项目上, 国务院总理:这些你们似乎应该跟贝兰人谈,我们只负责调停。 副总统差点没吐血。 贝兰代表很严肃的告诉副总统:你们将我们的国家打烂了,必须作出合理的补偿!至于你们要到我们这里投资,欢迎啊,多多益善,石油,矿产,天然气,基础设施建设,这些项目都向你们敞开······你们在阿散蒂那头插上一手?对不起啊,这个我作不了主,那块土地都卖给华国了,你找他们谈吧。 得,打起太极来了。副总统这回头都大了。 第一百零八章谋纵横(四) ps:又闹大笑话了,帮高卢鸡整了个副总统出来,无地自容······ 卡切诺夫斯基站在大酒店的阳台上,望着百米以下的车水马龙沉默不语。在他身边,是邵剑辉这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浑球。现在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远处腾起的烟火上,那里,很多丰田汽车正被打砸焚烧。安南战争南海之战对这个国家造成的巨大影响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小,相反,正日益加深。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经济衰退加剧,就业压力空前的大,通货膨胀,而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就是与东瀛的巨大贸易逆差。东瀛商品趁机蜂拥而来,横扫整个市场,以远低于国产同类商品的价格挤垮了一家又一家企业,就连通用汽车这样的巨无霸也被逼得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裁员,裁员,再裁员,勉力支撑。东瀛资本家实在是太疯狂了,他们挥挥着支票,疯狂地扫荡着合众国的不动产。快要被挤垮的企业,酒店,房地产,证券,国债······就差没有把自由女神像给买走。这无疑是一段极为难熬的时光,那帮悠哉惯了的牛仔们突然发现自己再也开不起空调,用不起草坪剪,工资一直在降,物价却涨个不停,越来越多的人面临着被裁员的压力,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愤怒的民众把这一切归咎于东瀛的经济侵略,“经济珍珠港”的呼声日益高涨,失业者开始打砸经营东瀛商品的商场,焚烧东瀛汽车,以此来发泄怒火。现在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些失业者拿着铝合金球棒一路喊着口号杀过来,看到东瀛汽车就砸,保安都拦不住。骑警赶来驱赶,结果引发激烈的肢体冲突,示威者向骑警投掷石块,骑警则向示威者发射催泪瓦斯,喷辣椒水,现场一片混乱。 卡切诺夫斯基像看大戏一样看着这一幕,露出笑容,转过头来问邵剑辉:“有什么感觉?” 邵剑辉说:“他们变得虚弱了。” 卡切诺夫斯基说:“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拜你们所赐。” 邵剑辉说:“贵国出的力也不少。贵国那空前庞大的洲际导弹群和核潜艇群和核潜艇群对北约构成了致命威胁,迫使他们将天文数字的资源投入到军备竞赛当中来,现在更是短兵相接了,说到对资金本主义者的打击,我们是远远不及你们。” 卡切诺夫斯基嘿嘿一笑:“资本家是万恶之源,他们像毒蛇一样荼毒着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吸着我们的鲜血,他们都应该被消灭,通通都应该下地狱!”他激动的挥了一下拳头:“我们苏联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 邵剑辉淡淡一笑。 在他眼里,苏联了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他说:“我们还是进入主题吧,别告诉我,你花了一笔经费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请我吃一顿好的,然后看这么一出闹剧!” 卡切诺夫斯基认真起来,说:“邵,请你过来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邵剑辉说:“洗耳恭听。” 卡切诺夫斯基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天台,那里,一名黑衣人冲他点了一下头。他收回目光,说:“我国最为强大的一个师————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已经抵达安哥拉,第35空降师也已经在纳米比亚集结待命,将在六个小时之后进入贝兰,给北约联军致命一击!” 邵剑辉吸了一口凉气,老毛子这回真的要玩命了,出动的这两支部队都是头等精锐啊!特别是那个数字化步兵师,邵剑辉虽然不大懂军事,但是只要想相韩枫麾下那个合成数字化步兵师那恐怖的战斗力就知道,这个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绝对不是好惹的!据说这是两年前才组建的部队,为了找回面子,老毛子连这张王牌也甩出来了!他笑眯眯的说:“那就预祝强大的苏联红军横扫北约联军,粉碎资本主义国家的阴谋喽。” 卡切诺夫斯基沉下脸来:“邵,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吧?请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宜。” 邵剑辉说:“有什么好合作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反正我们的炮弹不会打到红军头上,红军也别把炸弹丢到我们头上就是了。” 卡切诺夫斯基说:“北约联军太强大了,他们的势力在非洲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说句丧气的话,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单独跟他们斗,取胜的希望都微乎其微,这一点也你赞成吧?想要取胜,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合起来,共同对敌。邵,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场战争关乎我们的国运,为此,我们就不能暂时抛开以往的恩怨,共同对敌么?” 邵剑辉也认真起来,盯着卡切诺夫斯基的眼睛,一字字的说:“北约是我们的敌人,苏联同样是,严格说来,你们对我们的威胁比北约还要大!至少在过去几年里,北约向我们提供了好几笔贷款,提供了不少我们急需的技术,而你们呢?在我国边境阵列百万大军,随时可能兵临城下!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说说看,我们应该跟谁做朋友?” 卡切诺夫斯基说:“你们没有朋友!就算有,也只能是像巴基斯坦这样的穷国!几千年来,你们一直遥遥领先,不是你们在追赶全世界,而是全世界在拼命地追赶你们!在过去 一个世纪里,你们被打入了低谷,不得不收敛起天朝上国的傲气,客客气气的跟全世界打交道,但是你们的傲骨半分也不曾减少过,不管是哪个强国,站在你们面前都有点心虚,这就注定你们不可能跟列强成为朋友!” 邵剑辉苦笑:“原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定律对我们不适用啊。” 卡切诺夫斯基说:“可以这样说。现在除了我们苏联,你们再也找不到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了。以往的恩怨暂且抛下,先打赢这一仗再说,好吗?” 邵剑辉不说话。 卡切诺夫斯基说:“现在是下午四点,再过半个小时,我们一个轰炸机师将出动十二架远程轰炸机,对北约联军实施大规空袭,希望你们炎龙军团能出动空军配合,狠狠地打击北约。” 邵剑辉说:“炎龙军团是雇佣兵,跟我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还有,我想知道,苏联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这场战争?你们想在贝兰得到什么?” 卡切诺夫斯基说:“这个······你们手里的东西并不仅仅是属于你们,甚至并不仅仅属于贝兰,它属于全人类,我们只不过是想保卫它。” 邵剑辉微微冷笑。保卫它?说得好听,说到底还不是想将它据为己有?做梦去吧! 卡切诺夫斯基逼近一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华国有句老话,‘独食难肥’!贵国在肆意获取新能源的同时,是不是应该正视苏联的声音?” 邵剑辉说:“在这里我郑重的提醒大使先生:我们没有发现什么新能源!” 卡切诺夫斯基说:“有还是没有,到阿散蒂小城去看看就知道了。谈这些有点远了,先把这一仗打赢再说吧。” 邵剑辉说:“炎龙军团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是你们也别想玩花样,利用北约来消灭他们。友情提醒:炎龙军团通过某种途径获取了数件核武器,依他们军团长的性格,一旦被逼急了,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核武器全部甩出来的。” 卡切诺夫斯基差点没气死。什么叫某种途径?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提供的?要不是你们提供的,老子把这幢大楼吃下去!他不动声色:“那我也作个友情提醒:据我们格鲁乌获得的情报,cia在东南亚的情报头子最近表现得非常活跃,现在他正在雅加达跟爪洼总统密谈,并带去了一份长得看不到头的武器援助清单。” 这个大块头的话无疑刺痛了邵剑辉心中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邵剑 辉面色变得阴郁。 卡切诺夫斯基注意到了这一点,继续说:“双头鹰的东亚政策也正在大幅调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将在两年内向东瀛和台湾提供f-15重型制空战斗机以及其它更具进攻性的武器,他们还会加大对吕宋、爪洼、马来西亚等等东南亚国家的扶持力度,提供大批武器装备。邵,相信你没有忘记二十年前华人在东南亚最后一家华文学校被迫关闭的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吧?” 邵剑辉手里的酒杯被捏出了一道道细细的裂痕。 华校是炎黄子孙的根,百年以来,无数华人辛苦奔走,想方设法筹款建立一所所华校,一代代的教导着游子后代,自己的根在哪里。这些学校差不多是开办一家就被土著人砸一家,周而复始,直到六十年代,最后一家华校被强行关闭。英国,马来西亚,甚至还有cia,用高压水枪,用催泪弹,用步枪,对付手无寸铁的师生,逮捕学校骨干,这一幕幕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光是听着,也让他咬碎了牙齿!华校历史的终结意味着南洋华人影响力的急剧衰退,他们被迫融入到当地土著人的文化中,但是他们的苦难并没有就此结束。东南亚诸国排华的传统由来已久,当殖民主义者统治这片土地的时候,就习惯了将一切矛盾推到华人身上,将土著人对他们的怨恨转嫁到华人身上,独立之后,一个个总统似乎也继承了这一传统,其中爪洼猴子做得最为出色。9·30事件,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权力争斗将华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三十万人被害!这帮死猴子,用核弹炸平他们都不过份,可是有双头鹰罩着,共和国无法叫他们偿还血债!现在双头鹰在东南亚的动作让人很不安,搞不好又将是华人的灾难! 卡切诺夫斯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凭你们,想跟那头双头鹰斗?弱了点。还是跟我们联手吧,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邵剑辉慢慢抬起头来,笑:“我们谈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扫兴?难得一聚,应该开怀畅饮才是。” 卡切诺夫斯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对,对,我们现在是应该好好的喝几杯,让这些烦心事见鬼去吧。走,我给你介绍一下我那美丽的女助手,奥西科娃。” 邵剑辉翻了个白眼。你妹,那位金发美女若不是克格勃中最著名的“燕子”,他这个邵字倒过来写!大咧咧的向一国外交官介绍自己的女间谍,这种事情也只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毛熊做得出来吧? 第一零九章谋纵横(五) 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干杯! 再穷,一桌好菜几瓶好酒也还是能拿出来的,更何况苏哈多最拿手的就是将国有资产据为已有,富得流油,有贵客来,自然得腐败一把,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拿出来了。温格举杯,苏哈多回敬,宾主之间洽谈甚欢。没有办法不大献殷勤,温格可是cia在东南亚的负责人,封疆大吏,他们惹不起的。温格可帮他们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算是一路人了,这回又带来了一份厚得可以拍死人的武器援助清单,这里面有很多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温格都是值得他们热情接待的贵宾。 好酒喝了几杯,菜也尝遍了,该说正事了。不等温格开口,苏哈多就抢着说:“温格先生,爪洼人民永远是合众国最可靠的朋友,你们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帮得上记的地方只管开口!” 这只猴子王还挺识相的,温格微笑。不过,合众国还真有些麻烦,不得不找爪洼猴子帮忙。要知道东南亚的地位历来是非常重要而微妙的,华国,合众国,苏联,欧洲,对这块宝地的争夺一秒钟也没有停息过,欧洲视东南亚为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虽然民族独立浪潮冲垮了他们的统治,但是他们仍然极力向东南亚诸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等方方面面施加影响,毕竟他们统治这片土地都有几百年了,要他们放手真的很难。苏联人野心不小,奈何起步太晚,手法也笨拙,玩来玩去无非就是军事援助,高价收购东南亚的橡胶等等,玩来玩去就这么几招。华国呢,他们一向视东南亚为自己的地盘,只是国力太弱,只能从传统友谊出发,极力拉拢了。一时间,这帮猴子居然左右逢源,谁叫他们手里捏着马六甲海峡?不过,这场昏天黑地的争夺战没有赢家,凭借极其雄厚的实力,合众国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东南亚一帮小弟收到了自己麾下,谁叫他们是超级大国呢。当然,这场争夺还没有分出胜负,可以预见,在将来仍然会继续,并且更加激烈的。华府对东南亚诸国谈不上喜欢,这帮猴子除了欺负华人,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不过,他们还真的需要他们时不时去欺负华人,给华国添点堵————比如说排华运动。 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情报头子,温格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的坏消息。真的是糟糕透顶了,华军和苏军此前的导弹打击先是摧毁了好几个空军基地,迫使非洲司令部将大部分战机集中在防御最森严的蒙坦娜空军基地,然后派出精锐的突击队一举全歼,第八集团军一下子就失去了空军的保护,不得不跟炎龙军团刺 刀见红了。温格对第八集团军有信心,区区一支雇佣军想要击败第八集团军,那简直就是做梦。不过,第八集团军必然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更让人担心的是华国的态度随着战局的变化而越发强硬,现在更好,都跟苏联人联手了!就是这两个货联手在安南把合众国坑惨了,让华府至今心有余悸。想要避免贝兰变成第二个安南,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把火烧到华国身上,迫使他们退出非洲大陆的角逐————至少不能全力以赴。 这样一来,爪洼猴子就有了用处了。 “为什么选择爪洼?” 听完温格的计划,苏哈多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去掀起了狂澜。双头鹰这是要把华国这把大火引到爪洼列岛啊!温格的计划没有多少新意,事实上他也屡次利用这种手法来转移民众对他的不满,但那是以前!放在南海大战之前,他不会有半分犹豫,这种事情在爪洼列岛早就司空见惯了,而华国对此毫无办法,更谈不上报复,可以说是不做白不做,做了还可以大捞一笔。这样的好事,拒绝的是傻蛋!但是两年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之后,一切都变了。不可一世的双头鹰在东南亚的羽毛几乎被华国拔光,实在是让人怀疑它还能不能罩住自己,而华国的航空母舰就在家门口打转,谁敢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灭谁,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苏哈多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温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条狗居然敢向他要解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有求于人,他还是得耐着性子解释:“第一,炎龙军团的总部就在你们国内,只要总部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将受到极大的牵制,甚至遭受灭顶之灾!第二,这种事情你们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哈多望着手里那份清单,沉默不语。 温格眉头皱紧,语气也不再是那么客气了:“总统先生,难道你不知道,炎龙军团就是华国锲入爪洼乃至东南亚的一枚毒牙吗?他们自称是雇佣军,其实每一名士兵都出身于华国最精锐的部队,而且每个人都是狂热的种族主义份子,这帮疯子在东南亚啸聚,已经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可以预见,在将来他们的势力将进一步膨胀,再加上日益猖獗的东南亚华人黑帮的帮助,裹挟华人宣布独立,将爪洼某一片领土分裂出去都不是不可能的吧?总统先生,恕我直言,真到了这一步,你的政治生命便彻底结束,再也没有翻身有机会!” 苏哈多眉毛一耸,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说:“不会的······华人软弱怯懦,自私自利,他们只求养家糊 口,终日为生活劳碌奔波,对政治漠不关心,他们······没有闹独立的胆量,更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温格冷笑:“是啊,华人自私,懦弱,对政治漠不关心,哪怕是最苛刻的统治者,也无法挑出他们的毛病来。可是,就是这样的好公民,几百年来却一直受到排斥,甚至定期遭受种族清洗!总统先生,华国是个记仇的国家,你认为当实力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允许你们肆无忌惮的迫害他们的侨民吗?只怕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们算清旧账吧!” 苏哈多露出一丝怒色:“你这是······威胁!” 温格端起美酒呷了一口,悠然说:“威胁?也许吧。再过几年,就不再是威胁了。” 苏哈多站起来,来回踱步,温格看得出,这个强人已经心烦气燥,步子很急,但是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份清单,不肯撒手。他冷笑,我们的东西有那么好拿的吗?吃我们的拿我们的,不付出一点代价,说不过去吧?他用指尖敲击着桌面,淡淡的说:“棋子,只能呆在棋盘里,哪怕是最强的王后,也不能无视规则,跳出棋盘。棋子想要离开棋盘,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吃掉了。” 苏哈多霍地站住,瞪着温格。温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我们爱怎么挪就怎么挪。想自己跳出棋盘?先把你拿掉再说!他也知道爪洼只是大国对弈的棋子,正是因为知道,才感到愤怒,凭什么我们要听从你们的摆布?但是愤怒也改变不了事实,谁叫爪洼是个弱国呢?爪洼欠下了华人多少血债他自己心里有数,全靠双头鹰罩着才没事,可以继续欺压华人,杀人放火,一旦双头鹰毛了,只消跟华国打声招呼,华国踏平雅加达都不是不可能的! 做小国的悲哀啊······ 苏哈多沉默了片刻,再看看手里那份清单,这里面都是好东西,大批老旧战舰,相当先进的战斗机,甚至还有导弹,如果能得到这批武器,爪洼的军事实力将大幅提升,再加上手里控制着马六甲海峡,华国想动他也得三思而后行吧?风险当然存在,但是还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拒绝了这个情报头子的要求,嘿嘿,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像爪洼这样的国家,政变那是家常便饭,想想cia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栗! 两害相较取其轻! 他咬了咬牙,坐了回去,说:“好吧,我······我同意适当的敲打一下华人,让他们老实一点······不过具体操 作你们不能插手!” 温格沉着脸问:“什么意思?” 苏哈多说:“我不想把火玩过头了!华国在两年前控制了南中国海,他们的航空母舰就是我们的家门口游荡,如果我们过度激怒他们,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导弹砸进雅加达来!到那时,就算是华盛顿出面,也很难摆平了吧?” 温格换上了一副笑脸,就是太深沉了,让人心里不舒服:“好,随你。事实上,我也不希望那帮黄皮肤猴子的血弄脏了我的手。” 苏哈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多谢理解。另外,能不能再向我们提供一批更先进的f-16战斗机?你知道,华国的歼-12非常凶猛,f-4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爆发冲突,我们很吃亏······” 温格说:“没问题,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 第一一零章谋纵横(六) 第二次会议在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的三十六小时后才得以召开,人还是那些人,不过有人变了样————比如说凯南,他的额头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再加上渗出来的血和药水,红红的一团,活像个马上就要向敌军阵地发起自杀式冲锋的东瀛士兵,看起来说不出的好笑。他现在一言不发,只是瞪着邵剑辉,反复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实在是让人担心他手里的杯子会不会突然飞出去!北约这一方对邵剑辉这个外交流氓、谈判桌上的恶霸怒目而视,邵剑辉却嬉皮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面前可是摆着成堆的杯子,洋洋得意的瞅着凯南:“亲,来一发?” 来一发的是白痴! 主持会议的联合国高官苦笑,看样子以后得把谈判场合的杯子换成不锈钢的才行了,要不然一场谈判下来,谈判双方还不头破血流啊! 凯南差点咬碎了牙齿! “我们可以考虑从贝兰撤出所有的作战部队,但是作为交换,阿根廷也必须撤出福克兰,这是先决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查尔斯公爵的演讲一如既往的扣人心弦,整场会议差不多就是他一个人的表演,通过气势磅礴的长篇大论阐明大英帝国维护自己领土主权的决心和可资使用的强大武力,胆子小一点的人还真让他们给吓到了。在他看来,把贝兰问题和福克兰群岛归属问题挂钩已经很给这两个小国面子了,本来嘛,这两个小国根本就没有跟自己谈判的资格! 凯南面色一沉,好家伙,约翰牛果然打算抽身走人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才遭到一点点损失就打退堂鼓了!嘿嘿,这样也好,这样子下去,英国的复兴梦永远也只能是一个梦了。不过现在英国还不能走,欧洲军团不能走,他们一走,合众国就得跟华国和苏联单挑了,这划不来!他不作声。 华朗沉声说:“贝兰是贝兰,福克兰是福克兰,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作为贝兰的友邦,我们真心希望他们能尽快得到和平,我们愿意帮助他们打败侵略者,但是······决不能拿这个来作为福克兰问题的筹码,这是阿根廷的领土,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这一点没有谈判的余地!” 咣! 老公爵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倒了一只茶杯:“那是大英帝国的领土!从两次世界大战中,我们伟大的皇家海军和陆军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这片土地和海洋,用鲜血划定了疆界,这是······” 华朗声音提高了八调:“那就麻烦你们再用鲜血划分一次疆界吧!” 邵剑辉伸了个懒腰,嘴唇一掀,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心跳都慢了一拍:“我们可以向炎龙军团施加压力,让他们退出贝兰。” 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华国在贝兰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吃到什么亏,怎么可能主动让步?是邵剑辉神经搭错线了还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邵剑辉咳嗽一声,接着说:“但是作为先决条件,英国必须先让苏格兰和爱尔兰独立!” 众人一愣,随即爆笑。你妈,这事也能扯到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头上,邵大流氓也太有才了吧!老公爵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直颤,他该不会气爆了血管,或者中风了吧? 丹格拉尔没有吱声,他得等上头的指示。副总统正在北京跟华国总理进行秘密交流,在他们没有达成共识之前,他是没有办法作任何决定的,是战还是和,完全是上头说了算。不过在他看来,战与和之间还有很多钟选择,政治从来都不是什么单选题。他打定主意,把打酱油进行到底,多听,少说,少动,反正不当出头鸟就是了。 老公爵还在抽风,别理他。邵剑辉把目光投到凯南身上:“凯南先生,你怎么看?” 凯南有脸比锅底还黑:“邵,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谈判,请你正经一点!” 邵剑辉说:“我一直很正经的啊!” 凯南说:“这场战争正逐渐失控,极有可能会将整个黑非洲乃至全世界都卷入战火中,它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合众国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决不能容忍这种可能毁灭全人类的威胁存在!在这里,我严重地警告某个喜欢玩火的国家,马上停止针对合众国军队的恐怖袭击,否则后果自负!” 邵剑辉耸耸肩,低声说:“你妹,你们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坏事做绝,不管做什么都是正义的,而被你们侵略的国家就连起来抵抗都是邪恶的,是恐怖份子,什么玩意嘛!?” 凯南把目光投向卡切诺夫斯基,四道目光狠狠相撞,迸出一串无形的火花,全场都静了下来,屏息静听。凯南一字字的说:“我国这次出兵,是为了推翻贝兰军政府,建立民主制度,我们没有侵占贝兰领土的野心,我们······不愿意跟苏联交手。因为我们太强大了,如果我们之间爆发战争,那将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序幕!一人退一步,我们停止对苏军的空袭,你们停止发射导弹,两军暂时脱离接触,你看怎么样?” 卡切诺夫斯基说:“好主意。不过我很好奇,你 们还有能力对强大的苏联红军发动空袭吗?” 凯南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放声怒吼:“别以为摧毁了蒙坦娜你们就占到上风了!别忘了,我们有世界最强大的空军,损失的飞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能得到补充,被摧毁的空军基地很快就能恢复运转,我们强大的战略轰炸机部队具有洲际打击能力,哪怕是从本土起飞,也能将你们在贝兰的部队全部炸成灰!” “即使你们摧毁了肯尼迪航母战斗群,即使你们摧毁了撒拉丁港,即使你们切断了陆战一师的后路,你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庞大的战略运输机部队,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伞兵投送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将物资空投到每一名士兵手中!我们还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可以从海上到内陆的摧毁任何一个国家!先生们,要当心,你们是在玩火!一旦将我们彻底激怒,你们即将面临最为恐怖的死亡风暴!”看样子蒙坦娜之战真的刺痛了白宫,以至于这位资深的谈判专家都不怎么谈定了,那表情就三个字:想吃人!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神情愤怒,口若悬河甩出一串串数据来证明他的祖国的强大,再加上额头上带血迹的绷带,嘿嘿,还真像二战时期那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蝗军军官。最后———— “你们的条件我们一概不接受,而我们的条件,你们必须接受,只因为我们是花旗国!”凯南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用一声大响来作为他的长篇大论的注脚。复杂无比的政治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非常简单了,简单到只有两个字:武力!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呃,陆军还是算了。 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因为我们是超级大国! 全场都为凯南的气场所震慑,屏住了呼吸。邵剑辉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站起来,直视凯南:“如果贝兰不接受这些条件呢?” 凯南的回答异常简短:“灭亡!” 阿格贝面色大变,想站起来,但是身体僵在那里,动都不能动。邵剑辉笑了笑,微笑中充满了桀骜:“那我们还谈什么?让导弹和大炮去谈判好了!” 此言一出,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一点火星就能将这里点爆。凯南狠狠的瞪着邵剑辉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正想说话,他的助手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这个小伙子实在是太过慌张了,根本就顾不上各国代表,很失礼的把凯南往外面拉。正被顶得一头火大的凯南不耐烦的甩开他,厉声说:“有话快说!” 助手都要语无伦次了:“这里不行,是大事!” 邵剑辉皮笑肉不笑:“是不是打败仗了,不敢让人知道呀?” 凯南更加愤怒,瞪着助手:“说!” 助手无奈,压低声音说:“北约舰队主力遭到一艘潜水航空母舰攻击,肯尼迪航母战斗群已经战败投降,撒拉丁港被巡航导弹摧毁,华国海军陆战队已经在撒拉丁港登陆,我们陆战一师的后路被切断了!” 这个小伙子的声音已经尽可能的压低了,但是对在场所有人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就算是九天狂雷落在脚边,劈开深渊,打开通往地狱的入口,在场的代表们也不至于如此惊骇。所有人傻傻的看着凯南,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你们摧毁了肯尼迪航母战斗群,······你们摧毁了撒拉丁港,······你们切断了陆战一师的后路······” 我靠,几分钟前说的话,这么快就变成现实了?预言帝啊!你让贝爷情何以堪? 凯南呆在那里,长时间一动不动,活像一根电线杆。 第一一一章鹿死谁手(一) 海军陆战队第五团现在已经彻底的傻眼了。 他们南征北战,仗着实打了不少,可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强大的海军转眼间就让人给打败了,防空系统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砸残了,巡航导弹一枚接一枚从那艘变态的潜水型航空母舰发射过来将整个港口城市打得跟火焰山似的!敌机更是成群的飞到他们头上,投下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哪里有大批士兵,哪里瞬间就会被硝烟弹片和滚滚烈焰彻底湮没!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门双联装403毫米舰炮,这家伙能将炮弹打出一百五十公里开外,就算是万吨级巨舰挨上一炮都得完蛋,用它来轰陆战队的半永固工事,那是再合适没有了!两声滚雷一般的闷响后就是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不管是战壕还是房屋,瞬间被抹掉,爆炸点,只剩下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大坑,原本呆在这里的士兵全部汽化,这是何等恐怖的杀伤力!有道是“触类旁通”,虽然轰他们的舰炮只有一门,但是受够了的陆战队员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像黎巴嫩这些国家的士兵在苦苦忍受依阿华战列舰的狂轰滥炸时那种心寒胆裂的感受了。 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华国海军陆战队开始登陆了。首先起飞的是三十架ch-1d1,这是改良版,在保留了强大的火力和载弹量的同时,还对机身进行了强化,抗打击能力大幅提高,在执行对地火力支援的同时还可以搭载十二名突击队员,进行机降作战,它也许是通用性最好的直升机了。当然,现在敌人的对空火力还相当猛,机降非常危险,再说这个港口城市就这么大,也用不着这种花哨的打法,因此每架直升机满载反坦克导弹、火箭弹和机炮炮弹拔地而起,向敌人展示自己最拿手的绝活————垂直打击。三十辆63c型两栖坦克也在第一时间通过登陆舌,冲上了陆地,最后才轮到陆战队员。不愧是号称“军中之军”的海军陆战队,装备那叫一个精良,比甲等集团军都要精良一点!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登陆战了,潜水航母直接冲进港口,然后部队就上岸,那头发射过来的导弹来一发就被激光击落一发。第五团透过硝烟,目瞪口呆的看着华国海军陆战队涨潮一般涌上岸,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我的妈呀,这样也行!?还有那艘变态的战舰,到底是什么玩意?它到底装了多少士兵,多少弹药,怎么打了这么久,也没有见他们的火力稍稍停歇一下? 轰!轰! 两团白色蘑菇云腾起,沙袋、铁丝网、枪械零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揉成一团狠狠的甩 了出去,躲在地下工事里的连部所有人给震得连站都站不住脚,倒在地上滚成一团。连长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鼻子湿湿热热的,用手一摸一把血,耳朵更像被人塞进一百只蜜蜂,嗡嗡作响,再用手一摸,同样是一手血。该死的,华军用的到底是什么火药,威力这么大!一个排长冲过来,好像是在跟他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连长把耳朵都竖起来了,还是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他嘴巴在不断张合,还比划着手势,像是在拍无声电影。他一手揪住这个家伙,放声怒吼:“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排长的音量跟国际男高音有一拼了:“一发炮弹钻进工事里爆炸,三排所有人都完了!” 连长还是愣愣的:“我听不见,你说话声音再大一点!” 排长闭上了嘴,他意识到,连长已经被震聋了。 足足打了五十多发炮弹,舰炮才沉默下去,不难想像,这段时间对陆战五团来说是极为难熬的。再过一会儿,巡航导弹打击也宣告停止,只有舰载机还在头顶呼啸,投下最后一轮批激光制导炸弹。这狂风暴雨一般的火力打击总算是结束了,不过,华国海军陆战队也已经全部上岸了,就连四个炮兵营都被送上了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萧华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当他走上登陆舌的时候,市区已经响起密集的枪声,少将舰长向他敬了个军礼,说:“萧军长,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海武神必须马上离开,前往二号水道拦截可能增援过来的卡尔文森航母战斗群,你们完全是在孤军作战了。” 萧华说:“我们从来不畏惧孤军作战······你们要当心啊,卡尔文森航母战斗群战斗力虽然不如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但他们毕竟是新锐之师,而海武神刚刚打了一场恶仗······” 少将舰长淡淡的说:“我们不知道疲惫为何物!保重,胜利之后见!” “胜利之后见!” 登陆舌收了起来,在让人牙酸的机械摩擦声中,航母的穹顶慢慢合上,此时它的形状就像一条史无前例的巨型鱼雷,一边劈波斩浪驶出港口一边下潜,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只有那被大火烤得通红的海水能证明它真的出现过。 目送这艘巨舰走远,萧华霍地转过身来,大喝:“陆战队,前进!” 有人吼得比他还响:“陆战队,前进!”一看,原来是那三个活宝。休息了一阵子,除了那个唐山兵面色还有点苍白之外,另外两个精神 都好多了。 萧华一怔,叫:“你们怎么来了!” 小广西扬了扬手里的自动步枪:“报告首长,我们是来打仗的!” 萧华火了:“我不是让你们在军舰上好好待着吗,怎么跑出来的!?” 山东说:“陆战队没有跟敌人交过手,而我们已经跟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肯定用得着我们的经验的。” 萧华想骂人,但是越过头顶打进海里溅起冲天水柱的炮弹告诉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连看都不用看,张口就说:“这是m109柏拉丁式自行火炮发射的高爆杀伤榴弹,炮兵阵地就在十五公里外。” 萧华犹豫了两秒钟,说:“来一个排,看好他们,不许让他们死了!”说完戴上钢盔,带着一批参谋奔向炮火连天的战场。而我们,很荣幸的多了一个排的警卫员,哭笑不得。 在潜水航母离开之后,整个港口所有的敌军阵地都复活了,幸存下来的敌军不知道从哪个沟沟角角里钻了出来,用猛烈的火力扫向陆战队,他们的直升机幽灵一般出现在被浓烟烈火覆盖的城市上空,扑向正在向地面的坦克倾泄火力的鹰龙,从天空到地面,无一处不在喷吐火舌,无一处是血肉横飞。当成排的炮弹砸在街道上,将几辆越野吉普车像树叶一样吹起来撕成一张破布的时候,萧华都吃惊了:“妈的,刚才航母几乎将所有的对地攻击武器打光了,这帮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火力!难不成刚才好几个基数的弹药都打到空气了?”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一轮空前猛烈的火力准备给陆战五团造成了多惨重的损失,光是被彻底打光的连级作战单位就有两个,一个m270二十四管联装自行火箭炮营连火箭炮带供弹车被炸得一辆都没有剩下来,两个m109柏拉丁式自行火炮营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冤的是装甲营,主力被堵在军营里飞机炸大炮轰,二十多辆m1a1坦克和十几辆装甲车被炸成一堆铁水横流的废铁,至于独立的防空导弹营的命运就不用提了,气爆弹砸下来,还能有个好?这火力在萧华将军看来称得上是猛烈,但是对陆战五团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弱得无法忍受!刚才那几炮还是团长大人搜罗了各营仅有的大口径火炮临时组建一个炮兵群打出来的,才打几炮而已,二三十发炮弹就盖了过来,将这个炮群打得连滚带爬的撤出阵地。 我们三个拿出了当老师的派头,带着一个排的陆战队员冲上了战斗最激烈的市中心花园地带,陆战队在这里和敌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遭遇战,平整的草地上到处都 是尸体和燃烧着的车辆,而那些车辆大多都是陆战五团的。亲眼着着63c型水陆两栖坦克像大象踩小强一样辗碎敌人那些吉普车和装甲车,我们笑得合不拢嘴。你妈的双头鹰,你们也有今天!不过双头鹰的陆战队的确很顽强,依托几个制高点死守不退,六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将杀伤力巨大的大口径机枪子弹刮风般打过来,陆战队员身上的防弹衣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碎,接着被撕碎的,是他们的身体。63c型坦克喷吐着火球猛冲上去,结果上去一辆就被反坦克导弹打掉一辆。在我们赶到的时候,陆战队已经被打下来了,尸体横卧一地。一位很有几分书生气的营长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在部署着第二波攻势,他的战术还是正面进攻,拔掉那几个制高点。山东和小广西凑了过去。 “营长,这样硬干不是办法,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伤亡!”小广西唾沫飞溅,连说带比划:“以班为单位,小路多群,从多个方向发起攻击,叫他们顾头不顾腚!每个班至少配备一名喷火兵,发现一个火力点就烧毁一个,玩烤耗子!” 山东说:“不对,不对,这样打是不行的,应该呼叫炮兵增援,用炮弹犁平他们的阵地!” 营长说:“刚才我看过了,这帮王八蛋的战壕普遍深达两米,还用上了土壤固化剂,搞得泥土跟铁板一样硬,想轰开的话非得155重炮不可,可是我们最大口径的自行火炮才105毫米,啃也啃不动!” 我说:“那就用160迫击炮发射燃烧弹,烧死他们!” 小广西叫:“用温压弹,这东东最好用了!” 山东说:“不对,用子母弹!一枚子母弹可以释放出上千枚钢珠,除非他们躲进老鼠洞里,否则只有被打成一堆烂泥的份!” “子母弹要留着对付装甲目标呢,照我说,用油汽弹好了!” ······ 陆战队员傻傻的看着这三个激动得面红耳赤,争着给营长出那种绝对称得上是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损招的家伙,心里的相法惊人的一致:“陆战五团到底是抢了他们老婆还是杀了他们老爹,居然让他们如此痛恨?”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恨的不是陆战五团,而是所有曾经逼得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花旗军。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当然要他们好看! 营长有点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你们的战术都相当不错,问题是我们并没有你们说的这些特种炮弹!” 没有? 没有我们还玩个屁啊。 营长嘀咕:“这三个活宝又想玩什么花样?他们可是陆军出了名的活宝,我可不能陪他们一起疯!”还是按照计划行事:集中三门105突击炮压制所有已经暴露的火力点,全营的坦克有一辆算一辆,全部压上,一举辗碎那帮狗杂种! 部署好了,三门突击炮各自进入战位,猛烈开火,敌军阵地上腾起团团桔红的火光,数辆坦克一边开火一边前进,一时间将敌人压得抬不起头来。伴随坦克进攻的陆战队员猫着腰,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坦克后面,动作娴熟灵活。数枚反坦克导弹飞来,前头那辆63c水陆两栖坦克被打成一团火球,营长几乎咬碎了牙关。这次行动,全旅是轻装上阵,没有多少装甲部队的,这样消耗法谁受得了!他怒不可遏:“炮兵死了吗?打掉敌人的反坦克阵地啊!” 一门突击炮转动炮管,瞄准了反坦克阵地,然而还没等他们开火,突然地动山摇,隆隆巨响将反坦克阵地撕裂开来,离炸点那么远的陆战队都被震得两腿一软,几乎摔倒!营长傻了眼,105突击炮是不错,但是还没有这么强的杀伤力吧?没等他反应过来,轰隆隆!一道气浪从头顶划过,割裂天空,大地像一面被人用重锤疯狂捶打的大鼓,剧烈震动,半个公园都被硝烟弹片淹没了。副营长狂叫:“我日,是巡洋舰在朝这边开火!还好,这些炮弹都是朝敌人方向打去的!” 营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部署的进攻被炮击打得乱七八糟,陆战队连滚带爬的退了回来,任由炮弹从自己头顶划过,在敌人的阵地上炸得轰轰烈烈,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我操他妈的吉祥三宝,他们是怎么学会开巡洋舰的?” 副营长一脸崇拜:“他们是数字化步兵啊,还有什么是他们不会的?” 正在被打得破破烂烂的一艘中型巡洋舰上忙得不可开交的我脸莫名的红了一下。那位老兄太高估我了。我们是陆军啊,怎么可能玩得转巡洋舰?不过我们有办法让这艘勉强没有被气爆弹炸沉的巡洋舰按我们的命令开火————拿自动步枪顶着他们的炮手就行了! 第一一二章鹿死谁手(二) 港口的血战已经打到了最残酷的阶段,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建筑物,都在反复拉锯,反复厮杀。枪弹在空中呼啸碰撞,迸出一团团火星,炮弹成排的砸在这座残破的城市里,将一幢幢建筑点成一团火球,落在人群中间就是一团血雾。大概是连太阳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躲到了云层后面,乌云沉沉的遮蔽天空,电闪雷鸣,飞雨如箭,上万名士兵在密得睁不开眼的雨幕中反复冲杀,到处都是成片的尸体,在大雨中泡得发白,流淌的积水也因此变得暗红肮脏,令人作呕。 在失去了海军和空军的支援后,再加上猝不及防,被潜水航母发射的炮弹和导弹打得伤惨重,一向自诩精锐的陆战五团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抵挡华国海军陆战队海鹰旅的猛烈进攻,防御空间被极度挤压,节节败退。数辆m1a1坦克不要命的冲击着海旅的锋线,结果很快就被打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突如其来的海鹰旅给陆战五团造成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直到现在还的很多士兵不知道自己正在跟哪一路的敌人对抗!在这种状态下,他们的战斗力能发挥出几成,实在是个未知数。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华国海军陆战队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市区,并且逐渐形成包围的态势,揍得陆战五团叫苦不迭。最惨的是在这帮凶神恶煞的陆战队员中间,还有三个专门煽风点火的家伙! “不要心疼弹药,哪怕是看到一个鸡窝,也要当机立断,一颗手雷丢过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这座港口城市里囤积着几十万吨的物资,武器弹药多到足够你们全旅放开手脚的打上一年!所以不要跟他们客气了,只管将手里的家伙狠狠的砸出去,打光了再到山姆小弟弟给我们准备的军火库里找更变态更先进的家伙吧,保证你们不会失望!”我们三个在一大票陆战队员中间可劲的煽动着。自从我们逼迫花旗军的巡洋舰朝陆战五团的阵地开火,一举摧毁了陆战五团在市中心花园的防线后,这帮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家伙就对我们这三个老兵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一大帮坏小子对我们言听计从,在我们的指点下,手里的弹药跟不要钱似的狂泄出去,哪怕是看到只有个位数的士兵据守的街垒,也二话不说,通过步话机呼叫舰炮火力支援。不得不佩服陆战队有确是精英荟萃,在受到我们的启发后,旅长大人大手一挥,一批坏小子就登上了早已挂起白旗的战舰,在花旗国水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不大熟练的摆弄起各种武器装备,不大工夫,居然开炮的开炮,发射导弹的发射导弹,打得不亦乐乎了!当看到一枚巡航导弹命中一个班级阵地的时候,陆战五团所有士兵都要疯了!你妹 子的,拿几十万上百万美元一枚的巡航导弹来轰只有一个班的士兵防守的阵地,就算是他们也没有败家到这种地步吧?话说回来,这些装备又不是华国的,那帮家伙当然不会心疼了。 一阵弹雨泼下来,打在水泥路面,火星乱冒,跳弹横飞,冲在前面的陆战队员一下子倒下了几个,后面的赶紧后退,数挺班用机枪一齐扫射,密集的子弹汇成一道火流扫了过去,企图压住对面的火力,但是更加猛烈的火力从两幢小楼里倾泄下来,很快,连机枪手都给打得连滚带爬的逃离阵地了。妈的,这帮孙子还真顽强!那个一张娃娃脸的排长爬到我身边,叫:“那帮家伙占据了制高点,至少有两挺重机枪,射击没有任何死角,就算我们想绕过去,路也让他们的火力封死了,三位老兵,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小广西抹掉脸上的雨水,说:“还用商量吗?叫坦克来,轰死丫的!” 排长苦笑:“我们抽不出坦克啦!都放到主战场上了。” 小广西叫:“我日,连一辆坦克都抽不出来,你们陆战队混得也太差了!放在我们数字化步兵师,早就成群的被动制导炮弹砸过去了!” 排长说:“我们哪能跟你们数字化部队比啊!这次行动来得异常仓促,很多装备根本来不及上舰就出发了······要怪就怪该死的敌人吧。” 我说:“怪敌人有个屁用!没有坦克,我们照样得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排长说:“是啊,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八小时内拿来这座城市······”咬了咬牙:“不计代价,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制高点拿下,威胁敌人的指挥中心!” 我说:“那不行,就算你们全排都拼光了也不见得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的!” 山东说:“刚才我们不是攻下了一座仓库吗?没准里面有装甲车什么的,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小广西说:“装甲车有个屁用,我敢拿脑袋打赌,这个制高点肯定有反坦克导弹,就算把63式坦克开过来都一打一个洞!” 我说:“去看看吧,有总比没有好!”带着这两个活宝慢慢的退出阵地。在这个过程中,一名狙击手朝我们这边开枪,打倒了一名陆战队员,这使得我们怒火万丈。王八蛋,等一下有你们好看的!那个陆战排趴在原地不屈不挠的跟敌人对射,像是想要压倒敌人的火力,双方打得很是热闹。 我们来到仓库,已经有 不少陆战队员在里面淘宝了。一辆m1a1坦克正大摇大摆的从里面开出来,从坦克身上的尘地不难看出,它曾被压在瓦砾堆中,是陆战队员用工兵铲硬将它挖了出来,现在它得为救命恩人而战了。陆续有陆战队员心满意足的扛着武器冲出来,奔向交火最激烈的地区,不一会儿,这些杀伤力酷烈的东东就砸到它的制造者身上了。我们来得晚了一点,好东西都让人淘得差不多了。三双眼睛六个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试图找到更有价值的武器装备,不过这似乎注定我们是白费力气。 我们还是不死心,仔细搜索。m16什么的我们没兴趣,随手扔到一边。手雷啥的暂时也用不上,无视。榴弹发射器对那种坚固的工事作用不大,一边去。小口径迫击炮?如果能找到特种炮弹没准还能起点作用,先留着。小广西发现了一排整齐堆放着的箱子,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撬开一个,气得他鼻子都歪了:里面装的是内裤!山姆大叔的后勤部真是吃饱了撑得慌了!我也撬开了一个,奶奶的,里面装的是避孕套!真倒霉! 山东再撬开一个,啊了一声。我和小广西跑过去一看,靠,里面装的是整整一箱的英镑!再看看封条上的字眼,好像是往国内运的战利品,不用说,这肯定是他们洗劫了贝兰某个银行的战利品。贝兰在一年前发行了统一货币,但是像英镑、美元这些外汇还是大行其道,各个银行都储备了不少,到头来却让人家给抢光了。小广西眉开眼笑:“山东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这下我们可肥了!”二话不说,抓起一万一沓的英镑往防水口袋里猛塞,这家伙真的是见钱眼开啊!奶奶的,不要白不要,我们两个也抢,很快,一箱钞票抢了个精光。 钱是有了,可是武器装备······ 看着被洗劫一空的仓库,小广西哀叹:“上帝圣母玛丽亚啊,请你赏赐我一门m109吧!” 请伟大的圣母赏赐他一门注定要用来杀人放火的大炮,这家伙真想得出来啊!我的目光却被一辆蒙着帆布的重型卡车所吸引,捅了捅他们两个:“你们看那辆卡车怎么样?” 山东说:“有个屁用,别说反坦克火箭炮了,哪怕是重机枪也能将它打爆!” 小广西说:“就是!” 我说:“没准车上装着什么大杀器呢!” 小广西一脸不屑:“杀器个屁,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东西,早就让陆战队开走了,还轮得到我们?” 我说:“这个仓库是我们攻下来的,他们总得给我们剩下 一点什么才行!”说着走过去掀开帆布,顿时傻眼了。 陆战五团团部现在乱得像个被捅烂了的蚂蚁窝一样,华军三面压上,迫击炮炮弹直接打到指挥部附近,形势已经非常危急。团长连自己的警卫员都派上了前线,还是不行,不一会儿就报告说不行了,人都打光了。一些后勤人员已经动手焚烧文件,搞得指挥部浓烟滚滚,更增加了几分恐怖和混乱的气氛。好几名漂亮的女兵和随军女记者蜷缩在一边无助的哭泣,现在谁也顾不上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了,保命要紧!团长像一头被人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烦躁,暴怒,他一边不断调整着部署一边努力跟友军联系,希望能得到增援。让他失望的是,居然没有一支部队可以给予他有力支援的!两天前刚从前线退下来休整的西班牙外籍军团战斗力不错,但是三枚巡航导弹落下,将他们的军团指挥部吹上了天,算是彻底打残了,指望不上了。意大利的加里波第旅也有两千之众,只不过想想意大利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就知道,指望他们来救自己,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在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被摧毁后,欧洲军队都离这里远远的,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反正他们还有圣地明戈港,就算撒拉丁港丢了对他们影响也不算太大。 堂堂北约首脑,现在居然连找一支援军都这么难了! 陆战一师正在跟贝兰国防军激战,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被摧毁,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被华国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潜水航母牵制,短时间内无法给予陆战一师任何支援,而贝兰人和苏联人却在此时发动了排山倒海的反攻,陆战一师各部均遭到数倍之敌人狂殴,自保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回援港口了!算起来,陆战五团还是陆战一师的战略预备队呢,结果倒好,人家先拿预备队开刀!但是撒拉丁港万万不容有失,师长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装甲营火速回援,算算时间,都几个小时了,就算一边走一边打,也该到了吧? 团长趴在沙盘前,冥思苦想。他的部队已经被分割包围,现在眼看着连团部都成了华军 的盘中餐,形势危急啊!华军非常珍惜时间,攻得非常狠,特别是东边和南边,都拼光了两个连才暂时顶住,也只是暂时而已,华军很快就会再次发动进攻,而团长手里可再也抽不出兵了。北面······北面还好,两个排据守着两幢小楼,用凶猛的火力打退了华军一次进攻。令人惊奇的是,华军在这个方向没再发动进攻,一个劲的跟那两个排对射,比赛着浪费弹药,难不成他们的兵力也绷到极限了,攻不动了?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真的是有大麻烦了,而且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麻烦! 麻烦制造者————华国陆军著名的吉祥三宝正开着一辆重型卡车洋洋得意的朝这边杀过来,华军陆战队员朝他们挥手,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等到他们掀开卡车上的帆布,露出他们辛苦淘来的大杀器的时候,不光是j连,就连华国海军陆战队员也傻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大铅球,都是一样的念头:“我靠!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一一三章鹿死谁手(三) 重型卡车顶着咻咻乱飞的子弹冲到距离小楼不足三百米远的地方,不少子弹直接打在车上,蓬布被穿出一个个小洞,冒起一缕缕轻烟。我们对此浑不在意,照样横行无忌。陆战队员朝我们挥手欢呼,大概也知道我们淘一了什么大杀器,可以让人死得很惨的吧。别说,真让他们猜对了,我们淘到的宝贝保证就连撒旦大哥见了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那位娃娃脸排长冲我们吼:“老兵,你们找到了什么宝贝,得用大卡拉的?” 我说:“这宝贝可厉害了,你们压住敌人的火力,我马上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娃娃脸排长欢快的应了一声,话都不用多说一句,机枪榴弹发射器一起用,子弹打得那两幢小楼墙壁上火星万点,闪烁个不停,而榴弹发射器则把大堆大堆烟幕弹扫了出去,搞得乌烟瘴气的,那边的视线也被遮住了,射击精确度直线下降。我们三个怪笑着割断绳子,掀开帆布,暴露出我们辛苦搜刮的成果。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枪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偷偷瞄着这边的陆战队员一个个一副白痴一样的表情,傻傻的看着这边,子弹打光了也不晓得更换弹匣。下一秒,烟幕散去后,勉强看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的,双头鹰陆战队员也彻底傻眼了,刚才还打得热热闹闹的战场寂静无声,一百多号精锐士兵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大卡车上的武器,像是中了石化魔咒一般,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大篮球了。半晌,娃娃脸排长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一副不忍卒睹的表情,闭上了眼睛,咕哝:“这三个活宝,做得也太绝了吧?” 对面的敌人呆呆的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大家虽然是敌人,但好歹都是陆战队啊,半个同行哪,至于于得这么狠,玩得这么绝吗? 到底是什么东东把这帮骄兵悍将吓成这样了?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门没来得及装上军舰、好死不死又备足了炮弹的六管联装密集阵速射炮罢了!这玩意也没什么特色,就是打得够快,打得够狠,连反舰导弹都能啃下来,我就不信它会啃不下一两幢小楼!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在仓库里现了如此变态的武器,大概准备给某艘战舰更换的吧,反正让我们找到了,还顺便打到了成箱的炮弹,在陆战队的帮助下,这些炮弹都搬上了车,甚至排成了弹链,一句话,有他们受的!我们七手八脚的把炮口调到水平,瞄准了小楼,小广西得意的叫:“送他们上西天了!” “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轰响联成一线,没有 任何间隙,几乎要敲进人的骨子里!炮弹以每秒钟八十发的速度狠扫而出,排成一条几百米长的火龙狠狠的卷向小楼!如此壮观的火力,就连一向坚持火力至上原则的陆战队,也看傻了眼。时间急,任务紧,我们也就懒得去区分什么弹种了,管他什么高爆燃烧弹什么贫铀穿甲弹,一古脑的全扫了出去!有什么样的楼房经得起这样的火力轰击?一秒钟不到,那幢小楼就成了马蜂窝,两秒钟之内,整幢小楼变成一圣诞树,到处都是一团团的火焰,别有一番美感,三秒钟,一面闪电般探出来的白旗只来得及挥舞两下,就连人带旗一起被轰成了碎片,四秒钟······仅仅是四秒钟,这幢小楼轰然坍塌,尘埃裹着火焰喷直二三十米高,蔚为壮观! 咻———— 一枚绝望的反坦克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苍白的弧线,对准这辆要命的重型大卡车一头扎了下来。够狠,把打坦克的打家用到我们身上来了!火力微微上移,上百发炮弹像一道火流一样遮蔽天空,反坦克导弹撞上这道钢铁瀑布,当即被打得粉碎!沉重的速射炮转动一下,对准了另一幢小楼———— 那头闪电一般打出了白旗,动作那叫一个快啊,看得我们额头见汗······要是拼刺刀的时候他们突然来这么一下,谁他妈的受得了! 对手投降速度之快,让我们措手不及。看着几十号大兵高举双手争先恐后的从小楼里走出来,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海军陆战队吗?他们不是双头鹰的精锐部队吗?怎么这么不经打?我们炮弹都没有打掉多少呢!小广西跳下车去,瞅着这一溜的俘虏,笑嘻嘻的拍着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来的陆战队员的脸:“亲,还闹不闹?还闹不闹?” 那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瞪着这个小个子,怒火冲天。小广西马上翻脸了:“横什么横,找抽是吧?”那家伙再看看我们这边那门要命的速射炮,犹豫了零点零五秒钟,还是决定无视这小子的不礼貌行为,进俘虏营接受优待去。其他俘虏也是悲愤交加,但又能怎么样呢?上帝可以作证,不是兄弟不努力,实在是共军太厉害了啊! 让两名士兵把这一堆的俘虏押了下去,娃娃脸排长正要过来跟我们说点什么,我意气风发的一挥手:“陆战五团的指挥部就在前面,同志们,冲啊!”山东马上发动汽车,重型卡车载着这要命的速射炮,不管不顾的冲向敌人的指挥部,卷起的油烟和灰尘让排长吃了一嘴。娃娃脸火了:“妈的,这三个混蛋!”转头瞪着部下:“还愣着干嘛,冲啊!”全排跟在卡车后面,发起 冲击,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那辆瘟神一般的卡车冲在最前面,速射炮六支炮管就没有停止过旋转,膛焰直喷出几米远,炮弹排成的火龙横扫战场,将充当轻骑来回机动射击的悍马打成渣,将轻型坦克生生劈成两半,将敌人用空油桶和卡车垒成的防线扫成一堵火墙。看到屋顶有机枪在朝我们射击,二话不说,上百发炮弹扫上去,尸体随着瓦砾什么的哗啦啦的往下掉,看到街垒还有m-16在开火,就扫那支m-16下面一点点的沙袋,把那支步枪连同握枪的爪子一起打成碎片。重型卡车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还有比这更过瘾更爽的吗?敌人最后的防线在我们的疯狂冲击下,连三分钟都没有挺过去就崩溃了,被吓傻了的士兵双手抱头蜷缩在不能为他们提供任何保护的工事里浑身发抖,吓疯了的像无头苍蝇一样狂呼大喊四处乱窜,陆战队根本就是是捡漏,带着轻松的笑容用单点身像打地鼠一样将逃窜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击毙,甚至用刺刀捅!我们区区一个排,已经将这个团部彻底打烂了。 速射炮那让人几乎窒息的轰鸣突然戛然而止,我拔掉耳塞,用力晃了晃脑袋,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呢。我冲小广西吼:“怎么不开火了?” 小广西眨巴两下眼睛,说:“老大,没炮弹了,都打光了!你瞧,炮管都打红了!” 我瞪着前面的楼房,骂了一句,一脚踹在一个炮弹箱上:“下车,抄家伙冲上去,一定要将那个团长什么的揪出来!我们受了这么久的鸟气,总得找个人出出!” 他们两个很认同我的观点,受了气就得出,而我们从蒙坦娜一路到这里来,百死余生,受了多少气?总得发泄出去,打掉他们一个团部算客气了!于是我们三个抄起压满子弹的自动步枪跳下卡车,排成三三制作战队形朝敌人的指挥部猛冲。偶尔有几发子弹飞来,我们也不当回事。这是军官随手佩带的小口径自卫手枪在开火,那玩意在我们眼里跟鸟枪差不多,打不死人的玩意,怕他是孙子! 捅倒了两个夺路而逃的家伙,又扫掉了几个正在用自卫手枪顽抗的家伙,我们终于冲进了指挥部。指挥部里七零八落,大官我们没逮到,躲在里面发抖的小虾米倒是逮到不少,其中不乏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漂亮女兵,干,大人物跑了!我们气得脑袋冒泡,二话不说,搜!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搜。费了好大的劲,遁着手枪射击的声音追进一个小仓库,用催泪弹将里面的家伙熏出来后,我们才发现,这里就三个人,最大的不过是一个营级参谋而已,没有我 们想要暴揍一顿的大人物。小广西火大得很,重重一脚踹在一口箱子上:“想找个大人物出出气怎么就这么难—————噢!!!” 怒吼之后是一声惨叫,箱子纹丝不动,猴子抱着脚痛得直跳:“我操他妈的,里面放的是铁球是吧,怎么这么重!” 山东说:“我看看。”一枪托把锁砸开,打开箱子,我们顿时瞠目结舌: 黄金!全是黄金! 这么大一箱,怕是有一吨重了,小广西一脚踢在上面,当然不会好过!我们对视一眼,眉开眼笑。小广西笑得最猥琐:“老大,这下子咱们可肥了!这么多黄金,还不知道是谁的,咱们拿一点没人有意见吧?” 山东小心的吞了一口口水:“应该没事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百倍小心的问:“现在金价是多少?” 小广西说:“不便宜喽,这么一箱,怎么也值个一千多万美元,而且仗打得这么凶,还会升值!” 我说:“那还等什么?分了!” 我们一个比一个快,拿起金条往口袋里塞,可是,一声大喝让我们泪流满面:“混蛋!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一哆嗦,飞快地回头,金条掉了一地。后面,一位少将两眼喷火的瞪着我们这几个不争气的小兵,正是萧华。我做贼心虚,挤出一个让山东和小广西反足了一个星期的胃的巴结的笑容:“报告首长,我们在处理敌伪物资!” 萧华专线冰冷:“只是处理?就没有中饱私囊?” 我的笑容跟汉奸有得比:“哪能啊,给个天我们做胆也不敢啊!” 少将冷冷的说:“这都是贝兰人的财富,我们没有资格去到一分一厘!听陆战队说你们还捞了不少英镑,看在你们立了大功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如数上交就是了。” 我们三个齐声说:“是,一定如数上交!” 萧华说:“滚出去!” 我们倍感失败,灰溜溜的滚了出去。萧华略一点头:“很有活力,是好兵。”转头对随从说:“封锁现场,我马上派人过来统计,必须确保这些财富一厘不少的归还给贝兰政府!” 少将并不知道,受到他夸奖的那三个好兵,出了门抱住柱子就拿脑袋用力的去撞:“一大箱黄金,一大箱黄金!一点渣子都没有捞到,还得把口袋里的交回去!我都不想活了,撞死在这里算了······” 第一一四章鹿死谁手(四) 港口里的枪声渐渐稀落了下来,这场激战暂时告一段落了。华军与花旗军,陆战队对陆战队,一个旅对一个团,不到八个小时,陆战五团就全军覆没,九百七十余名士兵战死,受伤的比没受伤的还多,在整个城市都被包围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投降。大街上到处都是成队的俘虏,一脸茫然的,机械的迈动步子,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自己已经惨败了,成了俘虏了吧。是啊,他们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孤立无援,不明白为什么欧洲舰队不仅不来支援他们,反而往圣地明戈港缩,更不明白华军整整一个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大后方突然就成了战场了呢? 他们不明白是有道理的,事实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让全世界的军事家都瞠目结舌,眼珠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拍着大腿狂叫:“我操,原来仗还能这样打啊!原来战舰还能这样造,真他妈的天才!!!” 专家们是激动了,可是有些国家要哭了。 那些海上军事强国要哭了! 那些有着漫长的海岸线的国家要哭了! 东南亚那帮猴子已经哭了!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一向是落后的代名词的华国(还有一大堆国家连获得这个代名词的资格也没有)居然不动声色的搞出了潜水型航空母舰这么变态的家伙,并且将这条巨鲨放了出去,逮着机会揪住传统海军军事强国的衣领就是一顿暴揍!双方只是闪电般过了一招,一艘潜水航母对阵整个北约舰队————可以说是地球上最强大的舰队了————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被送进了海底,高卢鸡的福煦号航空母舰挨了一枚不会爆炸的鱼雷,指挥官差点精神错乱进了疯人院,约翰牛更惨,命根子无敌号航空母舰被击沉,舰长开枪自杀,英国的海军算是被打了个半死!撒拉丁港那炼狱一般的景象更让所有国家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么一艘怪物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一个不留神它就从海底冒出来,飞机导弹一起打进你的家门去!以后那些航空母舰最好当心一点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头怪兽就突然冒出,导弹鱼雷铺天盖地的打个来,将航母炸个粉碎! 华国怎么就放出了这样一头战争怪兽! 东瀛自不用说,举国上下瞪着卫星图片,都说不出话来了。潜水航母可是他们首先制造出来并且投入实战的,几十年了,都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头怪兽突然横空出世,尖锐的獠牙对准了帝国!恐怕再也没有哪个国家会像他们这样关心华国军事实力了,华军 实力每增长一点,都会引发他们的担忧,要怪就怪他们的爷爷那辈对华国坏事做绝了吧,现在报应快到了!依赖了几十年的干爹似乎并不是那样的靠得住,只要对上华军就得吃鳖,继续依赖他?悬!可是不依赖干爹,还能依赖谁呢?命苦啊!以后得加倍的蹈光养晦,千万别让华国抓到什么收拾自己的把柄才好!当然,一些事情必须抓紧去做,有备无患嘛! 因陀罗更是欲哭无泪。这些年来他们差不多把整副家当都砸在国防建设上了,拿着大笔大笔用血汗挣回来的外汇,顶着别人的白眼全世界的购买武器装备,雄心勃勃的建设着属于自己的海军,一个连一条像样的子弹生产线都没有的国家要组建三个以上航母战斗群,要研制核武器,要组建一支排名前五的重量级空军,要维持一支规模庞大的陆军,要·····要······要······整个因陀罗把命都豁出去了,血汗钱花起来跟流水似的一点都不心疼,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强国的地位!他们要将印度洋变成因陀罗的游泳场,他们要称雄南亚次大陆,他们要打败巴基斯坦,饮马印度河,他们还要一雪前耻,打败华国这个狠狠地羞辱过他们的强邻,将喜马拉雅山变成因陀罗头上最为华丽的皇冠!正是由于有着如此远大的理想,才支撑着因陀罗人一直走到今天,以仅仅相当于华国四分之一多一点的土地养活着与华国相差不大的人口之余,不遗余力的发展着军事力量。近乎病态的投入终于见效了,因陀罗军队的装备在很多方面都跟华军拉开了距离,在海军竞赛上更是领先不少,左右逢源的政治地位使得他们可以大量购买外国的先进战舰甚至航母,在舰艇数量和质量上,因陀罗海军已经完胜!可是就在他们沾沾自喜的时候,华军一艘超级战舰横空出世了!北约舰队的惨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哪怕整个因陀罗海军全部压上去也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妈妈哟,要了命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爪洼猴子更加要哭了!谁让他们喜欢有点事就排华来着?现在你再排啊,排啊!搞不定什么时候一连串的导弹飞进雅加达,一支大军从海底冒出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是赶紧相办法跟华国拉关系谈传统友谊吧,双头鹰的钞票是诱人,可是在某一天也会变成催命符啊! 吕宋······哭死也没有人可怜。现在国内上万游击队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反政府武装闹得正来劲呢,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派来了也不顶用,越闹越凶!北约舰队战败的消息传开,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那些毛主义游击队绝对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把马 尼拉闹得鸡毛鸭血誓不罢休!这叫他们怎么办?靠自己是不行的了,靠老大?估计老大现在都不知道应该顾头还是顾腚了! 万恶的华国,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英国牙都要咬碎了。天知道华国哪条神经搭错线了,这场战事从一开始就想方设法跟他们过不去!远征军被重创,沦为旁观者这一悲惨角色,华国人功不可没,更过份的是,他们连无敌号航母都给击沉了!现在大英帝国只剩下一艘竞技神号航母在支撑门面,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北极熊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库兹涅佐夫号于前日成军!还有比这更惨的吗?曾经无比辉煌的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现在快要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了! 一片慌乱、震骇、惊怖中,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华盛顿。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头暴怒的双头鹰将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怕好望角将万里腥风了吧? 白宫会议厅的气氛,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压抑的。以前这里召开会议,与会者骨子里都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中的傲气,白宫并不仅仅是合众国的白宫,在某种意义上,它还是整个地球的神经中枢。什么?有人不服气?那就把我们的航母开到他家门口,把我们的伞兵扔到他们元首私人别墅的屋顶上,再慢慢地开导他们好了!拥有全世界大部分的财富,拥有全世界最强横的军事力量,拥有全世界最庞大、水准最高的人才库,合众国还怕谁!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与会者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但是这一次,他们再也傲不起来了。 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战败了! 华国真不愧是传说中的“航母克星”,这一次又让他们得手了,一艘潜水航母就将北约舰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吓得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十万火急的后撤,不敢接战!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的避战固然可耻,却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种全新概念的武器,以往的经验,以往的战术,都不管用了,贸然与它决战,搞不好还会步肯尼迪号的后尘,给对手的光辉战绩来个锦上添花!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的主动退避似乎也出乎华军的意料,到现在都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像块暗礁一样潜伏在大海中,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现在差不多是把“我不要脸”这四个字写在额头上了,整个战斗群摆出一个刺猬阵,说不动就不动,能保一时平安保一时平安,真的叫人没法下嘴。当然,这也意味着正在东线浴血奋战的陆战一师在相当长的 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得到海军任何支援的了。后路被华国海军陆战队切断,在贝兰人和苏联人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攻之下,海魔师连自保都成问题! 如此强大的一个国家,居然让一艘战舰逼得如此狼狈! 海军代表们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愤怒,绝望,震惊,在他们脸上反复交织,表情变化频率之高,换脸速度之快,感情之真挚,眼神之生动,绝对可以问鼎奥斯卡金像奖!陆军将领和空军将领危襟正坐,姿势无可挑剔,但是怎么看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南海之战的惨败让海军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甚至成为海军的奇耻大辱,这一次打贝兰这么一个连鱼雷艇都没几艘的国家,居然摆出了双航母的超豪华阵容,目的无非就是洗雪耻辱!打败贝兰这么个烂国家并不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好歹也是一场胜利,只有胜利,才能挽回海军的声望。没有想到这次又是惨败!海军这几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混越差了!前两天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他们可没少说空军的风凉话,怎么这报应来得这么快! 海军上将神色阴郁得骇人,如同暴风雨降临前的六月天,他大声说:“总统先生,华国故伎重演,再一次卑鄙地向合众国军队发动了无耻之极的偷袭,我们决不能容忍手里沾满合众国士兵的鲜血的元凶逍遥法外!” 总统的神色比海军上将还要阴郁,眉宇间似有风暴正在酝酿:“你打算怎么做?” 海军上将说:“以牙还牙!把我们驻扎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派往贝兰,会同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一起,找到这艘幽灵战舰,击沉它,撕碎它!”他用力挥舞着拳头,差不多是在咆哮了:“华军必须要为他们无耻的偷袭行为付出代价!在消灭幽灵战舰之后,我们再将一个师的陆战队送上岸,全歼华国海军陆战队,用坦克将他们辗成肉酱!只有这样,才能挽回我们的尊严!” 总统看着快要失去理智的上将,微微摇头。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森然问:“两个航母战斗群就有把握消灭一艘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任何印象的超级战舰了吗?” 海军上将窒了一下,没有吱声。事实上,就算再多两艘航母都不见得能十拿九稳。北约舰队精英云集,光是航空母舰就足足五艘,那个瘟神照样敢发动攻击,抬手之间,肯尼迪号被重创,无敌号沉没,福煦号中了一枚鱼雷,意大利和西班牙那两艘打了五折又打了五折的玩意倒是完好,估计是人家看不上眼,大度的 放了他们一马。这艘超级战舰就像一员万夫莫当的猛将,纵是小山般的战舰遮蔽海面,它也能如入无人之境,破军杀将,直到大海变成地狱血池!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两个航母战斗群真的有把握将它消灭吗?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陆军上将捂着嘴,咳嗽一声————怎么看都像是在笑。这一声咳笑刺痛了海军代表的心,激怒了上将,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怒吼:“一艘航母不行就派两艘,两艘不行就派三艘,常规动力航母不行就把核动力航母派过去,总之那艘潜水航母非死不可!海军有这样的决心,也有这样的能力将它消灭,只要总统点一下头就行了!” 总统却不置可否,只是问:“空军还要多久才能填补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后留下的军事真空?” 空军上将说:“空军已经把最后一分力气都挤出来了,各个部门都是在超负荷运转,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还需要至少四十八小时才能恢复过来,为第八集团军提供有效的空中支援。” 总统沉吟着说:“四十八小时·····华国和苏联不会拱手送给我们四十八小时的,而陆军一直是他们的强项······看来,鹿死谁手,将在这四十八小时之内决定啊。” 陆军上将肃然说:“请总统放心,我们第八集团军二十几万大军也不是泥巴涅的,就算失去了空中支援,我们也能攻下阿散蒂,将炎龙军团全歼!” 总统说:“全歼炎龙军团就不要想了,要知道游击战是华军的强项,而炎龙军团每一名士兵都是华军几百万大军中拣选出来的精英,想全歼他们,难度极大······命令第八集团军,不要理会炎龙军团的纠缠,不惜一切代价击破当面之敌,最迟二十四小时,我要看到星条旗在阿散蒂小城的最高处迎风飘扬!” 不惜一切代价!? 众将领有些震惊的对视一眼。合众国最损失不起的就是人命了,哪个将领打仗不是如履薄冰,绞尽脑汁减少伤亡的?可是总统居然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难度形势真的危急到那个地步,逼得合众国不得不以大批士兵的尸体去铺平胜利道路了?不过想想,华国与苏联联手的苗头已经很明显了,华国深不可测,苏联强横之极,两者联手的能量将是何等的恐怖,没有人能比这些精英更清楚了。欧洲又是一团烂泥,根本就指望不上,合众国是在以一敌二啊,想想都额头见汗,搞不好贝兰又是第二个安南,而现在,合众国可再也打不起第二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了! 军上将大声说:“二十四个小时之内,陆军将会在阿散蒂举行狂欢派对!” 空军上将不甘示弱:“空军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重返非洲,我们的雄鹰将遮住非洲的天空,让整个黑非洲在我们的翼刀下颤抖!” 总统微微点头。 海军上将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总统一字都没有提到海军,难道,海军在这场战争中只能充当配,甚至连配角都当不上,只有跑跑龙套的份了?看到总统有散会的意思了,他跳了起来:“总统先生,请再给海军一次机会!二十四小时,只要二十四小时,我们的陆战队员就能将将尼姆拉押上飞机送到华盛顿来!” 总统摇了摇头:“对海军来说,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让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严防死守,不得擅自出击,让陆战一师转入防守,利用手头上一切资源坚持下去,至少要在东线坚持四十八个小时,只要别再给敌人已经足够骇人的战绩锦上添花,就够了。” 海军上将已经暴怒了:“海军从来没有充当过任何人的配角,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加不会!海军有充分的理由去夺取属于自己的胜利,洗雪身上的耻辱,这是我们的自由!”说着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眼皮狂跳。大家不无担忧的看着失去理智的上将,暗暗为他祈祷······老头子为了海军的颜面,真的是豁出去了啊。要知道,打从麦克阿瑟这个二百五被弄倒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将领敢于当众挑战总统的权威了。 咣!!! 海军上将话都没有说完,总统就一脚将椅子踢倒,发出更大的声响,满座将星噤若寒蝉。总统简直是打肺里吼出来:“我看华军的导弹不光打沉了海军的战舰,更把海军的脑子给炸坏了!你回去仔细看看,海军还有多少战舰,还有多少有实战经验的军官!欧洲指望不上,我们现在完全是在以一己之力与两大强国苦战,胜败难料,就算胜,也将是惨胜!我们现在争的不是地盘,不是石油,而是一种全新的能源,掌握了它,合众国将永远雄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我们的地位将稳如泰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什么牺牲不能付出?我们什么风险不能承受?我们可以动用的军事力量已经不多了,而你这个混蛋,为了海军那不值钱的面子,竟然想将整个海军都赔进去!告诉我,消灭那艘幽灵战舰我们得付出多少代价?得损失多少战舰?现在不是二战,我们损失不起了!!!东线战役就这样了吧,上将先生,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先休息两个星期好好放松 一下,你的工作暂时由参谋长接手,散会!”说完怒冲冲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大批海军将领怔在原位,不敢动,也不想动。 海军上将呆若木鸡。 海军的时代······要终结了吗? 难道他们现在是在为几十年来在台湾海峡耀武扬威,屡屡挑战华国的尊严的行为还债?要不华军怎么每次碰到他们的军舰就两眼发红,不死不休? 现在真的不是二战时代啦······那时个合众国就是全世界的军工厂,只要是跟打仗搭边的东西,爱造多少造多少,万吨级战舰几乎是流水线一般生产出来,海军只有船等人,没有人等船的道理。现在呢?现在经济越来越糟,国人不愿意打仗了,国库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开足马力为海军生产先进的战舰了,每损失一艘战舰,舆论都会为之哗然!哪里像二战时期,战舰被击沉一艘,上头补两艘!别的不说,光是大黄蜂号航空母舰就不知道被击沉了多少艘,击沉一艘旧的,马上有一艘新的大黄蜂号冒出来,以至于东瀛海军哀叹:我们到底还要击沉多少艘大黄蜂号航母啊!上将就指挥过大黄蜂号,还不止一艘,他为自己国家无以伦比的工业实力和经济实力感到无比的自豪!可以说,太平洋战争合众国不管是战略还是战术都不怎么样,就是靠着如此强横的实力像推土机一样一直从瓜达尔卡纳尔岛推到冲绳岛,将东瀛这个法西斯二号推进坟墓的!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合众国竟然会有一天再也挤不出钱来给海军补充损失了,海军居然会因为害怕损失而不得不放弃向对手复仇!哪怕是暂时的,他也觉得难以置信! 时代不同啦······ 海军······再也损失不起了! 第一一五章鹿死谁手(五) “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这场战争将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决出胜负。” 撒拉丁港已经被海鹰旅彻底控制,陆战五团在他们的团长带领下向海鹰旅投降,大批没有来得及销毁的物资落入陆战旅手中,大大的补充了陆战旅的消耗。现在萧华终于有空坐下来喝一碗稀粥了。陆战旅各部正争分夺秒的利用手中一切资源修筑工事,准备把这座残破的城市变成蜂窝一样的要塞,投降的花旗兵当然得贡献一份余热,冒着大雨忙得不可开交。 沉稳如山的海鹰旅旅长、年仅三十三岁的李汉魂大校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根蔫歪蔫歪的黄瓜,头不带抬。解放军一大特色就是新军种基本是由年轻将领任一把手,因为他们有冲劲,敢冒险,什么新奇的设想都敢试一下。如果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新军种还用一批无过就是功的家伙当家,那还是早点裁了算了,好节省一点资源。这位南京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才生生来一副书生相,谁要是认为他好欺负,那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的旅是陆战队几支劲旅出训练最不要命、战术最刁钻、作风最凶悍顽强的,人称“拼命三郎”,要不这一仗也轮不到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旅长为这次任务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大打出手了呢。这是一个习惯了锋芒毕露的家伙,比他强的他就服从,不如他的请让路,没有第三条路好选。听了萧华的话,他转过头来,问:“何以见得?” 萧华说:“东线战役的关键在于海上,如果我们在海战中没有取胜,那么我们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是枉然。万幸的是海武神成功击败了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整个北约舰队为之胆寒,花旗国的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被拖住了,而他们在短时间内又没有办法消灭我们的潜水航母,这意味着他们的陆战一师在短时间内再也得不到空中支援,就连后路都被我们切断了,而欧洲军团差不多被苏军打残,沦为旁观者,陆战一师已经成为孤军,你认为杀红了眼的苏军和贝兰国防军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李汉魂略一点头:“确实,苏军和贝兰国防军必然会趁机发动大反攻,就算是踩也要将陆战一师踩死。撒拉丁港一下,东线胜负定矣。只不过,这也只能说是东线胜向着已分,军长怎么就那么肯定这场战争将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分出胜负?” 萧华说:“山姆大叔也耗不起了啊······打从噩梦般的十年安南战争结束后,他们的经济一直低迷得很,两年前那一战更是往他们伤口上撒了浓浓的一把盐,使得他们经济形势更为恶劣,通货膨胀加剧,货币持续贬值,进出口贸 易都大受影响,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能将两年前损失的舰只补回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们的目标是西线,而在东线放一个陆战师不过是为了政治上得分而已,现在他们的海军再次战败,空军在蒙坦娜一战中损失巨大,可以说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被打掉了五成,这个损失少说也得四十八个小时才能勉强补充回来,我们会给他们四十八个小时吗?挨了这两次重击,他们国内已经开始乱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取得胜利,因此我估计,他们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计代价地进攻阿散蒂,而我们西线的部队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击他们的陆军部队,争取在他们的后援赶到之前将其击倒,胜与负,四十八小时之后就见分晓了!” 李汉魂神色变得凝重:“这······这将是一场血肉横飞的恶战啊!” 萧华说:“没有办法,不管是我们还是山姆大叔,都没有退路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堵死陆战一师的退路,配合贝兰国防军和苏军将其全歼,胜利的希望实在渺茫,能捞一分是一分吧。” 李汉魂不作声。是啊,真正的主战场在西线,东线的胜负对全局的影响还是不够大,但是若能全歼陆战一师,了是可以得几分的,哪怕西线战败,也还有跟白宫讨价还价的本钱。因此,海鹰旅必须像钢钉一样钉在撒拉丁港,封死陆战一师的退路! 萧华放下碗,望着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语:“柳捣蛋,东线的战事我帮你挡住,你集中全力对付和第八集团军好了······一定要胜利,我们输不起啊!” 其实输不起的,又何止共和国?双头鹰,苏联,还有贝兰,都输不起。至于欧洲军团,他们已经被三振出局了,一边看着。 狂风猛烈的扫荡着海面,掀起黑压压的骇浪,涛声如雷。暴雨从黑暗的天空瓢泼而下,仿佛带着一点血腥味,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大自然的震怒之中,也会感到恐惧。海鹰旅的士兵大多躲起来避雨了,但是战俘们不能停,只要是没有受伤的,都得去干活,动作稍慢一点的,一枪托就砸到身上了。这帮无数次拯救了地球的英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了,但是他们能怎么样?机枪可是一直对着他们的。小广西披着雨衣,站在他们中间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杂种,快点给老子干活,老子留你们一条烂命可不是让你们享福的!谁要是觉得自己不含糊,就他妈的站出来,老子一个挑你们三个,能打赢我你们就是这里的大爷,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用不着再做苦役了!”俘虏们当这个小个子是隐形的,完全无 视,埋头苦干,小广西想找他们的碴都找不成。 我小声问:“猴子,你真的能一个打他们三个?” 小广西鬼鬼祟祟的周围看了一眼,同样小声说:“一挑三,我还没有活够呢!我不会分你们两个啊?” 我:“······” 一辆悍马吉普飙了过来,卷起的泥水溅了我们一身,气得我们破口大骂,开车的侦察兵却理也不理,直接朝指挥部飙去。陆战五团团部都被打烂了,搞得海鹰旅到现在都还在为旅部应该驻扎在哪里而头疼,相当不方便,这几名侦察兵大概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要报告,才横冲直撞的。 “据贝兰游击队提供的情报,陆战一师一个坦克营正朝我们扑来,坦克是清一色的m1a1!” 得知这一情况后,李汉魂大校眉头一皱。他知道m1a1有多难对付,光凭手里有限的几辆63c型水陆两栖坦克是绝对挡不住他们的,而被缴获的装备尚在整理、熟悉中,想靠这些还用不顺手的装备挡住一个坦克营,那简直就是笑话了。怎么办?难道只能将他们放进城里打了吗? 萧华指着沙盘上一个制高点,谈谈的说:“派出一个步兵营在这里埋伏,多带反坦克导弹,一定要将这个坦克营击溃。” 李汉魂说:“对,把缴获的也带上,这样全营一分钟至少可以发射一百五十发反坦克导弹,足够将这个坦克营击溃了!” 萧华挥挥手让参谋去发报命令,望着雨幕,忽然一笑:“搞不好那个步兵营是白白淋了一通,没等他们看到敌人坦克的影子,这个坦克营就完了。” 李汉魂一怔:“你的意思是······” 萧华说:“如果我们运气够好的话,会有人帮我们收拾这个坦克营的。” “这场该死的暴雨!” 陆战一师师直属第12坦克营营长罗伯特少校狠狠的咒骂着恶劣的天气。这天气真的是太糟了,暴雨下了足足二十分钟也不见消停,公路变成了小河,小河变成了大河,而他的部队却必须顶着如此恶劣的天气前进,与欧洲军团会合,夺回被华军攻占的撒拉丁港!他一路上都在用最难听的语言咒骂着华军,这些黄皮肤猴子也太能给他们添堵了,眼看着他们就要胜利了,结果倒好,他们冷静的出手,先是在蒙坦娜干掉了非洲军团绝大部分战机,接着又从海底冒出来,一举击入北约舰队,原本已经很明朗的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甚至极有可能被敌人翻盘! 这到底是怎么了?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一路高歌,势如破竹,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而已,一切都变了,胜利变得遥远不说,连自保都成问题了!少校怎么也想不通。唯一可以让他觉得安心的是,通过卫星照片判断,登陆撒拉丁港的华军并不多————仅相当于他们两个团,又刚刚打了一仗,消耗肯定很大,自己指挥的又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再加上欧洲军团,就算没有办法将他们赶下大海,攻进港口也是可以的,只要夺回一部份物资,等到主力撤下来,大家先将可恶的华军赶下大海,再依托废墟死守,贝兰国防军能拿他们怎么样?顺化战役至今让所有人印象深刻呢!少校打定了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雨更大了,公路上简直洪水泛滥成灾,但他们不能停,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得抓紧。尖兵报告说:“前面就是意大利加里波第旅的临时驻地!” 罗伯特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意大利软蛋没有逃跑,还可以借上一分力。先跟意大利、西班牙军团会合,趁华军立足未稳发起反攻,能取得多少战果就取得多少战果,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他在电台里叫:“加速前进!”同时让营部参谋跟意大利旅通话,他可不想招来这帮软蛋的误击。不一会儿,参谋兴奋的说:“意大利人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跟我们一直反攻港口!” 少校难得的笑了笑:“意大利总算带种了一回······”在指挥车的战情实时显示屏上可以看到一串串的光点正从被雨雾笼罩的军营里开出来,那是坦克。意大利人真够积极的。笑容尚未完全绽开,电台里传来尖兵惊骇之极的惨叫:“上帝啊,那不是意大利人的公羊!”接着,隐隐的传来沉闷的炮声,与空中沉雷相呼应,让人胆寒。少校面色大变,冲着对讲机怒吼:“猎狗,猎狗,马上向我报告,这是怎么回事!?” 尖兵那头枪炮声响成一片,尖兵排排长一边射击一边嘶声狂吼:“我操!是苏联人的坦克!全是苏联人的t-72和t-80,甚至还有少量的68主战,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苏联人的坦克! 还有华军的68主战! 指挥车内所有人骇然对视,脸色都白得像纸。这意味着他们的反击从一开始就在敌人的意料中了,他们这是傻乎乎的往陷阱里跳啊! “他们兵力众多,足足有一个旅!营长,快点撤退,能逃多少算多少,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我们完了!” “轰!!!” 125毫米口径榴弹的爆炸声粉碎了一切,一声巨响过后,那名尖兵排排长的声音戛然而止。意大利旅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操着拗口的俄语:“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相信我,你们完蛋了!” 第一一六章鹿死谁手(六) 蚂蚁般密集的坦克从原本属于意大利加里波第旅的军营里涌出,这座军营的主人则呆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动也不敢动————旁边有手持ak-74的苏联伞兵盯着呢。所有意大利士兵都神情呆滞,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一转眼间就成了战俘,那些苏联特种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围的警戒为什么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连杰尔大校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不争气的俘虏一眼。想到自己争分夺秒的对着一大堆情报分析,归纳,总结,推演,差不多把下辈子的劲都使出来了,对头来却是几乎一枪都没有开就将加里波第旅旅部给拿下,全旅两千七百多名士兵乖乖投降!这种感觉,就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狠命一拳砸出去,却打在一个纸团上,真够郁闷的。不过有什么办法,苏联指望着这一仗翻身,就算华军的潜水航母没有击败北约舰队,他们也要对意大利佬动刀子,抄陆战一师的后路!现在华军帮他省了一半的力气,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这段日子以来,苏军被北约空军追着炸,死伤极其惨重,面子更丢尽了,这个仇,有得报,而且就在今天!他跳上指挥车,怒吼:“士兵们,不要忘记了惨死在他们飞机轰炸之下的战友!压上去,辗碎他们,从他们破碎的尸体里挖出内脏来给我们的坦克履带做润滑油!” 大校那粗暴的动员最容易激起士兵们的共鸣,已经憋得两眼通红的装甲兵们狂叫:“乌拉!!!”庞大的坦克群在暴戾到极点的狂嗥中轰隆隆的冲破雨幕,扑向自投罗网的坦克营!虽然此时狂风怒号,飞雨如箭,地面泥泞不堪,但是没有什么挡得住这股铁流!连日来所受的鸟气现在要连本带利的带给双头鹰,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轰!!! 一道幽蓝泛白的闪电撕裂长空,电光映得天地间一片惨白。 轰轰轰!!! 雨幕中一团团黄白色电光闪个不停,冲在前面的坦克老实不客气的开火了,125毫米高压滑膛炮打出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122毫米高压滑膛炮打出的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在雨幕中拉出一道道桔红的弹道,像火蛇一样张牙舞爪的朝远处混乱的m1a1坦克群飞扑过去!反坦克导弹更是不甘示弱,几乎是成群的狂啸而出,化作暴怒的火龙狂轰而下,遇神杀神,遇佛灭佛!天知道有多少辆战车先后开火,反正目之所及,全是电闪雷轰一般激射而来的炮弹和导弹,简直就是在下火雨!来不及展开的m1a1坦克群释放烟幕的释放烟幕,释放汽溶胶雾的释放汽溶胶雾,聪明一点的在雷达的鬼哭 狼嚎中玩命的倒车规避,哪怕是跟旁边的坦克撞得鼻青脸肿也在所不惜!撞伤总比被一炮炸碎强吧?要知道,不管技术再怎么先进,那辆坦克一旦被击穿,装甲兵生还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在二战时期仅十分之一,现在高了一点,但是还是太低了,从某种意义来讲,坦克就是一具铁棺材! 火雨落下,点燃一切————包括钢铁。雨幕中,大团大团火球狂冲而起,钢铁碎片在火球之下四处飞溅,打着谁谁倒霉。罗伯特他们失望的看到,m1a1并没有军火商吹的那么神,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来的炮弹一样可以将它的装甲洞穿,将里面的人炸成灰!特别是那恐怖的紫铜穿甲弹,简直就是坦克装甲的克星,装甲兵的噩梦!似乎没有什么装甲能挡住它,紫铜柱以近六倍音速钉在装甲上,瞬间化为与太阳表面温度不相上下的紫铜液,骇人的高温炮弹飞行赋予的高速,像竹签穿豆腐一样洞穿坦克装甲,携带滚滚热浪横扫坦克驾驶舱,车组成员不是被打得稀烂就是瞬间炭化,死得惨不可言!只要是被紫铜穿甲弹轰中,不管是什么坦克,下场都是惨不忍睹!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被苏式坦克击中的m1a1浓烟滚滚,火焰乱窜,装甲兵带着一身火苗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在泥泞中打滚,而被68主战发射的紫铜穿甲弹击中的m1a1则没有这么大的动静,静静的趴在那里,似乎并无大碍,不过如果坦克没有发生殉爆的话,你就会发现,里面的装甲兵几乎已经死光了! 罗伯特少校倒吸一口凉气,背脊阵阵发冷。北极熊不愧是出了名的机会主义者,此前不管海军航空兵怎么炸都窝在山林里动都不动,在陆战一师最脆弱的时候就猛扑了出来!这一战,他们恐怕是将整个东线装甲兵的精锐力量全部投入了吧?力量对比太悬殊了,经乎凭本能就能断定,第12坦克营不是对手!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当即怒吼:“k连呈两横列展开,攻击他们的锋线!d连掩护炮兵连展开,顶住右翼,a连随我向敌军左翼进攻,穿过三百米外那片树林,攻击他们的腰肋部!我们没有退路了,只有拼死一战!陆战队,进攻!” “陆战队,进攻!!!” 声声狂怒中带着绝望的狂吼中,几十辆坦克迅速展开,冲向敌阵。不愧是精锐之师,连杰尔大校苦心布置的陷阱,完全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只能让他们慌乱片刻而已,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第12坦克营便冷静下来了,展开了反冲击!成群的钢铁巨兽在暴雨狂雷中放声咆哮,履带将被雨水泡软的地面完全辗成了泥潭,卷起的泥水甩得 到处都是。天空中闪电霹雳一道接一道,地面上更是风雷滚滚,天地间尽是几乎要将人的耳膜生生震裂的隆隆巨响,从炮管轰然而出的炮弹化为一颗颗火流星,穿破这黑暗的雨幕,撞向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被击中的坦克纷纷起火,要么就冒起呛人的浓烟瘫痪在一片泥泞中,幸存的装甲兵面色发白的逃离极有可能变成焚尸炉的坦克,不少人身上着了火,惨叫着像野猪一样在烂泥中打滚,身上的火还没有熄灭,横冲直撞的坦克就直接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 战况越发的惨烈,双方都损失巨大。平心而论,m1a1的整体性能比t-72、t-80和68主战要强,双方在电子技术上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贫铀穿甲弹的破甲能力也着实令人生畏,基本上是一炮报废,被击中了就算完蛋了,防御能力只能算中上水平的68主战和t-72被接连击毁,损失惊人。不过这三头猛兽也没有让它好过,不管是哪一款都有能力在远距离射穿m1a1的正面装甲,双方的损失基本持平,交替上升,伏击战打成了惨烈的消耗战。这样的损失让连杰尔大校面部肌肉直抽搐,更让罗伯特少校面色发青,这样子拼法,他无论如何也拼不起的!北极熊的大纵深作战听起来糙,碰上了才知道厉害,哪怕被击毁的苏式坦克已经遍地都是,还是有更多的坦克源源不断的涌上来,耗也要将你耗死!第12营左右两翼已经被极度压缩,两翼压上的苏军坦克像铁钳一样将第12营死死钳制住,眼看这把铁钳就要合口了!一旦铁钳合口,等待第12营的将是什么,想想都不寒而栗。 “营长,我们k连只剩下五辆坦克,快顶不住了!” “妈的,d连完了,d连完了!” “a连请求支援,a连请求支援!” “营长,我们炮连的炮弹快打光了,被击毁的坦克少说也有十几辆了,可是他们还在步步紧逼!请求撤退,请求撤退!” ······ 指挥频道里充斥着各连指挥官惊怒交迸的嘶叫,显然,他们也没有碰到过这么难对付的对手。第12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连营部也挨了一枚炮弹,两名参谋一名卫兵被炸成一团烂泥。还活着的卫兵硬把暴怒的营长拖出了指挥车,没跑出几步,咆哮着冲过来的t-80炮口火光一闪,车身重重一震,轰隆一声,指挥车被炮弹凿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炮弹打进车里爆炸,层层扩散的冲击波将坚固的车身轰得粉碎,一大团火球膨胀而出,无数碎片带着火焰以音速向四周激射,爆风冲撞而 至,将罗伯特少校和几名卫兵狠狠的按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那辆t-80一为做二为休,跟飙车一样猛冲过来,要将这几个家伙辗成一团肉酱!一名才十八岁的卫兵哭叫出声,两名老兵则歇斯底里的狂叫着,m-16扳机一搂到底,弹匣里的子弹不要钱似的打向坦克,在坦克的正面,履带,裙带甚至炮管上打出一束束火星来! t-80当然不会把区区两支步枪放在眼里,加倍凶狠的冲撞过来,几枚手雷丢过去,唯一的效果不过是炸起稀泥溅了它一身污而已。一个弹匣一转眼就打光了,那两个老兵还死搂着扳机不放,他们都快要吓疯了。被一辆四五十吨重的坦克辗在身上是什么感觉?肯定不好受吧?少校眼看着t-80迅速冲过来,想逃,却两腿发软,想爬开,t-80扫过来的机枪子弹打得他们连腿都伸不出去,只有等死的份了! “轰!!!” 一声狂雷近在咫尺的炸开,震得罗伯特等人差点吐出血来,那辆不可一世的t-80在距离少校只有二十来米惊愕万分的停止了咆哮,它被一枚炮射反坦克导弹击中了脆弱的后部装甲,燃起大火,舱盖打开,一名衣服和头发都着了大火的苏联装甲兵惨叫着滚了出来,他身上的火越得极猛,就连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喷出来的血也没能将火浇熄,倒在地上扭了几扭就不动了。一辆m1a1从数辆被击毁的坦克燃起的烟火中冲了出来,一直开到少校面前,一名装甲兵探出头来,正是d连连长:“少校,上来吧!这是d连最后一辆坦克了!” 带着一身泥浆上了坦克后,罗伯特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突围的命令。这是一场绝望的战斗,第12营尽力了,现在他得为保住那些幸存的官兵而拼命。在他的指挥下,全营幸存的十三辆坦克被集中起来,凝成一把长剑,朝铁钳合口处劈去!现在苏军的钳形攻势已经合口,不过封住口子的却只有区区三辆t-72。双方隔着上千米的距离猛烈开火,只是一个回合,第12营就有三辆坦克被打爆了,而那三辆t-72被轰成了渣。幸存的九辆m1a1速度飙到最快,落荒而逃。连杰尔怒吼:“堵住他们!歼灭他们!”口子附近的坦克纷纷扑过来,炮口闪过一团团火光,逃跑中的m1a1一辆接一辆屁股中弹起火,罗伯特少校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苏联人欺人太甚,连第12营最后这一点精血也不肯放过!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他转身去跟苏联人拼命,只有一边开炮还击一边逃! d连连长飞快的问:“少校,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罗伯特少 校说:“往四点钟方向撤!往那里撤可以得到第16突击营的支援!苏联人,你们别死得太早才好!” 两辆坦克留了下来,疯狂地开火阻击蜂拥而来的苏联坦克,好让营长逃得更远一些。这两辆m1a1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历经苦战,第12营只有区区五辆坦克突出重围,逃出了生天。 只是罗伯特少校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他要是往八点钟方向撤,虽然路远了一点,但一路上只有一些贝兰民兵,还算安全;要是往一点钟方向撤,在击溃贝兰国防军一个连步枪都没有配齐的连级规模的游击队后,也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他偏偏往四点钟方向跑! 海鹰旅第3营营长猜罗伯特今天一定要气死了,莫明其妙的被苏联人揍了一顿,死伤惨重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牙都要咬碎了吧?这种郁闷,这种悲愤填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现在3营长自己也要气死了。全营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玩命的赶路,几百号人全成了泥猴子,好不容易才赶到了伏击地点,累得两眼发直的士兵气都没有时间喘就修起了工事,等着第12坦克营过来大战一场,没想到敌人是等到了,可是只有区区四辆坦克!我x他个老毛子,还说要联合作战,联合个毛,都让他们自个给包完了! 愤怒的营长狂喝:“一个连负责一辆,给我打!” 一阵怔愕之后,山丘上,树林中,草丛里,雨沟缝······到处都是尖啸声,天知道有多少枚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铺天盖地的狂砸出去,绝对比蚂蚁还要密!一片密不透风的爆炸声过后,那四辆苦命的坦克已经鬼影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还在那里燃烧。 第12坦克营,全灭。 第一一七章鹿死谁手(七) 轰隆隆———— 天雷滚滚,道道闪天划过天际,似要将这黑沉沉的天幕撕成碎片! 贝兰的战局变得跟六月的天一样快,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一切都变了样: 肯尼迪航母战斗群战败投降,英国的无敌号航母被击沉,高卢瘟鸡的福煦号航母被击伤,北约舰队主力被重创,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被华国的潜水航母拖住,动弹不得,北约大军的头顶再无一架飞机! 此前战败的苏军重整旗鼓,集中所有装甲部队形成一个装甲集群,以大迂回战术抄向陆战一师相对薄弱的侧后,目的极为明显:将陆战一师和欧洲军团之间的接合部撕裂开来!孤立他们,包括他们,挤压他们,直到将他们粉碎! 贝兰国防军以十倍兵力和二十倍的决心全线反攻,无数连步枪都没有配发的预备役士兵抱着炸药包,高呼“玛卡齐”,潮水一般冲向北约联军的阵地,稠密之极的机枪火力将他们一层层的扫倒,很多战场血水已经浸过脚踝了,可是后面的还在不断涌上来,那种飞蛾扑火的疯狂,让装备精良的北约士兵为之颤栗! 意大利加里波第旅的营地遭到苏军袭击,成为第一支成建制地放下武器的北约军队! 回援撒拉丁港的陆战一师第12坦克营全军覆没,连汽车轮子都没有逃掉一只! 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突然切入战场,猛攻英国远征军左翼! 坦桑尼亚宣布再次向贝兰派遣两个步兵旅和一个特种兵营,帮助贝兰打败侵略者! 非洲联盟发出了“殖民主义者滚出非洲”的怒吼! 欧佩克公开发表声明,对贝兰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作为对西方国家肆意欺凌穆斯林兄弟的暴行的惩罚,我们将停止对西方国家的石油出口,直到他们从贝兰撤出最后一名士兵,并且对贝兰作出合理的赔偿为止!” ······ 北约舰队战败引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完全体现出来了,只是几个小时的工夫,主动权便已经易手。这场海战的影响极为深远,远的不说,光是在海战中欧洲舰队抽身自保,任由华国的潜水航母肆无忌惮地攻击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的等同于背叛的举动就足以让北约内部内讧起来!双头鹰是什么脾气,他们可以出卖盟友,可以背叛盟友,只要有利可图,他们甚至可以给魔鬼唱诵歌,可以咒骂自己的母亲,但是他们决不能容忍盟友背叛自己!欧洲军团竟然敢保存实力,简直就 是活腻了!要不是现在华军和苏联步步紧逼,逼得他们连气都快透不过来,搞不好双头鹰就先动手掐死几个欧洲小弟!这笔账有得算了。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线之战怕就是这样子了,真正决定胜负的,在西线! 西线,蒙坦娜空军基地被华军一次亡命的突袭给打掉了,第八集团军制空权尽失,战斗力算是大减了,但是整整一个战略集团军摆在那里可不是好玩的,炎龙军团能挡住吗? 一堵火墙在要塞废墟中来回滚动,将一切都辗成齑粉。成群的炮弹从天际火流星一般坠落,大地震动,黄白色的、桔红的、黑红的火球不是一团团,而是一排排,一丛丛的绽开,隆隆爆炸声仿佛要将大地撕裂开来一样!这炮火实在是太猛了,哪怕是躲在十几米甚至二三十米深的地下的士兵也能感觉到战争之神的威力。本来第82空降师是没有这么猛的火力的,问题是现在夹击加纳要塞的不仅仅是区区一个空降师,还得算上第4机械化步兵师主力!失去了空中支援,陆军只能在更大程度上依赖炮兵了,于是乎打出去的炮弹跟泼水一般,后勤部叫苦连天! 指挥部里的电灯明灭不定,每一发炮弹落在附近,都有大量沙尘沙沙落下,不一会儿,一切都盖上了厚厚一层尘地,脏兮兮的。飞豹用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沙盘,头也不抬。这段时间以来,第八集团军频频发射钻地炮弹,给风暴旅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万一被命中,整个工事里就没几个人能活下来的,但他不在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万一一枚重达几吨的炸弹落在你身边,就算你是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也得被炸成粉,有什么好躲的。他在紧张地思考着: 苦战数日,要塞还在风暴旅手中,但是全旅伤亡极大!跟着教官这么多年,三天两头就要泡在人血里睡觉,枕着死尸啃干粮,大仗小仗怕是打了几百场了,要不他年纪轻轻凭什么当上旅长?可是这么惨烈的仗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打过,这几天来,每天少说都要拼掉一个营!要不是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只怕在今天早上,他们就得垮了!现在风暴旅伤亡早就过半了,还有多少战斗力连他都不清楚,反正看到敌人冲上来了就开火,尽一切能力杀伤他们,等伤亡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他们自然得后退,就这么回事。 现代化战争一大特色就是节奏极快,才短短几天的工夫,第八集团军对阿散蒂的钳形攻势已经大体形成,加纳要塞是顶在这把铁钳合口处的一根钉子,他们非拔掉不可的。不知道教官如何应对?空中威胁已经解除,军团主力应该发动反攻了 吧?区区一个炎龙军团,能击败第八集团军这个庞然大物吗?反正他并不乐观。如果不能,那教官又将如何应对呢?国家又将如何应付?头疼啊······ 大地震动得更凶了,不小心的还以为发生地震,其实,那是203毫米重炮炮弹在朝他们这边开火。警卫员挎着冲锋枪冲进来,叫:“旅长,敌人马上就要上来了!” 飞豹说:“来得好!”抄起自动步枪冲了出去。几名参谋相对苦笑,仗打得太残酷了,一半的参谋都拿起步枪上了前线,工作全压在他们这几个身上了,现在旅长也要上,他们的工作就更繁重啦! 差不多是炮火一停,第4机械化步兵师就冲了上来,一秒钟也不肯浪费。上头下了死命令:二十四小时之内拿下阿散蒂,作战得力的升职加薪,出工不出力的回头放你一个终生制不带薪长假!命令是一道比一道严厉苛刻了,那些连上战场都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大兵这会儿都玩命了,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进攻,被击退了马上炮火覆盖,然后再进攻,再炮火覆盖,没有半秒钟的停歇。坦克那狰狞的身影在呛得人喉咙肿痛的硝烟中越发的凶狠,沉重的履带格勒勒的辗碎砖块石子,一往无前,炮口喷出一团团雷霆万钧的火球,将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部炸碎,直升机的机载火神炮像铁扫把一样扫得阵地上烟火四起,这片废墟只要有个活物,哪怕是只耗子,也得过过他们的枪口!这么凶猛的炮火,总该可以将华军压倒了吧? 然而,废墟里传来的炮声再一次粉碎了他们的美梦。十几辆68主战和数辆硬从82空降师手里抢过去的陆地火力平台从硝烟烈火之中冒了出来,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喷礴着怒火,妈的,华军的装甲部队就打不完么!随着炮弹破空的尖啸声狠狠贯入耳膜,打着的几辆m1a1跟抽风一样震动,甚至被打得微微倒退,身上卷起大火,变在了燃烧的死乌龟。数架ah-1超级眼镜蛇武装直升机对准这个规模不大的坦克群扑了下去,反坦克导弹夹在m1a1发射的贫铀穿甲弹中飞噬过去,至少三辆68主战顶部装甲被砸碎,轰隆巨响中,一团大火从坦克内部狂冲而起,将炮塔掀出十几米开外!但是ah-1也别得意得太早,地面上的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狂砸过来,自行高射炮更将炮弹像刮风一样扫向它们,逼得这群低空杀手连滚带爬的逃向远处,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两架被打了个凌空开花。 “m1a1,来呀,咱们过两招!” 坦克兵小陈大呼小叫 着,68主战撞倒一堵比车身高不了多少的残垣,直接从一团大火中辗了过去。两枚贫铀穿甲弹朝它飞来,报警器发出尖叫,这鬼哭狼嚎让每一名装甲兵头皮发麻,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好在车长技术过硬,猛的往旁边硬挪出一米,冲进一个弹坑里,两发炮弹一发擦着炮塔,一发擦着车身右边,呼啸而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小阵闪电般按下电钮,轰!!!一发紫铜穿甲弹轰了出去,不足一千米外,一辆m1a1正面装甲开出一碗大一个窟窿,车长大叫一声:“打得好!”让小陈得意了一把,但是随即他失望的发现,车长夸的并不是他,而是左边那辆陆地火力平台。这家伙只一炮就将另一辆向他们开炮的m1a1打得四处喷火。贫铀穿甲弹啊,距离又这么近,打上了就没有活的了。飞向陆地火力平台的反坦克导弹全打到一边去了,山姆大叔的高科技武器真不是盖的。 坦克对战就如同中世纪骑士的决斗一样,华丽而残酷,双方冲在前面的坦克一眨眼就被打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而后面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绕过燃烧的坦克咆哮着冲向对方,长长的炮管就是他们手里的长矛!在他们的头顶上,ah-1超级眼镜蛇上下翻飞,跟从要塞后方扑过来的风隼和黑雕战作一团,用格斗导弹,用机炮,竭尽全力要置对方于死地,天空中布满了死亡的轨迹! 第一一八章浴血西线(一) “兰色区域,坦克十五辆,自行火炮八辆!” “红色区域,坦克九辆,自行高射炮十一辆!” “紫色区域,坦克十一辆,装甲车六辆!” ······ 敌情通过电台不断向指挥部汇总,让指挥部所有人眉头一次次的皱紧。装甲部队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拦下一部分敌军的装甲部队,更多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冲了上来!每一个工事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弹药倾泄出去,反坦克导弹打了一批又一批,m1a1坦克还好些,那些装甲车就惨了,都没有发射几发机关炮炮弹就被打成了火球。m1a1和自行突击炮拼着炸膛猛烈开火,将炮弹射向一个个火力点,将那里的一切通通炸飞,直到自己被反坦克导弹命中,钢铁的碰撞,从来不曾如此惨烈过。 飞豹趴在被炸塌了一半的战壕里,通过潜望镜观察着敌人。至少一个机步连正向他这边杀来,装甲车上的链式机关炮扫出长长的弹流,两名士兵刚刚将手里的反坦克火箭弹发射出去,就被弹流扫出,炸成一团血雨。他们发射出去的火箭弹一头扎入一辆装甲车车身,轰然爆炸,将这辆重达十几吨的铁乌龟狠狠掀翻!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步兵都有点儿面色发白,打了这么久,他们算是知道华军的装备都有些什么特色了,第一就是简单耐用,第二就是威力丧尽天良,挨上一下就得完蛋! 咻———— 一枚反坦克导弹从一幢被打得三面漏风的碉楼上激射而下,一辆坦克顶部迸出一团白光,天灵盖被狠狠的敲碎,一团火光喷起十几米高。另一辆m1a1炮塔一转,轰的一炮,将那幢碉楼的墙壁的塌了一面,碉楼轰然倒塌,将躲在里面的人活埋在里面。飞豹大喝:“给我打!”手里的自动步枪喷出一道火舌,从两辆装甲车中间穿过,一名花旗步兵触是般抽搐着身体,背部喷出一团团血尘,一跤仆倒在地,挣扎一下就不动了。一挺20毫米机关炮同时开火,炮口喷出两米多长的膛焰,炮弹几乎是排成一支长矛,横扫第4装甲师机步连进攻的锋线,几名暴露在坦克和装甲车的保护范围之内的步兵顷刻之间就被撕得粉碎,就连装甲车也被打出几十个窟窿,里面的装甲兵被炸成碎片!火箭弹更是成排的飞出去,将机步连进攻的锋线打得烈焰滚滚,一辆装甲车不要命的喷吐着火舌朝飞豹这边冲撞过来,转眼间就被机关炮生生打爆。机步连还没有中弹的装甲车赶紧倒车,边倒车边冲着电台狂叫:“请求空中支援,请求空中支援!”话都没有说完就让车长狠狠的扇了一 耳光:“你妈的叫春啊?我们的空军早就完了!” 轰!!! 那辆要命的m1a1只是一炮,正在疯狂倾泄金属风暴的机关炮就被炸成了一团麻花。这头巨兽狂吼着向前冲,反坦克火箭弹接二连三的轰在它的身上,天线什么的都给炸成了渣,可就是不见它停顿一下,120毫米高压滑膛炮连连开火,不少华军士兵被一炮炸飞,什么也没有剩下来。以这辆坦克为核心,机步连迅速形成一把尖刀,朝这道可恶的防线插来!没有了机关炮,这边火力弱了许多,一时间被压了下去。 重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就在头顶上划来划去,压得飞豹抬不起头来。他怒吼:“还有没有反坦克导弹?给我干掉那辆坦克!” 咻———— 让人浑身直鸡皮疙瘩的尖啸声再度响起,一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从八百米外射来,正中m1a1正面装面,一声巨响震得飞豹直咧嘴,坦克被爆炸的火光包裹住了,这使得很多士兵松了一口气,以他们现在的装备要对付m1a1这种顶尖的坦克,实在是很吃力,不将它打掉,这仗都没法打了。然面火光消散后,那辆m1a1居然还在摇头晃脑的朝他们冲来,红箭一击,竟然没能将它的装甲打穿!飞豹苦笑,真够难打的。再也没有反坦克导弹飞出去,刚才那发是最后一发了。旅长身边两名士兵默默的把还没有发射出去的反坦克火箭弹三枚一组捆起来,抱在怀里猫着腰跑开,他们将找地方潜伏,用手里的火箭弹炸掉坦克。那辆挨了一枚导弹的m1a1火气不小,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就朝发射反坦克导弹的位置狠狠的开了一炮,也不管有没有打到人,发狠的撞倒一堵沙袋垒起来的胸墙,炮口对准了飞豹。飞豹神色微变,飞快地抄起火箭筒,装弹,瞄准,一枚反坦克火箭弹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辆坦克击毁,但至少也要狠狠的还它一拳! 和反坦克火箭弹一起飞向这辆打不死打不烂的坦克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火链————那是由30毫米口径航空机关炮炮弹排成的火链!火箭弹打在m1a1坦克正面,崩掉了好几块反应装甲,而30毫米钨钢穿甲弹筷子戳豆腐一般将坦克最薄弱的顶部罩门打得稀烂,车组成员非死即伤。这还不够,一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砸下来,被打瘫了的m1a1爆出刺眼的火光,整个炮塔都被炸碎。飞豹抬头看天,正好看到一架强五拉出两道雪白的羽烟斜过蓝天,后面还跟着两枚地对空导弹。不远处腾起冲天烈焰,一架飞狼擦着腾冲而起的火球飞过,翼刀下火光一闪,一枚反 坦克导弹呼啸而下,将一辆正仓惶倒退的装甲车炸成一砣像是被人嚼了几个小时再吐出来的玩意。 更多的战机三架一组,呈品字型朝第4机步师扑去,炸弹和导弹破空而下的尖啸声和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的轰响汇成一曲让人血脉贲张的死亡乐章,在它们的翼刀下,团团黑红色火球相继炸开,爆炸波直冲云霄!炎龙军团的空军!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将非洲司令部残存的空军单位赶出了战场,现在沙漠的上空是他们的了! 苦战数日、血染战袍的风暴旅将士欣喜若狂,不顾在身边嗖嗖乱窜的流弹,举着枪对着天空狂呼大喊,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在他们的呼喊声中,第4机械化步兵师和82空降师的将士们呼天抢地,抱头鼠窜!他们有多久没有尝过被敌军的战机飞到头顶狂轰滥炸的滋味了?战车在几乎要将人的内脏生生震裂的巨响中破碎、燃烧,躲避不及的士兵被爆风卷起来,像一堆树叶一样狠狠的甩出二三十米外,哪怕地对空导弹不断发射,也没有法子阻止这批空中猛禽逞凶! “那只猴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轰炸机玩起来可比什么重型制空战斗机爽多了!” 朱小强咕哝着,一按电钮,一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歼-12c的挂架上滑落,在地心引力的如唤下砸向一个防空导弹阵地,凶狠而矫捷的锯齿鲨作了个高难度的机动动作,甩开一枚尾追而来的防空导弹,以两马赫的高速朝防空火力较弱的地方冲去,在它后面,高射炮炮弹炸出千万朵黑红色的钢铁之花。几秒钟之后,随着防空导弹阵地传来一声巨响,桔红色爆炸波裹着火焰排山倒海一般扩散开来,这场烟火秀戛然而止————两辆自行高射炮被吹到了半空!这枚空气燃料炸弹将整个防空导弹阵地变成了火海,雷达车被掀翻,导弹发射车四分五裂浑身冒火,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导弹要么被引爆,要么拖着尾焰像放烟花一样乱窜,没有及时逃跑的士兵变成了扭曲得奇形怪状的炭柱,看得朱小强那叫一下爽啊。你妈的,你们在肆无忌惮地轰炸贝兰人的城市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了!可惜的是锯齿鲨顶天了也只能带两枚这样的炸弹,再多就没法带足够的空空枚斗导弹了,最后一枚炸弹应该炸哪里? 几辆正对着天空咆哮如雷的身行高射炮从翼刀下一闪而过,朱小强决定不炸,因为它们分散得很,炸弹丢下去顶多只能炸掉两辆,划不来嘛。僚机恐怕也是这样的想法,放着好些诱人的目标都没有去炸。唉,要是有远程战略轰炸机就好了,像b-52,丢下去的炸弹足够将地面盖 上一次,哪里会有他们这种烦恼! 轰!!! 一架强五被地面飞来的导弹打得凌空开花,飞行员没有跳伞,他被炸死了。朱小强心中波澜不惊,歼-12c切半圆绕了个圈子,甩出一串红外诱饵,一枚地对空导弹扎入诱饵团中自爆,碎片乱飞,其中一块铮一下击中了朱小强的座机,划出一道小口子。飞行员对战机的感情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朱小强不用看也知道战机受伤了,战友战死都没有一丝难过的他此刻暴怒:“老子炸死你们!”受了轻伤的锯齿鲨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身狂怒的气息对准地面猛冲下去,自行高射炮发射上来的贫铀穿甲弹贴着机身划来划去,就是没有一发击中他的。直到都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了,朱小强才按下投弹按钮,炸弹滑落,飞机却冲天而起。僚机心有灵犀,也采取同样的战术动作投下了炸弹,然后甩开比蝗群还密的高炮炮弹扬长而去。在他们身后,两团乳白色高温气浪狂冲而起,卷起雷霆万钧之力,夷平一切,扁平的蘑菇云下乱片横飞,第4机械化步兵师一个团部被吹到了天边······ 第一一九章浴血西线(二) 地面剧烈震动,成群的炮弹挟烟带火的从天际坠落,在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城镇里种出一排排火红的树林来。在那密集得让人窒息的轰响中,枪械零件,铁丝网,破烂的钢盔,还有从某些倒霉的士兵身上独立出去的断手断脚鸡零狗碎,一起裹在炽热的硝烟尘埃中以一种最狂烈的姿态飞向被战火熏黑的天空,第八集团军第2轻装步兵师两个机械化步兵营捂着脑袋,张大嘴巴,在隆隆炮声中放声尖叫,但是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天地之间,除了爆炸声还是爆炸声!该死的炎龙军团,好像他们的炮弹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不值钱的一样,玩命的打,整一副早打完早收工的鸟样,被他们包围的这两个机步营可让他们给折腾惨了!没有办法,那年贝兰西部上演的是《让炮弹飞》······ 指挥这两个营的死死的钉在罗安那小镇的,是巴特尔中校,一个正值年富力强、野心勃勃的高级军官,精力狂人。只是现在这位精力狂人已经开始朝华国的国宝大熊猫看齐了,两个眼圈越来越黑。没有办法,华军炮兵太能折腾人了,看到你吃饭就开炮,看到你睡觉也开炮,看到你跟漂亮的女兵说悄悄话,二话不说,几十发炮弹就这样盖了过来!一句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华军都会为你送上热情洋溢的炮火覆盖,被这样子折腾了两天,还精神得起来才有鬼!现在中校正躲在防空洞里,喃喃咒骂着华军炮兵。在中校眼里,再也没有哪支部队有炮兵这么可恶了!没完没了的冷炮让他和他的部下神经绷到了极限,都快要被弄疯了!可是有什么办法,炮兵不如人啊。 轰! 轰!! 轰!!! 几枚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命中了目标,数团蘑菇云涡漩着冲天而起,天崩地裂,不少躲在地下工事里的士兵给震得飞了起来。炎龙军团那帮变态,连这种火箭炮都搬了出来!巴特尔中校算是幸运的,离炸点较远,没有被震死,也没有被震聋,却也成了滚地葫芦。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起来,顺便将参谋长肖恩给拉了起来。肖恩少校摔得头破血流,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火气不小:“可恶的雇佣军,等到我们的空军增援上来,非把他们炸成粉不可!” 巴特尔苦涩的笑笑。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看到空军! 华国陆军不愧是世界第一陆军,在以一次足以永远载入史册的亡命突袭打掉了蒙坦娜空军基地之后,一秒钟也没有迟疑,炎龙军团全军尽出,导弹开路,飞机从山里开出,沿着公路起飞,将成吨的炸弹丢到正处于 行军状态的第八集团军头上!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瞬间变成了炼狱,航空炸弹、战术导弹、远程炮弹一波紧接一波,一条条公路上火光冲天,车辆残骸像狂风中的枯叶一样在团团大火中飞舞起来。华军辛辛苦苦保存下来的战机就没有几架是先进的,但是胜在数量众多————在这一刻,华国在贝兰苦心经营长达两年,积攒起来的实力终于完全显露出来了!大批只有一百来个小时飞行经验的贝兰空军飞行员驾驶着落后的歼六歼七强五在最为密集的防空火力网中上下翻飞,将一枚枚燃烧弹投下去,这些老旧的战机被三两架一群的凌空打爆,但是他们前仆后继,根本无视伤亡,血肉开路,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就将第八集团军的防空网给撕开了。随后,飞狼呼啸而来,所到之处弹落如雨,第2轻装步兵师是被炸得最狠的一个师,他们击落了至少十五架战机,但是也招来了至少五百吨航空炸弹,其中不乏高爆燃烧弹和空爆弹,全师官兵死伤累累。可以说打从二战结束以来,第2师就不知道航空炸弹是什么东东了,这回华军让他们莺梦重温,师长都泪流满面了。 其实在巴特尔这些高级军官看来,华军的轰炸虽然称得上是猛烈,但是跟他们的空军一比,只能算是毛毛雨,跟小孩撒尿差不多。最可怕的还是华国的炮兵,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隔了几十公里也打得这么准,不少坦克就是被三十公里开外飞来的炮弹生生砸碎的。还有203毫米口径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绝对是毁尸灭迹的理想武器,被它的炮弹盖住,能留下尸体都是奢侈的。至于403毫米口径四联装越远程火箭炮,在第2师全体官兵眼里,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三四辆这样的火箭炮一次齐射就能将一个机械化步兵营打成步兵营,将一个坦克营钉入地面!如果蒙坦娜空军基地还在,华军无论如何也不了将这些珍贵的装备暴露出来的,但是现在蒙坦娜空军基地已经变成了寸草不生的鬼蜮,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在将火力平方再平方,打得第2轻装步兵师尸横遍野之后,炎龙军团两个机械化步兵旅和一个空中突击旅横枪跃马悍然杀出,快如闪电,一次突击就将第2轻装步兵师的锋芒给狠狠的铲平了。天衣无缝的配合,凶悍顽强的作风,还有那如电闪,如雷轰的闪电攻击,第2轻装步兵师一下子就猜到自己撞到谁的手里了————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除了被安南人骂成“嗜血屠夫”的柳哲,不作第二人想。曾经声称能击败华军一个集团军的第2轻装步兵师在柳哲那雷霆万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损失惨重。师长反应够快,向第10山地 师求援,但是第10山地师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这个师撞上了韩枫的数字化步兵师,被堵在距离第2轻装步兵师约三十公里外的黑水湖,大批被动制导炮弹炸得他们寸步难行,短时间内很难取得突破。第2轻装步兵师全体官兵无不破口大骂,炎龙军团才几个旅啊,一下子就投入了三个旅来对付他们,难不成他们就不用防守别的地方了?难不成他们就不用对付其他几个师了?还是他们觉得第2师最好欺负,打算歼灭他们?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既然第八集团军暂时被打乱了阵脚,没有哪支部队帮得上忙了,第2轻装步兵师只好靠自己了。师长当机立断,下令全师放弃原作战计划,转入防守,依托几座城镇坚守,战略纵深是足够的,弹药什么的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问题,各项物资都还不短缺,可是头顶少了飞机,这些大兵总是觉得有点儿不习惯,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他们可没有孤军作战的习惯!巴特尔的团因为损失较大,被拆开来使用,战斗力保存得最好的装甲营充实到了师装甲团,另外两个营则顶上了前线,死守罗安那小镇,作为全师的前沿支撑点。这恐怕是最倒霉的差事了,团里的官兵满腹牢骚。有什么办法呢,前沿阵地再危险,也得有人守不是?巴特尔中校都认命了。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如果这一仗顺风顺水的打完了,他恐怕没有什么出头的机会,而现在整个第八集团军都陷入了被动,第2师更是被压着打,这可以说是少见的逆境了。当然,强大的第八集团军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展开反击,如果他能在这次被动防御中顶住华军的进攻,必将大放异彩————就如同三十年前的弗里曼在砥平里创造联合国军第一次顶住志愿军的进攻一样!富贵险中求,这道理一万年都不变。 可是当跟柳哲正面交手后,中校才真正领教到柳哲这位华军虎将的厉害!柳哲似乎还不打算硬攻第2轻装步兵师坚守的阵地,只是用炮火将阵地犁了一次又一次,轰炸机炸弹不要钱似的,炸弹丢了一轮又一轮,炸得镇子都可以直接种土豆了!更要命的还是华军时常会踩着炮弹的炸点冲过来,等你昏头昏脑的从防空工事里爬出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的刺刀就捅到你的胸口了!至于夜袭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小刀切黄油,占了他们不少小块阵地,而阵地一旦被夺走,想要从他们手里夺回来就难过登天了!这招叫小路多群无重点渗透,二战时倭军都玩烂了,当年在太平洋战场,陆战队的前辈们都能应付过来,只是这回用这种战术的可不再是只会万碎冲锋的倭军了,华军除了拥有钢铁一般的战斗意志和高超的作战技能 外,还可以随时呼叫炮火和陆航支援,打得第2轻装步兵师欲哭无泪,你妈,这本来是我的战术才对啊,拿过来就用,一点也不尊重我们的专利权,更不尊重我们的感情!全师跟快速反应师保持接触的部队都差不多是这个遭遇,华军不打算付出重大伤亡去跟他们正面硬撼,而是不断挤压他们的防御纵深,利用被动制导炮弹摧毁每一个暴露在他们视野之内的目标,主力部队一直在蓄势,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有部队过来增援?那再好没有了,别的先不说,光是远程火箭炮就足够将增援部队打个落花流水!巴特尔中校算是看清楚华军的企图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的炮兵根本不是华军炮兵的对手,战术导弹也耗得七七八八了,除非他们的空军能干掉华军炮兵,否则整个第2师迟早会被柳哲像削萝卜一样层层削弱,最后吃得连渣都不剩! 中校现在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来守这个前沿支撑点了,你妈,这简直就是找死啊!好在,华军的炮弹也不是无限的,又打了十五分钟,那铺天盖地的炮火终于暂时停止了。巴特尔命令各部把伤亡报上来,很快就统计出,他们又损失了一大批士兵,大多是连具全尸都没有的。中校没什么表情,肖恩参谋长建议他将牵引式火炮推出来还击,不能再让华军这么嚣张了,他咬着牙摇头。现在全团没有几门完好的大口径火炮了,不能再白白浪费,得保存实力,等待机会给予华军重创,华军不可能永远这样嚣张下去的!他咬牙切齿的说:“告诉炮兵,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面!我就不信华军能有这么充足的时间跟我们耗下去!”重重的挥了一下拳头:“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 天空中传来的隆隆震响仿佛验证了中校的话,那是战略远程轰炸机发动机的轰鸣!中校和参谋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跳起来,冒着华军打过来的冷炮冲出掩体,眺望天空,跟他们一样疯狂的士兵可不在少数,有人甚至发出了欢呼————那的确是远程战略轰炸机!那是他们需要的支援·······不对!当看清楚天空中那两个庞大无比的身影后,中校心都凉了,像化石一样僵在那里,肖恩参谋长不得不和一名卫兵合力将他架住往地下掩体拖,再不跑就没命了!中校还是直勾勾的瞪着天空,发出一声狂吼:“为什么全世界都不站在我们这边!!!” 在他们头顶大摇大摆的飞过的,不是什么b-52,而是同样大名鼎鼎但绝对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图-95m“熊”式远程战略轰炸机!这两头巨熊当然看不上巴特尔中校这块已经被彻底炸烂了的地盘,只是轰隆隆的飞过,一枚 枚滑翔式航空炸弹从挂架上滑落,呼啸着飞向远方,用这种霸气的方式警告所有人:当心,熊来了! 熊真的来了。在纳米比亚与贝兰西北部接壤的舌形谷地,奥加尔科夫斩钉截铁的下令:“我命令,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进入贝兰,侧击花旗军第25师!” “红旗导弹旅马上发射六枚‘蜘蛛’,目标————花旗军的非洲司令部!” “空军全线出击,让山姆大叔也尝尝苏联人炸弹的滋味!” 一声令下,非洲为之震动。一枚枚ss-22弹道导弹拔地而起,直冲云宵,苏-27和米格-29拱卫着大批强击机和图-95m,密密麻麻的扑向贝兰国境,在他们的翼刀下面,是直升机群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卷起的漫天沙尘,顿河长刀,终于出鞘了。 第一二零章浴血西线(三) 柳维平得知苏军突然出动大机群对第八集团军实施空前猛烈的轰炸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麾下不乏有人破口大骂老毛子不地道,想摘桃子,他却不是这样想。炎龙军团没有能力击败第八集团军,哪怕是第八集团军已经失去了空中支援,也不行。要知道第八集团军的兵力可是炎龙军团的四五倍以上,装备只强不差,训练有素,而且处于攻势,炎龙军团能挺到突击队干掉蒙坦娜空军基地已经是一大奇迹了,现在虽然占据了局部主动,但是第八集团军的优势太过明显,很快就能缓过气来,到时候炎龙军团只怕是招架乏力啦。还好,老毛子也来帮忙了。两支空军加起来,还是不足以压倒第八集团军,但是可以通过没完没了的空袭狠狠地打击第八集团军的士气,而老毛子的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的加入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意味着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跟第八集团一较高下了! 作为共和国数字化部队的创始人,柳维平当然知道数字化的厉害,正因为如此,苏军那个数字化步兵师创建伊始,他就予以密切关注。据他掌握的情报,那个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说是一个师,其实全师足有近三万人,毛熊的一贯风格。全师编制有一个空中突击旅、两个步兵旅、一个导弹旅、一个炮兵旅、两个特种侦察营以及工兵、电战部队若干,这哪里是一个师,分明就是一个浓缩版的集团军!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起步较晚,没有韩枫的数字化步兵师那么厚的积累,很多东西尚在摸索中,数字化步兵的作战能力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跟共和国的数字化部队是如出一辙的,那就是他们的远程炮兵也大量装备廉价的被动制导弹药,在特种侦察兵的指引下精确到点,打击能力不弱于战术导弹。斯瓦托戈尔炮兵旅在三个月前换装了一种射程达到两百公里的大口径远程火箭炮,为十联装,还可以发射战术导弹,这种绰号“号角”的自行火箭炮的出现使得苏军的特种侦察兵可以在远离主力两百公里之遥召唤炮火支援,或者指引炮弹摧毁高价值目标,合成打击能力疑更上一层楼。至于空中突击旅的的尖刀,除了大量装备令人生畏的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外,还比别的空中突击部队多了两件法宝,小巧玲珑但侦察能力极强、难以发现的“野蜂”式侦察直升机,和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飞行怪物,“狂齿鳄”式重型武装直升机。 “野蜂”姑且不提,这货属于全天候侦察直升机,飞行速度快,噪音小,飞行高度也低,雷达很难捕捉到,在苏军制式装备中,“野蜂”称得上是艺术品了,要知道毛熊的家伙一向是 粗糙得出了名的。而“狂齿鳄”可不是什么艺术品,它是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有着永远无法满足的胃口。叫它做直升机怕是冤枉它了,除了螺旋浆和短翼外,它就没有哪一点跟直升机相似的。当然,它也不是地效飞行器,尽管它可以长时间贴地飞行,更不是螺旋桨飞机了,虽然它可以飞出接近五百公里的时速。如果非要说它最像什么,那十个有九个会说:坦克!没错,这货整个就是一飞行坦克,装甲厚得要命,30毫米口径高射炮打在它身是,只要不是碰巧打上螺旋桨它都当是挠痒痒,复合装甲外面再披一层防弹陶瓷装甲,除非是被防空导弹直接命中,要不然你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它干下来。只不过把防空导弹拉出来跟它打,十次有九次是防空导弹部队被杀得鸡犬不留!它身上除了六个火箭巢外,还能挂三四枚格斗导弹或者空对地导弹,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它身上那两门双联装30毫米转膛机关炮,火力全开的话每分钟可以发射三千发炮弹,足够将一个步兵营打成烂泥,将一个重型坦克连打成火球!这鬼玩意实在是太贵了,造价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一架,在苏联,这样昂贵的价格等于宣判了这台绞肉机死刑。但是苏联对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偏爱有加,一口气给他们装备了二十架,我的乖乖! 柳维平对苏军很多装备垂涎欲滴,比如说ss-23“蜘蛛”弹道导弹,再比如说“狂齿鳄”重型武装直升机,还有图-160“海盗旗”······呃,这个有点早了,图-160还没有服役呢。想要得到这些装备就必须跟苏军合作,只有跟苏军合作才有机会搞到装备,这道理谁都懂。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苏军身上挖几块肥肉了,对苏军参战当然不会有什么抗拒心理了。他跟飞豹联系,问他还能在加纳要塞坚持多久,飞豹回答说部队伤亡巨大,最多还能坚持四十八小时。有四十八个小时就足够了,在他的计划里,四十八小时之内足够跟第八集团军见个分晓了。他带着轻松的笑容,命令黑色闪电旅和血狼旅绕过第24机械化步兵师的左翼,插向1第十四号战略公路与西部大铁路的交叉点,切断第八集团军向前线输血的大动脉,柳哲的快速反应师继续压迫第2轻装步兵师,韩枫的数字化步兵旅阻击第10山地师,这样他手里还有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和一个装甲旅,这是战略预备队,随时准备跟气势汹汹的扑向阿散蒂的第一骑兵师大战一场。第八集团军至今尚有余力,而炎龙军团的兵力已经绷到极限了。但柳维平还是一脸轻松,甚至吹了个口哨,笑着寻参谋们说:“让我们拭目以待,期待老大哥的精彩表现 吧!” 参谋们都是苦笑不已。现在胜败一线间,也只有这位大条惯了的少将还笑得出来吧!不过他应该笑的,因为刚刚接到报告,韩雅洁已经成功摆脱敌人的追击,马上就可以跟特种部队会合,化险为夷了。 在柳哲和韩枫大开杀戒之际,黑色闪电旅和血狼旅正顶着烈日和风沙往敌后猛插。他们任务艰巨,迂回数百公里突袭敌军后方交通枢纽,差不多是一边打仗一边行军,在第八集团军直升机部队的剿杀下损失相当大,好在老天帮忙,起风了,刮起莽莽黄沙,直升机难以出动,他们的速度才加快了一些。101空降师已经盯住了他们,只要风沙一散,铺天盖地的武装直接机马上就会飞到他们的头顶上,将这股钢铁洪流变成火龙!当然,他们还能得到空中支援,而且防空能力也是整个军团最强的,要不然柳维平也不会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了,他们有信心让101空降师那帮讨厌的苍蝇崩掉牙齿。 再绕过一片戈壁滩,前面依稀出现了稀稀疏疏的骆驼草,最险恶的地域被他们抛到身后了。公路就在前方,两位旅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随即又皱紧了眉头:侦察兵报告说在公路左边一个村庄发现了敌军一个巨大的后勤被给基地,少说也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本来嘛,这样的目标对于这两头饿狼来说绝对是一块肥肉,想都不用想,一口吞下再说,连嚼都不用嚼!但是现在肥肉变成了梗在喉咙的鱼刺,卡在他们必须经过的路线上,而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是那样的近,一旦开打势必打草惊蛇,为任务增添变数! 打还是不打? 两位旅长都有点拿不定主意。好在也不用他们拿主意了,雷达发现有几个光点隐约的闪动了一下,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又过了一会儿,它再次出现,雷达兵判断这是武装直升机,正在利用沙漠山地和沙丘作掩护朝这边接近,数量在十架以左右,没什么好说的,两个旅都进入防空状态。 但是,人家的目标不是他们。 d611后勤补给基地的兵们正躲在帐蓬里享受着空调,以躲避这难当的酷热,突然,他们听到了防空警报凄厉的嚎叫声,愣了一下,猛冲出去,马上被太阳晒得直咧嘴。防空导弹部队和自行高射炮部队登时骂翻了,天空空荡荡的,哪有敌机的影子?骂得正来劲,一架庞大的飞行器突然从连绵起伏的沙丘后面跃出,短翼下咻————咻————两下,两枚空对地导弹破空而来!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一台无源相控阵雷达车身被导弹洞穿,体积比雷 达车要大上数倍的火球喷薄而出,比钻石还贵的电子设备变成了一堆碎片!紧接着,又是两枚空对地导弹凌空而下,一辆四联装防空导弹发射车和一辆自行高射炮被掀了个四脚朝天,身上燃起熊熊大火,里面的人铁定没救了! 来袭的不是什么轰炸机,而是武装直升机! 防空部队所有官兵望着不断从沙丘后面跃起的飞行器,瞠目结舌,更欲哭无泪。这叫他们怎么打啊!飞得这么低这么快就算了,还不断的作蛇形机动,防空导弹肯定是没戏的了,打出去搞不好直接轰在某个倒霉鬼脑袋在,全靠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啦!但是花旗军历来不大重视防空的,他们拥有世界第一空军,防个屁啊!高射机枪和高射炮转尽角度疯狂开火,条条火蛇在空中狂飞乱舞,追逐着倏来忽去的死神。让人绝望的是,别说高射机枪子弹了,就算是高射炮炮弹轰在这几架直升机那大得叫人目瞪口呆的机身上,也只能炸出一团团好看的火花!这几个怪物根本不当一回事,火箭巢里的火箭弹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窜出来,扑向地面,地面一片电闪,一座非常壮观的火山在不到一秒钟之内隆起十几二十米高,将防空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高高抛起再重重的摔下来,摔得粉碎。 这几架怪物顶着比蚂蚁还要密的防空火力大摇大摆的飞了过去,飞到哪里火箭弹犁到哪里,几乎每一枚火箭弹发射下去,都有几个人变成破碎的火球。直升机横穿整个基地,每一架至少都挨了上百发子弹炮弹,浑若无事,相反,还拐了个弯,加倍凶狠的朝基地扑来!电钮按下,每架直升机喷出四道火流,扫向地面上狂呼大喊的人群和仓惶发动的车辆,将车辆一排排的打爆,惊怒交迸的士兵在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金属风暴中支离破碎,火流像铁扫把一样扫过,溅起一团团血光,整个基地一片腥风血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相继沦为“狂齿鳄”的美味······ 这次空中突击不过是持续了一分来钟而已,就是在这短短一分多钟之内,这个大型后勤被给基地被彻底摧毁,如此恐怖的打击力量让两位旅长也暗自惊骇不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支神秘的部队: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 这头暴熊,真的来了! 第一二十章浴血西线(四) 第25步兵师师长瞪着天空,腮帮子鼓得高高,牙关格格作响,活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在他身后,是一条正在燃烧的长龙,一条由正在熊熊燃烧的车辆组成的钢铁长龙。 就在刚才,三架图-95m远程战略轰炸机拜访了他,成吨的炸弹冰雹一般砸下来,公路上火光冲天,第25步兵师当场被炸蒙了!这还算是轻的,在这三个瘟神走后,成批准的苏-25强击机像饿绿了眼的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扑过来,公路上顿时成了屠宰场!现在他们尝到不足够重视防空的苦头了,凶狠的“蛙足”几乎是贴着士兵们的头皮飞过,扔完了炸弹就用火箭弹盖,用机炮扫,把公路上的车辆逐一打爆,士兵们在烟火四起的公路上狂呼大喊,惊骇若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这帮瘟神终于散了,公路上已经一片狼藉,车辆残骸和碎片以及烧焦的尸体遍地都是,冒起的浓烟熏得天空发黑!这次空袭让第25步兵师蒙受了自开战以来最为惨重的损失,那长长的伤亡名单看得师长两眼冒火,如果北极熊就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撕成碎片的! 捏着拳头狠狠地吸了一口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空气,师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军增兵西线这一情报第一时间送到了他的手里,因为第25步兵师摆在这里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防范苏军增兵。对于苏军增兵,他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苏联历来就不是容易服软的主,在贝兰被打得灰头土脸,想叫他们就此罢手?难!只是他什么都预料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苏联的决心这么大,连唯一一个数字化步兵师也派出来了,而且不顾战争进一步扩大、引发两国全面冲突的危险,把他们能派到非洲来的空军一古脑的派了过来!疯狂的北极熊,他们就不怕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么!按师长的猜测,没准北极熊连战术核导弹都运过来了!第八集团军直到现在都没有犯任何战术上的错误,要说唯一的错误,那就是由投鼠忌器,没有在开战的第一天将苏联在纳米比亚、安哥拉等国的军事基地全部摧毁!没有交过手,师长不知道苏军这个数字化步兵师战斗力到底怎么样,不过从这股慑人的杀气不难判断出,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的战斗力决不在第25步兵师之下! 师长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的噩耗对第八集团军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习惯了对空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兵们感到无所适从,而敌人的战机却一次次的在头顶打转,弹落如雨,士气被狠狠的挫了下去!怎么办?光靠防空部队,无论如何也防不住的,难道在丧失制空权的数十个小 时里,陆军就只有被动挨炸的份了?是不是可以派遣特种部队潜入纳米比亚,像华军特种部队奇袭蒙坦娜那样干掉苏联空军基地?我们没有了制空权,你们也得丧失制空权才行!只不过在短时间内完成这样的突袭,难度也太大了······ 就在他的思考渐入佳境的时候,一名军官跑了过来,报告一个坏消息:d611大型补给基地被苏军的空中突击部队给打掉了! 师长眸中迸出一缕锐芒,低声说:“终于来了。” d611补给基地归第24步兵师管的,跟第25师的防守方向恰恰相反,而且距离还挺远,按说应该紧张的是第24师才对,可是师长并不这样看,在他看来,d611基地遇袭不过是北极熊虚晃一枪而已,他们真正要打击的还是第25师,因为第25师堵住了他们进入贝兰的路!空中突击部队当然可以大摇大摆的绕过去,但是地面部队绕不过去,苏军的装备还没有先进到可以让坦克飞起来的地步。 第24步兵师师长特纳少将这时来电:“威廉,情况不大妙啊,苏军怕是要下血本了!” 威廉姆斯咬牙说:“我一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特纳少将苦笑:“威廉,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一架飞机都没有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被动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向我们这边靠拢吧,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对特纳少将的好意,威廉姆斯只能说一声心领了。第24师的任务同样重,先是被一分为二,主力部队配合第一骑兵师,寻找炎龙军团决战,剩下六千多人负责保护大军的后方运输线路安全,两支部队相距上百公里呢,向他们那边靠拢,第25师的面子往哪里放? 被炸了一顿的第25步兵师迅速调整部署,摆出了对攻的架势,迎头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进攻的矛头冲去,被动挨打可不是威廉姆斯的性格!坦克履带卷起漫天风沙,钢铁猛兽的咆哮声响彻沙漠,大战,一触即发! 奥加尔科夫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神情严峻,指挥车里的将领们大气都不敢透。军事卫星传送回来的信息再明确不过了,第25步兵师已经全部出动,迎着他们进攻的矛头压来,不过看屏幕上那些代表着营级部队的光点,不像一个师,倒像是整个第八集团军都压过来了!双头鹰的电子战水平的确不容轻视,大概也只有华军能在这方面跟他们勉强打个平手吧,苏军不行,电子技术跟不上。技术参谋额头见汗,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就可以甄别 出三分之二的假目标······” 奥加尔科夫说:“不必了,全速前进。炮兵旅按侦察兵发回来的坐标开火,打掉所有已经发现的目标。这是我们数字化步兵师的第一战,一定要全胜!” 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炮兵旅二话不说,扬起炮管就开火,一声声沉雷一般的轰响震撼着沙漠,一枚枚杀伤力惊人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眼间就砸进了第25步兵师的锋线中间,黄沙飞扬,火球腾空,硝烟几乎遮住了天空,毛熊的大炮兵主义真不是闹着玩的!第25步兵旅的炮兵不甘示弱,马上展开还击,跟苏军那高强度大范围的炮击不大一样,他们的炮击更强调精确,不少炮弹是直接砸在苏军战车身上,将这些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砸得稀巴烂!被155毫米重炮直接命中,还真没有什么战车能挺得住的!被击中的苏军坦克炮塔变成无数碎片四下飞溅,惨不忍睹。当然了,被苏军粉弹击中的花旗军战车也好不到哪里去,装甲车啊步兵战车啊什么的直接一炮打飞,坦克轰得破破烂烂,双方好像卯足了劲比赛看谁打中的坦克炮塔蹦得远似的!甚至不少自行火炮也被连人带炮一齐砸烂,现在炮兵打击范围已经延伸到敌军防线的每一个角落,炮兵再也不是安全的了。 轰轰轰! 成批的火箭炮炮弹在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装甲部队前列上空炸开,破甲弹丸密如骤雨,打得地面浮土直冒,打在战车身上火星迸射,不少坦克顶部装甲被破甲弹丸射穿,里面的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不用说,那是m270在撒钢雨了。这玩意简直就是步兵的死神,装甲部队的克星,只是一轮集火齐射就炸得苏军血肉横飞!只不过它也只来得及打一轮齐射了,不等它们撤出发射阵地,喷绘着红星的战机便像一片乌云一样盖了过来,空对地导弹密如斜雨,射向m270自行火箭炮!在空对地导弹那刺耳的啸声中,火力强大但是防御能力薄弱的m270自行火箭炮被毫不留情地掀翻,炸成一团团桔红色的火球,附近的人要么被爆炸波扫飞,要么被横飞的碎片成丛割倒,没有制空权,仗就是这样的难打! 威廉姆斯大喝:“压上去!压上去跟敌军搅在一起!”他可是很清楚苏联空军的对地攻击能力,再这样耗下去,早晚会被炸得尸横遍野的。不过,两军搅在一起后,苏联空军就不敢再放手攻击了,要知道苏联空军标准的轰炸模式跟二战时期差不多,精确制导弹药应用得较少。短兵相接,他就不信m1a1会输给t-72和t-80! 第一二二章浴血西线(五) 米斯墨上将现在人如其名,那张脸黑得跟被乌贼喷了一下似的,两眼迸出惊雷闪电。 就在刚才,苏军数枚ss-23中程弹道导弹带着阴森的死亡气息飞驰而至,锋芒怒指,直取他的司令部!上将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们的全程预警雷达及时发现了这些致命的“蜘蛛”,展开拦截,司令部所有人员紧急疏散,一切都还不算太晚。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能将苏军打过来的导弹拦下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堪堪拦住一半,还有三枚非常嚣张的穿透重重拦截,命中了司令部,整个司令部被打成一座喷发的活火山,在山崩地裂中,爆炸波和烈焰涡漩着层层扩散,将一切化为灰烬,没来得及疏散的司令部人员和防空部队在狂暴的气浪中粉身碎骨,就算是拿着放大镜满地找,也很难找到他们留在世上的痕迹,哪怕是一块小小的骨头了。还好,司令部主要指挥官和重要参谋大多逃过了一劫,只是受了惊吓,面色有点儿苍白,士气有点儿低落而已。 上将在暴怒。也不知道这两天他到底招惹了哪一路的大神,竟然如此倒霉!先是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非洲司令部麾下的空军力量几乎被一扫而空,造成极端严重的后果,谁该为蒙坦娜遇袭事件负责?空军和陆军正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这个主帅肯定要负一定的责任。接着呢?接着华军空然发难,以寡击中,悍然向比他们强大数倍的第八集团军发动了全线进攻,第2轻装步兵师陷入困境,第7机械化步兵师被揍得鼻青脸肿,损失直到现在也没有统计出来,乐观一点的估计,光是被揍得最狠的第2轻装步兵师和第7机械化步兵师伤亡就超过了两千人————这数字还是缩水了的。可以说,打从二战结束以来,第八集团军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惨的仗!然后呢?然后就是北约舰队被华军一艘潜水航母打了个落花流水,东线主动权易手,陆战一师陷入困境!以强凌弱,一场本来十拿九稳的仗居然拼到了这种地步,还差点连自己的老命也给搭进去了,上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怒火是烧不死敌人的,在地下指挥中心,上将盯着电子屏幕,一言不发。白宫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拿下阿散蒂!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现在第八集团军最好的对策就是利用第2师和第7师像磁铁一样将炎龙军团死死的吸引住,拖住他们,消耗他们,先熬过这难熬的四十八小时,等到空军补充上来了再予以合围剿杀,一举将其全歼,剩下的就是顺利进军了,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白 宫也是事出无奈,据卫星拍到的照片显示,苏军至少一个空降师预备队已经在安哥拉蓄势待发,而在苏联本土,大批空降部队正在集结,这些虎狼之师将乘坐伊尔-76源源不断的抵达贝兰战场,而白宫硬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在非洲的空军都被打光了,总不能直接朝苏联本土发射洲际导弹将这些部队摧毁在地面上吧?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第八集团军最好的选择就是趁苏联空降兵主力还没有投入战场,以快打快,先将阿散蒂抢下来再说! 上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感到不安,虽然没有了空军,但是第八集团军直到现在都还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兵力比华军和苏军加起来还要多上两三倍,虽然第2师和第7师现在处境有点儿困难,但是那都是暂时的,第一骑兵师很快就能捕捉到炎龙军团的指挥部所在位置并展开攻击了,第10山地师当面之敌只有区区一个旅,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点数字化步兵扫清光,这只不过是暂时性的被动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炎龙军团在阿散蒂了没有多少部队了吧,他就不信苏联在此战中投入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只是单纯的争一口气!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苏联人会不心动?现在第八集团军不应该急匆匆的攻打阿散蒂,相反,得缓一缓,继续打击炎龙军团,削弱他们,让苏联人有可乘之机!只要苏联人动手了,苏军和华军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关系势必恶化,两军火拼都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第八集团军机会就来啦!现在真正的难题是东线的陆战一师已经招架不住了,而他手没有办法给予陆战一师任何有力的支援,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只怕陆战一师将成为合众国建国以来,第一支被人成建制歼灭的师级作战部队! 二十四小时啊······ 上将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上吊也让喘一口气吧,现在第八集团军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参谋们正在激烈的争论着。有人识为应该投入战略预备队————101空降师直取阿散蒂,有人认为这行不通,阿散蒂的防空系统非常完善,而且没有遭到空军轰炸,101空降师贸然出击,必将损失惨重,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第一骑兵师打掉炎龙军团的司令部,等干掉了炎龙军团,苏军就好对付得多了。还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居然提出以101空降师为主力,集中整个集团军三分之二以上的直升机火速增援东线的陆战一师!让直升机部队飞军长击东线,他以为那些直升机都是核动力的吧!当得知第25步兵师与气势汹汹直 扑过来的苏联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爆发大战之后,争论变得更加激烈: “必须集中两个师以上的兵力,先灭了苏军再说!” “你没病吧,我们上哪里集中两个师的兵力去!” “炎龙军团,炎龙军团才是关键!现在他们已经倾巢而出,我们应该抓住机会,集中兵力将他们歼灭,否则再让他们缩回去,仗就难打了!” “东线,必须想办法减轻东线的压力,我们承受不起丢掉一个师的打击,国民会造反的!” “问题在于······” 参谋们争得面红耳赤。上将静静的听了片刻,缓缓说:“好了,你们说得够多了,都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参谋们都安静了下来。 米斯墨上将环视众将领,一字字的说:“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必须击败所有敌人,占领阿散蒂,这是五角大楼的命令,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参谋们一阵愕然:“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一架战机也没有!” 米斯墨上将面无表情:“华军在战争初期也一架战机了没有,却成功地顶住了我们的攻势,他们没有空军支援一样能把仗打好,为什么我们就办不到了?我命令!” 所有人腰杆挺得笔直,凝神静听。 “第一骑兵师和第24步兵师主力马上向佐苏马莱发起全力进攻,摧毁炎龙军团的总部!” “第4机械化步兵师和82空降师务必于十二小时之内拿下加纳要塞,然后包围阿散蒂!” “第10山地师尽快击破当面之敌,向第2轻装步兵师靠拢,消灭当面四旅之敌!” “第25步兵师务必要拖住苏军至少二十四小时!” “第7机械化步兵师继续压迫苏军沙漠师残部,争取将其全歼!” “101空降师主力随时待命!” “司令部直属导弹旅发射巡航导弹,摧毁苏军在安哥拉及纳米比亚所有军事基地———尤其是空军基地!” 最后一道命令让所有人为之震惊,这等于是要将整个非洲卷入战火中啊!有个参谋想要劝说,但是看到上将那冷峻的表情,又把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上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们失去了空军支援,你们也得失去空军的支援才行,要不然这仗很难打! 命令被迅速贯彻下去 ,非洲司令部下辖的几个导弹发射基地去掉了伪装,地面雷达缓缓扫描,紧接着,山呼海啸,烟柱冲天,杀伤力巨大的巡航导弹拔地腾空,如同在地底挣扎了千万年,终于破土而出,带着滔天怒火降临人间,要将一切彻底粉碎以发泄内心愤怒的暴龙,一路狂啸着扑向苏军在非洲的重要军事基地!双头鹰为了胜利,不惜将整个非洲卷入战火,这份疯狂,让世人为之震骇! 巡航导弹群一路低飞,躲过了苏军部署在纳米比亚和安哥拉的防空雷达,扑向各自的目标,空军基地成了重灾区。两国之间明争暗斗几十年,很多东西都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长时间的情报积累省了米斯墨上将不少事,这雷霆一击收到了近乎完美的效果:导弹在苏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命中了各自的目标,团团大火翻滚着直冲云宵,断壁残垣碎片横飞,烟火弥漫爆炸连连,一个个空军基地瞬间变成一片火海,不少战机连同机场一起消失在席卷而来的火海中,跑道更是被炸成了月球表面,短时间内无法修复。别说他们了,就连坦桑尼亚也有两个空军基地被巡航导弹摧毁,二十余架歼七变成了一堆燃烧的框架!疯狂的双头鹰挥舞着战斧狂砍乱劈,整个非洲不寒而栗! 巡航导弹爆炸的巨响把正在小心翼翼地观望的非洲国家震得胆寒肝裂:打了这么久,战火最终还是扩散到其他国家了! 第一二三章浴血西线(六) 柳维平和奥加尔科夫几乎是同时获知苏联空军基地遭到空前猛烈的导弹攻击的。很显然,这一轮导弹攻势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成果,苏军至少四十架战机被炸毁在跑道上,各主要空军基地均被炸平,以至于计划将在十二个小时之后赶到非洲的一个空降师连降落的地方都找不到,最后只好推迟了这次代号为“狂战士”的行动,对苏军的行动造成巨大的影响。对此,柳维平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苏联不是双头鹰,没有那么多钱来建设非洲军事基地,这些基地的防空防导系统并不是那么完善,拿来糊弄黑叔那绝对是足够了,但是碰上双头鹰这种重量级的对手,还差得远,任何一点破绽都极有可能会导致巨大的损失,这下子老毛子该哭了吧?不过双头鹰的打击还是没有收到全功,苏联部署在埃塞俄比亚的远程运输机和远程战略轰炸机连毛都没有少一根,而且被击毁的战机大多也是米格-21、苏-25之类,说白了就是被炸了也不会心疼的,像米格-29、苏-27等极为强悍的战机损失并不大,一句话,苏联非洲军团的空中力量最精华部队并没有被削弱,就算双头鹰的空军第二梯队转场到非洲,空战也有得打。 让人纳闷的是,吃了这么大的亏,苏军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一门心思狠揍第八集团军第25步兵师,以其占压倒性优势的兵力和火力揍得第25步兵师叫苦不迭,仿佛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冰火两重天的非洲就是为了收拾区区一个第25步兵师似的。部署在埃塞俄比亚的空降兵已经蓄势待发,但是还没有要投入战场的迹象,毛熊玩的是什么花样?柳维平有点儿费解。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苏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第八集团军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鼻孔里喷着热气,两眼发红,各主力部队全线压上,摆出一副决一死战战个痛快的姿态来,炎龙军团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主动权在第八集团军不顾伤亡的冲击下很快就丧失了,现在也就柳哲还能压住第2轻装步兵师,韩枫也不知道能将第10山地师拖住多久,第一骑兵师则像冲上陆地的洪水一样朝佐苏马莱席卷而来,一场恶战在的难免!看样子苏军是没有指望了,不在他背后捅刀子就算不错了,都得靠自己啦! 柳维平盯着地图上一支红色箭头,长时间沉默不语。这支代表着第一骑兵师的箭头势如破竹,接连冲破了炎龙军团三道防线,飞狼正指挥一个旅与其血战,估计顶不住多久了,现在手里还有一个旅,如果将最后这一点兵力投入,还是顶不住,那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将阿散蒂拱手让出,任由双头鹰和北极熊 或联手瓜分,或互相争夺?这可是共和国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建设起来的能源基地! 是台里传来韩枫的呼叫,第10山地师攻势如潮,已经冲破雷场,顶着数字化炮兵的精确炮击猛冲猛打,他应付得相当吃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第10山地师将在六个小时后与第2轻装步兵师会合,再难对付。还有第3步兵师,第4机械化步兵师,正在按着苏联沙漠师狂扁的第7机械化步兵师······一句话,敌人的实力比炎龙军团强出太多了,就算炎龙军团夺取了制空权又能怎么样,第八集团军很快就从最初的惊恐和无所适从中走出来了,空军的损失直线上升,每一次攻击都得付出血的代价,炎龙军团有限的空军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对第八集团军实施斩首作战,打掉他们的指挥部,让他们群龙无首。遗憾的是特种部队很难钻到敌后去,第八集团军的司令部在外国呢,怎么打? 柳维平咬住了嘴唇。北极熊,双头鹰,他们都太过强大了,我不知道得投入多大的兵力才能击败你们,因此我无法击败你们任何一方。只不过,现代战争往往不是以战场上某一方彻底失败才告终的,因此,我也没有必要去追求完胜。我是没有办法打败你们,但是你们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东西!他转头对参谋说:“让数字化炮兵旅给予前线各部最大的炮火支持,不必再去节省弹药了,将炮弹打光后就撤退!” 参谋们吃了一惊,望着柳维平,似乎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柳维平接着说:“执行最终方案······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参谋们沉默了下去,拳头捏得啪啪响,一脸不甘。柳维平却视而不见,转头说:“让狼牙旅后撤,我们在佐苏马莱跟第一骑兵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一声令下,位于阿散蒂的数字化炮兵旅火力全开,一阵阵闷雷一般的隆隆炮声震散了沙漠上空本来就没有几丝的云彩,成群的炮弹轰然而出,冲向天际,随后被地球引力拉向地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弹迹,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挟着摧山毁岳的威力轰向地面的花旗军———— 首当其冲的是第一骑兵师。开国远勋师的威名不是吹的,再说开战以来,该师一直是求战不得,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好不容易锁定了炎龙军团的指挥部,当然得来个超水平发挥,攻势极为锐利,飞狼防线的雷场和铁丝网很快就被摧毁,坦克群卷起昏黄的沙尘汹涌而来,飞狼麾下仅三十来辆坦克,根本就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外围防线很快就被清扫一空了。就在这危急关头,数字化炮兵旅的炮火支援到了,203毫米火箭炮炮弹和重炮炮弹瓢泼而下,在骑一师锋线上炸出一片火红的森林,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化为灰烬,步兵战车熔成铁水,暴露在外面的步兵就更不用说了,都炸成灰了。钢雨一般砸落的穿甲弹丸射穿了主战坦克顶部装甲,变成几千度高温的金属射流灌进坦克内部,一团团火球从被它们射穿的窟窿里喷出,将炮塔掀向半空! 在加纳要塞苦战的第4机械化步兵师和82空降师更是倒了血霉,针对他们的炮击主要是使用152和155毫米自行火炮,每一门炮都打出了每分钟八发的射速,短短几分钟就有上千发炮弹砸到了他们集结地点,硝烟火焰狂冲而起,火球翻滚碎肢横飞,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地面都要溅起一团血光!第4机械化步兵师师长眼都红了,狂叫着要用地对地导弹反击,将那个可恶的数字化步兵旅炸上天!82空降师师长拼上了老命才拦住,开玩笑,那可是能源基地啊,你一轮导弹过去,还不将一切都炸上天啊!白宫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有一发子弹落到阿散蒂的! 第10山地师日子也不好过,至少二十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和df-11导弹狠狠的砸在他们头上,鬼才知道那些炮弹和导弹里装填的是什么鬼炸药,在足以将人的心脏都给生生震裂的爆炸巨响中,一团团雪白的蘑菇云轰隆隆的冲向天际,爆炸瞬间产生的爆风初速达到了惊世骇俗的每秒钟九千米!气爆弹的威力已经可以称之为丧尽天良了,跟这玩意一比,简直不够看!一发导弹落在主力团团部附近,轰出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巨大沙坑,里面连根毛线都没有剩下来,倒是沙子瞬间融化再凝固的玻璃晶体遍地都是,团长和一大批参谋都人间蒸发了,再也无迹可寻。 不过被揍得最狠的还是第2轻装步兵师,三十几枚403毫米远程火箭炮炮弹先后落下,雪白的蘑菇云像天女散花一般撒得到处都是,爆炸产生的强光比太阳还要刺眼百倍,数团火球蠕动着合为一体,更为巨大,翻滚着一路向上冲,一直升起五百多米高才缓缓消散在天空中,让第2轻装步兵师全体官兵一度误认为华军对他们使用了战术核武器,惊骇万分! 这场死亡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钟后,恐怖的炮弹雨戛然而止,留给第八集团军的是遍地车辆残骸和碎尸。打完这一轮空前猛烈的炮击后,数字化粉兵旅和导弹旅将带不走的装备通通丢弃,轻装简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阿散蒂,有多快跑多快,再不跑就完蛋啦!至 于工程师什么的,早在此前就撤回国了,这两个旅撤出后,阿散蒂变成了一座死城,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二十分钟后,愤怒欲狂的第八集团军终于得到了白宫“有限度打击阿散蒂之敌,尽量避免损坏开采设施”的折衷命令,只可惜现在阿散蒂已经变成空城了,第八集团军空有强大的导弹部队也无从报复。愤怒之下,至少二十枚巡航导弹砸向这座空城,顿时地动山摇,烈焰裹着残砂碎石狂冲而起,高耸的钻井在爆风的冲撞之下轰然倒塌,贮存在仓库里的物资也被引爆,引发更加骇人的大爆炸,将这个让全世界垂涎欲滴的城市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一如三十多年前东瀛遭到原子弹轰炸的广岛和长崎岛!可以说,阿散蒂已经被这一轮导弹攻击硬生生从地图上抹掉了。第八集团军官兵们兴高彩烈,他们可没少吃数字化炮兵旅的苦头,现在好了,华军炮兵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了!白宫政客却让这次畅快淋漓的报复性打击气炸了肺,不知道多少议员捶着桌子破口大骂“白痴!”但不管他们怎么骂,那些设施都是连渣都没剩下来了,骂也没有用。 三十分钟后,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导弹旅一连发射八枚ss-23,其中六枚穿透了第八集团军的拦截,分别命中花旗国部署在非洲两个导弹基地,将这两个基地炸成了钢铁与烈火的海洋,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了北极熊那宁愿吃灰也不吃亏的性格。这次导弹攻击也意味着交战双方攻击范围进一步扩大,国际舆论为之沸腾!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就在几十万大军在上千公里的战线上杀得血肉横飞之际,一架ch-2大型运输直升机冒着冲天烟火,飞进了还在不断爆炸的阿散蒂。飞机在一处没有火的地方降落,从里面走下数名士兵,并且卸下了一枚体积跟水雷有一拼的地雷。如果卫星可以拍下这一幕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会悬到嗓子眼,心跳为之停滞:这些人全部穿着厚厚的三防服! 第一二四章浴血西线(七) 装甲洪流滚滚向前,如果闷雷一般震撼着大地。这是第一骑兵师在前进,尽管炎龙军团的空军正在拼死阻击,击毁了很多坦克和自行火炮,但是无法阻挡这股死亡洪流的前进。望着飞蛾扑火一般冒着密集的防空火力网冲击着第一骑兵师锋线的战机,盖伊少将露出一丝狞笑。到目前为止,第一骑兵师的防空导弹部队已经击落了六架敌机,其中包括一架令人生畏的歼-12c,你们这帮穷鬼,还能有几架战机?你们的空中优势,只怕也到此为止了吧?苏军的空中优势也被我们的巡航导弹扫掉了一半,你们手里还能有什么王牌? 佐苏马莱的地形比较奇特,东面是看不见的沼泽————隐藏在莽莽黄沙之下,吃人不吐骨头,误入的话,铁定是死路一条。两面都是山,不过这些山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一标准还差得远,估计这些山都让华军给挖空了,修了四通八达的地下工事,储藏了大量的弹药物资,是块难啃的骨头。如果空军可以投放重磅炸弹炸开一条血路就好了,可是现在不行,全靠自己啦。不过少将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开国元勋师啊,他们一发狠,连山都可以推倒!嗯,还有一面则平平坦坦,公路从这里通过,只要拔掉华军那些据点,剩下的就是大进军了。华军正在全线后撤,极有可能是想撤到佐苏马莱,利用地形坚守,第一骑兵师穷追猛打,居然就是追不上,乖乖,撤退的速度真够快的。 轰隆隆! 一道吓人的闪光迸发出来,装甲部队前列一辆坦克像是被人用超级激光刀狠狠一刀劈中脑袋似的,整个炮塔都翻滚着飞了出去。紧接着一轮炮弹呼啸而下,前列战车纷纷爆炸起火,一转眼间,两个连的兵力就这样被报销了。那是来自佐苏马莱的炮击,华军在数字化炮兵这方面可以说是独步天下,炮弹打得又远又准。前锋损失巨大,盖伊少将却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他最担心的就是华军三十六计走为上,又不知道躲到哪里潜伏起来,等待时机狠狠的咬他一口,现在看来,华军并没有让城别走的打算,他们连数字化炮兵都投入了佐苏马莱,他们要在佐苏马莱跟第一骑兵师大战一场!当然了,少将如此轻松还有一个原因:打前锋的是南韩棒子和东瀛倭猪,死的又不是自己人,他当然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 佐苏马莱越来越近,华军的炮击变得猛烈起来,每一轮炮弹落下,前锋部队都血肉横飞。第一骑兵师和第24机械化步兵师主力的炮兵也展开猛烈的炮火压制,但是效果不大,华军的炮击只有更猛烈,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当他们逼到距离佐苏马莱只有十五 公里的时候,头顶传来山呼海啸,轰隆隆的巨响稍后才到,那是300毫米要塞炮在开火!万幸的是,这些成对成对的炮弹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飞向上百公里开外的第10山地师和第2轻装步兵师,这两支部队最近的遭遇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华军到底在贝兰建造了多少要塞啊!”盖伊少将感受着从头顶狠狠划过的骇的的气浪,不无感慨。恐怕没有人知道华军在过去两年里到底在贝兰西部建造了何等规模的防御体系,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想要撕开他们的防线,第八集团军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幸好老子带足了炮灰,不然可就惨了······ 在冲天而起的烟火中,十几枚短程地对地导弹狂啸而起,打向已经被标在地图上的那两门300毫米要塞炮。尽管这两门要塞炮的目标不是自己,但终归是个威胁,先将它拔掉总不会错的。令人震惊的是,尽管有八枚导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个要塞,可是在爆炸过后,成对的炮弹照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向远方!那个该死的要塞,居然坚固到了这种地步!没有时间去管那个该死的要塞了,炎龙军团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已经像一支长矛一样迎头飞来,席卷被炮火轰得一塌糊涂的锋线!68主战那低矮的车身和锋锐的棱角在不断腾起的火光中显得更为狰狞,他们排成横列在武装直升机的伴随下猛冲过来,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塔缓缓转动,先是一轮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将南韩装甲部队的队列的得火光冲天,紧接着开始压迫这些一触即溃的废物,将他们赶向东瀛第3师团。第3师团有一个联队的兵力,还远没有南韩部队多,又是友军,不好冲友军开火,等到他们师团长痛下决心,下令击毁一切冲乱已方队列的南韩战车时,为时已晚,第3师团已经被败军裹住了,欲进不得,欲退不能,而炎龙军团大开杀戒,每一辆坦克和反坦克突击炮都全速射击,炮管指向哪里,哪里就是碎片横飞! 盖伊少将皱了一下眉头:“蒙古骑兵的打法?”他酷爱钻研古代军事,对曾经横扫欧亚大陆,几乎摧毁了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国家的蒙古铁骑更是痴迷不已。他研究了蒙古骑兵绝大多数以少胜多的战例,总结,归纳,将心得体会应用到装甲部队的训练和作战中来,效果显著。蒙古骑兵一次次的以少胜多,其巧妙的战术起到重要作用。在野战中,他们一般不会直接跟敌人交手,而是没完没了的骚扰,撕咬,利用骑兵高速机动的优势不停的给敌人放血,往往不用最终决战,这种凶狠的撕咬便让一支很有战斗力全 部崩溃了。在动辄数万、数十万的大兵团决战中,哪怕是获胜的一方也得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但是蒙古骑兵显然是例外,他们的伤亡数字往往连对手的零头都不到,怎么回事?原因是他们极少直接冲进敌阵展开厮杀,而是不断的压迫敌人,骚扰敌人,寻找薄弱环节,然入海啸一般冲杀过去,将意志薄弱、战斗力不强之敌闪电般击溃,将他们驱赶向那些纪律严明、意志坚定之敌,并且将更多敌人赶入这一行列,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将敌阵彻底冲垮。数万数十万大军一旦混乱,那就是山崩地裂,再也无法收拾,只怕自相践踏而死的比被蒙古骑兵杀死的还要多!接下来就是蒙古骑兵的快乐时光,他们将像飓风一样席卷战场,破军杀将,直至血流成河!华军一定也精通这套战术,而且运用得比苦心钻石了十几年的盖伊少将还要娴熟,不愧是几度沉浮,一次次浴火重生并且始终屹立不倒的伟大民族啊,那底蕴,没有哪个国家敢与之匹敌。 不过,你们找错对手了! 望着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被冲垮了,一路向骑一师这边溃退过来的败兵,盖伊少将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华军这电闪雷轰般的一击确实是漂亮,而且出战的又是华军精英中的精英,团队默契,天衣无缝,他们大概是想用这帮家伙冲骑一师的阵脚冲乱吧?嘿嘿,算盘打得挺响的,只是,你认为我会在意几个炮灰的死活吗?几个营长在电台里有点不知所措的询问应该怎么应对,友军都退到他们这边来啦!少将冷冷的说:“击毁一切意图冲乱我军阵脚的战车,不管他是华军的还是友军的!” 咣!咣!咣! 贫铀穿甲弹毫不留情的钉在南韩军和东瀛军的坦克身上,12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发射的贫铀穿甲弹连德国豹都吃不消,更别提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弟的破坦克了,于是一辆接一辆被打得碎片横飞,浓烟烈火翻腾而起,不知道多少东瀛和南韩装甲兵死不瞑目!那些跳起车跑得两片脚掌上下翻飞的步兵更惨,m2hb车载重机枪发出沉闷的震响,可以打穿装甲车的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横扫过来,打哪碎哪,打谁死谁,杀红了眼的骑一师就是如此疯狂!金属风暴沉沉呼啸,空气变得灼热,一股股血沫狂喷而起,碎肉内脏乱飞,逃向骑一师这边祈求庇佑的士兵不是被生生打碎就是用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呆呆的着着身上碗口大的窟窿,颓然倒下,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坦克就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 第3师团指挥官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南韩白马师师长脸色青白。 盖伊少将才不管倭猪和棒子对自己有什么看法,这官司就算打到军事法庭他也占理,毕竟合众国士兵的生命安全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他豪气冲天,三十年前,骑一师是第一支在北韩跟华国陆军交手的合众国部队,第八团在云山这个鬼地方遭遇了华国陆军劲旅39军,被打得大败亏输,不少士兵被俘虏后,39军战士像看猴一样围着他们瞅,还问:“你们不是骑兵师吗?为什么没有战马?”很难想像这些士兵当时是什么心情。云山战役成了骑一师的耻辱,也成就了华国陆军天下第一的辉煌开端,今天,他就要用华军士兵的鲜血改写历史! “元勋师,前进!用华军士兵的鲜血来洗涮我们的战靴!” 少将的吼声响彻每一辆指挥车。 “为了共和国的荣誉,粉碎他们!” 机械化步兵旅的通讯频道里传来飞八的怒吼。 两股实力悬殊但同样一往无前的铁流轰然相撞,迸出万点火花。跟骑一师正面硬撼的那个旅正是在39军一个装甲团的基础上扩编的,外号“狂风”。历史来了个小小的轮回,三十年前的老对手再一次在第三国迎头相撞,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战拉开帷幕! 第一二五章浴血西线(八) 装甲轰鸣,两股铁流轰然相撞,迸出团团火球。这恐怕是开战以来少有的装甲对战,世界顶尖的m1a1坦克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的68主战在莽莽黄沙中展开殊死较量,钨钢穿甲弹和贫铀穿甲弹在空气中穿飞,炮射反坦克导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死亡轨迹,追逐着自己的目标,吨位相对要小得多的轻型坦克、装甲车等等像凶狠的鬣狗一样嚎叫着扑向对方,撕咬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猎物,能咬一口算一口,大地很快便血流成河,天空被硝烟瓢染成了阴霾的色彩,被击毁的战车正在熊熊燃烧,更多的战车从它们身边经过,红着眼扑向敌人,战斗一开始就达到了白热化! 狂风旅旅旅长江枫红着眼瞪着在电子屏幕上横冲直撞的敌军,胸膛微微起伏。开国元勋师可不是好惹的,素质过硬,装备精良,兵力更处于绝对优势,一交手就摆出了两翼并进的阵势,企图将狂风旅裹在中间,来个合围剿杀!现在双方的战损比基本上是一比一,狂风旅的损失要高一点点,这样的碰撞让双方的指挥官都发出痛苦的呻吟,骑一师是因为死不起人,而江旅长则是心疼那些优秀的士兵。为了胜利,军人当然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但谁都是人生爹妈养的,身为旅长,他有义务让更多的士兵活着回家。狂风旅的兵力只有对方的六分之一,现在又打成一比一,太不划算了,咱们换个玩法! 再较对了一下敌情,他果断下令:“毒牙,换上子母弹招呼他们!” 躲在五公里开外的两个130突击炮营接到命令,二话不说,迅速更换弹种,一片巨响从他们的阵地迸发出来,二十四枚130毫米炮弹差不多是排成一排的飞了出去,打向骑一师装甲方阵纵深————锋线不能打,太容易误伤自己人了。骑一师的炮兵雷达马上捕捉到了目标,处于炮火覆盖面的战车沉着地应对,释放汽溶胶雾和诱饵物,全速倒车闪避,战术动作准确有效,不光是这样,他们的炮兵还向突击炮营阵地展开炮火压制,一下子击毁了四门突击炮。只不过,这些都救不了处于炮火覆盖面的战车了。它们及时释放汽溶胶雾和烟幕,使得激光制导炮弹无法锁定他们,没有意外的话,这批炮弹算是浪费了,只不过,这些炮弹并不是反坦克穿甲弹,甚至不是榴霰弹!炮弹在距离战车不到十米的高度纷纷空爆,钨合金动能穿甲弹丸疾似流星,密如雨雾,打在坦克炮塔上就是一碗大一团火星,打在舱盖上就是一个大窟窿,至于装甲薄弱的装甲车、步兵战车、弹药运输车什么的就更惨了,不到一秒钟就被打成了马蜂窝,驾驶舱内血沫飞溅。烟幕散去,骑一 师骇然发现他们很多坦克战车都不会动了,身上多了好些坑坑洞洞,里面的车组成员非死即伤! 没等他们醒悟过来,第二轮炮弹又到了。这一下,骑一师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这两个炮兵营根本就没指望能百发百中,因此打的是子母弹,每颗炮弹里都有上百枚重达五十克的钨合金动能穿甲弹丸,炮弹飞到你头顶再爆炸,定向释放出弹丸,这些弹丸的速度恐怕已经超过了狙击步枪子弹的初速,如此惊人的动能再加上极为坚硬的穿甲材料,足以打穿坦克顶部装甲,什么反应装甲都没用!用这种炮弹真是太省事了,只要战车在这个范围之内,就难逃一死!盖伊少将何等精明,纵深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师长就别当了!他牙都痒了。本来嘛,像这样的反坦克火力在装甲对战中,是重点照顾的目标,不用炮兵对轰,直升机就能将他们给干掉了。骑一师拥有极强的空中机动能力,全师可以乘坐自己师下辖的直升机对敌军纵深进行垂直打击,这一点让全世界的重装步兵师都望尘莫及,有这么强大的低空突击力量,敌军的装甲部队还有活路吗?问题是这次不行了,米斯墨上将不知道怎么回事,将骑一师大部分的直升机都拿走,扣在手里不让动,骑一师现在的直升机部队少得可怜,就这一点点力量还让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给拖住了,华军费尽周折,千辛万苦,终于换来了跟他公平对决的机会! 没有直升机,全靠炮兵解决他们。但是别忘了,自己的炮兵也在华军射程之内,开火就意味着暴露!盖伊少将顾不了那么多了,命令炮兵尽快收拾掉那些突击炮,不能再让他们从容开火了,这样会让骑一师蒙受巨大损失的!骑一师师属炮兵部队火力全开,一半火力轰狂风旅,一半火力收拾那些可恶的突击炮,哪怕华军自行火炮炮弹如雨落下,将他们的火炮一辆接一辆的掀翻,也在所不惜,都豁出去了! 炮弹火雨流星一般落下,大地为之震颤,爆炸声如滚雷,爆炸波疯狂咆哮,将一切都卷入钢铁与烈火交汇而成的死亡漩涡之中。眼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突击炮被敌人的炮火粉碎,幸存的突击炮炮组面色发白。他们已经尽量疏散配置了,一公里的正面才放四到六辆突击炮,奈何骑一师炮火太猛,差不多是一个炮兵连打他们一辆,连m270“钢雨”式自行火箭炮也用上了,再分散也没有用,除非你不开火,一旦开火马上暴露目标,招来炮火覆盖,最终死无全尸!好吧,想玩命是吧,我们奉陪到底!还没有被击毁的突击炮一边朝前方冲刺一边拼命开火,尽量多打一发炮弹出去!十分钟 不到,二十四辆突击炮就完了,但是骑一师也被打得死伤遍地,说到以命搏命,华军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江枫得知突击炮部队全军覆没之后,面无表情,内心却燃起怒火。这一轮炮兵对攻打得太残酷了,两个营幸存的士兵加起来都不够编两个连,军官大多阵亡,两个营长只活下来一个,还受了重伤,这两个营算是打残了,好几百人,十分钟不到就伤亡殆尽了!大校语气还是那样的平静,就是眼睛布上了血丝:“装甲一营、三营压上去,别磨磨蹭蹭像个小老太太似的!” 正在蓄势的两个营四十余辆68主战咆哮着朝右翼猛冲过去,那里被打得最狠,锋线遍地都是被击毁的车辆,后面则是被突击炮打出的子母弹打瘫的战车,骑一师的右翼被暂时打得凹了下去,趁他病要他命!四十多辆坦克冒着纷飞的炮火和咻咻飞过的反坦克导弹滚滚向前,一辆被击中了,还有动力的话就尽全力开到一边去,失去动力了,后面的就绕过它,炮口始终指向前方,喷吐着怒火,骑一师填进来企图将右翼凹陷处拉平的战车一辆接一辆被打得浑身冒火碎片乱飞,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在膨胀翻滚的火光中倒地哀号,右翼成了修罗屠场! 咻———— 一发失的的穿甲弹一直飞到骑一师指挥部附近,落点离指挥车不到二十米,幸运的是这是穿甲弹,用来打坦克或者永固工事那叫一个顺手,可是打在松抛抛的沙地里根本发挥不出威力,虚惊一场,却也足够让指挥部里每个人出一身冷汗了。盖伊少将却一脸的狂热,对面这次以寡击众却硬是能在骑一师凶猛的攻势下不落下风的劲旅让他浑身都洋溢着战斗的激情,这种激情只有在与势均力敌的强敌激烈交锋中才会有,像打那些阿猫阿狗,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战斗才对他的胃口!华军在右翼凶狠地突击着,炮弹都打到师指附近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狂喝:“让第八团给我上,打垮华军的左翼,洗雪三十年前的耻辱!” 参谋们均感惊愕,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右翼虽然损失巨大,但是骑一师占着巨大的优势,在那里还有二十辆m1a1,华军想打穿右翼没那么容易,相反,华军这一击是拼尽了全力,左翼被削弱,主力正在跟骑一师主力死顶,一辆坦克都抽不出来,正是席卷他们左翼的大好时机,等他们的左翼被打垮了,就轮到骑一师横扫他们了! 一直按兵不动的第八团按到命令,可以说是两眼发红的一路席卷过去。这口气他们憋得太久了,三十年前,他们是第一支被志愿军打败的合众国团级作战 单位,虽然说在这场战争里,骑一师屡次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第一个吃败仗的团,三十年来没少因此被嘲弄,现在好了,就让第八团成为全师第一支打垮华军的部队,一雪全耻吧!没什么好客气的,第八团拿出了对付一个师的炮火,猛轰狂风旅左翼,八十多辆主战坦克跟着徐进弹幕轰隆隆的向前推,那画面当真是气势磅礴,多少百战余生的老兵和将军都看呆了。第八团迅速超越负责攻击左翼的第三团两个步兵营,气势如虹,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来自侧面的攻击,因为在他们侧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隐藏在干沙之下的沼泽,机械化部队往那里埋伏?想都不敢想!华军左翼已经变成火海,但是那些黄色魔鬼还在顽强抵抗,六辆68主战悍不畏死的从沙丘后面冲了出来,用紫铜穿甲弹将三辆m1a1主战坦克的车组成员打成了炭柱,但是不等他们开上第二炮,几十发穿甲弹盖了过来,六辆68主战在一片电闪中粉身碎骨。 咻————咻———— 好几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带着绚丽的尾焰划空而至,一辆m1a1很倒霉的连中两枚,第一枚被反应装甲挡了一下,在距离坦克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爆炸,爆炸波将里面的人震得够呛,眼冒金星,不等眼前的金星散开,第二枚又到了,正中顶部,炮塔在狂窜而起的火光中翻滚着飞起十几米高,可恶的反坦克导弹!第八团不惊反喜,因为华军再没有一辆坦克冲出来,全靠一点反坦克导弹想挡住他们的强大攻势,简直就是做梦! 团长在电马台里怒吼:“炮火向前延伸五百米,全团全速突击,辗碎那帮黄皮肤猴子!”他的话如同一瓶烈酒,将所有官兵的战斗热情彻底点燃,坦克简直就是在玩方程式赛车一样狂飙,他们渴望听到坦克履带辗碎华军士兵骨骼的闷响,渴望看到华军士兵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瘫倒在他们履带下,被履带卷进去辗成肉泥再甩出来! 第24师参谋长满脸涨红的看着这场激战,拳头捏得紧紧,恨不得马上过去冲杀一番。遗憾的是,这次作战他得听命于盖伊,盖伊让他全师充当预备队,准备攻击华军的佐苏马莱的战略工事群,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啊,首次歼灭华军旅级建制这份殊荣你骑一师一口吞了,连蛋糕渣都不让我们捡一点,还要我们去硬啃华军坚固的战略工事群!虽然心头愤怒,但命令就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只好在后面呆着。现在他在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着华军快点投入预备队,最好是在骑一师力量较薄弱的地方投入,他好藉此压上!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哪 能让骑一师独吞? 事实证明,上帝还是挺灵的,在左翼危急的时候,华军及时投入了预备队,也就是炎龙军团指挥部手中最后一个旅,这个旅一旦投入战场,就意味着炎龙军团再无可用之兵了。盖伊少将当然清楚对手手里还有多少家当,因此他很放心,炎龙军团肯定会投入预备队,但顶多是三个营左右,再多不行,再多他们就没有兵去守佐苏马莱的战略工事群了。他的判断非常正确,柳维平只投入了三个营,多一个兵都抽不出来。只不过,这三个营投入的方向不对,甚至可以说是担大包天———— 正在高速突击的第八团每一部炮兵雷达甚至每一辆坦克的报警器在同一秒钟之内发了疯似的鬼哭狼嚎起来,他们被————被锁定了!一些军官骇然,左翼华军已经被他们的炮火死死压住,来自战场轴心的火力支援?不可能,除非他们不想要主力了,那······那是谁在锁定他们? 没有时间给他们多想了! 轰!轰!轰! 一道道气浪凌空而下,地面爆出一团团火球,一大批战车车身扭曲着翻倒,燃烧起来,浑身是火的士兵的惨嚎让人头皮发麻。好些战车不是被击毁的,而是被m1a1整个掀起半空再重重的砸落的炮塔给砸扁的!至于悍马,干脆就是整辆被吹飞。没有时间让他们去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波攻击又到了,这一次看清楚了,华军打过来的大多是激光制导炮弹,啥特色也没有,就是口径大得吓人,152毫米以上呢,这么大的口径,别说直接命中,就算是近距离爆炸也足够叫m1a1吃不兜着走,攻击就是这么简单:m1a1的反应装甲在近距离引爆了呼啸而来的炮弹,近距离爆炸的炮弹所产生的恐怖的气压和爆炸波将整辆坦克给撞得东歪西倒,甚至粗暴的将整个炮塔都给掀上天去!遭到痛击的第八团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混乱,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惨叫连连,有人已经目瞪口呆———— 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大量的坦克和自行火炮正从沼泽中隆隆开出,炮管指向他们,不断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 第一二六章浴血西线(九) “白痴,沼泽里也是有路的!” 柳维平用望远镜盯着第八团进攻队列中间大团大团腾起的火球,不屑的骂了一句。他现在跟一名装甲兵连长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乘坐一辆68主战朝敌军冲去。在他的后面,是整整两个坦克营和一个重炮营,一百多辆各种型号的战车汇成一股洪流,席卷过去。重炮营躲在队伍最后面,拼着炮管打爆,用最高射速开火,数架在远处旋停的大型直升机的外置式吊篮射出肉眼看不见的激光束,埋伏在各个角落的数字化步兵也用激光照射仪钉住一辆辆不可一世的战车,被锁定的战车再怎么机动也不可能摆脱得来多个方向的交叉锁定,一打一个准,152毫米口径的高爆炸,打上了就没命了!超音速飞行的炮弹携带巨大的动能狠狠的撞在战车身上,地动山摇,第八团官兵们为之胆寒!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碎石浓烟烈焰中,一辆辆主战坦克被硬生生的掀飞了炮塔,只留下一个火柴盒一般的车身和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往外冒着浓烟和火苗。至于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什么的就更惨了,挨上了一炮,整个车身都被火球托起来翻滚着飞向半空,变成一堆带着火花往四面八方溅射的碎片!至于装甲运输车和步兵战车,重炮营没工夫管它们,也用不着管它们,68主战追着炸点一直冲进第八团的方阵中间,疯狂开火,122毫米高压滑膛炮打出的炮弹连战舰都吃不消,打这些薄皮铁棺材效果如何?看看那天女散花一般飞起高空再溅射开来的车辆残骸碎片就知道了。 “上帝啊,这又是一场华国式葬礼!” 第八团团长目瞪口呆的看着炮弹成排落下,面色惨白。时间仿佛倒流了三十年,又回到了那个叫“云山”的小城,在那里,他们遭遇了闻所未闻的劲敌。这个劲敌跟他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第八团一个团的火力就超过了整个39军,更别提空中支援了。虽然是一个军打一个团,但是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认为第八团会在这次碰撞中落下风。然而,第八团偏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一千多名士兵倒在了云山,被打得最惨的一个营后来被撤销了番号————整个营都不存在了,留着番号还有什么意义?虽然这样的结果让人很难堪,但是第八团认为自己败得不冤,对手那遇强越强的斗志,严格到哪怕最苛刻的将领也无可挑剔的战场纪律,还有鬼神莫测的战术,让骑一师无所适从。现在这一幕再次重演了,只不过对手的战术还是那样的巧妙、大胆、诡异,装备却不再是弹仓步枪和手榴弹,他们的装备并不比骑一师差太多,某些方面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整整三个营 穿越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区,迂回到敌人的侧翼,等到时机成熟暴起发难,听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却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气,得冒多大的风险!沼泽里就算有路,也决不会是什么阳关大道,一步走错就有可能葬身沼泽,一架直升机击毁一辆坦克就有可能将路封死,叫他们进退不行,最终被活活困死!只要是有点理智的将军都不会实施如此危险的作战方案,华军不仅实施了,而且还如愿以偿的插到他们侧翼,大开杀戒,几轮炮火就干掉了他们近二十辆坦克! 愤怒,不甘,恐惧,一齐袭上心头,团长牙齿咬得嘴唇出血。现在就算全团压上也无法夺回主动了,只会将自己手中的精锐力量窝成一团,无法发挥,反而更有利于华军!他一字字的下达命令:“团属炮兵营尽全力压制敌人的炮火,各车组释放烟幕弹,先撤下来,跟敌军脱离接触,整队再战!” 后面那道命令完全就是多余的,不等他下令,第八团各部就纷纷打出烟幕弹,尽最快速度后退,直接后果就是整个左翼战场像是下大雾一样,沉沉的罩着地面,伸手难辨五指,这一下什么弹都打不准了,即便是有着“数字化部队的触角”之称的数字化步兵,面对这样一道连绵数里的烟幕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被动制导武器生命力是强大的,哪怕是最恶劣的暴雨天气也能正常发挥,问题是现在他们都看不见敌人了,谈何制导? 柳维平转头问同车的一名贝兰民兵:“还有别有路可以绕到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吗?” 那名民兵有点内疚的说:“尊敬的少将,听老一辈的人说,沙漠里的沼泽在旱季会有一些路径可以行车走人,但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一条······” 柳维平笑笑:“不必内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头望了一眼无声无息地吞噬了至少五辆68主战的沼泽,他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打到这一步了。不过,以寡击众能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没有天真到用不到一个师的部队吃掉人家一个著名的重装步兵师的地步————就算是将一个重装集团军拉过来也不见得做得到。见好就收吧,赢了钱就走的赌徒是最可恶的,刚好,他就是这类赌徒中的一个。 “装甲部队向轴心战场发起冲击,掩护狂风旅撤退,炮兵营再打一个基数,边打边撤,不求消灭多少敌人,只求将敌人的阵脚打乱,掩护装甲部队的向心突击!” “强五中队马上进场!” 两个装甲营在重炮营的炮火掩护下右旋转,向战场轴心发起势如疯虎 的突击。第八团的败退和火流星一般从天际坠落的炮弹不可避免的在骑一师中引发了不小的混乱,再被这股装甲洪流疯狂的一冲,再也支撑不住,节节后退,而狂风旅与增援的装甲营会合,马上一边射击一边撤退,射击一样相当的准确,再一次给了西方国家攻击共和国的口实————此前就有不少西方国家指责说炎龙军团根本不是什么雇佣军,而是华军精锐部队。 盖伊少将快被气死了,打了半天,死人拉下来一车又一车,到头来就这么一个结果!狂怒的少将下达了全线追击的命令,必须在华军躲进工事群之前将他们灭了!看着华军且战且退,骑一师眼都红了,正要全速追击,防空雷达鬼叫起来————可恶的强五又来了!这次一来就是十二架,估计华军连老本都拿出来了。强五是出了名的价格低廉,性能也谈不上先进,因此被大批大批的半卖半送的转让到一些友好国家手里,贝兰国防军也接收了一大批,并且驾驶这些战机击毁了大量北约联军的战车,当然,他们也损失惨重,拼到这一步,恐怕也没有几架了。但是这个中队还是对骑一师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毕竟空军是陆军的天敌。强五不顾乱纷纷的射来的地对空导弹,一路疾冲过来,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斜斜的锲入坦克顶部,轰然炸开,将炮塔整个掀飞或者炸成碎片,直到跟一枚甚至多枚地对空导弹相撞,炸成一团光芒万丈的流星。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每一名飞行员要做的就是在自己被击落之前尽可能多的将反坦克导弹打出去,至于能否命中,不在他们考虑之列了。当然,即便他们被击落了,正在天上转悠的微型无人机也可以制导这些导弹继续攻击目标。只是区区十二架战机,就逼得骑一师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至于狂风旅,早就顾不上了。 强五中队从骑一师锋线边缘斜掠而过,一排排战车在它们翼刀下变成了桔红色的膨胀翻滚的火球,而强五也一架接一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一轮攻击完成,还能飞的强五只剩下四架了。中队长漆黑的脸面容扭曲,愤怒欲狂。在起飞攻击之前他们就已经获知,他们是贝兰国防军空军中最后一个还算完整的飞行中队了,现在完了,全打光了。中队长血红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地面燃烧的车辆残骸,看着尸横遍地的沙漠,再看看被战火熏黑的蓝天,一股热血在胸膛翻滚。这是贝兰的领土,简直就是一片宝地啊,下面的如同黑色海洋一般的油田,有取之不尽的气田,有优质矿石,这是贝兰的聚宝盆。在东方盟友的帮助下,凭借如此丰富的资源,苦难深重的贝兰人民很快就可以摆脱贫困和饥饿 ,解决温饱问题,向着工业化国家缓慢迈进,这是多么美好的前景啊。在过去两年里,政府的宣传机构不遗余力地宣传着这些,让全国人民看到了希望,有了用不完的力气,抛弃种族、宗教等等矛盾,团结在国旗下,为摆脱贫穷而努力拼搏。两年过去了,他们的努力已经换来了甘美的果实,然而,有一帮强盗却要夺走他们的财富,将他们打回原先四分五裂战乱频繁的境地! 地面上导弹成群的拔地而起,疯狂的攻击着最后几架战机,导弹尾焰在这些飞行员看来,是冲天而起的大火,是红得发紫的血,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在火海中挣扎呼号的平民,看到了才六七岁就扛上了枪以杀人为乐的娃娃兵······不,这一切不会再发生了,不会再发生了!中队长发出一声狂啸,强五疾冲而下,机关炮在地面扫出一排排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向前推进,挡在弹道前的车辆被生生劈开,挡在前面的人炸成一蓬呛人的血雾,坦克顶部被射穿,内部血肉横飞。其余三架有样学样,区区四架连导弹都打光了的强击机向比自己强大百倍之敌发起了一往远回的惨烈冲击,机关炮扫射如同水银泄地,弹幕之下,一切化为齑粉。 下一刻,地对空导弹密如斜雨,自下而上的呼啸而来······ 第一二七章浴血西线(十) 最后一架强击机带着那种让人心尖直颤的疯狂一头扎下,重重的撞在一辆野战油库车上,上千平米内顿时火光冲天,热浪翻滚,一些车辆被空中纷纷洒落的火雨淋个正着,变成了火球。骑一师士兵面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这一轮大规模装甲对战让他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坦克车辆残骸到处都是,尸体横卧一地,被打得最狠的第八团损失超过四分之一,基本被打残了。什么德浪河谷之战,跟这一战根本没法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全歼华军区区一个旅!本来他们是可以做到的,右翼已经顶住了华军的疯狂突击,轴心战场也在步步挤压华军,左翼更是形成了突破,第八团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席卷左翼,彻底将这支劲旅打垮了,可是,就在这时,华军的增援冒了出来,用猛烈的炮击将第八团击溃了!撇开别的不说,华军在投入预备队的时机掌握上的确令人佩服,只怕没有人能做得比他们更好了。世界第一陆军的荣誉不是吹出来的,那是用无数血肉堆出来的,历经安南战争战火锤炼之后,这支劲旅更加成熟,更加剽悍,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跟他们正面硬碰,真他妈的是个好主意! 功败垂成,而且还损失巨大,愤怒的盖伊少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怒火泼向集团军司令部:“为什么要抽走我师所属的陆航部队,不让他们投入战场?如果有陆航配合,这一战将成为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集团军司令部语气严厉的警告这个杀红了眼的家伙:“你是在质疑司令部乃至国防部的指挥能力吗,少将?” 盖伊勉强说:“不敢,我只是不明白而已。” 司令部冷冰冰的说:“不管你明不明白,执行命令就是了!马上向佐苏马莱马起进攻,在八个小时之内将它摧毁!” 盖伊少将声音沉闷的放下对讲机,望着远处正在喷吐着一团团巨大的火球的300毫米要塞炮,发出一声怒吼:“这简直就是逼着我们的士兵去送死!” 骑一师毕竟是第八集团军的头号主力,它损失如此惨重,第八集团军不心痛那绝对是假的,总司令一个电话打到了非洲司令部:“我们的骑一师的佐苏马莱跟华军打了一场惨烈的装甲战,损失巨大,尤其是第八团,几乎被打残了!我们的第2轻装步兵师正在遭受华军三个旅的凶猛进攻,第10山地师在华军数字化步兵师的阻击下进展缓慢,而我们的第25步兵师正在跟苏军的数字化步兵师血战······为什么还不投入空中突击集群!?” 集团军总司令愕然:“苏军还没有出全力?” 米斯墨上将说:“是的,苏联人留了一手,如果他们投入空中突击部队,那么,第25步兵师已经崩溃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华军两个旅打出了漂亮之极的千里大迂回,插向我们第24机械化步兵师据守的‘十字军’交通要点,正在与第24机械化步兵师留守部队激战,综合华军在各个局部战场投入的兵力,不难得知,他们的力量已经被压榨到极限了······” 第24机械化步兵师遭到猛攻,这他妈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总司令额头上黑线直冒。但是再仔细想想,华军的兵力已经绷到极限,只要再施加一点点压力就绷断了,而非洲司令部和苏联远征军手里都留有强大的空中突击集群作战略预备队······他悚然一惊,已经隐隐明白米斯墨上将将101空降师和第八集团军大半陆航部队扣在手中不让动的用意了,想必苏军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吧。 两家都留有后着,那华军呢?他们还有什么后着?恐怕没有了。潜水航母正在跟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沉默对峙,打出这张王牌,意味着华军除了核武器,有限的战略打击力量已经全部压上来了。战局已经渐趋明朗,最终的胜利者,决不会是由始至终都在浴血奋战,血衣为铠血肉为盾的华军! “为什么还不投入空中突击旅和第31空降师?” 发出这样的质问的,是苏军少将师长,数字化步兵师名义上的老大。 奥加尔科夫鹰隼一般的目光始终盯着沙盘,头也不抬:“我的职责里没有‘解释’这两个字。” 年轻的少将被老上司冷淡且咄咄逼人的语气逼得一窒,但还是不服气:“可是现在,第24步兵师正在遭受华军的猛烈进攻,第25步兵师已经孤立,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如果我们投入空中突击旅和第31空降师,不就能尽快消灭这个师,支援正遭受四面围攻的沙漠师了吗?” 奥加尔科夫抬起头来,语气冷漠:“我们远征非洲,目的就是歼灭第25机械化步兵师和支援沙漠师吗?” 少将一怔,随即骇然。 奥加尔科夫摘下眼镜,负着手来回踱步,缓缓的说:“我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华盛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华军也知道自己拼死守卫的是什么。排得上号的强国在这里连番激战,杀得血流成河,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争夺什么,胜负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 义······明白了吗?让部队加强进攻,陆航部队不能动!” 少将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一名参谋拿着一份电报冲了进来,叫:“报告!华军在佐苏马莱跟骑一师爆发空前惨烈的激战,各自伤亡巨大!” 奥加尔科夫没有接密电,径直问:“华军现在情况如何?” 那名参谋迅速报告:“在给予骑一师大量杀伤后,华军主动退回了佐苏马莱要塞区,凭险固守。他们最后的航空兵正在不计代价地轰炸着骑一师和第24机械化步兵师主力,损失惨重······”在电子屏幕上打开一个页面,卫星忠实地将发生在佐苏马莱的一切传送回来:两百多辆大口径的自行火炮和牵引式火炮一线排开,朝着那蜂窝一般的要塞猛轰,要塞上黄白色莲花千朵万朵的排排绽开,山石为之犁平,残砂碎石形如巨塔,喷向高空,整个要塞区都被硝烟碎片沙尘飞石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情景,只有火星上的沙尘暴可以与之媲美。而华军的歼七、飞狼甚至轰六也在不停的起降,亡命的攻击着骑一师和第24师,用航空炸弹将这两支劲敌集结的区域炸成火海,而每一轮攻击都有数架战机被稠密的防空火力打成漫天花雨,不难推断,炎龙军团的空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个回合,他们就没有飞机了。 参谋长走过来,点着佐苏马莱说:“这是华军的指挥部,一旦被打掉,华军必将惨败,而且这里离阿散蒂也太近了······是不是应该出动轰炸机群,给他们一点支援?他们一旦落败,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奥加尔科夫冷冷的看了参谋长一眼,说:“华军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参谋长说:“可是······” 奥加尔科夫打断:“我们的远程轰炸机可以投入战场的还有多少?” 参谋长说:“还有三架图-95和三架图-22m,足够给予花旗军一记重创。” 奥加尔科夫又问:“我们的大型运输机呢?在花旗军的导弹打击后,还保存着多大的运输力量?” 参谋长想也不想,说:“一次性空投一个重装步兵旅到阿散蒂完全没有问题。” 奥加尔科夫再看一眼炮火连天的屏幕:“命令,出动全部的远程轰炸机,目标————佐苏马莱!” 这么含糊的命令让参谋长愣了一下:“是轰炸花旗军吗?” 奥加尔科夫说:“不,摧毁华 军的秘密机场、指挥部和防空系统!” 整个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奥加尔科夫接着说:“命令导弹旅,发射剩余的十二枚ss-23,打击花旗军的防空部队,为轰炸机群扫清道路!具体打击步骤听从空军的安排!” 这·····这不是逼着双头鹰和熊猫联手来收拾己方吗?所有人都要疯了,将军这是怎么了,脑子被门夹了吗? 奥加尔科夫却理都不理他们怎么看,补充:“第31空降师主力旅马上登机,在轰炸机群出发后跟着出发,空中突击旅紧随其后,目标————阿散蒂!” 一道闪电划开迷雾,大家终于明白了上将的企图,几乎是狂啊着立正敬礼。 在一片狂热的气氛中,十二架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掩护着六架远程战略轰炸机从埃塞俄比亚的领空呼啸而过,扑向佐苏马莱。导弹旅的发射车也开了出来,苏联远征军的战略打击力量全部压了上去! “将军,苏军的远程轰炸机已经出动,空降兵开始登机起飞,他们的空中突击部队也出发了!” 作战参谋冲进米斯墨上将的办公室,带着一丝丝惊慌大叫。 上将扶正眼镜,露出一丝笑意:“终于按捺不住了是吗?命令空中突击集群起飞,目标————阿散蒂!”随后如释重负一般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低声自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取得最终胜利呢?” 用不着再克意保存实力,以101空降师为主力,空中突击集群近九百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漫天风沙,沉沉呼啸着扑向那座已经被战火夷平的小城。阿帕奇、超级眼镜蛇、黑鹰等武装直升机打前锋,而ch-47“支奴干”、uh-1等运输直升机/通用直升机在中后,或满载士兵,或装载着战车弹药,如同冲上陆地的黑潮,席卷一切!双头鹰虽然失去了空军,但是空中突击力量之强,仍然相当于炎龙军团和苏军的总和再总和,空中突击集群一出,他们的战略打击力量也全部压上去了。 那么,炎龙军团呢?他们还有什么王牌? 第一二八章摊牌(一) 狂风旅顺利撤回了阵地,只不过现在整个旅基本打残了,重型装备损失巨大,基层军官伤亡众多,没有三四个月是没有办法恢复元气的。但是他们重挫了骑一师的锐气,给骑一师予沉重的打击,这些损失也就值得了。 没等他们全退退入坑道工事里,铺天盖地的炮火就倾泄过来,整个要塞区笼罩在烈焰飞砂之中,山崩地裂,仿佛大地在震怒,苍穹在咆哮!来不及撤进坑道里的装备被骤雨一般落下的炮弹炸成了碎片,至于人,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炎龙军团狂风旅和猛虎旅的官兵们被震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坑道里浮尘弥漫,空气干燥得呛人,呼吸一下都忍不住想咳嗽,不少士兵破口大骂,可惜,充斥耳膜的,除了隆隆巨响还是隆隆巨响,没有人能听到他们那精彩的国骂。双头鹰一向追求精确打击,对苏联那粗糙的大炮兵主义不屑一顾,但是现在被打毛了,拿出来的打法比苏军的还要粗糙,还能开得动的火炮有一门算一门,对准要塞区猛轰,短程地对地导弹不要钱似的猛砸出去,企图干掉那两门要命的要塞炮,哪怕自己的火炮同样被华军的炮火一门接一门的掀翻,也在所不惜了。玩炮战,处于绝对劣势的华军是输定了。只不过那两门要塞炮难对付,那两个该死的钢帽堡太坚固了,除非用b-52投掷超级钻地弹,否则凭155毫米重炮,只能给它挠痒痒,你怎么打它它都不当回事,它一炮轰过来就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不打掉这两门要塞炮,仗很难打,一个不留神,它一轮炮击就会将自己的优势兵力打个落花流水。可是没有轰炸机,没有弹道导弹,想要摧毁如此坚固的要塞工事谈何容易!好在,他们的烦恼很快就解决了,帮助来自完全意想不到的一方———— 沉沉呼啸撕裂了苍穹,一枚枚巡航导弹仿佛传说中的狂战士投掷过来的巨无霸型标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破空而来!被花旗军炮火死死压制住的华军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击,花旗军当然更不会自作多情的帮助华军拦截巡航导弹,事实上,连他们都惊呆了。从防区外发射的巡航导弹毫无花巧的击中了钢帽堡,火焰像岩浆一样喷发出来,第一击,钢帽堡为之摇撼;第二击,钢帽堡为之龟裂;第三击,钢帽堡内部开始崩塌,第四击,看似坚不可催的战堡垒在这恐怖的透点式打击之下火山喷发般爆炸开来,比岩浆还要炽烈的火焰裹着大量碎片喷飞向高空,冲击波疯狂冲撞,扭曲了粗大的炮管,引爆炮弹,将山尖削平,爆风螺旋着,吸聚尘埃和火炮,形成可怕的死亡漩涡,被卷进去的一切都得化为灰烬! 如此壮观的一幕,让骑一师和第24步兵师全体官兵都看呆了,傻傻的着着要塞区那钢铁与烈火交汇而成的漩涡,忘记了开炮。防空部队这时才后知后觉的跑过来向盖伊少将报告:“苏军出动了六······六架远程轰炸机,它们的目标是华军防守的要塞!” 北极熊为什么要帮我们?他们疯了吗? 不管他们如何评价,在防区之我的苏军远程轰炸机机群继续他们的攻击,巡航导弹联珠射出,华军的防空导弹阵地、仓库、地下机库、弹道导弹发射井······一切高价值目标都逃不过霸权标枪的打击,在冲天而起的烈火烟柱中轰然坍塌,化为乌有。导弹发射井扛住了巡航导弹的打击,但是井盖被炸开,爆炸波如同千钧气锤一般砸落,坚守在战斗岗位上的导弹兵七窍流血的倒了下去。仅仅是一分钟的导弹打击,华军苦心经营两年之久的佐苏马莱要塞丧失了全部的远程打击能力,甚至丧失了指挥全局的能力。苏军跟华军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盖伊少将大惑不解。不过,苏军给了少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十二枚ss-23几乎是追随着巡航导弹的羽烟出现在他们头顶,雷霆霹雳一般的落下,地面在雷神震怒中撕裂开来,一团团大火仿佛参天大树一般拔地而起,处于打击范围之内的防空部队、炮兵部队连鬼影都找不到了。风啸云卷,天昏地暗,爆风横扫过去,挡在它前面的战车像被人淋了一桶煤油再点着火的鸡一样带着一身火焰飞起老高再翻滚着重重拍下来,把下面的一切通通拍扁————管它是一辆战车还是一堆士兵!团团火球滚雷一般震撼着所有的花旗兵,他们都呆了,直到所有的导弹都打光了,苏联轰炸机已经反航,他们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望着地上的碎肢和黏在身上的碎肉面色白得像纸,没有一丝血色。 盖伊少将望着一片狼藉的部队,牙关直咬出血来。苏联人太卑鄙了,先是打华军,给了他们一种“苏军跟我们秘密达成了攻守同盟”的错觉,放松了警惕,接着导弹就砸了下来!被打得最狠的是导弹部队和炮兵部队,损失极其惨重。华军的损失当然也很惨重,但是他们还占着地利,以华军的坚韧顽强,他们真的敢依托地形用单兵轻武器装备装备跟自己死拼到底,没有了炮兵,没有了导弹部队,装甲部队也损失巨大,他们恐怕真的得跟华军打一场戈兰高地式的攻坚战了!北极熊的目的达到了,利用自己空中打击力量同时将他们和华军极大的削弱,逼他们去打一场二战模式的攻防战,彻底将他们两个师拖在这里了!盖伊少将没有 去怪罪防空部队的指挥官,他很清楚ss-23是什么样的怪物,破绽百出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嘶声叫:“苏联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的指挥官已经狂妄到认为光凭苏联远征军能抵挡我们和华军的联手攻击的程度了吗?!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有人能回答,大家都被苏军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给搞糊涂了。盖伊少将终于爆发了,咆哮如雷,一帮子高参无不噤若寒蝉。不等他发泄完,防空部队指挥官将攻赎罪一般跑过来报告:“发现苏联的大·····大机群,初步分析是苏联的空降部队运输机群,他们足有一个旅,正朝阿散蒂扑去!” 整整一个空降旅! 一切谜团都被解开了。苏联人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同时攻击了华军和第八集团军,目的就是要将这两支部队的远程打击能力和防空能力彻底打掉,好让他们的空降兵直捣黄巢!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没有空军,防空部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群大摇大摆的从自己头顶飞过,扑向阿散蒂,摘取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胜利果实! 盖伊少将颓然跪在满是弹片的地上,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愤怒、不甘、无奈、无力回天的失败感······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血液在燃烧,胸口闷得发慌,几乎想吐血!他瞪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伊尔-76运输机,发出一起野兽一般的狂嗥! “卑鄙的苏联人,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在愤怒的嘶吼中,炎龙军团最后五架歼-12c冲出侥幸没有被炸塌的洞库,沿着被炸得不成样子的跑道亡命地强行起飞,扑向苏联空降部队运输机群,“蝰蛇”空空格斗导弹在阴霾的天空中拉出一道道绚丽之极的轨迹,打向前来截击的苏-27,歼-12速度不减,径直朝运输机群冲去。苏-27翼刀下的空空格斗导弹同样呼啸而出,打向凶狠之极的锯齿鲨,空战来得残酷而短暂,只是一刹那间,四架歼-12c和三架苏-27就变成了火球,最后一架歼-12c以两倍音速从两架苏-27中间冲刺过去,带着一身无形的烈焰像一枚巨无霸型巡航导弹一样跟一架伊尔-76那庞大的机身撞在一起! 炫目的火球。 带着火苗飞溅开来的碎片。 血肉狼藉的碎尸。 被爆炸波抛出去嘶声惨叫的伞兵。 “华国士兵都是疯子!” 31空降师师长望着落向地面的战机残骸,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华军那种疯狂的气势让他喉咙发涩,奥加尔科夫上将下令用导弹打击华军这个盟友,到底算不算理智的举动?不管了,华军这一击已经是最后的疯狂,阿散蒂的天空向第31空降师敞开,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要知道,双头鹰的空中突击集群已经倾巢而出,他们的空中突击力量是远征军的数倍,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在这场生死时速竞赛中并不占优势,全靠第31空降师抢占先机了。到了这一步,还有犹豫的必要吗? 机群从烟火冲天的佐苏马莱要塞上空一掠而过,阿散蒂第一次暴露在苏维埃联合共同体的翼刀下。从高空往下看,这个基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末日浩劫一般,很多区域还在熊熊燃烧,巨塔一般的钻井架七扭八歪,华国花费巨大代价才建设起来的居民区被夷为平地。就是这么一个狼藉不堪的小城,却让全世界排得上号的强国为之疯狂,为之着谜,不惜劳师远征,为它杀个血流成河!如今华军已经撤走,整个阿散蒂都属于苏联的了! 师长一字字的说:“开始空投!” 千百朵雪白的伞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绽放开来,如同被大风吹起的蒲公英。 “教官,苏军在阿散蒂实施大规模空降!” 飞狼浑身浴血,冲进指挥部大叫。他在苏军的巡航导弹攻击中受了伤,却浑然不觉,只是焦急的拉住柳维平,连声问:“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够得着他们的武器了,而且被第八集团军两个师拖在这里,无法回防,阿散蒂保不住了!” 柳维平冷静如常:“苏军开始空投了?就那一个旅吗?” 飞狼说:“据残存的雷达站和数字化步兵报告,还有两个庞大的直升机群紧随其后,直升机数量多得无法计算,加起来一个集团军都不止了!” 柳维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摊牌了啊······也好,摊牌也好,血已经流够了,该结束了······” 第一二九章摊牌(二) 直升机群飓风一般席卷沙漠,无人能挡。现在的阿散蒂几乎已经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任由强盗们进出。苏联空中突击旅和101空降师几乎是同时到达,这下子玩笑就开大了,阿散蒂上空的直升机群比蚂蚁还要密,活像见到腐肉的秃鹫一样尖叫着,争先恐后的降落,场面一片混乱。 距离空降场更远一点的地方,就不是争先恐后地降落那么简单了,那家伙,几百架武装直升机直截了当的大打出手,格斗导弹密似飞蝗,机炮扫射犹如疾雨流星,几乎每一秒钟都有武装直升机被打得凌空爆炸,最厉害的一次是在同一秒钟之内的八架直升机爆散开来,煞是壮观。双方都想将对方挤了空降场,可偏偏就没有一个愿意被挤出去的,你来我往,越打越凶。 地面也不平静。第31空降师虽然占了先机,但是可恶的双头鹰的低空突击能力太强了,那么多直升机,投送的兵力远比他们快得多,甚至还运来了陆地火力平台————m1a1不行,这货太重了,直升机运不来————不过,就算只是陆地火力平台,装甲兵的实力也比他这个空降旅强出了一点点,要知道他们手里只有伞兵战车和装甲车,这货不行,打谁谁不穿,谁打谁穿,面对陆地火力平台,绝对是件让敌人放心让自己人死心的货。当然了,像轻型火炮啊,导弹啊什么的,大家都有,谁也别笑谁。现在大家都忙着扩张空降场,还没有大打了手的意思,但是在两军的接触线上已经是硝烟四起了。苏军伞兵动用120毫米迫击炮轰击101空降师探过来的触角————一个机降步兵连,而101空降师也不是吃素的,用105毫米牵引式加榴炮轰了回去,双方越打越热闹,小小的阿散蒂城炮火连天,血肉横飞,这场战争达到了最狂乱的高潮。 在联合国,谈判也到了最关键的阶段。连日来,数方代表坦诚相待,充分交换了意见,取得了共识,为解决贝兰问题打下了良好的谈判基础(具体请参照天朝官方黑话解毒表),这种持久战式谈判最累人了,好在,谈判桌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在战场上已经得到很好的解决,剩下的,不过是善后事宜罢了。 凯南一扫连日来的颓废,神采奕奕,指手划脚的冲邵剑辉和卡切诺夫斯基大吼大叫,那叫一个小人得志。要知道刚刚得知北约舰队战败时,他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刚刚被人阉了的公鸡呢,现在才取得一点点的优势就小人得志起来了,小样,邵老子是看不过眼了!但是邵剑辉没有发作,以至于不少人不无恶意的猜测他是不是跟卡切诺夫斯基身后那位美丽的女速记员休闲运动—— ——休闲比较少,运动才是主角————玩得太尽兴了,体力消耗过大,提不起精神来。 “先生们,毫无疑问,这场战争我们伟大的第八集团军已经取得完胜,我们英勇的101空降师将军旗插在了阿散蒂城中!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第二波空降机群将从本土直接起飞,将大量伞兵和重型装备直接送到阿散蒂!先生们,还有必要继续吗?”出了名的乌鸦嘴兴奋的来回踱步,连说带比划,谁在他们面前,准会被喷一脸口水星。 卡切诺夫斯基冷笑:“你们取得了完胜?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强大的空中突击旅和空降师早已抢先一步攻占了阿散蒂,如果说这场战争已经分出胜负,那么胜利者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伟大的苏联远征军!” 凯南伸长脖子叫:“你们是胜利者?开玩笑!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你们的沙漠师还剩几苗人吧!最迟两个小时,只要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强大的第7机械化步兵师就能将这个沙漠师全歼了!” 卡切诺夫斯基挥舞着那对沙锅那么大的拳头,吼声如雷:“那你也给你们的第25机械化步兵师发个电报,问问他们还能在我们数字化步兵师的强大攻势下撑多久!实话告诉你,这个师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伤亡多少人,都得看我们的心情!” 好嘛,你包我一个师的饺子,我把你一个师剁成肉馅做包子,大家打平手。凯南瞪向邵剑辉:“你们据守加纳要塞的部队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佐苏马莱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为了减少士兵的无谓牺牲,是不是应该宣布失败,让他们放下武器了?” 邵剑辉睨了这家伙一眼:“要说完蛋,你们的第2轻装步兵师肯定逃不了的!据我所知,第2轻装步兵师已经派出军使,跟炎龙军团接触,商量投降事宜了!” 搞了半天,居然是打成平手。凯南恼火的叫:“反正我们还占着绝对优势,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彻底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否则,就准备裹尸袋和骨灰盒等着好了!” 卡切诺夫斯基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但是不管怎么样争辩,第八集团军仍然占据着优势这是不争的事实,瘦死骆驼比马大嘛。邵剑辉出奇的老实,没争没吵,更没有在人家背后扔黑砖,他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慌乱。 战无不胜的柳维平居然把阿散蒂给丢了! 虽说这是因为众寡悬殊,非战之过,但是······老大,我们输不起啊!这关系着下个世纪,下下个世纪,未来两 百年的国运,谁输了谁就是国家罪人!柳维平,韩枫,柳哲,还有萧华,这些都是共和国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将领了,排出了如此豪华的阵容,连仅有的一艘潜水航母也顶了上去,到头来还是输了!说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话没错,问题是有些战争输了就全完了,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炎龙军团现在连总部都快要被骑一师合围,再也挤不出一个兵向阿散蒂反攻了,等到国内第二波支援赶到,早已尘埃落定!唉,老大,你怎么就输了呢!? 跟邵剑辉的沮丧比起来,白宫里所有人的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101空降师终于杀到阿散蒂了!星条旗在阿散蒂迎风飘扬起来!是的,是的,你会说苏联的空中突击旅也同时赶到,还是分不出胜负来,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第4机械化步兵师和第82空降师即将拿下加纳要塞,直扑阿散蒂,他们的空中突击旅哪里是我们的重装部队的对手!对了,几个小时后,我们的f-15战斗机就能重返贝兰的天空,当然,差不多是单程的,但是也足够将北极熊那点空中优势打个精光了,我就不信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可以翻盘!最美妙的是,苏军居然连佐苏马莱也给炸了,炸得够狠,搞不好要报销华军一两个少将了,这个仇结得够深的,华军能放过他们?只要我们的骑一师一撤,搞不好华军残部二话不说,就走出佐苏马莱要塞,在苏军机降步兵旅背后狠捅一刀,好出出这口恶气!哼哼,等死吧北极熊!白宫里开了香槟,算是提前庆祝胜利了。这场胜利来得艰难,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战果比打赢二战还要辉煌,全世界未来两百年的话语权都被他们掌握在手中,再也没有哪个国家能挑战他们世界超级大国的地位了,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好好的喝上两杯? 总参谋长委婉的提出了跟华军有限度的合作,先将北极熊给收拾了再说,这一意见马上被将军们和政客否定了。第八集团军占着如此巨大的优势,还要跟华军合作,让他们分走一勺利益,那简直就是开玩笑!总统是不打算考虑这一建议了,这不是与虎谋皮么。那接下来,该考虑一下欧洲的意愿了。这么大的利益,肯定是要分割的,独食难肥啊。虽然欧洲军团在北约舰队虎败后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贝兰国防军和苏军痛击陆战一师,但是在101空降师长击阿散蒂的消息传出后,他们以空前的热情向华国海军陆战队据守的撒拉丁港发起猛攻,用意不言自明。这帮不争气的小弟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当老大的得罩住他们,说什么也得给他们一点面包屑吧,要不以后还有谁跟你混?政治家们同样拿出空前的热情 来,争先恐后的抛出一份份方案。欧洲这次的表现让他们很不满意,得狠狠的敲打一番,敲打完了再丢给他们一块干巴巴的面包渣,具体如何操作,就得群策群力,集中大家的智慧拿出最好的方案来······ 就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航天总署负责人两脚带风的冲了进来,神情有些惊慌,粗暴地推开几个向他敬酒的家伙,走到总统身边,小声说:“总统先生,出大事了!” 总统微笑:“还有什么大事?华国和苏联向贝兰增兵了?他们准备发射洲际导弹打击第八集团军?” 署长摇头,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总统,那是阿散蒂的地图,中间打了个圈。 总统皱着眉头问:“这个红圈是什么意思?” 署长神色惨然:“核辐射信号的特征!据我们的专家判断,这座小城地下埋藏有核武器,极有可能是一枚核地雷!” 一声惊雷震得所有人眼冒金星,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白宫里鸦雀无声。 华军终于翻开了手里最后的底牌。核地雷,就是他们的王牌! 第一三零章摊牌(三) 已经被华军可能动用核武器炸平阿散蒂这一过于震撼的消息给震得方寸大乱的总统像笼中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远处,隐隐传来反对战争的口号声,让他更加烦躁。现在他都有点儿羡慕那些独裁者了,至少他们可以集中全力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必在意民意,更不用为选票啊支持率啊什么的伤神。他不行,合众国是个民主国家,只要民众反对,他什么都做不成。这场战争已经让他的支持率跌到了冰点,万一······万一再在阿散蒂被华军用核地雷炸掉一万来人,那么愤怒的民众会将他活活撕碎的!华军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再步步紧逼,我就引爆核地雷,将整个阿散蒂炸成鬼蜮,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碰上如此无赖的对手,也真够头痛的了。总统咬着牙下令:“紧急知会苏联人,现在我们必须合作,拆除那枚核地雷!” 国防部长面有难色:“难度很大······” 总统暴怒:“难度再大也必须做到!你很清楚那枚核地雷一旦爆炸将是什么后果,搞不好就是世界末日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那个疯子引爆它!” 国防部长说:“前线指挥官报告说他们和苏联人已经达成共识,派出了拆弹部队,尝试着拆掉核地雷······” 总统急急的问:“进展如何?” 国防部长苦笑:“毫无进展。那枚核地雷结构复杂不说,还有一层高强度钛合金外壳······不,应该说整颗地雷都装在一个可以承受主战坦克穿主炮发射的穿甲弹轰击的封闭式容器里,就算是使用激光,也得花上至少十五分钟才能将它切开······不,不,总统先生,不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手段,而是那枚核地雷有一套感应器,一旦感应到激光切割马上启爆,拆弹专家表示拆除这样一枚核地雷至少需要七十二个小时才行!” 七十二小时! 七十二个小时已经足够华军引爆再引爆,将这枚核地雷引爆无数次了!这枚核地雷一旦爆炸,他作为总统的威信就被炸成粉了! 总统咬着牙说:“我们认栽!跟华方联系,我们退一步,万事好商量,只要他们不引爆核地雷,我们可以在阿散蒂问题上展开磋商,合作开发······派出所有的运输直升机,把我们的士兵撤下来,能撤多少算多少!” 国防部长正要点头,一位年轻英俊的安全事务助理突然狂叫:“no————”那绝望的惨叫把一大票大人物吓得不轻,齐齐扭过头去,只用 了一秒钟就知道他为什么要大喊大叫了: 华军先前撤出阿散蒂隐藏起来的火箭炮群突然从山洞中开出,万炮齐发,道道炫目的尾焰卷起迷漫的尘埃,火箭炮炮弹仿佛条条火雨,一瞬间就布满了阿散蒂的天空。总统、国防部长还有将军政客们跟前线指挥官一样,指挥官脸都白了,这么猛的炮火,还不把阿散蒂炸上天啊向前!幸运的是,一群群的炮弹就在他们头顶上空炸开,没有一发落地的。只不过,无数地雷纷纷扬扬的落下,每一枚炮弹空爆都宣布置死神大爷的疆界又大大的扩张了一段!这还不算,还有上万枚漂雷被发射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直升机来一架被炸掉一架,这一下,阿散蒂彻底变成了一座没有围墙的监狱,任何越狱的举动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得惨不可言! 两万大军的所有退路都被彻底封死了,成为待宰的羔羊。不过还好,至少他们暂时还没事。在松一口大气之余,所有人脑海里都飘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华军为什么要这样做?乘人不备,集中炮火将阿散蒂炸平,在云集城中的两万大军炸成灰不是更好吗?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布雷围困,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在总统沉思的时候,一个清脆中带一点颤抖的女声响起:“大······大家好,我是海伦,正在贝兰西部的阿散蒂城对炎龙军团的军团长进行采访······” 总统脑子嗡了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勉强望向屏幕,可不是,那位因为在安南战争中挖出大量独家新闻而名声大振,已经成为新闻界一颗耀眼的新星的美女记者海伦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拿着话筒出现在屏幕上。在她的身后,是一辆导弹发射车,一枚长达六七米的地对地导弹正在起竖,几名导弹兵全部穿着三防服,恐怕全世界没有一个平民会喜欢这身制服,看着这身制服就不由自主的心尖直颤!这身制服给现场采访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也亏海伦还能笑得如此迷人。总统狂叫:“我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命令所有的电视台,立刻停止转播,违者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 一大票官员鸡飞狗跳忙成一团,冲着电话狂吼的有之,捶着桌子破口大骂的有之,在瞪着屏幕出神的也不是没有。可是这条爆炸性的大新闻并没有随着他们的忙乱他们的怒骂而中断,相反,画面越发的清晰。 画面从海伦身上移开,转到两个正从一辆车上走下来的军人身上。这两名军人其中一个大家都认识,正是在贝兰跟多国联军死拼,已经成为青少年心目中的英雄的飞狼,另一个穿着黑色 制报,戴着黑色头套,手里端着一支自动步枪,看上去像是警卫员,但是偏偏给人一种绝世神兵一般的孤傲锋锐之极的感觉,只要被他那钢铁般冰冷强硬的目光扫上一下,就会浑身发冷,旁边有小孩的话估计马上就该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个看不出面目的士兵身上,暂时忽略了飞狼。 一名负责新闻审核的官员苦笑着走过来,对总统说无能为力,对方强行攻破了他们的通信卫星防御程序,控制了这些卫星,面向全世界进行现场直播,“除非能命令全国民众把电视机和收音机什么的通通给关了,否则······”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总统了,就算是上帝老子也没有这样的权力。换句话说,别说人家只是进行现场直播,就算是他们口出污言,问候总统甚至国父华盛顿全家女性,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总统苦笑,他已经猜到对方想做什么了。 话筒递到了飞狼面前:“尊敬的将军阁下,我是xx是视台的驻外记者海伦,我想耽搁你几分钟,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飞狼冷冰冰的说:“问吧。” 海伦说:“早些时候,我收到消息说阿散蒂城下埋藏着一枚威力巨大的核地雷,请问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 什么?核······核地雷!? 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瞪圆了眼睛。 花旗国总统闭上眼睛,脸对着天花板,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苏共总书记面色铁青,捏碎了一只高脚杯。 邓老神色严峻得令人生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大家屏住呼吸,盯着电视机屏幕,眼也不眨。 飞狼扫了海伦一眼,干脆利索:“是的,阿散蒂城下的确埋藏着一枚核地雷,这是本军团送给联军的大礼!” 海伦鼓足勇气问:“那枚核地雷的当量······” 飞狼说:“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一万吨tnt的水准吧,连贵国投在广岛和长崎那两枚半成品都不如,不过足够炸平阿散蒂了。如果不够的话,”一指指弹发射车:“我还有一枚备用!” 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一万吨tnt的水准!? 看着这个战争狂人那恨不得一次性将多国部队炸成灰的嘴脸,不知道多少人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妹子的,一万吨还少啊?哪怕只有十分之一被引爆,也足够将猥集在阿散蒂的两万大军炸成灰 了!华国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货! 海伦深深呼吸,保持镇定,继续提问:“将军阁下,难道你不知道核武器是一种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武器吗?一旦使用了它,你们将成为世界公敌,被全世界的精英部队剿杀,只怕一个活口都不会剩下来······” 飞狼狂笑:“被全世界的精锐部队联手剿杀?你还不知道吧,拼到目前为止,我们军团基本打光了,再过几个小时,不必劳全世界的驾,光是你们的第八集团军就能将我们杀得连渣都不剩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主权国家想要保卫自己的资源,怎么就那么难,竟然招来几乎所有强国的侵略?你们把民主、自由、人权什么的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向那些不够民主不够自由的国家动武大打出手,毁灭他们的城市,掠夺他们的财富,你们凭什么这样做?就凭你们是超级大国吗?我操你们三十六代祖宗的奶奶!” 全世界······一片沉默。对霸权主义不满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敢当着全世界十几亿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的面大咧咧的问候霸权主义者的祖奶奶的,还真的只有飞狼这一号。 海伦急急的说:“必须承认,世界各国在对外政策上的确存在某些不妥的地方,但是这并不足以构成你们动用核武器的理由啊!要知道······” 飞狼粗暴的打断:“别跟我提什么大道理,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我们只是一群雇佣军,受雇于贝兰,帮助他们消灭叛军,本来绝大多数的士兵都可以高高兴兴的活着离开战场的,就因为你们的贪婪和蛮横,他们不明不白的倒在了这里,我只是想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有限,无论如何也不是你们这些进超级大国的对手,但是我总能拉你们一万几千人同归于尽吧?”他冲着镜头瞪起一双血红的眼睛嘶声狂嗥:“世界警察们,不必派谈判专家,也不必挖空心思玩弄政治手段,没用的!等到蘑菇云腾空而起,举国缟素的所有人被炸成飞灰之后,你们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通通都给我去死吧!!!” 如此疯狂的宣言让全世界都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军团长,完全就是一个杀红了眼的战争狂人,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试想一下,两万大军就这样被核弹炸光了,双头鹰和北极熊能善罢甘休?这两位大爷把先发制人挂在嘴边,吃了这样的大亏,对着贝兰狂砸几十枚核弹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吧?这样一来,世界末日就真的到了!西方强国更是在心里骂翻了,可恶的熊猫,打不过了就玩赖,连蘑菇弹 都甩了出来!炸死多少人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还是一旦核爆,整个阿散蒂都要变成鬼蜮,数十年内寸草不生,就算将它拿到手也没法开发了!熊猫的意思很再明显不过了: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你妈的,无赖见多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一大票有关的无关的元首、总统、首相、总理什么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跟北京沟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枚蘑菇弹爆炸!一时间,打往北京的热线异常的火热,都要塞车了! 第一三一章摊牌(四) 贝兰各个战场都暂时沉寂了下来,不管哪一个阵营,都小心翼翼的关注着阿散蒂,惟恐作同半点让人误会的举动,让大地上腾起几团漂亮的蘑菇云。我日,连蘑菇弹都拿出来了,还打个屁啊,不就是比划比划吗,你们熊猫输给两大恶霸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至于玩得这么狠,玩得这么绝吗? 一个小时后,101空降师明码通电向华军投降。这仗没法打了,人家手里的遥控器轻轻一按他们就得化为飞灰,不,化为蒸汽,连根头发都不会剩下来,还打什么?他们可不想全师死在这里! 一个半小时之后,苏军空中突击旅和空降部队明码通电向华军投降,先保住小命再说。 可问题是,那头很牛逼的回了一句:“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们的投降!” 是真的没有办法。柳大少将现在身边就剩下不到一个连了,让一个连去接受近两个师的投降,那不是开玩笑吗? 莫斯科已经吵成一团。总书记勉强支撑着出席紧急会议,现在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形像了,一个个喘着粗气,破口大骂:“该死的华国,你无赖!打不过就甩核弹,真他妈的流氓,比流氓还要流氓!”总书记没心情听他们骂街,要他们赶紧拿出个主意来。苏联可以承受一万多名士兵阵亡的惨痛代价,但是绝对不能承受一枚核弹在战场上爆炸的后果,全世界都承受不起。发泄了一通后,大家各抒已见————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炎龙军团的确有能力制造出比较粗糙的核武器。”说话的是格鲁乌军事情报局老大。这位老兄不管什么时候都显得很冷静,不愧是情报巨头。 克格勃老大看不过去了:“开什么玩笑,一个雇佣军团就能搞出核武器了,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格鲁乌情报局局长说:“别忘了,炎龙军团其实就是华国在海外的战略力量,他们要得到华国的技术支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再者,他们拥有惊人的财力,想要搞到浓缩铀也不是不可能,有了这些,要搞出核武器又有什么难?” 安德烈波夫沉声问:“你想说的是什么?” 格鲁乌局长说:“我的判断是,即使这枚核地雷爆炸了,华国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也就是说,我们那一万多名士兵死也是白死!” 众人面色微变。 一名上将怒吼:“我们绝对不能容忍华国的玩火行为!我们绝对不能妥协!派出我们的信号旗,派出我们的海狗,派出我们的勇士旗队,派出我们所能 调动的所有特种部队,将那几个疯子消灭掉,让全世界看清楚,跟我们玩火会是什么下场!” 这话引起共鸣,大家七嘴八舌的商量着行动计划。戈尔巴乔夫苦笑自语:“明明知道在跟一个疯子交手,还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见招拆招,能行吗?派出特种部队,只能逼着那个疯子更快的按下手里的按钮罢了······” “我们绝对不能在华军的核讹诈面前妥协!”这是莫斯科的声音。事实上,奥加尔科夫在第一时间成立了危机应对小组,上百名苏联特种兵已经集结完毕,乘坐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杀向阿散蒂外围。 巧合的是,米斯墨上将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大名鼎鼎的海狼突击队这次称得上是精锐尽出了,乘坐三架支弩干直升机出发。 高卢最强悍的特种部队————国家宪兵特勤大队一个中队乘坐两架运输机从圣地明戈港出发。 英国最著名的特别空勤团两个排乘坐直升机出发。 西班牙一个两栖特种侦察连乘坐直升机出发。 意大利特种部队司令部下辖的海军水下爆破中队乘坐直升机出发。 ······ 看似沉寂的战场,惊雷闪电,风云变幻。各自心怀鬼胎的北约华约大军这次难得有齐心了一回,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绝对不能让他们引爆核弹! 花旗总统的电话一直打到尼姆拉总统那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办公室里:“如果你们动用了核武器,你们就是全世界的敌人!你很清楚会是什么后果,因此,我要求你,马上制止那个疯子的疯狂举动,否则后果自负!” 尼姆拉总统愣了一下,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肚子痛,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仿佛是听到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逗死人不赔命的笑话一样。直到那位世界警察头子发怒了,他才勉强止住笑,说:“世界公敌?总统先生,难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跟世界公敌有任何区别吗?我们何其荣幸,区区一个弱国,居然引得世界上排名前十的国家一个不拉,悉数出兵,在我们的国土上为了民主人权还有正义大打出手,打得我们的城市化为废墟,打得我们的平民流离失所,血流成河?你所说的严重的后果,还会比这个更严重吗?世界公敌的后果我们已经品尝到了,现在,该你们这帮恶霸领教一下我们的愤怒了!” 花旗总统的语气放软了一点:“总统先生,我们对贵国其实并无恶意,只要你能制止这次核爆危机,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尼姆拉总统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啪一下挂断了电话。在旁边的苏兰武参谋长不无忧虑:“总统先生,我们······” 尼姆拉总统扬手示意不用说了,他有点疲惫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对自己的朋友有信心,柳绝对不是那种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他打出这张王牌,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陪他赌这一局吧!” 苏兰武默然点头,心里说:“柳,现在我们把国运都押到你的身上了,你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啊,真要是让那枚核地雷爆了,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掀起这场飓风的始作俑者柳维平现在冷静得很,他甚至心平气和的把电话一直打到白宫去。至于像他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想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合众国总统的母亲得过多少关斩多少将,他想都没有想过,他只想跟那位世界警察头子聊聊。 电话接通,传来的是一个美妙动听的女声:“你好,这里是白宫总统办公室,请问你是谁?” 柳维平带着微笑说:“美丽的接线生小姐,我是炎龙军团的实质领袖,麻烦你叫总统过来听电话,好吗?” 电波那头,妩媚动人的女接线生吓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哭叫:“我的上帝啊,是那个疯子!是那个连核弹都敢用的疯子!他找上门来了,我们完蛋了!”整个办公室里顿时鸡飞狗跳!柳维平满不是滋味的耸耸肩,老子有这么恐怖吗? 飞狼无限敬仰的低语:“不愧是我们的教官啊,放眼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教官有这个能耐,仅仅报上姓名就能叫白宫炸窝吧!” 柳维平:“······” 足足过了五分钟————国际长途很贵,但是这笔话费不能省啊————才有人接电话,那是一个清亮的男中音:“你好,军团长先生,我是合众国总统身边的安全事务助理,我叫······” 柳维平望着天,说:“给我滚开,叫你们总统接电话,老子没有时间跟你们这些小虾米扯淡!” 年轻有为的安全事务助理瞪圆了眼睛。哪怕是一国元首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吧,那个雇佣军头子够狂! 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接管了电话:“柳维平?” 柳维平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光棍的承认:“正是区区在下本人小弟我,你是哪位?” “我是合众国的国防部长!” 我日,超级大国的国防部长就是 牛,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霸气,可惜,柳维平不吃这一套,还是那句话:“滚!”电话那头没了声响,那位哥们不会被气爆了血管,呜呼哀哉了吧?罪过罪过。 飞狼凑上去,气沉丹田,大声吼:“教官,导弹的燃料已经注满,随时可以发射!” 柳维平给了他一脚:“那还废话什么,发射啊!请他们吃荷包蛋!还有,引爆核地雷,老子等得不耐烦了!” 飞狼立正,大喝:“明白,教官!”转头以堪比排炮轰鸣的嗓门大吼:“立刻发射,早干完早收工!”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反应,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狂叫:“柳维平你这样做,等于给自己国家招来灭顶之灾!你擅自行动,已经违背了贵国一贯主张的不首先动用核武器的原则,更将全世界为避免核战争所作的几十年的努力全部粉碎,你就是千古罪人!” 我日,这个总统不简单啊,连千古罪人这个成语都知道。柳维平不温不火的说:“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 白宫办公室里,总统直喘粗气。他算得上是合众国建国以来最受气的总统了,先是被一个非洲国家的领袖毫不讲情面的挂了电话,接着又让柳维平打电话追上门来了!他气得快要爆炸了,身边的财政部长一个劲的捂住口袋,妈呀,谁不知道柳维平是什么货色,南海之战,东瀛作为战败的一方,被他连骨髓都给榨出来了,他那套战俘赎还标价估计没有人忘得了,现在有一万多人在他手里,这······这得花多少钱才能赎回来啊! 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等人神情严峻。柳维平这个幕后人物走上前台跟他们直接摊牌,这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了。怎么办?该如何将一万多名士兵救回来?万一这些士兵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得完蛋啊!电视屏幕上,现场直播还在继续,不知道多少士兵已经扔掉了武器,在阿散蒂城中哭着,骂着,他们已经垮了,被死亡的阴影压垮了,这一幕幕在全国民众中间激起狂暴的愤怒,反战游行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全国扩散,形成一股足以推翻任何一个政权的洪流,这叫他们怎么办? 总统总算恢复了冷静,有点有气无力的说:“你如果真的想把我们在阿散蒂的部队炸死,就不会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就连他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语气软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第一三二章摊牌(五)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嗜血的战争狂人,我也有很理性很善良的一面······” 听了这话,总统身边一半的人都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差点没吐出来。也亏电话那头那个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连这话都能说得出口!说起柳维平,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安南那遍地的寡妇,比石头还多的地雷,还有被打成废墟,至今没有清理干净的河内,还有隐藏在安南丛林里那一个个万人坑······这些都跟他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这家伙也称得上善良?那恐怕希特勒都能拿诺贝尔和平奖了! 柳维平可不管别人怎么看的,侃侃而谈:“其实吧,我们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们好不容易在非洲买了一块地盘,挖空心思想在这块地里榨点钱出来产,没想到你们也掂计上了!你们想要就跟我说啊,你告诉我你想要这块地盘我就会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你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我怎么给你们呢?一块地盘而已,犯得着大打出手,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得,这小子简直就是得了唐僧的真传了,一通废话绕得总统他们眼冒金星,怒火冲天,如果柳维平在他面前,他真的会一把掐住这个浑球的脖子将他活活掐死的!总统揉着太阳穴,无可奈何的说:“你还是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维平嘿嘿一笑:“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在用你听得懂的语言在跟你对话。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想要就能要的,动手抢那更不行!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作为最后的胜利者,我命令你们,马上从贝兰撤出所有的作战部队,并且和你那帮小弟一起,赔偿我们一切损失,否则一拍两散!” 总统强打精神问:“怎么个赔偿法?” 柳维平扳起一根手指头:“第一:在这场战争中,贝兰死伤几十万人,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两百多亿美远,这笔钱你们得赔吧?” 总统还没有说话,财政部长就飞快的盘算开了:两百亿美元听起来吓人,但是摊到整个北约,好像也不是无法承受的······他冲总统点了一下头。 柳维平扳起第二根手指头:“第二: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炎龙军团几乎死伤殆尽,抚恤金你们总得赔一点吧?我也不贪心,给个一百来亿意思意思就行了。” 给个一百来亿······意思意思就行了?! 财政部长瞪大眼睛,无耻的人见多了,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哥哥,你要的是美元,不是安南盾啊懂不懂! 总统听不下去了:“你们这是敲诈,勒索!” 柳维平笑容不改:“总比强盗好吧?” 总统说:“这些条件我们无法接受,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谈判,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我们并不畏惧任何威胁,而是不愿意再看到流血的悲剧而已!柳少将,请你当心,不要越过我们的底线,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柳维平笑说:“对不起,我们的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好好考虑吧!嗯,有客人到了,我们得先招呼客人,十分钟后再聊!” 总统悚然一惊,他很清楚柳维平口中所说的“客人”就是他们和苏联派出的特种部队,这些特种部队这么快就暴露了?再看看大屏幕上的现场直播,他真想狠狠有抽自己两个耳光!那个疯子既然能强行攻破通信卫星防御程序,那么要遥控一两颗军事侦察卫星又有什么难的?只怕这些特种部队刚出发,就已经被发现了!特种作战贵在快和隐蔽,一旦暴露就意味着失败了一大半!只怕柳维平已经挖好陷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了吧,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冲国防部长叫:“命令海狼突击队,暂时停止行动!” 柳维平看着雷达屏幕上若隐若现的光点,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够气魄的,为了收拾我们这一小撮残兵败将,出动的特种部队居然接近一个营了!老子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这么值钱呢!” 飞狼问:“我们应该怎么做?要知道我们的实力很有限,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全世界的精兵强将的闪电突袭啊。” 柳维平说:“还能怎么办,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诚意好了!引爆一号钻井!” 飞狼二话不说,抓起超远程防干扰遥控器,带着一丝狞笑按下按键———— 轰!!! 仿佛有惊雷在地底炸开,地面被生生撕开一道长达两百米的裂口,一团白得刺眼的火球裹着大量接近融化的碎石喷向高空,附近的所有士兵和车辆在白光一闪间化为齑粉或者飞扬起来,整个阿散蒂都被这天崩地裂般的爆炸给震动了,处于雷场包围中的士兵无路可逃,唯一能做的就是卧倒,发出绝望的惨叫,等待着毁灭的那一瞬间。这次大爆炸轻而易举的扫掉了整整一个营的士兵,爆炸波将火球托起两三百米高,让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更让被困在阿散蒂北约和华约士兵为之疯狂,不知道多少人瞪着一双被强光灼伤的眼睛嘶声狂叫:“我们完蛋了!那帮疯子,他们引爆了核弹!我们都活不成了,谁来 救救我们啊!我不想死,我还有······”到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有一样是很清楚的:两支部队本来就到了崩溃边缘的军心士气被这帮搅屎棍一搅,算是彻底的崩溃了!好些家伙活腻了似的狂叫着“我不想死,我要离开这里”,撒腿狂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直冲进雷区,一团团硝烟腾起,这帮已经疯了的可怜虫就这样被炸成了碎肉! 总统先生违反了约定,十分钟时间还没有到,电话就打到了柳维平那里,也不管柳维平有没有在听,开口就吼:“你居然丧心病狂的对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使用了核武器!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联合国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战争罪犯,必须接受审判,上断头台!” 柳维平掏掏耳朵,说:“老大,拜托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世界上有这么温柔的核武器吗?如果我引爆了核武器,我们还有必须谈下去吗?我引爆的,只不过是一点点藏在钻井里的金属氢炸药罢了!” 总统一脸的难以置信:“一点点······金属氢炸药!?” 柳维平说:“也没有多少啦,顶多就是两三吨罢了。” 我靠! 总统牙都要咬碎了。纯金属氢的爆炸威力是tnt的二十几倍,如果按特定比例跟化学爆炸物搭配,爆炸威力将呈几何状态增加,平方再平方,只比核武器稍弱一点点!这个王八蛋,一用就是两三吨,那相当于多少吨tnt当量了?更要命的是刚才那一幕想必全世界都看到了,出于对核战的恐惧想必会激起更加狂暴的反战浪潮,他的政治生命已经可以用秒来计算了! 柳维平施施然说:“你们不是抱怨我没有诚意吗?现在我已经表示出足够的诚意了,如果你们还不满意,我不介意依葫芦画瓢,再做一次······” 总统急急的叫:“不必了,不必了,你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真的不必了!”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马上命令北约特种部队返航!” 柳维平说:“距离核地雷爆炸还有五分钟。” 总统说:“我们尊重贵国在贝兰的一切利益,我们愿意对贵国在这战战争中蒙受的巨大损失作出合理的赔偿!” 柳维平说:“我们这枚核弹将在三分钟后发射。” 总统说:“这······这······我可以答应支付战争赔款,但是撤军问题事关重大,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柳维平说:“在 核爆的一分钟之后,我们的潜水航母将对你们的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发射二十八枚装有金属氢弹头的亚音速反舰导弹,你很清楚这些导弹的威力————这批导弹足够将整个航母战斗群炸成碎片。” 总统额头见汗:“撤军也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在贝兰像征性的保留一支小规模的驻军,以保障我们的利益!” 柳维平说:“老兄,你认为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这场危机再得不到缓解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你就会被冲进白宫的民众撕成碎片!” 总统眼皮狂跳。 柳维平继续说:“你是一国总统,我只是一个活腻了的雇佣军头头,跟你一块完蛋,怎么看都是我占一点便宜吧?怎么样,是继续硬着头皮跟我顶下去,大家一块完蛋,还是暂时咽下一口恶气,退一步海阔天空?” 总统喘起了粗气。 柳维平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是一场我主导的游戏,我就是规则和裁判,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就此罢手的话,没准你们还能凭借军事上的优势获得一部分利益,如果还不肯罢休,那就大家一块完蛋好了!你还有一百五十秒可以考虑,一百五十秒钟之后,不管你们作出什么样的决定,结果都不会有改变的了。” 总统提高了声音:“阿散蒂地下的资源是属于全人类的,我们有权力参与到该项目的开发和研究中来!” 柳维平说:“这是贝兰人的财富,你去找他们商量好了。现在你的时间又少了十五秒,赶紧全出决定哪,我的耐性并不好。”说完,潇洒的挂断了电话。 飞狼上前一步问:“教官,他们会接受我们的条件吗?” 柳维平冷笑:“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话都还没有说完,卫星信号接收车报告:“多国联合特种部队正在撤退!骑一师正在撤退!第24机械化步兵师正在撤退!天啊,他们撤得好快!” 废话,他们当然撤得快!试想一下,假如你知道再过几分钟就会有两枚核弹先后爆炸,致命的核辐射极有可能叫你生不如死,你会不会撤得飞快?柳维平一副意料之中的淡定笑容,让飞狼那个敬仰啊······ 可惜,好景不长。通信兵有点惊慌的跑过来,叫:“师长,中南海的电话!” 柳维平眉头皱紧,过去接电话。通信兵好心的提醒:“是一号首长打来的,他发了好大的火哟······” 柳维平顿感大事不好房子要倒。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玩得太过火了,极有可能会给共和国带来灭顶之灾,老头子在这个节骨眼打电话过来,打算怎么收拾自己? 第一三三章战争与和平 核弹发射倒计时,九十秒。 意大利宣报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八十秒。 西班牙宣布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七十秒。 高卢宣布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六十秒。 英国宣布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五十秒。 北约宣布愿意就这场“不幸”的战争对贝兰造成的巨大损失作出赔偿。 核弹发射倒计时,四十秒。 白宫和克里姆林宫依然保持沉默。 核弹发射倒计时,三十秒。 第二团白色蘑菇云腾空而起,数吨让所有科学家魂牵梦萦的蓝色晶体与化学爆炸物混合,化为只有魔鬼才有的恐怖力量,大地在它的咆哮中震动,撕裂,磨盘大小的石块和整面墙体像树叶一样直飞到天边,风云变色,举世震骇。 核弹发射倒计时,二十秒。 白宫宣布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十秒。 克里姆林宫宣布从贝兰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核弹发射倒计时,五秒。 北约和华约宣布:决不能容忍一支佣军团拥有核武器,他们将考虑出钱将这两件核武器从炎龙军团手中卖走,而作为对等条件,炎龙军团必须保证,从今往后不得再试图制造核武器,否则将会受到全世界的制裁! 核弹发射倒计时,最后一秒。 飞狼宣布接受北约和华约提出的条件,将手中两件核武器交给联合国销毁,并保证从军以后不再制造任何形式的核武器。 在红色屏幕上急遽跳动的数字由一跳到零,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联合国以空前的高效率达成了一致,在第一时间筹集了三亿美元的现金,并由苏联和花旗军以及华国在贝兰的外交机构成立危急应变小组,火速赶赴贝兰,交钱,提货,早把这两件要命的家伙弄过来早安心。同时,联合国原子能机构一个小组像火烧屁股一样赶赴炎龙岛,挖地三尺展开搜查,生怕炎龙军团暗地里还藏着几枚蘑菇弹,一个不爽就甩出来,那样乐子可就找大了,名古屋核爆的悲剧至今印象犹新,再来一次?那一球还成什么样子! “教官,我们以后真 的不研制核武器了吗?” 看着装载着两件核武器的飞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之夭夭,飞狼小声问。 柳维平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飞狼说:“我们这次算是把全世界都给得罪清光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国家发了狠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如果没有一两件杀手锏,我们的处境很不妙啊!” 柳维平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说不能再研制就不能再研制,否则我们真的要变成世界公敌了。” 飞狼很沮丧:“那我们还玩个屁啊。” 柳维平鬼鬼祟祟的瞄了四周一眼,小声说:“你白痴啊?我们是不能再研制了,但没有说我们不能买啊!等我们有了钱,核弹一次买两颗,一颗扔华盛顿一颗扔东京,这都是我们的自由!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 飞狼一跤仆倒。 远处,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那是北约和华约工兵部队正在扫雷,扫雷火箭如雨落下,地雷被大片大片的引爆,扫雷坦克轰隆隆的冲进雷场,缓慢而坚定的向前冲,用沉重的履带将残存的地雷压个粉碎。大批被雷场包围了好久的士兵实在等不及了,使出吃奶的劲往运输直升机上挤,直到直升机快飞不起来为止。这些劫后余生的士兵一个个面色惨白,眼神迷乱,他们的意志已经崩溃,很多人精神絮乱,必须做一个月心理治疗才相信自己还活着了。 飞狼目送成群的直升机远去,神色有点复杂:“终于结束了吗?这场该死的战争,差不多拼掉了我们一半的弟兄······” 柳维平哂笑:“结束?只怕才刚刚开始吧。”指向身后那片引发了一场世纪之战的土地,“只要这片土地还有资源可以开发,战争就没有结束,只是以哪一种方式爆发而已。” 飞狼默然不语。 在加纳要塞,飞豹筋疲力尽的坐在一辆被炸毁的坦克上,看着第4机械化步兵师撤出要塞。打了这么久,他身上的军装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布片,胡子拉碴的,皮肤被硝烟熏得漆黑,活像个黑人。而几百米开外,第4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同样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回头。在这场血战中,他们有太多的战友倒在了这场惨烈之极的攻坚战中,整个要塞每平米的地面挨了至少八发炮弹,随手抓一把浮土,里面有六成是弹片和弹头,剔去这些,这片土地可以直接种土豆了。浮土和弹片之中渗杂着粉末一般的碎肉,让人作呕。这一战打得太残酷了,进攻 与反突击节奏极快,大片大片的尸体还在流血,大量伤员还在哭喊,就被铺天盖地的炮弹炸得粉碎,都没法统计了。还好,敌人在他崩溃之前先崩溃了,要塞保住了。 第4机械化步兵师和82空降师师长神情复杂的看着这座已经被火从地图上抹掉了的要塞。整整两个师的庞大兵力,拼得那么狠,拼得那么凶,第4机械化步兵师拼得最狠的一个团只剩下八辆坦克,伤兵满营,最后一点精血都拼光了,可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个要塞拿下来。华军风暴旅只怕一辆坦克都没有剩下来了吧,连轻伤员都算上,还能作战的人员都不到两百了,但是那面被硝烟熏得黝黑,布满了弹孔的战旗依然在废墟中猎猎飘扬。这一仗让他们真正见识了什么是打不死打不烂的军队,什么是铁军,钢军!现在两位少将最想知道的是,华军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第2轻装步兵师师长像名中士一样趴在战壕里,只有亲眼看着,他才能确定,华军真的撤了。早在半个小时前,快速反应师还在攻势如潮,想到华军那雷霆万钧的炮击,闪电一般的空中突击,还有涨潮一般的装甲冲击,他的背脊就一阵阵发凉。华军一度打到师部外围,师指渗了四五发迫击炮炮弹,参谋和勤务兵死伤一地。五分钟,只要再过五分钟,柳哲就能走进他的指挥部里喝咖啡了。还好,结束了,华军撤退了。回头望望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指挥部,他喃喃咒骂:“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个鬼地方来跟一帮魔鬼打一场惨烈之极的战争?” 参谋长走过来,恭喜他终于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他扳着脸说:“胜利?不,要是停战再晚五分钟,我们就全完蛋了!” 同样怒火冲天的,还有威廉姆斯少将。他带领着被打得残破的第25步兵师缓缓跟苏军脱离接触,现在全师就像减肥减过头了,队伍短了一大截。这恐怕是第25步兵师打过的最惨的一仗,第24步兵师留守部队没能顶住华军两个旅势如疯虎的冲击,扔下五百多具尸体后被迫撤退,第25步兵师的血管被华军切断,很多战车陷入了无油无弹的困境,战局几乎演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要不是华军始终提防着北极熊,没有出兵抄第25师的后路,只怕第25师已经成为历史!想到一批批士兵在苏军炮火中变成飞溅的血肉,少将飞如刀割。他回过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同样朝纳米比亚撤退的苏军。老子记住你了,山不转水转,这笔账,早晚要跟你们清算! 在东线,停战的消息传开后,贝兰国防军疯了似的从战壕里一跃而起,不顾苏军和被包围的陆战一师复杂的目光 ,狂呼大喊,举枪朝天空狂扫,巨大的喜悦席卷了整条战线。他们拼命的浪费弹药,拼命的吼,拼命的笑,逮到一个战友,也不管认不认识,两个人用力拥抱在一起,拍打着对方的后背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是啊,终于停战了,数十万军民前赴后继,倒在了敌人的炮火中,他们的牺牲终于换来了和平。严格说来,北约联军没有输,我们也没有赢,但是,这重要吗?战争终于结束了,侵略者终于要滚蛋了,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兴奋吗? 停战了······ 奥加尔科夫在一片狼藉的指挥部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两眼喷火。从数字化步兵师出征到现在,每一步他都走得非常稳妥,最后那雷霆一击更是几乎垫定了胜局。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那枚该死的枚地雷,即使101空降师随后赶到阿散蒂又能怎么样?他手中的远程轰炸机完全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将这些可怜的机降步兵炸个清光!他本来应该取得完胜,为苏联立下汗马功劳,可是,那个卑鄙的华国少将,用一枚核地雷,轻轻松松的就将他的心血粉碎了!那个王八蛋纯粹就是个疯子,一切谋略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来说,效果都是小得可怜的。该死的,以前怎么就没有派特工将他做了! 苏联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妥协。是的,必须妥协,不懂得妥协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我们并不太在意阿散蒂那一万多名士兵的安危,我们在意的,还是这座小城地下的东西。核弹一旦爆炸,整个阿散蒂变成鬼蜮,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办法开发,这不行,我们不能让你们狗急跳墙。不想逼虎跃涧,就只能后退一步了。可是———— 你们认为自己胜利了吗? 米斯墨上将的指挥部同样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上将真的气疯了,把指挥部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吓哭了好几个女机要员。发泄了一通之后,上将筋疲力尽,倚着窗户喘息,神情颓废。这一战,合众国称得上是精英尽出了,陆军各主力师几乎尽集贝兰,海军来了两个航母战斗群,空军更不用说,如此强大的力量,还是没有办法搞定贝兰,难道合众国真的中了东方的魔咒,逢华不胜?还是有人太了解合众国的弱点了,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圈套,一步步将强大的花旗军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将整个合众国逼得火乱?是啊,你们抓住了我们最致命的弱点————我们死不起人。这场高强度的战争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吞噬着合众国的资源和士兵的生命,可以肯定在二三十年内我们都不敢公开真实的伤亡数字———— 事实上,就连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一战到底伤亡了多少士兵,而你们又将我们上万机降步兵扣为人质,扬言要用核弹将他们炸成粉,这就逼得我们不得不让步,不然的话,民众会造反的!好吧,这一局算你们赌赢了,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们最成功的策略就是动用了核武器,最致命的错着也是动用了核武器,这将使得你们成为众矢之的,必然要面对全世界的打压,嘿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们!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将手里的核武器交了出来,没有了它,炎龙军团算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上将心情稍稍好了一点。来日方长,不是吗?合众国通往阿散蒂的大门还开着,不急在一时,先想办法将炎龙军团收拾了再说。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过话筒只听了二十秒,上将咆哮大怒! 第一三四章三千倍暴利 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佐苏马莱那被炸得跟月球表面似的的机场上,韩雅洁一跳下飞机就被柳维平死死抱住,抱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这几天她在鬼门关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转,先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了蒙坦娜,接着在沙漠里跟非洲司令部派出的特种搜索部队恶战不断,大小战数十次,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好几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来的了,柳维平焦急万分,却没有任何办法帮得上忙,差点成永别,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松手了。周围的士兵很识相的闪开或者转过身去,非礼勿视嘛。 韩雅洁带着泪花推了推他:“好啦,好多人看着呢,都当上将军了,怎么还像个大男孩啊。” 柳维平咕哝:“我怕你飞走了。” 韩雅洁笑:“真是个傻瓜。” 哈玲笑靥如花的凝视着少林小兵:“回来了?” 少林小兵摸着自己的头,傻笑:“回来了,回来了。” 哈玲似乎不大相信:“那个该死的任务完成了?” 少林小兵说:“完成了,整个空军基地都炸上天了。” 这下哈玲没话说了,两个人光瞅着笑。黑衣少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表妹真可怜,居然遇上了一个情商接近负数的木头。 整个陆军闻名遐迩的三个活宝昂首挺胸,排成一排,等待着检阅。柳维平终于走了过来,我大声吼:“报告首长,沙漠军刀突击队已经完成祖国交给我们的任务,应到三百人,实到三人,请首长检阅!” 柳维平的目光缓缓从三名百战余生历尽磨难的士兵身上扫过,仿佛要将他们刻入自己的记忆永恒之中,眼中一丝晶莹的水光在闪动,他用异样的声调说:“辛苦了,共和国感谢你们,解放军以你们为荣。” 只是这一句话,我们的眼泪就下来了。三百人出发,最终回来的就我们三个,想到那些直到导弹击中基地的前一秒还在跟敌人恶战的数字化步兵,想到那些为了炸毁m1a1坦克,不惜将自己变成一枚反坦克地雷,在坦克辗上自己双腿的时候拉响反坦克手雷或炸药包的贝兰特种兵,我们就想哭。是啊,是他们用血肉填平了蒙坦娜要塞,我们,不是什么大英雄,我们只是三个幸运的幸存者罢了。 柳维平大声说:“士兵们,现在你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活下来了。这一战,我们没有赢,但是也没有输,我们保住了共和国的利益,我们将侵略者的爪牙给拔掉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战争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但是,还能回家的,又有多少呢?这一仗拼下来,只怕炎龙军团剩下的人一半都不到了吧。战争之残酷,令人毛骨耸然。但是,我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再一次让全世界知道了我们的厉害,我们赢得了全世界的敬畏! 等大家情绪稍稍平稳一点了,韩雅洁把柳维平拉进帐蓬里,扳着脸说:“这次你真的闯大祸了,居然连核弹都敢拿出来,差一点就闹到不可收拾了!不难想像,首长必然震怒,你看怎么办吧!” 柳维平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凉拌喽。” 韩雅洁气结:“你————” 柳维平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孔,说:“别急着发火嘛,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也不想想,当时形势那么危急,除了动用杀手锏,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北极熊和双头鹰把阿散蒂给占了,我们吃灰去?你很清楚的,我们绝对输不起,输了,我们就得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韩雅洁还是扳着脸:“就算你有理,那也不能因此动用核武器!要知道我们国家郑重承诺过不首先动用核武器,你知道被你这样一闹,我们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将这股风潮平下去吗?你知道你这样一闹,会对我们国家的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柳维平两手一摊:“按我说,我们国家不首先动用核武器这个承诺根本就是大错特错的,所有有核国家里,就我国作出过这样的承诺,承诺个屁啊,得改改,要是有哪个王八蛋敢对我们炸刺敢玩什么排华,话都不用多说,直接东风洗地,核平了他!看他们还敢不敢冲我们呲牙!” 韩雅洁脸绷得更紧:“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等着吧,一个停职检查你是跑不掉的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条呢?核武器是绝对不能用的,就算是被逼得狠了,不得不利用一下,利用完了之后你不会将它藏起来,死不认账啊?你怎么就不长脑子,乖乖的将它交到敌人手里,任由人家拿着去做宣传,尽情往我们脸上抹黑?你就算直接将它引爆了也好啊!” 柳维平耸耸肩:“我也想将它引爆啊,问题是······那玩意就算开炮打它它都不会爆的,我也没有办法嘛。” 韩雅洁瞪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什————么————” 柳维平说:“十万美元做出来的核弹,能引爆才叫见鬼了。” 韩雅洁的声音蓦然提高了八调:“你、说、什、么!?” 柳维平一脸的无奈:“实话告诉你吧,那两件核武器是我花了十万美元请人家做的,回国之后这笔钱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公款报销呢,头痛死我了!” 韩雅洁掩住嘴,压低声音:“你是说,那两件核武器是————” “假货!!!” 一位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官员重重的将一摞文件砸在桌面上,整张桌子被砸得嘭一声大响,差点散架了。这位来自花旗国、一向吊儿郎当惯了的官员真的发怒了,扯出一张照片将它狠命的拍到大家面前:“我就不明白了,他只不过是在一枚特大号地雷里放了一点点核废料,又故意在周边土壤里撒了一点,让我们的卫星探测到,这么笨拙的伎俩,怎么就能将全世界给耍得团团转!!!!!” 一大批官员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额头上黑线成排。 核地雷是假的,核弹也是假的,都是假的。那个混蛋,拿他们当猴子耍,用两枚假货逼得北约和华约捏着鼻子妥协不说,还坑了三亿美元!这两件烂货的成本加起来怎么算都不会超过十万美元,你妈的,三千倍暴利,坑爹啊! 苏联官员气得眼珠子都红了:“那个王八蛋,大骗子,我要宰了他!” 英国官员怒吼:“叫他把钱还回来,否则,重新开战!” 高卢官员不吭声,他已经气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办公室里群情激愤,只有华国官员还好心情的撅着嘴唇在那里吹口哨,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这样的做派显然犯了众怒,苏联官员揪住他的衣领,冲着他大吼,喷了他一脸口水:“靠,你不觉得你应该替你那位同胞解释一下吗?” 华国官员一脸迷糊:“解释什么啊?” 苏联官员怒不可遏:“核武器!这两件核武器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华国官员万分不解:“假的不好吗?难不成你们希望它是真的,轰一下炸死几万人你们才觉得物有所值?” 此言一出,列国官员无不伸脖瞪眼,张牙舞爪,指着这个可恶透顶的家伙“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你不出个屁来。一句话,这个哑巴亏他们是吃定了,还不能声张,否则他们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还好,上当的并不仅仅是自己一家,大家都被坑了,谁也别笑谁。这让他们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一点。 白宫总统办公室再一次成了龙卷风扫荡后的战场。暴怒中的总统把能砸的都砸了,幸运的是 白宫没有火药什么的,要不然他非把白宫给炸了不可。两件假得不能再假的核武器,一个骗局,就让他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那么多军费打了水漂,数以万计的士兵都他妈白死了!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果断下令第八集团军马上向炎龙军团发起进攻,管他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先把姓柳的那个混球绑到白宫来让他亲手毙了,出出这口恶气再说!可是······不行啊,他的政治生涯已经芨芨可危,空前残酷的战争已经让国民崩溃,好不容易才用停战将他们稳住,战火一旦重燃,他就彻底完蛋了!再说,还有一个苏联在一边盯着呢!他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炎龙军团,柳维平,我记住你们了! 克里姆林宫同样是怒火冲天,愤怒,不甘,让这些军政界精英几乎崩溃,有人吼出了核平炎龙军团的口号,对于这种白痴口号,当老大的也只能选择性忽略了,别忘了,炎龙军团背后是熊猫,用核弹将他们炸了,熊猫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口恶气,只能咽下,看将来吧! 第一三六章萤光飞舞 停战协议签订仪式是在贝兰几乎被炸烂了的总统府中举行的。这样一个破地方,呆着当然不舒服,此前有过好几个方案,比如说在北约一艘运输舰上举行,在圣地明戈港举行,等等,都被尼姆拉拒绝了。这是贝兰人民的骄傲,没有商量的余地。 北约代表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本来应该是他们在这里接受贝兰人的投降才对的!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拥有如此巨大的优势,还是搞不定一个弱国!贝兰高官一个个两眼发红的瞪着北约代表,随时都有开片的可能。大家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这种仇恨,没有那么容易化解的。苏联人面色阴沉,有风暴正在酝酿,而华国代表一个个轻松愉快,正在狂吃水果。大美女海伦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得到批准,在罗爱国的陪同下进入总统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北约代表怒火冲天的瞪着这个一头金发、笑容甜美而且绝对专业的女记者。就是她的采访帮了倒忙,如果没有她在阿散蒂外围那次现场采访,他们就不会如此被动,就算炎龙军团手里的核弹是真家伙,说什么也有几分讨价还价的余地!海伦对此毫不在意,操你妈,哪条法律规定姑奶奶不能对敌军将领进行采访了?姑奶奶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帮政客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一个个借口把数以万计的年轻人送上战场,就是要跟你们作对,怎么着?想咬我?别忘了合众国是一个法治国家,随便请个律师都能告到你们掉裤子! 外面传来贝兰国防军士兵激动的口令,尼姆拉总统和柳维平来了,华方代表第一时间肃然起立。出于礼貌也好,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也罢,北约和苏联代表陆续起立,如同王者降临。 “那位传奇般的老人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这个国家所经历的苦难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他的皱纹更深,他的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就坐在轮椅上,由那位华国传奇将军推着,一边向警卫还礼一边前行,进入会场。两位传奇人物的影子在某一瞬间巧妙地重叠————也正是这样的重叠成就了黑大陆最惊心动魄的最辉煌的篇章······也许大家都还记得,在那场引发了这次不幸的战争的人质危机中,面对着已经绝望的四处打砸抢烧的暴徒,面对着众多国家隐藏在暗处的特工的枪口,他们也是这样,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推着慢慢的走上首都街头,然后,全国骚乱瞬间停止了······”这种大场合无疑是记者的最爱,而作为唯一一名特约记者,海伦更是心花怒放,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妙语连珠。她把话筒递到尼姆拉总统面前:“总统先生,在经历了漫长而血腥的战争之后,贝兰终于赢得了和平和全世界的尊重,还从来没有一个非洲国家能做到这一点的,能谈谈你此刻的心情吗?” 尼姆拉总统闭着眼睛,说:“可以不拍照吗?”似乎不用睁开眼睛也能看出女记者的疑惑,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花,说:“我的眼睛被闪光弹的强光刺伤,一碰到镁光就又酸又涩,泪流不止。” 海伦急忙示意摄影师不要拍照。 尼姆拉总统这才睁开眼睛,说:“我此刻的心情?此刻,我无比怀念那些倒在战场上的孩子们,是他们用血肉铸成了贝兰的长城。如果没有这场战争,那些阵亡的士兵们肯定还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那些死在敌军轰炸下的孩子们正在昏暗的电灯下做着功课······这是一场敌人强加给我们的战争,幸运的是,我们没有被打垮,我们也不可能会被打垮!” 话筒递到了柳维平面前。柳维平微笑:“想问我对此有何看法是吧?我的看法非常简单,这一次大家不分胜负,下一次就难说得很了,不服气的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再比划比划!”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邵剑辉直捶脑壳,看样子“华国威胁论”又要风生水起了。 “这位将军直到现在仍然保持着浓浓的斗志,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在向每一个北约代表挑衅:‘我能击退你们第一次,就能再击退你们第二次、第三次!’具有如此强的攻击性的将领,放眼整个华国,恐怕都没有几个。遇上他是北约的不幸,整个贝兰战争几乎就是他一个人的传奇!”海伦激动的点评着,活像一个正在为偶像摇旗呐喊的小粉丝。 一通又长又臭的开场白之后,该交换文件,然后签字了。几十万大军还在对峙,剑拔弩张,早一分钟搞定早一分钟安心。花旗国的首席代表是米斯墨上将,在回答海伦的问题时咬住嘴唇,低下头去,半晌才低声说:“在一份没有胜利的停战协议书上签字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好在我也不是第一个了,不是吗?”说得洒脱,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握着笔的手抖啊抖,整整用了三分钟,才慢曙的写下去,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他也因此成为合众国第二位在没有取得胜利的停战协议书上签字的上将,头一位是克拉克上将。巧得很,两位上将的真正对手都是华国军人。 尼姆拉总统同样花了很长时间调整情绪,一笔一划一丝不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柳维平的签字龙飞凤舞,潇洒之极,在海伦看来,这 么多代表中,数柳少将签字的poss最帅。 华方签字代表有韩枫、柳哲、萧华、邵剑辉,都是些年轻面孔。“这几位代表年纪最大的也不到三十五岁,他们那年轻的面孔让人印象深刻,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们身后那个同样年轻的国家。与其说这是停战协议,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年轻的共和国向一个老旧的世界秩序下的战书!”————海伦点评。 在交换文件的时候,一位北约将领挑衅一般对柳维平说:“这一次你投机取巧,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柳维平笑:“类似的话在两年前我就听过了,你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米斯墨上将慢慢吐出一口闷气,问柳维平:“可以让我们见见袭击蒙坦娜的突击队员吗?此举没有半点政治目的,只是一个老军人想向值得尊敬的对手致敬罢了······其实在蒙坦娜空军基地被摧毁后,我就有一种预感:这一仗,怕是没有法子打赢了。” 三名身穿迷彩服的年轻士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两个高的夹着一个比他们矮了足足十公分的,中间深深的凹下去,看着就想笑。但是,谁笑得出来啊,就是这三个其貌不扬的士兵轰碎了六七架b-52,击落了阿帕奇,摧毁了蒙坦娜后山的激光站,随后逃出生天,虽然被花旗空军飞行员摆了一道有点丢脸,但是又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干下了一架雄猫,干沉了英国人的核潜艇,随后上演了一场坦克vs航母战斗群的超级大海战!什么叫传奇人物?这才是传奇人物! 英国海军将领瞪着这三个就会露出三颗白牙傻笑的士兵,嘴角直抽,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米斯墨上将站起来,收腹挺胸,右手五指骈起,举到帽沿,向这三名士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北约将领纷纷起立,敬礼。没有玩弄心机,纯粹就是出于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不用海伦发话,摄影师飞快的按下了快门,将这感人的瞬间记录下来,变成浓缩的历史。 停战协议签订仪式终于结束了,但是还要过上十二个小时才正式生效。海伦向罗爱国提出要到贝兰西部战场前线看看,她要记录下和平到来前的瞬间。罗爱国答应了。不答应不行,在阿散蒂外围那次现场采访海伦是冒了极大的危险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欠了她一个人情,得还。 此刻的西线战场很平静,不少记者看到,炎龙军团还在加固工事,仿佛战争还会随时打响似的。几十万大军将西线沙漠变成了最为壮观的楚河汉界 ,战壕如蛛网般四通八达,雷场,铁丝网,机枪堡垒,还有灵活机动的装甲部队,构成了一台无以伦比的绞肉机,让人打心里冒起一股凉气。海伦采访了几名华国士兵,他们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转身各忙各的。“他们显得很疲惫,浑身上下笼罩着阴冷的死亡气息,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对生命的轻蔑,也许对他们来说,生命是最不值一提的,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一支可怕的部队!” 第八集团军和苏军那边比较放松,不少士兵正脱得光溜溜的,用滚烫的沙子做着舒服的沙浴。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到停战协议生效,然后回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全世界的等待中,夜幕缓缓合上,和平即将降临。 然而———— 距离协议正式生效还有十五分钟。 “亲们,开炮干死丫的,把炮弹都给我干出去,过了这个村就是这个店了!” 一道电流激活了沉寂的战场,华军各个阵地炮声隆隆,各种口径的炮弹刮风般打出出,在空中形成极为壮观的钢铁瀑布,第八集团军和苏军前沿阵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仿佛战争再度爆发了一般。这一下乐子找大了,苏军和第八集团军猝不及防,被炸得血肉横飞,狂怒之中奋起还击,在和平降临的最后几分钟里展开一场规模空前的炮战!几十万大军,不管是哪个阵营的,手里的大炮有一门算一门,往敌军阵地咬牙切齿的玩命的轰,能炸死一个算一个,每一支部队都在用这种方式向对手证明自己的强大和不屈的斗志,同时还要把多余的炮弹打掉,省得往回搬。北约联军的炮火空前的猛烈,与其说他们是在炮击敌人,不如说他们是在发泄内心的愤怒,十五分钟不到,炮管就打得通红,可见他们打得有多凶。炎龙军团和苏军也不甘示弱,北约自行火炮厉害,这两位火箭炮疯狂,杀伤力极为酷烈的大口径火箭炮炮弹打了一轮又一轮,那气势堪比密集阵扫射,打半边天都打成了紫红色,躲在后方通过望远镜观看着这场炮战的记者为之颤栗。 就在炮战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时间到了。一秒钟前还炮火连天的战场变得静悄悄,静得有点儿不真实,静得让人生畏。海伦看到几点流光在空中舞动,她本能的以为那是高机子弹,花了几秒钟才看清楚,那是几粒流萤。在战场上呆久了,连萤火虫都看成曳光弹了。她没有像同行们那样一窝蜂的涌上前线去采访那些士兵,在她看来,这样的新闻价值 不大,而最有价值的新闻,那位华国少将亲手送给了她,该满足了,给同行们留一口饭吃吧。她就坐在一个没有的小高地上,看着星星,看着萤火虫,罗爱国就坐在她的身边。她懒洋洋的靠在他身旁,他忙不迭的挪开,哈,真好玩。 罗爱国说:“你现在恐怕已经上了cia的黑名单了吧,不管你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你都给自己国家惹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海伦说:“什么我给他们惹来了很大的麻烦?我是记者,把有价值的新闻挖出来向民众报道是我的天职,你认为就我一个人傻乎乎的给你们当枪使?哼,那帮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家伙完全是吃不到葡萄就说酸,他们是没有机会而已,如果你们肯把这个机会给他们,他们准打破头。” 罗爱国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帮了我们大忙,这份情,我们欠你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海伦看着最亮的一粒星辰,说:“能有什么打算,了不起就加入你们这支佣兵团······先别忙着皱眉头,我给你们当个新闻官还是挺称职的哦!” 罗爱国让这个女牛仔弄得有点狼狈,说:“你应得的报酬我们会如数支付的,这笔钱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海伦看着他,笑:“你看我缺钱花吗?我一年的工资够你们干上二三十年了。我之所以答应柳少将,配合他设下这个大骗局,是因为他答应我,我可以在炎龙军团挑选任何一件我喜欢的东西,懂了吗?” 罗爱国当然不懂:“炎龙军团有什么值得女孩子喜欢的?不是枪就是炮,你会喜欢这些玩意?” 海伦说:“就知道你不懂,笨死了,怪不得你三十多了还找不到老婆!听好了,ilove诱!” 序言陨落的将星 柳维平危襟正坐,坦然面对着总长。 总长也看着这位爱将,长时间沉默不语。他手里有着厚厚一撂文件,那是军事法庭针对柳维平在贝兰战争最后关头的弄险行为作的调查和判决,看着年轻人坦然中带着一丝苍白的脸,他真想一把将这摞破玩意丢进垃圾箱里!但是······军法无情啊!国家当然希望他能够取胜,但是如此冒险的行为是无法忍受的,国家需要稳定,需要努力跟西方修好,稳定和发展压倒一切,他竟然连核武器都甩了出来,几乎导致无法收拾的后果,冲着这一条,毙了他都不过份,军事法庭已经是刻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半晌,老人吐出一口闷气:“你啊,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了,国家没有向你提出过一定要取得全胜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只要能保住基本利益就行了,你应该和萧华联手,歼灭陆战一师并以此作为筹码,跟花旗国谈判,可是你居然在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的西线选择了破釜沉舟······你就那么喜欢赢吗?” 柳维平说:“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了。我总觉得如果不能让北约充分认识到我们的力量,光凭东线的胜利,对大局于事无补,刀锋入骨,我也只有背水一战了。” 总长微微摇头:“你知道你背水一战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柳维平说:“我知道。” 总长说:“不,你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冒险行为,我们承受了空前的外交压力,关于我国将放弃不首先动用核武器原则的谣言甚嚣尘上,甚至一度动摇了我国的外交基础!虽然最后被证明这不过是虚惊一场,但是也足够让周边国家对我们提高戒心,充满敌意了,这一切都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啊!” 柳维平苦笑:“就算没有这场虚惊,他们对我们的戒心和敌意也不见得小到哪里去,只是会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总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需要稳定啊!现在正是我们建国以来第二个黄金时期,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都在一日千里的增长着,与台湾的关系持续好转,极有可能在我们这些老人退下来之前就能为国家统一打好基础,但是你闹了这么一出,台湾那边······唉!” 总长没有说台湾那边怎么样了,但是柳维平从这一声叹息中都可以听出,这十年来的努力怕是白费了。台湾就是卡在共和国咽喉里的一根刺,花旗国可以在这里作的文章实在是太多了,像这次核危机,只怕双头鹰顺水推舟的将台湾甚至整个东亚纳入 自己的核保护伞下都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后果就极端严重了。但是,他没有做错!政治格局瞬息万变,但是谁掌握了资源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这条铁律始终不变,保住了那个未来的能源库就等于保住了共和国的未来,就这么简单。 总长放下手中的文件,说:“军事法庭作出的判决是撤销你一切职务,保留军籍和党籍,停职反省······这也是北约提出来的条件,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柳维平咬住嘴唇,说:“我······接受军事法庭的判决。我能提前退役吗?” 总长眉头一争皱:“你想干什么?” 柳维平说:“我的身份太过敏感,而我想要做的事情又太多,有时难免会拖累国家,所以我想提前退役,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炎龙军团······总长,先别生气,你听我说!西方国家是不会让我们从容发展强大的,这样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无以伦比的冲击,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遏制我们,早晚而已!与其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就让我带着炎龙军团去跟他们斗,把动乱挡在国门之外!有什么就冲我来好了,国家也好趁这段难得的机遇全力发展!等到他们摆脱了我的外围纠缠,他们就会发现,共和国已经强到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压制的地步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连国籍一并放弃!” 总长望着这个浑身燃烧着无形的火焰的年轻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邓老出现在门口,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外面听了多久,直到柳维平注意到他了,他才慢慢的走进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同意提前退役,放弃国籍免谈,出入国境来去自由。” 柳维平叫:“首长————” 老人目光炯炯:“你只想着怎么在闯了祸之后将共和国的关系撇干净,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开除了你的国籍,会有多少赤子寒心!你喜欢战斗,那就尽情地去战斗吧,这个国家,就是你的后盾,顶不住了就回来,我们帮你扛!如果连这一丁点担待都没有,我们还算什么大国!” 柳维平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肃然起立,向老人敬了一个军礼。总长叹息着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沉默片刻,说:“我想再到云南边境看看。” 总长说:“可以。” 三天后,柳维平在云南军区乘坐直升机来到老山老山,横亘在安南与云南边境,是交通的咽喉要道,海拔一千二百余米,酷热而潮湿, 风光殊美,但终年被浓雾笼罩,难以一睹真容。这位风姿绰约的美人本应该静静的卓立在边境,笑看云生涛灭,然而,在现在,它变成了最惨烈的战场。安南人首先把战火引到了这里,抢占老山多个高地,朝共和国境内开炮,打死打伤边民无数,暴怒的共和国随即发起反击,只一拳就将安南猴子给砸了个粉碎,收复老山。不甘失败的安南调集重兵,矢志报复,而华军各军区将这里当成了练兵场,各大军区精锐部队轮番上阵,接受战火的洗礼,两支信仰不同但同样剽悍同样顽强的军队在睡美人的乳峰上反复厮杀,打得血肉横飞。柳维平来到老山的时候,刚好是他的老部队,空中突击师一个旅防守老山阵地,与安南两个师一个特工团对峙。空中突击师是出了名的好斗,安南猴子居然敢上门找事,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两军拼得很凶,白天营连级甚至团级部队你来我往反复冲杀,晚上小股部队相互渗透袭击或者捕俘,打得异常惨烈。这差不多都成了不成文的规则了,哪里有空中突击师的部队,哪里的战斗就是最激烈的。几个回合下来,安南人已经被搞怕了,不敢再正面对抗,但是特工的袭扰却没完没了。当然,空中突击师的特种侦察兵也将安南军后方折腾得鸡飞狗跳。冷枪冷炮也极为频繁,想要晒晒太阳那简直就是最奢侈的愿望,两军士兵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闷热的猫耳洞里,抽着烟瞪大眼睛看着洞口,千万别走神,搞不定什么时候洞口会突然飞进一串子弹甚至一捆哧哧冒烟的集束手雷,不想死的话就瞪大眼睛看好! 师长来到前线,旅长杨剑当然热烈欢迎。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在石家庄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二十八岁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堪称俊美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冷硬的心和毒蛇与孤狼混合般阴狠狡猾的性格,撞到他手里的安南人无一例外,都得倒血霉。在安南人中间甚至流传着对面的华军旅长喜欢吃人心肝的传言,可见安南人对他是又恨又怕。旅长大人最佩服的当然是自己的师长,尽管师长已经被撤职了,他还是拿他当上级,杀鸡摆酒招待。由于山路险峻崎岖,前线补给困难,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鸡和酒啦,别客气,喝! 柳维平啃着鸡腿,问:“现在战况如何?” 杨剑嘿嘿一笑:“师长,我是你带出来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对面安南猴子的阵地已经一棵草都不剩了。两年前那场大战算是把他们的腰骨都给打折了,他们的炮兵跟我们不是一个数量级,空军和导弹部队等于没有,现在全靠一些老兵在撑。打了六七个月,让我们旅给搞掉了两千七百多人,再也威风不 起来了,就是晚上特工时常来偷袭这一点烦人,惹毛了我就用炮弹盖,他们偷袭一次我就用炮弹犁他们一次,次数多了他们总会长点记性的。” 六七个月搞掉了安南近三千人! 柳维平对这小子刮目相看。我的姥姥,别的部队一个军想取得这样的战果都很难啊!这一数据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这小子为人如何。他那些战术绝对称得上是断子绝孙,连以心狠手辣著称于世的安南特工都瞠目结舌。最出名的一次莫过于让一名狙击手一枪摞倒了一名到河边打水的安南女护士,没有一枪打死,女护士的惨叫将很多安南士兵引了过来,想要将她抢回去,结果四名狙击手严阵以待,出来一个就被击毙一个,要是狙击手忙不过来了就用大炮轰,结果为了救回那名女护士,二十一名安南士兵倒在了冷枪冷炮之下!就连军区司令都比较隐晦的提醒他要注意一下,别做得太出格了。有他在,老山稳如泰山啦。杨剑替柳维平不值:“上头那帮家伙都是软蛋!西方国家只是施加一点压力就撤了师长的职,他们去死好了,怎么不去给西方国家当孙子呢!师长你哪里也不去,就留下来,你照样是我们的师长,上头敢派人来代替你,老子第一个踹死他!” 柳维平哑然失笑:“如果我告诉你,上头的决定是由你出任空中突击师第二任师长呢?你是不是照自己脑袋来一枪?” 杨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什么?我?” 柳维平说:“对,我向上头推荐了你。好好带兵,不许给老子丢脸,要不然我非揍死你不可!” 杨剑说:“我说师长,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论资历,论能力,像韩枫,柳哲,哪个不比我强几倍?全国盯着这个位置的大校没有一个营也有两个连了,其中不乏大将之材,什么时候轮到我了?我嘛,自问能力还过得去,但是我的战绩在师里实在是拿不出手······” 柳维平说:“韩枫和柳哲也被撤职了。” 杨剑差点跳了起来。本能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谁不知道这三大祸害简直就是解放军少壮派的领军人物,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任何一个被撤职都是巨大的损失,如今三个一起······天哪,上头到底想做什么? 柳维平呷了一口酒,说:“我推荐你,是因为这么多人里,你的性格跟我是最为相似的,一样的不要命,一样的一根筋,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空中突击师的魂!你明白吗,丢了这个魂,就算我们的装备再好,训练再严格,战斗力也不可能再有现在这么强,甚至还会大幅倒退!” 杨剑用力 点头:“师长,我明白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溜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一起被撤职,是不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柳维平说:“不该问的别问,带好部队就是了。来,干了这杯,我要到前线看看。” 杨剑赶紧说:“师长,前线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柳维平说:“笑话,我想去你拦得住吗?” 杨剑说:“前线太苦了,在那里呆上一分钟,你十年都忘不了!” 柳维平说:“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多苦!” 柳维平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要让那么多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上战场去面对经验老到的对手,这样对新兵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要知道对面的安南人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拿打仗当饭吃,而这头部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有多少新兵被人家玩一样干掉了啊!他就是带着揭开这个谜团的心态来到前线的猫耳洞里。 猫耳洞到处都是,要防炮嘛。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的地道将一个个猫耳洞接通,构成了牢不可破的地下长城。在走进猫耳洞不到一分钟,他就明白历史上两山血战为什么要频繁更换部队了,让部队接受战火洗礼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是也有一个原因不容忽视——— 猫耳洞里缺水。洞里闷热难当,一分钟不喝水都觉得难受,而士兵们一天却只有一牙缸水可喝!他们热得直喘气,可是一滴汗也流不出来。没有水,当然也就淡不上洗澡了,大多数士兵都是一连几个月没有洗过一次澡,再加上外面冷枪冷炮防不胜防,谁也不敢出去晒太阳,皮肤病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很多兵痒得受不了了,在粗糙的墙壁上狠命的蹭,甚至用烟头烫,痒是止住了,可是身上也找不到一块好皮了。见过人的身上长苔藓吗?在猫耳洞里这样的奇人一抓一大把!由于身体缺水,尿路结石和便秘这两种疾病大行其道,患了尿路结石,方便一次跟上一次刑差不多,便秘一样要命,有人试过一连二十五天没有大便过一次!士兵们像野人一样,一丝不挂的呆在猫耳洞里,一言不发,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长时间的呆在一起,都已经无活可说了······ 谜团解开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求一支部队从头打到尾,现实吗? 边境大仗是打不起来了,但是像这样频繁的冲突将旷日持久的持续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没有人知道。保卫边境的士兵们,辛苦了。 带着一丝丝的沉重,柳维平离开了老山,随即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共和国一颗耀眼的将星,在惊人的辉煌过后 ,归于黯淡。 第一章归来 “一对八!” “一对二!你们没牌玩了吧?” “谁说没有!我炸!” “鬼炸!” “我靠,你们两个阴我啊,居然藏了两个炸弹!” “两个炸弹算什么,我还有飞机加大炮呢,完蛋了吧你!” ······ 巡洋舰甲板上,三个兵正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没错,就是我们三个了。军队里不允许赌钱,但是玩牌还是可以的。要钱没有,输的喝水,输一铺喝一碗水————地主两碗,如果被炸了就更惨,一炸一大碗,几轮交锋下来,我们三个都给灌得跟个癞蛤蟆似的,走来路来肚子咣咣作响,那叫一个惨啊。其他人好像没有我们这么无聊,有些躺在甲板上晒太阳,有些站在甲板边看风景,我们的老连长少林小兵和那位黑衣少校正负重五十公斤比赛做俯卧撑,哈玲在一边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的数着。这艘战舰可是山姆大叔赔给我们的,这个死流氓,应当支付的战争赔偿一减再减,最后只是赔了一亿美元的现金和这艘排水量高达一万吨的常规动用巡洋舰,战舰上的电子仪器还拆的拆砸的砸,交给我们的只不过是个会移动的空壳而已,死抠门的。但是柳维平少将没什么不满意的,在接过支票后还乐呵呵的,一连问了五六次“赔了一亿哈,赔了一亿哈”,整一个没见过钱的土包子,老实让北约阵营鄙视了一把。不过话说回来,北约没有翻脸就算不错了,还能给我们一点赔偿,已经是意外之喜啦!这艘大家伙现在正装载着我们这些百战余生的小兵,开往炎龙岛,现在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啦。 这一铺是小广西输了,一连灌了四碗水,打个嗝都嗝出一股水来,搞笑。他大叫不干了不干了,我和山东可不肯放过他,拉着他要继续斗,不把他的肚皮涨爆誓不罢休。正在拉拉扯扯,有人叫:“看到海岛了,看到海岛了!”这下我们都来了劲,扔下牌一窝蜂的跑到甲板边缘四处张望———— 海天交接处隆起一弯浅浅的淡蓝,真的快要到家了。我们发出一阵欢呼!该死的,这趟海上之旅总算是结束了。跑出来看风景的兵越来越多,大家激动不已,有说有笑。在船上呆着太乏味了,能回到陆地上,真是莫大的幸福。好些士兵离开炎龙岛已经两年多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一线的惨烈战斗,连他们自己都记不大清楚,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思念之情才来得格外的强烈。 临近炎龙岛的时候,我们撞上了更好玩的事情:爪洼猴子的军舰出现了。说是军舰,其实就是放大版的武装渔船 ,寒酸得让人掉眼泪。他们的海军早在两年前就在南海被我们海军打了个精光,到现在都缓不过气来,漫长的领海线全靠这些铁壳脸盆在守,别说偷渡走私了,就算人家想带几枚核弹头潜入爪洼境内,他们恐怕都要等到核爆了才知道。这帮死猴子年去年年初也砸巨资从花旗国引进了一艘性能还过得去的五千吨级驱逐舰,着实是得意了一把,可惜就有三个礼拜之前,这艘驱逐舰在东帝汶领海游荡时被两枚鱼雷给轰成了三截,舰上一百五十八名官兵仅三人幸存,活该,谁叫他们去侵略人家?仅有的一艘大驱就这样玩完了,他们只好划脸盆在近海进行巡逻。据说为此事,他们还跟我国大吵了一架,说他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国在暗中支持东蒂汶游击队企图颠覆他们的政权,你奶奶的,有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啊,叫个毛。我们当然不能认账,不过也的确有这个嫌疑,毕竟东帝汶游击队手中的鱼雷不可是是在树上长出来的。现在这帮穿着不伦不类的海军制服的猴子正冲我们挥舞着爪子要求我们停船接受检查呢,有意思。只要看看我们停放在甲板上的坦克、装甲车、直升机还有从山姆大叔手里缴获的陆地火力平台就该知道我们这艘船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还要检查?有种你们倒是上来查啊!我们冲他们挤眉弄眼,气得他们哇哇大叫,我们越发的乐不可支。 “哒哒哒······” 一艘武装渔船气不过了,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对准天空喷出两道修长的火舌,弹壳飞跳,算是严重警告。只可惜,鸣枪示警是最虚弱的行为,连渔民都不见得会怕他们,何况我们?巡洋舰照准这只大脸盆猛冲过去,速度二十七节,不怕死的就在那里死顶着好了!像这样的小船被万吨级战舰撞上,下场如何用脚板都能想到,这只可爱的大脸盆眼看着小山一般的战舰冲撞过来,发出一阵尖厉的嚎叫声,不要命的猛一拐弯,动作熟极而流,堪堪与巡洋舰擦身而过,就连好莱坞大片里的特技都做不出这样的水准!只不过,巡洋舰的冲撞他们是避过了,可是巡洋舰激起的巨浪还是将这艘薄得可以的铁脸盆打翻,一船的猴子在海中哇哇大叫,可惜不是晚上,要不然我们都可以看到真实版的猴子捞月亮了。 巡洋舰在一片哄笑中扬长而去,留下一帮湿淋淋的猴子愣在那里,咬牙切齿。你妈,我们的领海线都推到你们家门口了,还敢横,找死! 甩掉讨厌的猴子,我们终于看到了炎龙岛的港口。军团主力还在非洲,因此炎龙岛有些冷清,没有多少人气,我们的到来引发一阵欢呼,好多士兵挤在码头冲我们挥手致意,我们也朝 他们挥动帽子。回来了,真不容易,军舰一停稳,大家就一窝蜂的冲上岸,跟前来迎接的熟人抱在一起,又捶又打,放声大笑,整个码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我使出吃奶的劲分一汹涌的人潮,在人群中苦苦寻觅,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丁香————听说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到炎龙岛了。然而码头上差不多是人山人海了,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小广西拼着被人挤扁,带着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十分勇猛。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到头来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唉,真是失落。小广西苦着脸说:“我看她们是不会来了,人这么多,她们看着都怕了······李洁也太不讲义气啦,说好来接我的,结果放我鸽子,我······” 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揪住他的招风耳:“你怎么样?”揪得还真狠,小广西呲牙咧嘴,扭过头一看,可不是李洁么。她剪着清爽的齐耳短发,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欢笑,但是下手还是那样的狠,也只有她治得了这只猴子。小广西连连求饶:“哎哟,哎哟,你轻点啊,我的招风耳都快要让你给扯下来了。” 李洁还是不放手,但是轻了好多:“你还没有说清楚如果我放了你鸽子你会怎么样呢!” 小广西一脸讨好的笑:“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放我的鸽子呢,李大小姐最守信用了!” 李洁哼了一声,松开他的耳朵,用力拍拍他的脸,说:“整一个猴子的德行,一万年也改不了!”上上下下的打量小广西一番,又笑:“还好,谢天谢地,四肢健全,没有哪里闹独立。” 小广西马上神气起来了:“那是,我是谁啊,我可是出了名的······哎哟,别揪耳朵呀,我不吹牛就是了,放手放手!”他忘了李洁最讨厌人家信口开河的,二话不说又揪住了他耳朵,揪得更狠,他脸都皱成一团了。可怜的猴子。 有人在背后用手指戳我,我很不爽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了一束鲜花,丁香的笑脸在花的后面一点点的露出来:“欢迎回来。”她接物待人一向冷淡,现在却笑靥如花,娇艳无比,看得我的心一阵悸动,傻傻的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生气,静静的跟我对视,目光流盼,笑而不语。小广西在一边煽风点火:“老大,别光愣着呀,上前抱住她,狠狠的啵上一个······哎呀,耳朵掉了,耳朵掉了!”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让李洁揪住耳朵给拖走了,一路惨叫连连,不过其中多半是装的。 我傻笑着,伸手接过花。花是在野外采来的 ,就用一根彩色绳子捆成一扎,手工尚欠火候,不过想想,她那双拿惯了冲锋枪、狙击步枪和战术刀的手也实在不是做这种艺术活的,这份情意就足够让我感动了。我大着胆子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她也紧紧的搂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听那只猴子说,你想······吻我?” 我说:“我······我怕你会生气······”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少废话,试试。” 打死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第二章未雨绸缪(上) 百战归来的士兵还在狂欢,炎龙军团商层已经在召开军团成立以来的最重要的会议。别的不说,出席会议的少将就有三个,这份量真够吓人的。整个军团众多旅长差不多全部到齐,炎龙集团高层也无一缺席,盛况空前。 飞狼首先发言,请求辞去军团长一职,带一个旅专心的打仗,他在战术上是行家,在战略上实在有点力不从心。这一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因为炎龙军团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在这同时还保留了副军团长一职,兼任血狼旅旅长,这是大家对这位创始人的尊重,他应得的。军团长一职毫无疑问,由柳维平担任,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柳哲和韩枫还是各带一个旅,因为炎龙军团的编制是军-旅-营-连-排-班,没有师,这意味着在平时他们只能带一个旅,但是在战时,整个军团将被划分为两个集团,他们各自指挥一个,独当一面,这一点没有人会有意见。 人事变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柳维平开始讲话。他直接了当的指出,炎龙军团不是雇佣军,而是共和国放在海外的一把利刃,谁要是指望着靠这个赚钱的,最好早点另谋出路。大家轻松一笑。如果只是为了钱,他们何必到这里来?国内正在大发展,到处都是机会,只要他们愿意,凭他们那敏锐的判断能力和嗅觉,在哪一行做不出一番事业来?实在不行,现在全世界的雇佣军正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加入哪一支不能赚钱,何必跑到这里来?贝兰一战,整个军团伤亡近半,三千六百名士兵在贝兰长眠,他们可曾是为了钱?当然,炎龙军团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普通士兵拿的工资都比国内要高上十倍,技术兵种和军官的就更高了,但这真的不是他们的目的。 柳维平话锋一转:“当然,军团也没尽全力提高大家的待遇,免除大家的后顾之忧。要马走路又不让马吃草这种事情,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的。老兵,接下来该你发言了。” 炎龙军团的董事长代军代老兵现在早就把西装领带皮鞋什么的甩同十万八千里了,他跟与会将领一样,一身迷彩服,陆战靴,再加一支冲锋枪就能上战场了。这副行头让他觉得浑身上劲,年轻了十岁。他精神抖擞的翻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发言稿,秘书将发言的要点一个个的列了出来,连词汇都帮他组织好了,但他把文件夹一合,大声说:“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两天前,爪洼著名的华龙集团跟我们接触,愿意加入炎龙集团,并且承担三成的军费开支!” 将领们没有多大反应,他们很少关心 这方面。不过飞狼他们倒是眉开眼笑,要知道华龙集团可是橡胶、海运两大行业的巨头,财大气粗,他们愿意加入炎龙集团,对炎龙集团的助力可谓巨大了。炎龙集团本身没有太多的产业,都是灰色收入,比如说红帮,再比如说赚取佣金,这些收入都要洗白了再能花,如何洗白,就要靠那些加盟的大老板了。说白了,就是炎龙军团为加盟的财团提供安全保证,而这些财团为炎龙军团提供资金和洗钱,各取所需,就这么简单。 代军见大家反应平淡,揉了揉鼻子,接着说:“贝兰之战让我们几乎把血流干,但是也为我们换来了巨大的收益,我们获得了一块油田两口高产油井,一个钻石矿矿场,一座金矿的开采权,等等。现在有很多商业巨头对我们手头上这些产业极感兴趣,比如说爪洼的亚西石油公司就表示愿意花六十亿美购买我们手里的油田。” 这一数字让这些已经见过世面的将军们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数字也太夸张了吧! 柳维平冷冷的说:“油田是国家的,叫爪洼猴子死了这条心好了。” 代军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这价格实在是诱人,可惜我想卖都没法卖了,在前天,大陆一石油公司已经出资购买了油田,价钱嘛,还算公道,够给大家提一级工资啦。至于钻石矿和金矿的开采权,也有很多公司感兴趣,目前我们正在加盟的集团中竞标,价高者得。” 柳维平说:“这倒不错。把这些产业都卖掉,或者你们派人去经营,我们这些人只会打仗,玩经济可玩不来。” 代军点了一下头。让一支军队去做买卖,那么这支军队离丧失战斗力也不远了,柳维平显然很清楚其中的利害。 “我也不是搞经济的料,如果有得选,我宁愿选择扛起步枪,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为整个民族去征战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代军摸了摸已经泛灰的头发,不无感慨,“可惜我早出生了三十年啊!这些产业都将拍卖出去,转化为资金为军团补充血液,这一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总之一句话,我们会尽全力让每一名士兵都有足够的钱花,让每一名士兵的装备都尽可能的精良!” 老兵的发言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欢呼起来。要知道在非洲作战的时候,炎龙军团装备之精良,不止一次让花旗军和苏军目瞪口呆啊。谁不希望有足够的钱养家?谁不希望手里的家伙杀伤力更加凌厉?这个老兵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啦。 接着发言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 子,他那一身名牌跟充满精练气息的将领们格格不入,而百战归来的将领身上的杀气也让他很是局促。据代军介绍,他来自东南亚有着两百年历史的一个财团,姓李,名明礼,本是李家的接班人,但是炎龙集团实在缺乏优秀的商业人才,他就主动加入,成为炎龙集团的财政部长。这位老兄的发言已经是尽可能的简练了,但是专业术语太多,将领们还是听不大懂,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在将心上的产业拍卖出去后,全军团所有人的工资都可以提一级,还可以购买更多先进的装备,这个最来劲了。当然了,装备还是从国内采购,这样才最划算嘛。那位老兄滔滔不绝的讲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算是让大家明白了一个道理:炎龙军团,不差钱! 柳维平差点没睡着。他不是管钱的料,花钱倒是一把手。不差钱就好,他问:“李部长,我们的专项资金买二十八架歼-12够不够?” 李部长心跳加快一拍:“足够,如果能砍掉一点价的话还略有盈余。” 柳维平说:“砍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剩下的,买两艘二手的常规动力潜艇够不够?” 李部长心窝都开始作痛了:“买一艘还是够的,买两艘缺口就大了。” 柳维平说:“这个缺口你想办法给填了。还有我们那艘巡洋舰的维修升级也要尽快完成,时间可不等人了。” 李部长自然知道这艘巨舰对炎龙军团有多重要,甚至对整个东南亚的华人都非常重要。东南亚地区排华是有着古老传统的,出了一点屁事就拿华人开刀,现在好了,有一艘巨无霸就在东南亚沿海转悠,还是从山姆大叔手里抢到的,看谁还敢冲华人动刀子!他咬着牙说:“战舰的维修升级将在半年内完成,交付使用!潜艇的采购也将在一年内完成并建立功能健全的船坞!” 柳维平说:“不要操之过急,一步步的来,万一搞得资金链断裂了就完蛋了。” 李部长说:“没事,钱不够可以让旗下各财团捐,实在不行,我就从家里拿,反正管够。” 柳维平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转头说:“以后军费将向海上作战部队倾斜,大家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意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像贝兰这样的大规模战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发生了,接下来的很有可能是小规模的军事行动,还有就是就对东南亚诸国来自海上的威胁,没有一支强大的海上作战部队是不行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希望上头能给他们一艘航空母舰呢!大 规模采购战舰是不现实的,手里的战舰有一艘算一艘,尽量挖潜力,能守住炎龙岛或者将士兵运送到外国就行了,更高的要求并不现实。 又一名穿西装的中年人站起来发言了————他来自马来西亚萧氏家族。他的家族在二战前曾盛极一时,富可敌国,但是这一切辉煌都随着二战的隆隆炮声烟消云散,倭国联合舰队像利刀切豆腐一样将泰西列强在东南亚的地盘一大块一大块的切了下来,然后进行敲骨吸髓式的经济掠夺,掌握着东南亚巨大财富的华裔是他们掠夺的重点,等到二战结束,那些曾经富可敌国的华人财团差不多给杀得一个不剩了。他的家族还算幸运的,好歹反血脉给延续了下来,并且顽强的重新焕发昔日荣光。他同样是萧氏家族的接班人,两大家族把接班人送到这里来,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并且隐隐的透露了一点点期待:希望炎龙军团能带领他们在东南亚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不过,现在还不是时个,同为财政部长的他说话可干脆得多,冲这一点,大家多给了他两分:“李部长,不管缺多少钱,我萧家都出一半!按我说,买这一点还不够,至少要再买两艘六千吨以上的大型驱逐舰,再买一批战机!我们董事长已经表示,愿意捐赠十架战斗机!” 会议室里一片吸凉气的声音。妈呀,十架!歼-12a/b的成本已经大幅下降,但少说也要三千两百万美元一架,而炎龙军团最渴望得到的歼-12c成本则大幅上升,就算是他们能拿到友情价,也将达到达到了吓人的四千三百万,空军将领面对如此高昂的价格和优良的战机性能,就像面对着一位荐身枕席的大美女的太监一样,急得不行。这位老兄一开口就是捐赠十架,萧氏财团的财力,着实让人震惊。 李部长眉头一扬,正要说话,萧部长已经转移话题了:“说了这么久,都是说怎么花钱的,实在是让我这个管钱的肉紧啊。现在我来给大家介绍几笔来钱的活吧。” 第三章未雨绸缪(下) “吕宋反政府军第六阵线提出加强合作的意愿,让我们帮他们培训队员、提供武器装备、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等等,他们已经支付了九千万美元的现金。” 第六阵线现在可以说是压力山大,马尼拉政府一直把它作为头号劲敌,不遗余力的打击,连花旗国的海军陆战队和绿林特种部队也参加了针对他们的围剿。本来第六阵线与炎龙军团就有着密切的联系,现在贝兰事了,两者合作将更加深入。 柳维平说:“这笔买卖我们接了,顺便告诉第六阵线,如果有必要,我们将直接派丛林作战部队跟他们并肩作战!” 萧部长记下了这句话,接着说:“马来西亚共产党也提出了合作的意外······不过他们报价太低了,是否应该拒绝?” 柳维平舒服的叹了口气,说:“为什么要拒绝?哪怕他们只给一毛钱,我们也要跟他们合作!” 萧部长眼皮狂跳,柳大少爷这是铁了心要叫东南亚八面烽火,永无宁日啊!马共、泰共、缅共等等这些势力在整个东南亚有着巨大的影响,而如今他们已经江河日下,柳维平却偏偏要逆潮流而动,大力支持他们,向他们提供军火,培训游击精英,他想干什么,在炎龙岛上空飞过的鸟都知道! “还有南美洲几个毒枭也找上门来,希望我们代为训练他们的私人部队······” 不错嘛,连南美洲的哥们都找上门来了。贝兰一战,炎龙军团几乎把血都流干了,但是也荻得了全世界的钦佩,战斗力如此强悍的佣军,当然是毒枭们最理想的潜在合作伙伴。南美洲可是犯罪的天堂,心狠手辣的毒枭数不胜数,这帮家伙赚有可是断子绝孙的钱,仇家自然遍天下,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抢地盘,一支战斗力强大的私人武装都绝对少不了,而战斗力如此强大的炎龙军团,自然是最好的教官了。 柳维平说:“答应他们,但是报酬提高百分之五十。” 这一下加价可以说是够狠的,不过,萧部长相信那些毒枭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会答应下来。当然,仅仅是赚几笔佣金那无论如何也不够维持规模庞大的炎龙军团的,真正的好处还在于跟这些游击队或者毒枭合作可以获得他们的地盘内资源开发的权利,以极低廉的代价将一大片地区的资源开发出来,这笔钱当然是由加入炎龙军团的财团去赚,他们赚到了再按比例支付一部分给炎龙军团,而不管是毒枭还是游击队,都希望能更方便的得到更多的日常生活用品乃至一些工业产品,这些都是被政府军 严格封锁的,这样的合作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形成共赢的局面。可以说,每跟一人客户合作,炎龙军团手里的资源就充足一分。萧部长挺能干的,节流也许他并不擅长,但是如何开源却是他的拿手好戏,两个部长正好互补,合作得极好。 来钱的活都介绍完了。 代军沉声说:“各位,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一下吕宋的局势。” 柳维平说:“吕宋那边怎么了?老兵,展开来说一下。” 代军示意一名助手播放幻灯片,这样会让他的解说变得更直观一些:“这里是苏比克湾,这里是克拉克空军基地,这两个目标在两年前都被我军重创,至今未能恢复。但是自从贝兰战争爆发以来,花旗国就持续向吕宋派遣陆战队,到目前为止,总兵力已经超过五千年,并且有多支特种部队直接参战了。可以预料,随着吕宋安全局势持续恶化,花旗国将会继续增兵,下一步,他们就该重新修建并且启用这两个军事基地了,这将对我国在南海的利益构成巨大的威胁,甚至直接威胁到我们!” 柳维平说:“双头鹰重返吕宋是密然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双头鹰乃至整个西方国家及东南亚联手打击我们也是可以预料的,无法避免。东南亚即将变成一座活火山,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座活火山喷发得更凶猛一些,将一切陈旧腐朽的东西都化为灰烬!” 众人浑身一震,眸中迸出一道慑人的寒芒。是啊,我们是没有能力阻止双头鹰重返东南亚,但是我们总可以将东南亚变成一个大沼泽吧?东南亚土著不行,他们太垃圾了,连自己国家的主权都保不住,你们做不好,就让我们来好了! 会议还分配了任务。擅长指挥小分队作战的韩枫将带领两百五十名士兵前往棉兰老岛,训练第六阵线的游击队员,并且跟双头鹰派来的特种部队同行过过招,联络联络感情,而柳哲将留在炎龙岛继续训练炎龙军团,主要方向是在保持强大的集团作战能力的同时强化部队应对低强度战争的能力。短时间内要爆发大规模战争不太可能,不过低强度战争是少不了的,这种模式的战争最烦人了,以游击战为主,叫你有力无处使,伤亡不大,但是旷日持久,最终将你拖垮。在中东所向无敌的以色列后来被赶出了黎巴嫩,就是栽在这种伤亡不大但是没完没了的低强度战争上。当然了,如果柳老大在炎龙岛呆腻了,也可以跑到中东去散散心的,在那里,两伊战争打得难分难解,正是他这种大兵团作战天才最理想的舞台,相信没有人会这么快就忘记他几乎逼 得花旗军第2轻装步兵师师长自杀的战绩吧,对于这种百战名将,傻大木拿座金山来请都是乐意的。至于柳维平,他是首脑,暂时还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满世界的转转,散散心好了。 会议到此为止,大家散会。柳维平走出会议室,来到海边望着大海出神。远点,航灯闪烁,三架运十由远而近,徐徐降落,在贝兰百战归来的士兵鱼贯而出,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海风中,他的身影竟有些孤单。韩雅洁没能陪在他的身边,贝兰一役后,心有余悸的他不顾韩雅洁的坚决反对,强行要求她退役回来照料孩子,蒙坦娜之战让他们几乎阴阳相隔,他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生死考验了。韩雅洁为此十分愤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有依了他。柳军现在已经到了一所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学校接受军事化教育,就剩下一个女儿,她把对两个孩子的爱都倾注到了柳烨身上。本来,炎龙军团也非常需要像她这样的高级特工,但是柳维平宁愿让上头派一个能力稍逊一筹的过来,也坚决不答应她的要求,为此两个人直到现在都还在冷战呢。他叹了口气,这样做可能伤了她的心,但是他只能这样做了。 生离死别,一次就够了。 他遥遥望向大海的尽头,一片如墨漆黑的海面上,似有火光在闪动,那极有可能是某个海岛上的炼油厂正在炼油,这是共和国兑现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承诺,与南海周边国家共同开发争议海域的油气资源。当然了,别指望这个争议海域能包括一寸在共和国海军力量所覆盖的海域,想必那帮猴子已经发现了,越是开发争议海域就越多······他不由得露出一缕自豪的微笑。 柳哲从后面走了过来:“在看什么?又想老婆了?” 柳维平说:“没有这回事。” 柳哲说:“少装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出了名的冤家,虽然现在闹得僵,但是保证不用一个星期又变得比麦芽糖还黏了。” 柳维平指向被火光烤得暗红的天边:“美吗?” 柳哲说:“美,真美。当然,要是石油钻井打到爪洼本土来,就更美了。” 柳维平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柳哲坐下,柳维平也坐下,两个老战友就这样默默的感受着从远处传来的共和国强劲的脉动,无声胜有声。两年工夫,南海诸国领海已经是钻井林立了,看着就是爽啊。 海面刮来一阵狂风,浊浪排空。柳哲说:“起风了,过几天怕是有风暴。” 柳维平笑:“跟我们即将掀起的飓风相比,一场热带风暴算得了什么?” 柳哲也笑:“是啊,屁都不是。喂,我们三个当中,貌似你最空闲了,你有什么打算?” 柳维平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挖空心思找钱喽!” 柳哲眉头一皱:“你该不会又想来一次太阳山行动吧?” 柳维平一脸不屑:“太阳山行动?早就过时了!也不想想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这样小打小闹,只会给我们国家丢脸!”他扳着手指头说:“空军扩编,需要至少十二亿美远;那艘巡洋舰维修升级,换装我们国家制式的海战武器,需要将近两亿;购买潜艇和建船坞,没有六七个亿想也别想;还有陆军部队的补充和装备的更新······我靠,这样算起来我们要花的钱多了去了,靠抢能抢到几毛钱?现在我要么不干,要么就干一票大的!” 柳哲有点傻眼了:“缺口这么大!你不是说不差钱的吗?” 柳维平说:“说了你就信啊?我还说我能长生不老呢,怎么没见你相信?当然了,我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这笔钱不拿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柳哲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了:“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柳维平说:“保密!”心里说:“倭猪的经济恢复得不错嘛,看样子他们也快要签那份倒霉透顶的《广场协议》了吧,嘿嘿,发大财的机会到了啊······”想得太美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诡异的笑声让柳哲浑身一阵恶寒,暗自同情某只被他盯上了的肥羊。 第四章雨林激战(一) 棉兰老岛,深山密林之中。 这片荒蛮之地是反政府军的天堂,茂密的丛林使得军事卫星无能为力,多雨的气候让现代空军难以发挥,因此不少反政府、贩毒武装军游击队就把这里当成了大本营。当然了,这片人烟稀少的地区绝对称不上什么好去处,特别是雨季,瘴疫横行,疟蚊成群,更兼暴雨不断,冷雨一阵阵的直泄下来,黑暗的丛林里一切都潮湿得让人难以忍受。头顶上是幽蓝而狂暴的闪电,脚下是发臭的泥泞,这样的鬼地方,恐怕是除了南极之外最不适合打仗的地区之一了。然而,一支十个人的部队正顶着这一阵阵大雨在丛林里埋头赶路。 “他祖母的,吕宋猴子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来投胎,呆在这样的鬼地方,难怪他们瘦得像猴!” 小广西喃喃咒骂着,在脸上抹下一大把雨水。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凶了,连我们这些打了好几年仗、受过严格的丛林作战训练的老兵都有点儿吃不消的感觉。 我小声说:“你就知足吧,至少这样的天气不用被飞机炸,不用被大炮轰了!” 小广西骂:“鸟,我宁愿跟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拼刺刀也不愿意冒雨赶路!他妈的棉兰老岛,老子受够了!” 我声音更小:“你小声点,当心暴露目标!” 他声音反而更大了:“得了吧,这天气,敌人都窝在城里泡妞了,就我们这帮可怜的游击队还得苦哈哈的······哎哟,妈呀!”他挥着胳膊说得太来劲了,冷不防队长从后面跟上来,照他腰眼就是一枪托,打得他直叫娘,并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瞪得我头皮发麻。小广西的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等队长过去了,苦着脸对我说:“我说老大,你能不能拿出点男子汉的报概来,压压你未婚妻的嚣张气焰啊,再这样下去,你真有要变成妻管严了,我得多伤心哪!” 我无奈的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没错了,丁香现在是这支小分队的队长,我们都得听从她的指挥,因此战友们私底下经常跟我开玩笑:“喂,你们两个谁做一号谁做二号啊?”搞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敬这帮光棍。丁香私底下纯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有时有点儿任性,有点儿腼腆,偶尔也会有点坏脾气,还喜欢捉弄一下身边的人,但是上了战场就完全变了样,像一台冰冷的精确无比的战争机器,不会有情绪波动,不会犯错误,更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上了战场还敢拿她来开玩笑,那根本就是找死。小广西挨上一枪托还算轻的,上次一名吕宋游击队员在行军时喧哗,被她 一枪给毙了,这回连他们队长都不敢吱声了。 要论整个小队里谁最不用害怕被修理,那非小雷莫属,这小子那张嘴巴太严了,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屁来。山东回国去探亲了,而伤愈归队的小雷就分到了我们这一组,这样一来小广西的心理就平衡了,至少三人组里总算有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了。现在小雷正抱着狙击步枪,三分睡正分醒似的跟着大家走,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得接替一名狙击手,负责队伍后面的警戒了。小广西也不逗他,再怎么逗他也不会说话的,没劲。 队伍进入一条山谷,被浑黄的山洪挡住,不能再前进了。我们的任务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直线行军六十公里,打掉双头鹰帮吕宋政府军建设的一座大型情报监听站。这座监听站的设备非常先进,如果放任他们建成的话,估计我国在棉兰老岛的秘密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暴露,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当然了,计划虽好,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首先棉兰老岛的密林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路,想在这样的地形下一日行军六十公里是非常困难的,再有天气因素也不容忽视,遇上了这样的大雨天,赶路更是难上加难,搞不好还会出现非战斗减员。像现在这样,山谷都变成了二十多米宽的大河,我们基本上是没撤了,丁香只能下令停下来休息,同时上报指挥部,请求更改作战计划。 指挥部很快回复:同意。 看看天色,妈的,才几点啊,就快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大雨没有一点跟我们客气的意思,还在下个不停,看样子今晚是别想越过山谷了。我们认命的叹了口气,打开防水防割军用背包,拿出吊床绑好,再绑上一块防水塑料布挡住雨水,然后坐了上去,拿出自动加热的野战口粮来撕开包装,开饭。当然了,想要把自己的肚子塞饱也不是件易事,野战口粮种类少,口味也不怎么样,吃了几天你就该反胃了,而我们基本上是天天都在吃,够呛。我还好了,小广西愁眉苦脸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嘴里硬塞,边塞边嘀咕:“亲,这是能量,亲,这是能量!”在说服自己吃下去的同时也说服了我们。是啊,这是能量,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能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营养,让我们继续战斗下去。 丁香走了过来,用战术刀开了一个午餐肉罐头递给我:“别老是吃面条和饼干,要多吃肉。” 我坐了起来,腾出位置让她坐下,用战术刀把肉切开,挖起一块送到她嘴里。她笑着吃了下去,也挑起一块喂到我嘴里,你一块我一块,把罐头消灭得一干二净。转头看看小广西,这只 猴子正眨巴着眼睛,有模有样的抽着鼻子,小声说:“好可怜,你们恩恩爱爱,我孤苦伶仃,好可怜······” 丁香脸一红,说:“闭上你的嘴!” 小广西说:“我没有说错嘛!” 丁香说:“再废话多多当心我在你的某个科目上请你吃鸡蛋!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半个教官!” 猴子马上老实下来了。 雨暂时停住了,但是从海上刮来的大风猛烈地摇撼着丛林,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雷霆轰隆隆的从天空中滚过,蓝色电弧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的凌空扑下,不管是参天大树还是猛虎,被它挨上了边就得完蛋。如此恶劣的天生,当真不多见,我们最好祈祷老天保佑,不要一道闪电打在我们身上!我们可不是超人哪,更不是有九条命的猫!丁香陪我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休息了,女兵在体能方面先天就处于劣势,而大家走的路和负重都是一样,她只会比我们更累。得抓紧时间休息,午夜之后我还得起来放哨呢。 可能睡了半个小时,也有可能只是睡了四五分钟,我就被一块石子砸醒了。丢石子的是小广西,他可不敢过来把我摇醒,搞不好我还没有醒,手里的战术刀就先朝他胸口捅过去了,因此他选择了用这样的办法把我弄醒,真是一只聪明的猴子。 “老大,你的春梦先放一放,我们该去放哨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可不是,午睡两点了,呵,一闭上眼睛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了。我们两个套上防弹衣,穿上雨衣,戴上微光夜视仪,拎起步枪来到距离宿营地两百米处的哨位,小雷和一名江西兵正像两堆野草一样泡在积水里,动也不动。这该死的雨下得太大太久,他们挖的单兵坑都变水坑了。我和小广西把他们两个换下,趴在水中。这个位置很好,很险要,两支步枪就能将敌人接近我们的三个方向全部封住,再加上我们在宿营前放置的数量众多的小型地雷,如果敌人想要对我们发动突袭的话,那他们是打错主意了。我盯着侦测单元那墨绿色的屏幕,小广西则用红外热成像仪一遍遍的扫瞄,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了,我们这么卖力并不仅仅是出于警觉,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发现一两头小兽,好改善一下伙食。这样的奇遇也不是没有,就是很少罢了。 忙了半晌,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奶奶的,白忙活了。小广西呲了呲牙,低声咒骂:“该死的,整片丛林里的野兽都死光了不成!” 我说:“这可不一定,这么多反政府军和游击队 ,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搞不好连老鼠都吃光了。” 小广西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拜托,别再提老鼠了好不好,野外生存训练中,老鼠肉你还没有吃够吗?按我说,最好来一条蟒蛇,一条大蟒蛇,我们好痛痛快快的吃一顿蛇肉!你不知道吧,在两山战场上的部队差不多人人都吃过蛇肉,有些家伙甚至还收藏着蟒皮呢!” 我说:“得了得了得了,再罗嗦就把你喂给蟒蛇!” 小广西说:“把我拿去喂蟒蛇?就怕蟒蛇见了我就跑吧!哎哎,眼镜王蛇、水蟒、网纹蟒、森蚺······都是非常出名的蟒蛇啊,我怎么一条也没有见过?” 我笑:“搞不好我们背后就有一条哦!” 小广西作咬牙切齿状:“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它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将它剁成三段,一段清蒸,一段红烧,一段做蛇羹!喂,我说你是不是没有涮牙呀,口气这么臭。” 空气中飘浮的一丝臭味坏了这小子的胃口,让他很不满。 我说:“我还想问你呢,口气臭得要命······不对,怎么还带点腥?” 小广西说:“像巨蟒呵出来的气呢······”他眼珠子瞪得老大:“不会这么巧吧!” 我们两个骇然转身,正好看到一股恶臭带酸的液体像霰弹一样朝我们喷来!我几乎是本能的闭上眼睛,那玩意喷在脸上,身上,皮肤发辣,妈的,是骨酸!要是我没有闭上眼睛,被它喷中,不变成瞎子才怪了!在电光石火间,我听到小广西大叫一声,一声风响,就不见动静了,我拔出手枪,却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对着大致方向扣动板机,可惜这一枪还是打不出去,一股可怕的力量重重的撞在我的身上,将我撞飞出去,我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手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低吼一声,拔出了战术刀。也仅仅来得及拔出战术刀,右肩就像被两排耙齿锲入一般,我几乎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响,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袭击我们,咬合力竟然如此惊人!我凭着直觉狠狠一刀挥了出去,砍中了,肯定砍中什么了,一点滚烫的液体笔直的溅到我的脸上。不等我挥出第二刀,身体就被绑住了,越挣绑得越紧,就像传说中的捆仙绳,一旦被绑住,大罗金仙也逃不掉。最惨的是不光是手被绑住,我全身上下都被绑了个死死的,摔倒在地上满地打滚,而身上的“绳子”还在收紧,痛倒不觉得痛,只是肺好像被挤扁了一样,一口气吐不出去吸不进来,我舌头都吐出来了。都到这一步了我还不知道袭击我 们的是个什么玩意,那我就白混了,在心里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我操,这是什么狗屎运!还有猴子,你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老大落难也不过来帮上一把!” 那玩意又在我身上缠了一匝,现在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广西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球的另一面飘过来的一样遥远而缥缈:“······紧急情况······在xx方向发现······你们快来啊!”他的声音中夹着枪响,咦,难不成他在跟什么敌人交火?这下可坏了,我现在根本就帮不上忙,他一个人能顶住敌人的突然袭击吗? 右手根本就动不了了。我拼尽全力,把战术刀送到嘴边咬住,我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第五章雨林激战(二) 丁香睡得正香,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心惊肉跳,再无半点睡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每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时她都会有这种感觉,比如敌人逼近,又比如快要落入敌人的陷阱。与其说这是直觉,还不如说是一名士兵在战场上多年挣扎求活磨练出来的求生本能,这种本能不止一次救过她和她的战友的命,而这次······ 丛林里静悄悄的,刮了一天的台风现在已经停了,虽然还称不上是风收云影散,却再也没有白天那雷鸣电闪大雨倾盆的恐怖影像。点开单兵侦测单元,营地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难不成是自己紧张过头了?她用双手枕着头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嗯,也许是太过紧张了。现在是他在放哨,这个时间段是敌人发动空袭的黄金时间,站这一班岗的哨兵是最危险的,关心则乱吧······没容她再想下去,那头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步话机里传来小广西急促的叫声:“报告,报告,我们在哨位上遇上了敌人,请大家作好准备————我操!” 一声轰隆巨响传来,响彻群山。丁香翻身下床,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成为将突击步枪和自卫手枪抄在手中,防弹头盔戴上,一阵风般冲向哨位。队员们也是一个比一个快,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这时哨位那边已经在跟敌人激烈交火了,一边是很有特色的ak步枪那哒哒哒沉闷而迅速的鸣响,另一边则是90式自动步枪三连射的清脆响声,让丁香感到不安的是,她只听到一支90式自动步枪在射击,而向她报告的又是小广西,那么他······她都不敢再往下想了。有流弹从头顶飞过,打得树枝树叶簌簌往下掉,野果被打中则化为肉浆溅射下来,这些她都顾不上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小广西的声音在枪声的间隙传来:“三点钟方向有敌人·······八点钟方向有敌人······当心,他们有三个人正往十二点钟方向迂回,妈的,这帮猴子是从哪里摸上来的!”接着又是几声巨响,丛林亮了一下,显然是有人踩中或者引爆了他们埋设的地雷。丁香一边飞跑一边下达命令,数字化步兵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掌握的情报跟每一位战友共享,而军官也可以在第一时间作出判断,从容调遣,决不会两眼一摸黑。等她赶到哨位后,她都惊呆了: 小广西正在跟不少于一个班的敌人对射,而许剑峰,被一条巨蟒缠住,动弹不得!还好,他还在挣扎!这条巨蟒估计是饿疯了,这头都打成一锅粥了,硝烟味浓得呛人,按说蟒蛇最怕这个的,可是它还是死死的缠住许剑锋不 放!丁香拔大口径自卫手枪,正要对准巨蟒脑袋来一枪,一枚手雷飞来,落在身边哧哧冒烟,她咬住嘴唇一脚将它踢了下去,扬手一枪,另一枚飞过来的手雷被她一枪打爆。这一声炸响显然把这条巨蟒吓了一跳,松开了少许,我艰难的吐出一口气来。丁香没有再帮我,趴到小广西身边,突击步枪打出精确的双发,只是几个点射,刚才那挺压着小广西打的苏式机枪就被打哑了。她头也不回,一边射击一边大声说:“小许,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求求你,不要死!” 我出了声,但好歹还是吸进了一口气,总算有了几分力气。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似乎影响了这条巨蟒的食欲,它那颗怎么看怎么吓人的蛇头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吐出长长的信子,似在观察周边的事物,又似在向无视它的存在的人发出警告。这就给了我机会。它似终没能咬住我,先前那一口咬在防弹衣上,小样,这防弹衣就连子弹都打不穿,你能咬穿我就服了你!我的手是被绑住不能动,但是我的脖子还能动,在三叉形信子舔到我的鼻子的时候,我作出了生平幅度最大的摇头动作————清清楚楚的听到脖子格了一声,该不会是颈椎错位了吧?不管了,如果不成功,就算颈椎没有错位我也得变成巨蟒的宵夜,拼啦! 锋利的战术刀轻而易举的在巨蟒的脑袋上划开一道口子,刀尖鬼使神差般挑掉了一只蛇眼,巨蟒痛得咝咝直颤,松开了两圈,我的呼吸通畅多了,右手也被解放出来,握住战术刀照着蛇身玩命的捅了下去!猛虎刃战术刀连防弹玻璃都能一刀捅穿,捅穿一条蟒蛇那是小意思,一刀下去,我分明可以感觉到它痛苦的抽搐。我当然不会跟它客气,狠命的一拧刀柄,这才把战术刀拔出来,带出一彪鲜血。巨蟒颈部血流如注,喷了我一脸,我咬紧牙关,又一刀捅下去,拔刀再捅,捅了再拔,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停,捅得狠了,它就会死,我就能活下去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往巨蟒身上捅了几刀,反正我已经成了血人,巨蟒疼痛难忍,最终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一扭将我有出四五米外,带着一身血污狼狈逃窜,搞出好大的动静。正在跟我们对射的敌人被惊动,至少三支自动步枪一起对准它密集的开火,子弹打在它那伤痕累累的身上,炸起一蓬蓬血雾,它慌不择路,一下子窜进了雷区,轰轰轰几声,火光闪过,这条不可一世、几乎要了我的命的巨蟒被炸成了几截,碎尸被抛起老高,落下来又砸爆了几枚小地雷,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煞是热闹。我浑身散了架似的躲在泞水中,贪婪的呼吸着怎么也算不上是清新的空气, 差点没哭出来。我的上帝佛祖安拉,我的撒旦大哥,多谢你们的额外关照,我记住你了。 小广西一连甩出三枚手雷,这些手雷都是他自己特制的,六百克重一枚,好像跟普通手雷是一个样,其实威力是天差地别的,因为他的手雷除了预制破片外,还有刀片、铁钉什么的,碎片特别多,杀伤半径自然也就大了,这三枚手雷甩过去,那头可倒了大霉了,两个倒霉蛋不管是正趴在地上射击还是正准血投弹,头顶轰轰两声响过,他们都被炸成了血葫芦。还有一个左掌被一块小小的碎片打穿,这个小小的伤口致使他失去了四根手指。三枚手雷丢过去,已经逼近到三四十米的敌人又被压了回去。现在好几个方向都在跟敌人交火,就连我们背后都传来了枪声,可以断定,敌人快要将我们包围了。丁香丢出两枚燃烧弹,然后用手枪凌空打爆,洒下一阵火雨,将敌人逼得更远一些,然后小广西断后,她背上我朝营地飞跑。 90式狙击步枪一声脆响,我们背后的枪声戛然而止,看样子摸到我们身后的敌人已经被狙击手敲掉了。一直跑了两百多米,进入两个小组构成的防线中间,丁香才把我放下,推搡着我,带着哭腔问:“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我咳出一口血痰,喘声说:“没事,我喘匀了气就好了。” 丁香给我作了检查,见我全身上下没有伤口,除了呼吸急促一点之外,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瞪着小广西怒骂:“你们是怎么放哨的,连敌人摸到眼皮底下了都不知道!” 小广西说:“我也不知道啊!那么先进的侦测仪器,居然没有能发现他们任何蛛丝马迹,见了鬼了,吕宋猴子是打了鸡血还是怎么了,居然变得这么牛了!” 我猛吸几口气,说:“他们不是吕宋猴子!” 小广西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吕宋人?” 我说:“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吧,吕宋猴子有这样的战斗力吗?不知道你们感觉到了没有,反正我有一种感觉:袭击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战术和武器装备非常了解,他们肯定是用了某种技术手段,避过了我们的监控······” 丁香柳眉一扬:“安南人,他们是安南人!” 小广西大吃一惊:“安南人?怎么可能!” 丁香说:“怎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南海诸国中除了安南猴子,还有哪个国家的部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除了安南猴子,还有谁能在丛林游击战领域跟我们拼得旗鼓 相当?” 小广西傻了:“安南人怎么跑到吕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不理他,取出一架掌上小飞机上好电池,放飞出去。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小队也放出了掌上小飞机,三架小飞机在战场上交叉飞过,那个神秘的对手一点一点的在我们面前露出真面目来:身材瘦小,穿着蓑衣,脸上模糊一片,估计是涂了泥巴,使用的都是ak系列武器,不是安南人又是谁?而且极有可能是安南丛林变色龙特种部队! 为什么会有安南特种兵出现在棉兰老岛? 第六章雨林激战(三) “轰轰轰————” 一排照明弹被迫击炮打了上去,像一颗颗小太阳一样悬浮在天空中,催命般的强烈镁光刺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我们有心直往下沉。一支排级特种部队在如此恶劣的地形下能携带的迫击炮绝对不多,甚至连火箭炮这样的武器都称得上是重武器,能不带就不带,因为路实在是太难走了!现在对方一出手就是动用了四门六零炮发射照明弹,只怕他们的规模还不止一个排! 掌上无人小飞机像苍蝇一样在丛林中穿梭,为我们搜索目标,一个个很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侦测单元屏幕上,信号真的是太差了,以至于我们都很难锁定目标!我还躺在地上喘气,而我的战友们,已经成为完全融入丛林之中,连我都很难发现他们。敌人没有蛮干,只是用迫击炮不断的发射照明弹,把黑暗的丛林弄得亮如白昼,很老练的对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摸清他们的底细,更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后援。这股敌人给予我们强大的压力,他们绝对不是吕宋政府军那帮废物,更不是什么敌对势力,甚至连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也难以做到这一点!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摸到我们眼皮底下的!现在我还帮不上忙,被巨蟒绞杀的后遗症正在发作,我的内脏隐隐作痛,使不上劲来,只好握着步枪躲起来,先喘过一口气来再说。 敌人不动,我们也不动。丁香正在给一头身高两米的背着40毫米榴弹发射器和三百发榴弹还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蛮牛标定打击坐标,现在这头蛮牛已经乐不可支的换上了一条弹链,整整五十发被动制导榴弹,这些榴弹只要有一半能被有效制导准确击中目标,包围我们的敌人就该死伤大半了。问题是无人机发送回来的信号实在是太过模糊,制导起来很吃力。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没有先下手为强。敌人显然对我们的战术和武器装备有一定的了解,同样没有正面硬攻,大家就这样僵持住了。不过我了打赌:我们布下的地雷并没有起到应有的防御作用,它们极有可能已经被扫掉了。这就意味着敌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向我们发动攻击了。我狠狠的吐出一口闷气,往步枪的榴弹发射器里旋上一枚高爆燃烧弹,翻过身来,瞪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现在照明弹不断爆炸,我们的微光夜视仪是派不上用场了,而红外热成像仪也靠不住,还是眼睛可靠一些。看着那若有若无的鬼影,我就一肚子的邪火,见了鬼了,那帮猴子到底用了什么花招瞒过了我们的红外扫瞄的?难不成他们像以色列等国的特种部队一样,奢侈到用使用昂贵的单兵伪装布来做军装的 地步了?不,绝对不可能! 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身影。我二话不说,抽出消音手枪就射。噗噗噗!三声闷响,那家伙动作比兔子还快,枪口才吐出第一团火光他便仆进了一个水坑中,三枪都打空了。接着,一枚冒着烟的高爆手雷打着旋朝我飞了过来,投得又快又准,功底极佳。我抬手一枪,将手雷打爆,预制破片呜哩哇啦的以爆速向四周激射,其中一片从我的钢盔擦过,迸出一撮火星。我一阵眩晕,咬住舌尖坚持住,又用消音手枪开了一枪,当然没有打中,他躲在死角里,打得出才有鬼了。耳机里传来丁香的呼叫:“你那边出了什么事?马上向我报告!” 我说:“没什么,只是闲得无聊,玩玩打地鼠的游戏······咦?”我吃惊地发现那小子的红外信号突然变得很清晰了,惊讶的咦了一声。 丁香问:“怎么了?” 我没说话,盯着看。几秒钟后,那小子甩出烟幕弹,窜了出来,红外信号再次模糊不清。我脑海灵光一闪,叫:“我明白了!这帮杂种在身上涂满了烂泥,我们的红外扫瞄自然对他无效······我操!” 迫击炮炮弹飞行时特有的疹人的尖啸声打断了我的话,不用看,当是听就能听出这发炮弹足以对我构成致命威胁。我顾不上那个家伙了,整个人猛地窜出去,速度瞬间达到了百米冲刺的水准,身体蜷成一团以减小被弹面,一直滚出十几米远,几乎同时,炮弹正中我刚才那个位置————打在一根树枝上轰然爆炸,将整个树冠都给炸飞,木刺像利箭一样密集地射出,被它射中可得大出血了,我手臂就被射中了两支,火辣辣的痛。 还真让我猜中了,敌人就是往身上涂稀泥,叫我们的红外扫瞄难有用武之地。丁香也猜中了,正在跟我们交战的不是什么吕宋政府军,更不是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而是安南大名鼎鼎的丛林变色龙特种部队。安南本身就没有多少能战之兵了,怎么还会派出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去帮吕宋猴子和双头鹰打仗?这个说复杂并不复杂,却也不简单,它牵扯到一系列的利益交换,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简单一点就是吕宋被我们折腾得快要疯了,找上安南人,要他们秘密派出一支特种部队过来帮他们剿灭躲在丛林里的游击队,他们愿意提供一笔巨额军费。吕宋猴子本身也没有几个钱,哪来的军费送给安南人?当然是他干爹掏腰包了。双头鹰想重返东南亚,他们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吕宋作为支撑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花点钱算得了什么?而安南人也快穷疯了,本身就没有了工 业和商业,还要被华军挖三遍,更要维持一支放在全世界都数得着的大规模的陆军部队跟华军对抗,国库年年跑老鼠,前线官兵都快吃不上饱饭了,后方更是饿蜉遍野,不少老兵愤然脱下军装逃离安南,去当了雇佣兵或黑帮打手,安南政权濒临崩溃。在这种背景下,只要能有钱进账,他才不管给他钱的人是不是杀过他老爹,抢过他老妈呢,有奶便是娘! 这一战是安南特种部队进入吕宋以来的首战,花旗军海军陆战队的情报部门通过电子监听,得知游击队一支小分队要对他们的d号情报站进行袭击,海军陆战队马上在d号情报站布下重兵,准备将这支可恶的小分队一举聚歼,而安南特种部队则主动出击,他们打定主意要打出个样子给那帮大鼻子瞧瞧,更要打出个样子给吕宋猴子瞧瞧,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世界第三不是白叫的!足足一个排的特种兵,四门迫击炮,再加上一个班的吕宋老兵,要歼灭那个小分队,足够了!他们在丛林中潜伏了好久才等来了这支小分队,又小心翼翼的尾随跟踪,终于让他们找到了突然发难的机会。只是这个小分队太警惕了,防线几乎无懈可击,中队长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什么吕宋游击队,而是华军的特种部队!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中队长更不能放过这个小分队,当下派人冒雨排雷,所有人都脱掉衣服,身上糊满烂泥和树叶,这是他在国内作战时用血换来的经验。果然,华军的红外探测对他们效果不大,工兵成功地排除了部分地雷。只不过,一条巨蟒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条巨蟒从树上窜下来,击倒了两名华军哨兵,其中一名被巨蟒绞住,另一名在爬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现了正在排雷的工兵,二话不说就是一梭子,两名工兵当场中弹身亡。本来也没什么,打仗哪能不死人的,可是协同作战的吕宋士兵不是这样想的,这些被他们当向导用的吕送老兵一见交上火了就神经病一样用机枪朝哨位扫射,不用说,这下全暴露了!中队长恨得牙痒痒的,后悔带上这帮废物。不过不带也没有办法,吕宋政府硬塞到他们手里,想从他们身上学习一点丛林作战经验的。 中队长用红外望远镜反复观察着华军阵地。红外望远镜是个好东西,双头鹰海军陆战队提供的,他十年的工资都不见得买得起一个,有了这东西,哪怕是晚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望远镜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华军伪装得比他们还好,技术上的差距,并不是一些土办法能弥补过来的。 “哒哒哒————” 吕宋军那挺烦人的班用轻机枪还在不停的打射,打着那 头泥水飞溅,树枝簌簌落下。中队长冷眼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他还让迫击炮不断发射照明弹,让那挺机枪打得更舒服一些。在他看来那些吕宋猴子根本就是在找死,不过,他需要几个这样的猴子,把华军引出来! 华军够能忍的,这挺机枪怎么说也打了两三百发子弹了,这边却一声不响,就像十来名士兵全部消失了一样。不上当?好吧,我们就这样耗下去好了,我是不会拿士兵的命来开玩笑的,只要能够拖住你们我就满足了,等到天一亮,黑鹰直升机就会杀到你们头顶上连炸带扫,我看你们往哪里逃!当然,我不敢轻视你们的智商,我的如意算盘你们肯定能看穿的,可是你们能怎么样?后路让二十几米宽的大河给切断了,想冒险渡河,危险性比跟我们正面打一仗还要高上几倍!你们如果既不想冒这个险,又不想被我们拖住,就只能突围!我承认我们装备不如你们,但是我们兵力数倍于你们,我就不信三个拼一个还拼不过你们!突围吧,快点突围吧,我都等不及了! 华军还是沉默。这样的沉默比千军万马的冲杀还要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难! 一场阵雨毫无预兆的泼了下来。没有穿衣服的安南特种兵泡在污水里洗得嘴唇青白,但是纹丝不动。能当上一名光荣的突击队员,哪个不是在死人堆里滚过好几趟的硬角色?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比这苦上十倍的他们都试过了。 阵雨落下,丛林沙沙作响,华军依然沉默。中队长皱起了眉头,头一次对自己设下的陷阱没有了信心······敌人该不会无声无息的逃走了吧?就连又打空了一个弹匣的吕宋机枪手也觉得不对,迟疑的停止了浪费弹药的败家行为。恰巧,一道闪电划过,丛林一亮,安南士兵那光着屁股的身影就这样暴露出来,吕宋士兵看着打心里鄙视他们。中队长暗叫一声“不好”,大喝:“小心敌人的炮击————” 话音未落,丛林中嗵嗵嗵连响,一团团鸡蛋大小的火球在灌木丛的空隙中腾起,在空中分散,照着突击队员隐藏的各个位置猛砸下来!雨水把他们身上的烂泥洗掉了,丛林的夜晚气温相当低,这帮家伙现在彻底的暴露在各个侦测单元屏幕上,没什么好客气的,榴弹发射器以每分钟六十发的射速将杀伤力相当强的高爆杀伤榴弹扫了出去,一团团火球以每秒钟一团的速度在丛林中爆裂开来,爆炸波裹着碎片层层扩散,把挡在它前面的一切打成筛子,粘稠的火焰和雨水一阵洒落,沾到什么就烧什么,一旦被溅上了,不烧到骨头都不会熄灭。在密集 的爆炸间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压抑的惨叫声,显然有安南士兵被击中了,数量还不少,至于是被弹片射中的还是被火雨浇中的,或者干脆两者兼而有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一轮火力打击,他们的伤亡绝对不会小! 与此同时,我们也发言了,所有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用最高射速开火,榴弹比这阵雨还要密。到处都是隆重爆炸声,到处都是翻腾的火光,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安南人这回真的被打惨了! 第七章爆蛋拳 一通榴弹雨砸下去,整片丛林都给炸了个乱七八糟,不少安南特种兵被裹在泥水里飞了出去,更多的被溅了一身的火,惨嚎着在泥泞里拼命打滚,可是哪怕是滚进水坑里,身上的火也无法熄灭,他们注定要被活活烧死!那帮子吕宋兵早已吓傻了,看着一个个安南特种兵浑身是火的在烂泥里打滚,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惨叫抽搐,他们只觉得两腿发软,就差没有掉头逃跑了。当然,丢下安南人独自逃跑是不行的,传出去的话他们还怎么混?只能死撑着了。他们那惊恐的眼神,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有被尿液湿透的内裤,无不在告诉对手:也许我们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我们绝对是最敬业的! 安南特种部队中队长几乎要气死了,你妈的,就是因为你们这帮杂碎我们才遭到如此惨重的伤亡,现在我一个排都要让人家打掉一半了,你居然还愣在那里看我们打仗!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动步枪将这帮杂碎给扫了!不过现在不行,华军特种兵已经利用榴弹爆炸产生的烟幕果断地向他们发起了反冲击,而且配合得极为默契,突击异常凶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军就绞作一团,四门千辛万苦才扛到这里的迫击炮再无用武之地! 丁香冲在最前面,就像掠过丛林的风,迅猛而飘忽,难以锁定。安南特种兵朝她连连扣动扳机,都被她一一避过。小雷就躲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噗一声枪响,一名从树后探出来的握着自动步枪的大手被子弹炸成一团肉渣,那名安南士兵猛的发出一声惨叫,头暴露出来,不等他缩回去,丁香手中的突击步枪迸出一道火舌,他的额头就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其他队员也像猎豹一样猛冲出去,自动步枪点射的声音接连不断,高爆手雷你来我往,火箭弹和榴弹纷纷落下,场面异常的混乱,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到处都是喷吐火舌的枪口,大家都是神枪手,打出去的子弹发发咬肉,一不留神就没命了! 我和小广西一道冲了出去,目标正是那几名傻愣着的吕宋士兵。看着我们步步紧逼,这几个傻逼总算反应过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朝我们乱扫,子弹天一发地一发的乱窜,一边扫射一边后退,估计是想向安南人靠拢。现在才想到找靠山,太晚了吧!我和小广西交替开火,几乎每一个三连射扫过去,这帮猴子就得倒下一个,真是废物,六个打我们两个,几支m-16打得弹壳飞溅,连我们的汗毛都没有咬下一根来,相反还让我们扫掉了四个!剩下两个已经吓疯了,鬼叫着扔掉了手里的动枪,抱着鼠窜。对这样的孬种, 我们连几发子弹都欠奉,我拔出战术刀一抡,嗖!战术刀拉出一道笔直的流线追上这只兔子的祖宗,噗一下后胸入前胸出,就这样他还带着两道血线趔趔趄趄的向前冲了十几米,才一跤仆倒,扭了几扭就不再动了,生命力之顽强,连我都汗颜了一把。小广西则狞笑着拔出了他那把打死也不肯扔掉的弯刀,猛窜出去,抓住树藤一荡,悠一下一个筋斗便翻出六七米远,很有古代大侠气派的落在了那名士兵前面,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快得可怕,刀更锋利得可怕,就算是一头成年公牛,也得被砍掉脑袋!然而,就连我也很意外的看到,这一刀居然落空了———— 一刀落空的原因非常简单,那个猴子在小广西挥刀的时候就闪电一般跪下了,这一刀从头盔擦过,什么也没有砍到。小广西还要再砍,那家伙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住他双腿,哭丧似的哀求:“饶命啊!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又是家里的顶梁柱,你杀了我他们就没有依靠了,杀我一个等于杀了我一家啊!”看样子他没少跟华人打交道,一口汉语说得相当流利。 咦,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 我敢打赌这家伙一定是武侠迷,搞不好还在某部武侠大片里跑过龙套,要不这台词怎么说得这么溜?我躲到一棵树后,跟五十米外一名安南特种兵对射,小广西却对身边划来划去的子弹浑不在意,饶有兴趣的问:“你几岁?” 这名士兵战战兢兢说:“我······我今年二十岁!” 小广西狞声说:“敢耍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名士兵都吓尿了,大叫:“没有啊!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小广西说:“实话你妹!你说你上有八十老母,你妈都八十了,你才二十,这就说明你妈都六十了才生下你这个杂种,你见过六十岁了还能下蛋的母鸡吗?我靠!”一刀挥下,将那个奇迹般的生命撂倒————老妈都六十了才生下他,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吧。这个可怜虫脖子被锋利之极的弯刀划开一道十一厘米长的口子,鲜血以每秒七十毫升左右的速度狂喷,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徒劳的伸手去捂,却哪里捂得住?小广西却不再理会他,收刀归鞘,闪到一边去,几个点射将一挺指向这边的机枪压得开不了火。 耳机里传来丁香带着喘息的声音:“尽快结束战斗!我们必须在雨停之前离开这里!” 我感觉一个弹匣要打空了,急忙换上一个满的,扬声问: “猴子,你怎么样?” 小广西说:“我好得很!老大你有没有发现,拿着自动步枪冲敌人开火比搂着个美xxoo还要爽啊?” 我哭笑不得:“胡说八道,当心李洁要你的命!”一发枪榴弹轰了过去,枪榴弹在距离那家伙头顶三米高处空爆,应该可以将这只猴子炸死了吧?都没有动静了。小广西那头,那名机枪手已经将他的火力压了下去,机枪子弹一串串的扫来,打得他周围泥水成排溅起,跟开了锅似的。他也不开火了,就这么趴着。大约打了三十发子弹,那名机枪手叫了一声,大概是子弹快打光了,想叫伙计过来填补火力空白,他好更换弹匣,只可惜他的伙伴要么已经成了枪下鬼,要么就正在跟我们对射,没有一个帮得上忙了。我朝他一通猛扫,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必须一个单挑我们两个了。这家伙把弹匣里最后几发子弹朝我扫来,打得真准,其中一发正中头盔,震得我眼前发黑。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让小广西找到了机会,一声枪响,他的右眼溅出一彪鲜血,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小广西推了推我:“老大,你怎么样了?” 我眼前金星乱舞,头痛欲裂,勉强撑着,说:“没事,死不了!” 小广西扫了周围一眼,说:“队长跟安南猴子的老大打起来了,我得去帮忙,你就在这里躺着别动,等我回来!”说完就冲了过去。 那边,安南特种部队中队长用手枪射倒了我们一名队员,他的手枪马上被丁香掷出的匕首打飞了。丁香手枪子弹已经打光了,猱身扑上,飞起一脚踹向中队长心窝,右肘随后击出,撞向中队长太阳穴,这两下挨上哪一下都是死路一条。中队长显然也是格斗高手,扬臂硬格挡住那夺命一脚,再一格,挡住那一肘,铁拳带风打向丁香下颔,左腿弹起,踢向丁香颈部,同样是一击必杀的狠招,特别是那一脚,把人颈骨踢成几段都不成问题!丁香后退半步,避开铁拳,又用手臂格住那一脚,感觉像是被铁棒狠狠击中一般,下盘不稳,连退几步。中队长一脚还没有落下,一脚又踢了出去,正中丁香小腹,丁香蜷成球状飞滚出去。中队长还要追击,后面嗖一下,一把弯刀劈了过来,这家伙居然活腻了似的伸手去抓,而且抓了个正着!小广西发力往回拖,哪里拖得动分毫!原来这家伙居然戴了铁手套,小广西这下可吃了亏。小广西见夺不回弯刀,飞起一脚踢向中队长小腹,中队长不闪不避,让他踢了个正着,感觉······感觉就像是踢到一根石柱,人家纹丝不动,他脚趾倒几乎骨折,差 点飙泪了。 中队长狞笑:“这是你们华国的硬气功,很熟悉是吧?”一拳狠狠的打了出去,砰一下,正中小广西胸口,把小广西打得向后飞了出去。这时丁香已经反扑过来,而他的部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不敢再恋战,把弯刀掷向丁香,乘她闪避之机夺路而逃。丁香哪里肯放过他,避过弯刀后急起直追,还有一名特种兵也从左边包抄过来。中队长虚晃一枪,朝一个没有人防守的缺口窜去。那里没有人,只有几具尸体,以他的身手和经验,只要让他脱出包围圈,我们想要干掉他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丁香大叫:“小雷————” 小雷神情漠然,90式狙步枪的准星慢慢移动,试图将那个太过灵活的身影套住。一定要一击必中,要不然很难再有机会了!小雷也知道那里没有人防守,不过有几具尸体,那家伙总得避开尸体吧,这样一来就会稍稍耽搁一下,对他来说,这就够了。果然,中队长诡异飘忽的身影稍稍停顿了一下,小雷吐出一口闷气,食指发力,还没有扣下扳机,就看动那家伙倒了下去,发出惨叫!怎么搞的,该不会有诈吧?可是听这惨叫声不似人,不像有诈啊!他的枪口牢牢指定中队长,只可惜,中队长抽搐几下就不动了,挂了。一具“尸体”站了起来,冲这个死不瞑目的家伙嘿嘿一笑。只有丁香看得最清楚,中队长在准备从“尸体”身上踩过去的时候,一记铁拳自下而上,正中他裆部,当即将他击倒!这位格斗高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因为他中的是唐山一带广为流传的、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爆蛋拳! 第八章幽灵 战斗终于结束了,敌人基本被歼灭,只剩下几个命大的钻进了丛林里。我们基本上人人带伤,一名来自广东的队员伤得最重,腹部中弹,可能打断了大动脉,刚给他注射了吗啡人就不行了。可以说,这次行动已经成为失败,就看另外一个小组能不能成功得手了。我们安葬了烈士,马上转移。没有办法带走遗体,敌人随时可能赶到,再不走我们很有可能会被敌人一锅端了的,只能等将来有机会再将他带回去。 行动失败,队员们情绪都有些低落,只有小广西乐呵呵的缠着我,一个劲的说:“老大你太牛了,那个安南杂种我们都搞不定,你一拳就给干翻了,厉害啊!你跟谁学的爆蛋拳?能不能教我?”我才没有心情理这个暴力狂人,甩开他走到丁香身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的脸色有点儿苍白:“被踢了一脚,幸好有防弹衣,要不然准备会没命。” 小广西叫起屈来:“老大,我也挨了一拳啊,骨头都断了,你都不闻不问!重色轻友的混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哭笑不得。 部队冒着讨厌的雨行军,异常困难,我摔一跤就在地上捡一块石子,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捡了一大袋了。好在此时雨已经停了,我们已经将可能出现的追兵远远的甩开,丁香下令原地休息。她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山脚下的村庄。我也用步枪瞄准镜盯着看,这是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的村落,用竹子和棕榈叶搭成的房子正冒着缕缕炊烟,村外是一片种殖园,种着茂密的香蕉和棕榈,还有一些其他的热带水果。这些水果一年四季都可以挂果成熟,种上了就不愁没得吃了,因此当地的土著人懒得要命。这么偏僻的地方,当然不会有驻军和警察了,连民兵也没有。丁香看着那一缕缕的炊烟,有点出神。 我小声说:“要不,我们进村买点东西吃吧。” 她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跟不相关的人有太多的交集,这是特种作战的原则。”坐了下来,拿出一块跟香皂似的的高浓缩营养剂,用战术刀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反复咀嚼。这小小一块就可以为提供一整天人体所需的能量,当然,也难吃得要命,跟香皂一个鬼样。大家也拿出压缩食品,为自己补充含量。头顶有一架黑鹰直升机飞过,敌人已经出动了,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遇上他们,然后爆发激战,把肚子填满是没错的。 小广西把我拉到一边:“老大,说说看你昨晚是怎么从巨蟒的绞杀下逃出生天的?给我说说嘛!那条巨蟒足有六米多长 ,就算是一头水牛,被它缠住都得完蛋,你居然能死里逃生,实在是一大奇迹啊!” 提起昨晚的经历,我心有余悸,粗暴的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蟒蛇!他妈的,那条巨蟒差点要了我的命!” 小广西一脸遗憾:“那条巨蟒少说也有一百来公斤吧,够咱们吃上好几顿的了,可惜啊,都让地雷给炸没了······” 我不理他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接到上头的通知:另一个小组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炸毁了那个情报站。上头还说,敌军已经被激怒,派出好几个小分队展开搜索追击,要求我们尽快撤离。不撤都不行了,情报站被炸了,我们再跟敌人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徒增伤亡而已,这种蠢事可不能做。丁香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说:“走,我们穿过这个村庄,往东三十公里,再向巴生河南岸跃进,这一带树高林茂,敌人的直升机也拿我们没办法。”这条路线的确不错,路是难走了一点,但是避过了一条大河,敌人的直升机在这样的密林里基本无用,最迟三天,我们就能回到密营了。 商定计划后,我们清理了一下痕迹,排成三三制队形朝村庄走去。好些村民好奇的看着我们这些披着伪装网、脸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家伙,一脸的恐惧。一个正坐在树下纳凉的老人也睁大眼睛看着我们,他都有五十岁了吧,腰杆挺得笔直,没准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呢。这些土著是白白担惊受怕了,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穿过村庄进入山林后,丁香命令我和小广西留下来监视这个村子,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异样,我们就加快速度追上部队;要是发现村子里有人企图离开,去找政府军告密的话,就格杀勿论! 我们两个趴在村子的后山,冷冷的盯着这个不起眼的村庄。 时间慢慢地流逝,村子里一切正常,看样子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并没有要去向政府军告密的觉悟。 小广西看了看手表,说:“老大,还差五分钟。” 我说:“你给我老实点,就算只剩下五秒钟也不能······咦,有人出来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是个老头,扛着一把锄头慢慢的走出村子,看样子不像是到山外找政府军,倒像是上山采药。小广西说:“是刚才在村口树下纳凉的那个!” 我点了一下头,盯得更紧。这个老头看似人畜无害,却总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小广西也来了精神,用步枪瞄准镜盯着,嘴里不住的点评:“啧啧,都这把年纪 了,还能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这哪里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嘛!你看你看,他握锄头的姿势怎么那么像是握着一杆步枪呢?” 我眯着眼睛盯着老头那笔直的腰杆:“没准他真当自己扛的是步枪呢······他进山了,盯住他!” 老头是在距离我们大约两百米远的一条小路进山的,我们两个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同时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丁香。 那个死老头一进入山林,身上那一点老朽迟钝的气息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像是一头猎豹,浑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动作异常敏捷,走在满是枯枝落叶的树林里,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看得我们暗暗惊心!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往往是走出一段路就不见了,如果你加快脚步的话,没准他就在你身后不远处探出身来冷笑。别说那些普通村民了,就连我们两个老兵跟踪起来都觉得吃力!可越是这样,我和小广西越是来劲,本能告诉我们,这个老东西不简单!他身上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将这些秘密挖出来! 走走停停,追了足有七八里路,我们穿过丛林,进入黑暗的山谷—————传说中主人公往下一跳就能获得奇遇的那种。那个老头又躲了起来,我们趴着不动,足足耗了半个小时,他才溜进谷口,咳嗽一声,山谷里居然有了回音!小广西瞅着侦测单元,小声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靠,至少有九个人躲在里面!咦,又有一个出现了,都不知道还有多少躲着不出来的。老大,要不要放出掌上小飞机进行侦察?” 我本来想小心的摸进去的,但是考虑到那复杂的地形,还是算了,这样的鬼地方,躲上一百几十号人连个影都看不见,搞不好在你绕过一块巨石的时候,正好跟同样绕过来的撞个正着,面面相觑!算了,还是放小飞机保险一点。 小飞机放了出去,围着山谷打转。在它的努力下,我们又发现了两个人。一共十一个人,正好一个班。这帮家伙进入了山洞里,没什么好客气的,我们小心的摸了上去。谷口的路很难走,跟广西石林有一拼,如果他们是武装人员,人要一挺机枪就能将路封死了,幸好,他们没有这样布置。我和小广西像蛇一样爬过去,被尖锐的石头刮得直呲牙。小广西突然停了下来,神色古怪的瞅着我。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就在我左手旁边,有一个锈变斑斑的东东,圆圆的像个粪勺,那形状似曾相识。我心生好奇,小心的探测了一下,哦,不是诡雷,慢慢的拿过来,带起一片烂得不成样子 的布。这东西有些年头了,早已面目全非,还穿了好几个孔————我一眼就看出,这是被子弹打穿的。这是一顶钢盔。尽管它锈得厉害,可是我还是在上面找到了一处较完好的地方,上面的漆还没有掉光————是米黄色的。米黄色钢盔下面挂两块尿布片,只要不是白痴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东! 我冲小广西比划:“这次咱们真的撞上头采了。快,到洞口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事实上还没有摸到洞口,我们就听到了他们的说笑声。这一刻,我瞠目结舌,就连一向自诩胆大包天的小广西,也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就算眼前突然蹦出一个聂小倩来,我们也不至于如此震惊———— “小川曹长,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好流利的倭语。我和小广西也学过一点,水平不怎么样,但好歹能听懂。深山,老林,二战时期蝗军的钢盔,还有一口流利倭语的老人,请问,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第九章老兵去死 吕宋是一块神奇的地方,它的神奇之处在于不曾有过自己的历史。纵观这个国家的历史,不是被这个国家占领就是被那个国家殖民,或者干脆成为战场,任由外国军队在自己的土地上杀个血流成河。华国强大的郑和舰队曾经拜访过这个国家,它成了大明的附庸。后来大明衰落,西班牙公牛趁机将它占领,进行了漫长的殖民统治。再接着,缅因号事件震惊世界,羽翼已丰的双头鹰向已经老迈的西班牙公牛发起挑战,一举将这头徒有其表的笨牛打趴,从它手里夺取了包括古巴、夏威夷、吕宋在内的殖民地,其中吕宋算得上是一份份量较重的战利品了。此后,双头鹰一直是这片土地的主宰,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东瀛蝗军席卷而来,巴丹半岛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太上皇麦克阿瑟扔下了军队,仓惶逃离吕宋,从此吕宋在太阳旗下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悲惨生活。 麦克阿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有一个几乎拥有无穷的工业生产能力的国家做后盾,想要他认输,很难。从瓜达尔卡纳尔不见天日的热带雨林开始,双头鹰开始了一场史诗般的反攻,终于,莱特湾一战再定乾坤,曾经不可一世的东瀛联合舰队被送进了海底,山下奉文大将指挥的四十万大军注定要成为异国孤魂。然而这一仗没有双头鹰想的那么简单,尽管他们一早就攻下了马尼拉,但是倭军的抵抗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直到二战结束,山下奉文的主力才走出丛林向他们投降。值得一提的是,在山下奉文麾下,有不少人拒绝接受战败的事实,躲在深山丛林里继续顽抗,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几十年过去了,吕宋时不时有发现二战东瀛老兵的传闻,这帮老不死老当益壮,还在跟双头鹰驻军打游击,就他们这水准当然不可能给双头鹰造成什么威胁,可是没完不了的,驴鸡巴打脸————不疼他恶心你!二战结束至今,吕宋从来就没有真正安定过,这里头不能说没有他们一份功劳。这大概也是弱国的悲哀吧,连个安生的日子都过不上了。 关于二战东瀛老兵的传说,我和小广西一直当故事听,从来就没有当过真。来到棉兰老岛的时候,上级也提醒过我们要当心这帮游荡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的幽灵,我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嘛。没想到,今天我们居然真的撞上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我们村庄来了一队支那兵!”那个老头飞快地报告着,“他们装备精良,杀气腾搓,穿过村庄后进入山林里就不见了。我怕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就急急的赶来了。” 那个什么小川曹长声音有点粗嘎 ,似乎声带受过伤:“这一带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的,你大可放心······倒是你,山本君,你来的时候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山本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我非常谨慎,再三试探过,可以肯定,后面绝对没有人跟踪。” 小川曹长说:“这个基地关系着帝国圣战成败,非同小可,一切行动都要万分小心!山本君,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花旗国已经成为重回吕宋,并且对棉兰老岛的渗透比以往更加频繁,以后你能不进山的话就尽量不要进山,以免暴露!” 山本说:“是的,不光是花旗军,就加华国雇佣军也来到棉兰老岛了!曹长,以后形势会更加复杂,我们该怎么办?” 小川曹长说:“支那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根本就不是拥有大和魂的帝国勇士的对手,他们要是胆敢进入我们的势力范围,我们就将他们全部歼灭!说实话,都这么多年了,我都快要忘记跟支那猪交手的感觉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啊,真的很怀念在支那作战时的经历!支那军人数虽然众多,但是装备糟糕透顶,更没有多少斗志,往往是连皇军的面都没有见着就逃跑了。我们只要追在他们后面不停的杀,不停的杀,一场仗就这样打完啦,那感觉,真是过瘾啊!” “对啊对啊,支那猪懦弱得可怜,我就试过带着十名士兵占领了他们一个万把人的县城!” “哼哼,我们三个人一枪未放就将一个村庄给拿了下来,把村里的人关起来,用刺刀逼着年轻力壮的支那人挖坑,等坑挖得够深了,再把关起来的人分批押过来,逼他们进去,然后让挖坑的填土将他们活埋!埋完一批,又押一批出来,再埋,哈哈,你们猜怎么着,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人反抗过,不管是往坑里跳的还是埋人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我就试过把上百名支那人押到河边,让他们面向大河跪着,然后用武士刀挨个的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砍掉脑袋后,没有头的尸体还像青蛙一样向前一跃,自己跳进河里!” “支那姑娘的滋味才叫好呢······” 我握枪的手青筋突起,血液在沸腾,血脉贲张几乎爆裂。这一宗宗一桩桩,我都听人说过,而且参观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愤怒过,悲哀过,但历史毕竟是历史,我们可以引以为戒,但是无法去弥补。那个无耻的国家一直在叫嚷着大家要放下包袱,一切向前看,然而他们这些刽子手却毫无悔改之意,相反还沾沾自喜 ,把屠杀当成了功绩!这帮野兽,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看了一眼小广西,他的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向我打了个询问的手势。我狠狠一点头,拿出两枚手进攻型手雷扯掉拉环,扬手甩了进去:“畜生,给我去死吧!”小广西也把两枚手雷抡了进去,这么窄小的空间,一连丢进去四枚手雷,里面再多的人也完蛋了!四声几乎不分先后的爆炸震得石壁沙尘簌簌的往下掉,一团充满炽热的钢铁气息的硝烟混合着弹片和碎石从洞口狂冲而出,其中不乏裂肢碎肉!冲击波还在洞里反复冲撞,我和小广西就冲了进去! 这个山洞顶天了也就三十平米,一下子被塞了四枚手雷,里面已经变成了屠宰场:碎肉血浆和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溅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好几个倒霉蛋已经被炸碎,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也有五个浑身让弹片和石屑打成了筛子,却还没有咽气,倒在血泊里痛苦地蠕动着,瞪大眼睛看着我们,神情怨毒,更有一丝恐惧。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一个家伙嘴里冒着血沫,手里那杆长得要命的三八婆抖抖的指向我,我二话不说,一枪打断了他的手,看着他惨叫着满地打滚,毫无怜悯,用倭语寒声说:“这是为了那些被你们屠杀的老百姓!”对准他的身体打空了一个弹匣,打得血浆肉屑四溅,一个弹匣打完,这家伙已经变成一堆碎肉。 小广西眼睛红得可怕,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愉快,笑眯眯的用脚踩住一个老不死,看着他痛苦的挣扎,血液从伤口喷出来,自言自语的说:“不错啊,老不死生命力真是顽强!也好,这回可有一大堆好玩、耐玩的玩具了。”说完蹲下去,用最粗暴的动用钳住一块弹片狠狠拔出,连带扯掉一块肉,那个老家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号,小广西理也不理,慢条斯理的将钉在他身上的弹片一片片的拔出来,不一会儿,他脚边就多了一小堆湖满鲜血甚至带着皮肉的弹片,再看那个老头,动也不动,已经休克了。小广西一脚踩断了这家伙的胸骨,走向下一个······ “你们在干什么!?” 丁香的厉喝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她总算来了。她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广西用弯刀在一名东瀛老兵腹部割出一道口子,然后狠命一脚踩下······她差点没吐出来! 小广西耸耸肩:“我们没怎么样啊,在杀猪呢,杀东洋猪!” 丁香一个耳光打得小广西连连后退:“国家花费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培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对着一群老人大开杀戒的么!” 小广西脸 颊五个血红的手指印十分显眼,嘴角出血,却还是那样的倔强:“我没有做错!我只是将他们做过的事情在他们身上重做一遍罢了————” 砰! 枪声响起,一个头发已经完全白了的老兵脑袋炸成一团浆糊。丁香转过头来愤怒的瞪着我,我沉着脸朝那个死鬼呶了呶嘴,她望了过去,一下子愣住了:那个死鬼手里捏着一支南部手枪,枪口指向她的背心!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着牙说:“这帮老不死是在二战时躲进山林里的东瀛老兵,几十年来一直躲在山里打游击!他们的手沾满了鲜血,死十次嫌少了!” 丁香这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武器。长得夸张的三八婆步枪,歪把子轻机枪,百式冲锋枪,山洞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具标志性的掷弹筒,这些武器足够证明这些老头的直实身份了。她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把他们全给毙了,我们没有时间陪他们玩耍。” 洞里就两个还没断气的了。我拔出三棱军刺,带着一丝狞笑,对一个老头说:“你大概还在幻想着重现二战时席卷亚洲的辉煌吧?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你们战败了!什么一亿玉碎根本就是狗屎,双头鹰只是两枚核弹丢下去,你们天皇就投降了,成了双头鹰的奴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现在,老兵,带着你所谓的光荣梦想,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好地睡上三千年吧!” 第十章意外收获 收拾了一帮畜生之后,我们终于平静了一些,喘着粗气重新打量这个幽暗的山洞。 我们大开杀戒的位置只能算是个入口,一个窄小的入口黑洞洞的对着我们,不知道要通往哪里,看来里面大有古怪。小广西说:“刚才这几个老不死说这是一个重要的基地,里面肯定藏着不可告诉人秘密,我们要不要将它挖出来?” 丁香想了想,对小雷说:“你和其他人在这一带布置防线,发现有人想要靠近就格杀勿论,小许,猴子,我们进去!” 我和小广西咧嘴一笑,打开步枪上的战术手电筒,小广西在前,我在后,小心的摸了进去,丁香紧跟在后面。这入口实在是太狭窄了,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如果里面有人防守的话,不用多,一个人一支手枪就能守住,纵有千军万马也攻不进去。这样的地形在山地训练里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对这种钻老鼠洞的活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是为了探险,也就顾不上了。现在我们最好祈祷自己的防弹衣和防弹头盔防御能力够强,可以挺住步枪子弹近距离的直接命中吧。 幸运的是,一路无事。 走了约一百米,路变得宽敞一些。这应该是一个火山口,幽深而广大,岔口众多,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条岔道,这些岔道将通往何方。在这里不得不夸万小倭猪的体贴了,在岔道口都作了标记,一眼就能认出来。洞里的氧气含量变得很低,空气浑浊,我们不得不带上氧气瓶,免得窒息。再绕过一条曲径,一扇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路到尽头了。我用战术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铁门同样已经锈迹斑斑,没有上面一个红色骷髅标记让我们格外的不爽。我用战术刀敲了敲,回音清脆,像是敲在铁砧上。 “这扇铁门的厚度少说也顶得上轻型坦克的正面装甲了。”我无奈的说,“可能得用什么密码才能将它打开了。” 丁香说:“谁知道密码?只能是那帮老家伙了。” 小广西说:“可是那帮老家伙已经死得通透了。” 丁香走到铁门前,敲敲这里摸摸那里,用战术刀在上面写写划划,大概是在计算应该用多少炸药才能将它炸开吧。小广西没声没响的走了出去,天知道这小子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也认真勘测石壁的厚度,经过一番艰苦的计算,我才无奈的苦笑:“就算把我们全队的炸药都用上,也不见得能炸开石壁呢。” 丁香说:“至少要二十公斤烈性炸药才有八成的可能性炸开铁门,我们没有这么多的炸药。”瞪了我一 眼:“都怪你和那个猴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给杀光了,搞得我们束手无策!” 我说:“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啊,你不知道这帮老不死有多可恶······” 小广西远远的叫了起来:“老大,过来帮帮忙!” 我没好气的叫:“你叫魂啊!”走了过去一看,傻眼了:这个活宝身上多了至少十二枚火箭弹,一支比他还高的反器材狙击步枪,还有一箱专用子弹!带了这么多东西,路又这么狭窄,当然不好走,他已经被卡住了。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接过火箭炮,问:“带这么多武器进来干嘛?打世界大战吗?” 小广西用力扭转身体,成功脱困,眉飞色舞的说:“不懂了吧?我带这么多东西进来,就是要轰开那个乌龟壳啊!” 我再次傻掉:“用这些?” 他乐不可支:“嗯啊!就用这个,反坦克火箭弹,20毫米钨钢穿甲弹,锰钢穿甲弹,动能弹,还有高爆手雷,反坦克地雷,黑索金炸药,外面的战友都让我给搜刮了一遍!就算这些威力都不够,但是积少成多,就算是玩车轮战术也能将它玩死吧?” 这家伙历来做事只求成功不计后果,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试试了。首先将他千辛万苦弄来的炸药、手雷、反坦克地雷什么的交给丁香,让她尝试着炸开铁门。经过精确的计算后,丁香装好炸药,然后引爆,轰隆巨响震得我们几乎飞起来,五脏六腑活像泡在开水中一样难受,小广西鼻孔甚至渗出血丝来。硝烟散去,铁门仍然矗立不倒,只是上面布满了细细的裂纹。丁香叹了口气,说:“它实在是太厚了,这样都炸不开,必须加一倍的炸药才行。只是这样一来,连山洞都可能被震塌,把我们活活给埋了!” 小广西说:“没事,有我们呢!老大,该我们上了!” 我二话不说,装好弹后,火箭炮瞄准裂纹最多的那个点击发,火箭弹拖着一溜火焰狠狠的撞了上去,轰!铁门上绽开一朵钢铁之花,头顶石粉沙子沙沙落下。丁香叫:“不能再这样蛮干,要不然极有可能会引起山体塌方······” “操你妈,你给我开门!” 小广西怒吼着,扣下板机,一枚重达几百克的动能弹以六倍音速射出,正中铁门,砰一下,铁门被打穿了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小广西说:“看你狠还是我狠!”连连开火,狙击步枪尾气喷起的沙尘弥漫在空气中,不带氧气面罩的话,吸上一口报少说也得吃上半口沙子。我也豁出去了, 用最快的速度装弹,开火,反坦克火箭弹一发接一发的轰过去,至于会不会震塌山体,我已经顾不上了,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铁门在我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震颤,一道道裂纹在它身上不断的扩大,狙击步枪每一发子弹轰过来都要在它身上轰出一个小洞,再一次证明二战时期东瀛倭猪的钢材纯粹根本就是垃圾。可是它太厚了,比倭国首相的脸皮还厚,任凭我们怎么攻击,说不倒就是不倒!我越发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装上最后一发火箭弹,发狠的诅咒:“看你还能撑多久!”正要击发,手一轻,火箭炮被丁香拿走,指向另一个方向。我跳起来问:“你干嘛?”她不说话,冷静击发,火箭弹咻一声窜了过去,撞在坚硬的岩石上炸开,冲击波混着尘埃碎石狂冲而来,我赶紧趴下。好不容易尘埃散尽,我和小广西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个一米五高一米宽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丁香放下再无一发火箭弹的火箭筒,扫了我们一眼:“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 小广西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半晌才放下狙击步枪,用双手合上自己的嘴巴:“队长,你是怎么发现的?” 丁香说:“你们都打成这样了,铁门还是没有倒,只能说明这扇铁门跟山体是一体的,除非你能将它打碎,否则永远也打不开!你们只打了三发火箭弹我就明白了,这个入口是假的!再仔细的观察四周,发现那里,每一次震动都要掉下一些碎屑,我捡了一点研究,发现那居然是风化的混凝土,只有那里有,其他地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我傻了:“你都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丁香两手一摊:“我看你们打得这么来劲,不好扫你们的兴呀。” 我跟小广西对视一眼,欲哭无泪:“猴子,我们这是何苦来着?” 小广西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牙齿还是白的,灰朴朴的脸上两行泪光正在无声闪动,也不知道是沙子入眼了还是伤心了。 丁香端着冲锋枪,猫着腰走进她一炮轰开的洞口:“还愣着干嘛?不想进去了?” 小广西一骨碌爬起来,抄起步枪跟了上去,我掩护他的后背,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入口实在是窄小,我不得不弯下腰,头低得不能再低,而这只死猴子也腰着腰,屁股撅得老高,正对着我的脸,我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热脸贴上冷屁股? 噗———— 一声怪异的闷响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连丁香都听到了。我愤怒 的吼了起来:“猴子你干嘛!!!” 小广西吹着口哨说:“我怎么了?” 我恨不得掐死他:“你竟然冲我放屁!?是不是活腻了!” 小广西说:“人有三急,皇帝都管不着,你管得着吗?” 我怒火冲天,真想用三棱军刺在他屁股上多开出一个窟窿来!别怪我,任谁被人用屁股顶着鼻尖放了个大臭屁都会气得想杀人的。那小子还嘀咕着说:“哼,我让你女朋友拿我当猴子耍!我是不敢拿她怎么样,冲你放个屁还是敢的,以后不想吃屁的话,最好认真管教好你的女朋友!”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我的三棱军刺就捅了下去。 里面的氧气含量几乎接近零,没有带氧气瓶闯入来的话,只怕再也出不去了。这里面积约三百平米,堆着一个个铁皮木箱。丁香说:“好了,总算触摸到冰山的一角了,不容易。” 小广西用手指捅捅我:“老大,你猜猜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小广西说:“据我所知,倭军在花旗军登陆马尼拉之前就进行了战略转移,并且将他们从东南亚掠夺过来的巨额财富分批隐藏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山下奉文宝藏,跟纳粹宝藏同样的出名。几十年来不知道多少人一直苦苦寻找着山下宝藏,并且有过惊喜的发现,挖掘出巨额的黄金珠宝,但是据说,被发现在财宝不过是山下宝藏的九牛一毛而已!老大,你说我们面前放着的,会不会正是山下奉文的宝藏?” 我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那感觉跟抱着丁香时一样。话都不多说,用战术刀撬开了一口木箱。 晶灿耀眼的光芒冲破束缚,照亮了这无边的黑暗。这一刻,我和小广西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满满一箱的铂金! 铂金是个好东东,极为难得,全世界年开采量最多只有区区的一百五十吨,也就是说,它比黄金还要贵!这一箱价值几何,我们都估计不出来了,好在我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面对一大箱铂金也面不改色,也就是眼睛瞪得大了点,口水流得多了点罢了······ 这回发财了,山下宝藏,我们找到了! 第十一章超级走私团伙(一) 柳维平放下电报,神色怪异的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那样子颇为古怪。军团指挥部的参谋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老大,不知道他又有哪根筋不对路了。事实上,柳老大真的有点儿不对劲了,脑子里一团浆糊,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 是话是韩枫发来的,韩大帅哥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一支部队在棉兰老岛发现了一个大宝藏,里面有着近乎天文数字的黄金钻石古玩文物,完全是一座埋藏在地底下的国库啊!韩枫派两名管后勤的去进行统计,日夜不停的工作了两天也没有能搞出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来,只是说光是黄金就多达六百吨以上,至于那些从东南亚各国掠夺而来的古玩文物,根本无法估算。搞出这么一个大概数字之后,那两位老兄就因为心脏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先后进了医院,可怜的家伙。韩枫来电请示怎么把这批财物运出吕宋,嘿嘿,有长进了嘛,记得以前他在外国搞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物归原主,跟他这个姐夫混得久了,学坏了哦。柳维平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这段时间他老是想着怎么弄一大笔钱,现在看来,这个难题已经解决了一半,就看怎么将这笔不义之财弄回来啦! 柳大将军一手支着下巴,画图笔在吕宋海防图上画来画去,试图设计出一条最优化的走私路线来。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将损失惨重,他不得不慎重!难得他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参谋们越发的好奇,吕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柳少将如此慎重? 吕宋的情况,参谋们都心里有数,就三个字:烂透了!这个岛国的政治势力多如牛毛,就连军队都三天两头搞一场政变,十几号人几支步枪占领一幢建筑劫持几个人质就能叫总统滚下台来,地方武装嚣张到什么地步就可想而知了,反政府势力、毛主义游击队、贩毒集团、无恶不作的黑帮······哪一路都是无风也起三尽浪的主,哪一路都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这么多势力搅和在一起,真的将吕宋给折腾得四处冒烟!特别是这两年,大批军火通过炎龙集团源源不断的进入吕宋,吕宋枪支泛滥成灾,各方势力基本上是鸟枪换炮了,就连一些比较富裕的城镇也成立了自己的民兵部队,大量购置武器装备以求自保,毫无疑问,这使得吕宋的安全局势更为恶劣,苦命的政府军扑灭了这头那头又起火,焦头烂额,连带花旗军也跟着遭殃,时有死伤。按花旗国的说法,吕宋少说也得扩充三十万陆军才能完全控制住吕宋的安全局势!三十万陆军,你 还不如要了吕宋猴子的命好了!马尼拉算是看透了,自己根本无从改善全国的安全形势,除非能将外国势力削弱,否则吕宋永无宁日,于是一方面极力巴结北京,试图改善两国恶劣到极点的外交,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拍华盛顿的马屁,希望干爹能多赏一些保命的法宝————比如说飞机军舰什么的,同时还极力结好爪洼、以来西亚、文莱、安南等国,试图成立一个同盟,多一个朋友多一分力量嘛。东南亚诸国中,若论外交之灵活,吕宋当属第一。只可惜,它离华国实在是太近了,又跟双头鹰走得太近,这就注定了它只能成为两个大国博弈的战场,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现在炎龙军团正可劲的往吕宋这个沼泽里灌水,卖军火挣外块玩得不亦乐乎,顺风顺水,有什么值得军团长大皱眉头的呢? 柳维平沉吟半晌,转头问海军参谋:“那两艘潜艇现在怎么样?” 海军参谋飞快的回答:“我们通过第三国从德国引进了的两艘柴油动力潜艇状态良好,油料和弹药一直是按战时标准配给,随时可以出动。” 柳维平不大放心:“那个,人员没有问题吧?” 海军参谋说:“个个都是海军潜艇部队退伍的老兵,那技术绝对过硬!” 柳维平又沉吟起来。 海军参谋长来了劲:“军团长,是不是有重要任务要交给我们的潜艇部队?你只管下命令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柳维平啧啧嘴,说:“好吧,除了出动潜艇部队,我真的没有更好的主意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海军参谋长精神大振:“请军团长下达命令!” 柳维平指着地图,说:“你们两艘潜艇三天后出发,走这条水道,避开双头鹰的反潜圈,进入棉兰岛水域,在这里,第六阵线控制的水域坐底等着,到时候会有人把一批很重要的东西送上一艘货轮,你们的任务就是为这艘货轮护航,哪怕你们都被击沉了,也要保证它顺利返航!!” 海军参谋长大声应:“是!哪怕我们潜艇都被击沉了,那艘货轮也绝对不会有事!” 三天后,两艘柴油动力潜艇悄悄的开出船坞,进入大海,一路畅通无阻。爪洼已经没有海军可言了,别说开两艘潜艇,就算是开一艘三十万吨级货轮大摇大摆的在他们的领海横冲直撞,他们都毫无办法,要怪只能怪华国出手太黑,已经将他们的海军打成了空军。本来他们还有两架反潜飞机的,因为航空汽油实在是太贵,养不起,都老老实实的在机 场里蹲着,因此,在炎龙军团潜艇部队面前,爪洼海是不设防的,来去自由。 与此同时,韩枫他们也在努力工作着。柳维平指示,优先运黄金,黄金是硬通货,黄金储备跟一个国家的金融实力直接挂钩,要是能将这几百吨黄金运回国,不知道国内的老头子们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只不过,要瞒着吕宋猴子将几百吨黄金运走,那难度不亚于走私通一枚核弹! 难也要干! 又一批炎龙军团士兵来到了棉兰老岛,他们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当苦力的。六百多名士兵秘密开进发现宝藏的山区,两百人布下天罗地网,胆敢进入这一区域的格杀勿论,还有四百多号人则用最快的速度将一箱箱的黄金装上汽车,汽车实在忙不过来了就用骡马驮,用肩膀扛,越快越好!要说这山路也够难走的,光是把东西运下山就把这些受过严格体能训练的士兵累得想吐血!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一个数字化小分队特意在行动开始之前袭击了吕宋政府军控制的一座城镇,打死十一名士兵和一名花旗国教官,把马尼拉气得暴跳如雷,发狠的派出一个团的部队向第六阵线发起猛烈进攻,第六阵线顿时陷入一场血腥的恶战,无力顾及其他。当然,雇佣军也要帮忙,要不第六阵线哪里顶得住啊。 在隆隆炮声中,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财富被偷偷的运到了海边码头。这个码头是第六阵线接受外援的重要通道,早已被双头鹰的飞机导弹炸平了,烂到双头鹰都不屑于派兵去占领它。当然了,也占不住,第六阵线可不是好惹的,在海上是斗不过你,但是在丛林里,陆战队还真不够这些地头蛇玩。也正因为这样,一艘来自华国的货轮才得以顺利靠岸,收购当地的土特产————用枪支弹药药品粮食来换。现在炎龙军团可以放心的将一箱箱金银财宝装上船了,给吕宋一个缸做胆他们也不敢向挂着五星红旗的货轮发动攻击。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财宝是和土特产一起装船的,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些,在装船的过程中,还故意摔了好几口箱子,让躲在暗处的眼睛看清楚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货物。 一切顺利,不光是黄金,所有的财宝一次性全部装上了船。毕竟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最后一箱财宝装上船后,货轮马上起锚离开,一刻也不停留。 “可算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了。”韩枫站在码头,目送货轮渐渐驶远,松了一口大气。 幽狼说:“但愿货轮能顺利回国吧,要不我们可就亏大了。” 扬阳冷冷的说:“这就算补偿了?还差得远哪!” 韩枫不说话。扬阳的弟弟在钓鱼岛之战中受重伤,最后没能活着离开手术室,扬阳对那个岛国可以说是恨入骨髓,这种仇恨没有化解的可能。 小广西失神的看着货轮的剪影一点点的消失在海天交接处,哭丧着脸喃喃自语:“走啦?就这样走啦?” 我同样的沮丧:“走啦,就这样走啦。” 小广西已经眼泪汪汪了:“老大,你说我们的命咋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宝藏,以为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了,没想到,又是他娘的空欢喜一场!上头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们这些小兵呢!” 我无奈的耸耸肩:“知足吧,上头说给我们每人一万呢,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小广西暴跳如雷:“一万算个屁啊,一万算个屁啊!跟这笔财宝相比,那简直就是蚊子比地球!” 丁香走了过来:“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 我们马上挤出笑脸:“没有,没有,我们是在讨论有了这么多钱,国家可以建多少座小学,可以建多少座工厂了呢!” 丁香扳着脸说:“记住,我们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宝藏,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我们点头如小鸡啄米:“记住了,牢牢的记住了!” 她转身就走:“大家都走了,你们还在这里干嘛?” 我应了一声,揪着小广西追了上去。咸腥的海风吹来,落叶纸片塑料袋什么的漫天飞舞,在我和小广西眼里,此情此景,与无数钞票被大风卷走是何其的相似······ 第十三章超级走私团伙(三) 再三威逼之下,那艘货轮终于不甘心不情愿不快乐的停了下来。海盗们发出一阵欢呼,这么大一艘船,得有多少油水啊。抛开船上的货物不说,光是这艘货轮本身就很值钱了,这回发财啦!海盗头子大喝:“上去,控制住整艘船!”看了一眼在海风中猎猎飘舞的红旗,又补充了一句:“当心点,能不伤人就尽量别伤人,把那个国家惹毛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兴高采烈的海盗们闻言身体微微一震。把哪个国家惹毛了都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最不好玩的还是惹毛华国。人家的航母战斗群就在南海呢,想想那强大的武力,再想想华国那一旦被激怒就不顾三七二十一,不把你撕成两片誓不罢休的疯狂,说心里不毛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现在他们还有得选吗,再说了,南海海盗多如牛毛,抢了这一票就散伙躲起来,华国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他们了吧?管他呢,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上吧! 就在海盗头子指手划脚的指挥手下上船的时候,一支枪管修长的狙击步枪从阴影处探了出来,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的眸子透出一丝慑人的杀意,满手血腥的海盗头子背脊发凉,下意识的望过来,死亡的恐惧携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四肢僵硬发冷。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高速出膛的子弹与空气摩擦,发热,发亮,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红色流线,红得像血。海盗头子脑袋重重的向后一扬,鲜血碎骨脑浆混成一团浆糊飞溅而出,像一棵被人砍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倒下。海盗们顿时大惊! 砰! 间隔不到半秒,第二声枪响接踵而来,炮艇上那名操纵机关炮的射手脑袋猛然炸成一团浆糊,血浆喷得机关炮一片暗红。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作出反应,海水中突然探出两支黑洞洞的枪口,朝炮艇上的人喷射出两道蛇信一般的火舌,暴露在射界内的海盗在弹雨中无助地扭动着身躯,身上炸出一团团血雾,等到他们终于倒下时,已经被打成一团碎肉了。 “他们在水里,给我打!” 和炮艇一起作战的那艘武装渔船船长发出怒吼,重机枪率先扫了过去,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海盗几乎是本能的跟着船长朝水里开火,密集的弹雨泼入水中,打得海面开了锅似的。另外两艘船也向货轮艉部发动了攻击,子弹打在钢铁船体上,火花飞溅。一名海盗刚刚扛起手中的重型火箭炮,就被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头颅。紧接着脑袋被敲开的,是那兼任机枪手的海盗船长,在这里得批评一下他,都说了机枪手在战争中阵亡几率是最 高的,身为船长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船长死了,可是海里连个鬼影都没有,袭击他们的人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见鬼了!海盗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想那么多了,一团火球从船体狂冲而起,薄弱的船体像个布偶一样被高高的抛向夜空,船上的海盗手舞足蹈,当了一回空中飞人。 炮艇上的海盗面失血色,居然被人在船底装了炸弹也不知道?!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炮艇不顾一切的倒退,先跟这艘难缠的货轮脱离接触再说。副头目踢打着几名水性好的海盗:“你,你,你,还有你,下去看看!”有幸被点到名的下意识地摇头,鬼才知道水里有什么正等着他们呢。副头目眼看着又一艘武装渔船被炸上半天,发怒了:“快点给老子下去!难道你们希望被炸弹炸得粉身碎骨吗?下去!” 那几个倒霉蛋眼看着再不下去就得被副头目用机枪扫掉,心里一百万匹草泥马奔腾而去,但是毫无办法,只好暗念“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拔出水手刀跳入水中。副头目望着那艘不断喷吐火舌的货轮,怒不可遏,怒喝:“还有谁会开机关炮的?给我开炮轰死他们!” 海盗们面面相觑,很怀疑副头目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轰死他们!轰你妹啊,你以为这是440毫米舰炮是吧,拜托,37毫米机关炮打万吨货轮,撑死也就只能打坏一些甲板外面的设备,想击沉这样一艘巨轮,不可能!还有啊,现在人家的狙击手盯得那么紧,那门机关炮摆明了是谁碰谁死,去开炮的是傻逼!这帮聪明的海盗没有一个会操纵机关炮,集体选择把老大的话当耳边风,一个劲的向货轮开火,尽管步枪子弹打在货轮上顶多只能给货轮擦掉一点灰。副头目怒火万丈,却也无可奈何,咕哝:“线人不是说这是一艘走私船吗,什么走私团伙这么悍,比我们海盗还狠!” 海面翻起水花,似乎有人正在下面搏斗。海盗们一边开火压制货轮的火力,眼睛却盯着海面。十来秒钟之后,四具尸体先后浮了上来,那四个被副头目逼着跳起海里的家伙要么被割断了脖子,要么被鱼枪射穿胸口,要么干脆被水下冲锋枪打成一个特大号蜂窝煤,一个个死得个性十足各具特色,一张张失去血色的惨白面孔朝着炮艇,死不瞑目。海面深沉依旧,就算你往海里打上一万发子弹也别想打到什么————自己人除外。海盗们只觉得胆寒肝裂,忘记了开火。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有鬼啊!”丢掉手里的步枪咕咚一声跳进了海里,都要吓疯了的海盗们二话不说,有样学样, 咕咚咕咚的全跳了下去,在他们眼里,这艘他们在十年前从安南西贡政府军手里买到的,火力凶猛的炮艇现在已经变成了屠宰场,再留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副头目跳着脚大骂:“你们这帮孬种,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再跑,再跑老子就用机关炮扫了你们!”可惜没有人听他的。随着最后一艘武装渔船被炸得粉碎,还活着的海盗都使出了吃奶的劲玩命的划水,那种速度,那种激情,连货轮上的陆战队员都在心里汗颜了一把。 这帮孙子游得实在是太快了!天知道他们是不是箭鱼的祖宗! 副头目捏着手枪发愣,不知道是开枪好还是一起跳进水里逃命好。不过,他的烦恼没有持续得太久,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探来,扣住了他的头,紧接着,锋利无比的战术刀从脖子轻飘飘的划过,动脉气管食道被干脆利落的全部切断,血喷出一米多远。副头目捂着这个致命的伤口颓然倒在船上,惊恐的看到一名浑身湿淋淋的蛙人带着一身死亡气息走向那门37毫米双联装机关炮,随即,联成一线的没有一丝空隙的机关炮扫射声震动着整艘炮艇。“跳海逃生的混蛋们都完了!”这是副头目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跳海逃生的海盗们都完蛋了!37毫米口径炮弹冰雹般打进海里,炸起一排排一丛丛的水柱,方圆几百米内水雾迷漫,被击中的海盗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被炸成一团碎肉,混合在水柱冲腾而起,没有人逃得过这样的火力覆盖,就算是神仙,也不行!一分钟后,暴风雨戛然而止,海面上漂满了破布碎肉,连具全尸都找不到了。 舰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前前后后三分钟不到,三四十名海盗就全完了,要知道,黑蝙蝠小队才六个人!他抹了一把冷汗,暗想:“不愧是海军特种部队中最令人生畏的黑蝙蝠中队啊,撞上他们,算这些海盗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砰! 一声枪响,几百米外一双悄悄攀上了一块礁石的手一松,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一团黑红色血花在海面上静悄悄的绽开。蝙蝠扭过头问舰长:“怎么样?” 轰! 一声炸响,两百米外一个终于忍不住浮上水面换气的家伙被一发炮弹打个正着,炸成几十块,浑身血肉混合着海水溅起十几米高。舰长说:“冷酷无情,干脆利落······高效率的屠杀!” 蝙蝠说:“是啊,屠杀。碰上这样的小角色,也只能是一场屠杀。开船吧,尽快离开这条水道,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蝙蝠淡然说:“这一带的鱼虾会感激我们的。” 舰长说:“我很奇怪,他们怎么会在一条冷清的水道盯上我们的?看他们前后夹击的架势,分明就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蝙蝠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不跟海军会合,我们很有可能会再次遭到攻击。下一次就不会像这一次这么轻松了。” 舰长走向指挥部:“我去跟海军联系,让他们派一艘驱逐舰过来接应!” 货轮重新开动,拖着那艘炮艇劈一被血染红的海面,继续朝共和国的领海前进。在它驶远后,一名海盗突然浮出海面,爬上一块没有被海潮淹没的礁石,拼命的喘息着,良久才恢复思考的能力,望着海面上漂动的碎尸蜷成一团,浑身颤抖。这一幕,足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了。 第十四章超级走私团伙(四) 马尼拉。 又是一个裆案袋递到穆萨中将面前,还是一沓卫星拍下来的照片。 中将一张张的看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两道浓眉皱成一团,活像个暴晒了三天的桔子。 布朗先生笑问:“中将阁下,你看到什么了?” 穆萨中将说:“那艘货轮在跟海盗交火,并且在很短时间内歼灭了海盗!” 布朗先生说:“是啊,一次漂亮的歼灭战,就算是我们的海狼突击队恐怕也很难做得比他们更好了。现在,将军阁下,你还觉得那艘货轮很简单吗?” 中将放下照片,打开酒柜取出珍藏的葡萄酒斟了两杯,加入冰块,递了一杯给布朗先生:“那艘货轮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华国一定是在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布朗先生笑:“上船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中将心跳都慢了一拍,半杯酒泼到额头上:“上······上船去检查!” 布朗先生出:“他们在吕宋领海杀伤了这么多人,吕宋海军要求上船检查,不过份吧?如果查出什么违法的东西,将这艘货轮扣下,也不算过份吧?” 中将面有难色:“话是这样说,可是吕宋海军已经没有能力······” 布朗先生说:“你们没有,我们有,就这样定了。” 中将还能说什么呢?要知道现在他这个海军司令的真正身份是陆战队总指挥兼海军航空兵总司令,跟海军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吕宋没有海军啦。 离开了那条狭长的水道,货轮以二十七节高速狂飙。海军说已经派遣雪枫号新型驱逐舰前来接应,只要跟雪枫号会合,就安全了。雪枫号驱逐舰是文革结束后共和国建造的第一艘大型驱逐舰,它的本身就有着特殊的意义。由于经费不足,这艘揉合了种种奇思妙想的战舰前景一度十分黯淡,要知道当时海军连二手战舰都快养不起了呢,这个项目差点就被砍掉了。好在,后来他们得到了一笔华人的捐款,这才支撑着把雪枫号建设完成了。南海一战,共和国海军费尽心血积累的家当拼了个精光,都到了有兵无船的地步,拿到赔款后开足马力造舰,而雪枫号作为最新下水的驱逐舰,理所当然的被编入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成为共和国海军中的新秀,在演习中表现出色,多次受到海军司令部的表扬。这一次上头把它给派了出来,强硬的立场显露无遗。得知这一消息后,船上所 有人员为之激动,最激动的莫过于舰长了,这个冒牌的走私船长正是雪枫号舰长,他的“老婆”要来了,能不开心吗?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狂飙,把下面两个保镖都给甩开了。 货轮又绕过一座小岛,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低沉轰鸣,三架直升机从海岛后面拔地而起,三面包抄过来,探照灯照得货轮无处藏身!更加要命的是,远远地还出现了一艘亚当斯级导弹驱逐舰!如此强大的武力,足以在一秒钟之内将他们送进海底!直升机用高音喇叭一遍遍的鬼哭狼嚎:“下面的货轮听着,我们怀疑你们在走私违禁商品,请马上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后果自负!下面的货轮听着,我们怀疑······” 大家的目光落在舰长身上,舰长神情严峻,说:“回话:这是共和国的合法商船,我们有合法的证件,他们无权拦截我们!” 高音喇叭把这段话如实回了过去,直升机换上了更加强硬的语气:“你们必须停船接受检查!” 蝙蝠盯着几乎贴着桅杆飞来飞去的直升机,问:“舰长,怎么办?” 舰长咬牙说:“该死的双头鹰!在贝兰还没有把他们打痛怎么的,又出来惹事了!”大声下令:“左满舵,速度二十七节不变,绕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种向我们开火!” 货轮飞快的左转,显示出优越的性能。导弹驱逐舰马上转向,咬了过来,那三架讨厌的直升机如影随形,警告越发的严厉:“请马上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大副怒骂:“该死的,他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难道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蝙蝠说:“别有事没事净往内部扯,不要忘记了,他们拥有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卫星侦察手段,要盯住一艘万吨货轮又有何难!” 舰长瞪了大副一眼:“向海军汇报情况了没有?” 大副说:“受到强烈的电磁压制,跟海军的联系中断了!” 舰长骂了一句:“他妈的!”眸中迸出一道寒光:“舰炮准备,激光制导炮弹输入!发信号弹向海军求救!想玩?我就陪你们玩一铺大的!” 通信兵跑了过来:“报告舰长,霍华德号导弹驱逐舰舰长要求与你对话!” 舰长粗暴的大喝:“告诉他,老子没空!货轮就是共和国浮动的领土,未经我们同意,强行踏上我们的领土?让他们先想清楚后果!” 对方居然拒绝跟自己对话,霍华 德号导弹驱逐舰舰长马丁上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十二分好奇的神色。直升机居然报告说那艘货轮舰艏舰艉各安装了一门130舰炮,这就让上校更加的好奇了。普通货轮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器的,除非······ 上校说:“ok,换一种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跟这些黄皮肤猴子对话,让舰炮开炮警告,再不停船我们就击沉他们!” 驱逐舰舰炮轰的一炮,一发炮弹带着刺耳之极的尖啸从货轮上空飞过,落在前面不远处,溅起一条黑压压的水柱。高音喇叭鬼叫起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不停船我们将发起攻击!再不停船我们将发起攻击!” 舰长喝:“别管它,往右拐!” 货轮往右猛的一拐,速度飙到二十九节。三架直升机还是追着不放,真够难缠的。 马丁上校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这艘不听话的货轮那近乎目中无人的态度开始激怒他了。他寒声说:“再开一炮警告,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海洋的主人!” 轰! 舰炮又是一炮。 极具争议的一幕出现了:炮弹匪夷所思的正好击中了货轮!而更具争议的是,炮弹打穿了甲板,轰然爆炸,碎片乱飞!直升机狂叫:“不好了!你们击中了货轮!” 马丁上校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揪住火控指挥官怒吼:“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击中货轮的?” 火控指挥官也糊涂了:“见鬼,我们根本就没有锁定它,而且为了防止出意外,用的还是塞进火炉里烧都烧不爆的空包弹,怎么会······” 没有时间给他们研究了,愤怒的货轮通过无线电向他们宣战了:“你们向我们发动了野蛮的攻击,为了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我们将不得不向你们发动反击!” 上校定了定神,带着一丝嘲弄回复:“怎么向我们反击?就用你们的130舰炮?” 话音未落,货轮甲板上腾起道道火蛇,朝被这一意外事件弄得七晕八素的直升机卷噬过去,那是华国的前卫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用单兵肩射式导弹攻击武装直升机,大多数情况下,结果都是悲壮的,往往是什么都没有打到,射手本人就被直升机轰碎了。这样的战在安南屡见不鲜,华军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和三管机炮让那些吃了豹子胆有安南士兵知道什么叫碎尸万段,什么叫螳臂当车!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这艘货轮竟敢当着一艘先进的导弹驱逐舰的面向自己发动攻击,再加 上又被驱逐舰违章操作炮击货轮这一事件搞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应不可避免的变得迟钝,这两点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了。直到警报器撕心裂肺的狂叫起来,三名飞行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作出规避动作,红外诱饵飞甩而出。双头鹰拥有全世界最庞大最优秀的飞行员储备库,每一名飞行员都受到极为严格的训练,可以说他们就算是在梦中也能作出无可挑剔的规避导弹动作。这三名飞行员反应也算快了,动作本身也没有错误,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一套动作还没有做完,前卫导弹就扎进了直升机的身躯————距离实在是近过头了! 两团桔红色火球在海面上绽放开来,燃烧着的碎片呈放射状飞溅而出,货轮上空如同洒落一场花雨。第三架直升机离得较远,反应时间较为充足,飞行员情急之下,作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机动动作: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向后倒飞!在后空翻腾之际,热焰诱饵和红外诱饵慷慨的甩了出来,射向它的三枚导弹有两枚无法盯住这个陀螺一般的家伙,与目标擦身而过,呼啸而去,还有一枚扎入诱饵团中被诱爆,一些细碎的碎片就打在直升机身上,叮叮作响。 成功了! 飞行员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只是他笑得早了一点,直升机还没有来得及从倒飞状态中改出,货轮上层建筑的阴影中探出一支90式狙击步枪,一道火舌迸出,一枚穿甲燃烧弹如同一道流光,狠狠的朝直升机劈来,正中直升机的油箱。油箱那薄薄的装甲显然挡不住六倍音速飞来的穿甲子弹,被牙签插豆腐一般射穿,航空煤油被引爆,这架逃过了导弹的死亡之吻的直升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神大爷狠狠挥下的镰刀,拖着浓烟烈火翻滚着一头栽进大海,成了海洋生物最新潮的游乐园。 第十五章超级走私团伙(五) 亲眼看着三架直升机全部被击落,马丁上校也发怒了。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居然敢向他们发动攻击!合众国的尊严不容践踏,敢于挑战他们底线的人,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狂怒中的上校一字字的下令:“反舰导弹,准备发射!” 指挥部内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一旦反舰导弹打了出去,情况就彻底的失控了!但是那艘货轮击落直升机的举动已经将他们彻底激怒,命令被贯彻执行,捕鲸叉反舰导弹发射装置尾部冒出了淡淡的白雾,只要一个指令下去,嗜血的鱼叉就会挟烟带火电掣而出,将那艘可恶透顶的货轮击沉!不过,马丁上校还没有丧失理智,最后一次警告了货轮:“你们无理攻击我方直升机,这是战争行为,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在这种后果还没有发生之前,我诚心诚意的告诫你们:马上投降,否则我们将不得不将你们击沉!” 货轮飞快地作出回复:“是你们先攻击我们的,我们只是在自卫!” 马丁上校空前的强硬:“那发炮弹为什么会爆炸的原因有待调查,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投降!” 货轮舰长愤怒地说:“凭什么?就凭你们有反舰导弹是吧?” 马丁上校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磨下去了:“没错,就凭我们有反舰导弹!” 舰长吼了一声:“导弹是吧,我们也有!!!” 几个货柜被打开,每个货柜里都有一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这么多反舰导弹一起打出去,还真够霍华德号狂喝一壶的。这一下,霍华德号全体官兵都傻了眼,他们碰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走私团伙啊,拥有舰炮也就算了,这么大一艘走私船,没有一两门炮反而不正常;拥有单兵肩射导弹也说得过去,一些海盗团伙都有了这东东。可是······他们居然还有反舰导弹,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了!有什么走私团伙能嚣张到这种地步,居然把这样的大杀器搬上船上去?华国这不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么!放眼全世界,能装进货柜里发射的反舰导弹就华国的鲨齿ii而已,在贝兰战争中,贝兰国防军就用这种导弹击沉了双头鹰的驱逐舰,战果辉煌。虽然苦于手头上的导弹太少,没能给双头鹰造成更大的损失,但是那次攻击也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这种导弹极利于隐蔽,装上卡车货柜就能沿着海岸公里乱窜,叫人防不胜防; 第二,这种导弹极难拦截,不管是在昏天黑地的南海大战,还是在血肉横飞的贝兰海战,双头鹰都吃了大亏。一艘驱逐舰同 时面对几枚鲨齿ii的凶狠攻击,实在是吃力,更要命的是它的身板太过单薄,挨上一枚就得完蛋! 马丁上校面色发黑。这艘货轮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了,居然敢把反舰导弹也搬上去,要是让那些流氓国家把这招也学到手,瞅准机会就照合众国海军舰队来几发,他们还要不要活了!现在形势再明显不过了,他们一旦发动攻击,这艘货轮铁定是完蛋了,但是货轮在完蛋之前,发射出去的反舰导弹同样有可能会拉他们作伴!你妹的,不就是上船去检查一下吗,又不会要你们的命,至于这样玩命吗! 刚才还有点兴奋的叫嚣着要给华国人一点颜色瞧瞧,唯恐天下不乱的官兵们现在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上校身上,等着他拿个主意。他们哪里知道,上校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再这样硬顶下去,极有可能会擦枪走火,后果难料;退一步吧,损失这么大,更把海军的颜面给丢光了,上头肯定不会饶他的。他在心里狠狠的问候着那个cia大员全家女性,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份苦差事! 舰长也是额头见汗。他很清楚那只双头鹰有多狂,这样硬顶,早晚要出事的。但是他没有退路了,一步都不能退,一旦让双头鹰上船检查,秘密泄漏,他死十次都不够!来吧,大家就这样耗着,看是谁先吃不信劲! 海上的对峙被侦察卫星尽收眼底,通过电波,原原本本的传回苏比克海军基地。 海军基地指挥部里,每一个人都神情凝重,空气似乎要凝固了一般。 华国人越来越放肆了,凭着两次险胜,越来越嚣张,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一艘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的走私货轮就敢跟他们一艘驱逐舰硬顶,长此以往,那还得了!现在怎么办?击沉它?那不行,华国会玩命的!可是就这样放它离开,他们以后还怎么出来混?真的是进退两难啊。 电话响了,是始作俑者布朗先生打来的。基地最高指挥官基恩准将面色难看的接过电话,只聊了几句,他的神色就变得相当古怪,放下电话,断然下令:“派出两架f-16,一定要把那艘货轮截住!对了,我们离那里最近的军舰是哪一艘?” 参谋飞快地报告:“是斯科尔号护卫舰。” 基恩准将说:“命令斯科尔号前去接应霍华德号!还有我们也有一艘潜艇在那一带海域海活动对吧,让它也过去增援,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反正不能让那艘走私货轮跑了!” 此言一出, 指挥部顿时一片哗然。连战机和潜艇都出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货轮上运的是什么?生化武器?核弹头?还是·······参谋们不敢再想下去了,这简直就是第二次古巴导弹危机的翻版啊! 片刻之后,两架f-16发动机喷嘴喷出幽兰色火焰,航空燃料充份燃烧产生无以伦比的动力,轻而易举的将f-16送上了夜空,连调整一下编队都免了,各自挂着六枚导弹呼啸而去。直到现在,华府都没有派航母进驻苏比克湾的打算,因此,只能依靠在废墟上重建起来的克拉克空军基地提供空中支援。大家目送着这两架战机掠波而去,暗暗祈祷着它们能重挫华国威风,为合众国在远东地区挽回一丝颜面。要知道在两年前那场恶战中,他们在远东的积威可是被华军砸了个稀巴烂。 在战机起飞的同时,斯科尔号护卫舰也调整了航向,向霍华德号导弹驱逐舰靠拢。在水下,箭鱼号常规动力潜艇也杀气腾腾的杀了过来。这场冲突已经演变为关系着两个国家的颜面的意气之争了。 先驱号航空母舰。 徐飞鸿少将盯着屏幕上闪动的代表敌舰的光点,微一沉吟,抬起头来,说:“出动四架舰载机,务必要将敌人逼退!让雪枫号动作再快一些,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四架歼-12c锯齿鲨重型舰载机腾空而起,朝事发地点呼啸而去,一枚枚导弹在挂架上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如果敌人真的企图挑战共和国的底线,这些凶猛嗜血的锯齿鲨将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关注事态发展的国家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南海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不止一个国家在心里发出最痛苦的呻吟:“我的妈妈咪啊,这两位大爷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不要指责他们心脏脆弱,实在是这两位大爷太不让人省心了,打从两年前狠狠的打了一架之后,两个都像患上了狂犬病似的,见了面就两眼发红,千方百计的要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如果他们只是非洲之流的小国,大家保证鸟都不鸟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可是这两位不一样啊!一个是亚洲第一大国,一个是世界警察,一旦发生碰撞,那铁定是惊天动地的了。更加要命的是,他们刚在贝兰狠狠的干了一仗,都杀红眼了,现在又顶了个正着,还能有个好?上帝保佑,这两位千万要保持克制,别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啊,大伙的心脏可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货轮与驱逐舰之间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两边都没有软化的可能。马丁上校心中愤怒,自己指挥一艘先进的驱逐舰 ,居然奈何不了一艘货轮,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但是那艘货轮太无耻了,始终都黏着霍华德号不放,亦步亦趋,两者的距离始终保持在鲨齿ii超音速反舰导弹的必杀范围之内,计算机模拟过了,如果真的对射反舰导弹,霍华德号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沉货轮,但是必须冒着挨至少两枚鲨齿的危险,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想想都觉得害怕!跟所有合众国士兵一样,马丁上校的献身精神实在是不敢恭维,于是,占尽技术优势的驱逐舰就这样被一艘疯狂的“走私货轮”给顶得欲进不得,欲退不能。 该死的华国人! 上校在心里愤愤的骂道。这些黄魔鬼,似乎最喜欢做的就是拿自己的命去跟对方拼,为了胜利,生命似乎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在韩战中是这样,在安南战争中是这样,在南海鏖战中是这样,在贝兰战争中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现在上校已经可以肯定,那艘货轮决不是什么走私船只,更不是华国所谓的合法商船,那些船员,那位舰长,绝对是华国南海舰队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和无所畏惧的牺牲精神,正是凭着这些,他们才能用几枚导弹跟自己拼个旗鼓相当。该死的华军士兵,难道他们就从来都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吗?难道生命在他们眼里,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吗?难道他们就从来都不会为对手的强大而不安、沮丧吗?哦,是的,是的,他们从万里长征中走来,趟过八年抗战的血河,翻过韩战的尸山,一路走来都是血肉开路,一路走来都是用最糟糕的装备去打垮一个个远比他们强大的对手,几十年的铁血征程已经把这支军队煅炼得坚强如钢,如果他们怕死,这个国家,这支军队,早就不存在了! 连死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上校再一次在心里问候布朗先生祖宗十八代,若不是这个情报头子瞎指挥,他怎么会陷入这般困境,进退两难? “请示上级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万般无奈之下,上校只好把球踢给上级了。可以说,他的请示就是在指着上级的鼻子大吼“现在怎么收拾”,他算是窝火透顶了。 基恩准将的回复不到一分钟就到了,速度之快,打了上校一个措手不及: 务必拦住那艘走私货轮,必要时可以将它击沉! 拿着这样一道命令,上校连死的心都有了。天知道准将今晚是不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跟一艘货轮过不去!必要时可以将它击沉!说得轻巧,准将你老人家难道没有看到他们早已做好发射准备的反舰导弹么!如果我向他们 开火,他们百分之百会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反舰导弹一古脑的砸过来!当然了,导弹打不到你,你自然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了! 舰长同样额头见汗。可恶的双头鹰,真的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了!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竟然如此强硬,一点余地都不肯留!货轮现在被他们截住,脱身不得,随着时间推移,必然会有更多的敌人闻风赶来,事态将难以收拾,怎么办?蝙蝠也无能为力,本来他打定主意想办法将敌人引上船,然后突然发难,将他们拿下,扣为人质逼霍华德号让路的,现在?现在又是舰炮又是导弹,估计就算是请霍华德号驱逐舰舰长登船检查,人家都得三思而后行了。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带着弟兄们游过去袭击霍华德号吧,这不现实嘛!任他身经百战,一步百计,此时也是一筹莫展,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僵持。 沉默。 对峙。 “看,敌人的战机!” 由远而近的发动机轰鸣打破了海上的沉默,两名陆战队员指着天空中闪烁的航灯大叫。 舰长神情阴霾,该死的双头鹰,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了,连战机都派了出来!他一字字的说:“单兵肩射导弹准备!” 所有陆战队员用最快的速度给发射器装上导弹,向在头顶盘旋的战隼瞄准。用单兵肩射导弹去打世界上最优秀的喷气式战斗机,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没有人会退缩,哪怕是鸡蛋撞石头,也要溅他一身污! 基恩准将正在跟布朗先生通电话:“为什么非要跟一艘货轮过不去?cia什么时候有权力指挥军队了!?” 准将的声音透着愤怒,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这位老好人也动怒了。 布朗先生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听说过山下奉文的宝藏吗?跟纳粹宝藏一样出名的山下奉文宝藏。” 准将更加恼怒:“我没空跟你们玩寻宝游戏!” 布朗先生说:“用不着找,宝藏就在那艘货轮上。” 第十六章超级走私团伙(六) ps:这一卷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广,倭猪家的金融危机、北极熊在阿富汗的苦战、东南亚的种族冲突、克什米尔战争······太多了,让我有一种狗咬乌龟没地方下嘴的感觉,正在痛苦构思该如何才能将它们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因此进展缓慢,在这里先说一声抱歉了。 两架f-16在上空一圈圈的盘旋着,尖啸刺耳的呼啸声一次次狠狠地刺戳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是啊,在高傲的战隼面前,一艘货轮实在是微不足道。只要轻轻一击就可以将其粉碎! “你们并不是什么普通商船,而是华国海军,对吧?”看到f-16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天空中,马丁上校又多了几分底气,“你们还是投降吧!” 舰长阴沉着脸盯着在天空中耀武扬威的战机,一言不发。 马丁上校的声音透着一丝傲慢的笑意:“难道你们还有机会逃脱吗?就算我们袖手旁观,我们的战隼一样可以将你们撕个粉碎!是的,对我们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我们不愿意这样做,在我们的耐性耗尽之前,你们应该作出理智的选择!” 舰长终于回了一句:“就你们有飞机是吧?我们也有!” 马丁上校一愣,随即看到四个光点正高速接近,是华国的歼-12c锯齿鲨!南海舰队正式介入了!雷达兵还报告:“华国一艘大型驱逐舰正朝这边接近,是他们最先进的雪枫号!” 指挥部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雪枫号称得上是亚洲数一数二的大型驱逐舰了,六千五百吨的排水量,守门员式舰载雷达系统可以同时跟踪三十六个目标并指引导弹打击其中半数以上,火力凶猛,同时装备有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和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通常是两弹齐发,叫人防不胜防。雪枫号还是华国自动化程度最高的驱逐舰,舰上人员比其他驱逐舰要少三分之一,效率却远远超过后者。这些在欧洲或者美洲那些海军强国眼里似乎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亚洲,雪枫号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在拥有恐怖的火力和卓越的速度的同时,雪枫号还拥有相当强的电战能力,合众国几次与东瀛搞军事演习,它都在一旁盯着,收集各项数据。最绝的一次就是在一九八一年六月,东瀛与合众国在东海玩模拟对抗的时候,东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凑出来的八八舰队吃错了药似的傻乎乎的闯入合众国海底狼群的伏击圈,被海狼们打靶似的一艘接一艘的干掉,让东瀛海上自卫队颜面扫地。海相恼怒之下亲自调查,而合众国海军情侦部也介入了调查,调查结果让他们不寒而栗:八八舰队是奉了指挥部 的命令才作出这种弱智级战术调动,而那道命令,却是从雪枫号上发出的!虽然大家都没有声张,但是雪枫号算是在两国海军高层处挂上了号。现在它居然闯入了吕宋领海,为一艘货轮护航?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四架歼-12c的出现让f-16怒火万丈,两者在贝兰可没少过招,f-16吃了不少亏,现在撞上了,当然得好好过两招!只不过,一比二似乎不大公平,头脑还保持冷静的f-16招来了歼-12c的表哥,两架f-14。现在好了,公平了,八架战机在军舰上空追逐翻滚,雷达波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盯着每一个对手不放,被它盯住就意味着被击落了,虽然对方不大可能发射导弹。而雪枫号也跟及时穿插到位的斯科尔号护卫舰撞了个正着,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片。 水下也相当的热闹。 箭鱼号常规动力潜艇在绕过一座海底山峰的时候,声呐探测发现了一艘潜艇,舰长大吃一惊,要知道这片海域可是他们的地盘,什么时候来了不速之客了!此事非同小可,舰长果断下令停止前进,鱼雷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先下手为强。还没等他将敌情发送出去,那艘潜艇就消失了————对手也发现了箭鱼号,隐蔽起来了。箭鱼号舰长暗暗叫苦,南海水文出了名的复杂,对手又如此老练,想要将它挖出来,谈何容易!现在他都有点儿傻眼了,不是说前去拦截一艘走私货轮的吗?这个走私团伙也太牛叉了吧,连潜艇都派出来了! 那艘德国制造的柴油动力潜艇也发现了箭鱼号,愣了。山姆大叔不是保证过绝对不会派潜艇部队到南海来的吗,这一艘是怎么回事?妈的,说话当放屁啊!舰长要咬牙了,就这么一艘活宝害得他不能前去支援货轮,计划被打乱了!潜艇之间的战斗,隐蔽第一,谁先暴露谁就得死!再怎么不甘心,他们也只能隐蔽,同时准备好鱼雷,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黑暗的海底,杀机四伏,却又是那样的安静。而海面上,浊浪翻滚,风暴正在逐渐形成。 南海的对峙愈演愈烈,双方咬牙切齿,大有再干一架之意,而吕宋却一声不吭,尽管两支军队是在他们的领海对峙。现在的吕宋连国内都乱得跟鸭子塘似的了,在这样的场合,哪有他们说话的地方,一边呆着去吧。 柳维平同样被惊动了,现在他正对着屏幕上显示的敌情大皱眉头。原本只是两艘船之间的对峙,现在事情越闹越大,南海舰队和双头鹰驻吕宋的分舰队都被卷入,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引发第二场南海大战!事态如此严重,连他都有一种束 手无策的感觉了。柳哲盯着习幕上闪烁的光点,同样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等绝密行动,怎么就暴露了呢?” 柳维平说:“没有办法,cia耳朵太灵了,而我们的动静又太大,想不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小得可怜。也许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韩枫才一次性将所有宝藏全部装船运回来,生怕夜长梦多吧。” 柳哲说:“现在事情很难办啊,都僵住了······” 柳维平叹了口气:“我们急需这笔财富,双头鹰同样也需要······他们的经济形势随着几次军事行动的失败,越发的恶劣,如果能得到这笔财富,他们就可以缓过一口气来。” 柳哲沉声说:“这是我们应得的,谁也拿不走。”拍了拍柳维平的肩膀:“事到临头须放胆!” 柳维平眸中迸出一缕锐利之极的光芒:“双头鹰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南海存在着他们的潜艇是吧?那好,命令我们的潜艇,干掉那条拦路狗!” 南海刮起了大风,小山一般的巨浪来回滚动,轻而易举的将数千吨上万吨的战舰推向浪尖。斯科尔号护卫舰暗暗叫苦,它的身板太小了,遇上如此恶劣的天气,肯定要吃大亏的。雪枫号很无耻的凭借吨位上的巨大优势掌握了主动,明码发报:“你们拦截我国合法商船的行为是蛮横无理的,我舰必须前去接应,请你们让开!” 斯科尔号回复:“那艘商船击落了我国的直升机,我们必须将它带回去严加调查,这一行为是有理有据的,不存在所谓的蛮横无理!” 雪枫号:“那也是因为你们率先炮击货轮,货轮才不得不自卫!再不让开,后果自负!” 等同于宣战的话语让斯科尔号愣了半晌,才回复:“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将那艘货轮押回吕宋调查,一切阻挠调查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敌对行为!” 雪枫号:“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说说就算了,雪枫号朝十几公里外一个只有区区十来平米的礁盘发射了一枚蚺式反舰导弹。尽管天气恶劣,但是那枚蚺式反舰导弹还是精准的命中了礁盘。一道强光映亮了天地,扁平的火球翻滚着腾空而起,桔红色冲击波天崩地裂一般扩散开来,以礁盘为中心,硬是在海面上吹出一个直径五十米、深七八米的巨大水坑!冲击波消失后,周边海水填平了水坑,互相冲撞,激起一道六七层楼高的水柱,那个礁盘,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了! 斯科尔号变了面色,我的妈呀,这导弹也太变态了,只要是 被它命中,不,哪怕仅仅是近炸,都能将自己这样的护怀舰炸个粉碎啊!霍华德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第一时间通过无线电询问:“怎么回事?谁在开火?” 斯科尔号迅速回复:“是华国的雪枫号,它朝一个无人礁盘发射了一枚导弹,向我们炫耀武力!” 马丁上校勃然大怒,正想让斯科尔号以牙还牙,参谋及时告诉他斯科尔号与雪枫号之间的巨大差距————两者拼死一搏的话,死的肯定是斯科尔号!这次冲突本来合众国这一边就不大占理,又是误击在先,要是再让雪枫号把斯科尔号击沉,事情可就闹大了!再有,由于天气恶劣,空军已经没有办法再为他们提供支援,万一打起来······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海面上的动荡并没有影响到海底,箭鱼号稳如泰山,正在以五节左右的低航速悄悄运动,试图将对手挖出来。这么复杂的水文,箭鱼号的航速又低,噪音太小,对手很难发现它。然而,箭鱼号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除去那艘像忍者神龟一样躲起来死活不肯露面的潜艇,还有一艇同样型号的常规动力潜艇正在偷偷的朝自己左侧迂回,该死的,他们是一伙的!二对一,实在没有多少胜算啊,算了,还是先躲起来,水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海蛟一号发现那个模模糊糊的信号又悄然消失了,无奈苦笑。人家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慢着,乌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别忘了,霍华德号就在前面,如果老子硬冲过去摆出要攻击霍华德号的架势,你动不动?老子这样冲刺,噪音很大,很容易消灭的哦!这可是一次大功哦?送上门了,要不要? 说干就干,海蛟一号突然以二十五节的高速朝霍华德号猛冲过去,鱼雷发射管注水,随时可以向驱逐舰送上致使的鱼雷! 箭鱼号大惊失色,霍华德号现在被货轮拖住,又没有反潜直升机,在这条巨鲨面前简直就是一块肥肉!慢着,你用那么高的航速冲刺,分明就是在拿着喇叭冲我大吼大叫“我在这里,向我发射鱼雷”嘛,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攻击你?你以为凭你的伙伴就可以将我拖得死死的了吗?嘿嘿,目标这么明显,我只要发射鱼雷后及时转移,你的伙伴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们被击落了三架直升机,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得找回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狂妄好了! 舰长小声下令:“鱼雷一、鱼雷二准备,锁定目标,三十秒钟后发射!” 训练有素的水兵以极训的效率作好了一切准备 ,随着一声命令,两枚鱼雷被发射出去,在深海中拉出两道白练,扑向那艘胆大包天的潜艇!舰长对自己的鱼雷很有信心,这东东发射出去就不用管了,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它也跟定你啦!mk-48就是这么痴情!舰长下另释放干扰物掩护转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躲在一边,戴上耳机享受鱼雷的尖啸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来得及转移,后面就有一枚重型鱼雷狠狠的轰了过来,接着又一枚,速度快得出奇,达到了令人毛骨耸然的九十节,而且还在加速!箭鱼号吓得魂飞魄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两枚鱼雷的速度已经飙到了一百节,如此惊人的速度,用鱼雷迎头拦截成功几率约等于零!惊恐的箭鱼号甩出了两枚巨声弹,全速冲向一艘沉船,企图借此蒙混过关。巨声弹爆炸发出的堪比导弹发射的巨响会对鱼雷的探测系统和制导系统造成重创,大大影响鱼雷的精确度,甚至连自家的鱼雷也一勺烩,这一点华军早就在跟苏军的潜艇战中实践过了。如果不出意外,它简箭鱼号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战术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对手身上: 那两枚鱼雷的优点是速度极快,缺点是只会沿着直线横冲直撞,干扰对它基本无效,被它锁定的潜艇最好尽快躲开。箭鱼号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在朝沉船贴近。直到那两枚鱼雷穿透巨声弹爆炸激起的漫天浮沙,朝沉船直扑过来,它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玩命的改出,险险避过头一枚,但是第二枚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这枚鱼雷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杀人鲸一样重重的撞在潜艇身上,一团暗黄色火球在海底绽开,恐怖的大爆炸撕裂了潜艇的躯体,海水狂灌而入,一切努力钧宣布无效,箭鱼号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潜艇解体之前,把尽可能多的艇员弹射出去······ 远处,两枚mk-48轰在一座礁盘上,几乎将这座高出海面的礁盘腰斩,碎石横飞,打在海蛟一号身上,叮当作响,去没有伤及它一根汗毛。 第十七章算你狠 箭鱼号被击沉了!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马丁上校震得头晕目眩。该死的华军,他们居然大开杀戒了!看样子,华军宁愿再来一次南海大战也不会放弃这艘货轮的,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整个南海舰队都会卷入,而刚刚重返吕宋的合众国海军,根本就没有能力跟南海舰队抗衡! 眼看着雪枫号蛮横无理的将斯科尔号撞到一边去,朝自己全速杀来,而水底下两艘潜艇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马丁上校深知这一回合的较量,他已经输了。海军的面子是保不住了,现在还是多想想应该怎么保住性命吧!定了定神,他咬着牙下令:“现在风高浪急,风暴将至,我舰已经无力再执行拦截走私货轮的任务,马上后撤,救起箭鱼号的水兵,然后返航!” 霍华德号全体水兵都松了一口大气,毕竟被人用反舰导弹顶着胸口的感觉可不好受。如果是正面作战,他们不怕死,但是死在一次拦截货轮的行动中,未免太过窝囊了,这种倒霉的事情还是避之则吉。 眼看着霍华德号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溜之大吉,舰长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的好险,再这样僵持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还好,霍华德号在事态失控之前选择了退让,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他果断下令:“舰速二十五节,修正航向,我们走!” 货轮修正航向,与雪枫号会合,在雪枫号的护送下迅速撤退,与南海舰队会合,至此,再无后顾之忧。布朗先生只有咬牙切齿的份。这次行动,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徐飞鸿和贺冬生眼看着货轮进入战斗编队,都松了一口大气。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上头为什么要为一艘行为有些出格的货轮大动干戈,但是从双头鹰的反应来看,这艘货轮怕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再说了,即使这是一艘普普通通的货轮又怎么样,这是共和国的货轮,岂容轻侮!徐飞鸿少将盯着那艘货轮看了好一会儿,吐出两个字:“返航!”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在海面上拐出一个大大的u字,护送货航返航。他们算是创下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纪录:用一个航母战斗群为一艘货轮保驾护航。当然,他们此行也并不是只为了耀武扬威,顺手牵羊的把一个大环礁给占了,两艘工程船被留下来,它们将负责把这个礁盘建设成一座可供四五千吨级舰船停泊的避风港,还要建一座雷达站,完成对吕宋领海的监控。这种无耻到底的行为正应了欧洲一句话:“华国不把领海线推到南海诸国的内河去是不会罢手的。”不用说,吕宋又该像只被开水淋过的 猫一样又跳又叫了。 得知货轮与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会合后,柳维平和柳哲都长出了一口大气。这一次实在是冒险,不过还好,总算是成功了。柳哲笑问柳维平这批宝藏到底值多少钱,柳维平摇头表示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数字在十几年内都没有公布,成了一个谜。不过从两个月后,空军一口气采购了一百五十架歼-12的大手笔就不难猜测这一次的收获是何等的惊人了。柳维平也拿到了自己那份,具体是多少也不肯说,只是很大方的将所有武器采购计划都给批准了————这可是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由此也可以看出,尽管他拿到的只是一部分,但是数字也够吓人的了。当然了,这是后事,现在柳哲更关心的是······ “韩枫那小子这次可以说是出尽风头了,立下这么大的功,晋升肯定是少不了了。”柳大帅哥满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怎么好事都让他蒙上了?他麾下的吉祥三宝也太牛了吧,执行个任务也能把在地下埋藏了几十年的宝藏给翻出来!”现在他是真的妒忌韩枫手下能有三个活宝了,再看看自己的手下,都他妈是一帮拿杀人当踩蚂蚁玩的战争机器,这帮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争一口气,也找到个大宝藏啊?估计可能性不大了,只怕财神爷看到这帮杀气腾腾的家伙都两股战战,有多远逃多远了! 柳维平则心满意足,背负双手在指挥部里踱来踱去,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心里盘算着:“嘿嘿,这回钱有了,好多计划可以从容实施啦。国内的事情用不着我操心,国际上的嘛······嘿嘿,倭猪的经济又缓过来了,而他干爹则越来越糟糕,只怕倭元升值的压力会骤然增大数倍,想不升都不行了吧?历史上,双头鹰就是靠《广场协议》玩残倭猪的经济,掠夺倭猪的财富才挺过来的,这一次······哼哼,你认为还会这么轻松吗?说什么也得趁这个机会大挥一笔!嗯,折腾了这么多次,倭猪欠我们的好歹也还清了一部分,这一次,老子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要连本带利一次性结清啦!”想得出神,他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嘿嘿,嘿嘿”的阴笑声,那笑声听得柳哲头皮发麻,自动自觉跟他保持三米以内的距离。 得知行动失败后,双头鹰表面上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被击沉一艘潜艇这么严重的事情也捏着鼻子认了,不咸不淡的说了声误会,抱歉,就算了,让人怀疑它是不是被踢爆了蛋。只不过,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双头鹰的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明地里冲突已经结束了,但是 在暗处,余波远未平息。 “你们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拦截我们的货轮?” 在一宾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邵剑辉与凯南像斗鸡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对方。凯南现在郁闷到了极点,打从合众国得道晋升为五大流氓之首以来,还没试过这么丢脸的,一艘战舰硬是让一艘货轮给逼得进退两难,到最后连潜艇都让人家给干沉了,还不能吱声!熊猫,老子记住你了!按以住双头鹰不挡路的石头都要踢两脚的性格,出了这种事,不闹个天翻地覆绝对不算完,这次如此软弱的表现实在让很多国家摔破了眼镜。但是双头鹰也很无奈,贝兰战争已经让政府的支持率跌到了冰点,总统正在苦撑危局,合众国现在暂时没有能力再在南海跟华国争锋,还是先稳住国内要紧。在军事上接二连三的受挫,华约越发锋芒毕露,后院的阿根廷也不安份,再加上糟糕到极点的经济形势,足够让任何一届政府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力气为这点小事跟华国硬顶!这一次对那艘货轮动手,无非是因为cia从一名隐居在棉兰老岛的东瀛二战老兵口中得知华国雇佣军找到了他们埋藏几十年的一处宝藏,光黄金就多达几百吨,这可是一笔近乎恐怖的财富,如果能将它搞到手,合众国就能大大的松上一口气了。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总统才批准了cia的冒险行动,并且下令让军队配合。没想到华国也是志在必得,连航母战斗群都出动了,跟地头蛇斗,当然是他们吃亏。本来嘛,这意外之财是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实在抢不到也没办法,大不了就枉做一回小人了,说声“sorry”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华国占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怀疑你们那艘货轮在从事走私活动,为吕宋反政府武装运送武器装备,对合众国士兵的生命安全构成巨大威胁,我们当然要上船检查!”凯南毫不客气地反击。 邵剑辉冷笑:“我们的货轮向反政府武装输送武器装备?你有证据吗?” 凯南差点没被气死,你们是在游击区活动的,我们再怎么实通广大也不可能到实地去取证了!不过,就算没有证据也得装出有的样子来:“我们当然有证据!我们甚至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贵国某些人与吕宋反政府武装有着秘密交易,企图颠覆吕宋合法政府!这种行为是违反国际法的,作为吕宋的盟友,我国有义务帮助他们大力打击这种颠覆行动,同时也要求贵国政府采取行动,打击不法行为!” 邵剑辉直吐舌头,我的乖乖,三两句话就给老子戴了老大一顶帽子,算你狠! 不过他是不会示弱的,打嘴仗嘛,历来是他的强项。于是这位外交界的大流氓吹了个口哨,然后故作惊恐的说:“我的妈呀,这么严重,我好怕呀!” “你————”凯南手里的咖啡杯差点照邵剑辉的额头飞了过去。这个流氓就是有本事叫他暴跳如雷! 邵剑辉笑眯眯的说:“别生气啊,我们是好哥们,有事好好商量嘛。你听我说,我们国家是爱好和平的,绝对不可能做出颠覆外国政府的举动来······你要仔细的听我说,这次你们真的是错怪我们了,那艘商船是一个正规的航运公司旗下的主力船只,负责往吕宋运输食品和药品,这些东西不是违法的,你说对吧?当然了,那里那么穷,是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现金结算的,所以啊,船长就让当地人用土特产来结算,这也是合理合法的,你说对吧?当然了,当地人如果用几件古董什么的来折现支付,我们也是可以收下的,你说对吧?而这一次,那艘货轮一不小心收下了不少古董,东西值钱了,自然怕被抢,所以向当地民兵要了几杆破枪防身,这也是情理之中,你说对吧?没准就是这些破枪引起了你们的误会,前来拦截,引发了这场冲突······即使是这样,也是在你们炮击货轮之后,我们才被迫还击的,我们并没有过激的行为,你说对吧?你说对吧?你说对吧?” 一通话连珠炮似的,又快又急,叫人无法反驳,更可恶的是,每说一句就要问一声“你说对吧”,非得人家捏着鼻子说对,他才罢休,一番话说完,凯南吃惊的发现这个混球已经把理占完了!凯南站了起来,瞪着这个洋洋得意的家伙,一通狠话顶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从有了贝兰那次噩梦般的预言之后,他可是再也不敢放什么狠话了。邵剑辉笑嘻嘻的等着他,期待着这位预言帝神一般的狠话————也可以说是预言。可惜,他失望了,预言帝手指抖抖的指着他的鼻尖,从牙齿缝里迸出三个字:“算你狠!” 第十九章东京隐龙(二) 防弹轿车慢慢开入山田株式会社总部地下停车场。东京寸土寸金,这总部却占车两万来米,装修不是很豪华,但是规格也不低,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主人的身份:能跟东瀛那些著名的世家财阀并肩,却也拥有很强的实力。 总部的安保非常严格,外人想要渗透进去,难过登天,几乎连根针都插不进去的安保系统很好的向每一个来访者宣示了山田株式会社的实力,几乎每一个头一次走进总部的人都不得不由衷赞叹。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些训练有素的保安后面还隐藏着一支令人生畏的全军事化武装力量,一旦接到命令,瞬间激活,将一切敌对力量辗碎。这些年来,针对这幢大厦的主人的暗杀不知道搞了多少次,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这已经很好的说明问题了。哪怕是有陈元江这样一位在保镖队长陪伴,柳维平等人还是受到了严密而不失礼貌的检查,武器都被保安暂时代为保管。 哈玲走着,看着,小声说:“这里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跟周围的建筑差了不止一点,远没有人家那么豪华。” 柳维平看了她一眼,笑:“你懂什么,他们的钱都花在实处了。你看那些玻璃,清一色钢化特种玻璃,拿锤子砸都很难砸得碎;再看这墙体,都是高强度墙体,就算是用炸药炸,也很难炸得开。还有里面的电子监控系统,我敢保证我们现在哪怕是放眨一下眼也在人家的电脑屏幕前显示得一清二楚。说白了,这是一座没有机枪的军事要塞!楼顶还有直升机起降平台,长年有两到三架直升机待命,保证一旦遇到意外,首脑可以在第一时间撤离,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比人家花在装璜上的钱不多道多了多少倍!每一分钱都用在实处,当然有点老土了。” 哈玲脸红了一下,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把好好的一幢办公大楼搞得跟军事要塞一样?这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柳维平没有回答,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告诉这个纯真的女孩子,山田株式会社是做什么的,有多少仇人。 山田株式会社是典型的东瀛名字,但是了解一点内幕的人都应该知道,其实这家公司几乎没有半点东瀛背景。它的财力在正处于巅峰状态的东瀛财经界好像不算什么,连前百强都挤不进去,但是影响力却非常惊人,甚至有很多人提起山田株式会社就咬牙切齿: 一九七七年,山田静光祖辈留下来的山田株式会社因为投机失败,债台高筑,不得不宣布破产。一位拥有欧洲多个国家国藉的华裔金融家在这要命的关头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慷慨的 购买了山田株式会社所有的债务,也就等于买下了山田株式会社,让山田深感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把他这个失败者扫地出门,而是让他担任名义上的董事长兼法人代表。这个董事长当得实在是太轻松了,每年拿着大笔的分红,什么都不用干,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旅游,想投资经营自己的公司就只管去投资,没人管他,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他不能插手山田株式会社的业务;第二,公司遇到麻烦时,他必须出面摆平。这两个条件有点过份,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他早就不是山田株式会社的老板了,还凭什么去插手人家的业务?还有,证券公司嘛,时不时会有些麻烦找上门来的,考虑到东瀛人对待华人的态度,对方要求他出面摆平也在情理之中。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些条件。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那位名叫陈小汉的华裔金融家简直就是专为风险投资而生的天才,而东瀛股市正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每一分钱的投入都会带来巨大的收益,陈以敏锐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直觉和判断能力一次次避开风险,在变化无常的股市和汇市斩获大笔财富,山田株式会社这个空壳很快就丰满起来,短短两年时间就成了颇有名气的证券公司,那滚雪球一般的财富积累,让山田都有点儿目瞪口呆。 如果仅仅是这样,山田株式会社还不至于让东瀛人咬牙切齿,它真正让人恨之入骨的投机,是在两年前。南海之战,四大强国中东瀛被揍得最狠,三大流氓简直把他们当成了靶子,各种先进的导弹轮番往这里砸,到最后,连核弹都来了。不难想像,东瀛举国惊骇若狂,热得烫手的股市楼市几乎是一跌到底,我操,国都有可能要亡了,谁还掂计这些东西啊,尽快出手然后逃命吧,搞不好下一枚蘑菇弹就要砸到东京来了!房地产开发商欲哭无泪,那么多好楼盘,连老本都砸进去了,本以为可以赚个盘满钵满的,现在好了,白送给人家都没人要了!直到楼盘都跌到菜地价了,山田株式会社突然出手,吃错药了似的拿全部资产作抵押,从银行贷出巨额资金,玩命的扫荡股市和楼市。由于在南海冲突爆发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将所有的证券抛出,没有受到损失,还大赚一笔,再加上银行贷款,可谓财大气粗,轻而易举的扫荡了十几个平时可望而不可及的楼盘和三块黄金地皮,山田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在他看来,陈简直就是在自杀!他也不出声了,就等着看陈怎么完蛋。可是结果和说好的不大一样,在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后,东瀛的局势终于稳定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股市汇市楼市全面复苏,直到现在,人们才发现,最值钱的楼盘和地皮 都让山田株式会社以白菜价捞走了!现在楼价像火箭一样节节高升,房地产开发商血本无归,众多市民买不起房子,不知道多少人在绝望中从高楼阳台上一跃而下,山田株式会社却利用这次趁火打劫,大发横财,至于这一次到底赚了多少钱,连山田静光本人都说不出来。 趁火打劫是要犯众怒的,山田株式会社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是就算是把全世界最精明的律师请来,也说不出他们的行为犯了哪一条法律,没办法,只好忍。好在,在这两年里,山田株式会社逐步将手里的楼盘抛出,没有做得太过火,要不然,没准东京市政府都要动手收拾他们了。 长达六个小时的会议终于告一段落,陈小汉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与谈判对手互换文本,然后握手。漫长的拉锯战让双方都筋疲力尽,甚至没有力气庆祝谈判成功了。陈小汉对这个精明干练的东瀛商人说:“多田先生,跟你谈判很愉快,祝我们合作顺利。” 藤田骏————东瀛房地产大王————笑着说:“池乃枫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精明的华裔商人,让我有一种无法招架的感觉······总的来说,我对这次合作成果非常满意,一个黄金楼盘,十二万平米地皮,尽管是花了血本才从你手中买到手,但是我有信心连来带利的赚回来······”顿了顿,又说:“不过,池乃枫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将这些增值潜力不可估量的资产抛售出去?要知道,再过几年,这些资产的将变成一笔近乎恐怖的财富!” 陈小汉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说:“房地产我玩腻了,想换个花样。藤田先生,我还要见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我们下次合作得更愉快些。” 藤田骏笑得开心:“一定,一定。”他现在心情好得要飞起来了。一口气吃下这么多楼盘和地皮,让他公司的资金链绷到了极限,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日子不大好过,但这并不足以妨碍他的好心情,因为他捞到的可是一座金山!临走时,他甚至直接表示“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要记得叫我。” 把客人送上了车,与会诸人才露出一丝丝惋惜。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楼盘和地皮,尽管卖出了天价,但是跟它们的升值潜力比起来,怎么看都觉得肉痛。陈小汉却笑容满面,就像盯上了更诱人的猎物的猎手。他用热水洗了一把脸,精神一振,信步独自一人走进电梯。 电梯一直朝顶层上升,那里,有他最重要的客人。 柳维 平负手站在阳台上,陈元江这个最称职的保镖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搞来了一副望远镜,指点着城市的美景请他欣赏,至于那两个实在缺乏艺术细胞的家伙,不知道躲在哪里,哈玲则东张西望,等待着那位重要人物的出现。她实在是有点儿不耐烦了。就在她准备开声问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走出一位衣冠楚楚但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相貌一般般,属于那种都见过好几回面了,在人群中相遇还是很难一眼认出来的人,但是他身上那种从容和自信却使他在气势上与柳维平不相上下,尽管他身上没有一丝杀气,但是身上那种稳操生杀大权的气度却若隐若现。哈玲忍不住想起柳维平的话:这个人比我还要可怕,我最大的本事不过是破军杀将,他却可以在一夜之间让一个国家万劫不复!开始的时候她是一点也不信,但是现在,她隐隐感觉到,少将没有骗他,这个不起眼的中年人,绝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物! 柳维平笑着迎上去,陈小汉也打量着他,笑得愉快。两只大手用力握在一起,柳维平说:“陈大财神,十年不见,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啊!” 陈小汉说:“柳大军神,十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帅气,更多了一份霸气,一份从容,这次跑到东京来,不知道多少还喜欢做梦的女生像飞蛾扑火一样往你怀里扑呢!只是我,老啦!” 柳维平说:“先别忙着叫嚷嘛,程老头都还顶在第一线夜以继日的工作着,他们这些白华苍苍的老人都没有服老,哪里轮得到喊老了。” 陈小汉直摇头:“我哪里能跟那个科学狂人比!”反复打量柳维平,越看越是欣慰,连连点头:“不动如山,侵略如火,果真有名将风范了。要是总理知道他千方百计保护下来的捣蛋现在已经成了共和国最令人生畏的虎将了,不知道该有多欣慰······唉,要是他还活着,能看到今天我们的成就,哪怕只是一眼,该多好。” 柳维平说:“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陈元江在一边傻傻的看着陈先生跟这个从未谋面的青年男子谈笑风生,心里万分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陈先生一向是严肃的,极少跟人开玩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他跟陈先生有什么交情? 第二十章东京隐龙(三) 楼下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柳维平和陈小汉一人一瓶董酒,边喝边看着这座泛彩流金的城市。两个人也就是在十年前见过几次面,交情却是那样的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或许,是相同的经历和共同的理想让他们的友谊永不褪色。 夜已经深了,总部大多数楼层依然灯火通明,这里几乎没有熄灯的时候。头顶时不时有民航客机飞过,航灯如同天际流星一般闪烁,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幻美的色彩。柳维平出神的看着,一直没有说话。虽然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国家,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民族的坚韧和智慧。在二战中,东京作为东瀛首都,被盟军炸成一片焦土,死伤以数十万计,明治维新以来的成果几乎毁于一旦,第一批驻扎在东瀛的花旗兵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残破的废墟、面黄肌瘦衣衫褴裸的见了星条旗就拼命鞠躬的东瀛人,还有无处不在的妓院。这一切都足以让人相信,这个国家已经被彻底的打垮了,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是啊,战争结束后的几年时间里,东瀛都处于极度困难的境地,大量商品积压卖不出去,通货膨胀,货币几乎变成了废纸。然而,三年韩战给了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得到了四十亿美元的订单,一下子就吃饱了,从此走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东瀛商品像海啸一样席卷国际市场,势不可挡!东瀛汽车把包括通用在内的汽车巨头给打得摇摇晃晃,东瀛电子表几乎打垮了瑞士手表产业,才三十多年的工夫,东瀛就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赚得盘满钵满的同时,还储备了庞大的高科技人才,教育、医疗、卫生······样样都位居世界前列,绿化面积更高得惊人,堪称东方瑞士。不难想像,如果有必要,这个国家同样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变成一个军事强国,与列强分庭抗礼!考虑到他们此前遭到的重创,他们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只有用奇迹来形容。 这个国家是战术的天才,能抓住一切机会谋取利益,面对挫折,他们可以坦然接受,像毒蛇一样隐忍不发,一旦机会到了,马上闪电般出击。他们受制于资源匮乏的现实,早早学会了精打细算,把手里的资源运用到极致,在教育上砸下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没有资源可以挥霍,唯一的出路就是科技强国————国民经济向高科技转移。一串串华丽的数据证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若不是那个变态的邻居老是跟他们过不去,在战略资源出口上死死的掐着他们的脖子不放,他们肯定可以取得更辉煌的成就。 没有偶然的成功。 陈小汉 打断了他的思考:“在想什么呢?” 柳维平说:“没有呢,我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来?” 陈小汉说:“难啊,我们国家欠的账太多了。基础设施极不完善,教育水平很低,医疗、卫生、国际环境······还有庞大的人口基数,这些都拖了我们的后腿。在南海战争之前我们做得很不错,经济保持较快的增长,但是这两年,尽管获得了可观的战争赔款,但是增长速度已经放得很慢了。没有稳定的环境,我们想要迅速发展起来,真的很难。” 柳维平猛灌一口烈酒,说:“话不能这样说。以色列四面皆敌,无日不战,却越打越强,比起东瀛也不惶多让。犹太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一样能做到。再说了,打从建国以来,我们周边又有哪一天安稳过了?” 陈小汉笑笑,说:“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生产力都被解放出来了,虽然在短时间内打开局面有点儿困难,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国家的经济将会腾飞,让全世界瞩目!” 柳维平摇了摇头,国家现在四面受敌的处境似乎有他一份功劳哦。历史上这一时期正是共和国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简直就是一路狂飙的,跟西方国家的关系也很好,在这一时期,共和国从西方国家大量引进先进技术,利用廉价的劳动力吸引外商到国内投资,迅速完成了原始积累。当然了,问题也不少,狂飙式发展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急功近利,一切向钱看,各项面子工程层出不穷,银行里的呆帐烂帐日益增多,资源浪费也很严重,更对环境造成了灾难性的破坏。可以说,这些成就是以牺牲下一代的幸福换来的,更严重的是这股狂潮还冲击了军队,为了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经济建设上,大量科研项目被砍掉了,一些部队甚至搞起了副业,养猪的养猪,开宾馆的开宾馆,这就让军队的战斗力不可避免的被大大削弱了。更要命的是这股狂潮还改变了很多传统的观念。以前谁都知道身为军人是光荣的,可是八十年代之后,这一观念被改变了,似乎在人们眼里,军人就成了傻大兵,炮灰,是最没有前途的,很多适龄青年千方百计逃避兵役,就算去参观,也得先把他们的条件满足了再说,不去就罚款?好嘛,人家直接掏出一沓钞票拍在武装部拍到征兵办负责人的办公桌上。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至少在八十年代,共和国是不可能出现历史上那种狂飙式发展了,到底是福还是祸,真不好说。反正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最坎坷最崎岖的那条道路,连带国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是非功过,百年 之后再来评说吧。 想到国内稍嫌缓慢的发展形势,陈小汉却一派从容。他在国内有着巨大的投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不过缓慢的经济发展形势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他投资的领域都是高科技,投入巨大,周期长,往往是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砸下去了,得过十几二十年才见效,不过一旦成功,那不光是他,整个国家都将受用不尽。他自信满满的说:“总有一天,我们会赶上来的,而且做得比他们还好。”说到这里,他撇了撇嘴,“再说了,这个国家的市场已经丧失理智了,他们的货币面临着巨大的升值压力,低成本的优势很快就不复存在。还有股市、楼市······嘿嘿,真想看看那些市民突然发现自己押上了全副身家买到的股票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堆废纸之后是什么表情。” 柳维平哈出一口酒气:“看样子你都准备好了。” 陈小汉说:“我已经抽调了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抛出了全部的房地产,养精蓄锐,就等着大干一场了。”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显得有点轻松。干完这一票,只怕整个东瀛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完事之后,他就可以回国了。这么多年漂泊在外,跟各个国家的精英勾心斗角,实在是累得很,也该休息一下啦。 柳维平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拿着,多一分本钱多一分收益。” 陈小汉看了一下,好家伙,整整九位数字,长得差不多看不到头了。他没有接,微笑着说:“知道你在吕宋发了一笔横财,不过,这钱你还是留着吧,你可得管好几万人,手里没有一点资金怎么行呢。再说了,这是风险投资,机会越好,风险越大,一个不留神就会赔掉裤子,万一我失手了,你手下的兵吃什么?” 柳维平说:“大财神,少看不起人哦,我的资金充足得很,倒是你,摊子这么大,肯定是捉襟见肘了,别跟我客气,拿去吧。” 陈小汉说:“资金我早就筹够了。” 柳维平来了兴趣:“筹到了多少?” 陈小汉用手指比出一个数字。 柳维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的天,你上哪搞到这么多资金的!?” 陈小汉说:“我用股票作抵押,分别向四家向银行贷款,搞到了一百多亿,再加上自己可以抽调的,就凑够了。” 柳维平皱了一下眉头:“一百多亿!那得多少利息啊,想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陈小汉说:“屁利息,我是一毛钱都 不打算还了,那支股票归他们啦!” 柳维平无言的翻了个白眼:“算你狠!到那时候,只怕那些股票已经跌得跟厕纸一样了,拿这个去抵债,坑人也不是这样坑的啊!” 陈小汉说:“那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柳维平冷汗直冒。都说股市吃人不吐骨头,这话一点也没有错。银行看中了那些股票的增值能力,陈小汉就从银行贷款买了股票拿来作抵押,再向他们贷款,轻轻松松搞到了一百多亿,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几个钱,靠,真是绝了!相信在东瀛国内,这样做的人并不少,而且多少都让银行尝到了甜头,但是敢玩得这么狠这么绝的人,他算是头一号了。东瀛那些银行家这次要倒血霉啦! 柳维平没有再勉强,事实上,他手头也不宽裕,既然陈小汉的资金已经充足到可以给东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他也就不去锦上添花了,收起支票,两个人又碰了一杯,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流光溢彩的城市,在他们看来,这座城市的光环即将跌落,摔得粉碎。陈小汉呼出一口酒气,说:“不知道这座城市的辉煌还能持续多久?” 柳维平说:“让我们衷心期待《广场协议》吧。” 第二十一章华尔街的阴影(一) 带着一丝丝倦意的总统正在翻看着报纸。 整个八十年代,国际风云变幻,如烈火烹油,哪天都有那么多的新闻。苏军在阿富汗大举扫荡反抗武装,东南亚毛主义游击队伏击政府军或者攻打政府军防守的村镇,非洲处处烽火,南美国家政变不断,还有北约和华约隔着柏林墙的对峙,暗地里惊心动魄的情报战,以及两大集团在经济、政治、文化、军事、科技等各个领域全方面的残酷竞争······到处都有大新闻,记者们腿都跑断了。总统先生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哪一条新闻都看,秘书一早就帮他整理好了,哪些新闻是最要的,哪些是次要的,一一标明。今天的报纸秘书着重划出了三条新闻: “华国宣布第二艘国产先锋级大型驱逐舰————西元号即将服役,将归入南海舰队建制。” 这条新闻让总统先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对军事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西元号与雪枫号同属先锋级,战斗力强悍,雪枫号服役才多久啊,它也要成军了!最要命的是这一艘也将部署在南海,冲谁来的不言自明。见鬼了,华国正拿着他们通过战争获得的财富拼命的扩充自己的海上军事力量,虽然现在他们的海军还很弱小,有弹道反舰导弹罩着,整个南海都是他们的天下了,再加上那艘活见鬼的潜水航母,战斗力不容轻视!更要命的是他们进步太快了!也许再过十年,南海就会出现一艘华国自己研制的大型航空母舰,到那时,合众国真的要被挤出亚洲啦!力不从心啊,经济形势这么严峻,一方面跟苏联斗得死去活来,一方面又得压住那条巨龙,还得盯住自己的后院,真的力不从心啊! “东瀛企业家表示对收购洛克菲勒大厦感兴趣。” 总统无语苦笑。钱多得没地方花的倭猪,正风卷残云一般满世界的收购着他们看得上眼的资产,就拿度假圣地夏威夷来说吧,百分之六十的高裆别墅都让东瀛投资者给买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瀛在二战后,经济高速发展,80年末发展为仅次于合众国的第二大经济强国,人均gdp甚至远远超过了合众国,直逼瑞士、瑞典等富得流油的小国。20世纪80年代的东瀛,以丰田,三菱,索尼,松下为代表的东瀛大型制造企业,正在世界各地疯狂扩张,产品行销全球,东瀛产品一度被称为“日不落”产品, 以索尼为例,索尼当时生产的随身听在世界各地到处可见,在当时风靡全球,特别是在世界各地的大学里,可以说,只要是存在恋爱的地方,就有索尼随身听的存在。 丰田汽车 在美国的扩张,曾一度使得通用、福特,克莱斯勒三大汽车企业濒临破产的边缘。当时克莱斯勒的总裁,李·艾柯卡甚至威胁总统说:如果总统先生不采取贸易措施,打击东瀛,明天总统先生可能就得下台。丰田的成功,使得世界各地的企业家开始纷纷学习东瀛,掀起一股学习“丰田生产模式’的狂潮。 东瀛资本扩张更是令人震撼:令合众国媒体骇然惊呼“日本将和平占领合众国!”在合众国资产中,10%已被东瀛占领。东瀛与合众国的贸易差额越来越大,1985年,东瀛取代合众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此时的合众国却成为的东瀛的最大债务国.gdp超过合众国的一半以上,人均gdp远远超过合众国,80年代,“东瀛威胁论”流行于整个合众国,以至于合众国骇然将东瀛的疯狂收购行为称为“经济珍珠港”。现在他们经历的,只不过是这股狂潮的先锋部队而已,搞不好哪天连自由女神像和白宫都让东瀛投资者买走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众多资产买卖中,有一件有趣的事:一栋美国大楼打算卖给日本人。美国人报价4亿多,双方谈妥,就等日本人付钱交割了。日本人第二天忽然拿来了新的合同书,上面写的价格是6.1亿。美国人莫名其妙。日方人员解释说,他们的老板头一天在吉尼斯世界纪录里看到,历史上单个大楼出售的最高价是6亿美元。他们想要打破这个纪录。) 这两条新闻看得总统眉头大皱,但是第三条新闻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日元对美元的汇率正在直线上升! 日元持续升值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这段时间表现得极不正常,简直就像是火箭升空一样往上狂飙,势不可挡,让人头皮发麻。这一疯涨的势头势必会吸引更多的热钱加入,把币值推向更高潮,直到金融大鳄们觉得够了,可以罢手了,撤走天文数这的热钱,这一切才会结束。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东瀛会损失巨大,汇率,从来都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美元需要贬值,日元必须升值,这是合众国摆脱困境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总统一直在朝这一方向努力着,现在看来,有人在帮他的忙,使劲的把美元往下压,把日元往上抬。本来还想等一等再动手的,但是数以千亿计的财政赤字,滚雪球般增加的债务,还有持续上升的失业率,都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动手。贝兰一战对全世界的影响极为深远,作为世界第一大国,更是首当其冲,这一战投入巨大,损失不轻,收益却微乎其微,民众对他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再不做出一点成绩来,他真 的得下台了。 北极熊和熊猫都不是好惹的,想从他们手中掠夺财富,等于是自寻死路。没有办法,只好拿干儿子开刀了······ “总统先生,开会时间到了。”特别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轻声打断了总统的思路。总统说了声“谢谢”,搁下报纸,整理一下领带,大步走了出去。一次艰难的会议正等着他。 会议室里,无影灯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包括人的思想。与会者都是跺跺脚地球都震三震的角色:副总统、国防部长、陆海空三军上将、财政部长、联邦储存局局长······想一下子念完这么多如雷贯耳的名字需要很好的肺活量,当然,这是一次秘密会议,不是在国会吵架,因此大家可以心平气和的坐着谈,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人会鸡蛋里找骨头,专门揪你的小辫子。 首先发言的是财政部长。这位仁兄日子不好过,守着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所有人都向他要钱,而国内经济形势持续低迷甚至不断恶化,他上哪找钱去?只好拿国民福利来开刀,想方设法把福利削减一点点,好家伙,马上惹了众怒,老百姓砸过来的石头臭鸡蛋烂蕃茄足够给他盖一座坟!开源暂时无法可想,节流?可以,八成也是开玩笑,谁不知道合众国花钱是大手大脚惯了的,怎么节流?军方做的军费预算差点把他给逼疯了!空军司令部说我们必须研制更先进的战机,把华国和苏联狠狠的甩开,你得给我拨经费;太空部队说我这头差不多是刚刚起步,航天飞机、战略激光卫星什么的都是烧钱大户,我们的经费一毛都不能少;海军毫不客气:我们损失的战舰得尽快补回来,还有,我们必须着手研制潜水型航空母舰,否则我们将失去海洋!国土防空、战略拦截、星球大战什么的系统的则大喊大叫,他们的战略激光炮、粒子束发射器等至关重要的项目还没影呢!要命的是,在这两项尖端技术上,他们已经开始落后了,华军的激光炮已经进入实战部署,苏联的粒子束武器也初露锋芒,在哈萨克斯坦建立了一个粒子束武器实验基地,再不迎头赶上那还得了!还有陆军的,海军陆战队的······我的天哪,把骨头拆了做成钮扣拿去卖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啊!这个老头无精打彩的发言:“本年度我国财政赤字达到了创纪录的二千亿美元,换业率和外债都在节节上升,对于海军增加二百亿预算的要求,本人很遗憾的表示,实在无能为力!” 海军上将眸中迸出一缕怒色。这几年来,海军损失是最惨重的,面临的挑战也最大,苏联的航空母舰已经成军,华国 的潜水航母在茫茫大海纵横驰骋,而盟国一个个阳萎了似的,全靠合众国在撑着,如此严峻的形势,再不加大投入可怎么行!不等他开口,空军上将就抢着发话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坚实的工业基础,我们拥有最优越的地理优势,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工业技术,为什么经济没有搞上去,反倒一个劲的衰退?” 财政部长看了一眼这个只会打仗的老军人,强打精神,说:“这个问题想要说清楚,得花上相当长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吧:首先,我国这些年来不断的打仗,特别是长达十年的安南战争,支出军费以百亿计,没有一个国家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其次,我们在制造业上的传统优势已经被东瀛夺去,他们拥有不亚于我们的加工技术,还拥有无人能敌的低成本的优势,比如说同一档次的汽车,我们的成本是二万五千美元,他们两万不到,我们至少得卖到五万才能赚到钱,而他们只要卖四万就能赚到丰厚的利润了,这一点是我们的企业无法抗衡的,再次,就是币值问题······” 海军上将打断:“部长先生,你说句干脆点的话,我们《蓝色计划》的经费要什么时候才能拨下来?” 财政部长估计有点毛了:“你问我,我问谁?” 海军上将火了:“你————” 总统适时插话:“亲爱的约翰,够了。” 财政部长坐了下来,嘴里无力的咕哝:“那么多企业破产的破产,被收购的被收购,我们的税源一直在萎缩,储蓄率一直在减少,大家都不交税不储蓄了,上哪找钱去?” 总统带着自信的微笑,说:“先生们,将军们,我召开这次会议,并不是为了向你们诉苦的。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可以摆脱困境,但是可能需要大家的配合。” 将军们精神大振,两眼发亮,他们受够了没钱的日子了。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总统,在贝兰战争结束之后,当总统面临着政治生涯的生死考验时,他们给了他最大的支持,或者现在可以得到回报了。 总统指了指联邦储存局局长:“局长先生,说说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吧。” 局长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的开口了。这位老人说话字字清晰,不会夹带太多的私人情绪,但是切中要害,意思表达得很到位,从一开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从容的笑着说:“前段时间我和一些朋友在广场酒店召开了一个非正式的秘密会议,大家深入探讨了当前的经济形势以及我们所遇 到的危机,这其中有金融炒家,有银行家,有亿万富翁,都是一些高贵的人物。他们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制造业的时代结束了,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之后,我国已经进入后制造业时代。目前我们的企业所遇到的种种困境看似偶然,其实是符合我国经济发展趋势的,即使没有东瀛人,它一样会发生,就看是谁给我们这一击罢了。在不久的将来,虚拟经济和能源将取代制造业,成为我国的经济支柱,这一趋势已经很明显,经济转型势在必行,谁也无法阻挡。”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与会者不管能不能听懂,都认真的听着。 副总统恰到好处的插话:“的确,我国很多产业已经走到了尽头,用经济术语来说,就是夕阳产业,再怎么扶持也无力回天,而诸如it、光纤、生物技术等新兴行业却在蓬勃发展,锐不可挡······是的,经济转型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违逆市场的意志。但是这需要极为庞大的资金投入,钱呢?钱从哪里来?” 局长自信的笑:“羊毛出在羊身上。” 财政部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局长说:“没错,华尔街的朋友一致表示,这是东瀛第二次侵略合众国,只不过是把子弹换成了日元而已。他们正在满世界的攻城掠地,我们必须反击————对东瀛发动超限战,打垮他们,以金融为手段,将他们二战至今30年所创造的巨额财富转化为我们的财富!” 不管是将军还是经济专家,听到“金融超限战”这一词汇时都浑身微震。超限战,可以理解为一场双方赌上一切,不择手段不受任何限制地攻击对方任何一处软胁,直到将对手彻底打垮打残的战争,这样的战争是不死不休的,安南跟他们打的十年游击战就可以视为超限战,他们领教过了,那么,金融超限战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什么是什么是‘金融超限战’?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超过传统限度的战争,以金融为手段的看不见硝烟,看不到敌人的战争。各位可以花几秒钟思考一下:假如你是国际银行家,国际金融炒家,你会采取什么战略来打赢这场‘金融超限战’? 超限战的原则是两条,一个是组合,打拳就打组合拳,不用单一的拳路;第二就是错位,你打我的软肋,我打你的心脏,我打你其他地方同样让你经受不起。 如何组合?东瀛的心脏在哪里?经过三十年的努力,东瀛的经济已经发展到完全自由化,但在金融方面,金融发展几乎是零发展。东瀛的心脏就是金融。既然东瀛矮冬瓜连续不断的打我们的软肋————制造业,我也可以打他的心脏————金融。叫他永远也无法翻身! 如何通过有效组合把日本现今的财富掠夺过来?要想把一个国家的财富掠夺掉,无非就是从三方面下手:政府、企业、人民。 大家可以思考一下,通过什么金融方式能把日本政府、企业、人民的财富掠夺过来,这是美国政府、国际金融炒家、资产富翁制定的组合策略,而要把日本政府、企业、人们的财富圈到美国来,唯一也是最实用的办法就是汇率,通过汇率武器来实现其目的。” “至于如何打击他们的汇率,很简单,逼他们升值。先生们,千万不要小看这几个百分点!日元升值后会导致什么样的情况发生呢?第一,好的而且是稳赚不赔的投资机会即将出现在东瀛,华尔街的国际银行家,国际金融炒家们纷纷把他们巨资投向东瀛,像摩根斯坦利、所罗门兄弟公司。这些巨资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国际热钱”。那么这些国际热钱都流向了东瀛哪些行业或是部门呢?主要集中在两个,一是房地产行业,第二就是股市。导致的结果就是房价开始上涨,股市不断上涨。 与此同时,对日本而言,一个以外向型、制造业为主的东瀛来说,日元的升值,意味着以前仅卖4万美元的丰田汽车,现在要卖到8万美元了,8万美元的汽车应该不会有人买,消费者都去买通用、福特、克莱斯勒的国产汽车了,东瀛制造业的海外市场就因为日元升值正无限趋向于零。这将给东瀛的制造业以沉重打击,他们将面临跟我们现在一要的选择:倒闭或是开始转型。对于那些中小企业,唯一的办法就是关掉以前的制造业,把应该投入制造业的钱全部投入楼市,因为当时楼市股市都在上涨(有钱赚),楼市、股市天天涨,没有人会不心动的。东瀛人民纷纷开始把30年的银行储蓄拿出来,纷纷去炒楼、炒股去了,当东瀛人民纷纷从银行取款时,也就是国际金融炒家开始准备撤资、满载黄金回国的时候了。” “下面简单讲一下整个过程。假如你是几千位金融炒家中的一员,并且于日元大辐升值后把1亿美元投向东瀛股市,当东瀛股市上涨70%时,你把你手中的股票全部抛售给那些拿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正想买股票的东瀛人民.这个过程你就赚了7000万,拿着这1亿7000万到东瀛银行兑换成美元,由于此时日元与美元的汇价由此前的一美元兑240到现在的1美元兑120,所以最后换成美元的总金额是3 亿4000万,等于你在东瀛净2亿4000万!” 纯利润高达百分之二百四十!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油绿油绿,像极了一群饿疯了的狼。东瀛团大气粗,将他们的财富掠夺过来,足够大家嚼上几年干粮了!到那时,航空母舰爱怎么造就怎么造,激光炮爱怎么部署就怎么部署,再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总统笑了笑,说:“别得意得太早,这一切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日元必须升值,而且是大辐升值。如果日元还维持现在这样的汇率,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泡影罢了。我们正在联合英国德国高卢等等国家向东瀛施压巨大的压力,迫使他们让日元升值。考虑到此前我们所遭受的挫折,也许东瀛不会那么容易屈服,所以我们不得不运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目光落在将军们身上,“到那时,就要看军队的了。” 国防部长眸中精芒四射:“总统希望军队怎么做?” 总统说:“到时候我会跟华国沟通,派一个航母编队重返东瀛,搞军事演习进行威胁也好,向东瀛发动有限度的军事打击也罢,我一概不过问,我只要看到结果,那就是日元到少升值百分之四十!” ps:这一章引用了大量的资料,有点凑字数的嫌疑了,抱歉抱歉,要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的,只好这样做啦,希望大家谅解。 第二十二章华尔街的阴影(二) 就在白宫绞尽脑汁策划着该如何从东瀛刮钱的时候,东瀛政府正对着大笔自动送上门来的钱伤脑筋。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可见,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好东西当然不嫌多,越多越好啊,只不过,太多了也不行。同理,投资也是个好东西,越多越好,但是太多了就惨了,一个国家可以容纳外来资金的行业毕竟是有限的,要是能吸引到几百亿的投资,那是天大的好事,但如果一下子涌来上万亿甚至几万亿,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别说股市,连币值都很有可能会被动摇。现在东瀛撞上的就是这种情况:一股庞大的资金正在金融市场横冲直撞,搞得股市楼市起伏动荡,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稳住了股市楼市,这股资金又跑到期货市场去兴风作浪了,目的只有一个:迫使日元汇率大辐上浮! 正如人们所说,东瀛的制造业与服务业已经高度发达,但是金融业基本上还等于零,此刻他们正在享受着三十年来艰难奋斗的巨大成果,利用花了三十年时间积累下来的巨大财富在金额世界范围内尽情扩大他们的影响力,丝毫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太过美丽的肥皂泡,看上去很大很迷人,但是终将会破裂,一旦破裂,他们将被打入低谷。东瀛现在的军事实力并不强,无法与那个争斗了一千多年的强大邻居抗衡,但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用炮弹打不过你,就用金钱来打垮你好了。他们向这个邻居提供巨额贷款,购买华国的国债券,大量买入华国的股票证券,目的只有一个:控制住这个国家经济!换句话说,他们送过去的是是钱,是包了糖衣的炮弹。到目前为止,东瀛在华投资金额之大,居世界首位,涉及行业之多,无人能及,众多华国国有企事业都有他们的控股,甚至被收购。这一招称得上是百试不爽了,就连花旗国也为之大惊失色,根本不在一个裆次的华国,如何招架? 华国也够光棍的,招架不住,我干脆不去招架了。你喜欢买我们的国债?行啊,现在我们四面受敌,招商引资很是困难,正愁资金没着落呢,你爱买我就多多的发行————发行个一两亿华元,你们少说也要吃掉一半,就让你们吃好了,反正这些国债都是五年期的,保证到时候一毛不少的还给你们。股票这玩意我们都不太懂,再加上规模还不大,就让你折腾好了,我们也好从中学习嘛。站得越高摔得越痛,现在起点还很低,闹出几场股灾损失也不大,更能让股票市场趋于理智,总好过经济腾飞一场股灾扫来,数千亿财产一夜之间蒸发殆尽要强。投资我们更是欢迎,不过你最好别来碰我们圈定的行业,比如 说石油、矿产、军工、银行等等,这是一条高压线,谁碰谁死。还有那些国有企业,你愿意收购,那真的是太好了,这些企业生产效率低,机构臃肿,年年亏损,都已经成了国家的负担,正愁不知道怎么摆脱这些负担,你要收购大可明着来,咱们做事光明磊落,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呀。正是由于华国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使得东瀛投资者在华得以呼风唤雨,横行无忌。到了八五年,东瀛已经成为华国第一大债权国,捏着整整三千五百亿国债————虽说就华国的经济实力,几年之内发行并销售这么多国债太夸张了点,但是东瀛不在乎,他们不差这点钱————恨不得手里捏着三万五千亿才好,这样他们就算是彻底控制住这个国家了。所有的交易都是那样的愉快,唯一让人不爽的是华国要求所有债务一率以美元结算,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拿美元当枕头的恶趣味。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日元不大稳定,还是美元用得方便。 后来日元对美元升值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说,美元对日元贬值了一大半,而这时好死不死的,华国的债券都到了兑现期限,按照协议用美元来结算,对东瀛人来说自然是无比悲催,差点喷血————这摆明坑爹啊,等于是拿废纸从他们手里换黄金哪!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东瀛人当然明白这一道理,因此,他们对东南亚那些拥有丰富资源但是又穷又算的国家也下了很大的本钱,提供贷款,提供技术,想方设法的拉拢,抛开经济上的收益不说,光是这些猴子能给华国造成的麻烦就值得他们下这么大的本钱了。到现在为止,东南亚诸国已经欠了东瀛近百亿美元的债务,而且还在稳步增长中。这些国家恐怕没有一个还得起钱的啦,而东瀛也不希望他们还钱,拿资源来抵债就行了,如果在外交上能跟着东瀛的步子走,东瀛一高兴,还会减免一点。拿了他们这么多钱,让他们去找华国的麻烦,总不好意思拒绝了吧?好,当你默认了。 局面十分红火,每一位当权者都信心十足,拿出十倍的干劲,希望可以更上一层楼,有人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帝国正在进行第二次“圣战”,所派出的部队就是那些满世界的挥舞支票本的投资者。如果真的将这次金融战争看作第二次“圣战”,那么,东条英机这个老甲鱼可以瞑目了,因为蝗军已经横扫了大半个地球,甚至打到了白宫门外————当年白宫计划装修时,东瀛投资者就提出出资数百万美元,试图对白宫施加影响————战果之辉煌,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就在东瀛政府欢欣鼓舞的时候,反击力量出现 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直取要害,兵锋直指金融业!这是帝国的软胁,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股游资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仅仅是国际热钱的前锋部队而已,耳朵灵一点的人都可以听到拳击手热身时骨骼的啪啪声响了。 首相、财相以及一些财阀就此事开了个碰头会,展开磋商。会议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谁也没有把这股游资本身放在眼里。这股游资也许多达上百亿美元,也许两三百亿,都是有可能的,对于平凡人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还难入这些大人物的法眼。跟东瀛整个经济体相比,这笔钱算什么?苹果比地球而已。现在大家更感兴趣的还是如何将这股游资吃掉,还有日元到底该不该升值。至于那股游资,自然有人去收拾他们。 那些财阀们都不大希望日元升值,特别是像三菱重工、丰田汽车等等这些跻身世界五百强的集团,日元升值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日元升值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原材料价格和劳动力成本的大幅上涨,而产品价格却很难跟着往上涨,以前卖四万美元的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卖四万美元,贵了就没人买了,市场份额会被别人抢走,这将意味着他们的利润大幅缩水甚至亏损。作为一个外向型经济体,日元升值后,他们这些制造业巨头首当其冲,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而一些证券公司却希望日元升值,这意味着他们的股票和证券市场将变得更加诱人,会有更多的资金流入到股市、楼市以及期货市场中来,这简直就是往他们口袋里塞钱啊。证券交易一向以暴利著称,一些炒家花上一百几十万注册一家空壳公司上市,通过种种手段大肆炒作,极力吹嘘自己公司的诱人前景,引来股民的追捧,股票节节上升,引来更多股民的抢购,往往在很短时间之内就积累起了数千万甚至数亿的资金。当然了,空壳公司是没有赢利能力的,能赢利的话就不叫空壳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野心大一点的炒家拿这笔钱去做风险投资————说白了,他也是一个股民————运气好的话会大赚一笔,对股民也算有个交待,运气不好的话会连内裤都输掉,只有跳楼的份了,这一类还算是有点良心的,还有一类最为恶劣,卷了一大笔钱直接跑路,叫股民倾家荡产,欲哭无泪。当然,从中赚钱的人也很多,投入市场的资金比撤出的多,股票就会升值,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而如果货币升值,证券市场的回率将更高,搞不好今天你还是个叫花子,咬着牙贷了一笔钱买一支股票,第二天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亿万富翁了。利益诱人,他们当然 极力支持日元升值。 这两派可谓势均力敌,争执不下。首相被吵得有点儿头疼,望向财相:“你怎么看?” 财相沉默不语。 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望着财相,希望他给他明确的答复。 首相说:“驻华盛顿大使刚刚发回报告,花旗国正在与华国接触,希望能派出他们的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在东海与华国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进行一次军事演习······” 什么!? 众人惊愕万分。这两个国家不是刚狠狠的打了一仗,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各好了,还要史无前例的搞什么联合军事演习?他们当东瀛是什么? 三菱重工总裁沉声说:“怕是来者不善啊!这两个结下了太深的仇恨的国家居然要联合起来军事演习,而且演习地点就放在东海,分明就是冲我们来的!” 首相说:“另外,花旗国已经联合英法德等国向我国施压,逼迫日元升值,理由是日元的币值被严重地低估,我们利用这一优势向他们大量倾销廉价商品,对他们本土制造业造成巨大冲击!如果我们再不升值,他们将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保障本土产业······” 众人一阵愤怒。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是你们自己非要搞什么高福利制度,劳动力成本高得吓人,相对应的,生产成本也就低不到哪里去,成本价都快接近东瀛同类商品的销售价了,自己不思进取,不想办法节约成本,反倒来怪东瀛,真是拉屎不出就赖地心引力不行!为了保护本国的工业,日元绝对不能大幅升值的,这谁都知道,双头鹰也不会不知道,于是,他们把杜鲁门号航母战斗群给派过来了,而且还是跟华国联手!华国跟东瀛是世仇,只要是能打击帝国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的,更何况这次是直接打击帝国的要害,真让他们联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篓子! 双头鹰简单而粗暴的作风显露无遗:我们充分尊重你们的经济自由,升不升值你们说了算,我只是提供建议,但是在演习期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哼哼,我就不保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在两年前刚刚挨了一顿暴打的东瀛,无论如何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财相抬起头来,望着首相,一字字的说:“如果我说,日元升值势在必行,你们会怎么看?” 第二十三章华尔街的阴影(三) “经过三十年的发展,我国的制造业已经高度繁荣起来,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我们的产品。我们已经占据制造业的龙头位置,没有人能在这个领域跟我们抗衡。但是,请大家不要被这些成绩所陶醉,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大难题———— 长期以来,我们的产品都以价格低廉著称,这是我们独有的优势,但同时也成了我们的劣势。在很多国家眼里,我们成了廉价商品甚至地摊货的代名词,真正的高端市场始终掌握在西方国家手中。低端路线我们已经走到极致了,原料消耗大,利润相对较低,产业链过于密集,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要去面对的问题。 一旦达到了顶点,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下坡路了。不想走下坡路,我们就必须调整产业结构,让我国企业真正的走向全世界,这或许需要我们的货币更强势一些,购买力更强一些······可以这样说,就算没有外国的压力,日元也必须升值,这不是升不升的问题,而是升值多少的问题!” 财相一口气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把利害一一道明。看得出他是花了很大的心血搜集资料的,对当前的国际形势和经济发展形势研究得很透。在他看来,低端制造业已经很难有更大的突破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招来西方国家的联手打压————事实上人家已经开始打压他们了,与其这样,不如把这次危机转变为契机,让日元升值,调整产业结构和战略,加快海外市场的扩张步伐,改善东瀛产品在国际市场的形像————当时他们的处境跟我国现在的有几分相似,不管是什么产品都要比人家的便宜一大截。便宜货可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在某些人眼里,价格低廉就是质量差劲的代名词,东瀛花了巨大的代价才扭转了全世界对他们的商品那根深蒂固的岐视。在未来,东瀛应该走哪一条路?毫无疑问,大力扶持高科技产业,提高产品的附加值,打造一大批著名品牌,这条路最符合东瀛的国情。名牌战略在市场竞争中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明明大家的商品质量差不多,而你的价格比人家的还要低很多,可是消费者就是乐意花钱买贵的,为什么?因为人家是名牌。这条路还符合东瀛人那精打细算、一丝不苟的性格,可以说,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产业结构调整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但是在忍受阵痛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很好。财相以高超的口才说服了所有人,他本人也做好了放血的准备。迟早都是要升的,与此毫无意义的硬扛着得罪干爹,还不如爽快一点答应他们。也许西方国家在给他们下套, 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将计就计?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会议一开就是三天。会议还没有结束,大家就接到报告:那股游资受到强力阻击,已经撤退了,在这个过程中,对方损失惨重。这多少有点遗憾,本来财相他们是打算一口将它吞了的。 所谓的损失惨重,那是说得好听的。这股游资在股市和期货市场突然发力,在很短一段时间内就将股市往上抬高了十几点,按说此时抛出,就能大赚一笔了,可是它没有这样做,而是很大方的等待着东瀛的反击,跟东瀛政府过了一招才撤退,在这个过程中损失了大约七千万美元,连尾巴都不算。各财经报纸对这次胜利给予大篇幅的报道,极力吹嘘,声称这是一次漂亮的胜仗。对此,幕后黑手只是淡淡一笑,这不过是热身罢了。等到动真格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要突然撤退呢?”在办公室里,柳维平喝着可乐,问。这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求教。 陈小汉笑了笑,说:“这次行动我本来就没打算能赚到钱,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东瀛对金融市场的监管力度和危机处理能力。” 柳维平头也不回,手一扬,嗖一下,可乐罐飞进身后七八米远的垃圾桶里,出手之准,让办公室里漂亮的秘书们瞪大了眼睛。他笑问:“试出对方的底细了没有?” 陈小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不过如此!若不是谋求更大的利益,现在我就可以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跟你打个赌,我就算把上千亿的资金转移出去,东瀛政府也毫无办法,你信不信?” 柳维平耸耸肩:“我对这行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跟你打赌?脑子被门夹了吧。不过说真的,你盯上谁了?以我对你的了解,要不是出现更容易得手的目标,你是不会轻易放过赚钱的机会的。” 陈小汉扫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感兴趣了?” 柳维平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希望能跟着财神爷发一笔横财嘛!” 陈小汉又好气又好笑:“你也会有缺钱花的地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全国几百万大军,你们这少数几支部队的经费是最充足的。” 柳维平愁眉苦脸:“我这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嘛,再也没有国家罩着了,又得管着几万人的吃喝拉撒,不找点门路怎么行!” 陈小汉说:“当我怕了你了。美元正在贬值,你是知道的吧?” 柳维平说: “废话,这么大的事情,谁不知道!” 陈小汉说:“山姆大叔好精明啊,正面斗不过了,就让货币贬值,以此来打击对手。只不过,我可不希望他美元这么快贬值,相反,我希望它能升级,升得越高越好。” 柳维平眉头一皱:“你想动山姆大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山姆大叔的金融体制相当完善,监管力度也很大,一个不留神,引起华尔街的疯狂反击,玩笑就开大了。” 陈小汉说:“放心好了,我跟华尔街斗了十年,他们那点把戏我心中有数,就算占不到大便宜,也不会吃大亏的。其实,只要我能顶住美元一段时间,不让它下跌,对山姆大叔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了。” 柳维平兴奋起来:“是吗?那加油干,最好把美元打成废纸,这样我们国家欠下的外债就一笔勾销了!” 陈小汉笑,外行就是外行啊。货币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山姆大叔又是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哪有那么容易打垮的,能占点便宜就算不错了。 一位得力助手走了进来,恭敬的说:“老板,一切都准备好了。” 陈小汉说:“那还等什么?动手吧,华尔街抛出多少我们就买进多少,美元对日元少说也得上涨到一比二百四十三到二百四十五才能停。” “是!” 正如陈小汉所说的,华尔街正在大抛售美元资产,连带欧洲诸国也跟着狂抛。他们实在等不及日元升值了,你升不升咱们暂且不提,先让美元贬值再说。美元贬值了,日元也就变相的升值了,生米煮成熟饭,东瀛到时候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的份。海量的美元及投票被抛售出去,美元对世界各主要货币的汇率开始下跌,现在白宫可以悄悄的松一口气了,美元贬值就意味着他们的债务缩水,这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至于那些拥有巨大的美元储备的国家叫苦不迭,美元每下跌一个百分点,他们的财富就缩水一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为了减少损失,他们也只有跟着抛售,这样一来,美元跌得更快了。华尔街很淡定的看着,笑里暗暗为这些国家鼓劲:加油呀,再来呀,把美元打下十几个百分点最好!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道哪里冒出一股这么大的资金,居然逆风操作,大肆抛出日元,买进美元,而且深不可测,你抛出多少他就买进多少。这股势力也算是神通广大了,出手不到一个星期就顶住了美元下跌的趋势,反过来逼得美元回升,这下子不少金融炒家又来了劲,开始追捧美元。他们看得出,美元在短 时间内将反常的小幅升值,正是狠赚一笔的好机会。只是这样一来,美联储就有点火大了,敢跟我对着干是吧,我看你是活腻了!火大的美联储咬牙切齿挤出一笔巨额资金,全抛出去买进日元,同时在各大媒体煽风点火,声称美元贬值是正常的现象,请全世界谅解。谅解?谅解个屁啊,这意味着全世界都白白的帮他们打工了,不带这么赖账的!只不过这些国家怎么看美联储一点也不在乎,老子就是要赖账,你们能奈我何?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北极熊的表现让他们有点儿不爽,这是老子的事,你丫嚷嚷什么? 数百亿美元砸了出去,美元对日元的汇率应声下跌,市场一片死寂。玩火是会烫手的,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敢像美联储那样,几百亿上千亿的资金当打水漂玩。对此,就连苏联也只能摇头苦笑,骂一声无耻。国际货易都是用美元来结算的,人家逮到机会就玩命的圈钱,圈够了就让美元贬值,大笔债务一笔勾销,你能拿他怎么着? 只不过,这一次美联储遇到了对手。就在美联储主席略带一点得意的看着步步下跌的数据喝咖啡的时候,助手冲进他的办公室,告诉他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多个对冲基金抛出三万亿日元,买进美元!“日元正在贬值,我们美元······一路上升!” 三万亿日元! 美联储主席一勺咖啡跑到了额头上。 就算日元不是很值钱,但是这个数字还是很有震撼力的。更要命的是,对方能一口气抛出三万亿,说明他们手里还有大头没有动! 在外汇市场各大交易所,无数炒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电子屏幕上飞快地变化的数字。日元对美元的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在飞快地跳动,速度之快,让不少人心跳加速头昏目眩。一个飞跃,好家伙,直接跳到了二百四十三比一!还在跳动!如此短时间之内波动如此急剧,实属罕见。花旗国的民众将惊喜的得知,他们手里的钞票升值了。只不过这个升值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不少炒家看着电子屏幕,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上帝,那个幽灵又来了!” 是的,那个幽灵再一次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向合众国的钱柜,并按下了密码————他又缺钱花了。 第二十四章吕宋丛林(一) 山东和心爱的女孩子手拉着手,在城市街头漫步。女孩子含羞带怯,他却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只顾着看风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嘛,并不是每一个男孩子都喜欢逛街的。他看着这座有点儿陌生的城市,嘿,一段时间没回来,都变样了,各种大型机械日夜轰鸣,一幢幢高棉拔地而起,不远处,一座大桥的修建工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几百名工人干得热火朝天。他忍不住咕哝:“变化真大啊。” 筱雨芳微笑,轻声说:“是啊,变化真大,在学校里呆上几个月再出来,我都会迷路。” 山东说:“这怎么可能!” 筱雨芳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是路痴吗?” 山东傻笑,心里说:“不是有卫星导航嘛!”不过想想,这玩意连军队都还没有普及,更别提民用领域了,她一个家境平平的大学生,用得起吗? 筱雨芳指点着城市的各个角落,有点儿惋惜的说:“本来这里建设得更快的,可是打从打了仗之后,很多外商撤资,就放慢下来了。你看那边,那个工业区厂房已经建好了,连机器都购置了,可是一打仗,外商全跑了,就荒废啦,现在是我们国家捡过烂摊子,努力发展,不过进展还是慢了点。” 山东说:“慢有慢的好处吧。” 筱雨芳说:“你不懂啦,现在正是我们国家发展的黄金时期,被战争这么一闹,发展计划受到阻碍,事倍工半,唉。” 山东不吱声了。他不是学经济的,当然不懂这些。走着也有点累了,他提出去喝咖啡。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这黑糊糊的玩意,但是筱雨芳喜欢,男子汉嘛,就应该宠着点女孩子,不是吗? 咖啡厅建在海边,可以眺望海港的美丽景色。青岛还继承着德国殖民统治时期留下的布局,疏朗而不失大气,海港的夜色尤其美丽。这家咖啡厅也是德国人开的,算是百年老店了,这样一个地方,消费自然相当吓人,不过山东花得起。 慢慢的啜饮着香浓的咖啡,聊着一些有趣的琐碎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筱雨芳给他讲校园里的趣事,他给他说一些战友们的糗事,两个都乐不可支。这时,电视播放了一条重要新闻: “经过四十多天的苦战,吕宋政府军在棉兰老岛的攻势终于结束,此次攻势未能达到预期效果,伤亡官兵四百四十余人······就在六个小时前,负责指挥此次战役的阿曼都准将的专机在第六阵线游击区被火箭弹击落,机上人员无一生还······” 这些新闻看得山东眉飞色舞,筱雨芳却兴趣不大,叹了口气,说:“天天都在打仗,天天都在死人······可怜的吕宋。” 山东笑笑,不说话。这时,一艘货轮的巨大剪影投入眼帘,那艘货轮装满了货物,吃水很深,速度也比较缓慢,洪亮的汽笛响彻整个海港。筱雨芳说:“好像是运输军火的货轮呢,每个星期都有这样的货轮出海,就是不知道它是驶向中东还是驶向南美了。” 她一向反对战争的,而现在,军火贸易是共和国的主要收入来源,这让她有点儿失望。山东嘿嘿一笑,他才不管这些满载军火的货轮驶向何方呢,能换来大笔外汇就行了。 远处,一个石油储备基地正在加紧施工。伊拉克和伊朗的财富在旷日持久的激战中飞快地消耗殆尽,用现金支付越来越困难,共和国又不允许赊购,于是他们很大方的拿石油来抵债,一船船的军火运出去,一船船的石油运回来,倒也不吃亏。至于东海和南海的石油,还是先留着,等可以进口的石油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去开采吧。这一些都不是一个大学生能理解的,以后她也许就会慢慢明白了。 事实上,这艘货轮是开往炎龙岛的。船上有整整三十六辆155毫米自行加榴炮,二十辆330毫米八联装自行火箭炮,还有二十几架歼-12c战机的整套零件以及其它军用物资,这些都是海外华人出资购买的,质量极好。像火炮战机这些东东当然是留在炎龙岛,而枪支弹药之类则有一部份通过各种途径流入东南亚游击队手中,加强游击队的战斗力,搞得东南亚鸡犬不宁。 一杯咖啡喝完,夜也深了,筱雨芳得回学校了。山东起身结账,两个人肩并肩出去。服务生替他们拉开玻璃门,微笑着对山东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很温柔!”说得两个人脸上一阵发烫。 打出租车送筱雨芳送回到学校门口,筱雨芳给了他一个轻盈的拥抱,轻声说:“晚安。” 山东说:“晚安。”迟疑了一下,又说:“小芳,我要回部队了。” 筱雨芳有点吃惊:“这么快!” 山东说:“假到期了。” 女孩子有点不舍:“呵,这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什么时候出发?我去送你。” 山东说:“就在今晚,凌晨三点的飞机。” 筱雨芳有点生气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送你嘛!” 山东有点委屈:“我怕你难过啊。” 山东说:“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再去机场的话,学校关门,你就回不了宿舍了。” 筱雨芳很倔强:“送你上飞机后,我在机场候机厅里眯一会儿就行了,走吧。” 山东拗不过她,又招来出租车,上车,去机场。本来他想省了这笔车费,跑步去的,现在省不成了。 车子开得很慢,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对于一别就是大半年和恋人来说,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宝贵。山东看着车窗外已经开始安入睡的城市,出奇的想到了国外处于战乱状态的国家。只有真正见识了战争的残酷的人才知道这份和平是多么的珍贵。他又想到了正在吕宋浴血奋战的战友们,唉,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们还好吗?都有点想他们了。那个小猴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在一天到晚拿自己的股票来吹嘘? 阿嚏———— 正冒着夜雨行军的小广西突然打了个喷嚏,丁香皱了一下眉头,瞪了他一眼。小广西揉着鼻子,咕哝:“是谁在背后念叨我?该不会是李洁吧?” 他很快就招来了报应:一架直升机从他头顶低空飞过,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将他吹得连滚带爬,哇哇怪叫。我摇头叹气,这架破破烂烂的直升机还是我们从花旗国海军陆战队手里抢过来的,李洁开着它满天飞,时不时捉弄一下小广西,唉,这对冤家。 直升机飞走了,小广西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整个人都变成了泥猴子。他哭丧着脸看着黑墨墨的天空,那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都可以打动老虎,连石头都会为之落泪。可惜,我们的班长大人是不会同情他的,低喝:“还不快走!再发同多余的声音,按战场纪律论处!” 小广西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她开着直升机满天飞,哭声大得可以把一个村庄的鸡都给震死都没问题,我打个喷嚏都不行······” 我扭过头去,很小心的避免让他发现我正在狂笑,要不然他又该责备我有异性没人性了。这只猴子胆大包天,谁都不怕,唯独怕丁香,真是一物治一物。 我们现在都是又累又饿。就在六个小时前,我们在丛林边缘跟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狠狠的打了一仗,炸毁了一辆装甲车和八辆汽车,击毙敌人九名,打伤八名,我们伤亡三人。可能双头鹰在吕宋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直升机战斗轰炸机什么的全来了,追着我们又是轰炸又是机降步兵,差一点将我们包了饺子。幸亏丁香精明,在敌人的陆航部队赶到之前抢先撤进了丛林。棉兰老岛绝 大部份面积都被热带雨林覆盖,甚至还有处于石器时代的食人族,双头鹰空军在这样的地形无从发挥,被我们险之又险的甩掉了。只不过双头鹰这次真的发了狠了,绿林特种部队小分队咬在我们后面紧追不放,不断指引直升机和轰炸机对我们进行搜索轰炸,逼得我们疲于奔命,直到我们用单兵肩射导弹干下了一架超级眼镜蛇他们才不敢过份紧逼,但是绿林特种部队还是不死心,于是李洁架驶这架半个月前我们袭击一个野战机场时不小心缴获的黑鹰直升机给他们来了个迎头痛击,一口气打空了三千发机枪子弹,整片树林树木倾倒,一片狼藉。遭到一顿痛打之后,绿林特种部队不敢再追,收敛尸体撤退了————如果还有尸体剩下来的话。 那三千发机枪子弹把一个班的绿林特种部队队员给打成了碎肉,剁都不用剁,直接就可以包饺子了。正是由于她的出色表现,我们才得以摆脱狗虱一般的敌人,撤往密营。直到现在我们才记起,大家都有整整十个小时没有吃过一口像样的食物了,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再加上冒着雨不停的战斗,行军,铁打的也吃不消。打了这么久,我们身上的补给早就耗光了,连块饼干屑都找不到,那叫一个惨。幸运的是,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八号密营,那里有可口的饭菜在等着我们。 小广西割下一小块树皮塞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嚼,翻来覆去的嚼了半天,几次想要咽下去,脖子伸得好长,努力再努力,眼都翻白了,还是不行,最后愤愤的吐了出来,低声骂:“妈的,再过一会儿老子就有肉吃有酒喝了,用得着吃这些垃圾么!”接着又咕哝:“李洁也真是的,干嘛不给我们空投一点食物啊,哪怕是压缩饼干也好嘛!” 话都没有说完,屁股就挨了一枪托,打得他哀叫出声。揍他的是丁香。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是李洁还是丁香,都喜欢拿他当沙包打,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善,不,人小被人欺?对她们,小广西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有很委屈的忍着,上了战场再把满腔怒火加倍再加倍的发泄在敌人身上,美其名曰:好男不跟女斗! 第二十五章吕宋丛林(二) 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如水晨光驱散天边的阴霾,东方发亮,朝霞如火如金,璀璨夺目,整片丛林都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岚气中,是那样的寂静。 耳边传来鸟儿的欢唱,先是一只、两只,接着是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丛林苏醒了。经过大雨的洗礼,丛林郁郁葱葱,树叶绿得发亮,初次进入丛林的人肯定会惊叹不已,不过在我们眼里,这美景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人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是身在绿中不知绿。早已疲惫不堪的队伍还在急行军,每个人都已经一身泥泞,谁还有心思去看风景? 我们在凌晨四点照着地图打到所谓的密营,差点没被活活气死:那是一片沼泽,估计里面有不少鳄鱼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前去作客呢。不用说,我们被上头摆了一道,地图做了手脚,我们不得不重新修正地图,继续寻找密营————这感觉就像是马拉松比塞,使出吃奶的劲跑完了全程,累是连舌头都吐出来了,裁判才来告诉你,比赛的跑道不够长,还得再跑五公里!好在这难不住我们,我们很快判断出了真正的密营所在的位置,不算远,再走区区·······十二公里就到了。一路上,小广西都在小声问候上头的先人。 翻过一道山梁,我们发现了远处躲在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树梢上放哨的游击队员,那个小不点身上披着树叶和树藤作的伪装,真的很难发现他。这家伙一见有人就学起了鸟叫,就算我们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密营里的人肯定在行动。战争最能煅练人,想当初第六阵线游击队大多一盘散沙,不堪一击,跟土匪一个德行,经过炎龙军团的训练和血与火的磨砺之后,在很短时间内便成长为一支不亚于安南游击队的武装,神出鬼没,叫人防不胜防,如果我们是敌人,闯入密营中还真不够他们玩的,一个人干翻一个连自己却毫发无损的情节只能出现在好莱坞大片中。 我们赶紧发出信号。谢天谢地,上头还算有良心,这回给我们的信号没有错,一分钟后,李洁和一名第六阵线游击队军官从密林中走了出来,迎接我们。那名军官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大,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你们辛苦了,欢迎你们来到密营!” 我翻了个白眼,你妹子的,如果给我们真的地图,不用天亮我们就到了!现在我累得都没有力气骂人了,丁香想来也是一样,只是客套几句,就带着我们走向密营。一路上小广西委屈的拉着李洁,问:“你明知道我们走错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李洁给了他一 个爆栗子:“我哪里知道你们的地图有问题!还有,我跟你很熟吗?一见面就拉拉扯扯的,给我放手!”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那样子看起来就更可怜了。 密营建在一片阔叶林中,这种大树可以长到二三十米高,叶子比人的手掌还大,树荫浓密,可以有效的防空,而树荫下寸草不生,行走极为方便,建设密营那是再理想不过了。密营规模相当大,有医院,有仓库,甚至还有一个养鸡场,都是竹楼,上层住人,下层放杂物。好几个身上裹着绷带纱布的伤员正躺在吊床上,戴着白口罩的人忙出忙入,有一些正用土法子制造医用蒸馏水和一些药物,离得远一些,一些人正在修理武器,其中不乏来自华国的面孔,大家都显得挺忙碌的。更远处传来了枪声,李洁解释说那是游击队正在杀鸡招待我们。杀鸡用得着开枪吗?不明白。经过她解释我们才知道,这里养鸡的方法很独特,真正喂养的只有几十只公鸡,其它的都放到丛林里让它们自己觅食,公鸡在这里,它们跑不掉,想吃鸡肉了就拿枪去打,想吃鸡蛋则自己到丛林里找,真正的野味。小广西当即提出去参观一下养鸡场,只可惜我现在又累又饿,只想洗一个澡然后吃顿可口的饭菜,然后睡一大觉,没兴趣跟他一起去看热闹,他只好拉着李洁去。 密营里的竹楼空着,这里的负责人很快给我们安排了住宿,热水长期都准备着,脱下脏兮兮的衣服,美美的洗个热水澡,那感觉,真是舒服。 给我们准备的早餐果然是热气腾腾的鸡汤,还有咸鱼和豆腐乳。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吃起来跟狼一样,搞得丁香差点没法下筷了。还好,我眼疾手快,给她抢了两只鸡翅膀,哈哈。吃饱了,接下来当然是睡大觉。这一个月来我们真的是太累了,天天不是打仗就是在丛林里跟敌人捉迷藏,现在敌人的攻势已经宣告失败,我们当然要好好的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再战喽。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雷打不动。不过,有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命,他们注定是睡不着的了。 马尼拉,吕宋国防部。 吕宋总统得知这次攻势遭到失败后,勃然大怒。这一次攻势,吕宋出动了超过四千人的部队,几乎全部的空军力量,专打第六阵线,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得这么惨,除了一堆堆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该死的第六阵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越打越强,越打人越多,而且战术诡异,别说他们了,就连花旗国的海军陆战队也拿他们没办法,见了鬼了,吕宋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支如此凶悍的 游击队! 总统先生面神阴沉的环视将军们:“这一进围剿,我们又失败了,而且损失巨大,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你们不是拍胸口保证可以一举将第六阵线剿灭的吗!?” 将军们面面相觑。这话你也信啊?我说我能打败五大流氓你怎么不信?不过,总统毕竟是总统,得小心的伺候着,打了败将,责任总得想办法推卸不是? 陆军部长:“这一次作战,我们参战部队表现得极为英勇,每一名士兵都在浴血奋战,可以说,我们的表现是无可挑剔的!之所以会失败,那是因为海军没有能按计划切断第六阵线的海上补给线路,和及时将我们的士兵运送到第六阵线防御薄弱的地区,贻误了战机,要怪只能怪海军!” 海军部长心里骂翻,我他妈的就剩下几艘炮艇了,还谈什么切断第六阵线的海上补给线路!你他妈的瞎了还是脑残了,居然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第六阵线用一枚鱼雷将我们仅剩的一艘驱逐舰给炸沉了!?连艘像样的战舰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封锁海域!不过,这一战陆军损失巨大,攻击陆军是不行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本次战役,我们海军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利用有限的舰艇主动出击,给予敌人造成很大的威胁······” 布朗先生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这位老兄真的说得出口啊,他们那几艘小艇基本上就是呆在港口里晒太阳,亏他们还吹得可歌可泣,惊天动地,佩服,佩服! “我们海军已经拼尽了全力,都怪空军,他们的表现太过糟糕了!拥有那么先进的战机,炸弹丢了不少,没有消灭多少敌人不说,还把自己人炸死一批又一批,严重影响了我军士气!” 空军部长瞪圆了眼睛,直接在心里操海军部长祖宗十八代。空军是有了几架先进的战机没错,但是拜托,看看棉兰老岛的地形吧,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原始森林覆盖,游击队又是化整为零利用黑夜打伏击的,别说他们这可怜的几架f-4、f-8和a-4,就算是把双头鹰的b-52派过来也是有力无处使,只有干瞪眼的份!不过空军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大概是好不容易有了飞机,飞行员太兴奋了,看到人就丢炸弹,整个战役中至少六十名士兵被自己人的飞机炸死,就连花旗国海军陆战队也挨了一枚五百公斤级航弹,八名士兵连渣都没剩下来,气极了的陆战队员居然用m-16将那架该死的a-4给打了下来!这是整个战役吕宋空军损失的两架战机中的第一架,第二架让游击队的直升机给打了下来。炸死这么多自己 人,还损失了两架战机,这样的战绩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这两个瘟神摆明就是想把责任推给他,他当然不干,但是海陆空三军就这几个部长,他最后发言,好像没有地方失推卸了,总不能推卸到总统身上吧?他哭丧着脸说:“这次战役我们空军也是拼尽了全力的,只是这天气实在是太过恶劣了,三天两头就下雨刮台风,极大的限制了我们的发挥······” 布朗先生翻了个白眼。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海陆两军都想把责任推到空军身上,空军更厉害,直接推到老天爷身上!谁又能说他的不是呢?天气实在是恶劣得很嘛!这帮猴子,纯粹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不是出于遏制华国的考虑,合众国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三位部长吵了起来:“都怪你们海军不争气,任由外国势力把物资一船船的运到棉兰老岛,卖给反政府武装!你们必须为这次失败负责!” “关我屁事!你们陆军的表现又好得到哪里去?占有那么大的优势,却连丛林都不敢进,只会呆在城镇里等着游击队打上门来!你们除了给游击队送枪送炮之外,还能做什么?” “海军和陆军都是混帐!你们试过多少回用高射炮向我们的战机开火了?我们好几架战机就是被你们的炮火打伤的!” “我日,这能怪我们吗?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怪我们自己?” “那当然!你们空军往我们的士兵头上丢了多少回炸弹了?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在前线作战的部队一看到空军前来增援,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隐蔽,防空!” “你们······” 陆海空三军吵得面红耳赤,好好的会议厅变成了鸭子塘,吵吵闹闹不可开交。总统大喝:“够了,都给我闭嘴!”三位部长这才噤声。总统一脸无奈的看着布朗先生:“特使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真的尽力了。不是我们的军队不努力,实在是第六阵线太厉害啊!” 布朗先生带着从容的笑容站了起来,说:“你们讲了这么久,也累了,先喝口水,听我讲几句。” “这一次作战,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脸悄悄的红了一下),在我们陆战队的配合下打得很英勇,也很惨烈(脸又红了一下),涌现出一大批悍不畏死的战斗英雄(脸一直红到脖子去)······可以说,你们是东南亚最优秀的军队之一(还好这幢建筑装了避雷针,要不然这话可不敢说出口,怕被雷劈)!之所以会失败,恐怕是拜华国雇佣 兵所赐了。要不是他们在背后搞鬼,那些反政府武装绝对成不了气候的!因此我们应该对华国提出强烈抗议!” 总统苦笑。老大啊,你们远在地球的另一面,用不着跟华国面对面的打交道,你们是不知道哇,那个流氓就喜欢人家向他抗议,你抗议得越凶他越是乐不可支! “当然,抗议对一个大国来说是没有用的······因此,我国政府将加大对贵国的军事援助,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先进的武器送到你们手中,到那时,要消灭反政府武装易如反掌!” 众将领为之振奋,总统却一脸的无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在开会之前,布朗先生就明确表示可以加大对吕宋的军事援助,但前提条件是吕宋必须在两年内向花旗国十几家大银行分批低价出售两百多吨黄金!这些黄金都是二战时期倭军从东南亚掠夺过来,藏在吕宋的,在一个山洞里被偶然发现。这是吕宋的宝贵财富,可是为了换取华盛顿的支持,必须低价出售! 两百吨黄金换来一句随时可能变卦的口头承诺,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华国又向炎龙军团出口了大批战机火炮,炎龙军团对反政府武装的支持力度将大增,不想被反政府武装赶下台的话,只能忍痛割爱了。不,这不是割爱,是割肉啊! 第二十六章吕宋丛林(三) 专用机升机在雅加达国际机场娴熟的降落,飞狼带着三名警卫员在所有人略带惊诧的目光中从容走下飞机。也难怪大家都是一副羡慕妒忌恨的样子,私人都能开黑鹰,放在哪个国家都有点不可思议的,当然,雇佣兵头子例外。在那里恭候多时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上校指挥官楠加皮诺和一个班的爪洼特种兵都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心里骂:“靠,这帮华国雇佣兵就是有钱!我们国家都买不起黑鹰,他们居然可以买来作专机!!!” 楠加皮诺上校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带着尽可能亲热的表情笑:“飞狼将军,我叫楠加皮诺,代表我们国防部前来迎接你。” 飞狼睨了楠加皮诺一眼,嘿,典型的爪洼血统,精瘦精瘦的,皮肤晒得黝黑透红,活像块发了霉的巧克力,估计一阵风刮来,这位老兄就会像风筝一样飘到半空了。他没有跟他握手,而是勉勉强强的敬了个军礼,爪洼陆军在历次排华事件中都充当着重要角色,手里沾满了华人的鲜血,这样一只血迹斑斑的爪子,他不想碰。 楠加皮诺笑容僵了一下,回一个军礼:“这边请。”他身后的爪洼特种兵露出愤怒的神色,飞狼却不拿正眼扫一下这些看上去挺威风的家伙,别看他们全副欧美装备,在飞狼看来,那只是做个样子的,真要打起来,自己的三名警卫就能干掉他们一个班,跟这些垃圾有什么面子好讲的?他和上校一辆车,三名警卫员一车,那一个班的爪洼特种兵两车,四辆轿车驶出机场,开往雅加达国际大酒店,那是飞狼跟爪洼政府谈判的地方。 机场中,两名穿黑西服的白人紧跟着上了车,远远的吊在他们后面。 飞狼不理会楠加皮诺上校的搭讪,冷冷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凭心而论,雅加达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等众多宗教文化在这里碰撞,结晶。在这里有着古老的清真寺,典雅的天主教和基督教教堂,有结构严谨的哥特式建筑,当然更少不了华夏式充满想像力的复古建筑,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但在这同时,这又是世界上种族矛盾最为尖锐的城市,爪洼人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排华,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爪洼那十几条带有种族岐视性政策中,绝大部分都是针对华人,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种族矛盾的痕迹:爪洼土著横行霸道,那目光阴沉古怪,而华人在他们面前必须百倍的小心,即便是这样,阴冷仇恨的目光依然包围着他们。从荷兰殖民统治时期开始一直至今,政府一脉相承的煽动性宣传让所有爪洼人都坚信,华人是吸血鬼,是华人利用种种卑鄙 手段夺走了爪洼的财富,使得他们一贫如洗。当国内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政府就会将国民的怒火引到华人身上,那些长牙不长脑的家伙从来都没有想过,华人根本就挤不进爪洼的经济核心,关键产业都让爪洼政府把持着,绝大多数华人只能做些小本生意,惨淡经营,一点点的积累财富,华人想要致富,比他们要困难十倍! 现在爪洼土著用不着事事都针对华人了,他们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华国。就是这个国家通过战争手段,夺走了属于爪洼的绝大多数的石油资源!不要说什么国事家事天下事关我屁事之类的废话,那场战争的惨败对爪洼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苏哈多政府的威信被反舰导弹炸得粉碎,石油资源的丧失使得国内油价像火箭升空一样狂飙,苏哈多执政以来,爪洼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被毫不留情的扼杀了,油价节节上升让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混乱,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影响越发的明显。本来在爪洼,石油比矿泉水还要便宜,谁让爪洼占着那么多石油资源呢?按这个价格,石油公司年年都要亏本,但还是照卖不误,为什么?亏多少政府给他们补多少。现在好了,连石油公司都破产了,油价疯涨,不知道多少车辆因为没有油,只能停在那生诱,不知道多少工厂的机器也因此停止了运转,爪洼陷入停滞状态。不过这一影响在雅加达这座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似乎不是那么明显,公路上的汽车还是那么多,只能并排着通过四辆汽车的路面塞了至少八辆,拥堵不堪,一旦塞车都不知道要塞到什么时候才能向前爬一步。雅加达市的公交车大多是不关门的,乘客随时可以上车下车————开得太慢了。当然,记得买票。在塞车塞得厉害的时候,不少小姑娘会跑上车来卖花花报纸卖小吃,一些男孩则干脆敲着车窗,把一个网兜送到你面前,有经验的就会随手往网兜里扔硬币,一个也好,两个也好,多少要给点。 要是塞得太厉害了,会有人充当临时交警,指挥车辆通过,而顺利通过的车辆司机都会给他们几个硬币。因此在雅加达,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一小袋硬币,没有它真的很不方便。这个车队走的是专用车道,用不着给买路钱,但还是时不时被堵住,爪洼特种兵只好下车上前将那些车车给赶开。 “真是个垃圾国家。”飞狼闭上眼睛,懒得看了。他打骨子里不喜欢这个好吃懒做,别人有点成就就眼红,自己混日子还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努力的垃圾国家,但是没有办法,爪洼国防部已经对炎龙军团下达逐客令,要求收回炎龙岛。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开玩笑,炎龙军 团已经将炎龙岛建设成一个比较完善的军事基地了,现在要收回去,那不是想捡便宜吗?做梦也别这么早啊。他据理力争,但是爪洼官方态度强硬,声称给他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再不离开,后果自负,他只好来一趟爪洼,亲自跟爪洼国防部长谈。楠加皮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雅加达的人文景观,飞狼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在他看来,楠加皮诺还不够格跟他说话。车队在沉闷的气氛中行驶,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来到富丽堂皇的雅加达大酒店————本来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的,算是见识了雅加达的交通有多糟糕了。 “尊敬的飞狼将军,您先休息一下,我们部长马上就到。” 楠加皮诺还没有试过这么卖力的去巴结一个华人。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华人不简单,他可是炎龙军团的创始人,连双头鹰都栽在他手里了,自己在他面前算什么? 整个雅加达大酒店已经被特工严密控制起来,连只苍蝇飞过都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而在地下停车场,至少一个连的爪洼特种部队隐蔽待命,换句话说,这里已经被彻底的控制了。 飞狼大步走进电梯,一直升到最高层,然后走进一尘不染的会议室,坐下。服务员给他送来香浓的咖啡。他慢慢的呷饮着,从容不迫,那气度,让人打心里升起一种“这个人,不好对付”的想法。 某个房间里,几名黑衣人盯着监控录像屏幕,小心的观察着飞狼的一举一动。他们用的都是高裆货,连飞狼眨一下眼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一头金发的家伙将画面定格了一下,问:“他到雅加达做什么?会不会跟爪洼政府达成什么协议?” 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看上去看个嬉皮士的活宝说:“恐怕是这样的。爪洼政府在我国政府的强大压力下对炎龙军团发出了逐客令,而炎龙岛是炎龙军团的根,失去了这个基地,这帮雇佣军就成了无根浮萍,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绝对不肯放弃炎龙岛的,来雅加达谈判也是意料之中。” 金发男子骂了一句:“该死的爪洼猴子,做事一点也不干脆!强制性命令他们滚蛋不就行了,不滚就派轰炸机将整个炎龙岛炸平,有什么好谈的!” 红头发男子苦笑:“哪有那么容易。经过多年的建设,炎龙岛已经变成了东方的直布罗陀要塞,光是先进的重型歼击机就多达二三十架,就算是我们要拿下这样一个要塞也得做好血流成河的准备,更何况是这帮猴子!依我看,爪洼政府也是虚张声势,试图利用这次机会座地起 价,从炎龙军团手里敲一大笔钱。” 金发男子说:“可恶!炎龙军团已经成为我国的巨大威胁,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他们继续发展壮大,否则他们必然会成为我国控制东南亚的巨大障碍······咦?”他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看到,飞狼不知道通过什么判断出被巧妙地安装在会议室里的摄像头,端着咖啡冲他们做出个“敬你,一路走好”的手势。这可不是巧合的,只要看看他脸上那嘲讽的笑意就知道了。几名经验丰富的特工微微变色,金发男子低声叫:“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话音未落,门被撞开,两名枪手猎豹一般扑进来,消音冲锋枪对准他们一通狂扫,打得弹壳飞溅,这些特工连枪都来不及拔身上就炸出团团血花,触电般在弹雨中扭动抽搐着身体,等到他们终于倒地时,整个人已经变成千疮百孔的马蜂窝。 金发男子光是胸部就连中三枪,居然还没有断气,倒在血泊中,双目失神的看着那两名可怕的枪手。那两名枪手一个收集资料,一个换上一支手枪,不管死活,挨个往头部补枪。看到他还活着,这名枪手居然冲他一笑:“你好啊,cia!” 招呼打过后就是噗一声枪响,金发男人眉心多了个血洞,死不瞑目。 第二十七章吕宋丛林(四) 一辆装甲车打前锋,数辆防弹轿车一路横冲直撞,大摇大摆的冲进雅加达国际大酒店地下停车场。车门打开,训练有素的爪洼特种兵旋风般从车里冲出来,建立防线,确定周围没有威胁后,中间那辆防弹轿车才打开车门,军装上挂满勋章的又矮又胖的塔林姆上将慢慢的走了出来,大步走向电梯,他的警卫们将他牢牢护在核心,配合默契,进退有度。当然,在飞狼眼里,这一番做作表演成份居多。 “尊敬的部长先生,你好。” 即便是面对着一个国家的国防部长,飞狼也是那样的冷淡,他根本没打算给好脸色他们看。 塔林姆上将故作高傲的打量飞狼:“你就是炎龙军团的最高指挥军?” 飞狼说:“正是。” 塔林姆坐下,服务员送来咖啡,他示意警卫们都出去,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说:“我国决定解除合约,收回炎龙岛,这一点飞狼先生早就知道了吧?” 飞狼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塔林姆说:“多此一举。那是我们国家的海岛,我们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想收回来就一定要收回来,这一点没有谈判的余地!” 飞狼毫不示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在十年前签了合同的,所有手续一应俱全,更支付了巨资租金,这一合约也就受到了法律保护。合同上规定,租期是三十年,在此期间任何一方不得毁约,否则将赔偿另一方十倍损失,我没有记错吧?”他拿出保存得很好的合约当着上将的面扬了扬。 塔林姆上将面色阴沉下来,说:“当时在签合同的时候,你们只是说要开发炎龙岛而已,如今却将那里变成了一座军营,驻扎数万大军,严重威胁到爪洼的国家安全!为了我们的领土安全,我们必须收回炎龙岛!” 飞狼说:“对不起,恕我健忘,不记得我们炎龙军团什么时候威胁到你们爪洼了。我们是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雇佣军而已,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去跟爪洼这么大的国家作对!” 塔林姆上将额头上冒起几根黑线,显然气得够呛:“雇佣军?哼哼,明人不说暗话,谁都知道你们这支‘雇佣军’是什么货色!当初你们只是说要在炎龙岛上建一座化肥厂,开发岛上的磷氮资源,现在呢?机场、军港齐备,连万吨级巡洋舰都有了!你们已经将炎龙岛变成了华国眺望马六甲海峡的窗户更将那里建设成了华国侵略爪洼的跳板!现在我代表总统和爪洼人民郑重的转告你:合同作废,请你们马上离开炎龙 岛!” 飞狼忽然笑了,笑得塔林姆上将莫名其妙:“是温格先生给你们出的主意吧?” 塔林姆上将面色微变:这的确是温格给他们出的主意,这在爪洼内部可是高等机密,飞狼是怎么知道的?他本能的想要否认,但是飞狼一口就能叫出温格的名字来,想必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否认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了,他冷哼一声,拿出一张支票丢过去:“这是我们支付的违约金,这下子你没话说了吧?” 飞狼捡起来,看了一下金额,又笑:“一笔付清,东瀛倭猪可真够有钱的。” 塔林姆上将面色再变————这笔钱正是东瀛借给他们的。这同样是高级机密,飞狼连这个都知道,那爪洼举国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真是太可怕了,在他面前,上将突然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感觉,不寒而栗。飞狼把支票直接丢到他脸上:“拿回去,这钱我不稀罕。” 塔林姆上将太阳穴突突直跳,站起来拍着桌子怒喝:“你什么意思?” 飞狼说:“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就算是解除合约,也得双方都同意才行。炎龙岛我们住得挺舒服的,暂时还不想走,等我们呆腻了,自然会将它还给你们。” 塔林姆上将怒吼:“不走的话,我们将会把你们视为侵略者,有权对你们采取一切打击手段,包括派轰炸机将整个炎龙岛炸平!” 飞狼露出讥讽的笑意:“派轰炸机炸平炎龙岛?你们买得空汽油吗?我就不跟你谈炎龙岛上的导弹防御系统和防空导弹系统了,提这个算欺负你们。自己算一算轰炸机从本土起飞到炎龙岛一趟得烧掉多少吨航空汽油,航空汽油多少钱一吨,而炸平炎龙岛又得飞多少架次······对了,还有航空炸弹的消耗量和价钱,都算一算。” 塔林姆上将气得差点没吐血。不过飞狼说的是实话,就爪洼空军那点实力,镇压一下反政府武装还勉为其难,但是说到要轰炸面积达到七千平方公里、防空系统堪称水泼不进的炎龙岛,还是省省吧。怒火攻心,上将的手有意无意的摸向胯间的手枪————他要一枪毙了这个混蛋! 飞狼对这个极度危险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端起咖啡慢慢呷饮。他的从容甚至可以说是轻篾让塔林姆上将背脊一阵阵发凉,本能告诉他,别拔枪,一旦拔出了手枪,死的一定是他!别忘了,这个雇佣兵头子在退役之前曾在华国神秘的黑魔鬼特种部队服役,并且屡立战功!黑魔鬼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能是什 么好鸟?早在安南战争中就证明了,这支部队的兵个个都是杀人当踩蚂蚁玩的战争机器,而作为这支部队的第一批士兵,那绝对是最冷酷最高效的杀人机器,尽管他瘸了一条腿,要干掉自己这个国防部长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犹豫再三,塔林姆上将颓然坐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爪洼是多么的虚弱,连区区一支雇佣军都奈何不了!是的,爪洼已经拿炎龙军团没办法了。爪洼的军事力量在东南亚算是相当强大的,拥有四十二万名职业军人,放眼整个马六甲,没有一支武装能达到这样的规模。可是,数量虽然庞大,但是质量差得吓人,装备低劣军纪极差,最重要的是空军和海军聊数于无。爪洼海军早就不存在了,空军还有六十来架战机,大多是f-4、f-8和a-4,而炎龙军团却拥有整整一个团的最先进的歼-12,还拥有一大批战舰!虽然这些战舰大多是老旧的,但是照样可以发挥出相当强劲的战斗力,对抗花旗国海军或许是以卵击石,但是收拾爪洼却足够了。东南亚第一大国,竟然让一支雇佣军逼得如此狼狈,简直叫人无地自容!他盯着飞狼,目光怨毒,如同一条盯着在自己领地横行无忌的雄狮的鬣狗一般,良久,突然嘿嘿阴笑起来。 飞狼放下咖啡杯,问:“你笑什么?” 塔林姆上将狞声说:“我笑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一无所知!整座酒店都是我们的特工,在地下停车场里还埋伏着整整一个连的特种部队,你认为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你还有机会活着走出去吗?” 飞狼眉宇一扬:“上将先生的意思是,你想将我扣为人质?” 塔林姆说:“不,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想把你留下来,好好谈谈罢了!” 飞狼说:“擒贼先擒王,的确是个好主意。” 塔林姆上将连连狞笑,满脸横肉扭曲,神情甚是骇人。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百战余生的铁血军人,这一套对他无效。 “连你们这帮刚从树上走下来的猴子都知道擒贼先擒王了,我们这些都可以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的军人还会着你们的套,那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飞狼双手抱头,靠在软软椅背上,连人带椅转了一圈,潇洒之极,根本不把迫在眉睫的危机放在眼里。 塔林姆上将说:“我知道身手很好,如果你真的要大开杀戒的话,凭我们区区一个连是拦不住你的,但是别忘了我们背后是谁!花旗国海狼突击队一个小队也早已埋伏在这附近,他们跟你们黑魔鬼有着刻骨仇恨,要是 能干掉你这么一位黑魔鬼出来的老兵,他们肯定会感到很有成就感的!” 飞狼说:“为了对付我,连海狼突击队都搬出来了,真的是让人意外。是,我承认,我逃不出去了,但是你知道杀了我或者将我扣留下来后,会是什么后果吗?” 塔林姆上将说:“你们炎龙军团将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到时候我们夺回炎龙岛将易如反掌······” 飞狼说:“看样子你这手掌得花上一百年才能翻得过来。我如实告诉你吧,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通过一套特殊的电子仪器如实发送回到炎龙岛了,假如你对我动手了,等来的决不是炎龙岛群龙无首,而是炎龙军团最疯狂的报复!报复程序如下———— 五分钟后,将会有六枚df-11打到雅加达······放心,那是常规弹头,绝对没有携带什么生化武器和核弹头,都是气爆弹,每一枚也就是相当于十几二十吨吨tnt而已。 十分钟后,将会有六架轰六光临雅加达,将你们总统府炸成平地! 十五分钟后,我们军团麾下所有战舰将离港杀向你们西海岸各大城市,用炮弹和导弹将那些城市变成一片火海! 半个小时后,炎龙岛将宣布独立建国!连国名我们都想好了,就叫南洋华人共和国,怎么样,这名字还行吧? 一个小时后,南洋华人共和国将向爪洼宣战,动用一切手段打击爪洼,不排除攻击民用目标,不排除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保障在战区的第三国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 塔林姆上将眼皮狂跳,嘶声说:“不,你们不敢这样做!你们这样做,等于跟整个东南亚为敌!双头鹰不会放过你们的,爪洼人更不会放过你们的!” 飞狼脸上的讥讽意味更浓了:“双头鹰?现在他自己都一身麻烦了,还顾得上你们的死活?到于东南亚那几个难兄难弟,连国内的游击队都摆不平,还敢冲我们炸毛我保证会让他们哭出来!” “东南亚的游击队······”塔林姆上将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你们通过各种途径向东南亚各国反政府武装提供武器装备,帮他们培训作战人员,甚至派出部队直接参战!哼,你们的目的无非是想将东南亚的局势搞乱,我们越是乱得不可开交你们越开心,这点伎俩又骗得了谁!” 飞狼笑容可掬:“对啊,是我们在后面搞鬼,那又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目光如炬的盯住塔林姆上将,直到他下意 识的避开,才带着轻蔑的笑意站起来,拿起外套往外走,边走边说:“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玩火!一旦逼得我们宣布独立,你很清楚那将是什么后果————在一个月内,至少会有四百万华人逃离你们这个垃圾国家,加入我们的阵营,我们将在茫茫大海上建立起第一个由海外华人组成的国家,不到半年,爪洼华人就会跑得一个不剩!离开了华人,爪洼经济就陷入瘫痪了,真是一个可笑的民族,一方面极力排挤我们,另一方面却生怕我们离开!” 塔林姆呆了呆,看到飞狼已经走出门外了,忽然大叫:“就算我们客客气气的对待你们,你们迟早也会在炎龙岛建国的,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处心积虑,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分裂爪洼,让我们陷入战乱中!你们这群阴谋家,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飞狼的声音从门外飘来:“最终结果如何,留给时间和海风去证明吧。对了,1009号房间里有几名cia特工被我的部下做掉了,记得帮他们收尸。” 极具节奏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没有枪声,甚至没有打斗争执声,也许守在外爪洼特种部队已经被人干掉了,也许他们被飞狼那可怕的气场给震住了,总之没有一个人出来发难。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谁知道呢,反正大家就这样怔怔的看着这个雇佣军头子走出酒店,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第二十八章吕宋丛林(五) “老大,猴子,我回来了!” 山东风风火火的闯入宿舍,大声通知我们他回来了的喜讯。 我翻阅n年前的报纸,小广西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都不理他。 那小子愣了一下,放下行李凑过来:“老大······” 我转头,不理。 他又把目标对准小广西:“猴子······” 小广西摇头,不干。 山东纳闷了:“你们这是怎么啦?我回来了,你们一点也不高兴吗?” 我懒洋洋的说:“你还记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得过了年才回来呢。” 小广西更损:“怎么,一个多月的假期,玩得挺开心吧?你还回来干嘛,干脆留在老家娶老婆生孩子,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算了。” 山东看看我,又看看小广西,咕哝:“你们两个真不够意思,我回来了不欢迎不说,还怪话不断!奶奶个熊,早知道就不给你们带礼物了!”把大包小包往床上一丢,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 有礼物? 我们眼睛都亮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扑了过去:“山东,给我们带了些什么好东东呀?” 山东哼了一声,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精美的掌上游戏机丢给我们:“小芳要我代她送给你们的!” 游戏机?我和小广西都笑了。游戏机可是个好东西啊,没有在丛林密营里呆过你绝对想不到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有多无聊,一个小小的游戏机为我们那枯燥乏味的生活增加多少乐趣!我们两个笑得合不拢嘴,嘿嘿,山东真是老实,会替我们着想啊,于是,他马上又变成了我们的好兄弟。 小雷也走了进来,山东拿出一大包他们老家特产的牛肉干、卤鸭掌之类的香喷喷的好东西,马上,我们宿舍咀嚼声响成一片。这些好东西都是山东那位漂亮可爱的女朋友送给我们的,要不然,依山东那粗心大意的性格,估计连空气都不会给我们带一点。小广西吃相最难看,两边腮鼓得活像塞了两个乒乓球一样,就这样还一个劲的往嘴里吃,边费力的吞咽着边咕哝:“好吃,好吃,打从来到棉兰老岛后,我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小雷说:“山东的女朋友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给她打满分!” 我打心里鄙视这个家伙,身为数字化步兵,居然让一顿美食轻而易举的给收买了,简直就是我们的耻辱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叫小芳 的女孩子还真可爱呢。 正吃得不亦乐乎,李洁和丁香来了。她们两个去到哪里都是亮点,甫一现身,我们马上停止狼吞虎咽,立正。小广西非常大方的把桌上的美食整包抢到手,送到李洁面前,猴子献宝似的说:“这是山东从老家带来的风味小吃,味道很好的,你尝尝,你尝尝!” 李洁拿了一片牛肉干丢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唉,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吃相比我们斯文多了。她夸奖一声:“很好吃。” 小广西说:“喜欢你全拿去,我们都吃饱了······老大,对吧?” 我恨得牙齿发痒:“哦,对,对。” 李洁没有收,只是拿了一点点,揪住小广西的招风耳:“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广西夸张的咧开嘴:“哎哟,轻点啦,疼死我了!总得让我穿上野战靴再出去吧?” 李洁揪住他耳朵慢慢的拧了一圈,才松手:“好,给你一分钟时间准备,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走了出去。 丁香也冲我招了一下手,然后转身出去了。 考虑到女孩子在约会中最讨厌对方迟到————而她们几乎每次都要迟到几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我和小广西无视大家怪异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换上靴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小广西揉着发红的耳朵,唉声叹气:“动不动就拧我的耳朵,这让我非常没面子啊,不行,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我跟她的关系了。” 我鄙视他:“拉倒吧,就你这样,居然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还奢望什么?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青蛙王子是吧?” 小广西说:“她老是拧我耳朵,老是拧!” 我说:“打者爱也嘛。照我说,你别想这么多了,寻找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把她带回家!” 这回轮到他鄙视我了:“老大,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虽然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跟她过一辈子,但早已数次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他,那叫一个不敢置信。 他耸耸肩:“只差一点点而已······” 我靠! 在她们规定的一分钟之内,我和小广西一秒不差的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时她们两个手里都多了一支步枪,是56半自动。丁香扬了扬手里的枪:“走,趁着天气不错,打猎去。” 小广西叫:“怎么不早说,我 们没有带枪啊!” 李洁说:“你们不用带枪了,我们打到什么猎物你们背着就行了。” 敢情是要我们去当苦力呢,这可不行!我和小广西又一溜烟的跑到军械库领枪。90式自动步枪不行,要是让上头知道我们拿90式自动步枪去打猎,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好在军械库里枪支多的是,56半自动,56冲锋枪,63式自动步枪,还有老式来复枪,密林枪,霰弹枪,应有尽有。我弄了一支56半自动,十几发子弹,还有一把丛林刀,小广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带了一支冲锋枪,两个弹匣,这个活宝该不会天真到认为丛林里的猎物多到可以让他开枪狂扫的地步了吧?对他无语。当然,像盐这种烧烤必备的调料也得带上。 值得一提的是,密营中物资匮乏,连在普通人看来一文不值的盐我们也不是很多,平时得注意节约,我们这些雇佣兵可以享受特殊待遇,第六阵线的游击队员可不行,连弄点盐都成问题。 装备停当,我们四个向上级打了报告,走出军营进入密林。路上遇到一支巡逻队,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口号吼得震天响。没办法,当兵的有时就这么八卦。在有游击队活动的地方想要打到大家伙是很难的,我们得走到没有人烟的森林中才行,不用说,这趟路不好走,但是为了打到猎物,辛苦一点也值了。小广西兴奋的嚷嚷着:“丛林里有野猪、蟒蛇、鳄鱼、孟加拉虎······哈哈,随便打到一头都够我们改善一顿伙食了啊!不行,如果得手了,我们先把最好的肉割出来······” 李洁瞪他一眼:“就你话多!” 小广西说:“我这不是憋的嘛!这几天不是鸡就是野兔,吃得我都想吐了,难得换换口味,能不高兴吗?” 丁香说:“李洁,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指了指小广西,“这个家伙,他不怕太阳晒黑他的牙齿,我还怕他把猎物吓跑呢!” 李洁给了小广西一个爆栗子,点头同意了。我和丁香一组,她和小广西一组,各自搜寻猎物去。 热带雨林里的野生动物非常多,只要能掌握狩猎技巧和有足够的耐心,总能吃到肉的。就算狩猎落空,也有足够的野菜和昆虫可是果腹,反正饿不死你就是了。我和丁香对野外生存都不陌生了,本来应该有不少收获的,奈何那头枪声不断,猎物都给吓跑了,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我哭笑不得:“他们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在打猎还是在玩枪?” 我无奈:“看样子我们至少得跟他们保持十公里以上的距离,要不然注定只能空手而归了。” 丁香深有同感,我们加快脚步,直到再也听不到枪声为止。说是打猎,其实我们并不在乎能不能打到猎物,就当是出来散心好了。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沿着河边走,阵阵轻面扑面而来,那感觉,无比的惬意。看到河边有好几株又高又大的桑树,结满了紫红色的桑葚,我毫不客气的爬上去,把熟透了的桑葚整枝的砍下来往下面丢,丁香则将最熟的摘下来放进袋子里,装了足足大半袋。这可是个好东西,酸甜可口,富含维生素,在野外生存的时候,它就是我们的甜点了。看到两树桑树树枝长得笔直,我一刀将它们砍了下来,带回去可以做两张弹性极佳的复合弓了。 这时,一只肥硕的野鸡从远处飞来,落在三百米外一棵大树的树梢上,放声大叫,大概是刚下了蛋,非得吵得全世界都知道才甘心。丁香盯着那只羽毛鲜艳的野鸡,擎起了半自动步枪:“你说,我能不能打得中它?” 我目测一下距离,说:“少说也有三百多米远呢,枪又没有瞄准镜,很难打得中。” 她的目光投到我的脸上,有种阴谋的意味:“敢打赌吗?” 难得她兴致这么好,我当然不能拒绝:“好啊,赌什么?” 她说:“我要是能打中,你······”歪着头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有想好,反正我要是能打中,你得听我差遣一次。” 我说:“好哇,要是打不中呢?” 野鸡突然拍打着翅膀,飞到另一棵大树上,它不知道,一支枪始终指定它,随时有可能向它射出致命的枪弹。丁香说:“我会打不中?哼,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吧?” 我说:“现在距离大概是三百五十米,就算是神枪手,在没有瞄具的情况下想射中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也是非常困难的。万一打不中,你怎么办?” 她想了想,说:“假如打不中,我就把我的手枪送给你!” 她在战场上缴获了一支沙漠之鹰,这玩意后座力太强,不大适合女兵,但是很地我的胃口,我垂涎已久,现在她竟然肯拿出来打赌,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只野鸡又跳到了地上,真是一秒钟也不消停。丁香的枪口一直跟着野鸡在移动,当野鸡再次飞上树的时候,她稳稳的扣动了板机———— “砰!” 果然———— “乖,给我学一声狗叫!” 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第二十九章吕宋丛林(六) 看着眸中盈满笑意的丁香,我头都大了。怎么办?一个大男人学狗叫,太丢脸了;不答应她吧,她肯定会不高兴的,再说这是说好了的,不能反悔啊······现在我终于明白小广西在李洁面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惨啊。 “怎么,想反悔?” 见我左右为难,丁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左看,右看,哦,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我学了也没有人知道,那我怕什么啊!我把心一横,就当是打个喷嚏好了!张开嘴正想叫,她飞手的伸手捂住我的嘴,哧哧笑:“傻瓜,逗你玩的啦,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造迁就我,说话算不算数呢。” 我哭笑不得,有这样子整人的吗?正要板起脸,她已经一溜烟的跑过去捡她的猎物了,唉,真拿她没办法,这个一向严肃但偶尔又有点孩子气的女孩子。 有了收获,丁香不打算再继续走了,她去捡柴,我负责杀鸡。这只野鸡怎么也有四五斤重吧,一身红绿油亮的羽毛,真漂亮的,只不过我没有收集鸡毛的爱毛,大把大把的将它揪下来撒向天空,被风一吹,飞得一天一地都是,看着鸡毛满天飞,我算是悟透了“鸡毛鸭血”这一成语一半的含义。我一边快乐的拔着鸡毛一边背诵着唐诗,温故而知新嘛: 鹅,鹅,鹅, 曲颈用刀割。 拔毛加瓢水, 点火盖上锅! 不知道语文老师听了我的诗,会不会气吐血。 可惜这是野鸡,不是野鹅,要不然就更完美了。 我把野鸡宰杀干净,丁香也捡够了柴,并且生起了火,我把带来的盐均匀的抹在鸡身上,用树枝将它穿起来,架到火堆上慢慢烤。 火舌吞吐不定,舔得鸡皮焦黄,滋滋作响,油脂从每一个毛孔流出来,啪啪作响。 丁香笑:“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做烧烤哦,将来退役了,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摆个裆口专门做烧烤嘛。” 我也笑:“好啊,不过你得给我打下手。” 丁香脸红了一下:“想得美,谁要给你打下手了!” 我咧嘴直乐。不过想想,退役后能开个小店做烧烤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啊,我就喜欢做烧烤。只不过,离退役还早着呢。 半个小时后,鸡烤好了,我把鸡腿和鸡翅膀割下来递给她,那是她最爱吃的。不等我们一饱口福,小广西就流着口水,带着李洁过来了,妈的,这家 伙是狗鼻子啊!没办法,这只可怜的烤山鸡被我们一分为四,差点连骨头都没有剩下来。小广西和李洁没有打到猎物,不过摘到好几个凤梨,我们也算有口福了。 一只野鸡显然不足以满足我们的胃口,我很快就将手里那份吃了个精光,绿着眼睛寻找猎物。小广西手里也只剩下一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了,李洁正像喂小孩一样撕下鸡肉喂到他嘴里,唉,真是服了这一对冤家了。 丁香提起步枪:“时间还早,到对面山坡去看看能不能有更大的收获,怎么样?” 我当然是赞成的,小广西和李洁也没意见,我们灭掉火塘,出发了。 那面缓坡上,树木较少,倒是野草长得足有一米多高,成群的肥嘟嘟的野兔正在那里舒服的晒着太阳。兔子肉这段时间我们吃得太多了,看到兔子就想吐,没兴趣,但是李洁很是欢喜,终于可以实现零的突破了嘛。她擎起步枪,说:“你们都不许开枪,我要打那只最肥的!”得到我们的保证后,她才放心的瞄准,扣动板机。 “砰!” 随着一声枪响,山坡上的野兔顿时炸窝,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别看它们的腿又短又小,跑起来那叫一个快,蹭蹭蹭几下就没影了。至于很荣幸成为李大小姐的目标的那只野兔,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吓的,就地一滚滚进草丛里,不见了。李洁露出失望的神色,正要放下步枪,却听到“咯咯咯”一阵惨叫,一只野鸡从草丛里飞了起来,大概是伤得不轻,只扑腾起两三米又跳了下来,疯狂的拍打翅膀又跳又叫,我们面面相觑。小广西连忙拍马屁:“好枪法,好眼力啊,那只野鸡躲得那么好,连我们都没有发现,小洁你一枪就将它毙了,厉害!我这就去将它捡过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一个虎扑将正在惨烈地挣扎的野鸡扑住,暗念一句:“兄弟,为了让我女朋友高兴,对不起啦,你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一把将鸡劲扭断,拎起它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欢声叫:“瞧,这只野鸡多肥!” 丁香望着李洁笑:“兔子没打到,倒把野鸡给打了,这枪法不错呀!” 我指着那只野鸡的屁股,叫:“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被我这么一嚷,他们才注意到,这只可怜的野鸡的屁股赫然有一枚鸡蛋,已经露出一小截了。小广西大笑:“可怜的野鸡,正在下蛋,结果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给打中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们四个放声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直升机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哪怕一秒钟,卸完兵员和弹药后马上拉起,贴着树梢飞远了。安南突击队员就地隐蔽,机枪手和狙击手建立防线,一名安南少校把几名军官召集过来,压低声音对他们下达命令:“······我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找到游击队建在这里的秘密营地,将坐标发回去引导空军将它摧毁······都给我谨慎一点,吕宋游击队可不是吃素的,一不留神就没命······妈的······吕宋猴子!”距离太远了,我们也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这几句,不过有这些就够了。听到那位少校在骂吕宋猴子,我忍不住暗乐,你何尝不是猴子! 这帮家伙同样很珍惜时间,安排好任务后,马上分散行动,一秒钟也不肯浪费。我打出手语问丁香:怎么办? 她用手语回答:必须阻止他们! 是的,必须阻止他们。这些家伙最擅长丛林作战,一旦让他们化整为零钻入密林,想要将他们挖出来,简直就难若登天!问题是现在我们连子弹都没几发,怎么阻止他们?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怎么阻止他们? 丁香略一思索,示意小广西把李洁带走,她小声对我说:“打他们的电台!”我会意,56式半自动步枪牢牢的锁定了一名电台兵背上的电台。我们四个是打不过一个排的特种兵,但我们总能将你们的电台打坏吧?没有了电台,看你们怎么跟主子联系,怎么指引主子的飞机对我们展开空袭,你奶奶的!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是同一秒钟响起,两名电台兵背上的电台爆出一撮火花,像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把似的,向前冲出五六米远,一头栽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死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两部电台算是废了。安南突击队马上卧倒,隐蔽,我正试图打出第三名电台兵,哒哒哒!一梭子弹就扫了过来,打得树枝树叶簌簌落下。这一梭子警告我:只要我再开一枪,他们马上就会发现我了!该死的猴子,真难缠!子弹就贴着我的背脊划来划去,我小心的冲丁香低声叫:“我们撤!” 丁香一枪打过去,那名正打得弹壳四溅的安南机枪手下意识的把脑袋猛的一缩,子弹在他的钢盔上擦出一撮火花,子弹高速飞行带来的巨大力量震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后面的子弹不知道打到哪去了。我趁机跳起来,和丁香一起在林中飞奔,子弹追着我们打,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打在树上,白色木屑和树汁飞溅而出,溅得我们头发衣服到处都是。我们利用树木作掩护,且战且退,安南特种兵如附鬼之蛆一般在后面紧咬着不放,子弹在林中穿梭,枪声不绝于耳。不过仔细一点不难听出,都是他们在开火,我们还击的次数很少————没有几发子弹! 第三十章吕宋丛林(七) 轰!!! 一枚火箭弹飞来,将我背后的一棵大树拦腰打成两截,木刺利箭一般激射,打得我后背火辣辣的痛,不用说,肯定被木刺射中了。我顾不上这点儿小伤了,在倒吸凉气中就地一滚,避开一长串子弹,一枪将一名从树后闪出的安南突击队员逼了回去。56式半自动步枪有着ak步枪无法比拟的精确度,像我这样的老兵自然可以发挥出它最强的威力,在丛林战中对对手造成巨大的威胁。在这样的密林中,自动步枪的优势很难发挥得出来,扫扇面的话大多数子弹都让树木、巨石甚至蚁巢这类天然的障碍物给挡住了,还是打双发或者三连射现实些,但是我们拉开的距离并不短,ak步枪在这个距离打点射命中率很低的,换句话说,只要能保持这个距离,并且提防好他们的狙击手,他们在短时间内是奈何不了我们的。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舌头发苦: 我没有几发子弹了。 一名枪里没有子弹的士兵就好比一头无牙老虎,连兔子都可以耍你一通。 丁香躲在一个蚁巢后面,据地而射,砰砰砰三枪,一名扛着火箭弹准备发射的安南特种兵脑袋炸成一团浆糊。一名安南机枪手把火力从我身上暂时移开,朝她扫去,子弹打在蚁巢是,噗噗作响,碎土块乱飞,一眨眼的工夫,蚁巢就被打成了一个特大号马蜂窝。再加上从左右两翼迂回过来的突击队员,那猛烈的火力将丁香压得抬不起头来。安南特种部队的目标已经改变了:枪声一响,他们就极有可能暴露了,继续寻找密营是不现实的,所以他们打定主意俘虏我们,一样可以算是一个收获。 我连开三枪,想将迂回的敌人压回去,但是没有效果,只是擦伤了一个的肩膀,相反还替我招来一发火箭弹,就打在十来米开外,差点把我报销了。我大吼:“烟幕弹!” 没有动静,丁香回给我一个无奈的苦笑。我这才想起来,我们是出来打猎的,没有带这些玩意。这一下子玩笑开大了,没有烟幕弹,没有闪光弹,连最普通的高爆手雷也没有,我们只有光挨打的份! 在丁香的掩护下,我转移到一棵大树后面,不计弹药消耗的朝敌人射击,又击倒了一个,可是我无法阻止敌人的左右包抄,眼看着他们已经包抄到距离我们只有六十来米远了,而我只剩下三发子弹,不由得绝望了,叫:“我只剩下三发子弹了!” 丁香看了我一眼:“给自己留一发!” 我说:“好!” 左边包抄的家伙已经逼近到五十 米,他们停了下来,用标准的汉语冲我们嚎:“华国士兵们,你们被包围了,请你们马上投降,我们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好经典的台词,要是再加句“蝗军优待俘虏”,喊话的那个家伙就可以将我国抗战时期著名的汉奸演得入木三分了。我转动枪口,想效仿电视剧中那些抗战英雄击毙汉奸,毙了这只猴子,可是那小子躲得很好,打不到。我叫:“好啊,我们投降,你们过来吧!” 那家伙不上当:“你们先走出来,把枪放在我们看得到的位置!” 砰! 丁香遁声开火了,绿叶丛中爆出一朵血花,估计是打中了肩部。这一下算是彻底将对方激怒了,子弹像刮风一样扫来,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安南少校狂怒:“干掉他们!我要砍掉他们的脑袋!”两名安南突击队员嗷嗷狂叫着在机枪火力掩护下一跃而起,朝我们冲来。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那两只猴子身上炸出无数团血雾,像个倒空了的口袋一样软绵绵的倒下,他们布下的罗网被生生撕开一个缺口,小广西在树丛中探出头来,叫:“老大,班长,我来救你们了,快跑啊!” 不用他叫,我们都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交替掩护着往小广西那边撤。等到跟小广西会合的时候,我们已经一发子弹都没有了。等到会合后,我瞪大了眼睛:这只猴子居然跟李洁一起!李洁有一枪没一枪的朝安南突击队员开火,小广西的冲锋枪不断打三连射,我真想一脚踹死他,干嘛不把李洁送走啊,难道他不知道李洁在这些心狠手辣的安南特种兵面前,像三岁小孩一样脆弱吗?现在顾不上追究他的找他算账了,丁香劈手从李洁手中抢过还有子弹的步枪,叫:“快撤!再坚持几分钟我们的人就能赶到了!”我扔掉没有子弹的枪,拉着李洁狂奔,小广西和丁香一边射击一边撤退,在我们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两眼发红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的疯狗。丁香说得对,打了这么久,我们的战友肯定听到枪声了,他们一定会赶来支援的,再坚持几分钟,再坚持几分钟我们就得救了! 我们不理会子弹的追逐,咬着牙冲上一面缓坡,居高临下,就算是用石头砸,也能支撑个几分钟吧。更何况,我们已经看到天边出现两三个小小的黑点了,我们的战友出动直升机前来支援了!李洁发出欢呼,结果乐极生悲:一块石头松了,滚了下去,她失去平衡,也跟着滚了下去————山坡的另一面是很陡峭的,她连声惊叫,手臂乱抓,徒劳的想抓住东西不让自己掉 下去,但是能抓到的都是野草,稍一用力不是揪掉就是连根拔起,根本无从借力。小广西狂叫一声,猛扑下去,抓住李洁的手,但他也没法子拉住她,两个人一起滚向山脚下的大河。我万分惊骇:“猴子————”话音未落,丁香捷如猎豹般飞扑过来将我扑倒,冲势之猛,竟然让我们两个跟着李洁和小广西一起滚了下去。两枚火箭弹打在我们刚才的位置上,碎石弹片横飞,要不是丁香反应够快,只怕我已经被炸成碎片了!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落差,妈呀,这么高!就算河水够深,河里又没有什么食人鱼鳄鱼,这么高摔下去,河面也会变得像钢板一样坚实,足以将我们生生的拍晕!我一只手护住丁香,一只手吃力的拔出丛林刀,狠命一刀插入地面,四十厘米长的丛林刀几乎齐柄没入松软的地面中,我和丁香下滚之势略略停顿一下,也仅仅是维持了一秒钟,啪一声,丛林刀的刀柄被我们下滚之势生生拉断,我们像个雪球一样畅滚无阻!对此我只能发出一声无言的诅咒,该死的,没事把刀柄挖空,往里面塞什么鱼线钓钩指南针干嘛,这回可被害死了! 咕咚! 咕咚!! 两声闷响,水花溅起七八米高,我们四个分两拨落入水中。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五层高楼上跳下,正正摔在混凝土地面上一个样,浑身散了架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模模糊糊的沉入六七米深的河底,我想挣扎,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浊的河水灌入口鼻,令我窒息,一连灌了好几口。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推我,一下又一下,在我喝下更多河水之前,我被揪着衣领拖出了水面······是丁香!她拖着我不让我下沉,两个人在湍流中挣扎,被河流卷着往下游漂,漂了足足一百多米!终于,她抓住机会,趁着河道骤然开阔,水流减缓之机,拼尽全力把仍然眼前满是金星的我推上了岸,她跟着爬了上去,躺在我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任由上面直升机用机炮扫,用火箭弹轰,打得天翻地覆,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耳边的嗡鸣渐渐消失,我翻个身,张大嘴巴,呕————呕————喝下的河水猛吐出来。她伸手捶打着我的背,帮助我呕吐,还带数落:“哼,还说要照顾我呢,现在怎么样,要我反过来照顾你了吧?”我苦笑。本来我不至于摔得这么惨的,问题的在摔下来的时候,她在上面我在下来,两个的人重量叠加起来,那堪称巨大的加速度和冲击力都由我一个人承受了,居然没有摔吐血,真是个奇迹! 好不 容易把喝下的都吐了出来,我翻个身,丁香正趴在地上,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我呢,嘴角一缕笑意像涟漪一样一圈圈的扩散开来。她不爱笑,但开心的时候微微一笑,却给人一种冰河解冻一般的惊艳,我为之沉醉,伸出手去用手指帮她梳理湿淋淋的头发,她把我的手拿开,搂住我的脖子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热吻······她很少这么热情主动的,难得,难得。她一直夸口说我的肺活量没她好,这一次终于证实了······我的肺都快憋到爆炸了她还是胶着不放······ 就在我眼前又要飘起星星的时候,灼热的唇终于分开了。她坏笑着在我耳边说:“人工呼吸,你救了我一次,就当是我救回你一次。” 我咧嘴直笑。这时,不远处传来小广西的抱怨:“我说李洁,你不会游泳就乖乖别动嘛,瞎闹什么,为了救你,我这个浪里白条居然灌得比你还多————呕!!!”看样子这只猴子也灌得挺惨。 李洁的声音多少有点中气不足,但强词夺理一向是女孩子的强项:“这······这能怪我吗?谁叫你揪我头发的?你造反了是吧?” “我————”小广西不吱声了,虽然隔着灌木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想像出此时此刻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没准一张娃娃脸已经变成个苦瓜了。 李洁的声音小了一点:“好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广西瓮声瓮气的说:“还好,还有半口气。”声音突然提高了八调:“老大,老大,你死了没有?死了就吱一声,省得兄弟我挂念!” 这只死猴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没发气的说:“你死了我都还没有死!”抬头看看,两架直升机正从山坡上掠过,三管机炮喷出两三米长的火舌,扫得树倒石飞。那帮死猴子恐怕在劫难逃了,想到刚才形势之危急,我一阵后怕。生死一线,真的好险哪! 第三十一章反围剿(一) 韩枫脚一勾,一具尸体翻了个身,一双还没有合上的眼睛对着他,嘴唇微张,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只可惜,他永远也说不出话来了。韩枫看着这名士兵,低声说:“哼,安南猴子!” 第六阵线总指挥科尔普斯上校捋着男性穆斯林教徒特有的浓浓的胡子,沉吟着说:“他们大概是冲我们来的。这帮家伙有完没完啊,刚打退他们一次围剿,气都没有喘匀又来了!” 韩枫说:“好家伙,我们刚撤进密营里准备休整,他们就找上门来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我们的密营,指引空军轰炸,将我们一锅端。这些安南特种兵都是丛林作战的专家,一旦让他们接近渗透进来,想要清除他们就很难了。不过他们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早不来晚不来,正好撞上我们四名士兵在打猎的时候来。”摇了摇头,觉得猴子们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又撞上了吉祥三宝中的两员大将。这三个活宝的运气指数简直要逆天了,出去约会能阻止安南特种部队偷袭水库,在贝兰掉进河里能捡到黄金,拉稀能逮到飞行员,抢一辆坦克更是陆海空三栖通吃,上天击落战斗机,下海干沉核潜艇,来到吕宋,断个后也能发现一个大宝藏!栽在他们手里,相信那帮猴子也无话可说了。 科尔普斯十分钦佩的说:“少将阁下,多亏了你那几名士兵啊,要不是他们及时发现了这支突击队,后果难料啊!” 韩枫苦笑:“不用感谢他们,坏别人的好事一向是他们的强项。如果非要整一个敌人最痛恨的组合排行榜,他们肯定能名列三甲。” 科尔普斯可不知道我们吉祥三宝的光荣往事,只是嘿嘿直笑。 一名炎龙军团的突击队员走了过来,立正,敬礼:“报告总指挥,我们已经搜索完毕,发现敌人二十五名,击毙敌人二十五名,初步判断已全歼敌人,请指示!” 韩枫说:“干得漂亮。” 那名突击队员拿出一件仪器交给韩枫。韩枫看了一眼,交给科尔普斯。科尔普斯翻来覆去的看,始终觉得陌生:“这是什么?” 韩枫说:“激光定位仪,可以为战机投掷下来的激光制导炸弹投供精确制导,有了它,炸弹落点的误差无限的趋于零,甚至可以从窗户钻进去,将建筑物内的人炸成灰,甚至让炸弹击中飞驰的汽车。由于精确打击可以将炸弹威力发挥到极限,将误伤降到最小,业已成为军事技术发展的主流,这东西的身价也就水涨船高,成为各军事强国的宠儿了。这么说吧,要是让安南猴子摸进我们 的密营,他们根本不用跟我们交火,只需要悄悄的将激光定位仪安装好,再小心的离开,不一会儿,他们就能坐在山顶上看着我们的营地在呼啸而来的炸弹打击下主成一片火海了。” 科尔普斯上校额头冒出冷汗来。 韩枫望着天空,自语:“看样子,敌人新一轮围剿又要开始了啊!” 韩枫猜得一点也没有错,马尼拉针对棉兰老岛的新一轮围剿又要开始了。实际上,从箭鱼号潜艇被击沉后,马尼拉就开始为这轮围剿作准备了。 华盛顿眼里是不揉沙的,在海上冲突中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么肥的一只烤鸭就当着他们的面拍翅膀飞走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现在要和华国联手对付东瀛,暂时不能翻脸,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办法出出这口恶气了。在吕宋政府军被揍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华盛顿就公开宣称将“无条件支持吕宋政府,任何企图颠覆马尼拉政权的行为都将被视为针对北约的攻击,北约将对此采取零容忍的态度!”这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在这段时间里,双头鹰大举增兵,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至少两万名士兵和四十多架战机被部署到了吕宋。华盛顿还积极与南海诸国协商驻军事宜,只要有机会,他们是永远也不会放弃围堵那边巨龙的。 东南亚正式变成两国角力的战场。 本来,打从噩梦般的十年安南战争结束后,双头鹰在军事方面一直比较消沉,那十年战争让他们元气大伤,面对华约的步步进逼,只能采取守势。但是南海之战和贝兰战争的失利让这个从来就不乏冒险精神的国家彻底愤怒了,他们打从建国以来还没有打过这么丢脸的仗!北极熊步步进逼,熊猫老是在背后打冷枪,再这样一味妥协只有死路一条!在贝兰战争结束后,总统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的政策作了大幅度调整,包括: 第一:加快武装东瀛自卫队。东瀛是华国的死敌,这一点谁都知道,一旦东瀛拥有了适当强大的武力,将会轻而易举地牵制华国巨大的精力,他们再从中挑拨一下,这两个国家虽然不至于打破头,但是剑拔弩张是一定的了。在出售的武器装备中,包括m270自行火箭炮、f-15j“攻击鹰”重型制空战斗机、e-3“望楼”电子预警机以及驱逐舰的核心技术,反正只要觉得不至于对合众国的安全构成威胁的,都一古脑的卖过去。当然,要价可不低。不过东瀛不差钱,经历过一次浩劫之后,这个本来就危机意识极强的国家对武力的渴望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只要是先进的武器,再贵都毫不 犹豫地买下来。要不是这条狗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没准双头鹰还会卖他们一艘退役的航母。既然华国屡屡挑战自己的权威,合众国也就用不着跟他们客气了,将在五年到七年之内武装二十万自卫队,让这两个宿敌狗咬狗去! 重建在吕宋的军事基地。这一点他们早就在做了,克拉克空军基地和苏比克海军基地正在日夜施工,相信在一年之内就能恢复当初的规模,甚至更为强大。有这两个军事基地在,等于往华国的南海插了两把尖刀,随时可能刺向华国的血管。 第二:极力拉拢爪洼、马来西亚以及新加坡。这三个国家虽然拿不上台面,但是手里捏着马六甲海峡,而马六甲又是世界上最为繁忙的海峡,凭借地利,这三个国家还是拥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在拉拢小国这方面,鹰和熊的手段如出一辙,都是军事援助,向他们提供大量的战机、舰艇和陆军装备,加强这三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以此换取这三个国家的信任和支持,进一步建立军事基地。双头鹰看中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新加坡的樟宜,一个是爪洼的巨港,如能得手,他们的军舰就能在马六甲横着走,拦截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船只。对于华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樟宜基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新加坡这个屁大一点的国家哪里敢对他们说半个“不”字,只是巨港有点麻烦。猴子们不是挺聪明的,知道马六甲海峡是自己的财路,一旦让双头鹰伸手进来,后果难料,因此爪洼猴子在巨港租借问题上的态度就是:给钱我就揣,给娘们我就睡,武器装备啊什么的多多益善,就是别提租借巨港,提都别提。当然,拒绝鹰酱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乎爪洼列岛上,什么伊斯兰天常旅,什么亚齐独立阵线,什么复仇旅乱七八糟旅,一古脑的冒了出来,今天绑架几个人质,明天做掉几名爪洼政府的官员,后天再炸炸汽车或者百货公司,玩得不亦乐乎。当地区安全形势恶化到一定程度后,双头鹰将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威风八面的出现在东南亚,本来嘛,拯救地球这一重任双头鹰一直挑在肩上,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 第三:加强对印度洋的渗透。光有东南亚还是不够的,合众国海军的导师马汉上校说过:“印度洋是通向全世界七个海洋的要冲,谁控制了印度洋,谁就控制了亚洲!”可见印度洋之重要。印度洋自然是因陀罗阿三的地盘,这一点是无可质疑的。以阿三那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海军,想要有效的控制印度洋,暂时还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心比天高的阿三谁什么也不肯让西方势力进入,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好在,英国佬在 印度洋还有一小块地盘: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这个小小的岛屿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英国早在印度独立之前就把这里变成了海军基地,经过一次次扩建,强化,迪戈加西亚已经变成了停泊在印度洋的核动力巡洋舰,影响力直达波斯湾。只不过,现在约翰牛再也牛不起来了,很识相的把迪戈加西亚拿出来跟合众国海军分享,这就让合众国海军在破坏华国与中东国家的贸易上有了更多的选择。假以时日,印度洋必然会变成合众国海军的游泳场。 第四:摧毁炎龙军团。这一点是重中之重。华国当前在努力发展经济和军事,无心与他们起过多的冲突,但又不愿意让他们在自己家门口兴风作浪,于是搞出这么一个炎龙军团来,满世界的杀人放火跟合众国作对,北约折戟非洲就是拜他们所赐,此仇不报枉为人!五角大楼就打击炎龙军团进行了深入研究,得出的结论炎龙军团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而且作风血腥而疯狂,不宜跟他们正面冲突。怎么办?炎龙军团的背景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整个东南亚都对华国十分忌惮,而以华国士兵为主组建的炎龙军团更是让东南亚国家如芒刺在背,欲除之而后快,他们大可在这堆火上浇上几瓢猛火油,将它烧得更旺一些————全力支持跟炎龙军团正面对峙的爪洼猴子就成了。至于炎龙军团被逼急了,将会采取何等疯狂的报复,那是爪洼猴子的事情,民主国家不干涉他国内政,管不着,反正血流成河的又不是他们。 第五:联合欧洲等军事技术发达的国家,对华国实施武器禁运作为制裁。非洲一战,整个北约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被人用假的核武器耍了一次,这口气欧洲哪里咽得下。此前欧洲跟华国的关系还不错,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都有密切的交流,在华投资直线上升,华国也趁此机会从欧洲搞到不少关键技术,包括坦克装甲和火控、涡轮风扇发动机、无人机、直升机、潜艇蓄电池等等,虽然搞到的大多数技术对欧洲来说已经落后了,但是对于被全世界孤立了几十年的华国来说,仍然是难能可贵的。现在武器禁运一开始,什么都完啦,国防部长不无得意的说:“华国休想再从北约成员国及盟友手里买到哪怕一枚军用螺丝!”足见对华武器禁运做得有多绝。 ······ 计划固然可行,可是也得一件件的来。巨港一时半会还搞不到手,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对华国的影响在十年内也不会太过明显,东瀛被打惨了,短期内是不敢顶在对抗华国的第一线的————谁知道貌似憨厚的熊猫会不会突然再给他们来一下?巨港 迟早会到手的,但这两年内不大可能,而爪洼海军被打得太惨了,想要重新形成战斗力,少说也得花上三四年吧,指望他们将炎龙军团十年?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好了。没办法,先稳住阵脚再说。合众国的阵脚就是吕宋,这是合众国的传统地盘,谁也抢不走。现在吕宋跟沸腾的火山口一样,华国支持的毛主义游击队、苏联支持的共产党、以伊斯兰教为代表的激进宗教组织、干脆就是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为己任的什么叛乱武装,种种势力在吕宋丛林啸聚,形成一股足以将马尼拉淹没的洪流,这其中以毛主义游击队最为强大,对马尼拉政府的威胁最大。别的势力多少有点三心两意,毛主义游击队可是一点也不含糊,以推翻亲西方的马尼拉政府为己任,这就让华盛顿对他们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了。再加上炎龙军团也把吕宋变成了主战场,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本来双头鹰还不想这么快就动手的,毕竟立足未稳。但是有两件事让他们大受刺激,第一件当然是前一阵子金融战,这一次那个幽灵又得手了,又快又狠的一轮攻击,将美元高高抬起再狠狠的摔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合众国损失超过两百亿美元,被直接卷跑的可以查证的就多达一百二十亿!这等于在合众国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撒了浓浓一把盐,让财政部长暴跳如雷。第二件则是他们的军事卫星无意中在华国天空中拍到一架新型战机正在试飞的照片,那架外形优美的战机有着漂亮的鸭翼————这不是歼-12,而是一种华国自己研制出来的空优战机!这架战机的技术看来已经相当成熟,如无意外,它将在两三年内服役,进一步挑战双头鹰的空中优势!这让双头鹰感到压力山大,同时感到了恐惧:华国的军事技术发展得太快了,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没有拿出来!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这样高速发展下去了! 在这种背景下,大批海军陆战队员辗转来到吕宋,协助吕宋政府军防守各个要地。三千多名陆战队员和二十多架战机被调到棉兰老岛,他们将代替吕宋政府军那帮窝囊废,对盘据在棉兰老岛上的反政府武装进行风卷残云般的扫荡,当然,按照他们打仗先死外国人的优良传统,至少一千二百名安南老兵被派到吕宋来当炮灰,以此换取华盛顿微薄的经济援助。副总统还计划对台湾进行访问,目的就一个:向台湾推销他们的武器装备。新的对华军事力量研究报告已经出台,所有人都听得懂潜台词:台湾该交保护费了。 东南亚,即将大乱。 第三十二章反围剿(二) 一支规模不小的马队在山间快速移动。这里没有通公路,山路崎岖,对这些家伙来说,骡马是最理想的代步工具了。这支马队足有八十多人,像模像样的穿着绿色军装,ak步枪或者更便宜一点的56式冲锋枪背在背上或者直接被抄在手中,像火箭筒和迫击炮这样的重火力由交给骡子,谁背谁傻蛋。这些家伙眼神凶悍,有一些牛高马大,有一点白人血统,显然是西方殖民统治者的后裔,有一些瘦得像猴,标准的东南亚土著,骑着马在山林中来去如风,杀人放火恣意妄为,没错,他们就是阿萨耶夫武装。 阿萨耶夫武装历史悠久,可以追朔到二战时期。当时东瀛在马尼拉登陆,从花旗国手中夺取了吕宋,并将他们在对华作战中总结出来的经验用到吕宋来,武装了大批吕宋投诚的士兵,让他们去对付吕宋游击队和帮忙掠夺吕宋人民的财富,而阿萨耶夫武装就是其中的一支,据说还是一个师的编制,至于实际上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说,他们就是吕宋的皇协军。只不过,跟原装正版的皇协军一样,这帮家伙的战斗力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过老阿萨耶夫不怕,我是不行,可我还有老大罩着啊,太君世界第一,有他在,怕啥呢?狐假虎威之下,以老阿萨耶夫为代表的吕宋皇协军们很是风光了一阵子,打仗他们不行,不过欺压自己同胞还是在行的。有了他们的帮助,东瀛可以更为高效的掠夺吕宋的财富,连带他们也发了点小财,这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可惜,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在威风了一阵子之后,盗版皇协军们开始倒霉了,迎来了花旗国的战略大反攻。老阿萨耶夫在蝗军的忽悠下,手儿颤心儿抖的加入到保卫吕宋的行列中来————用来复枪跟花旗军的谢尔曼对射,拿土炮跟花旗军的自行火炮对轰。太君们说那些山姆小弟弟很好欺负的,没看到他们当初在巴丹半岛被蝗军打找不着北么?老阿萨耶夫还真信了,其实不信也没有办法,坏事做得太多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啦。结果一接上火,哦卖噶!这······这跟说好的不大一样啊!山姆小弟弟是很怕死没错,可是怕死的兵才是最难搞的,一个营后面放着十几个炮兵营,头顶还有好几个空军中队,在那个营进攻之前,先狠狠的打他几万发炮弹,丢上几百枚航弹,把看得见的一切都炸平,哪怕是一座厕所,也派两架b-29给你炸上天,生怕里面藏着什么杀器,对他们的步兵大爷构成威胁!等炮兵和空军忙完了,步兵才小心翼翼的发动进攻————敌军的防御阵地都给炸得可以种西瓜了。老阿萨耶夫的部队哪里见过这阵势,只 一仗就给整出屎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把侥幸没死的士兵拉到棉兰老岛来,先躲过风头再说。也算他跑得快,吕宋一战,四十万倭军被打得七零八落,他们的靠山就这样躲了,要么玉碎,要么躲进山里当野人。 逃过了大劫的老阿萨耶夫还是不肯放弃土匪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当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快乐时光。在山林里窝了几年后,他发现吕宋并没有安定下来,相反,到处冒烟,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啊!按捺不住的老阿萨耶夫重出江湖,带着一票小弟四处劫富济贫————他们除了枪什么都没有,够贫的,棉兰老岛,民都洛,甚至吕宋岛,都留下了他征战的痕迹。一边打家劫舍一边广收门徒,日积月累,居然让他经营出不小的实力,成为吕宋一霸了。后来,老阿萨耶夫翘了,他的接班人小阿萨耶夫更是把杀人放火这一事业发扬光大,做得有声有色,不少政府军员都被他绑架勒索过,就连总统候选人也得向他交保命钱,做土匪能风光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极致了。但是小阿萨耶夫还不满足,又把手伸到了海上,花大价钱购买了几艘船,宣布自己成为海盗大军中的一员。海盗多好啊,有吃有喝有地位,海上购物不花钱,小妞满船随便挑,实在不行还可以走私点货物,贩卖一点毒品,拐卖一点人口,都是高利润啊,傻子才在一颗树上吊死呢。在小阿萨耶夫的英明领导下,这一有着悠久历史的团体进一步发展壮大,事业蒸蒸日上,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某头老鹰眼里,已经成为一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是时候动刀子了。当然,他们更听不到山姆暗地里磨刀的切切声。 今天,双头鹰亮出了杀猪刀。 这支马队刚刚和凤凰复仇团分手,在此之前,他们联手洗劫了一个繁荣的城镇,收获颇丰,每个人都兴致高昂。带领他们的是阿萨耶夫的心腹,山虎少校。少校是组织内部的人自己封的,山虎当然只是外号,不过他本来的名字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久了,山虎就成了他的代号了。山虎少校身高一米九,目光阴沉而犀利,就算心里没有鬼,让他扫上一眼也该尿了。他力大如牛,双手能将人生生撕成两片,那对拳头能生生将人的骨头砸碎,他更是个神枪手和格斗高手,据说他曾在高卢外藉军团服役,打过好多仗,退伍后混不下去了才来投靠阿萨耶夫。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作战勇猛,在他的带领下,阿萨耶夫武装可以说是攻无不克,他也因为特别能打,深得阿萨耶夫的赏识。现在山虎少校高傲的骑在战马上,马背上还绑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 是他带回去慢慢享受的。几名心腹手下不时凑上来,对他大加奉承,让他得意不已。 一名明显贪心不足的家伙笑着说:“少校你实在是太神勇了,那么多警察,没有一个敢跟你打个照面的,都是见了你就跑,直到被子弹撂翻,也没有一个敢回头,就算是古代的猛将也不过如此吧?” 另一个马上说:“古代猛将那是吹出来的,我们少校可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万夫莫当的牛人啊!光他一个人就把政府军一个班给收拾了,我们只有捡漏的份,嘿嘿。” 贪心不足的那个家伙看到山虎少校露出一丝笑容,心里欢喜,打蛇随棍上:“少校你看,现在弟兄们兴致很高,弹药也充足,是不是一鼓作气,再打下一个镇子?” 山虎少校声音低沉:“再打一个镇子?打哪里?” “打······打科宁斯镇怎么样?那里富得流油,而且守备松懈,我们出其不意,肯定可以一击得手的。” 山虎少校冷哼一声:“出其不意?哼,我们打下民洛,杀了那么多人,搞不好整个吕宋都震动了,还谈什么出其不意!科宁斯镇人口众多,而且出产金砂,政府军历来重兵防守,还有花旗军的直升机作支援,你以为那么好打?真要是那么好打的话,凤凰复仇团早就打了!贪心不是坏事,但太过贪心是会害死人的!” 那个猥琐的家伙陪着笑脸,点头如小鸡啄米。山虎少校理也不理,径直扭过头去打量周边地形,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条山路虽然并不是经常走,但是一草一木都牢牢的印在脑海中,哪怕有人踩倒一株小小的树苗也逃不过他那双阴沉而锐利的眼睛。但是周围一切正常,一草一木都不曾改变,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少校的目光投向远处一面荒草萋萋的山坡。那里距离这里足有八百米,可是他分明感到那里有一股杀气! 目之所及,一片翠绿,山风吹过,一米多高的野草一层层的倒伏下去,远远看去,像是层层碧浪正在荡漾开来。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少校心里暗叫一声:“真是古怪到家了!” 他当然看不到,就在草丛中,两名身披伪装网,网格上满是野草的狙击手正静静的潜伏在那里,两只蓝色的眸子贴着狙击步枪的高精确度瞄准镜冷冷的盯着这个马队的一举一动,远处,两架黑鹰正在林中潜伏着,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铲起大片大片的草皮。当整个马队都走到山峰的向阳面,全部暴露在射界之后,狙击手对着步话机压低声音说:“猎物已经进入 陷阱,重复,猎物已经进入陷阱!” 耳机里传来队长冷酷的声音:“开火!” 那名三十来岁的老狙击手带着冷漠的笑容————事实上对他来说,这样的表情已经是尽可能的亲热了————对身边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家伙说:“肖恩,你来,打那个大个子。” 脸上还有一丝稚气,正嚼着口香糖的肖恩应了一声,瞄准山虎少校,风向,标尽,弹道,一串串数字闪电般在脑海中刷过,准星牢牢的套住山虎少校的脑袋。他慢慢的吐出肺叶里的空气,虎口均匀发力,扣动扳机。 草丛中迸出一道火舌,一声枪响无情地击碎了山林中的寂静。 第三十三章反围剿(三) 在枪口迸出火光的前一秒,山虎少校突然不顾一切的从马背上滚落,狙击步枪子弹带着凌厉之极的气流从他背脊擦过,划出一道血槽来,痛得他浑身肌肉抽紧,但他顾不上这些了,整个人像个抱成一团往山坡下飞滚的公熊一样飞快的滚下小路,动作之快,让狙击手第二发子弹也跟着射空了。 那一声枪响像是发令枪一般,周边树林里毫无预兆的探出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枪声密集到了极限,灼热的子弹像钢铁风暴一样横扫过来,把马背上的匪徒和青翠欲滴的低短灌木一齐扫倒。阿萨耶夫武装的匪徒们登时乱了阵脚,身边的伙伴被子弹打烂了身躯,鲜血和碎血就这样直接溅到他们身上和脸上,他们也是一脸茫然,直到下一梭子弹将自己打死也还是保持着这种呆若木鸡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骑在马背上的家伙绝对是狙击手最喜欢的靶子,一枪一个,一点也不浪费,就连在近处伏击他们的敌人也把自动步枪调成双发状态,轻描淡写的玩着爆头游戏,一声枪响就是一颗脑袋变成血葫芦,一转眼的工夫,山路上就躺下了二三十具尸体,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山虎少校手里已经抓起一挺从装甲车上拆下来的车载重机枪,身上缠了三条长长的弹链,这副造型,就算是兰博见了也目瞪口呆自叹费弗如。他的部下还在一片片的倒下:拼死还击的被精准的子弹一个接一个的打爆脑袋,纵马狂奔企图逃走的一离开山路马上引爆了地雷,在一团团升腾而起的硝烟中变成了一堆堆鲜血淋漓还微微抽搐的碎肉。对手显然是想将他们赶尽杀绝,这个伏击圈布置得疏而不漏,不管往哪里逃都是死路一条,不是被地雷炸死就是被狙击手冷酷地击毙。别说那些不堪一击的手下,就连山虎少校这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都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了。 “趴下!蠢货,不想死就赶紧趴下!” 眼看着部下快要死伤殆尽,少校忍不住出声提醒。正朝各个火力点胡乱射击的匪徒终于被打醒了,还算规矩的趴在地上,躲避那致命的枪弹。然而,呼啸而来的迫击炮炮弹将他们最后一丁点希望都给炸成了粉末,那是部署在五百米外一个山头上的82毫米口径迫击炮在向他们开火,炮弹一发接一发打在山路上,爆出团团暗红的火光,尸体像蚂蚁一样在气浪中飞扬起来,还活着的不是被炸成筛子就是被掀起来丢下山去,死得惨不忍睹。山虎少校亲眼看到那个喜欢拍他马屁的瘦猴被炮弹炸得飞起六七米高,再裂成七八块掉下来。一通炮弹砸过来,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山路上碎肉乱飞,血流满地,惨绝人寰。 的确,在呛人的硝烟中,一件发黑还带着血迹的白衬衫被一支56式冲锋枪挑了起来,没命的挥舞着。被打得受不了的匪徒投降了。 树林里传出伏击者的声音,钢铁一般,又冷又硬,是带着纽约腔的英语:“都站起来,把武器举到头顶,站到我们看得见你们的位置,别耍花样!” 挥舞白旗的那位带着哭腔叫:“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纽约腔透着十二分不耐烦:“少废话,照我说的做,不然下一轮炮弹就将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全给炸成渣!” 这几个死剩种只好认命,慢慢的走到一个空旷的位置,放下武器,高举双手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至于山虎少校,他动都没有动一下,身上全是血,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在确定还活着的匪徒都放下武器之后,树林里慢慢的走出两个身上满是树枝和杂草,跟丛林浑然一体的剽悍的士兵,在六点钟方向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的伪装网掀开,暴露出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抖得厉害的匪徒,只要他们敢动一下,那挺机枪马上会为他们送上死神大爷的请柬。尽管这些人脸上都用伪装蜡油涂得黑一道绿一道,跟个大花脸一样,但是举手投降的匪徒们还是依稀可以从他们的外貌特征判断出,他们是花旗国的海军陆战队。这一下,这些死剩种大脑要当机了,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些天煞星了?大家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很多东西都无法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至少对山虎少校来说是这样。他没有死,身上的血是一名被炮弹炸碎的倒霉蛋溅上去的,看似吓人,其实也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花旗国海军陆战队竟然走出来接受匪徒的投降,对他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他并不知道双头鹰会怎么处理自己这些投降的小角色,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大鱼大肉的供着,他可不想任人宰割!当前来受降的陆战队员离他只剩下五十米的时候,他突然走身,手里那挺沉重的车载重机枪扳机一扣到底,在电锯一般的急促的令人心悸的机枪嘶吼中,可以生生打出钢板的大口径机枪子弹狂扫出去,像一把无形的斩马刀一挥而过,轻而易举的将那两名队员扫成四截,血雾直喷起两米多高!海军陆战队作战分队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已经稳操胜券之际,还会出现这样一个变数,而且对方还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亲眼看着两名战友惨死,大家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长达几秒钟的混乱。这几秒钟对于山虎少校来说,足够了。他一连甩 出几枚烟幕弹,搞得山路上烟幕弹弥漫,难见人影,一边朝极有可能还隐藏着更多敌人的树林里疯狂扫射,这挺重机枪威力真够骇人的,碗口粗的大树被灼热的弹流砍甘蔗一般拦腰扫成两截,带着呼呼风声轰然倒下,声势吓人。树林里果然响起咒骂声,本来天衣无缝的伏击圈就这样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妈的,这个混蛋!” 肖恩咬牙咒骂着,那个一连躲过他两枪的混蛋居然还没有死,而且在杀死了自己两名战友后旋风般钻向密林,极有可能逃之夭夭,再也找不着了,这让他怒不可遏,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他不能容忍自己失败! 狙击步枪枪口微微转动,试图将那个魁梧而灵活的身体套入十字星中,可是山虎少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条弹带打完,在后面的机枪子弹追上他之前,他丢掉了太过沉重的重机枪,双手抱头,整个人缩成一团肉球,沿着斜坡滚了下去,肖恩准备射向他的第三发子弹还在枪膛中就宣告落空了。 轰轰轰! 斜坡上爆出数团火光,大量钢珠和碎布从地面喷薄而出,山虎少校压爆了残存的地雷。只不过这个肉球滚得太快了,地雷还没有爆炸,他已经逃出有效杀伤范围,好几块碎片或者钢珠打在他身上,只是皮外伤,没事。在海军陆战队不敢置信的注视下,这个公熊般粗壮的家伙居然用身体在雷场中滚出一条路来,钻进山涧中不见了!两名愤怒的陆战队员追了下去,但是由于要避开自己人布的地雷,终究是慢了一步,只在山涧大石上打到几点血迹。山虎少校,居然就这样从海军陆战队的死亡之网中逃了出去,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真没有想到,阿萨耶夫这个匪帮中居然也有如此强悍的战士啊。” 艾伦·李少校看着两名部下惨不忍睹的尸体,不无感慨。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击毙敌人五十八名,俘虏十一名,阿萨耶夫武装这次部队算是被全歼了。可惜的是,让那个公熊般强悍的家伙逃了,还有两名士兵阵亡。作为第16突击营营长,他对第16突击营a连这一次的表现表示满意,尽管有损失,但是损失小,战果大,可以接受。在贝兰苦虎过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尝到如此痛快淋漓的胜利了,虽然对手不入流,但胜利就是胜利。 a连连长愤怒的说:“那个杂种一定躲在山涧里!艾伦,我请求调直升机对山涧进行侦察和轰炸,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艾伦说:“算了,那是一个山地丛林战老手,想要在密林中将他找出来并不容易 ,搞不好我们的直升机都会有危险······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给你派一架直升机,沿着山涧进行搜索。” 连长说:“谢谢!”两加潜伏已久的直升机飞了过来,一架沿着山涧侦察扫射,另一架降落在一片草地上,陆战队员将俘虏双手反绑起来,将他们押上飞机,连战场都懒得打扫。 片刻后,这架直升机拔地而起,满载着俘虏和士兵,朝三宝颜飞去,把一地死尸留给了阿萨耶夫武装。 第三十四章反围剿(四) 士兵们正忙着大搬家,密营里的医疗器械粮食弹药什么的,只要能带走的,通通都带走。这座密营已经不再安全,他们必须转移,要不然,搞不好下一个小时就会有几架b-52满载着死亡呼啸而来,将他们连带这片丛林一起从地图上抹掉!双头鹰在安南丛林里苦战了十年,品尝了最苦涩的失败,说他们仅仅是打了败仗,一无所获,那绝对是骗人的,至少他们获取了大量热带丛林作战的宝贵经验————虽然这学费未免太过高昂。一旦被双头鹰抓住破绽,他们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的。 没有哪里的绝对安全的,不想死的话,只能不断的转移,让双头鹰找不到自己的行踪。幸运的是,第六阵线在棉兰老岛乃至整个吕宋的很多这样的密营,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真的很难。 第六阵线高层和炎龙军团将领在临时指挥部召开作战会议,商讨对策。尽管双头鹰还没有发动大规模攻势,但是所有人已经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压力。内线传来的情报显示,此次作战,将由花旗军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为主力,陆战一师在贝兰战争中已经被打残了,虽然兵员装备都得到了补充,但是战斗力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得花上一两年才行,关键在于他们的斗志也被动摇,对一支军队来说,这才是最要命的。因此陆战一师需要一场华丽的胜利来为自己,为海军陆战队挽回名誉,而海军同样也需要这样一次胜利来鼓舞士气————这几年来海军连吃败仗,长此以往可不行。陆战一师直接投入的兵力多达三千人————注意,这三千人并不是某一个团,而是全师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几个营合成的,由他们的师长史密斯少将亲自指挥。 一个师长指挥三千精锐,也真够给他们面子的了。 此外,还有一千七百名安南老兵和二千名吕宋“精锐部队”参与此次围剿。那两千吕宋精兵姑且不提,谁都知道这帮猴子是什么德行,但是那一千七百安南老兵却让每一个人眉头紧皱。安南猴子可是丛林战专家啊,有了他们的配合,再加上陆战队的精良装备,战斗力还不发生质变啊。坦率的说,敌人现在已经强到让他们无法正面交手的程度了!每一个人都神情凝重,围头沙盘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或者沉思不语。 科尔普斯有点无奈的望向他身边的参谋长:“贺参谋,看样子我们很多密营都保不住了。” 贺参谋还不到四十岁,曾是共和国精心培养的优秀军官,可惜生不逢时,撞上了十年大抽疯,他不愿意把自己宝贵的青春浪费在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上,更不愿意去 批斗哪一个或者被谁批斗,于是毅然选择了退伍,潜逃出国,加入了吕宋共产党。他并非特例,在当时,很多像他这样的不甘心被那股骇浪吞噬的人都选择了逃到国外,加入缅共、泰共甚至马共,继续为自己心中的理想奋战。在众多伟人艰苦卓绝的努力下,那股骇浪终于在造成更大的危害之前被提前平息了下去,那些在国外奋战的赤子纷纷回国,可他仍然留在吕宋丛林,和游击队一起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他放不下。当他走进丛林与科尔普斯相遇的时候,这支部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连科尔普斯这个队长在内,只有七个人活了下来,在后面,上千吕宋政府军对他们穷追不舍,是他把这支小部队带出了包围圈,从此成为二把手,把自己在国内学到的一切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带着这支小部队四处转战,在战斗中慢慢壮大,直至今日,第六阵线成为花旗国在吕宋的头号劲敌。面对这样一位从战火中走来的老兵,就连已经被内定为少将的韩枫,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贺参谋总是冷冰冰的,并不是他高傲冷漠,而是见过了太多的死亡,早就麻木了,他淡淡的说:“游击战就是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与敌军周旋,只要还没有失败,就是胜利。放弃几座密营,又算得了什么?” 深邃的目光落在纳卯这一地名上,闪过一丝忧虑。纳卯就是陆战一师的指挥部驻地,这里到底在策划着什么?没有铺天盖地的轰炸,没有排山倒海的舆论攻势,就连花旗军最拿手的特种小分队渗透,到目前为止,也只发生了一次,陆战一师这一次攻势,太不寻常了,以至于他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都无法帮助他作出合理的判断。 韩枫不断翻看着手里的照片,那是侦察兵在纳卯用掌上无人小飞机拍下来的,不大清晰,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里有大批武装直升机和支奴干中型运输直升机,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们打算利用蛙跳战术对第六阵线进行致命打击?不,不可能,垂直打击固然凌厉无比,但是棉兰老岛被森林覆盖,军事卫星无用武之地,陆航部队想要发动一次精确的突袭,谈何容易!就算能捕捉到游击队的踪迹又能怎么样?参天大树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发挥,除非他们能在最短时间内在丛林中清理出一片空降场供直升机起降,否则哪怕是最完美的计划,也得大打折扣,搞不好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陆战一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的,他们为什么还要不断调集直升机?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一次性投放一个机降步兵营的能力了,而且这个机降步兵营的装备还包括轻型坦克和 105榴弹炮,早已超出了围剿一支游击队的范畴,可是他们还在拼命调集直升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贺参谋长低声问:“韩少将,你看他们会先挑哪个下手?” 韩枫把照片递给科尔普斯,盯着沙盘,眉锋一扬:“他们会先拿阿萨耶夫武装动刀子!” 贺参谋长一点也不惊讶,平静的问:“为什么这么肯定?难度他们此次的目标不是我们吗?” 韩枫在地图上划了个圈,标示出阿萨耶夫武装的势力范围,说:“阿萨耶夫这个王八蛋这些年坏事做绝,积累下来的财富是绝对惊人的,而很不巧,花旗国现在手头有点紧,只好先拿他开刀了。如果非要问我是根据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我的根据就是阿沙萨夫武装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数以百亿计的财富!” 贺参谋长难得的笑了笑:“跟我的推断一样。看样子,山姆小弟弟还得跟阿萨耶夫斗上几个回合,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作准备。” 科尔普斯问:“我们要不要与阿萨耶夫联合作战?” 韩枫说:“跟他们联合作战?就冲那傻货的所作所为,就算陆战一师不打,我迟早也要收拾他们!就让他们跟陆战一师死嗑去好了!” 贺参谋长说:“赞成。” 科尔普斯也就没有再提这茬,事实上,他也不愿意跟那么一个匪帮合作。好鞋不踩臭狗屎,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就算明明知道吕宋的反政府武装每被消灭一支,自己的压力就大一分,他也不愿意跟那些打着共产主义旗号制毒贩毒拐卖人口的家伙合作。 韩枫低声说:“陆战一师这步棋走得好啊······避强击弱,他们看起来是丢了脸,但是阿萨耶夫的所作所为一经报道,势必在西方世界卷起一股狂潮,愤怒的民众都会站在他们这一边,支持他们介入吕宋内战,只要宣传得当,就连我们也会被妖魔化,变成阿萨耶夫一样的应该被消灭的匪帮,他们再打我们,就在舆论上占了上风······玩舆论战,他们算是炉火纯青了。” 贺参谋长说:“是啊,还没有发动攻势,我们就全方位的陷入被动了。说一下作战部署吧,没有时间了。” 初步部署是贺参谋长指挥第六阵线三个中队渡过棉兰老河,寻找同样高举着镰刀铁锤旗的红色十月阵线,在棉兰老河对岸建立游击区,而韩枫指挥炎龙军团和科尔普斯一起,在三宝颜、纳卯一带活动,摆出随时准备攻击这两座城市的态势,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给予对手 最大的杀伤。整个计划充分发挥游击战的优势,不求歼灭多少敌人,只求打痛,日夜不停的骚扰,最终将敌人拖垮。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恶战。 我们三个当然不知道头头们正在商量些什么,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先休息一下。小广西这个猴子双脚勾住一根树桠,头朝下脚朝上想用嘴巴将一树树枝从地上咬起来,这家伙,真的是闲得蛋疼。我和山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在这时,一队士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三个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心里狂叫一声:“真他娘的帅啊!” 这队士兵的确很帅。倒不是他们长得有多帅气,而是他们的装备。他们也跟我们一样,穿着丛林迷彩,戴着防弹头盔,但是没有穿防弹衣。倒不是他们活腻了,而是他们早已不再需要防弹衣这玩意,在他们眼里,防弹衣并不能为他们提供保护,相反还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负重,只会害死他们!那种近乎狂傲的自信,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折。最让我们垂涎三尺的是他们的装备!走在最后面那个狙击手扛的狙击步枪长达一米七,口径······口径23毫米,妈呀,这到底是枪还是反坦克炮啊!有的人只佩了两支手枪,但是背包里塞满了绝对不好玩的橡胶球,手里正拿着一个边走边玩,手指一拧,那玩意就像个篮球一样在他指尖的溜溜的转上半天,谁要是认为这玩意只是玩具,他绝对会死得很惨的!有人像个喷火兵一个,手里拿着一支跟喷火枪差不多的家伙,然而连接后面的背囊的不是油管,而是电缆,说白了,他背着的就是一个大号蓄电池! 最出奇的还是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式样算是古怪到家了,也很粗糙,像件还没有完工的玩具,令人发笑,但是看看它那达到12.7毫米的口径,相信绝对没有人笑得出来了。枪口下的榴弹发射器更是夸张,口径达到50毫米!你妈,这样一发榴弹轰过去,跟一发炮弹有什么区别?再看看他们用强力胶布绑在背包外的三枚通体带着让人赏心悦目的流畅感,尾部甚至还带着三片漂亮的翼片的榴弹,没有人会笨到认为这些榴弹只是一枚普通的榴弹。 当看到两名手持20毫米三联装速射炮的公熊走近的时候,我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老兵都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这他妈呀里还是一名战士,分明就是一辆人形装甲车嘛! 山东有点结巴了:“他······他们是军旗大队!他们是我们师的军旗大队!” 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原来是军旗大队,难怪这么牛逼。 “士兵,你错了。”韩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军旗大队这个番号。” 我们三个同时翻起白眼,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韩枫带着微笑站在我们身后,那些看上去傲骨铮铮的士兵无不向他敬礼,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笑着对我们说:“他们只是一群火力比较强,杀伤力比较强,意志比较坚定的特种兵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也叫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三个再次翻个白眼。就算军旗大队所有的一切都是机密,但是从七六年起,这支部队就开始参与一些永远不可能公诸于众的边境战争,有据可查的就是在七七年潜入苏联执行秘密军事任务,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偷了老毛子什么命根子,居然引来整个远东军区铺天盖地的追杀,苏联的机械化部队,苏联的航空兵,苏联的空中突击部队,苏联的特种部队,为了一支不到二十人的小分队,可以说是精锐尽出,那一仗打得昏天黑地,仅苏军特种部队伤亡就高达惊人的六十四人,苏-25强击机被干掉了五架,而这支小部队,最终还是有三人走过千里荒无人烟的冰原,最终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成功回到了部队,这也叫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都开始同情那些牛逼哄哄的花旗国陆战队员了,他们虽然也称得上是装备精良,但是哪军旗大队一比,他们连渣都不是! 第三十五章回炉 韩枫看着一名士兵手里那夸张到极点的三联装速射炮,露出一丝笑意:“那玩意能生生打烂一辆轻型坦克,我喜欢。还在给他们当队长的时候,我经常用那玩意,现在快拿不动了。” 他的左臂受过重伤,有一块弹片到现在都没有取出来,如此沉重的武器,他当然拿不动了。可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他笑容不减。径直坐在我们身边,压低声音问:“小子们,你们都听说过七七年远东那场恶战吧?” 我们三个用力点头。虽然这些都是军事机密,但是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我们当然知道一些。 他还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那么,你们知道我这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我们连连摇头。 “t-72打的。那发炮弹从一千米外开来,打中我面前那名士兵的头然后爆炸,整个人都炸成粉末了,就连我自己,也被生生震晕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这条手臂不听使唤了。”韩枫望向北方,目光变得深邃而忧伤,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血肉横飞的战场。我们三个都傻了,他······他······该不会······ 韩枫淡淡的说:“你们猜对了,我就是那支突击队中的一员。不过你们绝对没有想到,参与那次行动的除了我,还有柳哲和柳维平。是的,我们三个一起带着突击队进入了苏联。” 我简直要傻了,一次区区二十来人的行动,居然出动了整个军区甚至全国最出色的三名年轻将领,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战略需要才逼得整个国家要拿这三员虎将当一名普通的突击队员用啊! 韩枫继续说:“在我们出国之前,国家销毁了我们的军籍和在军队中的档案,销毁了我们的户籍,一句话,凡是跟这个国家有关的一切,都被销毁了。我们甚至花巨资做过易容手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为的,就是把自上一切关于这个国家的痕迹彻底地抹掉,一丝不留。而我们的装备,则是融合了国家最高科技制造出来的哪怕再过三十年都无法大量生产的武器装备。我用的是三管速射炮,柳哲用的是单兵磁暴炮,那个捣蛋用的,则是你们刚才只看了一眼,表情就精彩和有若见鬼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一枪将武装直升机打成一团火球的嚣张模样。不过你们肯定没有想到,我们当中还有人的背包里背着一枚威力相当于一吨tnt当量的磁暴地雷,那东西真的不重,只有区区八公斤,一旦爆炸,却足以叫方圆三百米内的一切化为飞灰!可以说,我们这 支小部队已经代表了小分队作战的巅峰!” 小广西口水都流出来了,天知道他到底在意淫什么。 山东忍不住问:“师长,当时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值得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不顾一切深入他们的腹地进行定点清除?” 我暗叫糟了,这些哪里是一名士兵应该问的!可是韩枫只是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更低:“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的设计图纸,台风级核潜艇的设计图纸,还有一些他们从德国搞回来的不应该掌握在他们手里的东西。事实上,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成功的,但是我们成功了,拿到了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且活着回国了。而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是几乎全军覆没,最让我们愤怒的是,那些倒在苏联的士兵和为掩护我们而牺牲的特工,竟然没有一个得到应有的荣誉,他们的家属得到的通知,就是‘永远失踪’。” 这下子,连小广西都吸凉气了。苏-27我们见过,它几乎代表了同代战机的最先进水平;台风级核潜艇我们听说过,这货根本就是潜藏在水中的超级战争堡垒,一旦火力全开,半个地球都得被蘑菇云笼罩!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苏联的命根子,也难怪苏军为了追杀他们,不计代价了。而听师长的口气,似乎对苏-27和台风级核潜艇看得并不是太重,苏联从德国搞回来的东西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不敢问下去了。 韩枫苦笑:“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试图为倒在苏联的战友争取一个公平的待遇,可是······那次闹得太大了,至少三十年内,国家都不可能承认的,对他们,我一直心中有愧······士兵们,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要你们去怀疑国家,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们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风光,能走到现在,他们经历的痛苦比你们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得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意味着你拥有了令人恐惧的战斗力和常人无法想像的变态的武器装备,同时也意味着你们要肩负起比泰山还要重的责任随时要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甚至很有可能会成为国家和军队的弃卒,牺牲或者被俘虏了都得不到承认!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你们愿意加入这支部队吗?” 这问题来得有点突然,我们都沉思起来。半晌,小广西眨巴着眼睛,说:“看他们的装备,真够酷的,这样一身装扮走出去,泡妞肯定很容易。有这样的好事,干嘛不愿意啊?” 山东想了又想,说:“上阵杀敌是我们的天职,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要 考虑的了。至于得不到承认,我想说的是我绝对不会当俘虏,真到了那一步,我百分之百会拉光荣弹跟他们同归于尽!对于一个死人来说,他的行为能否得到承认,还重要吗?” 我思考的时间更长一些,直到他们两个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了才悠悠然说:“我们一起经历了两场战争,生死与共,如果你们都加入了,我能不加入吗?” 小广西给了我一拳:“你是我们的老大啊,找理由也要找得像样一点好不好?” 韩枫笑了笑,说:“好,准备一下,再过五分钟会有人来接你们。跟着他们上船,你们就可以跟南海舰队会合回国了。”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都是一副白痴的表情。 韩枫拿出三份复印件递给我们:“你们的录取通知书,这只是复印件,原件还在南京军区,回国后记得去拿,顺便做个最全面的体检,要不然你们可能连军营的门都进不了。” 接过复印件,我们再次露出白痴一样的表情。对外声称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军旗大队,整个陆军装备最精良的军旗大队,就这样向我们三个小兵敞开了大门?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韩枫看出我们心中的疑惑,耐心的解释:“以你们现在的单兵作战能力,说句老实话,还不足以让军旗大队看上,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三个凑在一起,总是会发生不可的奇迹,让你们一次次在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死里逃生甚至创造出让人目瞪口呆的战绩,一次两次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是次次都是这样,就没法子解释了。看了你们驾驶坦克击沉核潜艇的战绩后,连总长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决定破一次例,让你们三个还不够优秀的士兵加入。”他笑了笑,“运气,有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希望你们能将自己的好运气带进军旗大队去······他们在足够强悍的同时,也需要一点你们这样的好运气。”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搞了半天,我们让人家看上的原因,居然是我们命够大,运气够好!小广西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说:“法外开恩啊,真的是法外开恩啊!” 韩枫说:“这也算是对你们立下汗马功劳的一种表彰吧。按你们的战功,破格提升当个营长甚至团长都够了,但是考虑到你们还太年轻,各方面都欠缺得很,把你们提到那个位置只会害了你们,所以只好换这种方式了。当然,这并不是强制性的,在我手里,就有着三份营级军官的委任状,如果你们不想去军旗大队,可以选择这一 份。” 谁选谁傻蛋! 我把复印件捏得死死的。虽然我也想当将军,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我还不具备带好一个营甚至一个连的能力,硬要坐上那个位置,在相对和平的国内还好,顶多就是将熊熊一窝,但是这是在战场上,面对的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强敌,一个不合格的军官对士兵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想都不敢想。山东很坦率:“我现在哪里是当营长的料啊,还是先苦心修行几年,打好底子再说吧。”小广西则说:“师长,能不能把委任状给我留着,过几年再给我呀?”靠,这小子真够贪的! 韩枫看着我们,很认真的样子,半晌才说:“在你们身上,我总是能看到我、柳哲还有柳大捣蛋三个的影子。小广西你跟那个捣蛋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山东像我,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唐山跟柳哲相似,不做多余的事情,不轻易作判断,但一旦作出决定,必然是最有利也最现实的······好好干!” 我们三个肃然立正,向他敬礼。这一次,面对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一条是平坦的捷径(只要我们愿意回国,被竖为典型甚至当成国宝的话),另一条却遍布着荆棘和死亡,我们毅然选择了最难走最崎岖的那一条。至于我们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我们视为一生的偶像的师长他们也面临过跟我们相同的选择,他们同样选择了最难走最危险的那一条路,正因为他们作出了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和生命,才有了今天的数字化步兵师、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师以及特种部队! 如果只是想过一把将军瘾,他们大可在军中和光同尘,和同僚打成一片,保证会混得风生水起,何至于都到安南战争爆发了,他们仍是上校、大校? 真正的偶像就是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引领着千千万万的人跟随他们,在他们选择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直至将挂在天边的山峰踩在脚下!我想换了数字化步兵师任何一名士兵,要他们在进入军旗大队和当营长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们的决定跟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五分钟后,我们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军车,经过三四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以海边,上了一艘人货兼运的大船。吕宋内战暂时跟我们绝缘了,也许当我们正式成为军旗大队的一员后,会像刚才那队士兵那样扛着杀伤力最凌厉的武器回到这片丛林,也行还没有等我们接受完训练,这场战争就结束了,谁知道呢! 第二十二章钱被抢了 “喂,你轻点好不好!” 柳维平趴在床上哀哀直叫,韩枫正在帮他处理背上一道长达一尺的刀伤,动作不是那么温柔,把他弄得直吸凉气。 韩枫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数落:“你还真是个天才啊,来这里才多久啊,就闹出了这么多事!要是在部队,早就该关禁闭了!真是服了你了,去看一场电影也能搞成大规模械斗,死伤上百人!要不是我及时带人赶过去,你恐怕都被人家砍成肉酱了!” 柳维平一脸不屑:“你得了吧,那帮孙子跟他们祖辈比差得远了,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很有点样子,可是被我用军刺捅死了几个之会就一个个都往后缩······” 韩枫扳着脸说:“人家再熊也是几百号人,一人打你一拳,你能治好都得漏水!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爱惹事生非呢?人家看电影碍你什么了?不喜欢看就走人嘛,非得搞出人命来才满意?” 柳维平拍着床板叫:“少来这套,你赶到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什么?就是端起冲锋枪把那块荧幕给打个粉碎,比我还狠!妈的,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嘴脸,学我们的自杀式攻击战术不交学费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对着全世界吹嘘这是他们独创的,什么玩意嘛!这种杂种老子见一回打一回,直到他见了我就躲为止,看他们还敢不敢吹嘘什么武士道,什么神风斗志!” 韩枫说:“得了吧你,小倭猪有哪一样东西是他自己的?文字是学我们的,法律是学我们的,建筑是学我们的,学我们一点战术算什么?我靠,这招就是学习当年的英雄飞行员沈崇海连人带机一起撞向他们的航母的!不过沈崇海那种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精神他们没学到多少,好好的战术倒让他们变成了让飞行员早日投胎的一条龙服务,我呸!”说着说着,韩枫也来了气,下手稍稍重了一点,柳维平顿时叫苦连天。看样子以后还得设法培养几个美丽温柔的女军医才行,再让这些三大五粗浑身杀气的家伙帮自己包扎,搞不好会被他们玩死。 柳维平咧着嘴说:“哈哈,你终于跟我尿到一个壶里了。小倭猪就是个没创意的民族,什么都是照搬别人的!什么武士道精神,什么神风,我呸!还不是跟我们的先烈学的!学了咱们先烈比如说阎海文、沈崇海、陈怀民······妈的,就连什么自杀性潜艇也是跟我们海军学的,妈的,妈的!好好的战术能用成这样,咱们的脸都让这帮孙子丢光了!” 韩枫深以为然。他可没有宇宙第一强国那种没有最yy,只有更yy的干劲,他只 尊重事实。在抗战初期,国军无论海陆空都处于绝对劣势,尤其是空军和海军,跟对手没法比。但是国军的飞行员还是给了骄狂的日军深刻的教训,涌现出一大批光芒万丈的英雄。沈崇海,在淞沪会战中空袭日军的航母,由于本部实力太弱,未能成功,在炸弹全部扔完后,连人带机一起撞向日舰,日军为之震骇;阎海文,在淞沪会战中驾机轰炸日军指挥部,战机被击伤后跳伞,不幸落入日军控制区域,被上百日军团团包围,他用自卫手枪中仅有的八发子弹击毙了六名日军和一名劝降的汉奸,最后高呼“中国没有当俘虏的空军!”把最后一发子弹射进了自己的头颅;陈怀民,在武汉空战中战机被击伤,在地面观战的群众“快跳伞”的惊呼中连人带机一起撞向日本的轰炸机,和对方一起化为一团火球。在地面观战的群众中有个小女孩,目睹了这一幕后跑回家里跟她妈妈说:“我看到一架飞机着火后冲过去把日本人的飞机撞下来了!”后来才知道,那个驾驶着火的飞机撞向敌机的飞行员是她的哥哥。还有海军,战舰打光了就上岸打陆战,陆战打不赢就殉国。一些水兵在战舰损失殆尽后乘夜潜入日舰活动区,推着沉重的水雷泅水去炸日军战舰——怎么样,这些战术是不是很眼熟?都被倭军“发扬光大”了,不知道那些对倭军的神风斗志、武士道精神崇拜不已的人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些再平凡不过的名字,假如倭军打不过人家就切肚子的狠劲是武士道精神的话,我更愿意把这些英雄那种舍身取义的精神称为“死士道”。为了共和国的尊严,他们都选择了成为一名一去不回与敌偕亡的现代版死士。他们不是第一批这样做的,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千方百计帮倭军计算着怎么样才能用最小代价打败共和国的精英同志们,请问你们把这些可敬、可畏的死士们计算进去了没有?这些事情韩枫都听他爷爷讲过,老人老了,喜欢絮叨一些往事。在他看来,倭军那种逼着士兵去送死一般的打法简直就是可笑,没有那种以卵击石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溅你一身污的精神,所谓的神风,不过是个笑话,亏他们还好意思拍成电影大肆宣传,让人看着就来气! 柳维平挨的那一刀看上去挺吓人,其实伤得并不重,砍这一刀的人估计是手都吓软了,有气无力的,只是砍出一条血口,没有伤到筋骨,难怪当他带人赶到后,这家伙还在用战术刀对着一群都快吓疯了的黑帮打手连砍带捅,两只手实在忙不过来了就用脚踹,打得不亦乐乎。浇上酒精消毒,再拍上绷带就差不多了。这时,邻近的一个房间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叫,把韩枫吓了一跳,以为是他的兵在耍流 氓,急忙过去,一看,是飞狼这家伙。这小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北方重工在一个月前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猛虎刃式战术刀,不知所措的跟一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女服务员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什么,那个女孩子捂着脖子,一脸的委屈和惊恐,怎么看都不像嘛!韩枫咳嗽一声,问:“怎么回事?” 飞狼说:“我······我那个·····我······”看样子他是说不清楚的了。那个女孩子抢着说:“长官你给评评理,刚才他让我帮他拿饮料,我拿着饮料进来一看,他在地上睡着了,我好心去想推醒他叫他睡到床上去,没想到他竟然······竟然······”说到这里,都气得眼泪汪汪了。 韩枫阴沉着脸问:“飞狼你是不是趁机占人家的便宜?连战术刀都拔出来了,你想干什么?” 飞狼更加结巴了:“我······不是,我······” 女孩子气愤地说:“在我走近他的时候,他突然就跳了起来把我按倒在地上,拔出刀想杀了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韩枫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问:“是这样吗?” 飞狼老老实实地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种做?这玩笑也开得过火了吧!” 飞狼说话终于流利了:“我不知道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给吓醒了,醒过来一看,她正在地上挣扎,我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队长你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上来。” 韩枫总算搞明白了来龙去脉,跟服务员道了歉,瞪着飞狼说:“好好的你睡在地上干嘛?睡在床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飞狼委屈地说:“这床太软了,睡下去很容易就睡死,到时要是有什么情况都来不及在第一时间醒过来,那还不糟糕啊?” 韩枫一时无语,就他所知,整个连队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了睡地板,飞狼并非特例。这个月来经历了太多血肉横飞的场面,兵们给逼得就连睡觉都在戒备,根本就没有放松的时候!难怪柳维平会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撤出金三角,只有他看出来,兵们无论是体力还是意志都快绷到极限了。他叹了一口气,对服务员说:“他刚从战场下来,一时间还没有调整好心态,并不是有意伤害你的,请不要见怪。” 女孩子好奇地问:“他上过战场?那他杀过人吗?” 飞狼说:“杀过,用重机扫,枪口指 到哪里哪里就血肉横飞,杀过多少人我都记不清了。” 女孩子一脸崇拜,看样子她还是爱做梦的年龄,对英雄有着说不清的情愫。在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看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士兵毫无疑问是大英雄。看在他是个大英雄的份上,她也就大人有大量,不去计较飞狼的失礼行为啦,尽管他险些要了自己的命。韩枫看得好笑,又听到一声尖叫,不用说,又有士兵犯错误了,急忙撇下这两个赶过去处理,看样子今晚他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一个小时后,韩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柳维平的房间,这小子正趴在床上,拿着一本《花花公子》看得津津有味,见他进来了头也不抬,问:“怎么样,没有闹出人命来吧?” 韩枫一屁股坐在床边,说:“那倒没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在战场上炮弹打在身边都不眨一下眼,下了战场反而熊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真是丢人!” 柳维平嚼着口香糖,说:“比我第一次的表现强多啦!我第一次完成任务回基地休息,正在睡觉的时候护士来给我吊葡萄糖,我眼睛都不睁,甩手一个耳光把她给扫出三米开外,听到动静的男医生跑进来,差点让我用输液管给活活勒死了,要不是队长及时赶到一巴掌把我打醒,搞不好我就得背上两条人命,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了。” 韩枫想笑又笑不出来:“你是说,上过战场的人都是这样?” 柳维平说:“没有人能例外,除非他是天生的嗜血狂人。在国外,心理学专家把这一现象称为战伤后遗症,该症状具体表现为在安全的环境中充满了危机感,对和平的环境无所适从,对接近自己的陌生人持有强烈的敌意,在晚上手里没有拿着武器就无法入睡,在睡眠状态中一旦有人接近,马上暴起伤人。在战场上这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当然可以让他们更好的生存下来,可是一旦战争结束,他们就难以适应陌生的和平的环境了,不少人就这样毁了甚至自杀。” 韩枫听得毛骨耸然:“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柳维平说:“那倒不会,及时做心理辅导,把心理压力发泄出去就行了。在战场上,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会对我们的心理产生巨大的负担,要是得不到有效的引导,再坚强的最终也会疯掉的。你知道我伯伯是怎么死的吗?他当年守卫边境,是个班长,在敌军一次袭击中失去了所有的战友,就连跟后方的联系也彻底的断了。就是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在阵地上坚持了整整两个星 期!” 韩枫说:“不大可能吧?一个人,又跟后方断了联系,粮弹俱乏,还能坚持两个星期?他吃什么?” 柳维平说:“这种事情你爷爷不是做过吗?不过他要斯文一些,只是把被他击毙的敌人的心肝挖出来烤着吃,等到援军上来,他已经吃掉了二十三副敌人的心肝,周边阵地上的敌人已经跑得一个不剩了。” 韩枫不解:“那不是胜利了吗?他怎么还会死?莫非他受了重伤?” 柳维平说:“他没有受伤,他在看到援军上来后,自己开枪自杀的。我爸说,当时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那双眼睛红得让人心头发凉,看一眼你就得做恶梦······” 韩枫叫:“都胜利了他为什么还要自杀?他傻啊?” 柳维平苦笑:“他没傻,只是疯了,在看到所有战友惨死后就疯了,能坚持下来不过是一种刻骨的仇恨在支撑着他,他要杀光敌人为他的兵报仇。现在敌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他再也撑不下去了······其实就算他没有自杀,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也不可能重新做回一个正常人了,活着,恐怕一辈子都生活在杀戮的阴影下,最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变成一个可怕的杀人狂,最后被国家当成极端危险份子消灭掉。他是清醒的,什么都知道,所以才选择了自杀······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军长帮忙物色一些优秀的心理医生了吧?我可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在我的部下身上重演。” 韩枫沉默了好久,才说:“当初听说要找心理医生来帮我们做什么心理辅导,还真没当一回事,以为这是娘娘腔一般的行为,现在看来,这个心理辅导还真是极其重要啊!” 柳维平说:“可不是么。只是这种专业人才我国太少了,怕是不好找啊!” 韩枫说:“也不是没有,我姐姐就学心理的,还在外国留过学,获得了硕士学位呢。” 柳维平乐了:“那敢情是好哇,她在哪里?让军长不惜一切代价把她调到咱们部队来,我有重酬!” 韩枫说:“你想得美,她现在可是总理身边的保健医师,你说调过来就调过来,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柳维平泄了气:“总理身边的保健医师······唉,算了,总理日理万机也够辛苦的,很需要一位保健医师,我就不跟总理抢人啦!” 那语气,好像是他老人家法外开恩,把人留给总理似的,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哪!韩枫翻了个白眼,不 理他,回房睡觉去。出到门口,柳维平叫住他,表情怪怪的:“那个······韩枫,你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韩枫说:“那当然!”想起了什么,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什么企图?从实招来!” 柳维平邪笑:“我能有什么企图?随口问问罢了。” 鬼才信他! 韩枫嗤之以鼻,不过一转念:“这小子纯粹就是一匹野马,发起性子来谁也管不住,也许只有大姐治得了他······嘿嘿,大姐,为了小弟的幸福着想,你就作一点小小的牺牲吧!” “哈———啾!!!” 某位远在中南海西花厅里翻着文件的美女没来由的打了个响亮的喷涕,四处张望:“谁在背后掂记上我了?真是奇怪!” 想不出谁会掂记她这样的小人物,她继续翻阅手里的文件。要是柳维平此时能看到那份标着“sss+级绝密”(保密级别不在核武器之下)的文件的话,他一定会失声惊呼的:这几个月来他训练部队变着法子折腾士兵讲粗口扶老太太过马路等等等等,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上面了!美女直接跳过那些关于部队训练的内容,这种绝密不是她这种人物有权看的,那得经过总参谋部和国家安全扃一致同意才行,否则将会被视为危害国家安全而遭到逮捕。她感兴趣的是上面这个比自己弟弟还要小一点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连总理都惊动了。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奉翕进入总理办公厅,发现顶头老大、国家安全扃的李扃长也在,总理把这份绝密文件交到她手里,很严肃地说:“由于工作需要,雅洁同志,你将被调到沈阳区军a集团军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担任心理医生,负责给士兵们做心理辅导!” 美女当然一百个不愿意,她那么卖力的学习医术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留在总理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吧?总理是个完美的男人,哪怕他已经头发发白,脸上爬上了老人斑,那种温文尔雅的风度和渊源的学识、风趣的谈吐,一切的一切依然令人着迷,能在他身边工作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住进西花厅还不到三个月就得离开去伺候一个小屁孩,她会乐意才怪!看出她闹在情绪,李扃长罕见的好脾气,请她看了一部小电影,那部时长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小电影同样被打上了ss级保密的标记,内容令她震惊:一批士兵正在进行着艰苦绝伦的训练,在瓦斯气体弥漫的训练场上冒着凶猛的机枪火力扫射翻越障碍;扛着沉重的圆木在泥泞崎岖的道路上飞跑,车载重机 枪在后面追着扫;趴在战壕里任由货真价实的炮弹砸在身边爆炸······最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她居然在里面看到了韩枫的身影,并清楚地看到,他腿部中了一枪,一个比他还小的小鬼拿着个大喇叭趾高气扬的冲他大吼大叫:“你这只猪,连最基本的战术动作都学不会!一秒钟两个假动作很难吗?教了这么多遍,给根香蕉猴子都学会了,像你这种蠢猪不死,谁死!别以为受伤了就可以休息了,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大腿穿了个小孔就放你一马,他们的炮弹照样会追着你炸!他们的重机枪照样会追着你扫!他们甚至会冲上来把你俘虏,用刺刀把你四肢钉死在地上,然后拔出开山刀把你的手脚像分猪肉一样砍掉,却不弄死你,帮你止住血后任由你的战友把你抢回去,让你变成一根身高还不到一米的人棍,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过一辈子!你们不是天天吼着要保家卫国吗?你们不是都盼着战争来临好大显身手建功立业吗?我告诉你,这就是战争!不想死不想变成人棍的话你就给我使出吃奶的劲玩命地爬,一直向前爬上两百米,直到你的战友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为止,做不到的话,你现在就给我滚蛋!”看着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美女真想送他一朵茄子花!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战争场面,不过这种战争场面远远不如其他影片那样气势磅礴,显得很小家子气,撑死也就一两百号人参加。一百多号人追着二十多人打,就像狼群在丛林里追杀驯鹿一样。八九挺机枪加上人手一支自动步枪,形成密不透风的弹幕,一串串火箭弹在空中穿飞,炸出一团团炽热的火球,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那二十来号人只有逃的份,三个一组交替掩护,在地形复杂的丛林里飞快地穿插,把一梭梭子弹和一枚枚火箭弹狠狠的甩在后面,在爆炸的火光中可以看到追兵不断的有人倒下,都是一枪致命,一旦倒下了就再也爬不起来——那帮被追着打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还击,并者打单发或者双发!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支穷追猛打的敌人已经完蛋了,最后的结扃要么被人诱入伏击圈活剥生吞,要么被人打打停停不断的消耗,等耗得差不多了再反戈一击,反手将他们全歼,没有第三种可能了!她看得目瞪口呆,暗想:“要是我们有一个师,不,一个旅这样的士兵,那该多好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李扃长淡淡的说:“你猜对了,这就是我们的士兵。这样的士兵目前我们有五百来名,都是他一手训练的。”把那个小鬼的照片递到她手里,又拿出一张照片,这张高清晰度照片是一款新式步枪的“玉照”,整支步枪的外 型优美而霸气十足,想必性能十分优越。“这是90式自动步枪,哈军工的新产品,据参与研制的专家说,这款步枪比我国现役任何一款步枪都要优秀,火力凶猛,射程远,精确度高,可以适应任何环境,简直是我军梦寐以求的装备。”看到女孩子眼睛发亮了,李扃长补充一句:“这款步枪的设计图纸和大量数据也是他提供的。据说他还给沈飞提出了不少有益的建议,沈飞因此受益匪浅,看得成飞都眼红了。” 女孩子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懂这么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总理说:“不知道,就连把他捡回来的杨思澜少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地问总参是不是曾经组建过一支比主席身边的警卫队还要精锐的部队,又在近期解散了?真是莫名其妙,总长被问烦了,直接回他一句:‘如果这样的部队真的存在,那么永远都不会解散!’我动用了第五谍报纵队大部分力量,还是没有办法查到半点关于他的来历的线索,整个人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请问我的任务是什么?”美女开始认识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了。 李扃长说:“你的任务就是接近他,设法查清他的底细,但千万不要惊动——即使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不要惊动他,这个人对我们太重要了,哪怕他是敌人派来的间谍,我十年内也不想动他!” 总理说:“还有,他正在鼓动杨军长搞一个极度危险的计划,一旦败露,他将万劫不复,你要留心,尽量把他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清除掉······” 美女不明白了:“既然这个计划这么危险,就应该马上让他们停止啊,干嘛还要留下后患?” 总理说:“因为······这个计划是我亲自批准的,否则杨思澜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这个计划比我们的核计划还要重要,一旦开始实施,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万一失败,后果之严重,不是你能想像的。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考虑不周,留下不少破绽,这段时间有我和国安扃暗中关照才没有出大事,但我们要管的事情太多,没有更多的精力可以放到这上面,而雅洁同志,你在国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做事滴水不漏,你要帮他把过于显眼的破绽给抹掉,否则他会很危险!” 还真是去照顾一个小屁孩啊!美女心里有点郁闷。但是李扃长下一句话让她惊呆了:“从今以后,你跟我单线联系,除了总理外不必对任何人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中央特科去协助你的。” 我的 天哪,这个小屁孩面子还真是大得可以,总理为了他,就连在革命历史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早就对外宣称已经解散了的中央特科也启动了!中央特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哪怕那个小屁孩想弄几颗花旗人北极熊英国鹅高卢鸡等等这些国家的核弹来做展览,也有人能帮他不动声色的弄过来,不动声色的交到他手里! 摇摇头,收回思绪,她看着柳维平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有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嘴角上翘,不笑的时候也像在笑,看起来就是一个还有几分天真的大男孩,可是他的眼神又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以她在心理学上的成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强者斗弱者驯的箭猪型刺头——你越是想把他收拾得服报贴贴他越是喜欢跟你对着干,你要是以弱者的身份跟他做朋友,他反而会很容易就接纳你,把你当成好朋友。真是个怪胎!女孩子指着照片中人高耸的鼻梁,发出威胁:“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就冲你欺负我弟弟,不你整得鸡毛鸭血我就不叫韩雅洁!” 柳维平并不知道自己被那么多大人物掂记上了,他一觉醒来,就兴致勃勃的鼓动飞狼去跟那个被他伤了的女孩子约会,说是一定要请人家吃一顿饭,真心实意的道个歉才像话的。兵们跟着起哄,韩枫也不例处,这倒是不可思议,韩大队长一向治军从严的。本来韩枫是不会同意兵们这样胡闹的,可是昨晚侦察兵在睡梦中差点伤了二十多号服务员服务生和半夜起来方便的房客,使他认识到兵们的心理压力真的是太大了,不给他们找点事做准得出事,于是全票通过,飞狼成为侦察大队有史以来第一个请女孩子吃饭的兵——跟小白鼠的角色十分相似。 女孩子爽快地答应了飞狼的邀请——虽然这个邀请是柳维平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代为传达的——看样子她对这个一急就口吃的男孩子也是有点意思的。这一下,飞狼不去也得去,不去就是临阵脱逃,就是当逃兵,当逃兵就得枪毙! 为了做到最好,柳维平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套西装,一双名牌皮鞋,一副墨镜,一古脑的给飞狼套上,总算有点绅士风度了,起码不像穿着迷彩服那样杀气腾腾。帮飞狼打扮好后,柳维平还把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经验倾囊相授:“听我说,士兵,跟女孩子约会可不像上战场,在这方面你完全是个白痴!你应该这样子做:一定要先到约会地点,不能让女孩子等你,就算她迟到你也不能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按我的经验,女孩子都喜欢用迟到来考验你的耐性和对她的宠爱指数,切记,切记!假如她是乘车来的, 你一定要眼疾手快的帮她打开车门,请她下车;到饭店落座时,一定要记得先请她落座你才能坐下;她说话的时候你一定要专心听,并且看市着她的眼睛,千万不能走神!在逛街的时候,她要是口渴了,你一定要主动去帮她买饮料并且把易拉罐打开再给,绝对不能让她自己动手!要是能做到这几点,你基本上都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飞狼又结巴了:“抱得······美人······归?不是······不是那个······那个······” 柳维平嘿嘿一笑:“哦,说错了,是得到她的原谅,嘿嘿。” 飞狼放心了,事实上,他对抱得美人归还是有一点期待的。 韩枫板着脸问:“教官教的你都记住了?” 飞狼说:“都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 韩枫说:“那就快去吧。” 飞狼信心十足的出去了。 一帮闲极无聊的兵八卦兮兮的在酒店里谈天说地,猜测着飞狼能不能成功。过了大约三个小时,守在窗边盯着大街的家伙大叫:“快看,他们回来了!”兵们纷纷挤过去看热闹,只见飞狼和那个女孩子一前一后的快步走了回来,女孩子在前面用世界竞走大赛冠军才有的速度走在前面,飞狼在后面明明想跟上去又不敢跟上去,一看这情形,柳维平就在心里哀叫一声“完蛋了”,跑到门口迎接:“那个,蒋婷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要是他做错了你告诉我,回头我揍他一顿帮你出出这口恶气!” 蒋婷现在的样子有点儿狼狈:额头好像被什么砸了,肿起一块,头发也湿了,一股浓浓的可乐味混合着发香,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她都气哭了,骂了一句:“他神经病!”扭头就跑上楼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情况。 兵们大眼瞪小眼,他们的小白鼠,失败了。 小白鼠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兵们摆出三司会审的架势,恶狠狠的瞪着可怜的小白鼠。柳维平把他揪进套房里,恼火地问:“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子了?你是不是没有按我说的去做,迟到了?要知道迟到只能是女孩子的特权,她们可以用,但最恨男生迟到的!” 飞狼说:“我才没有迟到!约定是九点十五分见面的,我九点十分就到了,倒是她迟到了足足十分钟!” 柳维平说:“女孩子出门嘛,又要化妆又要修修衣着,迟到一点很正常,你是不能 因此就发火,没有帮她开车门?” 飞狼说:“不是啊,我主动帮她开了车门,她很开心,直夸我有风度呢!” 柳维平说:“那就是你只顾着自己,没有帮她找座位请她先坐了。” 飞狼很委屈:“我都照你说的去做啦,帮她找了个窗边的座位,还先把上面的微尘擦掉了才请她坐下,她还夸我很体贴呢!” 柳维平说:“那肯定是她说话的时候你走神了,不重视她!” 飞狼说:“才不是呢,她很健谈,跟她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会走神吗?她称赞我说我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呢!” 柳维平皱起眉头,喃喃说:“没理由啊,做得这么好,她怎么还气成这样?该不会是她想喝饮料的时候你懒得动手,让人家自生更生吧?” 飞狼哭丧着脸说:“要是让她自己动手就不至于这样子啦!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逛街,她突然说口渴了想喝可乐,我赶紧去帮她买,并且帮她找开,结果·······结果一扯掉易拉罐上面的拉环,我的手就不听控制的把整罐可乐当成手雷朝她掷过去,然后赶紧趴在地上找掩护······” 套间里一片沉默,足足过了三分钟,柳大教官抱着肚子发出野牛狂吼一般的笑声,笑得满地打滚,笑得泪流满面,笑得都快断气了还是停不下来。笑得正来劲,韩枫脚底带风的冲进来,叫:“维平,维平,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 韩枫揪住这个家伙的衣领吼:“别笑了,出大事了!” “我······我忍不住嘛······哈哈······救命啊,我都······我都要笑······岔气了,哈哈哈······” 韩枫火了,怒吼:“奶奶的,给你点阳光你还真的灿烂了是吧?给我揍他!” 几名侦察兵一涌而上,拳打脚踢。这下柳维平笑不出来了,蹦了起来揉着发青的眼眶叫:“我靠,你们来真的啊?” 韩枫说:“你活该,谁让你没个正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连跳楼的心都有了,你还笑个不停,不揍你揍谁?” 柳维平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韩枫面色异常难看:“刚刚在东大街又发生了一场黑帮火拼,死伤二十余人······” 柳维平直替自己叫冤:“这种事哪天没有发生啊,亏你还好 意思大惊小怪。爱火拼就让他们拼个够好了,关你鸟事,值得为这点小事得罪我吗?” 韩枫说:“可是他们把帮我们洗钱的那家地下钱庄给砸了,我们存在里面的钱都被抢走了!” “你说什么!!!!” 一声愤怒欲狂的咆哮震得天花板现出道道裂纹,柳维平咆哮如雷,两眼都喷出火来了,不是亲眼所见你绝对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挺帅气挺阳光甚至还有点坏坏的表情的大男孩发怒时会是如此的可怕,就连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侦察兵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柳维平狂吼:“查,立刻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干的!!狗日的,老子兄弟拿命换回来的钱他们也敢抢,真是寿星公上吊——嫌他妈命太长了!!!” 第五十五章迷乱之局(四) 非洲司令部。 开战以来的快乐时光长出恼人的翅膀,离开了这个风暴的中心。 这个比喻虽然有点儿拗口,但是绝对适合现在非洲司令部的情形。米斯墨上将盯着电子屏幕一言不发,好几名中将对着沙盘指指点点,众多出身于西点军校的高级参谋们大气都不敢透。开战以来那种轻松甚至有点骄傲的气氛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凝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仗打得不理想。不发,好几名中将对着沙盘指指点点,众多出身于西点军校的高级参谋们大气都不敢透。开战以来那种轻松甚至有点骄傲的气氛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凝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仗打得不理想,对手要比他们想像的难缠得多。 按计划,在开战后的十二个小时之内,他们强大的空军就要以铺天盖地的轰炸打垮炎龙军团,将炎龙军团的战斗力打掉五成以上,接下来自然就是陆军露脸的时候,陆军将在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的支援下闪电式推进,让全世界倾情演绎他们玩得炉火纯青的空地一体作战,而作为陪经营活练的则是被打得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的以陆军称雄的两大强国,这将成为陆军永远的华章。计划是周密的,经得起推敲,放到军校里作为论文的话,少说也能的个九十分。但是实施之后,完全不是这回事了: 一向以亡命著称的华军竟然避而不战! 早在三十年前的韩战中,华军就显示出鬼神莫测的战术素养,时常的整师的部队在联合国军的追击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也许当他们朝你的脑袋扣动扳机时,他们距离你只有区区二三十米远了。炎龙军团显然继承了前辈这些看家本领并且发扬光大,好几万人的一个集团军,三四百辆坦克,居然在几个小时内从十几颗军事卫星的眼皮底下彻底消失了,挖地三尺也别想找到他们的影子!这就让强大的花旗军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折感,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想逃避是吧,我们最不怕的就是你们逃避了!你们的伪装技术是牛逼是厉害,那么多军事卫星都没有办法把你们挖出来,但你们毕竟不是神,不可能凭空消失,随着轰炸范围的扩大和地面部队的快速推进,早晚会将你们挖出来!但是第82空降师闪击加纳要塞失败,还被炎龙军团一个旅反将了一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苏联人的中程弹道导弹炸瘫了两个空军基地,还有好几十架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被华军击落,这一连串的打击就让司令部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真是岂有此理,占尽优势居然还让对 方连连得手,传出去他们这些将领怕是得把脸塞进裤裆里见人了!华军很卑鄙的避开了跟他们陆军主力的决战,转而集中兵力在加纳要塞跟第82空降师死掐,大有灭了那个倒霉的空降旅之势,迫使第82空降师不得不将主力投入到加纳要塞战场,这支奇兵算是被拖住了,不光无法再发挥奇兵的作用,还害得司令部要拿出很大一部分的空中支援力量和兵力支持他们,毕竟第82空降师是孤军深入,又是伞兵,在那种鬼地方跟重装部队打,绝对讨不了便宜的。可以预见,炎龙军才和苏军肯定会热烈响应,在加纳要塞投入更多的兵力,揪住第82空降师这个软柿子不放,迫使花旗军把主力放到这个对他们不利的战场来打一场消耗巨大的烂仗!不想打这场烂仗?也行,让你的空降师夹着尾巴滚蛋或者更干脆一点,放任它被我们一口一口的消灭吧! 没有能够按计划尽快拿下加纳要塞,绝对是双头鹰犯下的第一个战略上的错误。 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推进得太慢了,让空中打击的效果白白浪费掉了。卫星侦察得已经很清楚了,在西部绝大多数地区根本就没有敌军活动的痕迹,可以说,贝兰西部已经是门户洞开,放任他们长驱直入,可是陆军就是不敢大踏步地前进,把宝贵的时间用在火力侦察和搜索敌人的踪迹上了,他们几乎找遍了沿途每一个村庄,用炮火轰平了一切可疑的地方,按部就班的向前推,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陆军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次面对的可是两个陆军大国,一头狮子还打不过两头病牛呢,何况还是两头膘肥体壮、吃足了春药的公牛,不小心一点行吗?谁敢忘记三十年前在北韩的那次血淋淋的教训?那一次整个第八集团军都让华军包了饺子,要不是华军火力太弱,后勤还跟不上,第八集团军几十万人马只有跳黄海的份了!现在的炎龙军团可不是三十年前那支只有步枪和炒面的志愿军了,落入他们的口袋里,再多的部队都不够吃!小心无大错啊。 华军的战术也让强大的第八集团军吃了不小的亏。可恶的黄皮肤猴子,不敢跟他们正面交战,总是用小股部队渗透到他们后方来,要么伏击他们的零散人员,要么指引被动制导式弹药攻击行进中的车队,搞得第八集团军焦头烂额。他们当中一支小分队甚至打掉了第一骑兵师一个营部,弄得第一骑兵师怒火万丈, 打了数千发炮弹要将他们炸成灰!米斯墨上将判断那应该是华军的王牌,数字化步兵旅————现在称他们为数字化步兵师更适当一些了。华国数字化步兵在安南战争中的表现令人瞩目,使得数字 化迅速成为各国军事发展的潮流,这支劲旅出现在贝兰,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这些几个人一组的数字化步兵撒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沙漠里,每一个小组就是一个节点,众多节点构成了一张极具张力的大网,通过这张大网将第八集团军的最新动态源源不断的反馈到指挥部,这就意味着天空中第八集团军的,地面却是华军的!该死的数字化步兵,在这个领域合众国已经落后了,必须尽快赶上来! 总的来说,第八集团军还是占了上风,强大的火力加上更为强大的空军,足以粉碎一切敌人————如果那些敌人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上将相信这种相对被动的局面只是暂时性的,随着第八集团军发挥渐趋正常,再多几个数字化步兵旅都不够他们打!毕竟实力才能决定一切,战术再怎么巧妙也不能完全弥补炎龙军团的兵力仅相当于第八集团军两个师这一巨大差距,更何况他们已经丧失了制空权,这一差距就越发显得悬殊了。打得艰难一点是好事,硬仗更能煅练部队嘛,要是老是打顺风仗,遇上真正的对手还不糟糕啊。至于苏联人那个沙漠师,上将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苏联人跟华国人不同,华国人重谋略,跟他们交手很累;而苏联人重力量,一力降十会,毫无花巧可言,跟他们交手,只要兵力比他们雄厚,火力比他们凶猛,将领的指挥水平又不至于太过糟糕,苏军基本上就只有抓瞎的份了。区区一个沙漠师,能翻起多大的浪来?迟早要被第八集团军辗得粉碎的!据空军报告,在过去的九个小时里,他们所取得的战果十成有七成是从苏联人身上捞到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到短兵相接,光是空军就能将这个师炸光了! 苏军,华军。 先打哪个? 将有些为难。按理说现在是干掉沙漠师的最佳时机,趁他们还没有躲起来,集中兵力消灭他们,先把这头笨熊干掉,再跟熊猫恶战的时候就不必担心他在背后捅刀子了。可是上头一直都没有明确的答上复,似乎顾虑重重,这让上将很是愤怒。都撕破脸皮了,还前怕狼后怕虎的,真是见鬼!都到这个份上了,现在合众国还有退路么?以一敌二,要么不战,战则必须狂胜到底,否则一旦让他们联手,强横如合众国也没有半分胜算!在东部,海军发射的巡航导弹几乎将苏军三个师赶尽杀绝了,而在西部,一夜轰炸下来,苏军死伤没有一个营也有五六百了,早已势同水火,华府还幻想着留点余地,不觉得可笑么? 这时前线特种部队传回一份重要情报:苏军一个导弹营已经转移,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射中程弹道导弹! 参谋长说:“我们已经大致锁定了苏军导弹部队所在的区域,只要他们一开火,马上就会被我们的b-52发射的巡航导弹锁定并且摧毁。” 上将不置可否。 参谋长还想再补充点什么,又一份情报传来:苏军导弹营朝蒙坦娜空军基地和林克空军基地发射了七枚中程弹道导弹!华军的导弹部队也开始发射了,一共是三十六枚中程导弹! 上将低声说:“终于来了!” 挨了一夜的打,华军和苏军终于开始还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波凌厉之极的导弹攻势。 蒙坦娜空军基地所有战机以最快的速度起飞,三架激光战机在基地上空盘旋,巨大的能量已经输入,随时可以对天外飞来的流星发动致命一击,数个防空导弹阵地也是一触即发,就连他们刚刚装上机场后山的激光炮也在缓慢转动,火力之密集,当真是飞鸟莫入。万事俱备,只等导弹射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部,一枚巡航导弹在巴铁第18山地师的驻上炸开,二十余名士兵在骇人的气浪和火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七十一章沙漠军刀(五) 在风暴旅与82空降师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苏联沙漠师正在承受着双头鹰的怒火。他们发射出去的六枚导弹让双头鹰尝到了苦头,现在该他们尝尝激怒双头鹰的后果了。 第4机械化步兵师、第7机械化步兵师、187空降旅······数支在二战中享有盛誉的劲旅像一群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的狮群一样咆哮着朝沙漠师防守的“堪萨斯”线扑来———山姆小弟弟一个臭毛病就是喜欢乱起地名,像堪萨斯线、亚利桑那线这类的名称在朝鲜战争中屡见不鲜,现在他们把这一套也带到非洲来了。不过首先接敌的不是这几支部队,而是双头鹰手里挥舞的重锤————“潘兴”式弹道导弹和gam-86空射巡航导弹。苏联人不是喜欢玩导弹吗,就陪他们玩个够好了!b-52发射的导弹一直打入地下十几米深,将里面的一切彻底摧毁,沙漠师隐藏在地下的导弹化为冲天而起的烈焰,战车在爆炸声中火柴盒般飞向半空,沙漠师的损失直线上升。不过让米斯墨上将感到惊奇的是,沙漠师出奇的冷静,不管他怎么逼都不肯将最后两枚ss-23打出来。这两枚导弹就是埋在第八集团军脚下的核地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既然你不肯将它发射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将它找出来摧毁,那我就从地面进攻,将你们全师都歼灭掉好了,我就不信死人会发射导弹! 率先杀到沙漠师头顶上的,是187空降旅,该旅是101空降师的精锐,曾经参加过韩战,在上甘岭跟志愿军狠狠的打过一仗。三十年过去了,一袋小米一支步枪就成了全副家当的共和国陆军已经走上了机械化的快车道并且向数字化跃进,曾经的对手当然不会停留在三十年前的水平,现在的101空降师应该改名叫空中突击师更恰当一些,装备着数百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直升机,比华国第一空中突击师更胜一筹,一夜可突进千里,以其强悍的机动能力和空前猛烈的火力成为双头鹰手中一把长剑,而沙漠师正是他们试剑的对象。比蝗虫还要密的直升机铺天盖地的猛扑过来,螺旋桨搅动的气流铲起漫天风沙,几乎遮住了天空!在直升机的短翼下,是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 沙漠师师长正在反省自己的失误。 昨晚的导弹攻击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将两个空军基地摧毁,一个暂时瘫痪,六枚导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让人惊叹,莫斯科已经来电嘉奖,只要他能活着回到苏联,晋升是少不了的了。只是这样的成功有着太多的遗憾,四枚宝贵的导弹浪费在了人家已经决定放弃的两个空军基地上,命中蒙坦娜空军基地的只有一枚, 对双头鹰打击不大。太遗憾了,如果集中导弹攻击蒙坦娜空军基地,如果在一击得手之后马上补发两枚,如果······战争没有如果,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他们曾有过将蒙坦娜空军基地彻底炸平的良机,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就这样错过了,等到他们醒悟过来之后,机不再来。双头鹰反应极为迅速,启用了好几个规模较小的空军基地,将机群分散过去,虽然这些空军基地跟蒙坦娜空军基地没法比,但是蒙坦娜空军基地没有遭受致命重创,华军布下的漂雷再多也有排完的时候,到那时,非洲司令部的空军打击力量就可以恢复,甚至变得更为狂暴!到那时,沙漠师能否承受双头鹰的滔天怒火?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有过扭断双头鹰非洲军团食指的机会,可惜已经错过了。现在补发最后两枚ss-23已经于事无补,不如留着保持威慑,至于能不能顶住双头鹰即将到来的雷霆万钧的攻势,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看运气啦!华军已经明确表示愿意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共同对敌:派出数字化部队指引被动制导攻击弹药,协助沙漠师对付第八集团军的地面部队,现在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蜢蚱,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拼一个柳暗花明了。两军的通信系统已经完成对接,大约一个营的数字化步兵已经在沙漠师的防线机降并且隐蔽起来,看样子华军是拿出血本来了。现在整个西部都打翻天了,师长自然知道对兵力极度紧缺的炎龙军团来说,一个数字化步兵营意味着什么,这已经是炎龙军团能挤出来的最有力的支持了。但是,这就够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 师长咬了咬牙,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命令远程火箭炮部队:把所有布雷炮弹都给我打出去,将我师防线以外三十公里内所有道路彻底封死!” “命令导弹营集中所有导弹,随时准备发射,攻击敌军的后勤中转基地!” “命令······” 轰!!! 地动山摇,一枚“潘兴”式弹道导弹像宙斯抛下的雷霆一般落在沙漠师指挥部附近,这玩意可是北约专门给华约集团那坚固的地下工事量身订造的,无视厚厚的土层和钢铁般坚硬的混凝土层,一穿到底,在坑道内部爆炸,爆炸波和火焰席卷整个坑道,所有人员在不到一秒钟内被彻底蒸发,混合在那道由钢铁和烟火组成的烟柱中直冲云霄。指挥部被震了个七零八落,警卫员奋不顾身的冲进来,只见指挥部里死伤一地,师长浑身是血,但是两眼精芒迸射,可以说,沙漠师的指挥系统被暂时瘫痪了。 师长 一把将警卫员推开,嘶声怒吼:“不用管我,去救其他人!”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重重一震,这回砸下来的是激光制导炸弹,杀伤力没有弹道导弹那么恐怖,但是对师长的心理冲击波击比核弹还要大————这是战机投下的炸弹,双头鹰的空军开始出动了!炸弹就落在附近,两名警卫员猛扑上去,将师长扑倒,炸弹爆炸,一名警卫员被炸成碎片,另外一位被炸成两截,师长昏迷过去。 师长没有猜错,双头鹰的空军真的出动了。至少二十架f-16凶狠的从云端扎下来,激光制导炸弹流星陨石般砸向各自的目标,什么地堡,什么装甲车,什么战壕,在冰雹般落下的炸弹面前都是纸糊的,一个个目标在彩色屏显上飞快的消失,苏军士兵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血肉横飞。这还不算,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庞大的直升机群分三路扑了过来,强劲的气流刮得地面飞沙走石,这是187空降旅的主力。造型狰狞的阿帕奇贴着爆炸的火球飞行,短翼下迸出一道道炫目的火光,反坦克导弹咻咻尖啸着拖着尾焰扑向一辆辆拼命对空开火的自行高射炮和萨姆导弹发射车,对于有着“坦克杀手”之称的“地狱火”来说,这两种目标毫无难度,比吃豆腐还要容易,尽管每一辆战车都在竭力机动企图避过从天而降的死亡之吻,但是先进的反坦克导弹还是轻易的洞穿了它们的车身,用来自地狱的火焰将整辆战车撕得粉碎。 一连串的空气燃料炸弹丢下去,将一切看得上眼的目标炸成齑粉,然后运输直升机几乎是目中无人的降落,机降步兵冲出机舱,建立据点,这套打法跟安南战争中第一空中突击师的打法如出一辙,安南人面对这样的打击惊慌失措,苏军比安南人强多了,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只有被动挨打。 沙漠师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们的参谋长没有受伤,还能坚持战斗。这位年仅三十四岁的上校被溅了一身血,也顾不上擦一下,几乎是吼着组建起临时指挥部。师部很多参谋死于空袭,不要紧,从各团抽调最优秀的参谋过来,一样可以胜任。指挥器材的损失更不在话下,没有人会把所有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沙漠师还有一个指挥部作预备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指挥系统在一阵忙乱之后恢复了运转,但是,该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却成了大难题。现在敌军几乎是压着他们打,命令炮兵开炮支援?那还不如让炮兵去自杀好了。让装甲部队发起反冲击,将机降部队锲入自己防线的据点拔掉?那估计装甲部队没有几辆战车能活着回来的,满天的武装直升机正在头顶盘旋,绿着眼睛寻找一切猎物呢! 谋长苦笑:“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局面,但是一开始就打成这个样子,真的好被动啊!” 无法可想,只有命令部队坚守阵地,与敌军死拼,没有命令不得擅自撤退。苏军的凶悍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多苏联士兵悍然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甚至火箭筒朝武装直升机开火,哪怕是被机炮火力绞得粉碎,也不眨一下眼睛。有的士兵杀红了眼,干脆操着高平两用重机枪班用轻机枪甚至自动步枪照从头顶飞过的直升机猛扫,在机炮的轰鸣和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那电锯般令人心悸的轰响中,他们炸成一团团血雾,但是耀武扬威的直升机也接二连三的变成一团火球重重的栽了下来,再也飞不动了。步兵与直升机的血战,竟是如此的惨烈!直升机马上暴露出防护能力弱的弱点,面对密不透风的地对空火力,几乎每一架都被打中,损失异常惨重。血的事实告诉傲慢的双头鹰:用空中突击部队去强攻敌军戒备森严的防线,是对空中突击部队最大的浪费,只是一个回合的较量,就有超过十六架直升机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废铁。187空降旅也红了眼,机降步兵暂时顾不上了,集中兵力实施向心突击,将地对空火力点一个个的拔除,我就不信每一名苏联士兵都是不怕死的,我就不信杀光了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沙漠师还撑得下去! 火箭弹化作条条火雨无情地抽打着地面,哪里有苏军士兵的身影,哪里就是一片火海!而苏军防线上像是在放烟花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群的空对地导弹拔地而起,扑向直升机,时不时有一两发导弹迎头对撞,迸出一团骇人的火光,弹片横飞,沾到谁谁就没命,战况直趋白热化。苏军的悍勇和顽强让187空降旅吃足了苦头,但是随着大批英勇无畏的士兵被机炮撕碎,他们还能撑住多久? 第九十一章疯狂的坦克(三) 落入陷阱的是一条长达一米的小咸水鳄,那只小鸟已经进了他的胃,就剩下一根绳子还在嘴里咬着,作为代价,它被从高处落下的圆木砸中,两把战术刀齐柄捅进它的身体,已经没救了,一条粗长的尾巴痛苦的抽打着地面,打得沙子直飞。如果它再长大一倍,别说是绑在圆木上的战术刀了,即便是子弹直接打在它的身上,也不见得能将它击毙,幸运的是它还小,还在我们的菜谱之列。 不难想像我们的惊喜程度。那条倒霉的咸水鳄被我们用最最粗暴的动作剥开皮,转眼间就被成了地上流淌的血液和挑在树枝上烤得吱吱响的肉块。没有佐料,这样的烤肉味道自然很一般,但是对我们这三个饿鬼来说已经是跟满汉全席划等号的特等佳肴了。我们有说有笑的举着树枝炙烤着美味,先前的烦恼忧愁早就被我们一脚踢进大海,让海水冲得无影无踪了。小广西只烤了个一成熟就狠狠的咬了一口,撕下一块足有一两重的肉反复咀嚼,血水顺着嘴唇流出来,满下巴都是,我和山东也想试试,但是看到他那副暴强的吃相,一股酸水冲上喉咙,还是算了,烤熟了再吃更好一些。 小广西嚼了半天才皱着脸伸长脖子将肉硬吞下去,狠狠的骂了一句:“真他妈的难吃!” 山东说:“半生不熟的,不难吃才有鬼了。猴子,我劝你还是烤熟了再吃好些,谁知道肉里有没有病菌?” 小广西悻悻的说:“我这不是相尝尝鳄鱼肉的味道嘛。”又把肉放到火上烤。 我问:“鳄鱼肉的味道怎么样?” 小广西没好气的说:“好,好极了!” 火焰舔着肥肉,油脂滋滋作响的冒了出来,香气四溢,真是太诱人了。山东吞着口水,突发奇想:“你们说,我们吃了小鳄鱼,那母鳄鱼会不会来找我们算账呀?” 小广西指向藏在树丛里的68主战:“怕什么?你以为我们的坦克是吃素的?” 那倒也是,有坦克在,来再多的鳄鱼也只有给我们添菜的份,不用开炮,辗都把它们给辗碎了。就算是把什么史前巨鳄请来,我们这辆陆海空全能型主战坦克也能将它轰成渣渣! 问题是,来给小鳄鱼报仇的,不是什么大鳄鱼,而是比鳄鱼可怕一万倍的家伙! 就在我们用战术刀把烤得香喷喷的肉割下一块准备送进嘴里大嚼的时候,夜空中传来呼呼啸响,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齐齐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几点红光正转变成绿光,红与绿不断变换,朝这边快速逼近,是直升 机!这一带是北约舰队的地盘,用膝盖也能想到直升机出现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大哥们啊,你们也太能挑时间了,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在我们准备大块朵颐的时候来,这不是成心折磨人么!我毫不犹豫的将烤熟了的肉所进海里,捧起沙子往火堆猛撒,那两个家伙也帮忙,三两下就把火给灭了,山东更是一脚将被我们割掉了一半的鳄鱼尸体踢进海里,我和小广西恨得牙都痒了,但是这不能怪他,要怪就该死的敌人好了。做完这一切,我们果断隐蔽。好运气不会一直在我们这边的,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为妙。 来的直升机多达两架,都是通用型,它们前后包抄,将这个小小的岛子夹住,机载重机枪朝可供隐蔽的树林喷出道道狰狞的火链,树木在火链的缠绕下发出痛苦的呻吟,白花花的木屑和树汁一团团的炸出来,一秒钟不到,整棵大树就被腰斩,轰然倒下,刮起一阵沙尘。他们不见得知道我们躲在哪里,这样的射击以心理打击成分居多,只要是心理素质不够稳定的,看着一棵棵树木被斩成两截,肯定会惊慌失措,一旦慌了就容易露出破绽,到那时就完蛋啦!我们像片树叶一样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听任弹道从面前犁过,划出一道道沟沟来。 “轰轰轰!” 火堆周围腾起一团团硝烟火光,十几枚火箭弹砸在那里,把尚有余温的地面给翻了一遍,一个大喇叭在头顶叽叽歪歪:“华军士兵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赶紧投降吧,我们保证会给你们······” “给你妹啊!” 一头火大的小广西二话不说,给榴弹发射器装上一枚枪榴弹,对准直升机就是一炮!枪榴弹像标枪一样飞向直升机的油箱,直升机明显是吃了一惊,赶紧规避并且释放诱饵,相对来说比导弹好对付得多的枪榴弹被这名老练的飞行员甩掉了,不等他松一口气,又两枚射了过去,这一回我们三个同时打开步枪上的激光瞄准装备,三个光斑交叉锁定,看它能逃到哪里去!在两枚枪榴弹的交叉攻击下,这名飞行员也慌了手脚,竭力躲避,几乎是一头扎到树丛里,可即便是这样也躲不开,山东打出的那枚枪榴弹还是击中了它的螺旋桨,在刺耳的爆响中,螺旋桨变成无数锐利的碎片,直升机里发出一声尖叫,重重的摔了下来。只是我们小看了双头鹰的直升机,这个高度摔在沙滩上,里面的突击队员根本就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只是摔了个鼻青脸肿,用力摇摇头,将眼前的金星甩掉,抄起武器就冲了出来!没能及时给直升机补上一发火 箭弹是我们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不过我们也没有火箭弹好用,连子弹都没有多少了。 另一架直升机一头扎了下来,重机枪子弹夹着火箭弹一起扫来,打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借着它的掩护,大约一个班的突击队员迅速拉开散兵线压了上来,靠,光是这一个班的敌人就够我们喝一壶了,再加一架直升机,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和山东不断的打出三连射,遏制敌人的攻势,这帮家伙军事动作娴熟,反应快如闪电,我们的射击不是被树木挡住就是被他们闪开,相反他们枪枪咬肉,靠,准是精锐的特种部队!打是打不过的了,我们只能一边射击一边转移。 “砰!!!” 头顶传来一声沉闷但极具震慑力的枪响,我头皮直发麻,奋力向前一扑,缩成一团滚进一道雨沟里,在我原来的地方腾起一团挟带着钢铁的炙热气息的硝烟,直冲直三米多高,一块石屑飞来,打在我的大腿,火辣辣的痛。我冲从头顶掠过的直升机竖起一根中指,你妹子的,机枪子弹和火箭弹打光了不派狙击手用重狙轰,我记住你了!一片弹雨泼过来,打得地面沙尘四起,将我捂在里面了。小广西像蛇一样在树木中间闪动着,想要瞄准他一击射杀,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两名突击队员的枪口追着他的身影连连射击,弹壳一串串的跳出来,子弹高速射出,与空气摩擦,发热,发亮,在小广西身边划来划去,可就是没有一发能打中他的。突然,他猛一转身,躲到一棵树后,90式自动步枪一次精准的击发,一名拿出手雷正准备朝雨沟投掷的突击队员脖子飙出一道血箭,踉跄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雷就炸了,整个人给炸成一团烂肉。我乘机露出头来,自动步枪扫出一个扇面,逼得两名步步紧逼的家伙趴了下去,再抡出一枚烟幕弹,遮住他们的视线,趁机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山东一枚手雷抡向天空,在直升机机腹下炸出一团火球。这枚手雷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也足以让直升机上的人明白他们是在跟一群极具攻击性的家伙作战了。我们交替掩护,不断的后撤,而那帮家伙在后面死咬着不放,真够难缠的。 “shit!” 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发出一声郁闷透顶的咒骂,因为他赫然看到,那三个敌人一个都没少,还在活蹦乱跳,自己三发子弹白打了!连开三枪都没能击中任何一个目标,他还算什么资深狙击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瞄准山东,开火,大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像一把光剑一样劈向百米以下的人,这么近的距离,十拿九稳了吧? 可惜结果和商量好的不一样,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一瞬间,山东像一头猎豹一样飞扑出去,子弹打穿带着他的体温的空气,打在一棵树上,一段长达三十公分的树身炸碎块溅了一地,碗口粗的树轰然倒下。几枚枪榴弹飞来,在我们前面后面炸开,碎片沙尘一并炸开,爆风差点将我们掀翻。我怒骂:“混蛋,跟你们拼了!”不管不顾的转过身去,抽出信号号枪照追兵就是一枪,一道绿迸射而出,扑向那帮吊靴鬼,小广西二话不说,也拔出信号枪朝直升机发射,一道红光直冲起两百米不止,直升机生怕我们再使出什么花招向它发起攻击,赶紧拉高。信号弹一大特色就是光线异常强烈,盯着看的话很容易炫花眼,更何况那帮家伙还戴着微光夜视仪!光源太强的话很容易刺伤配戴者的眼睛,老子好歹也在空中突击师呆了几年,又在数字化部队接触了大量最先进的武器装备,要是不了解这些弱点,这几年兵算是白当了!果然,信号弹打出去后,不管是直升机还是追兵都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这种睁眼瞎的滋味可不好受。那帮家伙果断趴下,手里的自动步枪对准我们的方向玩命扫射,打出一道密集的弹幕,如果我们想乘虚而入,那铁定是打错主意了。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二十几秒钟之后,那帮追兵的视力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是四周静悄悄的,那三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已经鬼影都不见了。小队长通对步话机跟直升机联系:“飞鹰,飞鹰,狼群把目标跟丢了,你有没有发现?” 直升机飞行员用力眨着眼前还飘着一团绿莹莹的鬼火的眼睛,努力盯着地面,回答:“暂时还没有,他们跑不掉的,因为他们后面就是大海······no————” 一声惨叫震荡着每一名突击队员的耳膜,那种绝望,那种歇斯底里,那种疯狂,饶突击队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也被吓得心脏一抽,差点罢工了,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头被人五花大绑、看着屠夫拿着雪亮的尖刀步步逼近嗷嗷狂叫的肥猪······不过,大家倒了能理解这头肥猪的狂叫,因为他们骇然看到一团火球正从海面狂冲而起,直奔直升机!双方距离不过百米,这么近的距离想要避开初速高达五倍音速以上的炮弹,简直就是扯淡,更要命的是这回打来的是炮弹,瞄准了就打的炮弹,一切电子对抗技术都失灵了,一切红外诱饵热焰诱饵什么的通通没用,直升机飞行员仅仅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惨叫,炮弹就击中了直升机,而且正好轰在他的身上,将他炸成了飞灰! 在直升机爆炸的火光中,一辆主战坦克像看到猎物 的鳄鱼一样从海水中冒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心惊胆寒的突击队员,小广西的声音总是那么嚣张:“亲,好玩吗?” 第一三五章和平的代价 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贝兰军民伤亡高达五十万以上,全国城市被摧毁了五分之四,初具雏形的工业体系几近崩溃,两年来的国防建设几乎毁于一旦。毫无疑问,他们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受害者。那么,其它参战国呢? 北约宣布,在这场战争中,北约集团五万八千人伤亡,六千人被俘,二百六十八人失踪。损失战机多达三百余战,被击沉战舰三十三艘————包括一艘航空母舰。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数据大大的缩水了,但是就这数字都已经够吓人了。毫无疑问,在这场战争中,北约被重创,特别是老欧洲,几乎被打折了腰骨,没有十年是喘不过气了。这场战争对北约各国影响巨大,其中受影响最大的,还是英国。无敌号航母的沉没对英国的影响可以说是灾难性的,皇家海军的实力被极大的削弱,最要命的是无敌号航母带着浓烟烈火缓缓沉入大海这悲惨的一幕已经成为大英帝国的梦中魔靥,政府的威信几乎破产。无敌号的沉没使得英国再也提不起远征南美收复福克兰群岛的虚劲了,不得不回到谈判桌,跟阿根廷展开极其艰难的外交谈判。最重要的是,老欧洲第一次在非洲国家面前败北,这将对他们的非洲政策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非洲,再也不是他们的羊圈了。在某种意义来说,这一战对老欧洲的影响,不亚于第一次世界大战。 苏联宣布,在苏联远征军的倾力协助下,贝兰成功地保卫了自己的国家,打败了侵略者。在这场战争中,苏联红军二千五百人阵亡,七千七百人负伤,六十八人失踪·······不用说,这数字也大大的缩水了。虽然暴揍北约一顿是很爽,苏联民众欢呼雀跃,但是让克里姆林宫有点失意的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们最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弄到手。不过,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得,抛开政治和军事上的收益不说,贝兰还拿出了一部分铀矿开采权给他作为报酬,而在苏联资本在贝兰投资这一块上,贝兰还将给予极为优惠的政策,值了。 炎龙军团没有公布伤亡数字,只是说在这一战中,全军团伤亡过半,贝兰全国设备还算齐全的医院里躺满了受伤的华国士兵,贝兰人民踊跃献血捐款,尽全力抢救这些几乎把血流干了的士兵。可以说,在参战的外国军队中,没有哪个国家的部队伤亡会像他们这么惨重。但是他们成功了,在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的夹击中保住了阿散蒂,保住了贝兰绝大部分的利益,光是这一点,贝兰人民就会永远怀念他们。 巴基斯坦、坦桑尼亚、阿根廷等国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而且具体伤亡数字 和名单也许永远也不会解密,但是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历此一战,继北约与华约之后,世界的第三极已经昂然屹立在这颗水蓝色星球之上,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们的力量!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大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没有人宣称自己取得了最终胜利。如果可以的话,相信绝大多数人更宁愿这是一场噩梦,一场睁开眼睛后就不再存在的噩梦。 真的要停战了。这一次停战谈判效率可以说是空前的高,以前一个月都搞不定的事情,现在一个小时就摆平了。停战协议书还没有敲定,各种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阳光照得到的角落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高呼万岁的有之,破口大骂的有之,惟恐天下不乱的也不是没有。 “在贝兰军民的英勇抗击之下,北约集团被迫回到了谈判桌······” 丁香坐在海边一块礁石上,收听着广播。这是登岛以来少有的好天气,同样的,阿根廷海军陆战队员的心情也非常好,在听到广播的第一时间,虽然还不至于朝天开火狂呼万岁,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贝兰人的胜利中,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啊!这一战算是拖残了英国佬,约翰牛现在一点牛脾气都没有了,至少十年都提不起劲来冲福克兰群岛伸爪子啦,还有比这更值得让人高兴的吗?她却是个例外,永远冷冰冰的,很少说笑,哪怕是这样的好消息,也不见她有什么喜色。她摘下军帽,海风拂起她的长发,像一团墨云一样狂飞乱舞,阿根廷士兵都看呆了。 李洁带着欢快的笑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愉快的说:“英国人没有能力再打一场战争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国了。” 丁香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洁笑:“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哦,你不高兴吗?” 丁香说:“还不至于笑得见牙不见眼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参加了一次特种作战行动,参与这次行动的士兵几乎全部阵亡了······” 李洁笑容一敛,低声说:“猴子也参加了······我爸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收集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信息······放心吧,那三个活宝属猫的,有九条命,打不死的。” 丁香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吧。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那头一名女兵叫:“丁香,李洁,你们的电话,非洲那头打来的!” 两个女孩子蹭一下跳起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 “停战协议将在十二个小时后签订······我们衷心的 希望,这是最后一场战争······”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在校园每一个角落回荡,不知道多少学生驻足倾听,欢欣鼓舞。一个容貌娟秀的女孩子暗暗祈祷:“总算是结束了······菩萨保佑,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算是受伤了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回来就好······” 仿佛菩萨听到了她的祈祷一般,传达室老头跑了过来,大叫:“筱雨芳,接电话!” 女孩子睁开眼睛:“我的电话?谁会给我打电话呀?” 老头说:“我哪里知道。别慢腾腾的,那可是国外打回来的,话费贵得吓死人······”话都还没有说完,这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女孩子已经风一般从他身边飙过,只剩下一溜烟。 我们三个差不多成了总统府里的大爷,占用了总统专线,我站着,山东坐着,小广西蹲着,各自捏着一个话筒说得唾沫横飞。 我:“你······你还好吗?我很好,没事,四肢健全,没有哪里闹独立······我还立了特等功呢·····对,我很快就要回炎龙岛了,有一个月的假期······喂,喂!你能不能闭上你的鸟嘴!······不不不,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猴子呢······猴子,闭嘴!你吵得我都听不清楚了······咦,你怎么哭啦?” 小广西:“哈喽,李洁mm,没想到哪,我又回来了(其语气、神情,请参照胡汉三)······是是是,我没事,牙好胃口好,身体特棒,能一口吃下一头牛······啥?我们的股票又涨了?我爱死你了!亲,你说吧,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什么?你说什么?打电话的太多了,听不清楚啊,声音再大一点······山东,你不想聊电话就给我挂了,拿着个话筒在那里笑笑笑笑个屁啊,会占线的懂不懂!靠,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你······我的姑奶奶,我没有说你,我真的没有说你啦,我发誓!如果我有骂你,就让老天打雷把我家厕所的大门给劈了!” 山东:“······呵呵······呵呵······我······我很好啦,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呵呵······(省略一万字。)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快了,快了·······你要我说哪三个字?我·······我猜不出来啦!” 柳维平和韩雅洁在一边看着这几个活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笑着摇摇头,这三个活宝精力还真是充沛。不过北约联军代表指明要见奇袭蒙坦娜的突击队队员,他们三个得去露一下面,现在尼 姆拉总统正在换衣服,准备出席签字仪式,他们三个暂时占用一下专线,倒也没什么事。 尼姆拉总统换上了西装,正在照镜子。这种极为重要的场合,仪表非常重要,别闹出失败一方衣冠楚楚,胜利这一方灰头土脸的笑话才好。这套西装还是华国为他量身订做的,很是大方得体,穿上它再精心打扮一下,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十岁。仔细看看,镜中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十几岁,让替他修衣着的化妆师鼻子直发酸。都是这段时间熬白的啊,还好,终于结束了。从军事意义上说,贝兰并不是胜利者,相反,是伤亡损失最惨重的一方,但是,贝兰成功地顶住了北约的进攻,将他们逼回了谈判桌,在政治意义上来说,贝兰是毫无争议的胜利者! 烈士家属一定要竭尽所能给予尽可能优厚的待遇,伤兵也要出台政策给予各种优先待遇,不能让他们流完了血再流泪。被打烂了的国家需要重建,这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北约的赔款靠不住,打从得知核武器是假的之后,他们的态度就变得极为强硬,能要到一半的赔款就算不错了。但是,这有什么?我们有丰富得让全世界都羡慕不已的资源,我们有辛勤朴实的人民,我们还有忠诚可靠的盟友,只要给我们一个和平的环境,我们就能一步步的走向富强! 嗯,这笔战争赔款虽然不尽人意,却也不算少了,再加上一些友好国家的捐赠、投资和无息贷款,重建家园也许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那么,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把这些钱砸到军队身上,在盟友的帮助下重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吗?我们有大量忠诚的老兵,我们有获取这些装备的途径,我们有人民的支持·····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人民极度渴望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作后盾啊,先军政治,他们绝对会无条件支持的。只是这样一来,经济发展就被拖累了。或者,我们应该学习芬兰,只保留少量精干的武装力量,把资金节省下来搞经济建设,提高国民的福利?经济建设搞好了,福利提高了,国民的向心力自然就高,这是不争的事实。部队太少,一旦战争爆发,很难将敌人挡在国门之外?那就全国人民都站起来,和军队并肩作战,抗击一切侵略者!只是这条路好像也有风险,万一军事力量太弱,再招来外敌,经济搞得再好也会被人砸个稀烂,这样的教训可不少! 经济,军事,谁先行? 总统沉思着。 柳维平走了进来,说:“总统先生,时间到,我们该出席签字仪式了。” 尼姆拉哦一声,被惊醒了一般,拍了拍额头,说: “年纪大了,容易走神······柳将军,你来自一个充满古老智慧的国家,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柳维平说:“请讲。” 尼姆拉沉吟着说:“你说,贝兰在战后应该实行什么样的政策?是经济先行还是军事先行?” 柳维平想了想,笑:“富国方能强军,强军方能卫国,两者是密不可分的,不存在必须放弃哪一项的问题。就我看来,贝兰现在应该经济先行,但军队建设不能落下,再穷,军人的待遇也得提高,还应该给予他们应有的社会地位,逐步建立一支准现代化的军队,当经济条件和人才储备都足以支撑之后,再向现代化过渡······这个过程也许很漫长,要过二三十年才能见成效,但是,在总统先生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贝兰雄伟地矗立在黑大陆,成为这片大陆当之无愧的领袖的。” 尼姆拉说:“如果真的能看到那一天,那么,我愿意用十辈子来交换啊······不说了,走吧,还要签字呢。北约代表们的面色真臭啊,就像被人捏着鼻子灌了一百只苍蝇一样臭······” 老人的伤势反反复复,到现在都走不了多远,还是得坐轮椅。柳维平推着他,慢慢地走,尼姆拉忽然回头一笑:“少将,还记得战争爆发前那次人质危机吗?当时我浑身是血,坐在轮椅上,就是你推着我一步步的走上街头,用你的从容和镇定平息了国民心中的恐慌。” 柳维平说:“我能起什么作用,主要是总统先生你的功劳,你是这个国家的架海金梁,只要你还在,贝兰人心里就有依靠,就不会害怕。” 尼姆拉说:“如果没有你的支持,贝兰早已成为历史名词了······这次你兵行险着,弄险将北约和华约逼回谈判桌,只怕北京已经震怒了吧?回去之后怎么办?” 柳维平苦笑:“还能怎么办?签完字后,我将马上停职回国接受调查,搞不好还得丢官,连这身军装都穿不成了······我自作自受的,怨不了人。” 尼姆拉总统说:“如果你真的被停职了,不妨到贝兰来,总参谋长一职为你留着,我能回报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柳维平说:“总统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毫无疑问,如果我出任这个总参谋长,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没有人能挑战我的权威······但是,我是一个很喜欢玩的人,这个世界太大,人这一辈子又太短,有着太多大多离奇的际遇等着我们,守着以往的成绩吃老本,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总统眉宇一耸:“那你有什么打算?” 尼姆拉总统沉思片刻,叹息:“我羡慕你啊,年轻,精力旺盛,无所畏惧,横行无忌,看着你活得这么潇洒,我真的很羡慕。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年,我一定会跟着你去打拼的。” 柳维平笑,笑容中隐藏着一丝忧伤,几许苦涩。 轮椅骨碌碌一路前行,一老一少的身影在墙壁和地板上越拉越长。前面,一场重要的仪式正等着他们。 第十二章超级走私团伙(二) 马尼拉。 “看看这些吧。”布朗先生把一个打着机密字样的裆案袋放到吕宋海军司令穆萨中将面前。 中将有点狐疑的撕开裆案袋,从里面拿出十几张卫星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照片是花旗国卫星拍下的,清晰度很高,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重点突出的每一个细节。只是中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扬着手中的照片问:“布朗先生,你给我看一帮苦力的照片干嘛?” 布朗先生呷尝着一杯葡萄酒,慢慢的说:“难道将军阁下没有发现吗?这些装船的苦力是清一色的华国面孔,而他们装船的地点,正是贵国政府第一劲敌,第六阵线游击队控制的区域!” 中将沉思片刻,不得要领:“那又怎么样?” 布朗先生重复:“那又怎么样?” 中将说:“他们顶多也就是走私一点货物而已,这几年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布朗先生,我对这样的走私活动很是愤怒,但是现在我们无能为力,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场战争中来吧······该死的,整整一个团都奈何不了第六阵线,真不知道陆军那帮废物是怎么做事的!” 布朗先生啜饮一口葡萄酒,叹息般说:“我本人却对这次的走私活动非常感兴趣,非常的感兴趣······居然动用万吨货轮,而且连国旗都打出来了,如此猖獗的走私团伙,倒也少见,不查清楚他们到底走私些什么,只怕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将军阁下,我是不是有点恶趣味呀?” 穆萨中将无可奈何:“好吧,我会让手下拦截这艘货轮,一定检查清楚。” 布朗先生含笑摇头:“不,贵国海军不能拦截他们。没看见他们连国旗都挂出来了吗,以华国现在的强硬态度,拦截他们的货轮就意味着战争,乱成一团的吕宋怕是再也经不起巨龙的雷霆一击了。不必出动海军,有人比我们更适合。” 穆萨中将恍然大悟:“你是说······” 布朗先生笑了笑,一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秘微笑。 货轮在漆黑一团的水道上劈波斩浪,快速行驶。 “舰长,按这个速度,还要多久才能与我们海军会合?” 舰长正忙里偷闲,在甲板上欣赏海上的点点渔火,一个有点寒意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他身后响起。说话的是蝙蝠,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极外的亮,似能把人穿透。舰长的真实身份是南海舰队一艘新型驱逐舰指挥官,现在是临时 客串一把走私犯,这位也算是少年得志的海军军官可不敢对身后这个老兵有丝毫的怠慢,要知道蝙蝠可是海军特种部队的尖刀————黑蝙蝠中队的指挥官,更是黑魔鬼特种部队第一批老兵中的一员,即使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黑魔鬼这些老兵面前也只有敬意。他飞快的回答:“这一次我们不宜做得太明显,海军正在五号水道演习,我们将会在六个小时后进入他们的保护范围。” 蝙蝠说:“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怕是有些难熬啊。” 舰长说:“我们会以更快的速度前进,争取尽快脱离敌人的控制区······瞧,过了前方那几座小岛,我们就可以摆脱吕宋海军的盯梢了。” 蝙蝠看了一眼航海图,说:“那里暗礁众多,只有一条十分狭窄的水道可供进出。” 舰长说:“是冒险一点,但是我们的技术完全可以应付,而且走这条水道可以绕过吕宋海军防守严密的科希拉多岛。” 蝙蝠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只怕我们的敌人并不仅仅是吕宋海军,甚至并不仅仅是花旗海军······也好,来吧,安南战争结束这么久,好久没有活动过了,我都要闷出病毒来了!” 货轮进入了暗礁林立的水道,小心的行驶着,舰长不敢再偷懒,亲自去指挥。这条水道太危险了,一个不留神就有船毁人亡的危险。在出发前上头可交代过了,完成任务后,国家将会把这批货物的百分之二十五拨给海军作经费,开始时舰长还一脸不屑,走私这样一船货物能值几个钱,百分之二十五又算什么?海军虽然穷,但也犯不着为这点小钱去玩什么海上走私吧?可是舰队司令员随意透露了一个数字,震得他差点没昏过去。我的妈呀,有了这笔钱,那些最先进的舰载机海军爱怎么买就怎么买,那些新型航空母舰、驱逐舰、两栖攻击舰、两栖登陆舰、巡洋舰、潜水艇什么的海军爱怎么造就怎么造,海军司令可以很牛逼的对陆军说:“老子以后再也不用跟你们抢军费了!”一句话,这次行动跟海军以后的命运紧密相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万一这艘货轮触礁沉没,不用油不用盐不用蘸酱油,海军司令一口就能活吞了他! 小心小心再小心。 慎重慎重再慎重。 凭借高超的技术避过一座暗礁,舰长慢慢吐出一口气。这条水道,还真不适合走万吨货轮。想了想,终究觉得不能再冒险,他下令:“减速到十五节······”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微微一 惊:“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是蝙蝠:“前面,后面都发现有舰艇在向我们包抄过来,身份不明。” “什么!?”舰长冲上甲板,可不是,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至少四艘小型舰艇正向货轮包抄过来。他开始后悔走这条水道了,遇上海盗,货轮根本就无路可逃!吕宋海军是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但是海盗,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 “前面的货轮听着,马上停船,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前面的货轮听着,马上停船!不然我们将击沉你们······”包抄过来的快艇用高音喇叭发出警告,说的是带着浓浓马来口音的英语,他们的身份再明确不过了。海盗!对,就是海盗!长年的战乱搞得很多地区民不聊生,内陆的铤而走险成了形形色色的武装团伙,贩毒走私拐卖人口,只要是来钱的,什么都干。而海边渔民则靠海吃海,做起了无本生意,拿起渔网就是渔民,抄起步枪砍刀就是海盗,碰到各国海军,把步枪往海里一丢,又是良民一个。甚至连枪都不用扔,只要按时孝敬,海军甚至会为他们提供方便。不巧的是,马六甲海峡又是世界上最为繁忙的海峡,承担着全世界百分之六十的航运,可谓财源滚滚,种种因素使得东南亚海盗如同荒岛上的海草,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杀不胜杀。就算是那些大国的货轮在他们眼里也是肥肉一块,走私船撞上他们,就只有认倒霉的份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算是踢上铁板了。 舰长下令:“回话:我们是华夏共和国的货轮,想动我们,叫他们想清楚后果!” 高音喇叭把这句话如实的回给海盗。两秒钟后,嗵嗵嗵嗵一阵令人心悸的闷响,一排37毫米口径炮弹落在货轮附近,炸起一道道水柱:“我不管你们是哪一国的货轮,只要是被大爷我盯上了,都得停船!” 这一次说的还是英语,不过越南口音更重一些。 舰长面色难看,下达第二道命令:“舰炮准备!” 货轮舰艏和舰艉的甲板无声裂开,两座双联装130舰炮炮塔升了上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船,炮弹早已输入,凭那些快艇的身板,不用多,只要一发炮弹就足够将它们轰个四分五裂了。 海盗已经很近了,借着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最大的船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炮艇,有一门双联装37毫米舰炮,这是他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其它船只则没有这么好的装备,都是些渔船,在船头焊上一挺大口径重机枪 就成了,船上的海盗扛着自动步枪和火箭筒,装备可谓精良,要是普通货轮撞上他们,只有认倒霉的份了。 可惜,他们撞上的这艘货轮并不普通。 十多名名为水手实为陆战队员的家伙已经全副武装,各就各位,两名狙击手早已隐蔽,每人负责一百八十度警戒面,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的子弹就会在第一时间将海盗的头颅撞碎!舰长拿过喇叭,语气冰冷,令人生畏:“重复一遍,你们正在攻击华夏共和国的货轮,请你们先想清楚后果!” 越南口音的海盗操纵着重机枪就是一梭子:“不管你们是哪一国的货轮,到了老子的地盘就得留下买路钱来!马上停船!再不停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舰长咬着牙骂了一句“不知死活”,扭头说:“开炮!把他们送进海底喂大鱼!” 蝙蝠突然说:“不能开炮,一旦开炮,我们就彻底暴露了!” 舰长问:“那我们就乖乖的停船不成!?” 蝙蝠看着越逼越近的海盗船,露出一丝笑意:“交给我们黑蝙蝠小队吧。” 没来由的,舰长的了个寒战。 第十八章东京隐龙(一) 民航客机徐徐降落在东京国际机场,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旅客们,可以下飞机了。在飞机度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的旅客们纷纷提起行李箱,鱼贯而出。而西装革履的柳维平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他那两个保镖早已将行李拎到手中————份量够沉的。少林小兵咕哝:“国际机场的安保就这水准?如果我们想搞袭击的话,这个机场早就一片火海了!” 黑衣少校连连点头,可不是,他们的行李箱里藏了三支折叠式冲锋枪,一支大手径手枪,上千发子弹,二十几枚手雷,五公斤炸药,这么多武器足够将国际机场变成血海了,安保人员居然一无所知,连检查都称不上严格,如果要玩袭击的话······ 柳维平一人踹了他们一脚:“老子警告过你们多少次了啊?你们是保镖!穿上这身制服就得拿出点样子来,别他妈的老是杀气腾腾的!少林小兵,把你的傻相给我收起来!黑衣少校,你还能再冷一点吗?啊?整个人就像是用冰雕出来的一样!我跟你们说,东京是亚洲第一大城市,这里纸醉金迷,繁荣娼盛,到处都是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跟你到宾馆里开房的小妞,到了这样的地方,你们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得像个花花公子,色中饿鬼!” 少林小兵扫了一眼窗外打扮入时的东瀛女郎,撇了撇嘴。他要是敢跟东瀛小妞搭讪,哈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十有八九会一脚将东瀛小妞踢出七八米远,再送他一记爆蛋拳!倒是黑衣少校,可以试试。可惜黑衣少校目光如冷电一般,都不带斜一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就算是绝世美人脱得光溜溜的在他面前骚姿弄首,估计这位兄台也不会看上一眼的,那叫一个英武啊,妒忌呀······ 柳维平又瞪了黑衣少校一眼:“你的气势能不能再强一点,把一公里内的人都吓得四散逃命?跟你说过一千遍了,在平常人中间一定要变得跟个平凡人一样,你看看你,酷是够酷了,但是也冷得吓人,谁敢靠近你?都给我装得像一点,要不然我发誓,一定要把你的头发染成黄绿色!” 黑衣少校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摔搐,在哈玲的偷笑中无可标何的应了一声,他实在不敢想像自己的头发给染得黄黄绿绿之后像个什么样子。 看到这两个宝贝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就像有人在他们脸部肌肉里扯出一根线似的————之后,柳维平勉强满意了,率先走下飞机,充当他的秘书的哈玲陪伴在他的身边,两位保镖跟在后面,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却又耳听八方,谁敢向柳 维平发起偷袭,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柳维平转过身去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身上的杀气才稍稍减弱,但是即便如此,周边的人还是像碰到毒蛇一样有多远躲多远,不管多拥挤,只要他们走过去,人们立刻自动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后面的人更是跟他们保持至少十米的距离,不敢越雷池半步!当然了,机场的保安、特警、漂亮可爱的小姐们对他们的关注也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柳维平郁闷不已,带着这两个家伙跟在身上挂两个五百瓦电灯泡一样显眼,他们实在不是做保镖的料。 哈玲则自然多了,好奇的东张西望,用探索的目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当然了,说她的表现好那是相对的,她也不是什么合格的秘书,虽然穿着黑色西服,风姿绰约,但是死活不肯穿高跟鞋,冲这一点她就得被涮下来了,有穿着平底皮鞋和长裤的女秘书吗?她不肯穿高跟鞋的理由实在是太简单了,不方便行动啊。柳维平苦笑,这帮家伙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杀气太吓人了,战争结束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减弱分毫! 在万人瞩目之下大步走出国际机场,哈玲乖巧的问柳维平:“少······老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柳维平四处张望:“接机的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哈玲说:“可能是因为我们早到了一点,他们还没有到吧,你说过这里的人都特守时的。按行程安排,你将在三十分钟后赶到新宿山田株式会社总部与社长会面的,现在有三十分钟时间富余······” 柳维平看了看时间,说:“走,先找家餐厅把肚子塞满再说————飞机上的快餐真他妈的难吃!” 哈玲赞同:“还贵得要命!”在她看来,二三十块钱的盒饭已经贵得吓死人了。 柳维平酷爱美食,在军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每去到一个地方,必然要品尝当地的美食,还要原汁原味的,只要口袋里有钱,甭管多贵都要去吃,他最不肯委屈自己的口福了。他带着三个土包子来到一家装璜豪华的料理店,自掏腰包请他们吃一顿东瀛最出名的料理,让这三名士兵受宠若惊。但是当貌美如花的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柳维平大方的让他们随便点菜时,三个都傻眼了。哈玲还好些,好歹能看懂,连说带比划倒也能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另外两位就不行了,又不肯示弱,叫服务员过来在菜单上瞎指一通,一口气点了好几个,总能蒙对一两个吧?结果上菜的时候,少林小兵面前什么海带汤紫菜汤鲸鱼羹一口气摆了五个汤, 外加一包面粉,而黑衣少校全是蛋,蒸的煮的炒的什么都还,甚至还有一包牙签,哈玲笑得人直揉肚子。还好,还有一个内行的美食家在这里,他们好歹还能还能饱餐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四人离开料理店,一路上少林小兵还在嘀咕个不停:“我总算知道倭猪为什么那么喜欢切腹了,天天吃生海带生鱼片,换了我也忍不住要照肚子来一刀!” 柳维平哑然失笑,这个活宝,还真是可爱得很呢。他伸了个懒腰,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拜见那位共和国大财神!” 哈玲欢呼一声,这个来自大草原的姑娘总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哭笑随性。由哈玲带路,四人重又回来原来的地方,哦,人家早就在那里候着了。来的是一辆高级防弹轿车,加长版的,看样了那头为了他们的安全,着实花了不少心思。车门打开,走下一名皮鞋锃亮的保镖,五官端正,戴着一副墨镜,那叫一个酷,他径直走向柳维平,掬了个躬:“这位想必就是柳先生了吧?” 柳维平说:“我就是。你是······” 墨镜堡镖说:“我的名字叫陈元江,是陈先生的私人保镖,先生正在开会,派我来接柳先生。” 柳维平说:“谢谢,麻烦你了。”一矮身钻了进去,软塌塌的座椅坐着,那叫一个舒服。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见对方只派了个小小的保镖来接人,心里都有一点不忿,但是柳维平都不在意,他们当然也不好出声了,老老实实的上车。车门关上,除非是动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或者火箭筒,否则杀手们很难伤得到里面的人了。陈元江娴熟的发动车子,份量不轻的防弹轿车沿着公路狂飙起来。三名士兵看着窗外车流如水,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立交桥盘龙一般盘卷,惊叹不已,他们还是头一回来到如此繁华的城市呢。特别是哈玲,只觉得看什么都新奇。陈元江很体谅他们的心思,汽车有意的往最繁华的路段驶,反正他就算闭着眼也能把车开回去的。 “你看,你看,东京铁塔!” 哈玲又叫了起来。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塔就在不远处拔地而起,异常装观。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对视一眼,少林小兵问:“你说建这么一座铁塔得花上多少钱?” 黑衣少校说:“我又不是建筑师,怎么知道啊。真他妈的豪华!” 少林小兵说:“是啊,我想建这座铁塔的钱够建十座拥有同样功能的塔了吧,真是浪费!” 黑衣少校连连点头:“可不是,完全是面子工 程。” 陈元江笑说:“这算什么,东京地铁才叫厉害,奢华得让东京都差点破产了。” 两名特种兵又一次大眼瞪小眼。秉承了老一辈勤俭节约的送行的他们实在很难想像一个地铁工程能把一座城市搞到破产是个什么概念。地铁不是为了给城市交通提供方便的吗,怎么反过来成了城市的负担了?柳维平心里说:“这算什么,将来我们在这一方面将大大地超过东瀛人呢。那么多面子工程,数以亿计的资金砸进去连个泡都找不到,一亿就能办好的事情非得花上几十亿上百亿才叫有面子,有气派······历史已经拐了个大弯,但愿将来不要再走上这条老路了!” 大概是那位陈先生的会议还得再开上一阵子,又不好冷落柳维平这样的贵客,武艺超群、枪法极准的陈元江干脆临时充当一回勉强还算合格的导游,开车带着柳维平等人一路观赏东京的景色,时不时还开口介绍几处名胜古迹,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在这位土生土长的东京华裔口里,少林小兵他们头一回知道一个地方竟然能繁荣到这种程度,巴掌大一块地皮就顶了国内一个普通工人一辈子的收入!当然,东京的整洁优美和东京人良好的道德修养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里的人总是彬彬有礼的,就算你的车把他的车撞成了麻花,他也不会跟你动手动脚,而是一边跟你闲聊一边等待交警前来处理。当然,这份修养只能是对内,对外,这个国家一贯是野蛮好斗,咄咄逼人,本性如此,一万年也改不掉。陈元江说本来东瀛人不大看得起华人,但是打从南海之战和第七师团在安南被全歼之后,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气得让每一个华人都有点不自在,就差没有一见面就鞠躬了。柳维平冷笑,这个民族一向是谁的拳头硬就听叫谁大爷,谁把它揍得越狠它越死心塌地的黏着谁,直到积蓄到足够的力气了再反过来照对方咽喉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跟这个婊子养的国家打交道,拳头永远比舌头更管用。 “名土屋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陈元江愣了一下,摇着头说:“惨啊!那一枚核弹砸下来,整个名古屋都给炸成粉了,伤亡以百万计,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浩劫!那座城市已经彻底的毁了,直到现在,连鸟都不愿意从那里经过。不仅仅是名古屋,在遭到核打击后,整个东瀛都几乎崩溃,得知核辐射不断扩散后,所有的富人没命的抛售手里的不动产,卷起毕生积蓄逃往国外,没有这个能耐的就往北海道等偏远的地方逃,很多城市几乎成了空城,搞得各大城市的楼市都崩盘了,原本 卖几千万一平米的楼房,跌到几万一平米都没有人愿意接手!直到局势稳定下来后,才慢慢的恢复元气,这一番波折到底损失了多少,连他们政府都说不清楚了!” 哈玲瞪大了眼睛:“不就是一枚核弹吗,有这么可怕吗?几乎摧毁了一个国家!” 柳维平说:“核武器最恐怖的打击不在于军事上,而在于政治和经济。可以这样说,再强的国家挨了一枚核弹,哪怕当量再小,也会马上陷入极度混乱,惊恐万状的、绝望的国民会将这次核打击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替我们摧毁一切,包括他们的政府。这是上帝的玩具,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地球上。” 陈元江说:“是啊,柳先生说得太对了。东瀛只是挨了一枚核弹,股市和楼市就几乎崩盘了,这个国家对核武器算是怕到了骨子里,现在他们政府连修建核电站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柳维平微笑,知道怕就好,省了老子不少事。他换了个话题:“陈先生身体还好吧?” 陈元江一脸尊敬:“先生身体硬朗,就是工作时间太长了,每天至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一年到头就没有几天休息的。” 柳维平说:“这样可不行啊,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下乡时又因为营养不良落下了病根,还这样拼命的工作,铁打的人也会累垮的!” “可不是么!” 哈玲小声问:“那位陈先生到底是谁呀?” 少林小兵耸耸肩,黑衣少校摇摇头,都是一个意思: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值得柳少将如此尊敬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第三十六章南京一日游 “老大你说,我们到了基地之后,那帮魔神一般的教官会怎么收拾我们?” 小广西嬉皮笑脸的问。这个问题他都问了一百八十遍了。没有办法,打从在南京军区拿到文件后,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们现在正乘坐在一辆公交车上,我们三个穿的是没有任何属于军队的标志,说白了就是跟农民工一样的迷彩服,而爱美的丁香难得的脱下军装,穿上了黑色无袖t恤,蓝色短牛仔裤,完美的身材凸显无遗,相信任何一名男士只要偷偷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她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她也凭借自己出色的单兵作战技能和出众的指挥能力受到上级青睐,加入了军旗大队。今天是星期天,公交车很拥挤,整辆公交车塞得像个沙丁鱼罐头,上车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帮丁香找了个座位,没过五分钟她就让给了一个老奶奶,所以现在我们四个都是站着的。 我没有理会小广西的废话,伸手帮丁香挡住因为突然刹车,由于惯性挤压过来的人。真倒霉,好不容易有一点休息时间,可以好好的看看南京这座六朝金粉的故都,结果差点没被车上的人挤扁!山东捏着下巴,说:“我想肯定比在老部队的时候还要严格······我说猴子,你得抓紧时间好好养养膘,面对魔鬼式训练,像你这样身上没有半两脂肪的家伙,不用三天就倒了!” 小广西说:“安啦,你倒了我都没有倒。” 丁香对我说:“这只猴子废话可真多!” 我正要说话,她俏脸突然一红,露出愤怒的神色,吓了我一跳,我没有占她便宜啊!小广西朝我比划手势,我知道大事不好,奈何人实在太多了,看不到。丁香突然转过身,利用这一空隙,我终于看清楚了,她背后有一个三十来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挺斯文的家伙,那只爪子正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的触摸。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如果我手里有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只爪子剁下来!妈的,公交色狼,色到我未来老婆头上了!丁香却对那个斯文败类微微一笑,笑得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妩媚,小广西和山东看得真切,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她落落大方的伸出双臂,环住那名陌生男子的腰,我顿时感到大事不好!可是那小子被这飞来艳福冲昏了头脑,精虫上脑了,笑得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乐不可支的伸手要抱丁香,丁香猛一提膝,他顿时感到自己裆部像被一列飞驰的火车狠狠撞中一样,足以让灵魂为之颤栗的剧痛沿着神经末稍在零点零零几秒钟之内狂窜到脑门,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顿时变 得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还没完,丁香又是一膝,这家伙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得厉害,最惨的是直到现在丁香都还搂着他,他没法子倒下,换句话说,丁香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我眼皮狂跳,明知道丁香永远也不可能会这样对我,我仍然额头冷汗狂飙。小广西低声说:“那小子这回铁定是完蛋了!我的妈呀,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蛋疼菊花紧了!” 山东说:“活该!居然想占我们班长的便宜,自己找死的!” 小广西说:“千万别闹出人命来才好!” 闹出人命倒不至于,丁香出手极有分寸,不轻也不重,让人痛到几乎昏厥却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不然只需要一下,那个色狼就得去跟阎罗王喝茶了!不过如果我是那个不幸的色狼的话,宁愿让她一膝撞死!每过几分钟,那个色狼就能缓过气来,而丁香则等到他缓过来了,再用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照那个部位来一下,周而复始。只几下,那个色狼就眼泪鼻涕横流,痛不欲生了,而小广西则很体贴的用纸将那些狂心的玩意抹掉,努力使那张小白脸看来起干干净净的······ 足足过了四十分钟,汽车到站了丁香才一脸厌恶的松开那个垃圾,那个家伙倒在地上蜷缩成个大虾球,不停的抽搐。这一次的教训,够他记一辈子了。小广西笑嘻嘻的对他说:“亲,以后学聪明点,有些美女是不能碰的!”说得好听,他却没有忘记往人家小腹踩上了脚,以示警告。这个喜欢落井下石的家伙! 下了车,来到雨花台,我一个劲的说:“那个家伙惨了,那个家伙惨了,我怕他这辈子都要当太监了!” 山东说:“可不是,光是尿血就得尿上一个礼拜了!” 丁香说:“他活该!谁不好惹来惹姑奶奶,没要他的命就算不错了!” 我有点无奈:“你穿军装出来不就没事了?” 小广西说:“只怕穿军装出来更糟糕。没听说某个岛国最流行什么制服诱惑吗?我们美女班长穿军装出来,还不把人迷死啊?” 丁香冷哼一声,不说话了。撞上她是那个斯文败类的不幸。 雨花台是国家a级风景区,环境优美,历史悠久,每年都有大量游客到这里观光。这里还曾记录着我们民族最悲惨最辛酸的记忆:在几十年前,南京城破后,倭军对南京挥起屠刀,超过五万已经放下武器的国军士兵和警察被押到这里斩首!那血流成河的悲惨画面 早已随着历史轻轻翻过,但是苦难的记忆早已在整个民族的灵魂深处扎根,直到现在,来到雨花台我们都觉得心里堵得慌。丁香是来看风景的,我们则看热闹的,看着风景区人来人往,对着他们评头品足。 这么久没有回国,很多东西都变了样。公路越来越平整宽阔,工厂和楼房越来越多,商店里的商品种类越来越多,年轻人的打扮越来越新潮时尚,伴随着我们长大的红歌渐渐被流行歌代替,一切都让我们觉得新奇不已。不过社会风气好像也开始变了,扒手小偷同样多了起来。这不,没过多久,就有人狂叫“抢劫,救命”了,接着一个神色惊慌的家伙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一群人在后面追赶————尽管小偷多了起来,但是捉小偷的人一点也没少。山东二话不说,追了上去。不紧不慢的追在那个混蛋后面,始终跟他保持五六米的距离。嘿,这个老实人也喜欢耍猴了。小广西没有去凑热闹,一个劲的搜罗附近的美女邀我一起欣赏,这只猴子最喜欢美好的事物,特别是美女。 “老大,你看那边那个怎么样?” 顺着他的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大约二十岁的穿着打扮入时但不失清纯的美女坐在石椅上,带着一缕骄傲的笑意望着远处呢!这的确是一位大美女,而且是一位相当骄傲的大美女,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我笑:“非常漂亮。” 小广西捏着下巴,说:“就是傲了一点。” 我说:“这样才能说明她很有个性嘛。” 小广西说:“老大,人不风流枉少年啊,面对如此尤物,怎能无动于衷?瞧,她正望着你呢,上!将她拿下!” 我指了指正在二三十米外跟一名女大学生聊得开心的丁香:“我有几条命啊,敢动这样的不歪心思?要去你去,限你在一个小时内将她拿下!” 小广西眉开眼笑:“你可不要后悔哦!” 我说:“哪来这么多屁话?要去快去,明天就得去部队报到了,想要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难了!” 他扭了扭脑袋,傲然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分钟,只要三十分钟我就能将她摆平!”说完大咧咧的向那位美女走了过去,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那位美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位置来,老实让正在一旁苦候时机的色狼色鬼色棍们咬碎了牙齿。当然了,这只猴子有一个巨大的优势:社会对我们这些老兵都非常尊敬,一个还喜欢做梦的妙龄少女就更不用说了,这 身军装就是小猴子的优势!当然,小广西身上那常人无法想像的经历更是他的本钱,只要搭讪成功了,他就有把握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嗯,兄弟,加油吧,老大我看好你。 “美女,看你的气质,应该是某所高等院校的学生吧?”不愧是聪明的猴子,只是一眼就看穿了人家的底细。女孩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并不讨厌的年轻士兵,问:“医科大学大二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广西说:“开玩笑,我当兵这么久,差不多围着地球走了一圈,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我早就死了!” 女孩子露出一丝丝的崇拜。 小广西嘿嘿一笑,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没想到啊,你竟然是一位白有天使。以后我要是受了伤生了病,一定去找你求医。” 女孩子神色变得有点怪异,勉强说:“好啊······” 小广西越发的得意了,趁热打铁:“你学的是内科还是外科?” 女孩子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才小声说:“法医······” 小广西:“······” 打老远传来一阵水牛喘气一般的喘息声,人群起了一阵骚动————赫然就是那位小偷吃错药似的又跑了回来,只不过喘得厉害,跟一头跑了四十公里的肥猪一样,而山东仍然跟在他后面保持五六米的距离,轻松写意。最后那家伙两腿一软仆倒在地上,冲山东叫:“不跑了,不跑了,大哥,再跑我肠子都要断了!”人们哈哈大笑。 跑得气喘吁吁的警察逮捕了这个混蛋,被押上警车前,那个好歹喘匀了一口气的家伙居然对山东说:“大哥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打从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跑得过我呢,你是第一个!”小样,看把他牛的,以为跑得过几个警察就很了不起了,我们一只脚都能跳赢他!跑了十几公里,出了一身汗,神清气爽的山东坐到我身边:“老大,干嘛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们的美女班长呢?” 我说:“别吵,我正在看猴子怎么泡妞呢!” 山东马上注意到了,不再说话,我们两个闲得没事的家伙假装看风景,八卦兮兮的时不时朝那边溜几眼。看得出小广西跟那个女孩子很淡得来,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而她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发出开心的轻笑声······嗯,搞不好猴子真的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将她摆平呢。 女孩子突然往小广西手里塞了一件小玩意儿,然后起身逃也似 的走了。小广西拿着那玩意看了又看,没有追上去,哭丧着脸回到我们这边。山东关心的问:“你们这是怎么啦?” 小广西说:“还能怎么样,完啦!” 我莫名其妙:“完了?” 小广西扬着手里那个小玩意,气咻咻的说:“不想跟我交往就直说嘛,犯得着塞给我一个破气球,提醒我说要吹了吗?” 破气球? 我和山东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东,愣了两秒钟,身上的肌肉抽筋似的颤个不停,最终忍无可忍,倒在地上放声狂笑,都快要笑抽了。聪明的猴子,可爱的猴子,时常被李洁照脑壳赏一记爆栗子的猴子,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女必备的东西叫做安全套吧?破气球······天哪,不行了,我快要笑到断气了! 看样子猴子是没有这个福份享受这份艳福了,我们装模作样的替他惋惜了一通。 下午,我们到南京最出名的一家跆拳道武馆去参观。这家武馆是正宗的南韩跆拳道高手开的,很有名气,上百名穿着整洁的练功服,系着腰带的学员在培训中心里发出响亮的呼喝,挥汗如雨,那炎热的场面让人不能自已。就是那个教头嘴太臭了,在授课之前总不忘先夸夸南韩的种种好处,再将我们国家贬个一文不值,直到有些学员露出难堪的神色才心满意足的开始有板有眼的授课。 我进去找他单挑,一脚就将他踢出五六米远,昏迷过去。为此,我挨了一记警告处分。 砸了人家的馆子之后,我自掏腰包请他们三个却游乐场玩。坐过山车,坐海盗船,坐碰碰车,这些我们小时候想都不敢想,更想不出来的东西尽情的玩。我们四个像还没长大的初中生一样把硬币塞进电子游戏机里,然后抓住操纵杆玩命的摇,对着几个按钮又捶又砸,整台游戏机差点被我们拆成了零件也没有人敢过来管一管。我们的技术和经验真够菜的,一个小poss就能轻松将我们玩死,但是我们胜在币多啊,不计成本的往里面投,一点点的硬磨,哈哈,居然让我们打通关了! 晚上仍然是我掏腰包,去吃麻辣串。有什么好吃的只管拿上来,冰镇啤酒整箱上,能把我口袋的钱赚光算你们本事!我们就是要在到基地受训之前将这几年来冒出来的新奇玩意通通都尝试一遍,都体会一番,免得真的被社会隔离了。只不过,这些极受同龄人追捧的新鲜玩意在我们眼里,怎么那么无聊,索然无味?也许我们在军队里呆得真的太久了,开始跟社会脱节了吧。 万里之外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当倒计时从一跳到零之后,发射架上那枚上百米高的运载火箭成功点火,火山喷发一般喷射出骇人的火焰和乳白色羽烟,在山呼海啸中拔地腾空,朝深邃的苍穹冲去,那情景像极了一条腾飞的巨龙!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放声欢呼,激动万分······在这一刻,我们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骄傲,自豪。 我们只知道,这枚运载火箭将把我国第一艘宇宙飞船送进太空,我们不知道的是,那艘飞船上有猴子,有小白鼠。它们将用自己的眼睛代替我们去看宇宙星空,直到三天后飞船返回地面。 在我们到基地接受训练的前一天,我们亲眼目睹了伟大的祖国向宇宙星空迈出的第一步。嗯,这个比什么过山车有意义一万倍。 第三十七章恶魔教官 神秘的军旗大队,它的训练基地在哪里? 在人迹罕至的罗布泊大沙漠? 在世纪洪荒的青藏高原? 在炎热多雨的热带雨林? 或者是······ 上了飞机之后,我们集中了三颗高智商脑袋努力猜测,评估,幻想,提出种种假设,最后都被自己一一推翻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样的绝密基地,必然是在人迹罕至、兔不拉屎鸟不下蛋鬼地方,而且戒备森严······ 一下飞机,我们都傻了眼: 工厂,全是工厂!除了工厂,我们甚至还看到了学校,听到了啷啷读书声!这些工厂似乎都有些历史了,透着一点沧桑,但是机器的隆重声没有一秒钟的停歇,天知道这里生产的是什么,公路四通八达,甚至有一条铁路通往外界,将这里生产的产品源源不断的运出去,将原料送进来。在我们的视野内还可以看到不少工人,其中不乏漂亮的女工,虽然穿着保守的工作服,但是回头率还是非常的高。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不是吧,就让我们到一个工业区来训练?这里能为我们提供什么训练? 丁香小声说:“这是608基地!” 我们再次对视一眼,面色都变了。我们居然进入了一个a级战略基地!号称汇聚了全国一半的技术精英的608基地,屡创奇迹让全世界为之瞩目的608基地,全程负责设计并生产出我国第一艘宇宙飞船的608基地,竟然就这样暴露在我们面前了?小广西环顾四周,说:“看上去就是一个工业区,没什么特殊的嘛!” “如果连你都能看出它的特别之处,那这个基地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负责接送我们的那位帅气的年轻少尉施施然走下飞机,扛起背包:“走吧,带你们去登记,顺便做一次最全面的体检。” 我们扛上背包,跟着走。小广西好奇的问:“这里到医院有多远?” 少尉头也不回:“不远,前面就到了。” 说是不远,结果害我们扛着三十公斤的背包走了足足五公里。军旗大队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抠门,派辆车来接我们会死啊! “到了。”少尉一指有着红十字标志的医院,“这是我们国家最好的医院,设备之先进,技术之精湛,国内的空军医院都没法跟它比。” 我们翻了个白眼,吹牛还真不用上税啊。 医院比较冷清,就十几名背着背包的士兵在排队做登记,然 后分批进入体检室进行体检。看来他们也是来训练的。少尉把我们的证件和资料交给一位不怒而威的处长,处长一目十行的看完,打量着我们三个,表情怪怪的,看得我们浑身不自在。好在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对少尉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普通士兵走进基地呢!” 少尉说:“可不是,以前来的大多是校官,最起码也是个中尉,他们是例外。” 处长说:“韩枫少将特别推荐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叫来一名女护士把丁香带走,又对我们说了一声“跟我来吧”,带着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体检室。时不时可以碰到年轻漂亮的护士,让我们口水长流,奶奶的,全军的美女都放到这里了不成?处长边走边说:“小伙子不错嘛,挺精神的。” 小广西冲一位身材比模特儿还要好的护士吹了个口哨,说:“那是!” 处长说:“不过,等一下你们最好收敛一点,要不然苦头有你们吃的。” 我浑身一阵恶寒,山东不吱声,小广西还是那样的嚣张。唉,猴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的道理? 体检室开头空调,呆在里面那叫一个舒服。只不过,处长大人关上门后,第一句话就把我们给雷倒了:“把衣服脱下来。” 我们哥仨再次对视一眼,再看看正忙着摆弄一些仪器的年轻护士,大眼瞪小眼。不是吧,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脱衣服,那我们不是亏大了!但处长的话就是命令,我们只迟疑了一秒钟,三下五落二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 处长说:“都给我脱了!” 我们傻了眼,我的妈呀,这是唱哪一出啊? 处长经验丰富得很,波澜不惊的说:“三秒钟之内,如果你们身上还有哪怕一根毛线,就给我滚出去!” 没有办法,拼了!一咬牙,我们三个全部脱光,一个个鼻孔朝天,大咧咧的站在那里,不去看那些脸颊绯红的护士。 接着处长让我们躺在床上,绝对专业的护士开始对我们作一次全面到让人欲哭无泪的检查,她们时不时用仪器测量我们的体温,心跳,脉膊,将这些数据一一记录下来,还时不时的提出问题:这个部位有没有受过伤?这个器官有没有发过病?都生过些什么大病?那叫一个详细。我和山东闭上眼睛,有问必答,小广西却眉开眼笑————据说是被挠得很痒。服了他了,我都有一种被人解剖的感觉了,他还笑得出来,而且胆大包天 的架起了高射炮,不服不行。最让我和山东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他还跟那名大眼睛护士有说有笑:“同志,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心口吗?” “下面一点。” “胃不舒服?” “不是,再下面一点。” “肚子不舒服?还是阑尾不舒服?” “再下面一点。” “······” 我和山东死命的憋住没有笑出声来,小广西咧嘴狂笑,大眼睛护士脸红得像个柿子,胸口一起一伏的。“啪”一声轻响,小广西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他痛苦到极点的惨叫:“啊————老大,她弹我鸡鸡,她弹我鸡鸡!” 我浑身再次一阵恶寒。你自找的,怪谁?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下手也太毒了,一下就把高射炮弹成了死蛇,打那以后,小广西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有多远躲多远,可见被整得有多惨。 听力测试,视力测试,心理测试,x光扫描,dna分析,逆向思维测试,发散性思维测试·······名目繁多的检查和测试让我们晕头转向,每完成一项,心里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天哪,他们到底是在挑选士兵还是在挑选宇航员啊!”按照我的看法,就算是挑选宇航员,也没有这么苛刻! 好不容易才完成了所有的检查项目,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开恩似的写下了评语:“身体素质极好,反应灵活,能在极端的环境下保持乐观的心态······”然后复印加密,一份交给少尉,一份存档,总算结束了对我们的折腾。至此,我们对军旗大队的向往完全化为浓浓的忧虑:一个体检就严格到这个地步了,那么训练像会变态到什么程度?据少尉大人说,军旗大队的淘汰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伤残率极高,进了新兵训练营跟进了鬼门关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后悔也晚了,汽车已经载着我们离开了608基地,进入一个卫星永远无法探测到的绝密军事基地中———— 军旗大队的训练基地跟普通军营没有任何区别,规模还远远比不上一个民兵团,设施早已阵旧不堪,估计没有哪一国的间谍会对这里感兴趣。我们居然看到一群只有十三四岁大的孩子正在操场上背着份量不轻的背包,扛着自动步枪追着吉普车跑,一个个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湿透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喘一口气,那股狠劲,连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不敢轻视。一名士兵低声说:“靠,这算什么?成年男人都死 光了吗,居然让一帮孩子来当兵!”话都还没有说完,又一队娃娃兵冲了出来,这一队更小,才七八岁大,排成整齐有序的队伍,喊着口号围着操场撒腿飞跑,那种纪律,那种速度,根本就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拥有的。丁香看着这群孩子,眼睛突然一亮,对我说:“我好像看到了柳师长的儿子!” 有这回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仔细观察,还真的让我看到了。那个眼睛大大,脸蛋圆圆,像熊猫宝宝一样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扎着绑腿跑得飞快,看他那如鱼得水的样子,只怕来到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靠,这个基地怎么回事,居然训练一些小不点! 这个问题我不敢问,基地里的老兵都冷冰冰的,除了对那些小得可以做他们儿子的小娃娃,对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初来乍到就四处打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这群垃圾,马上给我滚下车来!” 一声怒吼震散了我们的好奇,一名身高一米七的军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冲我们大吼,那声音堪比排炮轰击,胆子小一点的都能让他给吓出尿来!天知道他是不是三年没见过老婆了,火气这么大!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以光速跳下车,集合,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第三十八章下马威 据说,特种部队的教官有个恶趣味,总是不忘给新兵蛋子来个下马威。 据说,这些教官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从新兵中挑出刺头来,狠狠地收拾一顿,给我们来个震撼教育。 据说······ 我们没有加入过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不管是在空中突击师还是在数字化步兵师,都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兵,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笨到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去当注定要挨枪的出头鸟,因此,面对教官大人的怒吼,我们三个选择了听而不闻,乖乖的站好。 这位老大应该的四十岁了,脸上有好几道伤痕,这个年龄的老兵本身就值得我们敬畏:作为一名长年战斗在第一线的精锐士兵,阵亡率是惊人的高的,能活到这个年纪,至少经历过上千次战斗,就算是白痴也磨练成战争专家了,更何况军旗大队每一名士兵都是优中选优!顶撞这样一位老兵,那绝对是最蠢的行为! 教官大人负着双手,慢慢的走到我们面前,一股西伯利亚寒流一般的气息席卷而来,令我们不寒而栗。我的妈呀,好可怕的家伙,大概只有那些长年在弹雨横飞中度过,枕着死人啃压缩饼干的家伙才会有如此恐怖的杀气吧?跟他比,我们这些打过几场战争,让新兵蛋子崇拜不已的老兵只能算是菜鸟!教官大人冷厉的目光从我们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丁香身上,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看得出,他对女兵出现在受训队伍中很是不爽。随即,他收回目光,接过少尉递给他的资料,飞快的浏览着,看完一份,他的目光落在一名不比小广西高多少的士兵身上:“张朝辉!” 这名士兵立正:“到!” “你是广西玉林人,七七年入伍,同年九月由新兵连转入第15空降军服役,七个月后加入空降军特种侦察大队,参加了边境自卫反击战,在一个月内经历了一百一十二次战斗,击毙敌人一百三十一人,并且将他们的耳朵割下来带回国,对吧?” 这名士兵放声说:“是!!!” 教官说:“你甚至将一名安南中校的脑袋砍了下来带回指挥部,干得不错。你的最高纪录是在一百五十米低空跳伞并且毫发无损······” 队伍中响起一片吸气声。抛开运气的成份,这个家伙的战绩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一个月内打了一百一十二次战斗,按足一日三餐来打还带宵夜,击毙一百三十多名敌人,我的妈呀,这还是人吗!?至于一百五十米低空跳伞,这跟跳楼有什么区别?这家伙真敢玩命!我 和山东丢给小广西一个怪怪的眼神————难道广西兵都这么变态吗? 小广西耸耸肩,牛得不行不行的。 教官说:“一百五十米低空跳伞,是个不错的成绩。但是,你不合格,这里每一名士兵最低跳伞高度是八十米,最高二万二千米。我本人尝试过从三万米高空跳下。” 队伍中吸凉气的声音更响了。八十米低空跳伞,三万米高空跳伞,这他妈的都是一帮什么样的啊!那名骄傲的伞兵瞬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放声狂吼:“我一定人超过这个标准的!” 教官不理他,走向阅读下一份资料。被他点到名的是一位冷血的狙击手,今年三月份才上战场,在一个月之内射击三十一次,击毙敌人三十名,还有一个被打成了一浇水就开花的植物人。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是新兵,他没有资格用狙击步枪,三十一次狙杀全部是用81式自动步枪完成的。这家伙,只能用狙击天才来形容了,难怪还不到二十岁就被上级送到这里来。教官只看了几个人的资料就不看了,但是我们知道,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必然是每一支部队最为优秀的精锐士兵,哪一个放出去,都会在战场上掀起一场狂风暴雨!跟他们一比,我们不由得自卑了一把。 “自我介绍,我姓罗,战友们喜欢开玩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战场幽灵’,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教官的自我介绍让我们再次倒抽一口凉气。谁都清楚这个外号意味着什么,只有柳少将亲手组建的第一支特种部队的成员才会用这么怪的外号,那些老兵没有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超级精锐。除了人们津津乐道的飞狼、蝙蝠、幽狼、蝰蛇等等已经身居高位的之外,还有一个是不容轻视的,那就是“战场幽灵”。这家伙简直就是专为战争而生,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惨烈的战斗,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而他总能活下来!没有他,只快怕少将组建特种部队得走一些弯路,是他把自己的用血换来的经验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成就了共和国特种部队的辉煌! “我今年四十五岁,是一名有着三十年军龄的老兵。”幽灵淡淡的说,“十五岁那年,我跟随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参与空前惨烈的东线战役,由于光着脚在雪地上行军,我右脚被冻掉了两根脚趾。十几年之后,我又参与了藏南反击战,接着是珍宝岛冲突、对台秘密侦察渗透······无役不与。我中过十八发子弹,被炮弹震昏过七次,当过三次俘虏,但都被我抓住机会干掉看守逃了出来。”教官大人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让我们目瞪口呆,两眼 发直,除了敬佩还是敬佩。当然,敬佩中还有一点同情。如果没有那三次该死的被俘经历,他早就当上少将了吧?共和国每一个人都用圣人的标准看待我们,被俘————哪怕是暂时被俘虏也会让整个国家和军队蒙羞,在这样的背景下,三字被俘,不可能不对他的前途造成影响。同时我们还觉得一阵恶寒,我的妈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可能没有怨气,他······他······他该不会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拿我们出气吧?如果是这样,我们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教官盯着我们,眸中迸出一道令人牙酸的油绿光芒,恶狠狠的说:“奇怪吗?以我的资历,当个师长都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当一个小小的上校?”当然没有人笨到吭声去当这个出头鸟,他也没指望有人会吱声,露出一丝狞笑:“老子为国家拼上了一切,都不知道在鬼门关里逃出了几回,到头来就是这个结果!不过,我喜欢这份工作!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我可以把我受到的委屈尽情的发泄在你们身上,玩死你们,玩残你们,看着你们在我的皮靴下哀号,就是我最大的乐趣!自从走进这个训练营的第一秒开始,你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你们都是我的玩具,我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 “谁是吉祥三宝?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吼震荡着我们的耳鼓,我们三个哭丧着脸对视一眼,我们都乖巧得很啊,怎么就惹上了这位教官大人?无奈之下,我们齐齐向前一步:“报告教官,是我们三个!” 教官大人狠狠的瞪着我们三个,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怒吼:“相信你们也注意到了,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中尉以上的军官,或者天才级战士,你们三个连少尉都不算,单兵作战能力和军事技术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你们说说,你们凭什么来到这里,享受每人每年三百万华元的训练经费?” 每人每年的训练经费高达三百万! 我们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就算是空军飞行员的训练经费也没有夸张到这个地步吧?而正如教官所说,我们的资质只能算中上等,单兵作战能力也不算强悍,凭什么享受这三百万? 小广西放声狂吼:“报告教官,就凭我们的战绩!” 我暗暗叫苦,这回真的死定了!果然,教官的表情变得怪异:“战绩?”翻出我们的资料飞快的念出来:“击毙敌人xx名,俘虏xx名,参与了沙漠军刀行动,摧毁b-52六架,击落阿帕奇一 架,f-14一架,击沉核潜艇一艘,击沉驱逐舰一艘······”越念他眼珠瞪得越大,而那些跟我们一起来受训的家伙嘴巴张得可以塞入一条狐狸,傻傻的看着我们,没准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成为“怪物”的代名词。小广西还洋洋得意呢,教官寒着脸走向他:“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用一辆坦克击落阿帕奇和f-14,并击沉一艘核潜艇的?” 小广西老老实实的说:“我不知道。” 凶怒的目光投向我:“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 山东不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大摇其头,他最老实了。 教官大人扬着手里的资料:“我很怀疑你们部队指挥官的素质,连吹牛皮吹出来的东西也信,并且当成宝记录下来!” 我们面色变得难看。小广西梗着脖子说:“那是因为我们运气好嘛!” “运气?”教官怒极反笑。 小广西说:“在战场上的确需要一点运气。我踩上过反步兵地雷,但是没爆;重炮炮弹落在身边,没有炸;重机枪追着我扫,没有一发子弹打中我!难道这不是运气吗?” 教官迈上一步,跟小广西几乎是以零距离对视,那股骇人的气势逼得小广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小半步!教官盯住他的眼睛,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秒钟,只要你能在我的攻击下支撑住五秒钟,我就相信你所谓的运气。” 小广西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五秒钟,别说是对我们这样的老兵,哪怕是对一个老头,都是天大的侮辱!他狠狠的点头,甩掉了包袱:“放马过来吧,我就不信你能在五秒钟之内击倒我!” 丁香露出浓浓的担忧,欲言又止,但是没有出声。 教官把手里的资料交给助手,盯着小广西,小广西摆出攻手兼备的格斗姿势,向他挑衅:“来呀,来呀,拿出你最大的本事来呀!我倒要看看自己是怎么在五秒钟之内被你击倒的!” 教官看了一眼手表,对助手说:“计时开始!”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幻化作一道残影,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可怕杀气毫无保留的迸发出来,让我们身上的血液为之凝固!只听到“啪”一声,杀气消散,小广西像个布娃娃一样倒飞出六七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教官若无其事的卓立在小广西刚才站的位置,神情冷漠。助理教官报出数来:“三秒!” 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震骇。小广西的战斗力并不弱,却无法在教官 的攻击下撑住三秒钟!就算是霸王龙穿越时空,朝我们露出血盆大口,我们也不至于如此震骇! 小广西鼻血喷泉般狂喷出来,面色白得像纸,却仍不服输,吃力的翻过身来,用手撑着地面一节节的想将身体支起来:“你妈的,我······我还没有······输!我们再来!” 教官冷笑:“像你们这样的垃圾,也好意思号称是从空中突击师、数字化步兵师出来的?随便找个民兵都比你们强!你,被淘汰了!” 小广西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含糊不清的说:“再······再来!”我实在无法想像他刚才挨的那一击到底有多重,都要吐血了!我一咬牙,甩下背包上前一步,挡在教官才小广西中间,迎着教官那双宇宙黑洞一般幽冷而黑暗的眼睛,一字字的说:“他只是被你支倒了,但是没有被击败。” 教官声线冰冷:“士兵,我没有命令你出列!擅作主张在军队里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小广西连站都站不稳,便劲的想将我推回去:“老大······你让开,我跟他拼了!” 我扶住他,让他躺下,说:“你躺在这里,我帮你争这口气!” 小广西喘声说:“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 我安慰他一句,挺直了身体,正对着教官,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的攻击下支撑五秒钟?” 山东说:“还有我!就算差距太大,我们两个一起上,怎么也能撑住十几秒钟吧?” 助理教官露出一丝丝同情的神色,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们完了!” 教官伸出一个手指头:“十秒钟,如果你们能撑住十秒钟,就可以留下来。” 我和山东咬着牙说:“好!”同时捏紧了拳头。 教官说:“计时————” 话音未落,就看到两道猎豹般的身影以最凶悍的姿态朝他猛扑过来!我和山东都愤怒到了极点,看着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被人羞辱,被人打得吐血,还能保持冷静的,只能是太监!我的右拳像气锤一样击向他胸部,右膝朝他腹部猛撞,而山东的铁拳击向他背心,我们都拼上了全力!可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有一种“打不到他”的感觉! 果然,我的右拳沾到他的衣服的时候,毫无着力感,在我狂叫不妙中,这一拳轻飘飘的与他擦身而过,击中山东左肩,而山东的铁拳击中我小腹,我们两个的面色都在零点五秒 钟之内变得惨白。接着劲风啸起,啪啪两声,我感觉像是像千斤重锤一锤兜飞,一个后空翻摔出七八米远,全身散了架似的,四肢百骸都失去了感觉,喉咙发甜,眼前金星乱串,心里发出一声无力的诅咒:“我操,这家伙真的是人吗?!”努力扭头望向山东那边,他同样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助理教官报出数字:“七秒。” 教官摇了摇头:“垃圾。你们三个,全部淘汰!” “淘汰你妹!” 一声怒吼响彻操场,我像一头暴怒的公熊一样,放弃一切防御朝他冲撞过去!我们离开了有着浓厚感情的老部队,放弃了难得的晋升机会,满心欢喜的来到这里,是来接受训练的,不是来讨一顿打外加一通羞辱的!这个轻视我们的家伙,他已经踏过了我忍让的底线,就算是被打成残废我也要给他一拳,否则怒气难消!我挥拳击向他右颊,拳头刚挥出,就被他一记手刀砍在手臂上,天知道他的手是不是铁打的,我分明听到臂骨发出一声哀号,搞不好是断了。但是不要紧,我的右膝已经重重的撞在他腹部······没错,真的撞中了,可是感觉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接着胸口一震,又横飞出去,正好与飞扑上来的小广西和山东擦身而过。这两个家伙也疯了,一前一后包抄上去,拳打脚踢牙齿咬甚至吐口水,竭尽一切本能要将这个浑蛋击倒。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不到两秒钟,他们先后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个伤痕累累的老兵,给我们的感觉简直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 我眼前一片血红,心中怒火越发炽烈,双手在地上一撑,像个被人拍了一下的皮球一样弹了起来,再次朝那个十个我也打不过的老兵发起绝望的冲锋。我可以被击败,但是我不能容忍胜利者对我的羞辱!但是不等我冲出三步,一道蒙蒙黑影闪电般扑来,出手就是一记凌厉至极的飞踹······事实上,我感觉踢过来的不是一条腿,而是一把长剑,一支标枪,光是那凌厉的劲风就叫我鼻孔酸痛,睁不开眼!这一脚足够将我的脑袋生生踢飞!我瞪大眼睛,狂嗥一声,挥拳击向他胸口! 啪! 啪!! 啪!!! 三声闷响连成一线,我再次被打飞出去。我的脑袋没有被教官当成足球一脚踢飞,我的右拳终于如愿以偿的击中了他的胸口,这一切都是因为丁香及时切入,帮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她一连退出好几步,右臂软绵绵的垂下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右臂被 这一脚踢断了。我眼睛几乎瞪出血来:“你竟敢打她!?我跟你拼了!”伸手抓住光荣弹,再一次爬起来朝他冲去。丁香左掌一挥,我后颈瞬间麻木,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昏迷之前,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他妈的军旗大队!” 第三十九章地狱式训练(一) 痛,真他妈的痛! 偶尔给我打一支止痛针会死啊! 我轻轻的动了一下,就这一下,牵动伤处,剧痛袭来,痛得我虚汗直冒。那个该死的教官,老子跟他又没有仇,至于出手这么重么!想到他那快如闪电的一脚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摸摸脑袋,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没有被他当足球一脚踢飞。 “老大你醒了?” 小广西的声音轰轰烈烈的闯入我的耳膜,差点没把我震聋。扭头一看,这小子的身体被纱布和绷带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一张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山东比他好一点,但是左臂打上了石膏,显然伤得不轻。 我声音沙哑:“醒是醒了,不过你再这样冲我大吼大叫,搞不好又要将我震昏过去!” 山东松了口气:“老大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为了你,班长差点跟教官拼命了!” 我心中大骇。丁香的格斗是很强,但她绝对不是教官的对手,如果她失去理智,拼死攻击,将教官激怒,那么······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在冷汗长流中厉声问:“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倒是我被她踢了两脚,咬了一口,差点把我这副老骨头给拆了。” 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让病房里的气温直线下降,我们三个对那个不敲门就进来的家伙怒目而视。就是这个家伙在不到三十秒之内将我们进了医院,想到那场恶战,我们心里就一阵沮丧,别说我们了,就算是把我们少林小兵连长请来,也不见得能在他的全力攻击下挺住一分钟,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人物。他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冷厉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醒了?” 我们三个闷不作声。 教官伸手从右颊抹过,那里一片乌青,看样子我们三兄弟的全力攻击也并非全部打到空气,至少给他留下了一个难忘的纪念。他的目光逐一从我们身上扫过,说:“我在训练营里呆了八年,还是头一回被一群新兵拳头相向呢。” 小广西气鼓鼓的说:“动拳脚算轻的,要是当时手里有家伙,我百分之百会先扫你一梭子再补上再枚手雷夹路欢送!” 教官似笑非笑:“是呀?我等着你。” 山东冷冷的问:“你来干嘛?别告诉我是专门来看我们的。来羞辱三个已经被你淘汰的可怜虫有意思吗?” 小广西脖子一梗:“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我们都愣了:“训练?我们不是被淘汰了吗?还训练个屁!” 教官说:“我还没有玩够呢,你们就想走?没门!做好换一次血的准备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突然放声欢呼。 走廊外的教官听到身后传来轰轰烈烈的欢呼声,微微摇头。右臂同样打着石膏的丁香面色仍然有点苍白的站在他面前,小声叫:“舅舅······” 教官说:“你这个小丫头出手也真够狠的,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丁香说:“谁叫你出手那么重,差点将他······他们给打死了?” 教官说:“没有让他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彻底爆发,我怎么能看出他们的真正实力?那个小伙子不错,被打得吐血了还想着帮你出气。进去看看他吧,看着他,我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丁香脸一红,点了一下头。 教官又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参与常规训练了,强度太大,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你丧失生育能力。你可以选择第二类训练,比如特种作战指挥,或者特种战机飞行员培训······” 丁香一怔:“特种战机?” 教官说:“是的,目前有三千人参与竞争,以你的天份和知识结构等各方面的优势,极有可能胜出。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好好考虑。”说完,转身走了。 丁香犹豫片刻,敲门进去。正在床上抱成团欢呼的我们看到她来了,马上分开。丁香扳着脸说:“伤成这样了还在闹,是不是嫌被打得还轻啊?” 小广西说:“不是,不是······班长,老大,你们聊,我和山东先上个厕所。”不容分说,硬把山东给拉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我努力想坐起来,丁香按住:“别动,你伤得不轻。” 我说:“你的手······” 丁香轻松一笑:“没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急了:“这样会耽搁训练啊!一开始就拉下这么多,那怎么行!” 她迟疑一下,说:“我······我不参加超负荷训练了,没事的。” 我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丁香说:“我的身体条件不适合这样的训练,所以我选择了其他训练,比如说当一名飞行员。” 我傻 了:“飞······飞行员?” 丁香说:“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飞向蓝天甚至冲向星球,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岂能不珍惜?” 我想了想,说:“也好,空军飞行员参与战斗的几率远比特种兵低得多,也安全得多,我支持你······对了,加入空军后你想飞哪一种飞机?” 她想了想,说:“歼击机吧,最好是歼-12。现在歼-12开始大规模列装了,我应该会有机会驾驶一架的。倒是你,当心点,这里的训练远比一般的特种部队要严酷数倍,性格中存在任何软弱因子的人根本就挺不过去,你也别太逞强,受不了了就退出,千万不要死撑着,否则极有可能会活活累死的训练营中。” 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只是不明白,教官大人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三个过不去!” 丁香抿嘴一笑:“你以为他是成心跟你们过不去?告诉你吧,前来受训的人差不多都让他收拾了一遍,十个有九个进了医院,要不你以为他会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疗伤吗?” 这一下我的心理平衡了。但是看到她用绷带吊着胳膊,我怒气难消,浑蛋,竟然敢打伤她,有你好看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护士来换药了,丁香笑着离开了病房。 这家医院真的跟那位中尉说的一样,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都要比空军医院优秀很多,在他们的悉心治疗下,我们的康复得飞快,才三天我就活蹦乱跳了。住院的战友趁着这段时间相互往来,天南地北一通海聊,马上亲得像是同一根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了。在交谈中我们得知,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各军区的精英。当然,他们并没有进入过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跟我们一样。除了那个拿自动步枪当狙击步枪射猴子的新兵蛋子外,他们每一个都是尉官以上,甚至有两个少校!幸好走进训练基地后,一切归零,要不我们光是向他们敬礼就得累死了。我们也会拿着教官大人给的训练大纲进行探讨,在对这份训练大纲的看法上,我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骄兵悍将看法惊人的一致:这他妈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啊!别怪我们,不管是谁看到这么一份玩意,都会冷汗长流的,当然,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例外。 每天八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四小时的文化课,主要科目有外语、函数、化学、气象、生物、机械原理······光是听这些科目你就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了,鬼才知道他们是要训练一名士兵还是想培养一名全能型科学家! 每个月一次考试,不管是军事技术科还是文科,只要有一科不合格,马上淘汰————没有补考的机会。用教官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战场不会给你补考的机会!不想被淘汰,只能拿出抱炸药包拼坦克的疯狂,把自己最后一分潜力一点不留的全部压榨出来!不过这吓不倒我们,军人只崇拜强者,别看我们把那个教官骂得那么惨,其实,又有谁不崇拜他那近乎魔神般强大的力量?谁不想在他的训练下慢慢变强,最终跟上他的脚步?更何况他还是打了三十年仗的老兵,拥有天文数字的战斗经验,随便拿出一点就足够我们终生受用不尽了!拼了,有本事就练死我们,想淘汰我们?就两个字,没门! 今晚是我们在医院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军车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到那时,迎接我们的,将是地狱一般的训练。小广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小公鸡和一瓶烈酒,当着大家的面一刀剁断公鸡的脖子,把鸡血滴进烈酒中,再每人斟上一杯。我目瞪口呆:“猴子,你干嘛?” 小广西说:“没听说人家形容某个人生猛,都会说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吗?这说明鸡血很补啊。趁现在还有机会,大家都喝一点给自己补充补充能量,到了训练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啦!” 我们:“······” 真是服了他了。 第四十章地狱式训练(二) “你们这帮垃圾,就没有一个是我看得顺眼的!” 教官大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们,指手划脚:“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小公鸡,没有半点本事,就会趾高气扬四处乱吹!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出去蒙骗一下那些还在做梦的年龄的小女孩还行,真要是拉到战场上,我随便一个士兵就能放倒你们一个班!你们上司眼睛肯定是长到屁股去了,居然把你们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竭尽所能,将你们整得死去活来,最后灰溜溜的离开!” 我们认认真真的听着。对,认认真真,就是没有往飞里去,左耳入右耳出。 教官大人露出一丝狞笑:“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是吧?好,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我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全体都有!负重二十五公斤,三十公里越野长跑,马上!” 负重二十五公斤! 越野三十公里! 我们暗叫一声苦也,这是成心累死我们啊!小广西的老乡,那位有点傲气的伞兵张朝辉叫:“报告教官,我们还没有安排宿舍呢!” 教官怪笑一声:“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现在,马上开始长跑!” 没有办法,我们这帮倒霉蛋只好背起负重开始长跑,没跑出两步,又被叫了回来,在老兵的怒吼中领到了两块大板砖······死重死重的那种,一手拿一块,拿着它跑完这三十公里,不许扔掉!本来负重二十五公斤跑三十公里就快跑到断气了,还要拿两块板砖,那是个什么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估计会有一半的人会将手里的板砖狠狠的拍到这些幸灾乐祸的老兵头上!我们在空中突击师也没少被这样训练,可是没有试过被收拾得这么狠的,等跑完三十公里,所有人都满嘴白沫了,还好,板砖没有丢,尽管三十公里跑下来,我们的手指都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但是我们无法让教官大人满意,当他老人家开着车施施然的来到我们中间,看到我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气喘如牛,他二话不说,跳下车挥起鞭子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抽!没错,真的是一条鞭子!这货用帆布缝制,里面可能灌满了沙子,搞不好还渗了小石子,严格来说已经跟棍子差不多,两米长,一寸粗,这玩意怎么用怎么不顺手,然而在教官大人手里,就像一条蛇一样灵活!这样的“棍子”再怎么使劲也不会伤及筋骨,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教官才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被这玩意抽上一下,痛彻心肺啊,一顿狂抽抽得我们鬼哭狼嚎,痛不欲生,谁也逃不掉,人 人有份。教官一边抽一边怒骂:“你们这群猪,我命令过你们休息了吗?你们很累是吧,啊?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而敌人刚好送来几十发炮弹的话,你们已经死光了!!!” 这一顿狂抽揍得我们体无完肤,直到我们全部都蹦起来又闪又躲,教官大人才收手,然后布置下一项训练任务。所有训练都必须负重的,强度极高,他老人家拎着那根让我们汗毛倒竖的鞭子在一边看着,看哪个不顺眼就狠狠的抽下去,我们越是痛苦哀号他抽得越来劲!等到好不容易捱完这地狱般的八个小时,我们都已经不成人样了。去吃饭的时候,每一个跟我们打照面的人都咧嘴狂笑,大概我们都成猪头了吧。 吃了晚饭,得上课了。说实话,现在我们已经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还得背着三十公斤重的沙包坐在教室里,听教官讲课,这是个什么滋味?最可恶的是教官的口才实在是欠奉,课程本来就够枯燥无味了,再加上他老人家那副棺材脸,而且很少提问的,课堂气氛可想而知,听得我们一个个半睡半醒,这四个小时比八小时地狱式训练还要难熬! 我们差不多是用牙签撑住眼皮,撑完这四堂课。当指针指向二十三点正的时候,我们来了精神————下课了。然而我们得意得早了点,在教官大人的示意下,一名女少校拿来一叠试卷发下去······考试了。我们一看题目,脸都白了:考的就是刚才讲的内容!妈妈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生平第一次,我很华丽的考了个二十五分。小广西更惨,岁数比分数还多。不用说,一顿臭骂那是绝对少不了的了。考虑到我们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教官大人总算没有亮出那根要命的鞭子,只是喝令我们滚回去睡觉,说明天有我们好看的。 我鼓足勇气说:“报告教官,我们还没有安排宿舍和床位呢!” 教官一挥手,说:“宿舍我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床位嘛,你们自己慢慢分吧!”看了一眼手表,用大方的口气说:“你们还有十个小时可以休息,不许四处乱跑,不许偷吃东西,否则你们都别睡了!” 别说,我们现在都已经饥肠辘辘了,都想着搞点宵夜,吃呢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不过能有十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恩赐了,还奢求什么啊。一名助理教官带我们去找宿舍,在路上,小广西小声说:“看来这里的训练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嘛,至少能有十个小时休息,比我们在空中突击师的休息时间充足一倍!” 我们连连点头,可不是么。 我们再次点头,完全忽略了助理教官那诡异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宿舍了,进去吧!” 大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慢慢竖起。看着这个面积足有一百平米、地上还铺了瓷砖的宿舍,感受着里面席卷而来的西伯利亚寒流,我气急败坏了:“你妹子的,居然让我们睡在冰库里,连席子都没有一张!有这样整人的吗!?” 其他学员也对助理教官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个身高一米七的家伙早就被我们眼里迸出的怒火给烧成灰了!这位助理教官显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得很:“知足吧,二十来号人就占着这么大的宿舍,你们还想怎么样?滚进去!” 我们万般无奈,只好进去。该死的助理教官随即把门锁上,严寒立刻将我们团团包围,我们一个个抖得像个寒号鸟。真他妈的见鬼了,这个宿舍除了四百墙壁外就剩下天花板和地板,中央空调一日二十四小时开着,把只属于北极的寒冷慷慨大方的赠送给我们这些白天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实在需要降降温的家伙。现在我们身上除了一个三十公斤重的沙袋外,就剩下身上这套被汗水浸透了的作训服了,宿舍里连席子都没有,更别指望教官会好心到给我们准备床和被褥。一名来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看了一眼温度计,咒骂出声:“我操,三度,呵口气都要变霜花了!” 三度!!! 我们对视一眼,肿得跟南瓜似的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望向小广西:“现在你还认为休息时间充足是件好事吗?” 小广西的脸一抽一抽,差点没哭出来。不光是他,想到要在这冰库里睡上十个小时,我们就浑身一阵恶寒!我的妈呀,在这里面呆上十个小时,第二天不变成冰棍才怪了!最惨的是我们穿的还是他妈的海魂衫,我操!教官啊教官,你他妈的也太毒了! 为了不至于被冻僵,我们硬撑着不肯闭上眼睛,大家聚在一块,天南地北的聊,有什么荤段子啊小秘密啊,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要不就打起精神来互相切磋切磋,也不失为取暖的好办法。我们使劲的闹,玩命的折腾,直到实在睁不开眼睛了,才毫不羞涩的抱成一团,用对方的体温取暖。本来人多了会暖和一些,但是冰库面积太大,一点点热气都散光了,睡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会被冻醒,一声不吭的做俯卧撑,仰卧起坐,一直到身体暖和了才躺下,用这种近乎自虐的办法来维持体温,不至于被冻僵。只是这样一来,睡眠质量可想而知。最后,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累昏的还是实在太困了,居然在结满霜花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寒冷,已经被我们抛到一边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啪啪啪! 风响和脆响连成一片,过了足足十秒钟,惨叫声惊天动地的在冰库中响起。被彻骨的疼痛弄醒的我们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教官老大那张可以刮下三两冰碴来的脸,还有那根抽死人不赔命的长鞭。教官大人手里的长鞭抡得呼呼作响,挨个抽过去:“你们这群猪,起床了!不,猪都比你们起得早!你们很喜欢睡懒觉是吧?我帮你们去去磕睡虫!”冷得半死的时候被人狠命一鞭抽在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看看我们这些只流血不流泪的士兵眼眶里的泪花就知道了。我们抱头鼠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冰库,我很怀疑就算外面有油锅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冷,太冷了! 刚冲出门口,我便感觉到脑后风声骤起,不好!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我被人从后面扣住,像抡大米那样抡起来再重重的惯在地上,浑身骨头几乎散架,眼前金星乱冒。顾不上疼痛,我极力反击,可是袭击者的战术刀已经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待遇,被人毫不留情的放倒,战术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如果他们是敌人,我们早就被割断了喉咙,血流成河了。 架在我们脖子上的战术刀慢慢的收了回去,我们得以站起来。教官走了出来,看着他那更加阴冷的面色,我们一个个汗毛倒竖,都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不祥预感! 第四十一章地狱式训练(三) “你们这群猪,很冷是吧?” 阴恻恻的声音让我们不寒而栗,更让我们胆寒的是那根比皮鞭还要要命的沙鞭。那根鞭子带起风声,重重的抽在我们身上。昨天被抽起的瘀肿已经够要命的了,轻轻动上一下都痛得我们浑身哆嗦,被这样狠狠一鞭抽在身上,差点没把我们活活痛死!我们必须把浑身肌肉绷紧,将抗打击能力彻底的激发出来,才不至于被活活抽昏过去。教官大人厉声说:“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都死光了!国家花费天文数官的资金和人力,只是为了训练出你们这帮垃圾吗?你们很冷是吧?让我来告诉你们,当年我们在北韩顶着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光着脚在冰天雪地里行军,甚至脱光衣服跳进冰冷的江河中顶着敌人的机枪扫射徒涉过江,那才叫冷!我们在珍宝岛靠着一瓶烈酒,在野外潜伏几天几夜伏击苏军,这才叫冷!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你们如何适应战场和极端环境?把你们送上战场,除了给敌人送补给品外还能有什么用!” “看你们抖的,是不是很冷?那我就给你们洗个热水澡!所有人都有,扛上五十公斤重的圆木进行八公里越野长跑,马上!” 我们这群被他收拾得死去活来的倒霉蛋扛起重得要命的圆木开始长跑。本来这一关对我们来说虽然很难,但也不是过不了,只不过打从昨天开始我们基本上就没有休息过,体力消耗极大,圆木一上肩,差点没把我们压死。更惨的是昨天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加上被教官他老人家鞭子狂抽,我们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酸痛难当,被圆木一压,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号,冷汗狂飙!该死的教官,就这样还不肯放过我们,挑的路线是最崎岖最难走的,一公里不到我们就喘得像牛,浑身都让大汗湿透了,真的像教官说的那样,洗了个热水澡。助理教官就跟在我们身边,昨天我们没有人被淘汰,这让他们深为不满,他们同样人手一根沙鞭,看到哪个跑得慢就抽,边抽边说:“你这头猪,加把劲!现在你们是在长跑,不是在散步!”我们三个被抽得最狠,我想杀了他们————如果我还有杀人的力气的话。 还有最后五百米,我们的肺都着火了似的,吸进的气喉得气管火辣辣的痛,地面似乎也变得极为柔软,无处着力,每迈出一步都极为吃力。我瞪大眼睛,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还有一些银白色小星星在飘啊飘的,什么都看不清。山东喘得像头公牛,他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咕咚”一下,小广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支撑着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 有成功。我和山东毫不犹豫的停下来,我伸手支住小广西的圆木,山东拉住小广西想把他拉起来。 “不许拉他!” 一声怒吼让我们浑身一震,教官大人出现在我们身边,瞪着我们,说:“在战场上,你们没有办法代替他去死!” 小广西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含糊的叫:“老大······” 我迎着教官冷酷的目光,梗着脖子狂吼:“我们是战友,虽然在战场上我们不能代替他去死,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子弹!山东,拉他起来!” 山东毫不犹豫,拼尽全力:“猴子,给我起来!”天知道他哪来的劲,竟然生生将小广西像拉起木偶一样拉了起来。我们三个重新扛起圆木,挤出最后一点力气向前方发起冲刺。 等跑完这八公里,我们像是被彻底抽空了,一个个像是被水淹过的蟋蟀一样,胸口剧烈起伏,连汗都流不出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躺下,要不然,一顿狠抽绝对是少不了的。 教官看着我们,没有说话。我们用愤怒的目光回敬他,奶奶的,真把我们当成玩具了!半晌,等我们把气喘匀了,他老人家才指着我们三个发话:“你们三个,违抗了命令,必须受到惩罚!今天你们的训练量是其他人的两倍,做不到的趁早给我滚蛋!” 小广西发出一声哀叹,我不为所动。有本事你练死我好了,练不死我就别想淘汰我! 早餐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营养丰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玩命的往肚子里塞,尽量多吸收一点能量好应对接下来地狱一般的训练。这里的伙食标准跟空军飞行员和核潜艇艇员有一拼,可以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能量,让我们有充足的体力供教官大人折腾。不用说,今天被折腾得最狠的就是我们三个了,在中午大家都休息了的时候,我们三个还像可怜的小蜘蛛一样在十八米高的绳网上爬上爬下,累得两眼发白不说还得大声唱歌,弄得我们快要断气了。我想我们的歌声一定难听到了极点,要不助理教官怎么都躲得远远的? 好不容易又爬过了一次,小广西哀叹:“老大,你说我们干嘛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虐?咱们直接去当个营长风风光光的不是更好吗?” 山东说:“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死也得被玩掉半条命!” 我说:“闭嘴!我们三兄弟什么时候打过退堂鼓了?” 助理教官大喝:“不许停,继续唱!” 小广西鬼哭狼嚎一般喝着,那歌声,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比什么音波武器都要厉害。天啊,饶了我吧! 那帮小屁孩下课了,一个个穿得像个大熊猫一样跑出来,分成两队开始打球。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踢足球,想笑。穿成这样还怎么踢球啊?但是看到他们两边分开,然后在一声哨响中像看到红布的公牛一样朝足球猛冲过去,我才知道自己错惨了———— “嘭————” 几十号人重重的撞在一起,份量不够的直接被撞飞。天知道他们是在打球还是在打人,反正操场上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这些小屁孩两眼发红的扭在一起滚作一团,只为了争抢那个足球。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小不点抢到了球,抱在怀里朝对方球门猛冲————明显是犯规了————两名对手左右包抄过来,他一脚把球开了出去。一个体魄比同龄孩子强壮得多的家伙猛窜过去伸手接住球,朝球门冲撞过去,前来拦截的被他一脚踹开,靠,这到底是打球还是打仗啊!可是充当裁判的教官看得津津有味,没有阻止的意思。两队人马围着那个足球一层层的拦截,一层层的突破,最终那个小鬼被人扑倒,却抱紧足球死都不肯放手,手脚并用,拖着那个抱着他双腿不放的酱油瓶一点点的爬进球门,教官吹响哨子,他们赢球一个······ 这样的球赛看得我们面面相觑,这哪里是足球啊,乱来嘛!可是他们兴致很高,重整旗鼓再次冲杀在一起。不过不可否认,他们虽然把足球的规则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样的比赛更有野性,更暴力,让人血脉贲张。偶尔有球飞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可以看到来捡球的小鬼都鼻青脸肿甚至鼻血横流了,却不当一回事,稚嫩的脸上充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凶悍和狂朝野,我想这才是教官允许他们把规则改得一塌糊涂的原因吧。他们在平时就注重培养孩子们的野性和斗志,把跟战争有关的技能融入到游戏中,让孩子们越战越疯,越战越勇,从小就养成遇强越强的性格。很难想像十几年之后,当这些孩子们正式长大成人,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后,他们将会变成何等强悍的战士!一想到这一点,我们就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球赛还没有结束,在比赛一方没有彻底崩溃之前是不会结束的。只不过,让我们彻底崩溃的训练又开始了,在观看了一会儿别开生面的球赛后,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教官老大的皮鞭和野战靴······最让我们揪心的是,累成这样了,今晚在冰库里可怎么过?非被冻死不可! 接受 完残酷的体能训练,又在教室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听一位德国老头子叽叽歪歪了足足四个小时,我们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差不多是爬回去睡觉的。 “今晚你们就睡在这里!” 听了教官的话,我们瞪大一双迷离的睡眼看了看宿舍,眼睛一下子瞪得比乒乓球还大!大概是考虑到我们训练了一整天,身上又是汗水又是泥土,实在需要洗个澡,今晚我们的宿舍居然是一个一米四、一米五深的游泳池!当然,别指望能有什么温泉给我们泡,游泳池的水肮脏不堪,上面漂浮着朽木和树叶还有几只泡得肿胀,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样子的小动物,时不时还有几一两条黄绿色水蛇游出水面来逛两圈。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东东和树叶一起在水中载沉载浮,仔细一看,那不是女性每个月都要用的某种纯棉产品吗,我日!在这么个池子里泡上十个小时······想想都一阵恶寒。我们应当庆幸现在是夏天,不然明天我们都得变冰棍了! 毫不犹豫的,我们先后跳了下去,今晚我们得学着站着睡觉了。该死的灯光比撒哈拉沙漠白昼的是光还要刺眼,当然,看教官的表情,想叫他把灯关了让我们好好睡上一觉,只能是做梦了。我们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可是灯光一次次的将我们刺醒,累到这个地步还是无法休息,这种痛苦,只有亲身体会过才知道有多惨。当我们终于克服了刺眼的灯光,进入梦乡的时候,失去意识的身体仆进水中,臭不可闻的水灌进口鼻中,再次将我们呛醒,而一旦醒过来,想再睡着就很难了。操他妈的教官,这是情报局审讯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才会用到的损招,居然用到我们头上来了! 痛苦不堪中,我想起了丁香的话:“我舅舅他老人家在战场上度过的时间比你们每一个人的人生经历还要长,他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足够编成好几本教科书了。你要记住,不管他看上去是多么严厉,多么不近人情,他的初衷始终是希望能在最短时间之内将他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不要对他有任何的怨恨,如果你真的想照顾我,那你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是啊,以他的资历,大可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炎龙军团去担任要职,到军事院校去一展所长,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折磨我们这些跟他无冤无仇的后辈么?想办法睡过去,一定要想办法睡过去······ 不知道是过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污水灌进口鼻中,把 我呛醒,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教官的脸。他老人家大手一甩,把纸笔丢到地上:“我看你是睡不着了,过来把这道题答了吧!” 我游过去看了一眼题目,哦,简单,是数学题,三加四乘以七除以一百零二再加一百一十八的平方等于······ “一分钟之内告诉我结果。” 如果手里有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我会二话不说的照他脑门开火的。靠,就算是我精力充沛,想在一分钟之内算出正确的答案也很不容易,何况现在我的脑袋昏昏沉沉,一团浆糊?我努力瞪大眼睛,集中所有的脑细胞跟这道该死的数学题战斗。 “一列列车从上海开出,一列列车广州开出,上海列车以一百五十公里时速行驶,广州列车以一百二十公里时速行驶,两车对开,它们将在哪一站相遇?” “请你用停顿力公式计算一下,一支90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初速为九百八十米的钢芯子弹对射穿一顶一千二百米外的防弹头盔后对人的颅骨穿透力是多少?” ······ 千奇百怪的问题不断抛出,我们这帮倒霉蛋人人有份,一个个被砸得晕头转向,谁也别想睡了,瞪大眼睛努力思索,计算,解答。每一道题按难易程度,给的时间有长有短,时间一到,还没有解答出来的或者答错的,又一道题甩了过来,答不对你别想睡了。我们捂着乱得跟鸭子塘似的脑袋,苦苦承受着教官大人的脑力轰炸,苦不堪言。 “上海与北京两列火车同向对开,速度同为一百五十公里,请问三个小时后它们分别在哪里?” 天知道小广西哪里招惹了教官,他的问题绝对是最难的,我们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小广西去迷迷糊糊的给出答案:“三个小时后在哪里?呵呵,还能在哪里,在铁轨上呗!” 我们:“······” 教官整整一晚都没有再去烦他。 第四十二章地狱式训练(四) 我们被折磨得快要丧失时间感了,连今夕是何年都忘记了,只知道训练,学习,想办法休息。这一切已经融入到我们的本能中,这辈子再也无法遗忘。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算是尝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地狱。白天没完没了的高强度的训练不止一次的让我们昏倒在地上,心跳停止,而晚上根本就得不到休息,不是睡在冰库里就是睡在水池里,要不就是睡在被刻意加热,温度高达四十五度的房间里,即使是这样,教官大人也不忘在我们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将我们叫醒,想方设法的折腾我们,叫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生不如死。如果有人问我地狱有多少层,我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有十九层,十八层在地下,第十九层是军旗大队训练基地。被沙鞭狠抽已经是家常便饭,在一次次被揍昏揍怕之后,我们已经学会了在劲风袭来之际绷紧肌肉,将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一次次的增强,并将这一切融入生命的本能中。一次次累得心跳停止的痛苦经历把我们的生命力磨砺得连骆驼都瞠目结舌自叹不如,一连几天都无法合眼的惨痛经历让我们学会了站着睡觉,甚至在行军的时候都半睡半醒,只要带头的那个没有走错路,我们整队人连眼都不用睁就能一直走到目的地去。军医还定时从我们身上抽血,而且一次抽得比一次多,在我们大量失血之后,训练强度照旧,差一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一次又一次,我们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大量失血的状态,在血液大量流失后仍然可以保持绝对的清醒和较好的体能,继续作战。就算有人趁我们不注意一枪打爆了我们的心脏,我们仍然可以活二十秒,并且在这二十秒钟之内拔出枪给自己报仇!但是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我们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都已经快要崩溃了,随时都有可能大病一场,整天精神恍惚,就算是走在平坦的公路上,一不留神也会狠狠的摔上一跤!长时间的体力透支使得我们反应空前的迟钝,平时驾轻就熟的训练项目现在做起来也错误百出,同一个动作往往要重复好几次才能完成。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只能将这一切彻底的融入到自己的本能中。 在训练营里遭到袭击那是家常便饭,老兵和助理教官都以收拾我们为乐,时常将我们揍得跟国宝大熊猫似的。别指望教官大人会主持公道!“一个人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证明他根本就是个废物,还不如趁早滚蛋,替国家节省一点资金!”这是教官大人的原话。面对老兵随时可能发动的无孔不入的袭击,我们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二十四小时高度戒备,随时准备着拼命反抗。部队是不会管这些闲事 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只要不把人打残废,你爱用什么招数就用什么招数,能把老兵打成猪头算你本事。当然,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鼻青脸肿的总是我们,被打到尿血是再寻常不过了。我很庆幸丁香没有参加这样的训练,她不应该经历这些。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只记得我们考了六次试,每一次都有人被淘汰。有时比的是枪法、格斗、体能以及理论知识,这是普通的考试,难度并不算太高,但是统计苛刻到了变态的地步,精确到零点零零几秒,比奥运会还要严,往往就是差那零点零零几秒,就决定你是被淘汰还是留下来。有时候则要求我们在老兵的围追堵截下穿越丛林、峡谷、激流、沼泽,十四小时内在地图上直线行军七十公里,找到被巧妙地隐藏起来的目标,在那里将一台被拆成零件扔得到处都是的电台组装起来,将一封又长又臭的电报一字不改的发出去,然后在老兵包抄过来之前撤退······最绝的就是让我们武装长跑四十公里,这一关对我们来说是可能完成的,但是第二关让我们欲哭无泪,那就是要求我们在八名老兵的攻击下支撑住八分钟,每分钟换一个对手,八分钟后还不倒的算你过关。天可怜见,这八分钟对我们来说,比在监狱里关上八年还要难熬!教官大人甚至把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安南战俘和我们一起赶进丛林中,限令我们在规定时间之内将这些战俘全部干掉······注意,那些战俘都是全副武装的,而我们身上只有一支手枪十几发子弹,以及一把战术刀。拿这样的装备去跟全副武装、早已绝望只想拉我们垫底的安南老兵打,那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不知道在鬼门关打了几次滚,我想在以后的几十年,想到这段日子我都得做恶梦!而六个月后,还能留在这里的士兵,连一半都不到了。还好,我们三个都挺了过来,没有被淘汰掉。生命力之顽强,连我们自己都觉得惊讶。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领到步枪,我们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摸过枪了,在考核过后,教官都会把枪没收,这让我们极度不适应,没有枪的士兵,算什么士兵? 在丛林里迷迷糊糊的干掉了十五名疯狂的安南特工之后,教官大人告诉我们,第一阶段的训练已经结束,我们可以滚回宿舍去睡个好觉了。我们对此不屑一顾,这样的花招他玩得太多了,我们不上当。一直到暖和的棉被把我们紧紧的裹在里面后,我们才知道,第一阶段的训练真的结束了,要不我们现在仍然睡在冰库里或者站在水池里呢。 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 这一觉我们睡得昏天黑地,这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可以好好休息。吃饭时间到了,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起床去找东西吃的。被我们恨之入骨的老兵总算良心发现,帮我们打饭回来放在我们床头,我们连眼都不睁,拿起筷子就吃,吃完了接着呼呼大睡。但是耳朵始终高高竖起,以便在教官进来的第一时间跳起来。说白了,我们都被整怕了。照料我们的医生必须用最轻柔的动作才能不引起我们的攻击,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但是在我们醒来之后,还是看到了好几只穿白大褂的大熊猫。 在睡眠期间,我们接受了输血,而输的正是此前从我们身上抽走的,自己的血。抽走了又输回来,不嫌折腾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我们醒来之后,吃惊的发现已经被彻底的榨干净了的精力又回来了,虽然我们还很虚弱,但是感觉好了很多。我是最先醒来的,坐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浑身骨骼啪啪作响,感觉自己重新做回一个人了。再看看山东和小广西,他们睡得很死就算在楼下开着坦克狂飙也休想将他们吵醒。我犹豫着是否叫醒他们,结果一声哨响,这些家伙几乎是以光速跳起来穿上衣服往外冲,那叫一个快啊,看得我们眼都傻了。当然,我的动作也不慢,至少不比他们慢,跟着冲了出去。 来到操场上,我们才发现操场已经被冰雪覆盖,呵,迷迷糊糊中都到寒冬了。零下二十度的酷寒中,无数娃娃兵正在吼着口号进行军事训练,一个个满头大汗。教官大人负着双手站在操场中央等着我们,我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老老实实的排好队,提高警惕等待着下一轮风暴。他静静的看着我们,很平静,越是平静我们越是毛骨耸然······ “干嘛这副表情,我会吃人是吗?”他老人家终于开口了。 我们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妈,老虎吃人都还吐骨头呢,你呢?谁落在你老人家手里,那绝对是连渣都不剩!他开始点名了: “许剑峰!” “祁小平!” “陈山东!” “张朝辉!” “郭思中!” “雷晓龙!” “王虎!” “于猛!” 他每点到一个名字我们就应一声到,点完名,他在手里的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淡淡的说:“恭喜你们,你们已经通过第一阶段的考验了。” 我们静静的听着,没有反应。 我们对他怒目而视!你妈的,何止不好过,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现在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留在这里当教官,把他折磨我们的招数连本带利的用到他儿子、他孙子、他孙孙子身上,让他的后代知道我们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这位老兄点了点头,似乎很能理解我们的心情,继续说:“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打的喷嚏比这辈子打的都多,大概你们在背后把我骂惨了吧。是的,这段时间的训练比地狱还要残酷得多,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战争永远比训练还要残酷,如果你们连这样的考验都经受不住,怎么打赢未来战争?你们都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你们本身就出类拔萃,我这个老兵没有什么能教你们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各种手段让你们看清楚自己的极限,并且不断地突破它,只有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极限,你们才能克服种种令人生畏的极端环境,在战争中活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你们把自己学到的作战技能融入到自己的本能反应中,在大脑发出指令之前身体就先作出正确的判断和反应,只有这样,你们才有资格成为一名令人生畏的魔鬼尖兵!” 他的语气仍然是那样的冷淡,但是我们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是啊,这段时间我们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他又何尝不是呕心沥血?他对我们如此严厉,都是因为他对我们寄予了极高的期望,把他用鲜血换回来的经验和教训在尽可能逼真的环境中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们,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怨恨这样一名看似严厉实质溺爱我们的老兵呢! 他的声音突然主得严厉:“别以为挺过了第一阶段的考验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让我来告诉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必须学会驾驶飞机,学会驾驶特种车辆,学会驾驶舰艇甚至开潜水艇,学会发射导弹!你们还要学会去适应任何地形任何气候,接下来的训练只会比这段时间更残酷,更严格!做好脱三层皮的准备吧!解散,去军械库挑选自己喜欢的武器,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始专业训练了!” 终于可以抱着枪睡觉了?我们发出一阵欢呼。 “还有————”教官大人一开口,我们的心就悬了起来。他的目光像冰刀一样冷而锐利,就算是心里没有鬼的被他扫上一眼也该吓尿了,“上个星期我养的信鸽不见了,发动所有人手把基地翻遍了,最后在垃圾箱里找到这个······”他拿出几根白鸽的羽毛在我们面前扬了扬,咆哮如雷:“是谁把我的信鸽吃了?站出来!!!” 我们对视一眼,齐齐后退一步,只留下小广西 傻站在那里······ 第四十三章任务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丁香回到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放了一封信。她顺手把飞行员头盔放在一边,拿起信来撕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几个全身上下就剩下几颗牙齿的家伙正对着她笑,照片的背景是挂在天边一般的大山,由此不难推断,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成都军区斥巨资建造的高山战士训练营,专门培训顶尖的山地兵的。 “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万岁!南海官世音菩萨万岁,万万岁!” 一打开信,头一行就是一连串的万岁,丁香哧一声笑了,仿佛看到那个傻小子快乐得摇头晃眉开眼笑的模样。当然,他高呼万岁是有原因的———— “谢天谢地,山地训练总算是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结束这种野人一般的生活了!你是不知道啊,这里天无三日晴,地无三米平,地形复杂险要,气候变化无常,老实让我们吃足了苦头!具体情况我不能说,说了就违反保密守则了,总之一句话,非常惨就是了。树汁成了我们的日常饮料,树皮野菜是正餐,甜点是黑蚁白蚁红蚁黄蚁,有时还有蚯蚓,呕,想起蚯蚓我就该吐了!在沙漠训练中拿到第一名的我,在高山训练营里居然是倒数第一,招来你舅舅一顿臭骂,唉,不堪回首啊!”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工业污染,在天空总是那样的蓝,夜晚的星星总是那样的明亮,训练得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你。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面?” 丁香又笑。几个月前两个人都放假,见了面,他还自告奋勇的下厨给她做饭了呢。那顿饭菜很丰富,有红烧牛肉————罐头,麻辣豆腐————罐头,酸菜牛肉面————方便面,还有一盆黑糊糊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东。想起这顿饭她就想笑,换了别人她早就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去外加两个花盆夹道欢送了。这顿饭让她死了一条心:以后别指望他做饭了。看得出舅舅对他是挺喜欢的,这份喜欢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别人负重四十公斤,他得负重五十五公斤,别人跑十五公里,他少说也得跑二十公里,苦不堪言,真的是苦不堪言。她逐字逐句的把信看完,璨然一笑,拿起笔来回信。 往来的信件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在信里当然不能说太多,无非就是几句鼓励的话,另外提醒他要注意身体,不要逞能,再加上一些关于自己的趣事,就这么多了。写完信,打开电视机准时收看新闻,她的日常作息像时钟一样的精确有序。 今天的新闻头条是:巴基斯坦总统及空军参谋长前往成飞, 现场参观歼十战机。 歼十······ 她露出一丝微笑。就在去年,歼十通过了空军那苛刻的考验,得到了两百五十架的订单,今年第一架已经交付部队了。歼十将与歼-12形成轻重搭配,她所接受的训练就是针对歼十的,好期待能与它一起翱翔蓝天呢! “吉祥三宝,过来!” 一声排炮轰击般的大吼在耳边炸开,震得我手一抖,信笺差点让风吹走了。不用说,是教官大人。我掏了掏耳朵,声音小点会死啊,再这样下去,非被他的狮子吼震死不可!我飞快的把信收好,抄起步枪冲了过去,小广西和山东也是一样,转眼间我们就到了他老人家面前:“到!!!” 教官大人用冷峻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说:“看样子你们精神不错嘛,再给你们分配一个任务怎么样?” 我们头皮阵阵发麻。天可怜见,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单独跟教官撞个正着,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教官大人会用温柔的声音说: “士兵,麻烦你就地趴下做五百个俯卧撑好吗?” “士兵,麻烦你到绳网去爬五十个来回好吗?” “士兵,请你在十分钟之内将我们的军旗插到那个山头上!” “士兵,请你······” 总之一句话,整死人不赔命。可是在他的面前我们不能装怂,大声吼:“请教官下达命令!” 教官大人说:“你们回去带上装备,三分钟后上直升机,在飞机降落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具体任务。” 要全副武装? 我们三个眼里迸出油绿油绿的可怕光芒。妈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都快要将我们变成机器了,我们都快要忘记全副武装的出任务的感觉了!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宿舍,这才发现伞兵他们已经装备停当了。看来叫上我们是临时起意的,他们人手不大够。顾不上那么多,打开武器柜,抄家伙。刚研制出来的凯芙拉防弹头盔,轻巧但防弹效果极佳的五号防弹衣,加了凯芙拉材料、可以防反伞兵倒刺钩的野战靴,猛虎刃战术刀······我们像饿鬼投胎一样把一件件昂贵得可以吓死人的装备塞到自己身上,我们背的背的弹药足够打一场战役了,看得几个军旗大队的老兵目瞪口呆,靠,我们出一趟任务容易么!无视他们,继续,继续。直到身上再也装不下弹药了,我才心满意足的将那支夸张到极点的九点八毫米口径自卫手枪插进枪套,拿 起了我垂涎已久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这支自动步枪死重死重的,后座力更是大得要命,整支枪都是用高强度复合材料制成,复杂而昂贵,这就注定了它在二十年内都无法大规模生产和列装。事实上不仅仅是它,军旗大队所有武器都是一个德行,只求够嚣张够霸道,不计成本只求灭敌无数。看看我们的手雷吧,四百克一枚,轻巧得很,可是这么一枚丢过去,相当于抡过去一枚60炮炮弹!放眼全国,大概也只有我们才装备得起这样的武器了。 看到我的目光黏在一支长度仅六十厘米的冲锋枪上舍不行挪开,班长啪一声将柜子锁上,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碰过枪啊?” 我说:“别说,我真的觉得自己快一辈子没碰过枪了。” 班长说:“照你这样子往身上猛塞,不用敌人开枪,身上的弹药就先将你们压死了!直升机来了,出发!” 我们应了一声,小广西甚至发出欢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直升机一秒都没有晚,说三分钟到,秒针走了三圈后,两架ch-2就真的从天而降了。我们一个排二兵分成两队以最快的速度登机,直升机随即拉起,离开我们呆了大半年,让我吃足了苦头的山地训练营,朝南飞去。 小广西乐得直咧嘴:“朝南飞咧,亲们,朝南飞咧,我们准是又要上战场拍猴子了,万岁,班哉!” 那个跟他一样精瘦一样心狠手辣的伞兵也有点兴奋:“奶奶的,总算是盼到了,老子都快要憋疯了!” 山东他们几个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嘴唇,眼里露出狼一样的光芒,一切尽在不言中。事实似乎证实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两个小时后,一条跑道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空军基地,如果我们没有猜错,我们将在这里换乘运输机飞往云南或者广西。在我们激动万分的欢呼中,直升机不负厚望,在戒备森严的空军基地降落了,我们三个迫不及待的跳下直升机,头一眼就看到正在移动的雷达车和六联装红旗防空导弹,一辆跟我们再熟悉不过的68主战有几分相似但是沉重得多的主战坦克正在巡逻,来不及欣赏一下这头巨兽的英姿,天空中那几乎要将苍穹撕裂的呼啸声就把我们的目光吸引到了天空中———— 在湛蓝的天空中,三架重型制空战斗机正呈品字形斜过蓝天。那是歼-12a/b“天隼”,不如歼-12c“锯齿鲨”先进,但是成本较低,对跑道的要求也较低,极爱空军的青睐,目前已经装备了三百 架,并且出口了一百二十多架,为国家赚取了大笔外汇。看着高傲的天隼以最张扬最狂野的姿态呼啸而过,我和小广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虽然说要时刻警惕,提高戒备,但是这是四川啊,整个国家的腹地啊,犯得着派重型制空战斗机进行警戒吗?头头们是不是嫌空军的经费太过充足了,必须挥霍一点? 跑道上没有什么运输机准备起飞,这让我们有点儿失望。正在东张西望,一位上校走了过来,向我们排长敬礼:“林郁中校,感谢你前来为我们提供有力的帮助。” 排长回敬一个军礼,说:“上校同志太客气了。指挥部在哪里?我们必须马上到指挥部去报到,时间太紧了。” 上校说:“跟我来。”带着我们前往一幢看上去的些年头了的大楼。 小广西小声说:“老大,不对啊,怎么指挥部在这里?我们不是应该到边境去的吗?” 我小声说:“可能是什么绝密任务,由军区老大直接指挥的吧······别说话,排长瞪过来了!” 我们闭上了嘴巴,带着满腹疑惑跟着上校走向指挥部,准备接受命令。 第四十四章蝙蝠鹰(一) “二十四小时之后,将会有一大批重要人物前来视察,其中包括我们的总装部长和国防部长,还有巴基斯的总统和空军总参谋长。因此,基地的安保工作必须做到滴水不漏,哪怕是一支苍蝇从头顶飞过,你们也要抓住它,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在指挥部里,上校先生第一句话就将我们打进了绝望的深渊。我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失望与无奈,搞了半天,把我们抽调过来,就是要让我们做一回警卫啊,靠! 我们的排长林郁中校似乎很清楚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微微点头。 小广西有点儿不满:“上校同志,这个基地在我们国家的腹地,敌人很难渗透得进来,有必须搞得草木皆兵吗?” 上校同志冷冷的说:“南韩总统前往缅甸进行访问的时候,他们也认为缅甸与北韩素来毫无交集,而且天南地北,应该会很安全才对。结果在他的亲随走进仰光神庙的时候,一声巨响,包括外交部长、经济部长、陆军参谋长以及总统夫人在内,数十人瞬间血肉横飞,原因是北韩特工已经神不知鬼不沉的在神庙里安装了遥控炸弹!士兵,北韩都能做到的事情,你认为我们的敌做不到吗?” 跨国暗杀一国元首,如此匪夷所思却又真实无比的事件让我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一个国家的力量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强大得多,小国尚且如此,大国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我们的敌人正是世界上两大超级大国!北韩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做不到?一想到刚才上校念出来的那一串长长的名单,我们就一阵恶寒。我的乖乖,这么多大人物,随便哪个出了点什么意外,都足够我们吃不完兜着走了! 成都军区显然极为重视这一次视察,大量不必要的人员被暂时隔离,成都军区特种部队精英尽出,围着整个基地布下天罗地网,空军直接出动歼-12战斗机,一旦发现不明飞行器,哪怕是一只汽球,都将以秒为单位展开拦截,防空部队更是枕戈待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电子对抗部队也准备停当了,到时候整个基地将被电磁屏蔽,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当然,外面更别想打过来。我的乖乖,不就是巴巴羊要到基地来看看我们的歼十战机嘛,犯得着摆出这样的架势吗? 我们凭借精良的装备和强悍的战斗力,成为指挥部直属部队————就是救火队,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的那种。我们将三人一组,以最优化分配方式分配到基地的各个角落,确保一旦接到命令,马上有一个甚至多个小组在第一时间作出 反应。这份保姆般的任务对我们来说还是头一回,有点儿新鲜。 我们坑爹三人组被部署在指挥塔附近,比起那些守围墙守油库的家伙来好多了。当然,预演是绝对少不了的,我们必须把可能发生的意外通通都考虑进去,并针对性制订预案,确保万无一失。于是整整一天,我们都在背预案或者演练,咳,保姆不好做啊。小广西对此一肚子火气。在我看来,这种种部署,保密多于安保,显然有些东西比前来视察的大人物还要重要,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明天答案就会揭晓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一架运十在两架歼-12的护送下到达基地,飞机还没有停稳,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就跳了出来拉开警戒线,虎视眈眈,要是有什么白痴挥舞着鲜花标语迎上去,回应他们的绝对是7.62专用花生米。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我差点惊呼出声:是柳维平少将,他竟然回来了!在他身边自然是韩雅洁,那个娴雅中不失慧黠的女子。而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满头白发的老人,程兴华博士!后面还有好十几位,这些人我都认识,在军旗大队基地接受训练的时候,每到晚上总能看到他们,是他们用自己毕生积累下来的知识将我们的大脑彻底武装起来的。这些老人年纪那么大了也不老老实实呆在基地里,还要乘着飞机四处乱跑,看着他们在别人的搀扶下慢腾腾的走下飞机,真替他们捏一把汗。 再后面就是我们的国防部长、总装部长,还有留着一把浓胡须的巴基斯坦总统及空军总参谋长。小巴总统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集干练沉稳于一身,他身边的女秘书的服饰则透着伊斯兰都的神秘气息,令人着迷。空军总参谋长是位上将,将军服上挂着好几枚金灿灿的勋章,并不算高大的身躯蕴藏着不容轻侮的力量,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将领。在与因陀罗的历次战争中,巴基斯坦不管是海军还是陆军都处于绝对劣势,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只有空军能与因陀罗空军争锋,一次次狠狠地教训狂妄自大的因陀罗阿三,甚至创造了一架秒掉阿三五架的奇迹,这跟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两位大人物带着友好的微笑跟每一个人打招呼,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士兵和地勤人员,都一视同仁。我们心里一暖,向他们敬了个军礼。 步话机里传来指挥部的声音:“所有客人已经抵达,电磁屏蔽马上开始,请各小组切换到特定频道。” “明白。” “明白。” 很快,看不见的电磁波将整个基地彻底笼罩,除了 特定频道外,一切频道均被阻塞。几部超大功率电子干扰车也开始工作了,源源不断的向太空发射信号,外国军事卫星从我们头顶经过,什么也别想拍到,只能被动的接收电子干扰车发送的信号,并将这些信号如实传回地面,守在屏幕前的家伙这回有眼福了,可以饱览我国的秀美风光,长江,黄河,万里长城,青藏高原······保证让你大饱福。 巴铁总统微笑着对我们的张总参谋长说:“这个基地的安保真正做到滴水不漏了。” 张总长听了翻译,笑说:“我们老祖宗有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总统先生,这边请。看到那架正在去除伪装的战机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猛龙!” 一架给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的战机从机库里拉了出来,剥掉了身上的伪装,一身黄斑,漂亮的鸭翼再加上极为优美的身段,让人眼前一亮。不知道是谁说过,一架战斗力强悍的战机必然有着美丽的外表,这一架无疑是战斗机中的大美女,而且还是祸水级的。小广西啧啧称赞:“老大,看到我们的飞机了没有?真他娘的漂亮!” 我睁只眼闭只眼,瞄准镜盯着机身,眼都不眨:“我正在看着呢!啧啧,瞧那性感的身躯,瞧那优美的线条,瞧那高挑的个子,大美女啊!” 小广西说:“老大你收敛一点,你这样,丁香会吃醋的!” 我说:“你滚!”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幻想起丁香驾驶着这架漂亮的战机翱翔蓝天时的情景,嗯,一定很美吧! 引擎豪迈的嘶吼将我拉回了现实,万众瞩目之中,歼十发动机喷出幽兰色尾焰,沿着跑道风驰电掣,随着飞行员的动作轻盈地一跃,像一把利剑一样斜斜刺向蓝天,那股锋锐到极限的穿透力,那股含而未张的杀气,随着这轻盈一跃扑面而来,叫我们这些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兵透不过气来。是啊,它就是天空的主宰,在它面前,我们这些扛着步枪的步兵比蚂蚁还要脆弱柔软!这架歼十就像一条在浅水中被困了几百年最终腾空而起的狂龙,在蓝天下尽情翱翔,向每一位来宾展示它可怕的杀伤力。就算是我们这此空军外行也看得出它的可怕之处,它极为灵活,一些高难度飞行动作信手拈来,如同行云流水,流畅之极,显然秉承了我军刺刀见红的传统:导弹打光了就冲上去近距离缠斗,凭借优越的机动性能用机炮将对手撕成碎片!至于火控、雷达、航电、武器系统这些我们不大懂,无法作评价,但是只要看看它发射出同样还处于研制阶段的蝰蛇iii型空空格斗导弹,五发四中,轻描淡写的将 几十公里外玩命的作不规机动的无人机打成一团火球就该知道,它各方面都很优秀。 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手掌都拍痛了,连声说:“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战机!” 我们可爱的总装部长皮笑肉不笑。废话,请你们来看飞机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卖飞机?当然了,你们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来,基本上都是以成本价卖给你们的,不过你们经常跟因陀罗阿三对掐,可以给我们做活广告啊!当然了,让我们的装备接受实战考验也是重要目的。 柳维平看着天空中那条不可一世的猛龙,露出开怀的笑容。十几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这种感觉,真好。他转头对总工说:“该轮到主角上场了吧?” 总工神情激动:“是啊,轮到它了······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了!” 第四十五章蝙蝠鹰(二) 歼十在天空中高速狂啸飞驰。在第三代战机的发展主流中,高空高速制胜论已经过时了,现在拼的是火控雷达、航电技术、电子对抗以及空空格斗导弹的质量,谁能抢先发现、锁定目标,谁能先敌开火,谁能以抢先一步摆脱敌人的敌机雷达的扫描,谁就能占据主动。只需要比对手抢先一点点就可以了,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无比的复杂。尽管比不上米格-25这个变态,更比不过双头鹰的黑鸟,但是一架最新的歼击机以两马赫以上的高速在空军狂飙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仍然让人热血沸腾,不少将领及高官都情不自禁的起立鼓掌,手掌都要拍烂了。 小广西咧了咧嘴,我们同样苦恼的直摇头。歼十机体周围激起羽白色云雾,这些美丽的云雾涡漩着,仿佛给它披上了一件轻柔幻美的天鹅裙,是那样的美丽,但是像打雷一样连绵不绝的音爆让我们眼冒金星,苦不堪言。山东苦笑:“靠,开飞机的那小子准是玩疯了!” 我说:“如果你有机会驾驶飞机,没准会玩得比他还疯!” 小广西说:“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开始学习驾驶飞机了,妈的,到时候老子也要玩音爆,我一天爆他十八遍,操他妈的!” 山东说:“你说得轻巧!这玩意复杂得很,一个不留神就会机毁人亡的,不怕死的话你就玩吧!” 我们连说带比划,吼得声嘶力竭,才勉强让身边的伙伴明白自己的意思,真的是太吃力了。 步话机里传来排长蚊子哼哼一般微小的声音:“c组,c组,报告情况!” 我冲着对讲机吼:“一切正常!” 排长想必是瞪大了眼睛:“你没吃饭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打肺里吼出来:“一切正常!!!” 好死不死的,天空中那个恶魔突然减速,改为亚音巡航,那几乎要将我们血管震爆的巨响骤然消失,我的吼声轰轰烈烈的闯入指挥部,震得排长面前一只茶杯缓缓移动。在我心里狂叫完蛋的同时,排长那堪比五百毫米口径超远程火箭炮营集火齐射的吼声穿透电波,狠狠轰入我的耳朵,震得我鼻孔都要冒出血丝了:“收到!!!!”神啊,我再也不敢跟排长比嗓门了! 基地里传出一片惊异的叫声,小广西叫:“老大,老大,又有一架飞机出来了,它正准备起飞!” 确实是又有一架飞机从机库里拉了出来。一看到它,我们三个的表情就精彩得有若见鬼!漆黑如炭的涂装,怪异到极点的气动布 局,邪恶的隐身修形,怎么看都不大像一架飞机,倒像是一头来自外星的怪鸟!任谁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这么一着怪物都会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我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这······这玩意能飞起来吗?” 小广西和山东不大确定的说:“应该可以吧?” 那头怪鸟的怪异造型不光吓到了我们,连巴基斯坦总统和空军参谋长都给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张总长很尽职尽责的为他们讲解:“尊敬的总统先生,还有参谋长阁下,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国首架第四代重型歼击机的验证机,绰号‘蝙蝠鹰’?” 可怜的小巴已经彻底石化:“第四代重型歼击机······” 总装部长微笑:“这只是我们华航集团一次大胆的探索和尝试而已,在这架验证机身上集中我国绝大部份到目前为止只能应用在实验室中的最尖端的绝密技术,因此它的造价极为高昂,比用纯金打造的同等体积的飞机还要贵。当然,很多技术难题必须等到它飞起来后才能进行研究。” 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吞了一口口水,不大确定的问:“它能飞起来吗?不,我的意思是,它的样子实在是太怪异了,像一只蝙蝠,更像一头双齿翼龙,存在着太多不合理的设计,我真的很为它的可靠性担忧。” 柳维平微笑。敢在你们面前进行表演,就说明华航集团有了十足的把握让它飞起来并且作出高难度的动作。他身后一位黑头发蓝眼睛的老头哼了一声,用生硬的英语说:“将军阁下,在你看来那些设计是不合理的,可是在我看来,恰恰相反,正是这些不合理的设计赋予了它让人恐惧的力量!” 空军参谋长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按常识,那样的气动布局,那样的襟翼、边条、垂尾还有发动机喷嘴,没有一个是符合规格的,这简直就是把众多不合格部件用强力胶随意粘起来的飞行玩具!” 黑头发蓝眼睛说:“在你眼里那些部件没有一个是符合规格的,是因为你太过传统,太过保守······” 柳维平咳嗽一声:“莱茵哈特博士,够了。” 这位博士的蓝眼睛瞪向柳维平,满是愤怒。 韩雅洁笑:“博士,三分钟后飞机就要起飞了,难道有什么比记录数据更重要吗?” 莱茵哈特博士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了望远镜。这个老头犟得很,平时很好相处,一旦在学术上出现分峙就变得六亲不认,甚至曾经试过跟反驳 他的观点的家伙决斗,肚子还挨了一枪。但是在柳维平面前他可犟不起来,原因无它,只因为他们这些科学家都是柳维平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跑遍全地球,像捡土豆一样捡回来的。世人只知道纳粹科学家的风光,对他们又敬又怕,却不知道当第三帝国轰然倒下之后,曾经为这个帝国呕心沥血的科学家伙面临着何等悲惨的面命运。克虏伯兵工厂、莱茵金属公司、法本化学公司······一个又一个曾经无比辉煌的集团在那场末日浩劫中被无情洗劫,从技术设备到技术工人,通通都不放过。绝大部份的绝密武器和技术被纳粹毁掉了,一小部份被盟这缴获。在空军武器库被炸掉的时候,他心都要碎了,那里面有他毕生心血的结晶:一架可以避开盟军雷达探测、在敌人领空如入无人之境的重型战机。受到发动机技术和特种金属材料的限制,它的研制举步维艰,第一架喷气式战斗机已经成功试飞,它仍然只有一个框架。纳粹高层对他的设计寄予厚望,不计成本的投入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只求尽快造出来,好利用它对盟军各个战略目标发起神不知鬼不沉的突袭,扭转战局,他也拼尽了全力,可是直到末日降临,那架飞机也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在苏军攻打柏林的隆重炮声中,他万分痛苦地按下了启爆按钮。既然它注定无法翱翔蓝天,为德意志扭转乾坤,就让它化为飞灰好了,至少这样敌人就无法把它作为战利品拖回去! 和那个可恶的程老头一样,他也是带着一些资料逃出了已经被肢解的德国,四处流浪,最后隐居在秘鲁。犯罪率高得吓人的中南美洲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可是也因此让他逃过了两大集团的严密搜捕。这样的搜捕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无声的进行了二十年,那两个恶霸都很清楚第三帝国最宝贵的不是技术,不是设备,而是他们这些核心科学家,不择手段的要将他们逮住收为己用,实在无法收买的就暗杀,反正不能为敌人所用。为了躲避那些遍布全球的特工的搜捕和暗杀,他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猎取一份风光的高薪职位,即使是出去工作,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的呆下去,不到半年就得离开了。这样的生活平常人过上两三年就该疯了,他却过了整整二十年!直到那个可恶的曾经的同僚像猎狗一样带着这个小鬼敲开他的住所那扇破破烂烂的门。 “我可以向你提供足够的资金,我可以向你提供条件最好的实验室和水平最高的助手,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拿你的心血结晶去对付你的祖国,甚至保证让你在你的有生之年看到你们最痛恨的敌人分崩离析······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当 年那个小鬼慷慨无比的许下了众多承诺,最终把他砸晕,晕陀陀的点了一下头,从此上了贼船,再也逃不掉了。不过这个小鬼真的说到做到,给了他最充足的研究经费,给了他最好的实验室和助手,而他的祖国一直在跟北极熊和双头鹰针锋相对。更让人惊喜的是,那个小鬼居然对隐形战机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可以说是他的知己。一个落魄到了极点的老人在凄凉的晚年还能柳暗花明,还图个什么?虽然对那个大胡子怀疑自己的智慧结晶很不爽,但是看在柳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了! 这时,飞行员走进驾驶舱,座舱罩合上,飞行员发出请求走飞的信号。指挥部同意了。发动机喷嘴喷出两道微弱的尾焰,整架飞机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斜刺蓝天! 在场的空军将领面色微变。他们很清楚那两道微弱的尾焰意味着什么。现在的空空格斗导弹越来越喜欢追踪热源了,这是空空格斗导弹发展的趋势,打出去就不用管了,它会自己沿头敌机发动机喷出来的羽烟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追杀敌机,这比雷达制导或者半雷达制导导弹要先进得多。可是这架战机的发动机跟特种兵往手枪枪管套上消音器一样,利用某种技术对发动机喷嘴作了一次相当成功的“灭焰”处理!空空格斗导弹想抓住这样的目标,很难! 看着这架怪异透顶的战机在长空中上下翻飞,甚至拉出壮观的音爆云,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眼都傻了。事实证明,这架飞机不光能飞起来,甚至飞得比大多数飞机都要好,他必须向那个蓝眼老头道歉。总统要净静一些,眼都不眨的看着,赞不绝口:“好棒的战机!看样子,它应该可以实现超音速巡航吧?” 总工程师说:“有点儿吃力,但是等到我们解决最后两项技术难题后,超音速巡航不再是梦。”笑了笑,“不过,速度并不是它最大的优势。” 总统有点诧异:“那它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莱茵哈特博士说:“隐身!” 直到现在,参观者才发现,在雷达屏幕上几乎看不到这架战机的踪影!每个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跟这样的战机空战,和跟幽灵打架有什么区别?只怕蝙蝠鹰发射的空空格斗导弹已经破空而来了,你都还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吧! 第四十七章蝙蝠鹰(三) 柳维平望着那头全身上下透着一般邪气的蝙蝠鹰翱翔于九天之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十几个的卧薪尝胆,十几年的刻苦攻关,终于有了回报。受到种种条件的限制,它并不完美,跟几十年之后横空出世的f-22、f-35、歼-20以及t-50相比要逊色不少,维修保养只会比后者更加复杂,成本更高,可以说,它根本就是国家不计成本不计消耗投入巨额资金堆出来的。光是这一架样机的造价就高达一亿美元,等到技术成熟了,进行量产的话,成本会降低一些,但是再怎么算也不会低于八千万,如此昂贵的价格足以让并不宽裕的空军望而却步。事实上在这个计划屡屡遭受挫折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提出质疑,认为把这么多宝贵的资金砸在一个无底洞里,不值得,要求暂时终止,把资金花在第三代战机上更现实一些。 “现在研制难度太大了,我们可以等到技术成熟了再来搞,到那时不是事半功倍吗?”很多人都持这样的观点。 莱茵哈特没有解释,只是反问了一句:“是先有电后有电视机,还是先有电视机后有电?”一句话驳得大家都没了脾气。事实早就证明了,技术不会自己成熟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在一次次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慢慢积累,才能突破。没有什么伟大的创新发明是在一切条件都具备之后才着手进行的,如果是这样,它也就配不上“伟大”这两个字了。以这个年代的计算机技术,要设计如此复杂的战机,难度可想而知,庞大无比的信息量没少让计算机崩溃,直到608基地被逼急了,搞出了银河巨型计算机情况才有所好转。也难怪莱茵哈特博士受不了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的质疑,不是他太过骄傲,而是他在这里面投入了毕生心血,已经将蝙蝠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有人胆敢怀疑自己的孩子,他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总装部长走过来,对柳维平说:“捣蛋,你是对的,我很欣慰当时被你说服了,顶住资金压力,没有强行下令终止这个项目。” 柳维平揉揉自己的鼻子,说:“为了这家伙,我可是没少挨你们臭骂哟!” 总装部长笑:“我们这些老头子穷怕了嘛!整个国家一穷二白,沙子都恨不得榨出油来了,你还一意孤行把数以亿计的资金砸到这个无底洞里,我们上火也在情理之中。” 柳维平嘿嘿一笑,再一次深情的看了一眼天空中的蝙蝠鹰:“十几年了······真不容易啊。还好,我们熬过来了。”他的思绪飞回到三十年后。那时国家的改革开放后,迎来了经济和军事 发展的黄金时期。为了全力发展经济,大量军工科研项目被砍掉了,空军被砍得最狠,运十,歼-12,歼-13······都被砍掉了。优先发展经济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摊上了一群恶霸,当国家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之后,整个国家骇然发现,我们唯一能拿得出来对那个恶霸进行反击的武器就是砖头。不是国家喜欢装孙子,面地技术兵种上的巨大劣势,除了忍还能怎么样?现在好了,至少我们并没有落在起跑线上,双头鹰,有种你再炸我们的大使馆试试! 总装部长同样痴痴的看着那架没少让他挨臭骂甚至几次差点丢了官的战机,思绪不知不觉的延伸出去,回到了那个艰难困苦但始终充满激情的年代,悠然谓叹:“真是让人毛骨耸然的艺术品啊······小家伙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晋西北嚼着树皮野菜伴粗粮跟倭猪死拼,只要枪里还能射出子弹,我们什么都不怕!但是倭猪有飞机啊!被打急了就派飞机增援,在我们头顶上轰炸扫射,他们的飞机可真烂,机身还是木质的,可就是这么一些烂飞机,打得我们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的挨炸!看着战友们被航空机枪打得支离破碎的遗体,我在心里发誓,等到战争胜利了,我们一定要组建一支强大的空军!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想像,有朝一日我们也可以拥有如此先进的战机啊!如果刘亚楼上将泉下有知,他应该笑了。” 柳维平握紧一下拳头:“过去的悲剧不会再重演了!它虽然并不完美,但它绝对是独步天下的!总有一天,共和国的铁翼将会无情地切割每一个宿敌的身体,让他们那肮脏的血液喷涌不止,让他们在我们的翼刀下战栗!” 总装部长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透他内心的想法。柳维平平静的跟他对视,深邃的眸子中,一股无形的烈火正在熊熊燃烧。半晌,总装部长才说:“先别得意得太早,就因为你的疯狂计划,国家现在已经债台高筑了,欠下的外债几乎相当于国民生产总值,而某些国家还在想方设法的向我们提供利息很高的贷款······即使是这架战机,绝大部份的研究经费都是这样来的,而还贷日期很快就到了,你先想想怎么偿还债务吧!” “还债?”柳维平露出冷酷的笑意,那阴冷的气息让这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上将都心头一寒。“日元开始大幅升值了吧?我敢跟你打赌,到时国家一定要以很轻松的还清所有债务,而且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上将想到这个家伙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就头皮发麻,暗暗为某个国家默哀三秒钟。算你们不走运,这么热情的购买我们的国债,这么热情的给我们贷款,我们不要多不好意思啊,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在还贷日期渐近之际还会出这么一档子事,你们的货币像坐云宵车一样狂升不止,美元一直在贬,更加不幸的是我们还约定所有债务都是用美元来结清的······ 要怪就怪这个腹黑的家伙游戏作弊好了! 蝙蝠鹰终于返回了基地,飞行员一下飞机,马上就被狂热的人群团团包围,举起来使出吃奶的劲抛向空中,欢呼声几乎把基地的指挥塔给震翻了。巴基斯坦总统跟空军参谋长交换一下意见后径直去找几位老大,热情洋溢的表示祝贺,最后不大好意思的提出:能否让他们也参与研制?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说是参与研制,其实就是学习技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独立设计并制造先进的战机。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了,不管哪个国家对这一点都颇为忌讳,东西可能给你,技术不能给,更不可能教你。不过大人物们很爽快地答应了,首先这是好兄弟,好兄弟不分家,教他们也没什么,其次,一架新型战机并不是说试飞成功就成功了,还不知道要砸多少钱进去才能熬到它服役,多拉一份投资是不会有错的。接下来就简单了,大家开啤酒庆祝,整瓶的往胃里灌,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就算闯了天大的祸也没人跟你计较了。不过,这一下子可把后勤给坑苦了,光是碎酒瓶就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我们也受到了那狂热的气氛的影响,不过我们不能离开岗位去分享他们的喜悦,真是命苦啊。蝙蝠鹰已经披上了能有效预防卫星探测的特种伪装布,被拉回了戒备森严的机库,我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兴奋不已。 小广西:“老大,那架飞机看上去很厉害哦!” 山东:“那是,我们国家苦心研制的杀手锏,能差吗?” 我:“闭嘴,当一切都没有看见!” 小广西正要顶嘴,突然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丢下枪冲了出去。我被他吓了一跳,大喝:“你干嘛!”他理也不理,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扑上去抱住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军官的脚,尿流满面:“连长,是你吗?连长,你回来看我了是吗?连长,我不是在做梦吧?连长,我想你想得好苦哇!”都声泪俱下了,搞得我和山东一惊一乍的,还以为他吃错药了呢。直到那名军官转过身来,我们才看清楚,真的是我们连长可爱的少林小兵连长。现在他已是上尉了,比以前更黑了一些,也瘦了一点,脸上还多了一道弹片划出来的淡淡的伤痕。看着他这张 熟悉的脸,我和山东差点没哭出来,有多久没有见过老战友了?我们都快记不得了! 少林小兵被这只声泪俱下的猴子吓了一大跳,好在还记得他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挺有特色的部下,才没有挥起他那可以把人的头盖骨生生砸碎的铁拳,只是又好气又好笑的问:“猴子你干嘛?不就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嘛,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小广西眼泪汪汪:“有段时间没见?你说得轻巧!连长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过得有多惨,能看到你我们都很不容易,你明不明白?老大,山东,快过来,这是连长,我逮住他了,他跑不掉了!” 我汗,至于说得那么夸张吗? 小广西硬把少林小兵拉了过来:“连长你哪里也别去了,给我们讲讲我们回国之后的事情!” 少林小兵有点儿惊讶:“你们都不知道?” 我说:“我们知道个屁啊,整个除了训练就是上课,被那个变态的教官给整得死去活来,还能有一点时间的话就赶紧休息,我们能知道什么?” 连长有点儿同情。于是他给我们简单的讲了一下世界发生的事情:花旗军海军陆战队精心策划的围剿逼得炎龙军团和第六阵线不得不放弃棉兰老岛,转战民都洛;爪洼国与炎龙军团的关系持续恶化;苏联在阿富汗打了败仗;因陀罗阿三与巴巴羊在克什米尔地区冲突再起,随时有可能爆发大规模战争;东瀛在花旗国的巨大压力下,终于同意日元大幅升值,而美元正在贬值······还有,我军在去年又狠狠地拍了安南猴子一顿,光是在老山就灭了他们一万多,海军还一直打到金兰湾去,将安南猴子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从山姆大叔手里弄回的几艘退役战舰给堵在港口里炸成了碎片,就算是用502也粘不回去了。我军正在大规模的换装,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实现机械化,用柳少将的话来说就是:“我们暴兵了!”暴兵是什么意思我们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唉,怎么就没有我们的份呢!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怨妇般幽怨的眼神,看得少林小兵头皮发麻!这三个活宝,与世隔绝这么久,该不会是患上什么心理病了吧?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得想办法让他们到外面走走,省得把他们关坏了。好在我们不知道连长心里的想法,要不然我们准会再次尿流满面,为他的关心体贴感动得号陶大哭! 第四十八章北京会谈 在基地里逗留了一天之后,这帮大人物纷纷中飞机打道回府了,我们也鸣金收兵,回去继续训练。连长没有伸出援助之手把我们拉出火坑,我们还得继续在基地里苦哈哈的过日子。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该学习飞行驾驶了,上头当然不敢指望我们能抢到一架战斗机就摇身一变变成现代版红男爵,我们只需要掌握基本的飞行技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能抢到飞机逃命或者打击敌人就行了,要求不算太高,但是对我们这些步兵来说,还是太苛刻了,我哭。 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基地的短暂亮相,已经引起了巴军将领的注意。巴巴羊军政要人几乎倾巢而出来到北京,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图一顿国宴,他们有要紧的事情前来求助的————因陀罗阿三神油抹多了,又开始在克什米尔频频挑衅了。巴基斯坦是个令人同情的国家,打从建国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威胁过谁,甚至很少在国际事务上跟哪个国家红过脸,却一直处于战争的威胁之下,而这种威胁,大多来自因陀罗。 因陀罗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一直做着世界强国的美梦,而它真的拥有这样的地理条件:喜马拉雅山几乎将那个让他们不寒而栗的强大对手彻底阻隔开来,解放军再强也不可能在青藏高原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全面入侵因陀罗。至于尼泊尔、锡金、不丹这些国家就不要开玩笑了,只要不做得太过出格,因陀罗的北面就是安全的;南面,平静深沉的印度洋向因陀罗完全敞开它的胸怀,巴基斯坦、孟加拉、马尔代夫······没有一个国家的海上军事实力足以对因陀罗海军的霸权地位构成威胁。事实上,除了巴基斯坦,印度洋周边国家就没有哪个有海军的。缅甸?斯里兰卡?不值一提,缅甸人只会搞政变和贩毒,斯里兰卡被猛虎组织折腾得鸡飞狗跳,自顾无暇,谈何向因陀罗发起挑战?只能说因陀罗的地理条件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更让人羡慕的是,他跟全世界绝大多数的军事强国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可以源源不断的购买到先进的武器装备。他们可以买到瑞典最先进的h77b型重炮,苏联的米格-29战斗机和t-72主战坦克,法国的ef-2000战斗机,英国退役的航空母舰······因陀罗军队整一个就是万国军火库,这一点是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它近乎疯狂的扩充着军队,到目前为止,因陀罗已经拥有一支规模庞大、装备精良的军队,它的海军规模放在全世界都是一个巴掌数得着的,它的空军光是摔掉的飞机都比巴基斯坦装备的战机多,他的陆军规模仅次于三大流氓,他还拥有一支世 界上规模最为庞大的山地部队。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绝大部份是冲着曾经的兄弟,巴基斯坦去的。英国在把因陀罗这一地理概念具体化、史无前例的将这片古老的土地变成一个统一的国家的同时,也将它的一部份分离出去,成为后来的巴基斯坦。宗教信仰以及地缘政治上的矛盾使得这两个国家几乎从建国开始就处于敌对状态,长年战火不断。因陀罗人对印度河在巴基斯坦的土地上流淌这一事实耿耿于怀,欲灭巴基斯坦而后快,而巴基斯坦没有他那么好的人缘,虽然全力发展武装力量,但是与因陀罗的差距越拉越大,怎么也追不上。更让它倍感挫败的是,连一向以巴基斯坦的守护者自居的双头鹰也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卖了他们,差点让他们万劫不复!要不是华国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恐怕现在他们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这么多年磕磕碰碰的走来,巴基斯坦已经学会了怎么跟因陀罗打交道。因陀罗要从瑞典买大炮?我找老大要77式自行加榴炮!因陀罗要买幻影?我找老大要枭龙和歼-12!因陀罗搞好了t-72?我找老大要68主战!什么?因陀罗要研制出核武器了?我······我还是找我老大!因陀罗郁闷了,你妹子的,换个玩法行不行?就算是不小心被我拍扁了,也算你精神可嘉啊!巴巴羊眼睛一眨,行,不过我得先找我老大商量一下!正因为华国在后面全力支持,巴基斯坦才在狂暴的白象的打击下一次次化险为夷。而贝兰战争算是彻底将巴基斯坦推进了华国的怀抱,在这场战争中,看起来挺好欺负的巴巴羊造大反了,狠揍了北约联军一顿,虽然没有直接向双头鹰开火,但是两国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二十年内都别想有和解的可能性。而贝兰战争之后,双头鹰在联合国大喊大叫说要制裁华国,巴基斯坦第一个站出来投了反对票,这一下子,两边的仇结得更深了。要不是还有一头北极熊趴在阿富汗让人不省心,搞不好双头鹰会先联合因陀罗将巴基斯坦给收拾了! 双头鹰是个很记仇的国家,在非洲被摆了一道,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现在跟华国正面硬碰是不行的,没看到北极熊正向熊猫挥舞橄榄枝么。好吧,我暂时是收拾不了你,可是要收拾你的小弟还是可以的!于是乎一大票民主精英开始精心策划,尝试着和平演变伊斯兰堡。当和平演变的阴谋一次又一次被挫败之后,他们开始向因陀罗输血,企图借这头大笨象之手将华国的朋友干掉!这几年在双头鹰的帮助下,因陀罗淘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说幻影-2000战斗机,比如说以色列的电子预警机、夜战装备等等,实 力空前强横,那头大笨象已经按捺不住要找巴基斯坦开片了。而巴基斯坦看到因陀罗一口气进口六十多架幻影-2000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因陀罗军的技术装备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稳压他们一头,摆明是想拿他们来试试手里的新家伙啊!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是找老大!老大也没有让他失望,以成本价卖给他不少好东西,甚至包括歼-12c锯齿鲨。歼-12c连华国空军都没有装备多少,却一下子卖给了他们二十五架!这下真的是捡到宝了,要知道沙特那个狗大户买的那批歼-12c花了多少钱?七千万美元一架,还没有算是后勤、维修、配套武器,说出来吓死你!不过这真的不够,远远不够,于是,在因陀罗的挑衅越来越露骨之际,巴巴羊总统决定亲自飞一趟北京,看能不能再用最快的速度弄一批枭龙回来充实他们的空军,将差距再缩小一点。现在,显然收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回到北京,巴基斯坦空这参谋长很坦率的将他们面临的困难和危险说了出来。“因陀罗已经失去理智了,他们随时有可能打过来。”他说,“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优秀的战斗机严重不足。假如我们能夺取制空权,经历了贝兰战火考验的巴基斯坦陆军将会让因陀罗大军在我们的国境线外碰得头破血流!” 华国总理:“我记得两个月前,成飞已经将最后两架枭龙交付完毕了,最后一架歼-12更是在半年前就交付了,还不够吗?” 巴基斯坦总统:“不够。因陀罗空军光是幻影-2000和米格-29就比我们的枭龙和歼-12要多得多,更可怕的是,在战争爆发后,西方国家还会源源不断的向因陀罗提供先进战机,甚至直接派空军参战,而我们······” 华国总理:“我们没有那些国家那么富,但是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打掉一架战机我们就补两架,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两位大人物大喜过望:“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正说着,国防部长走进来,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因陀罗海军将在印度洋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代号为“对接线”,已经明确表示邀请花旗国驻迪戈加西亚的分舰队参加这次演习。与此同时,花旗国宣布考虑向因陀罗出口一批f-16,并派一批飞行员赴因陀罗进行军事交流,声称这是两军正常交流,不会针对第三方。巴基斯坦总统露出浓浓的担忧,华国总理却微微一笑,说:“如果不出意外,阿三空军又要增添一抹异彩啦,真不知道他们的地勤是怎么熬过来的。”沉 吟片刻,说:“我的意见是,我们两国之间的军事交流也应该更深入、更频繁一些。我们有一些新鲜玩意需要做做试验,借贵宝地一用,如何?” 那两位自然是点头不迭。 北京会议还取得了一项非常重要的成果:华国将帮助巴基斯坦建设瓜达尔港,并且考虑在时机成熟之后在巴基斯坦驻扎一支小规模的部队。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可是当这个港口建成之后,华国海军就可以跑过去跟巴基斯坦海军大玩什么联合军演,甚至到波斯湾兜风了!真不知道得知北京会谈的核心内容之后,双头鹰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四十九章军火商的春天 本来一切都完结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巴基斯坦突然想到了在成飞秘密基地里看到的那几名士兵,那精良得如同未来战士的装备曾让他失神过整整一分钟。于是他又一次提出请求:“能否派一支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特种部队去训练我们的特种兵?我们在这方面起步太晚了,到现在都没有一支真正成型的特种部队······” 这一次总理思索了片刻,说:“可以,没有问题。”至于派哪支去,并没有明说,而对方也没有点明要哪支,不过他心里有数。 巴基斯坦代表团在逗留了一个星期后,满载而归,他们对此行的成果可谓极为满意,老大慷慨地满足了他们全部的请求,他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逗留的这短短几天让多少个国家怒火中烧! “歼-12c重型战机十二架,枭龙三十架,飞狼十五架,主战坦克一百五十辆外加一条生产线,先锋级大型驱逐舰两艘,反坦克导弹一千五百枚,潜水导弹艇······” 看样子挺过了数次政治危机的总统有着惊人的肺活量,这么长的清单一口气的念下来,不曾中断。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外交部长、国家安全局局长······一大帮大人物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了。总统念得口干舌燥了还是没有念完,苦笑着把清单放下,揉着太阳穴一脸的无奈:“北京对他的朋友真的是太慷慨了,一口气卖了这么多好东西,而且价格都出奇的低廉,只能保证各兵工厂能赚到一点钱而已。看样子新德里又有得头痛了。” 国务卿一脸吃惊:“华国一年的外汇收入才几个钱啊,竟然把如此昂贵的装备大批大批的贱卖,他们的老百姓不用吃饭了么!” 安全局局长说:“他们的对外贸易至今还停留在出口一些农产品和低技术含量的工业产品上,总额很低,就今年来说,不会超过六十亿美元。” 不少人撇了撇嘴,六十亿!连合众国零头的零头都不到,亏他们还好意思充土豪,今天援助这个,明天援助那个! “可是他们的军火贸易总额是这一数字的两三倍!” 局长大人后一句话让这帮精英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军火卖得这么贱,交易额居然还达到一百多亿,这·······这得出口多少军火啊!迎着他们震惊不已的目光,局长耸耸肩,说:“事情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们贱卖的都是过期的落后的装备,真正能用如此低廉的价格买到他们最新装备的国家,也就 一个巴基斯坦而已。同样是歼-12c,巴基斯坦只要三千七百万美元就能买到一架,而沙特得花上七千到八千万!换句话说,他们的军火交易一直都是很赚钱的,而且不允许赊购,但允许购买方用矿产资源折现支付,在此能达到这个交易总额也不足为奇。”摇摇头,他又想到了沙特跟华国的导弹交易。这次金额高达上百亿的导弹交易让合众国窝火透顶,沙特手中拥有了大批中程弹道导弹,他们在中东克意营造的以色列超强的格局被打破了,那个狗大户甚至敢硬梆梆的将上门兴师问罪的人给顶了回来:“老子有钱,想买什么武器就买什么武器,你们管不着,再罗嗦你们就到白宫地底挖石油去!”胆还挺肥的,要是手里没有这批大炮仗,借他们个缸做胆也不敢这样跟合众国的特使说话。这次导弹交易成了合众国心中的一根尖刺,天知道那个狗大户有没有顺手从华国买回几枚蘑菇弹!花了上百亿买回几十枚中规中矩的大炮仗,谁信啊!万一沙特手里真的有蘑菇弹,手里的按钮拍下去······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巴勒斯坦问题了,中东和平路线图可以安息了。 局长大人略作说明之后,大家才知道那头看似憨厚的熊猫到底赚了多少军火钱!你妈,没看到两伊战场上华国货到处都是么!提起华国对外军售,在座几位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位大爷可不管什么世界和平恐怖威胁,只要客户出得起钱,小到自动步枪,大到军舰潜艇,什么都敢卖,愣是让他们抢了不少市场份额。见过黎巴嫩游击队把简易制导版短程地对地导弹架在小卡车上朝以色列军营开火吗?华国造的!见过吕宋游击队把重型线导鱼雷装在渔船上偷袭合众国的驱逐舰吗?华国造的!还有反坦克地雷、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袖珍潜艇、可以装上百公斤烈性炸药的无人小飞机······哪一样少得了他们的?最可恶的是这头北约和华约吵得嘴唇都干了才吵出一个什么防止弹道导弹扩散协议,要求大流氓出口外国的弹道导弹射程不得超过三百公里,熊猫也表示一定遵守,结果转手就隆重推出射程达四百公里的超远程火箭炮,卖得理直气壮————我可没说不卖射程超过三百公里的大炮哦,这不能怪我。各大流氓气得吹胡子瞪眼,熊猫眼睛上斜四十五度,耸着肩头撅起嘴唇吹小曲,差点没有把他们给气死。生意好,赚得多,自然有钱照顾一下好兄弟,卖给巴基斯坦的军火便宜一点也就情有可原啦。 副总统冷哼一声,说:“他们欠下的外债都要比国民生产总值还多了,居然还不知死活,非要背着巴基斯坦这个大包袱不放,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在座诸位发出一阵冷笑。外债接近国民生产总值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这些债务又大多捏在他们的宿敌东瀛手里,这下熊猫不死也得被剥掉两层皮了!还肯定是还不了了,没看到熊猫这些年都把钱砸到国防建设上了么,如果他们硬要还,那只能像六十年代那样全国砸锅卖铁来还。真要是这样,他们的政府就该崩溃啦!还是东瀛厉害,不动声色就用金钱打垮了这个跟他们斗了几十年的大国! 总统咳嗽一声,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巴基斯坦得到华国的全力支持后,实力将暴增!这样一来,因陀罗等于同时跟两个国家作战,据我对因陀罗的了解,他们很难凭借自己的实力彻底打败巴基斯坦!” 国防部长沉声说:“那我们就给因陀罗更多更先进的装备,直到他们取得对巴压倒性优势为止!” 国务卿眉头一皱:“这样做会不会破坏地区军事平衡?” 国防部长说:“你认为现在亚洲还有军事平衡可言么?华国正在疯狂行扩张着他的军事实力,亚洲没有一个国家是他们的对手,就连苏联,在远东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先生们,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军事实力强大到足以抗衡华国的因陀罗,而不是所谓的平衡!” 总统说:“是啊,现实逼得我们不得不毁掉巴基斯坦,重新扶植一个恭顺的政权,光是前期那点投入肯定是不够的。因陀罗不是渴望能购买我们的先进战机吗?可以卖一批给他们,当然,数量和价钱我们说了算。” 国防部长说:“那就卖f-16吧,f-16更适合他们。” 总统微微点头。f-14是重型舰载机,不能卖,f-15是重型制空战斗机,更不能卖,那就f-16好了。 “尽快将巴基斯坦的武器采购计划透露给因陀罗,我想他们用得着的。”总统露出古怪的微笑。因陀罗这个唯武器论的国家一旦知道他的死敌竟然在转眼之间就拥有了这么多先进武器,还不把脸吓绿?嗯,看样子国内的军火公司要加班加点的赶工啦······ 几个小时后,外交部长召见了因陀罗大使,将巴基斯坦的武器采购计划交到这个包着头巾的家伙手里。因陀罗大使只看了几页,脸就臭得跟吃了大便似的。好哇你个巴基斯坦,居然买这么多危险的东西跟我作对,看我不整死你!他紧急致电国内,通报了这一情况,要求新德里赶紧拿出反制措施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巴基斯坦获取的都是一些非常先进的武器装备,将大大抵销因陀罗的优势, 如果不能采得压倒性优势,什么西进北防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砸钱,玩命的砸钱,就算是用金砖拍也要将小巴拍扁! 新德里的工作效率难得的高了一回,数小时后就来电指示大使去探探双头鹰的口风,看能不能买一批三代战机。双头鹰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有门!半个月后,因陀罗总理特使秘密飞往花旗国,带去的是一张扇死人不赔命的支票······ ps:这一卷一直写到这里,感觉都很不顺,施展不开来,让大家失望了,在这里说一声sorry。 第五十章军火商的春天补 就在双头鹰卖力的向因陀罗推销自家的干货的时候,在巴格达和德黑兰,这一幕同样在上演。 两伊战争已经进行了五年多了。1980年9月22日凌晨,伊拉克空军精锐尽出,对伊朗首都德黑兰等15座城市和空军基地进行空袭。23日凌晨2时,出动地面部队5个师又2个旅,1200余辆坦克,分北、中、南三路向伊朗发起进攻。在战争初期,伊拉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连连得手,然而他们没能保持如此强大的攻势,很快就被伊朗打了出来。紧接着,伊朗信心十足的发动了志在摧毁萨达姆政权的强大攻势,连连得手,但最终还是被伊拉克顽强的顶住了。两国在漫长的边境陈兵数十万,互有攻守,展开一场马拉松式消耗战。在霍梅尼和萨达姆的豪言壮语背后,是遍地死尸和伤残士兵绝望的眼神,还有国际军火商那油绿油绿的目光。这两个国家几乎可以得到世界上最优秀的武器装备,t-72坦克,酋长式坦克,来自欧美的导弹和火炮,f-14、f-4、米格-25、幻影-2000、轰六······只要国库还开得出支票,他们什么都能买到。当然,由于两军士兵文盲众多,想要熟练地使用这些高技术装备并不容易,两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称得上是臭棋百出,可以说,他们是在用最先进的装备进行着一场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战争。不过,军火商喜欢,有什么好东西贵得吓死人不赔命的东西,敞开了卖,只要不偷税漏税,国家是不会管的。 这块大蛋糕当然少不了华国一份。自从进入国际军火市场以来,华国武器就以其物美价廉、可靠耐用、威力惊人等优点迅速打开局面,畅销不已。两伊都装备了不少华国货,比如说伊拉克空军的歼七、轰六、飞狼,陆军的59式坦克,伊朗陆军的77式自行火炮、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短程地对地导弹等等,当然,由于两国都把袭击对方的油轮当成了制胜法宝,两军都出高价求购反舰导弹,于是,华国已经淘汰的蚕宝宝就成了抢手货,价格一路上扬,争得不亦乐乎。没办法,消耗太大了,而他们又没有任何补充能力,只有玩命的买。国库快被掏光了,只好拿石油来换,一船船军火运过来,再一船船石油的运出去,至于是拉回国储备还是转手卖出赚上一笔,就是华国自己的事了。 战场上的僵局难以打开,和平遥遥无期,两国每天都得消耗掉无数物资,于是华国的货轮将这些物资一船船的运过来。当然,也卖一些试验品,比如说———— “这是我国北方重工最新研制的69a型主战坦克,是在68主 战的基础上研发的。它充份保留了68主战速度快、火力猛、机动性强、环境适应能力强的优点,并且大大强化了防御能力和火炮威力。它装备一门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炮弹初速比68主战的122毫米高压滑膛炮还要高出整整三十米,足以在一千五百米距离击穿八百毫米厚的均质轧制钢板!” 瞧瞧,多么诱人的数据!130毫米口径的穿甲弹以每秒1800米的初速命中目标,那威力只能称之为丧尽天良了!伊朗官员眼皮狂跳。伊朗陆军也装备了一批68主战,一直是伊朗陆军的铁拳,在历次残酷的战争中把伊拉克求爷爷告奶奶从西方国家买回的先进坦克给爆出屎来了,68主战以其凶悍迅猛的风格深受伊朗陆军的欢迎,他们正打算大量购买呢,现在居然有了更厉害的,怎么能不让他们喜出望外?拉夫桑贾尼上将看着面前这一排浑身散发着冰冷的钢铁气息的猛兽,甚至伸出手去触摸它那坚硬无比的装甲,不无感叹:“完美的艺术品啊!能试试吗?” 北方重工代表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 伊朗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七手八脚的发动了一辆缴获的t-55,北方重工代表看得直摇头:“将军,不能用t-55,它太老了,击毁它实在是太轻松了!” 上将想了想,表示赞同,示意手下换一辆。这回换上的是一辆伊拉克军队遗弃的开不动了的t-62,北方重工代表还是摇头,说打这货显不出能耐来。上将一咬牙,换一辆t-72,这辆t-72打光了炮弹才被缴获,由于伊拉克装甲兵在遗弃之前还进行了破坏,伊朗又没有能力维修,更没有能力生产配套的炮弹,因此这头猛兽一直以来只能充当伊朗陆军的高价值宣传品,这一次为了摸清69a式主战坦克的底细,只能忍痛割爱了。t-72的实力上将心里有数,伊朗陆军除了68主战,再也没有哪一款坦克是它的对手了,抗打击能力也是一流,拿它来试炮,刚刚好。 那辆t-72开进一个混凝土工事里,等于再给t-72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装甲。上将皱了一下眉头,那帮家伙搞什么鬼,这是成心让华国难堪吗?距离这么远,t-72本来就不好打,还开进混凝土工事里,还怎么打?北方重工代表却从容淡定,等那边竖起了红旗,一挥手,四名装甲兵把一辆69a式主战坦克发动起来,重达五十吨的钢铁巨曾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以七十公里的时速狂飙,沉重的履带卷起漫天风沙,地面为之震动。伊朗将领们为之惊愕,纷纷拿出本子在上面记录自己的心得和看法。飙了 几圈,69a式主战坦克突然一个急转弯,炮塔一百八十度旋转,“轰!!!”一声炮响,硝烟和火光从炮口喷薄而出,狂暴的气流激起黄白沙尘,像是刮沙尘暴一般,那个可以抵挡重炮直接命中的混凝土工事被一炮打穿,内部一团火光翻滚而起————那一炮在八百米距离打穿混凝土工事之后势不可挡,洞穿了t-72的胸甲! 现场一片寂静,只是丝丝的吸凉气声竟是如此的清晰,伊朗将领看着这头巨兽,脸上分明浮现出一丝丝畏惧! 光能打不能,还得能扛,如果是一炮死的货,再能打也没用,伊朗家底薄,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于是几名伊朗士兵把他们为数不多的反坦克武器一一搬了出来,要试试69a的防御能力。那几名装甲兵连车都不下了,就呆在车里让伊朗士兵开火。88毫米高射炮平射,没用!重型反坦克火箭弹,没用!陶式反坦克导弹呼啸着凿向69a的顶部装甲,迸出一团刺眼的火光,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硝烟散尽,舱盖打开,一名装甲兵探出身来,手里拿着一面小旗摇啊摇的,上面写着两个字:没事!反坦克导弹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被坦克发射的激光眩花了的眼睛怔怔的看着69a主战坦克发呆。受到69式主战坦克主动防御系统的干扰,这枚导弹未能准确地命中坦克最脆弱的天灵盖,又被反应装甲挡住,当然奈何不了它了。所有伊朗将领都傻了眼。如果连反坦克导弹都奈何不了它,那么他们真的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击毁这头巨兽了。太恐怖了,万一伊拉克大量装备了69式,对伊朗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拉夫桑贾尼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说:“好,这批坦克我们全要了,你开个价吧。” 北方重工代表说:“六百万美元一辆,弹药、维护和人员培训另算。” 拉夫桑贾尼看了一下,这里一共二十辆,嗯,够编一个重坦营了。就是贵了点,不过还算不错,一分钱一分货,不像苏联,花了钱买到的还是性能打了好几折的东西,坑爹得要命。他咬了咬牙,说:“好!就六百万美元吧。贵公司还有多少69a式主战坦克?我们全要了,用现金支付!” 北方重工代表说:“69式主战坦克我们还没有列装,因此数量很少,基本都在这里了。要大量出口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上将踌躇片刻,压低声音问:“能不能答应我们一个请求?” 北方重工代表说:“请讲。” 上将一字字说:“请不要向伊拉克出口这 种坦克,你们我损失我们尽力补偿,可以吗?” 这个条件有点儿过份了,好东西当然得敞开了卖,大赚特赚,而伊拉克同样是武器进口大户,不向伊拉克出口,北方重工得损失多少啊!所有伊朗将领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这位衣着朴素的代表身上,希望他能点一下头。这场战争持续得太久了,伊朗血已经流够了,如果再让伊拉克获得如此先进的武器,将会有更多伊朗青年倒在战场上,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但军火商追求的是利润,才不管你们死多少人,他能答应吗? 北方重工代表笑着点了一下头:“没问题。” 将军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北方重工如此慷慨,一来是因为69a仍处于实验阶段,不可能大规模生产,拿出二十辆卖给伊朗已经是极限了,答不答应都差不多;二来,也是在还人情。在此之前,伊朗可没少把他们从双头鹰那里淘到的好东西送给共和国,比如说f-14的火控雷达,比如说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格斗导弹,最让双头鹰火大的是连他们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三架f-20虎鲨轻型战斗机也偷偷的送给了华国。本来伊朗对f-20不感兴趣,但是华国托他想办法买一批,当时德黑兰跟华盛顿关系还相当不错,而f-20又因为在决策、市场定位、宣传等各方面都犯了错误,卖不出去,伊朗的订单让诺斯罗普公司大喜过望,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质量要求去完成自己的第一份订单。可惜,只是交付了三架,伊朗就因为一场伊斯兰大革命成为全世界的孤儿,受到双头鹰严厉的制裁,后面十二架当然是没有指望了。尽管是这样,伊朗也没有吭过一声,那么大的损失都自己承受了,三架f-20转手卖给了华国,让白宫恼火不已。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如果连这么一个请求都不能答应,像什么话? 除了主战坦克外,还有别的好东西,比如说武装直升机。看着这些先进装备,伊朗吃惊的发现自己虽然受到制裁,却可以买到更先进的装备!原因?原因就是鹰和熊捣鼓出来的什么协议什么条约在熊猫眼里跟厕所里的高档卫生纸一样,闻着香喷喷,其实就是拿来擦屁股的······ 也是在这一天,伊拉克跟华国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购买一百辆203毫米远程自行火炮、四十架歼七、一架“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还有上百枚反舰导弹。这一下,好多人数钱都数到手软了。 第五十一章南亚阴云(一) 两架c-5银河军用运输机在新德里空军基地徐徐降落,舱门打开,贝克·戴维斯快步走出来,伸出自己的手臂,而早已等候在此的十几名因陀罗高官冲他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先是握手,然后拥抱,用正宗的英语不停地说:“欢迎来到因陀罗,欢迎来到因陀罗。”那股酸得不得了的咖喱味让贝克直皱眉头。但是没有办法,他是总统的特使,不能失了礼数,要知道以后大家还要继续打交道呢。算了,忍忍吧。一边拥抱一边不无恶意的想:“以后哪个手下敢跟老子过不去就把他丢到因陀罗来!” 贝克好不容易结束了噩梦般的拥抱,吸了一口还算清新的空气,说:“尊敬的朋友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因陀罗军方将领掂起脚尖瞅着运输机里卸下的货物,露出孩子般期盼的眼神。贝克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一箱箱卸下来的赫然是aim-7麻雀、aim-9响尾蛇、海尔法反坦克导弹以及大量战机的零配件。这些都是因陀罗梦寐以求的先进装备啊,因陀罗空军参谋长辛格中将握住贝克的手,激动的说:“谢谢,谢谢!有了贵国的有力支援,因陀罗将会毫不费力的摧毁巴基斯坦这个恐怖主义的温床,为世界和平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贝克说:“这只是首批援助,接下来你们将会很忙很忙,因为将会有更多的运输机满载着装备呼啸而来······我们志愿者的营地安排好了没有?” 辛格中将说:“早就安排好了,保证贵国志愿者到了这里,就像回到家里一样!”他可不是吹牛,握两国之间的秘密协议,花旗国将会派出一个f-16中队前来支援他们,这帮大爷不好好招待怎么行?给那个f-16中队准备的营地都是最好的,那不像是空军基地,更像是星级酒店了。 贝克很是满意,在众人的簌拥下上车,他将与因陀罗总理进行秘密会议,顺便视察一下因陀罗军队,看看这支把自己吹上天了的军队到底有几斤几两。 访问因陀罗因陀罗国防部显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这幢大楼紧挨着中央政府大楼,就像因陀罗军队的战斗力一样,是几个大国中最为破旧的,很多设施早已陈旧不堪,墙皮斑驳爆裂,最要命的是连空调都没有————阿三称之为廉洁节约。在夏天,国防部官员都是打着赤膊办公的,幸运的是现在已经是冬天,大家倒是可以衣冠楚楚的坐在一起开会。因陀罗国防部长也知道自己这个狗窝实在拿不上台面,于是很理智的没有带贝克去参观各项设施,而是单刀直入,向他夸耀因陀罗国防 军的强大实力。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办公大楼装修得再好,也没有人高看你一眼。 经过几十年的建设,因陀罗军队已经发展成为一支不容轻视的力量。它的海军兵力多达五万余人,拥有十四个海军航空兵中队,上百架战机,上百艘战舰;它的空军大概是全世界机型最多的空军了,装备着大批米格战机,最新的有米格-29“支点”,这是米高扬设计局最新推出的主力战机。同时还有大批美洲虎攻击机,最让他们自豪的是他们还有三个幻影-2000中队,均已成军。幻影-2000是达索航空公司的巅峰之作,战力强悍,当然,价格也贵得吓死人,卖给因陀罗的时候更是涨了一大截,单价达到了四千万美元,但是因陀罗眼都不眨就买下了三个中队,这样的大手笔,让人惊讶。可以说,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因陀罗空军在全世界都名列前茅。陆军就更不用说了,论规模,那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三,仅次于熊猫和北极熊,而且在与巴基斯坦的多次战争中有过出色表现(可怜的巴巴羊)。受到六二年那场惨败的刺激,因陀罗发狠的一口气组建了十个山地师,装备和训练都是世界一流的,在第三次因巴战争中就曾抽调四个山地师用于东巴战场,为肢解东巴出了大力。光是从规模和装备来看,因陀罗军队已经是一支世界强军了。至于这里头有多少水份,姑且不提,反正这一串串数据看着来劲就是了。 看着那一串串华丽的数据,贝克露出笑容来。因陀罗果然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啊,幸运的是合众国历来与因陀罗的关系不错,没有冷落他们,要不然还不让苏联人捡了大便宜!如此强横的实力,再加上合众国的全力支援,要摧毁巴基斯坦又有何难?哼哼,打从贝兰战争结束后,华国就开始被全世界孤立,也就几个穷鬼还在帮他们说话。现在合众国就是让那些向着华国的穷鬼们看看,跟合众国作对将会是什么下场!而打掉巴基斯坦后,合众国就可以在华国背后插一根毒刺,看他们叫他们两面受敌! 贝克和陪同他一起来到因陀罗的飞行员参观了因陀罗陆军和空军,那的确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虽然连子弹都是买来的。在随后的密切会议中,他笑着对因陀罗总理拉吉夫说:“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我对这支军队将彻底摧毁伊斯兰堡政权表示极度乐观!” 拉吉夫总理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彻底摧毁伊斯兰堡政权!该死的双头鹰,终于放弃那可恶透顶的平衡战略,转而支持因陀罗了!因陀罗与巴基斯坦之间的恩恩怨怨持续 几十年,并不是因陀罗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巴基斯坦,而是大国在后面作怪,不肯让因陀罗称雄南亚次大陆。合众国在因巴战争打到最残酷的关头突然停止对两国军售,华国在巴基斯坦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从现役部队抽调大量技术装备,给予巴基斯坦有力支援,莫不如此,因陀罗崛起之路,为何如此坎坷?现在好了,随着华国在东亚强势崛起,吕宋内战愈演愈烈,双头鹰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假如他能消灭巴基斯坦这个宿敌,那么,他将成为因陀罗建国以来最光芒万丈的英雄,他的功绩将足以与圣雄甘地比肩! 政治家就是政治家,嗅觉比狗还要灵敏,一旦抓住机会就再也不撒手。拉吉夫总理飞快的说:“巴基斯坦是恐怖主义的温床,这个贪婪腐败而且野心勃勃的政权对世界和平构成巨大的威胁······因陀罗是世界大国,愿意承担起大国的责任,只是······”他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北方那个流氓一向对恐怖主义采取姑息甚至支持的态度,如果我们向巴基斯坦发动全面进攻,他们决不会坐视不理的,因陀罗还没有强到可以在与巴基斯坦全力作战的同时顶住来自北方的威胁的地步!” 贝克冷笑:“华国?放心,现在华国已经无法对强大的因陀罗构成任何威胁了!” 拉吉尔总理一怔:“怎么说?” 贝克目露精光:“华国最近又向东瀛借了一笔钱,金额多达十五亿美元,这笔贷款连本带利要在两年内还清,这就使得他们的外债达到了惊人的三千五百亿华元,堪称世界第二(第一是山姆大叔),而华国受到国际制裁,进出口贸易锐减,国民生产总值不过四千万华元,还要维持一支规模达到世界第三的庞大军队,你认为现在他们还有钱还债吗?一个靠借贷度日的国家,还怎么威胁别人?” 拉吉尔总理一惊:“华国还在借钱?” 贝克说:“可不是么?最迟明年,超过三千亿华元外债的偿还期限就到了,到那时,恐怕他们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拉吉尔额头冒汗,心里隐隐有些同情那个仇敌了。要论世界上穷兵黜武最严重的国家,苏联无疑是老大,双头鹰老二,熊猫后来居上,把因陀罗挤了下来。十年前,华国养兵五百万,为世界之最,但是装备极差,56式半自动步枪就是他们步兵最好的步枪了,坦克和火炮别说跟列强比,就连因陀罗都比他们强。空军更不用说了,歼六打天下,连歼七都不多。海军······华国有海军吗?那时因陀罗是既自卑又自傲:瞧,虽然以前 打不过你,但是我的军队现代化建设可是遥遥领先,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他们为此得意了好些年头。没想到熊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暴兵了!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也玩命的发展军事技术,誓要建设一支现代化军队!十年的艰苦创业,十年的卧薪尝胆,无数天之骄子呕心沥血,终于开出了最美的花。68主战、歼-12重型战斗机/舰载机、ch-1、ch-2军用直升机、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蝰蛇空空格斗导弹、093核潜艇、先锋号航空母舰、77式自行加榴炮、流星雨式自行火箭炮······哪一件拿出来都是世界一流,更可怕的是这些先进武器还被整合成一个威力无比的武器系统,而不是单件!现在华军被裁得只剩下两百五十万,但是战斗力翻了好几倍,已经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在地面上跟他们交手了。可是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强大的武力引起全世界的警惕甚至敌视,外交没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相反还在倒退,这一切都对他们的国民经济造成巨大影响,对外贸易增长缓慢,财政入不敷出,只能依靠借债度日!他们现在的外债已经高到了让人恐惧的地步,而绝大多数的债务又跟东瀛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只要他们开口,东瀛一般都会大方的借给他们。但是东瀛的钱是这么好拿的吗?每年上百亿华元的利息,利滚利的,这么多年下来,连本带利怕不少于四千五百亿了,而且到期后要一次性还清!还不了?还不了就拿你的大庆油田啊东海油田啊来抵债吧。东瀛也知道华国是还不了了,正因为还不了,才更大方的借钱给华国,甚至出高价从第三国手中购买华国的债券,他们就是要用美元代替炮弹,兵不血刃的打垮这个死敌! 四千五百亿外债啊······ 把华元换算成美元,超过六百亿了!如此沉重的债务,足够让一个国家崩溃!双头鹰也欠了全世界很多钱,但是他有着世界上最强横的武力,谁敢向白宫要债?华国则不一样,他们也很强,但是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更何况在得到双头鹰的全力武装后,东瀛以惊人的速度扩充他的海陆空军,现在已经拥有一支兵力多达三十万的庞大军队,论规模不如华军,但是质量犹有过之,甚至拥有三艘载机巡洋舰(跟我们的载机渔政船是一路货色),两百多架f-15,如此强大的实力,华国想赖账也得三思而后行!最迟明年,华国的债务危机就要大爆发啦,我亲爱的老对手,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我表示不大乐观哦。 贝克心里却掠过一丝阴霾。形势并不像他说的那么乐 观。债务危机迫在眉睫,可是华国股市仍然一路走高,似乎并不把几千亿巨债放在心上,而合众国先吃不住劲了,要主动将美元贬值,那不是在帮华国大忙吗?美元一贬值,华国的压力就大减,因此东瀛是强烈反对的,但不贬值不行啊,经济如此低迷,再维持这样的汇率等于找死。还好,贬值是有计划有秩序的,一年贬值百分之五左右,这样算起来,东瀛的损失不算大————别忘了那笔外债是在一年之内还清的。按说华国金融市场应该一片混乱才对,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丝大难临头的惊慌,华国经济车轮仍在飞快地转动着。大难将至,这个古老的国度如此从容,是不是藏有后手?一旦被逼急了,他们将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制措施? 据华府智库的判断,当债务危机全面爆发后,华国为了摆脱困境,可能采取的措施有以下两种: 第一:拆东墙补西墙。从阿根廷、贝兰、巴基斯坦等关系密切的国家借款,用大批黄金钻石等硬通货偿还一部份,再用海外油田偿还一部份。事实上早在去年,贝兰就提出无偿支援华国一批黄金,让他拿去抵债了。贝兰和阿根廷都有不少黄金,出于种种考虑,他们肯定会大力支援的,积少成多,倒也可以偿还一部份债务。因此北约从今年开始就有意打压金价,让这几个穷鬼手里的硬通货价值大幅缩水,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而华国在贝兰拿下了一块大油田,拿来抵债也不是不行,东瀛对石油有着无法满足的胃口嘛。只不过,北约一直克意压低油债,这块油田怕是无法抵债了。怎么算华国都无法还清债务,不过信誉还是可以保住,还清一部份后还可能继续借款,这就给东瀛进一步控制华国经济提供了条件。如果华国真的用这样的手段来还钱,对他那个联盟将是一次绝对沉重的重创! 第二;赖账。这笔债是怎么还都还不清了,那干脆别还了,找个借口向东瀛或者南韩开战!智库判断华国很有可能会向东瀛开战,借口是现成的,双方在历史上的恩怨无法化解,东瀛还把十四名甲级战犯的灵位请进了靖国神厕,等于往华国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华国不少激进派吼着再给东瀛一点教训。找个借口暴打东瀛一顿不仅可以给国民一个交代,还能把外债一笔勾销,甚至再拿一笔战争赔款。至于什么道义那完全是放屁,别忘了,明治维新之后,东瀛因为全力发展工业和军事,背负了极为沉重的外债,当外债高达惊人的二万万两白银的时候,他们悍然跨海东征,对大清发动了战争,一举将腐朽无能的大清帝国击垮,成功的将外债转嫁到大清身上, 几乎将华夏民族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华国做的,不过是效仿而已,道义这玩意,在坦克面前连个屁都不算。现在东瀛还没有能力单独跟华国对抗,所以合众国应该在华国背后插个钉子,利用因陀罗控制住华国的力量,必要时甚至可以公开表态支持因陀罗建立阿鲁纳恰尔邦,叫他们无法抽出身来对付东瀛,同时加大武装东瀛的力度······一句话,如果华国打算利用战争转嫁债务危机,那他离崩溃不远了。 这一次,貌似是在敲打巴基斯坦,其实针对的还是华国。这头看似憨厚实则诡计多端的熊猫,他肯定会上当的。熊猫虽然诡计多端,但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太重情义和承诺,一旦把谁当成了朋友,放下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巴基斯坦是它的全天候盟友,他不会坐视巴基斯坦崩溃的,一旦他将大量的军事力量和财力投入到南亚次大陆,支援巴基斯坦,就再也没有能力应对债务危机,怎么算它都还是死路一条! 贝克把这些分析一一跟拉吉尔总理说了,听得拉吉尔总理眉开眼笑,信心十足。是啊,这是一个死局,从华国向东瀛卖出第一张债券的时候就注定了。现在的巴基斯坦成了华国最可怕的陷阱,救,一起完蛋;不救,那就眼睁睁看着巴基斯坦完蛋,然后再过几年自己完蛋,结果都一样。古老的华夏民族,你将如何应对这场铺天盖地的危机? 第五十二章南亚阴云(二) 在中南海。 “本年度我国gdp增长为百分之七,预计国民生产总值将达到六千亿华元,比起去年有较大的增长。但是我不得不指出,我们的财政赤字已经非常严重,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财政收入都给了军队,百分之二十花在教育和医疗卫生上,可以说是入不敷出······另外,我们的外债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连本带利接近五千亿,可以说,我们已经失去还债能力了。对于军方要求增拨五亿华远军费的要求,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在会议上,经济部宋部长神色忧虑的报出一串串数据来,让所有人眉头慢慢拧紧。国家现在很困难了。南海之战和贝兰之战使得共和国倍受孤立,经济蓬勃发展的势头被狠狠的打了下去。现在共和国拿得出手的出口产品只有农产品和军火,工业发展举步维艰,只有一些技术过硬、质量有保证的产品还卖得出去。虽然cdp还在迅速增长,数据相当华丽,但是谁都知道,这样的增长是建立在大量借债的基础上的,如果在流沙上建大厦!偏偏在这要命关头,军方还要求增加军费!宋部长有种吐血的冲动了。你们真的以为开动印钞机狂印钞票就行了是吧?一开口就是几亿十几亿!按部长大人的看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放慢军队换装进程,节省资金!军队的开支实在是太吓人了,一架歼-12c要四千万美元,一艘核潜艇要二十多亿美元,就算是有金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要不是在吕宋找到了一批宝藏,勉强维持,只怕国家现在早就破产了!军方给出的理由是因陀罗正试图将藏南那九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肢解出去,建立阿鲁纳恰尔邦,必须给他们一点警告!不提这个还好,这一提,宋部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帮家伙就知道打仗,打仗,打仗!现在我们都让全世界孤立了,还想跟因陀罗打,那不是要把整个国家往绝路上带么,不行,这绝对不行! 外交部长接着说:“东瀛现在就开始逼我们还债了,而现在国家的外汇储备基本为零,我们怎么答复他们?” 邓老沉吟片刻,敲了一下桌子,说:“叫你们来不是要听你们诉苦的,我只想知道,你们对因陀罗建立阿鲁纳恰尔邦有什么看法?” 经济部长和外交部长都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那么大一块国土被因陀罗占着不还,已经够窝火的了,现在倒好,因陀罗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占领了,他们正想方设法企图使自己的占领合法化!在藏南驻扎重兵,大修军事基地是第一步,大量往藏南移民是第二步,现在实行全民公投,要建立阿鲁纳恰 尔邦是最后一步,他们为此准备了整整二十年!这是要往共和国身上割走一大块肉啊,谁不心痛?可是心痛有什么用,要钱没有,债倒欠了一屁股,没有钱,拿什么去反击?这两位大员不吱声了。 人大委员长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不能让他们得逞啊,否则我们将成为二战结束以来,被人割去领土最多的国家,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主席和总理?难度我们就这样去告诉他们,我们把那块土地弄丢了,再也要不回来了吗?” 总理面部肌肉直抽搐:“没钱了啊······这些年为了给这队换装,为了数量众多的科研项目,为了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和修建基础设施,我们欠下了太多的外债,多到已经接近国民生产总值了······唉,当初怎么就不把步子放慢一点呢?” 在座诸人神情沉重。七四年开始尝试着打开国门,一直以来都是发展迅猛的,大家不免头脑有点发热了,都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凑合,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只争朝夕。财政收入不够就想办法找外国贷款,争分夺秒。这种策略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东瀛明治维新的做法,结果也是如出一辙,成效巨大,但是副作用非常明显,外债像滚雷球一样,利滚利的,越滚越大,再被西方国家严厉制裁,一切恶果彻底暴露了!现在国库都可以跑老鼠了,还怎么打仗?连搞一场演习的钱都没有了! 国防部长沉声说:“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因陀罗将藏南彻底分裂出去不成!?” 经济部长说:“问题是······” 邓老一扬手,打住:“你们已经说了个把钟头了,听我说几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主权问题没有谈判的余地,对英国人我是这样说的,对苏联人我是这样说的,对因陀罗更不会改口。因陀罗举行公投之日,就是战争爆发之时!我可以暂时容忍他们占着那块土地,但是我无法忍受他们企图将它据为己有!丢了这块土地,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军方需要的军费,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筹措完毕······”想了想,皱着眉头一挥手,说:“五亿太少了,十亿,这是第一笔,如果因陀罗真的要一意孤行,我们不得不采取果断措施维护主权完整,军费还得大幅上调。” 经济部长脸都绿了:“我们······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 老人说:“不是刚从东瀛那里借了一笔钱吗?从里面拿出二三十亿华元作军费不难吧?” 这下经济部长死的心都有了:“这笔钱是用来··· ···” 老人说:“再大的事也没有这个大,就这样定了!”转头问总参谋长:“假如开战,军队有没有把握击败因陀罗?” 总参谋长一字字说:“给我足够的物资和士兵,一个星期之内,我把红旗插到新德里的中央政府大楼阳台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军方是铁了心要拿因陀罗开刀了啊! 一直在一旁听着没有吱声的柳维平突然沉声说:“我们完全可以打败因陀罗,再让他们替我们还债!” 经济部长咧了咧嘴:“因陀罗?别开玩笑了,他们的经济状况比我们还糟!” 柳维平说:“这话是没错,但是因陀罗阿三有个喜欢收藏黄金的好习惯······” 经济部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三哥,你们还是老实一点吧,惹上了这个混世魔王,不光我们受罪,你们同样要被倒大霉啊!瞧瞧,首长不光没有见怪,反而朝那小子投去赞许的一瞥呢!算了,我替那帮阿三操啥心啊,还是想想怎么挤出军费来吧! 会议开到这里,基本上没有外交部、财政部什么事了,大家纷纷散去,想办法筹军费是正经。国防部长、总参谋长、柳维平这三个留了下来,首长还有话要跟他们说。柳维平偷偷的瞅了一眼首长,他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分,整个国家的重担像泰山一样压在他的肩上,压得他的背都微微的驼了下去。他心里一阵内疚,如果没有他,此时这位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此时恐怕正在逐步交权,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线,颐养天年吧?现在共和国四面受敌,他想退都退不了! 老人不说话,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深情地看着这锦绣河山。挂在天边的是喜马拉雅山,从雪山发源横切整个神州大陆的是万里长江,浑浊不堪的是孕育了整个华夏文明的黄河,还有地广人稀但资源丰富的大西北,一马平川的内蒙古,琉璃般精美典雅的江南,寒冷粗犷的东北······这就是他从战友们手里接过来的大好河山,他必须维护它的完整!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一尘不染的地图,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他都是那样的熟悉,因为整个青年时期,他都在为这片土地的自由和富强浴血奋战,他和他的战友们征战了神州大地的千山万水,他们的鲜血已经和这片土地彻底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了。 国家主权没有谈判的余地。对日薄西山的大英帝国他是这样说的,对蛮横无理的苏联他是这样说的,对在台湾问题上夹缠不清的花旗国他是这样说的,对因陀罗 ······他不介意再说一遍“勿谓言之而不谓也!” 柳维平嘴巴动了动,想说话,老人先开口了:“你想说什么?” 柳维平说:“我······”犹豫半晌,咬着嘴唇说:“要不我们先在藏南问题上让一步吧。” 老人霍地转过身来,打量着他:“你怕了?” 柳维平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啊,怕了。这一切就是一场世纪豪赌,而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赌赢。万一赌输了,我们就得退回到解放以前!” 老人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份责任,我们从一开始就扛着,哪怕马上要被压垮了,也得咬牙挺直腰杆硬撑着!你告诉我,假如因陀罗与巴基斯坦爆发全面战争,在我们不出兵支援的情况下,巴基斯坦能撑住多久?” 柳维平说:“因陀罗的军事实力远在巴基斯坦之上,占尽优势,现在又得到了北约的全力支持,更是不可一世,如果我们不出兵支援,巴基斯坦存在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三个月。” 老人又问:“如果我们在两国陷入僵持的时候出兵收复藏南,能不能在一个星期内结束战斗?” 柳维平说:“恐怕没有这么乐观······毕竟因陀罗军队在藏南经营了二十多年,因陀罗军队更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在不尽全力的情况下想要轻松击败他们,并不现实。” 老人目光凌厉:“如果我们全力以赴呢?” 柳维平说:“那我们必胜!” 老人说:“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这一仗我们非打不可!” 柳维平很清楚“非打不可”四个字后面的意思。国家现在没有能力还债了,而东瀛肯定会步步紧逼,再加上西方国家煽风点火,这场债务危机极有可能会击垮共和国!他寄予厚望的“经济珍珠港”到底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准备,毕竟他们挑战的是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经济强国!成则柳暗花明,不成则山穷水尽,这就是共和国现在的形势,老人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为了整个民族的未来,就算背上战争狂人的骂名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他太自信了,认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结果把整个国家带到了一个有进无退的死局! 老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以示鼓励,转头问总参谋长:“准备派哪些部队去问候一下我们的老朋友?” 总参谋长说:“空中突击师、第一山地师、第14集团军、第13集团军,总共十五万人。另外我们准备抽调四十架歼- 12战斗机用于夺取制空权,还要投入十二架新型雷霆超音速远战轰炸机······总体来说,这一次出动的兵力要比打安南时少一些。” 老人说:“离藏南公投还有一点时间,一定要抓紧。还有,要做好保密工作,毕竟两个集团军的调动非同小可,万一泄密,后果难料。” 国防部长说:“战略欺骗是我们的拿手好戏,要不动声色的将两个集团军集结到边境虽然困难,但是难不住我们。” 老人略一点头:“那就好。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出一寸土地了!” 四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地图上。 地图上,曾经丰满的桑叶已经被啃成了骨瘦如柴的公鸡,我们不能再让人蚕食哪怕一寸的国土了! 第王十三章南亚阴云(三) “因陀罗是一个文明古国,我们的着无比辉煌的历史!孔雀王、阿育王、圣雄甘地······一个个载入历史永恒的名字,还有灿烂辉煌的宗教,构成了因陀罗史诗的华章。然而,一次次外来侵略曾经让我们分崩离析,沦为一个地理名词。直到现在,因陀罗仍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以它的名字命名的印度河至今仍然流淌在一个叫巴基斯坦的国家境内,还有一部份则成了现在的孟加拉国。这是历史对因陀罗的考验,而我们也有信心通过这一次考验,让因陀罗这个伟大的文明古国再一次完完整整的、雄伟的矗立在亚洲,而这一切,将从我们彻底收复克什米尔开始!” 军营上空回荡着拉吉尔总理豪迈的声音,第5山地师全师官兵正井然有序的上火车和直升机,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开他们呆了好几年的阿鲁纳恰尔,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到克什米尔地区,向宿敌巴基斯坦发动雷霆万钧在攻势!三次因巴战争的大胜使得他们对巴军的战斗力不屑一切,每一名士兵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们渴望战斗。 一队塞满了士兵的直升机从头顶隆隆飞过,火车也发动了,滑着铁路飞驰,大进这的序曲是如此的激昂澎湃,令人热血沸腾。两位准将昂头看着这一幕,表情各不相同。 “这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时刻,不是吗?”第5山地师师长塔古尔准将微笑着问他的老友,第17册地师师长乔古里准将。 乔古里准将跟他的前任维尔京准将一个鸟样,老是喜欢泼人家冷水,跟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可真够头疼的。这不,这位军中美男子有些冷淡的扭过头,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塔古尔准将说:“摧毁巴基斯坦,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这不正是我们建国以来就苦苦追求的吗?” “摧毁巴基斯坦?”乔古里准将说:“不,我们没有能力摧毁巴基斯坦。” 塔古尔准将笑容不改:“以前没有,可是现在,全世界都站在我们这边!巴基斯坦的好运气到头了!克什米尔冲突只是一个开始,最多两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在伊斯兰堡庆功了!” 乔古里准将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有一个让因陀罗战栗的强大对手:“他不会坐视巴基斯坦被毁灭的。相信我,一旦我们与巴基斯坦爆发全面战争,就将是与这个巨人再次碰撞的开始!” 塔古尔露出讥笑的神色:“它?这么多年拼命扩充军备,穷兵黜武,又盲目的投入资金加强教育、医疗、卫生、交通运输等各方面的 建设,早已负债累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债主的追债呢,哪里还有心情管巴基斯坦!不自量力的结果啊,有了一点点成绩就盲目地跟北约和华约进行军备竞赛,这样的国家不死,谁死?”发表一通感叹后,目光落到老友身上,有些惋惜:“第17山地师真的不打算参与到这场史诗般的战争中来吗?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啊!” 乔古里神情沉郁:“不,我要守住阿鲁纳恰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挂在天边的界山,看到一支大军正朝西藏进发。那将是他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对手。 成都大雨磅礴,穿着黑绿色雨衣的士兵排成长龙,登上军列。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到哪里,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是每一个人都显得很从容,在安南百战归来的山地猛虎,气势自然非同一般。柳维平和萧华两个连雨伞都不打,就这样站在雨中,目送士兵们上车,认出他们的士兵发出狂热的欢呼。在他们眼里,这两位就是战神的化身! 一列军列在狂热的欢呼声中出站了,另一列接替了它的位置,一辆辆盖着防水帆布的战车在调度人员的指挥下驶上站车,然后开上火车,不一会儿,军列上停满了面目狰狞的钢铁猛兽。两位少将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这些战车身上,笑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藏南的地形绝对不适合重装坦克,68主战在那里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因此中央军委并不打算在那里投入重型坦克。第14集团军这次进藏的三个师,只有一个重型坦克团,其他部队要么装备59中坦,要么装备这种新家伙,风暴式战车。风暴式战车是曾在贝兰战争中偶露峥嵘的陆地火力平台的翻版,在贝兰战争中,炎龙军团缴获了八辆陆地火力平台,全部送回国仿造。北方重工接手了这一项目,并且很快获得了成功。北方重工也没能解决陆地火力平台身上抗打击能力弱的弱点,连重型反坦克火箭弹的直接命令都顶不住,但是隐身能力则青出于蓝胜于蓝,t-72坦克上的雷达和视仪根本无法在一千米内根本无法探测到它的影子,而它那门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在一千米距离足以将t-72的胸甲打个对穿!现在68主战已经升级,换上了威力更强的12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以前生产的122毫米口径炮弹正好留给它用,一点也不浪费。它最高公路时速达到了惊人的九十公里,对地面压强比重型装甲车还小,可以通行绝大部份桥梁,更拥有很强的泅渡能力,可以像两栖车一样车松渡过大河。它总重不过十八吨,可以由运输机甚至大型运输直升机运载,在 山地作战中有着巨大的优势,更是快速反应部队的首选。现在风虹式战车一共生产了三百辆,绝对大部份都装备给了第13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可以说,这是共和国为因陀罗精心准备的大礼! 柳维平笑着说:“不知道山姆大叔看到我们翻版的陆地火力平台,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萧华说:“肯定很好玩了。不过我们仿造外军先进装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早就习惯了。” 柳维平说:“这种介乎坦克与自行火炮之间的火力平台将是未来机械化部队的的主要装备之一,我们不得不佩服山姆大叔,竟然可以设计出如此超前的武器······”露出讥讽的笑容,“可是就在去年,他们把这个项目给砍了,理由是防护能力太弱,无法为装甲兵提供保护,完全是火葬棺材。” 萧华笑:“他们死不起人啊!其实这种战车的威力是超乎想像的,只是他们没有发挥出来而已。山姆大叔总是这样,重技术而轻战术,迟早要吃大亏······捣蛋,你真的不打算回到空中突击师,参与这次行动吗?” 柳维平看着天空中迤逦而过的闪电,说:“我的战场是巴基斯坦。巴基斯坦资源贫乏,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因陀罗倾国之兵,必须有一支军队与他们并肩作战,而炎龙军团,是最好的选择。”笑了笑,“也只有我们在巴基斯坦拖住因陀罗军主力,你们才有机会下手,将来论功行赏,我可要拿头功!” 萧华叹息:“你啊,哪里最危险就往哪里冲,真叫人放心不下啊······这一次我们真的要跟因陀罗全面开战吗?” 柳维平说:“我们还有退路吗?失去这片土地,我们将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萧华忧心忡忡:“可是现在国家的经济形势······” 柳维平说:“我们是军人,只管打仗。” 萧华不作声了。 轰———— 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一道幽蓝的闪电在天幕划过,天地为之一亮。大雨磅礴,狂风呼啸,天色阴晦如铅,只有那一道道闪电划破天幕时,才会带来一丝光亮,此情此景,仿佛洪水灭世的前奏一般,让人胆战心惊。军列以八分钟一列的速度发出,一切都是那样的精确,这样的阴雨天气是军事卫星的克星,而气象部门预计未来一个星期内,青藏高原都将被雨幕笼罩,这无疑是天赐良机,两个集团军必须在这一个星期内进藏,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蔽起来,等待时机给因陀 罗一个惊喜。这种天气为军事行动提供了有力的掩护,但也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连绵不绝的降雨极有可能在青藏铁路沿线引发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把铁路掩埋,尽管铁道部一再保证说绝对安全,但是谁都知道这话以鼓舞士气的成份居多,此时进藏,万分危险。可是危险也要上,我们不怕危险。 一列军列隆隆驶过,那是从广州那边直接发出的,停在军列上的直升机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所有人,列车上是哪一支部队。在场所有人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一个师能拥有如此多的近两百架直升机,号称“直升机飞到哪里坦克就辗到哪里”,放眼全军,也只有空中突击师这一支劲旅而已。至于其他部队,一个甲等集团军能有一个陆航大队就算不错了。空中突击师的士气永远是那样的高昂,空中突击师的士兵永远是那样的骄傲,空中突击师的将领永远是那样的疯狂,士兵们那澎湃激昂的歌声甚至压过了风声雨声和雷声: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 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 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 柳维平静静的听着,萧华则看着飞雨如箭的天空,喃喃自语:“亚洲的天,又要变了啊······” 第五十四章南亚阴云(四) 教练机还没有停稳,小广西就从里面跳了下来,趴在地上吐得脸色发青。山东腿肚子哆嗦得厉害,而我······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真的是太丢脸了,这还是我们头一次玩飞机,其实也就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飞行员怎么玩,学着点罢了,没想到该死的飞行员发了疯似的,一会儿蜜蜂八字舞,一会儿滚桶式旋转,一会儿再来个失速尾旋······飞机被玩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反正我们三个差点被他们玩死了,一分钟不到,吃下去的午餐就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吐够了,小广西狠狠一擦嘴唇,冲身后的飞狼ii战斗轰炸机伸出一根中指:“我操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我蹲在地上,苦着脸上:“妈的,我们三兄弟的脸算是丢光了,日夜苦练,好不容易才盼到上飞机,结果被人家玩成这样!” 山东气咻咻的说:“可不是,那兔王八蛋拿我们当玩具玩呢!靠,空军就很牛了是吧?也不想想有多少飞机是在地面上被我们特种部队干掉的!” 小广西说:“那是!我们还击落过f-14呢,他们算个毛!” 我们恶狠狠的瞪着那停机坪上那几架飞狼,气不打一处来。 飞狼和枭龙是我国空军装备最多的二代半战机,物美价廉,性能优越,是历经战火锤炼的。飞狼ii更是在根据一次次战争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和教训作了大幅改进,现在它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f-104的痕迹了,完全脱胎换骨,本来胖嘟嘟的身躯被修改得线条刚劲而流畅,锋利的翼刀让人不寒而栗,两台涡轮风扇发动机为它提供了强大的动力,使得它快如闪电,矫健而凶猛。我们对这位老兵向往已久,可是今天上了飞机才知道,飞行员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几个抱着头盔的飞行员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喂,你们才半个小时就不行了?要知道我们每年少说要飞上两三百个小时呢,像你们这副熊样,还怎么在空军混啊?” 我们三个瞪起眼睛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那几个家伙马上集体转身,把屁股对着我们。顺着他们的目光,我们看到两架崭新的飞狼正呼啸而来,在基地上空左右分开,像两团被极速挤压的龙卷风一样飞速横滚,那份灵动,那份凶悍,让我们瞠目结舌。等飞机对准跑道落下后,一名飞行员欢声叫:“又来了两架新机!”不管是飞行员还是地勤,都大声地欢呼起来。目前西飞正在以每个月六架的速度向空军交付飞狼ii,替换原来的飞狼,这一速度还是相当吓人的。让我们大惑不解的是,机 身好造,但是发动机可没有这么好商量的,我们自己研制的涡轮风扇发动机虽然很先进,但是成本太高,生产速度也跟不上,只能供应给歼-12,怎么还有能力以这么快的速度更新飞狼? 正想找一名飞行员问问,排长林中校来了:“凹组,暂停飞行训练,随我回基地!” 回基地?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回基地好啊,回基地就不用在飞机上被人家整得惨兮兮了。我们飞快地回到宿舍,脱离身上的防静电飞行服,穿上迷彩服,眉开眼笑的跳上排长老大的车就跑。那几名飞行员目送我们离开的目光分明有几分遗憾,就像是什么好玩的玩具被人带走了似的。 我们很想问问中校把我们召回有什么事,但是中校是个严肃且沉默寡言的人,我们可不敢拿他开玩笑,只好闷声发大财。在沉闷中回到基地,我们才发现整个基地已经进行战备状态,很多士兵全副武装,直升机停在草坪上,螺旋桨呼呼旋转刮起狂风,大战临近的气氛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中校丢下一句“马上去挑选武器装备,十五分钟后上飞机”就走了,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武器库,抄家伙哪! 武器库里,有不少士兵正在挑选装备,大家见了面,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我二话不说,抄起了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后羿式自动步枪,这玩意有小口径火箭炮的威力,ak步枪的射速,狙击步枪的精确度,简直就是最理想的装备了。相对应的,选了它,携带的弹药量就会大大减少,能带一百五十发子弹算是了不起了。可我像个饿死鬼一样玩命的往身上塞弹匣,一口气带了三百发子弹。老兵们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贪心的家伙吧。当他们看到我把一支90式微型冲锋枪、三个四十五发容量的弹匣收入囊中后,仍然不知收敛,再次把毒手伸向一支九点二毫米口径自卫手枪后,一个个拳头发痒。有个老兵咕哝:“这小子,照他这样猛塞法,只怕上了战场不是被敌人打死的,而是被一大堆弹药活活压死的!” 老兵们狠狠的点头。可是当他们看到山东几经犹豫,终于把一挺三联装二十毫米速射炮扛到肩头上,还背上了六个弹匣后,彻底无语了。拜托,那是机关炮啊,本身就死重死重的了,那些炮弹就算是普通的一发也重达几百克,六个弹匣再加上其他装备,负重少说也在六十公斤以上,带着这么重的装备还怎么打仗! “老大,这些手雷可是好东东哟,怎么说也得多带几发!” 小广西一边学着我,拼命的往身上塞弹药边指着黑咚咚的手雷说。那些手雷当然是 好东东,它装填的是一种在真空状态下合成的特种炸药,这种炸药的爆炸是普通tnt的八倍,这小小一枚丢过去,相当于抡过去一枚60炮炮弹! 我狠狠一点头:“是应该多带点!”拿过军用背包猛装,我敢保证,老兵们牙都痒了!小广西一边帮忙装一边欢声说:“老大,我们带了这么多弹药,怎么也够宰上一百几十号猴子了吧?好久没有招呼过他们了,我都快要忘记一枪把猴子的脑袋打成浆糊是什么感觉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爽一回!” 我说:“多带一点,好几年没见了,头一份见面礼,不能寒碜!” 山东把一支大口径自卫手枪插进枪套,帮忙拿手雷:“妈的,敢在我们撤军的时候偷袭我们,这个仇我一直记着的,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过他们了,到了安南直接三光!” 我们三个眼里腾起一片血红。直到现在我们都无法忘记,在七九年我们撤回国的时候,在班英遭到安南军伏击,全排就六个人活了下来,那悲壮的、撕心裂肺的一幕幕时不时在梦境中浮现,提醒着我们,安南人还欠我们一笔血债。现在,是时个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十五分钟后,当我们三个昂首阔步的走出武器库的时候,外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我靠,用得着带上一个移动式野战武器库吗?他们带的装备够打世界大战了吧!排长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我们理直气壮的跟他对视。你老人家可没有不让我们多带弹药哦,咱们可是有理有据的。再说,感谢教官大人的魔鬼式训练,我们现在的体能就连水牛都得瞠目结舌,背这点弹药,小意思!排长没多说什么,一挥手:“上飞机!”我们冲上了直升机,在我们万分激动之中,直升机拔地而起,以三百公里左右的时速飞行。耳边全是直升机螺旋桨疯狂旋转的轰响和发动机的嘶吼,前后左右全是直升机,如此壮观的一幕让我们热血沸腾,真想大吼一声:“安南猴子,哥哥我又他妈的回来了!”我们知道今年安南像打了鸡血似的在老山与我军惨烈厮杀,我军在这一年阵亡人数高达九百三十余人,安南人在我军空地一体的猛烈打击下更是血流成河,阵亡上万人,边境如此热闹,怎么少得了我们! 直升机中途加了两次油,来到一个大型空军基地,数架运十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我们下飞机的时候,甚至看到一架运十正忙着将两辆风暴式战车装上去,然后腾空而起。这是给我们装备的?我们暗吃一惊,显然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特种作战了。在排长的带领下,我们登上了其中一架运十,继续我们的征途。 运十机舱里塞满了 军用物资,留给我们的空间很有限,不过我们没有抱怨。只不过飞机的飞行路线让我们有点儿困惑————很明显不是往南飞,而是往西边飞去的。新疆?不会吧,新疆那一小撮不成器的东突份子这些年被收拾得很惨,不要说是在国内,放在全世界都快要变成特级濒危动物了,犯得着大动干戈吗?我几次想问个究竟,可是排长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我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小广西有点儿沮丧,透过舷窗,他分明看到了皑皑白雪,显然不会是去云南或者广西了,这到底是要到哪里去?算了,休息一下。我们抱着武器,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同志们请注意,还有五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了,请检查自己的装备,做好离机准备。同志们请注意······” 悦耳动听的女中音把我们从梦中叫醒,我吐出一口闷气,总算到了。看看手表,都晚上七点多了,呵,在飞机上呆得真够久的。再看看窗外,依然阳光灿烂,看上去好像是下午四点似的。这里是哪里?还没等我弄清楚,飞机发出巨大的啸声,扎了下去————我们要重新回到陆地了。运十沿着跑道沿行了数千米才停止,舱门打开,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我们鱼贯而出,下了飞机才发现,停机坪上已经停了好几架运十,很多穿着带有鲜明阿拉伯风格的军装的士兵正像勤劳的工蚁一样卸下物资,看到我们,他们都露出真诚而友好的微笑,热情的向我们打招呼,这样的微笑我们在国外是很难看得到的。我们还注意到这里的人肤色跟我们也不大一样,更像因陀罗人,难道······ 一名陆军准将带着几名卫兵走了过来,向我们排长伸出他的大手:“欢迎来到伊斯兰堡,我代表巴基斯坦人民欢迎你们,我的好朋友。” 巴基斯坦?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心中的郁闷。我们都没有来过巴基斯坦,只知道它是我们唯一信得过的好朋友,对共和国很好。在贝兰的时候我们也曾跟巴基斯坦士兵并肩作战过,他们的士兵不同于意志薄弱、纪律性差的阿拉伯士兵,相当的剽悍,跟我们亲如一家,给我们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跑到这里来!小广西咕哝:“亲们,听说这里蔬菜奇缺哦,我们想吃顿可口的饭菜都很难喽!” 我瞪了他一眼,正想说话,突然肩头被拍了一下,霍地回头,正好跟一双水样明眸对个正着。拍我的是一位女少校,一米六几的个子,曲线曼妙迷人,一张俏脸像冰雕成的一样精美,又带着几分冷漠,此刻一个暗笑正从她嘴角绽开,仿佛冰河 解冻,春花竞艳,令人心旌神摇。我一下子愣了,心像练旋风腿一样跳得厉害,张合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把脸一板:“怎么,不认识了?”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小广西叫:“是我们的美女班长咧,老大,啵一个!”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一脚,哀叫出声。几年了,她的脾气一点也没有变。 ps:本来打算这一卷写东南亚和日本金融风暴,下一卷写世界大战作为终结的,但是多次尝试,还是施展不开来,没有办法,只好放到南亚次大陆,下一卷再写东南亚和苏联,两卷分在了三卷,把故事拖长了。不是我有意凑字数骗钱,实在是不得已,希望大家不要感到厌倦。 第五十五章南亚阴云(五) 1985年十月,因陀罗借演习之名,向因巴边境大肆增兵,短短一个星期之内便有十二万大军被调到边境集结起来,南亚局势再度趋于狂乱。值得一提的是,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竟然没有对因陀罗的经济造成什么影响,可见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正在快速增长,已经不容轻视。巴基斯坦举国震惊,随即齐亚·哈克总统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这无疑让因陀罗很不爽,他们的理由是————我们可没有想过要打你们,只是想在你们边境搞几天演习,顺便开着坦克在国际线转悠转悠,领略一下异国风情而已,你们摆出一副如临大敌人架势,摆明就是跟老子过不去嘛。而北约更是慷慨大方的往巴基斯坦头顶扣了支持恐怖主义、危害地区和平、试图向因陀罗发动侵略、反地球反人类等等十几顶帽子。 我没有想过要扎你,只是往你身边放了一根针。你躲,或者不躲,针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因陀罗正大方地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强大。一百三十多万陆军,踩都能将巴基斯坦踩死。而自从进入1985年下半年之后,它源源不断的获得北约的支持,在这半年里它得到了以前三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不光是这样,东瀛政府还非常大方的为它提供了三十亿美元的巨额低息贷款,一笔到账的那种。充足的财力,全世界的支持,再加上源源不断到来的先进装备,使这个国家的野心空前的膨胀,激进派公然吼出了“巴基斯坦必须从地球上消失”的口号。而华国一如既往的站在自己的好兄弟这边,警告因陀罗不要玩火,不管是建立鲁纳恰尔邦还是侵略巴基斯坦,共和国都将视为战争的信号!熊猫可不是只是警告一下就算了的,在因陀罗大军压境之际,各飞机制造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向巴基斯坦交付他们订购的战机,很多飞机一调试好马上由飞行员架驶着飞向巴基斯坦,甚至连人都不换了,直接穿上巴军军装准备参战,而在两国边境公路上,运输物资的车队更是排成了长龙,巴基斯坦需要什么就给什么,车流量之大,一度引发交通堵塞。而我们军旗大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了巴基斯坦。随后到来的,还有炎龙军团主力。在沉寂数年之后,这条嗜血的狂龙再次睁开眼睛,扬起了利爪。炎龙军团的出现在我们意料之中,要是他们不来,那才叫荒谬了。据说他们跟巴基斯坦签订了合同,只要一华元————因陀罗在他们眼里,就值一块钱。不过丁香的出现还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 加入空军以来,她那头及腰长发剪成了短发,多了几分干练。基 地人声嘈杂,机器轰鸣,我必须用吼的才能让她听清我的声音:“你怎么也来了?” 丁香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是啊,我们能来,她当然也能来。我嘿嘿傻笑。她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狠狠的给了我一记爆栗子:“士兵,难道你不知道,久别重逢后应该紧紧拥抱的吗?” 对啊,应该拥抱,应该拥抱。我猛的一甩将背包啊枪啊什么的全甩到地上,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松手了。军旗大队的兵们口哨连连,而在场和巴基斯坦士兵们直鼓掌,山东和小广东却看着被我甩到地上的背包,冷汗狂冒······我的上帝对母玛莉亚啊,那里面少说也有两百发备用子弹,十八枚手雷,就这样像扔砖头一样往地上一扔,炸了可怎么办?唉,恋爱中的男孩子真的比恐怖份子还要危险啊! 丁香现在已经是少校了。在我们这三个可怜巴巴的小兵还在飞狼ii上面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拥有九百小时飞行经验的王牌飞行员。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她有着扎实的基本功,和期在特种部队服役的经历磨练出她冷酷决绝、无所畏惧的性格,她更有着男性飞行员无法比拟的敏锐直觉,往往是对手的花招还没有使出来,她便看透了并且针对性的布下了陷阱。在出国之前,已经没有同级的飞行员愿意跟她交手了,理由是做她的对手太打击自己的自信心。唉,可怜的我,还是个大头兵呢。我欢声问:“你的座机在哪里?让我见识一下女王牌飞行员的风采!” 她指了一下左边:“在那里!” 我一看,傻了,妈的,一身黄斑点涂装,流畅而优美的线条,漂亮的鸭翼,这不是歼十吗?看编号,似乎还是样机呢,这是怎么回事?丁香没有解释,我也来不及问,就听到林郁中校那排炮轰击一般的吼声在耳边炸开:“士兵,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马上上车,我们不是来这里旅游观光的!”我只好松开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吻,大声说:“我得走了,有空我会去找你的!” 她挥了挥手,我还在看着她就被小广西和山东拉上了越野吉普车。吉普车开得很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不见她了。全排人都神色怪异的看着我,我才懒得鸟他们,从那两个活宝手里要回自己的装备,抱着自动步枪,心情激动,难以自抑。 班长给了我一拳:“好小子,有本事啊,空一师出了名的冷美人居然让你给泡到手了,佩服,佩服!”这一拳差点没把我的右肩给砸塌! 排长说:“可不是么, 这个女兵可是出了名的悍,拼得比男兵还狠,不知道多少人在打赌看谁能猎取她的芳心呢。你小子,行,给我们排长脸了!” 兵们一阵大笑,小广西洋洋得意的说:“我们老大用得着泡吗,连子弹都帮她挡过!” 兵们这下子可来劲了,没办法,当兵的有时就这么八卦。他们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小广西活像一条得宠的哈巴狗,正想将我的往事曝出来,我瞪着他,叫:“猴子,闭嘴!”他只好闭上了嘴巴。汽车一开就是上百公里,终于来到一个大型军事基地。在这个基地里,已经驻扎了四千多名来自炎龙军团的士兵。车队接受严密的检查后才被放行,进入基地,我们看到这个基地的规模比伊斯兰堡郊外空军基地还要大,拥有两条长达三千米的跑道,二十几架歼-12c锯齿鲨整整齐齐的停在停机坪上,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波波银白色的幽冷的流光,如同一群舒展双翼随时准备冲上云宵的鹰隼。呵,炎龙军团空军主力都来了。嘹亮的军歌,隆重行驶的主战坦克,呼啸而过的直升机,这一切就像一支高强度兴奋剂一样,让我们的血液为之沸腾。 小广西瞅着落日,眨巴着眼睛说:“还算不错,比在国内搞演习要刺激得多。” 山东说:“安南猴子已经被打废了,打落水狗没什么意思,不过阿三就不同了!人家可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哪,嘿嘿,跟这样的对手打才叫过瘾!” 我不吱声,心里一阵忧虑。阿三不同于穷得连裤子都拿去当了的安南猴子,他们的装备达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准,更拥有一支强大的空军,米格-29、米格-25、幻影-2000、美洲虎、f-16······都是性能优越的战机。一旦开战,空军必然首先展开厮杀,丁香她······但愿她能逢凶化吉吧。 共和国大规模援助巴基斯坦以及炎龙军团介入南亚次大陆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瞒得过头顶上的军事卫星。在第一架运十降落在伊斯兰堡效外空军基地后不久,花旗国大使、因陀罗大使以及东瀛大使就找上门来,向邵剑辉提出了抗议。 “邵,贵国介入南亚次大陆是极端危险的行为,是对因陀罗的蔑视,更违反了贵国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政治承诺!”因陀罗大使口若悬河,连说带比划,“我们要求贵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从巴基斯坦撤出一切军事力量,否则后果自负!” 邵剑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家伙,嘴角一扬,笑:“后果自负?好啊,后果自负,很好。” 三国外长 听着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 因陀罗外长激动的叫:“因陀罗此次军事调动完全是一次正常的军事演习,从来没有针对第三国的意思,这是因陀罗的权利!贵国竟然作出如此强烈的反应,这是不正常的,将对地区安全局势造成灾难性的影响······” 邵剑辉笑得愉快:“好啊,不错嘛,很好。你们大军压境就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我们给巴基斯坦一点援助就是反地球反人类,这就是民主国家的逻辑是吧?我操你们三十六代祖宗羊尾巴的香蕉拔蜡!” 最后一句把三国大使骂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东瀛大使咳嗽一声,说:“贵国粗暴干涉他国内政的做法的确是非常危险的,极有可能引发整个地区的动荡不安,对贵国经济更是一次重创,我国对此深感忧虑······如果贵国不能采取果断措施,为了保护我国的利益,我国不得不在债务上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邵剑辉问:“怎么个苛刻法?” 东瀛大使阴恻恻的说:“比如说要求贵国在规定期限内还清所有贷款,拒绝贵国关于延期还贷的请求······我们并不愿意看着两国送系走到这一步,希望贵国能理解我国政府的苦心。” 邵剑辉冷冷的说:“放心,在八六年之前,我国会按时还清所有债务,一分钱都不会欠你的!” 花旗国大使皮笑肉不笑:“还钱?拿什么来还?拿矿山还是拿油田?那些钱早就变成了坦克火炮战机军舰和铁路、公路、桥梁,还有一所所学校,你们总不能拿坦克来抵债吧?” 邵剑辉说:“关你鸟事!” 花旗国大使不紧不慢的说:“贵国现在最重要的,是表明自己的诚意,取得全世界的谅解,改善跟众多国家的外交关系,努力发展经济,而不是四处称霸。正如因陀罗大使所言,贵国在巴基斯坦的举动是极为危险的,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全世界都不愿意看到的战争!如果贵国坚持不肯退出巴基斯坦,我们将不得不采取行动,派遣舰队进入印度洋,将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 因陀罗大使说:“为了保护我国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了维护领土主权的完整,因陀罗有权先发制人,以防止邪恶的巴基斯坦军政府向我国发动侵略!” 东瀛大使两手一摊:“东瀛将不得不从华国撤回所有的投资,中断一切经济往来,以规避可能出现的风险。” 邵剑辉不理会因陀罗大使和东瀛大使,目 光如炬的盯着花旗国大使,锐利发冰刀的目光让这位老兄阵阵恶寒。邵剑辉一字字的说:“想玩代理人战争是吧?我们奉陪!” 第五十六章外交(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三国大使拂袖而去。笑嘻嘻的端着茶将这三个瘟神送走之后,邵剑辉把茶杯放回桌面,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山雨欲来啊······ 不得不承认,双头鹰这次挑选了一个绝好的时机。贝兰战争他们没有得逞,那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是苏联与华国并肩作战,硬是将他们给顶了回去,而这一次······这一次共和国深陷债务危机,而苏联也很明显的开始由盛转衰,两个对手都到了最虚弱的关头。双头鹰在贝兰战争中当然损失巨大,但是不怕,它拥有苏联和华国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超强的经济实力,更有东瀛和欧洲这些发达国家鼎力相助,通过一纸《广场协议》让世界主流货币对美元大幅升值,同时出更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吸引更多的东瀛资本,到目前为止,它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了。而共和国呢?在尝试着改革开放的同时又不得不维持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以及同样庞大的科研团队,实现军事现代化,雄心勃勃的计划、日益恶化的安全局势和捉襟见肘的经济现状,迫使共和国不得不大举借贷,外债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特别是七九年之后,这一情况更为明显了。军队现代化工业现代化的步子走得太急,好不容易搞到的战争赔款花了个精光,在吕宋获得大笔意外之财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军队的换装计划还是没有完成······倒是人家上门追债了。拿什么来还债?邵剑辉知道国家还有一批黄金,价值在两百亿美元左右,到时候恐怕只有拿这笔黄金来抵债了,可是还差三分之二呢。更加要命的是没有了黄金储备,整个国家的金融体系就像是用废纸堆起来的一样,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了!邵剑辉就算是想破脑壳也想不出国家怎么还清债务! 苏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勃烈日涅夫去世,安德罗波夫去世,契尔年科被戈尔巴乔夫取代,库兹涅佐夫垂垂老矣,乌斯季诺夫虽然还不服老,但是头上的苍苍白发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庞大无比的、曾让整个蓝色星球战栗的铁幕帝国随着那些从二战的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英雄的老去,也老了。僵化的经济体系,腐朽僵硬的官僚体系,逐渐迷失的信仰,让这头巨兽慢慢的衰弱下去,虽然还保持着庞大的架子,但是里面的东西正一点点的被掏空。打个比方说,华国为什么能在发动机技术不够成熟的情况下快速的为空军换装?说出来吓你一大跳,除了歼-12之外,飞狼和枭龙的发动机都是从外国买来的!从哪里买的?苏联。当然不是政府出面,而是炎龙军团通过自己 的隐秘渠道从苏联总装部和后勤部购买的,价值两百多万美元一台的涡轮风扇发动机只花七八万就能买到了,这几年一口气走私了五百多台,苏联那头愣是没有一点反应。规模如此大的交易想要瞒住克格勃是不可能的,奈何连克格勃都参与进来,分享走私带来的利润,这样的国家,还有救吗?戈尔巴乔夫也很清楚之一点,他开始跟北约妥协,试图集中资源进行改革,把这一潭死水搅活,无奈这是不可能的,北约不可能让苏联缓过气来。去年的核裁军谈判中,戈尔巴乔夫作出了巨大的让步,撤掉了大名鼎鼎的ss-20先锋弹道导弹,以换取北约一百亿美元的经济援助,本来说得好好的,可是当苏联将所有ss-20销毁后,北约许诺的一百亿美元经济援助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了。这让苏联人十分愤怒,认为戈尔巴乔夫是懦夫,叛徒,经济改革举步维艰。 苏联深陷危机,难以自拔,而华国同样债台高筑,难以为继。而北约,就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动手了,而且一出手就直取要害:将枪口对准了巴基斯坦。没有人比华国更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了,如果巴基斯坦倒下,我们在整个亚洲再也没有朋友,后果不堪设想。不想让巴基斯坦倒下,就得全力支援巴基斯坦,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国家现在还能有多少财力支援巴基斯坦?要是这场战争再打上几个月,只怕共和国经济都彻底崩溃了! “这些年来全力发展军事力量和科技底是对还是错?我们可以用激光击落万里之外的导弹,却拿不出一支手电筒来出口;我们可以将宇宙飞船送进太空,却有三分之一的人连电视都没有;我们拥有了一百多万机械化部队,然而我们的军用汽车比民用的还要多一些!我们拥有······”邵剑辉喃喃自语,神情迷茫,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想办法看怎么弄钱还债吧。国内加税是不可能的,这样做只会将正在蓬勃发展的经济扼杀掉,只有从外部想办法······想办法将矛盾转移到其他国家身上。 他将这次并不愉快的会谈向上头作了汇报,着重加了一句:“北约支持因陀罗打击巴基斯坦的企图已经十分明显,南亚次大陆极有可能会变成血海,请作好心理准备!” 上头迅速回复:“······近期拟出访中东国家,速回。” 要他带队去访问中东国家? 邵剑辉愣了一下,访问中东国家?他隐约猜到这次访问的意图,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但愿老天爷能开开眼, 帮我们一把吧! 邵剑辉迅速跟副手交接了手里的工作,火速回国。 “如我们所料,华国开始不计代价的支援巴基斯坦,光是紧急交付的战机就多达三十架。” 白宫总统办公室里,cia局长乔治·布兰森带着轻松的笑容说,“这些死要面子的黄皮猴子,自己都欠下几百亿外债了还守着一个承诺不放,实在是愚不可及!” 总统也露出一丝笑意:“很好,这说明我们算是打到那个国家的要害了。我真的很好奇,在债台高筑之下,他们还能拿出几吨物资来支援巴基斯坦那帮穷鬼?我们的骑士中队已经到达因陀罗了吧?” 空军上将说:“已经全部转场到达因陀罗,随时可以投入战场。” 总统沉吟片刻,问:“在北约的全力支援下,因陀罗能否迅速击败巴基斯坦?” 这问题有点儿复杂了。什么叫全力支援?是直接派海军陆战队登陆卡兰奇港还是命令印度洋舰队向巴基斯坦发射巡航导弹?这样做的话,要迅速击败巴基斯坦不是做不到,但是得冒着再跟华国大战一场的危险。合众国可冒不起这样的险了。 军情局局长清了清嗓子,说:“在下结论之前,我们必须对巴基斯坦的军事力量有一个全面的了解。”点开电子墙,打开一个页面,一幅幅卫星图片飞快的放映着;“巴基斯坦地形狭长,易攻难守,资源匮乏,而且在宗教信仰上跟因陀罗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打从建国以来,两国就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巨大的军事压力迫使巴基斯坦不得不长期维持一支庞大得超过自身经济能力的军队······巴基斯坦陆军总兵力在五十万以上,分为九个军,二十一个师,二十四个独立旅,绝大部份兵力都部署在巴因边境————在这个方向的兵力多达七个军,由此不难看出因陀罗给予巴基斯坦的压力是何等的可怕。巴基斯坦陆军的战斗力并不算出众,一连三次边境战争都惨败于因陀罗之手,要不是华国从中作梗,这个国家早就不存在了。可以说,只要有足够的空中支援和巡航导弹,我们三个师就能轻松横扫巴基斯坦!” “但是自从第三次因巴战争结束之后,巴基斯坦陆军就在华国的帮助下走上了机械化的快车道,大力引进华式装备和华军的训练模式,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已经形成相当强劲的战斗力。巴基斯坦陆军现在拥有68式主战坦克八百八十辆,自行火炮一千九百辆,自行火箭炮约三百辆————可以说他们也继续了华国陆军的大炮兵主义。另外还拥有超 过三百架直升机,说他们是pla的翻版一点也不过份。至于他们的战斗力,西班牙人在贝兰领教过了,绝对强悍。” “在空军方面,巴基斯坦与华国合资研制了枭龙式轻型战斗机,在一口气购买了一百架之余,还引进了全套技术和生产线,目前巴基斯坦航空公司已经为空军组装和制造了五十架枭龙,也就是说,巴基斯坦空军现在拥有枭龙战机多达两百架。值得一提的是,枭龙战机跟我们流产的f-20有几分相似,在保留了歼七战机强大的缠斗能力的同时,还装备了华国研制的天眼雷达和蝰蛇空空格斗导弹,使得巴基斯坦空军第一次拥有了超视距空战能力。另外,巴基斯坦空军也很重视对地攻击能力,购买了四十五架飞狼ii远程战斗轰炸机并且形成了战斗力。飞狼式ii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速度快,载弹量大,机动能力颇强,不弱于欧洲狂风,因此这四十五架飞狼均被部署在巴因边境空军基地,随时准备对因陀罗地面部队进行打击。当然,最重要的是,巴基斯坦还拥有二十六架歼-12,这头桀骜不驯的天隼不止一次让合众国付出了血的代价,这是巴基斯坦空军的一张王牌!在因陀罗宣布要在边境搞军事演习之后,巴基斯坦又以极低的价格从华国租借了一架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空军的战斗力进一步增强。可以说,要不是必须在巴阿边境部署相当大一部份精锐防范虎据阿富汗高原的苏联,分散了手中的力量,巴基斯坦空军在此时在与因陀罗的较量中是不会落下风的。” 空军上将说:“这么小一个国家竟然拥有两百架二代半战机和近三十架三代战机,放眼整个阿拉伯,也就巴基斯坦一个罢了。不过,因陀罗空军也不弱,光是幻影-2000就有七十多架,还有三十多架米格-29,都是强悍之极的三代战机,再加上我们派过去助战的f-16,因陀罗必然会在最短时间之内击败巴基斯坦空军,取得制空权,接下来的,不过是一场屠杀罢了!除非华国直接出兵,否则凭巴基斯坦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抵挡因陀罗大军的!”耸了耸肩,“不过我对华国能否筹到军费表示怀疑。” 与会者发出一阵轻笑。可不是么,欠下了几百亿美元的外债,要不是还能用武器换取大量廉价的石油并且转手出口,只怕华国那强大的陆军早就陷入瘫痪,没有一辆坦克开得动了吧?东瀛是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的,还债期限一到,北京政府的统治只怕是到此为止啦,还谈什么出兵援助巴基斯坦? 总统问:“这么说来,我们终于可以出出这口恶气,给华国一点颜 色看看了?” 大家咬着牙用力点头。这几年来吃了华国这么多亏,现在终于可以连本带利的要回来了,他们怎能不扬眉吐气? 财政部长提醒:“华国手中还有一笔数量可观的黄金,被逼急了他们完全可以抛售黄金或者直接拿黄金抵债的,如果东瀛人贪图这笔黄金,允许华国延期还债,我们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安全顾问说:“不,不可能的,东瀛跟华国是死敌,如果东瀛没有足够的武力,在华国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没准备会点头,但是现在东瀛已经重新武装起来,在海空军方面不弱于华国,他们是不会吃华国那一套的,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将华国往死里逼,六百亿美元债务,一毛都不能少!嘿嘿,我太了解这些亚洲黄皮肤猴子了!” 总统说:“确实如此······” 话还没有说完,国务卿走了进来,告诉大家一个最新消息:华国总理应沙特国王的邀请,将在两天后赴沙特进行访问。 大家对视一眼,思索着华国总理此次访问的含义,总统却已经猜到了:“想找沙特借钱?没那么容易!乔治,你飞一趟沙特,让那帮土财主识相一点,别多管闲事!” 第五十七章外交(二) 沙特,利雅得。 中东是世界能源的中心,而沙特又是中东在经济和宗教上的中心,坐拥麦地那和麦加两大穆斯林圣地,举足轻重,它的首都自然气派非凡,是世界上高度发达的城市之一。要不是时常有沙尘暴前来拜访,这无疑将是中东的天堂,跟战乱频繁的其它地区形成鲜明的对比。 沙特从建国以来,就没有打过仗————至少没有直接跟哪个国家开过战。在阿拉伯人眼里,这个国家是懦弱的,除了出卖阿拉伯人所剩无几的尊严外,什么都不会。你们看,这么大一个国家居然不敢挑起对抗犹太人的责任,每一次中东战争只敢在后面提供一点军火和兵员,一旦阿拉伯人处于劣势,他们跑得比谁都快!最让人反感的是沙特境内有大量花旗国的驻军,这让阿拉伯人有一种鱼刺梗喉的感觉。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看似懦弱的政策让沙特避过了五次中东战争,集中全力发展经济,凭借丰富的石油资源迅速成为一个发达国家。在经济发展起来的同时,沙特还大力发展军事,不顾花旗国反对,从华国大量引进先进装备,比如导弹、坦克、战机,现在沙特国防军的装备中,华国制造占了一半。同时为了支援巴基斯坦,沙特还一口气购买了一百二十架枭龙和六十架飞狼,一旦巴基斯坦需要,这批战机随时可以起飞转场,加入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序列。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沙特国防军已经成为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在引入华军的训练模式后,战斗力也有很大的提高,使得沙特在中东问题上有着越来越大的话语权。两国的合作一向是共赢互利的,因此,沙特对华方此次访问高度重视,国王亲自来到机场接人了,陪同国王前来的,还有前几年成功从华国购买了大批df-3,使得沙特第一次拥有了战略威慑力量的苏尔坦亲王。 法赫德国王年纪大了,但是精神还好,苏尔坦亲王则是出了名的精力狂人,精神抖擞的看着天空:“按时间,他们应该到了吧?” 法赫德国王沉吟片刻,问:“你对华国这次来访怎么看?” 苏尔坦亲王说:“他们真会给我们找麻烦哪!” 法赫德国王问:“怎么说?” 苏尔坦亲王说:“华国现在深陷债务危机,还债压力与日俱增,他们现在来访,肯定是来向我们求助的。要是平时帮他们一把倒没什么,可是······现在双头鹰把矛头对准了他们,两大强国的明争暗斗渐趋白热化,胜负难分,我们还太弱,卷入其中只会被碰得粉碎!没看见华国总理都还没有动身,cia局长就火 烧屁股一样跑过来对我们提出严重警告了么?如果我们向华国伸出援手,下一个就该我们倒霉了。” 法赫德国王说:“是啊,双头鹰的霸道跟他们的航母导弹一样出名,巴基斯坦就是例子。可是不帮他们,同样会将这个巨人得罪;两不相帮吧,只怕两边都会得罪!唉,小国夹在大国中间,真的很难!” 苏尔坦亲王深有同感。可不是么,这两个大国随便哪一个,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足够把沙特辗得粉碎!对小国而言,站错对的后果是灾难性的!本来沙特不打算淌这趟浑水,看在华国这么多年以来大力支持巴基斯坦兄弟的份上,给他们一点贷款或者买几艘军舰,帮一点忙就算了,可是乔治·布兰森那高傲的态度真的把亲王给激怒了: “华国和巴基斯坦多年以来一直在输出革命,支持恐怖份子,向恐怖组织和反政府军提供装备甚至杀伤力巨大的生化武器,这两个国家已经成为恐怖主义滋生的温床,这是自由世界无法容忍的!为了世界和平,我国正致力于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用尽一切手段摧毁这两个邪恶的国家······没错,这将是一场战争,一场无所不用其极的战争,要么做我们的盟友,要么就做我们的敌人,没有中立这一说法!” 你们说他们是邪恶的,他们就是邪恶的了? 这一套我见多了!只要是敢于反对你们、抵抗你们的人,全都是恐怖份子,全部该杀!以色列把这一套发挥到了极致,无数巴勒斯坦人被残杀,被驱逐,敢于抵抗的巴勒斯坦游击队通通都成了恐怖组织!看看一片废墟的巴勒斯坦吧,看看血流成河的加沙吧,到底谁才是恐怖组织?亲王真想给那个情报头子一巴掌,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沙特对于这只双头鹰来说太过弱小,激怒了它,沙特将会被它的利爪轻而易举的撕成碎片!这种有气出不得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他必须深深呼吸,才能压住心头的怒火。 天空中远远传来引擎的呼啸,国王和亲王齐声说:“来了!” 在利雅得国际机场外面一幢摩天大楼阳台上,乔治·布兰森正通过望远镜饶有兴趣的看着从天边呼啸而来的运十。这架装饰豪华的大飞机是北京政府高层外出访问的代步工具,也是上飞最好的广告。在乔治眼里这架大家伙跟华国一个鸟样,没啥特色,就是命大,命硬得可以,波音,空客,麦道······这么多航空巨头联合绞杀也没有能将它置于死地,相反,逼得越狠它成长得越快,迅速成熟起来,除了华国自用之外还开始打入国际市场,跟 欧美航空巨头争夺大飞机这块极为诱人的蛋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最辉煌的战绩则是在去年一口气向伊拉克出口了二十一架,其中十五架是军用,用以组建伊拉克第一支空降部队,还有六架则是民用。看着这架飞机滑向机场跑道他就牙齿发痒,真想用毒刺将它给揍下来! 身后,负责整个中东地区的情报工作的心腹大将詹姆斯笑着问:“局长,沙特真的会听我们的吗?法赫德那个老头外交政策可是很灵活多变的。” 乔治冷笑:“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吗?都说小国大外交,很多国家把外交看得生死攸关,其实,没有实力,外交手腕玩得再巧妙又能怎么样?太极拳练得再好,也无法借力打力甩飞一辆几十吨重的坦克!实力决定一切,他们很清楚我们的实力有多强大,谅他们也不敢玩火!” 詹姆斯点了眯头,也用望远镜盯着飞机。飞机已经成功降落,舱门打开,华国总理第一个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跟着······他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乔治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是他?他怎么也来了?” 詹姆斯说:“那个外交流氓居然放弃了在联合国横行霸道,跑到中东来了······咦,还有一号大人物!” 那号大人物的确够大的,见到他,两位老特工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了。 迎着利雅德有些干涩的风,邵剑辉吐出一口闷气,转头对柳维平说:“这里的气候跟国内相差太大了,真的挺难适应的。唉,真想继续呆在飞机里不出来!” 柳维平说:“那你就呆在飞机里好了。”不理会这个爱百耍宝的家伙,紧跟在总理后面,走向前来接机的沙特王国要员。邵剑辉揉揉鼻子,咕哝:“开个玩笑嘛,犯得头那么严肃吗?” 韩雅洁轻笑:“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跟他开玩笑,要不然准得倒大霉。” 邵剑辉翻了个白眼:“韩秘书,用不着这么幸灾乐祸吧我就不信你受得了他一天到晚板着一副棺材脸的样子······喂,等等我啊!” 韩雅洁不理会这个耍宝的家伙,带着迷人的微笑与柳维平并肩而行。她现在的工作是总理的秘书兼翻译,谁叫她的精通多国语言呢? “国王陛下,亲王殿下,劳你们久等了,海涵海涵。”总理热情的跟每一个人握手,风度翩翩。 法赫德国王微笑:“尊贵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沙特阿拉伯,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苏尔坦亲王的目光直接跳过邵剑辉,落在柳维平身上,这让邵剑辉小小的伤心了一把。老子好歹也是华国外交大流氓啊,怎么能这样对我?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上一次的导弹交易中把沙特宰得太狠了,亲王记住他了,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所以才故意冷落他的。好吧,人家是老大,小邵我做一片绿叶就算了。只见亲王殿下热情洋溢的上前几步,打老远就伸出手来:“少将,好久没见了,你依然是那样的英武,那样的自信,让我这个老头子羡慕不已啊!” 柳维平迎上去,两只手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那力道让亲王脸色微微发白·····该死的,就不能尊重一下自己这个老人家么!柳维平说:“亲王殿下,几年不见,你还是那样的睿智,那样的精力旺盛啊。” 韩雅洁把这句话翻译过去,苏尔坦亲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叹了一口气:“华国是世界上最会拍人家马屁的国家,这话一点也没错!” 此言一出,包括记者在内,在场所有人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气氛友好而热烈。只不过,这可不是乔治·布兰森愿意看到的。如果手里的一支狙击步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开火,用枪声告诉华国人,这里有人不欢迎他们!只是不管他欢迎与否,华国人都来了,而且受到了沙特政府的热情接待,看不顺眼也没办法。 总理和国王在机场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对两国友谊作了高度评价。当然了,这些场面话记者们是不大感兴趣的,他们最想知道的是,华国此次来访,想从沙特身上得到什么?当然,两国高官对此一概不予回应,开完新闻发布会马上上车,杀向王宫。车队所到之处,一路鲜花,沙特人对华国的友好,在这一刻表露无遗。乔治·布兰森看在眼里,眉头越皱越紧。他头一次意识到,这一趟沙特之行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轻松,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并不是航母和巡航导弹能搞定的,比如说,公理。他转身对詹姆斯说:“发动所有人手,一定要阻止他们的会谈!就会他们真的举行什么会谈,我也要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内容!” 第五十八章外交(三) 沙特国防军第八机械化步兵旅巍巍列阵,接受来宾和国王的检阅。这支部队参加过第四次中东战争并且取得过几次小胜,在沙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精锐部队。这几年来,他们一直在接受华军军事顾问的训练,近乎残酷的训练磨去了他们与生俱来的懒散,取而代之的是钢铁一般的纪律和意志,再加上世界一流的装备,可以说,这是一支中东少有的劲旅了。法赫德国王和苏尔坦亲王把它拿出来,当然有几分炫耀的成分。 柳维平静静的看着,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记得当初被派到沙特来的军官几乎每一天都处于暴走状态,因为这些骄贵的士兵实在是太懒散了,骂他们无组织无纪律都算轻的,最要命的是这帮家伙还把西方那套人道啊什么的狗屁挂在嘴边,训练强度稍微高了一点他们就叫苦连天,扬言要向上头投诉教官们!难怪阿拉伯军队每一次都集结数倍甚至十倍于以色列的军队与以色列开战,却一次败得比一次惨,这样的军队对上纪律严明、充满攻击性的以色列军队,不败才叫怪事了。花了整整三年才将第八机械化步兵旅练成这样,唉,这些年来顾问团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少将阁下,你对我们的第八机械化步兵旅作何评价?”苏尔坦亲王问。 柳维平说:“第八机械化步兵旅的精神面貌很好,装备也不错,放在中东,不失为一支劲旅。” 苏尔坦亲王皱了一下眉头,放在中东······话里有话啊。这不是说第八机械化步兵旅再怎么精锐,也只配在中东排排名次了吗? 柳维平笑了笑:“猛虎在笼子里关久了,爪子会退化,獠牙会被磨平,肌肉会疲软,说到底,还不如一头在野外流浪的野猪。” 苏尔坦亲王若有所思。 六架歼-12c锯齿鲨以双机编队飞过,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声叫人血脉贲张,目睹了这一幕的人无不放声欢呼。它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之一,更是中东上空的无情杀手,足以将一切胆敢入侵沙特领空的敌人撕成碎片!沙特军政要人无不抬头看着歼-12c在蓝天翱翔,那种君临天下的姿态让所有人热血上涌,再一次感叹:当初花七八千万美元一架将它们买回来,这笔钱花得不冤! 然而,就在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沙特一座摩天大楼突然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直冲蓝天,把湛蓝的天空熏得漆黑一团。警笛声响彻利雅得,整个首都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苏尔坦亲王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不管是出于偶然还是有人刻意而为,在外宾来访之际突然闹 出这么一出,沙特的面子就算是丢光了!他低声对助手说:“你去告诉首都消防部部长,马上将这一事件搞平,否则他就等着滚回家好了!” 助手匆匆而去。 总理望向那道烟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赫德国王面色有点难看,勉强一笑:“没事,最近利雅得的的消防形势不大乐观,大概是哪位高楼用户不注意,失火了。” 总理没再多问,他意识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他的判断: 那幢高楼的火势越发猛烈,难以控制,更要命的是一些沙特青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打出标语在利雅得主要交通线路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流行示威! “不要拿我们的血汗钱去向华国购买劣质的武器装备!” “异教徒滚出我们的国家!” “贪官污吏必须受到惩戒!” ······ 一个个充满煽动性的口号被吼了出来,流行队伍越滚越大,利雅得倾刻间大乱!沙特政府和王室要人面色变得异常难看,而华方来访团更是又惊又怒,这摆明是要他们下不了台哪!流行队伍开始跟沙特警方爆发冲突,形势进一步恶化,苏尔坦亲王不得不提前走回办公室亲自坐镇指挥,尽早平息事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办公室里,亲王神情严峻,被他逼视的消防局长、警察局长、情报局局长一个个大气都不敢透。 亲王厉喝:“你们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我们沙特的脸都丢光了!不是交待过你们一定要抓好消防治安以及对外国谍报人员的监控,绝对不能出事的吗?怎么会这样?” 情报局局长苦笑:“亲王殿下,这事很邪门啊······这段时间我们眼都不敢合一下,一刻不停的盯着那些外国特工,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可是现在,在这节骨眼上突然一切都乱套了,说没有外国势力在后面捣乱,打死我也不信!” 消防局长说:“可不是!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那幢大楼并不是意外失火,而是被人纵火烧的,那火越扑它烧得越猛,我怀疑对方用上了小型燃烧弹!” 苏尔坦亲王眼皮一阵狂跳,想了想,说:“不许找借口,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将这次风波摆平!”见那三位大爷还愣在那里,不禁发出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要我给你们发奖金?”三位大 人物被吼得浑身一颤,赶紧出去了。出了这么一摊子事,亲王心情当然糟糕透顶了,哪里还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再拖拖拉拉的,没准会被亲王当成出气筒了。三位大人物咬牙切齿的赶回自己的部门,看他们那凶怒的表情就知道,用不了二十分钟,他们就会把自己在亲王这里受到的鸟气变本加厉的发泄到自己的手下头上。 苏尔坦亲王呆坐在软绵绵的转椅上,沉思不语。这次动乱来得如此突然,打了沙特一个措手不及,给沙特造成相当大的损失,更把这次两国首脑会谈的气氛破坏殆尽了。幕后黑手是谁?到底是谁?他揉着太阳穴,头隐隐作痛。亲王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阴风冷箭,以他丰富的阅历和智慧,早已经猜到是谁在后面搞鬼了————破坏这次会谈到谁最有利,谁就是幕后黑手。正因为猜到了,他才感到愤怒。沙特再弱也是一个主权国家,阿拉伯人更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辉煌过往的民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连跟哪个国家来往都要看人家的脸色的地步了!?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秘书们都让暴怒的亲王吓着了,躲得远远的,亲王只好伸出手伸起话筒:“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的,赫然是cia中央情报局局长那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亲王殿下,听起来你的火气挺大的哦,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苏尔坦亲王怒哼一声:“你心知肚明!乔治·布兰森先生,我警告你,你是在挑战沙特的底线!” 乔治·布兰森轻笑一声:“亲王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我对沙特首都的混乱感到担忧,形势随时有可能失控,演变为暴乱,威胁到我国在沙特的侨民生命安全,为了我国侨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代表政府要求你们采取有效措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这一事件,否则后果自负!” 苏尔坦亲王硬梆梆的说:“我们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不用你操心!” 乔治·布兰森说:“亲王殿下,看样子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啊。利雅得的混乱已经开始向全国扩散,一些恐怖组织极有可能针对学校、油管、医院、车站、商店等等目标发起袭击······” 怒火烧红了双眼,苏尔坦亲王发出一声低吼:“你们————无耻!!!” 乔治·布兰森此刻想必笑容可掬:“亲王殿下,你是在骂那些恐怖组织吗? 我早就说过,华国和巴基斯坦已经变成恐怖主义的温床,即将面临全世界的打压,任何国家跟他们交往都会受到牵连的······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沙特愿意看到汽车炸弹在利雅得街头爆炸,只管一意孤行好了!” 苏尔坦亲王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乔治·布兰森一字字说:“迅速的,礼貌的将华国打发走,一分钱的贷款也不能给他们,这是沙特人民的意愿,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人们心中的不满就会烟消云散,动乱自然会平息下来。” 苏尔坦亲王沉默了半晌,声音忽然变得平静:“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华国会那么讨厌你们了。如果说华国是流氓,你们就是恶霸!流氓虽然不讨人喜欢,但至少还会讲义气,而你们这帮恶霸,无所不用其极————你们会有报应的!” 乔治·布兰森说:“民主的大树需要暴君和战士的鲜血去浇灌,才能茁壮成长。” 苏尔坦亲王重重的扣下了电话。如果再慢上几秒钟,他真的会把话筒生生捏碎的。 第五十九章外交(四) 韩雅洁倚在窗前,居高临下,静静的看着利雅得。 夜已经深了,利雅得此时应该流光溢彩纸醉金迷才对,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笔骚扰,每一条街道都有军警在与示威者对峙。示威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些汽车被砸烂,掀翻,燃起大火,军警不得不用催泪弹和橡皮子弹驱散示威者,凌乱的枪声为城市的夜晚更添几分紧张气氛。她叹了一口气,这次本来答应了要给女儿买一条漂亮了裙子回去的,看样子泡汤了。 柳维平走了过来,看着某个角落燃起的火光,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迟不乱早不乱,偏偏在我们来访的时候就乱,这摆明是给脸色我们看嘛!” 韩雅洁说:“是啊,有人在向我们示威,警告沙特不要跟我们接近······好毒的手段啊。” 柳维平气得直咬牙。要是手里有兵,他早就下令马把躲在暗处捣乱的杂碎们揪出来一个个像捏小鸡一样捏死了!他沉默片刻,神情阴郁:“真是可恶,我迟早要连本带利的回敬他们的!雅洁你说沙特王室会怎么应对?” 韩雅洁说:“情况······不妙啊。” 情况当然不妙,不光是针对代表团,对沙特政府尤其如此。沙政王室连夜召开紧急安全会议,商讨对策。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中东是个混乱无比的地方,北约,苏联,以色列,伊朗,伊拉克,伊斯兰极端宗教份子······名目繁多而且强大的政治势力为了控制中东这个世界油库而明争暗斗,哪一路都不是沙特惹得起的,沙特一乱,各方面的势力趁机全力渗透,只怕沙特从此永无宁日!不得已,国王亲自主持了这一次会议,试图拿出个办法来平息动乱。其实办法是现成的,但是谁也没有脸说出口,一个主权国家竟然被人逼得把自己的朋友从家里赶走,这无疑让沙特人倍感委辱,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啊!各位大臣低头不语,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沉闷。 半响,国王沉叹一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外交大臣无奈的说:“陛下,花旗国和东瀛已经通过种种外交途径,非常露骨的警告我们不要管他们跟华国之间的闲事,他们摆明了就是想利用华国的债务危机将华国整垮,我们真的冒不起激怒北约的风险啊!” 财政大臣说:“是啊,再说了,华国欠下的债务不是十几个亿,是整整六百亿,我们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苏尔坦亲王面色阴沉,说:“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 来,我们就算是把华国彻底得罪了,除了它,还有谁愿意向我们出售高科技武器?还有谁愿意帮我们训练军队,将自己在战场上用血换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们?” 几位大臣都摇头苦笑。沙特当然不甘心只当一个中东土财主,苏尔坦亲王他们制订了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全盘引进华军的战略思想和装备技术,花十年时间建设沙特自己的军工系统,至少要拥有自行组装生产现代战机、坦克、导弹、火炮等重要装备的能力,打造一支兵力在二十万以上,陆海空三军齐备,还拥有一支强大的导弹部队的现代化军队。这一野心勃勃的计划在以色列一家独大横行无忌,对沙特构成巨大威胁的背景下,对沙特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得到举国上下一致支持。目前进展顺利,军工基地已经初具雏形,如果彻底激怒了华国,那这一切就全完了,几百亿美元算是打水漂啦!国王还在沉思,这时候,王室侍从进来,低声说:“陛下,华国总理来了,想跟陛下和亲王谈谈。” 几位大臣露出紧张的神色,法赫德国王略一沉吟,说:“深夜来访,恐怕有要事啊。他都带了哪些助手来?” 侍从说:“就带了两个,邵大使还有柳少将。” 法赫德国王眉峰一耸,说:“请他们进来。”转头对大臣们说:“亲王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臣们纷纷起身告退。 “国王陛下,深夜前来打扰您的休息,万分的抱歉。”总理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那要的从容,彬彬有礼。 法赫德国王笑说:“总理太客气了。今天横生变故,让总理看了我们的笑话了,应该是我们过意不去才对······来点饮料吧,要茶还是咖啡?” 总理说:“咖啡。” 咖啡很快就端了上来。沙特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王室用度自然不会小气,这咖啡有一股类似于麝香的奇幻香气,光是闻闻就让人迷醉了,想必这咖啡豆比黄金还贵,可是在王室,简直当水喝。总理抿了一口,赞不绝口:“极品咖啡啊,只怕是有价无市吧。” 法赫德国王欲言又止,朝苏尔坦亲王连使眼色。苏尔坦亲王只顾着品尝咖啡,差点没把国王气死。无奈,国王把目光投向侍从大臣。这位大臣硬着头皮堆起笑脸,说:“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如果总理喜欢,我们可以送你们一些带回国去品尝。” 邵剑辉目光一闪,这不是逐客么?总理却愉快的笑了:“那就多 谢啦。说实话,我们还从来没有尝过这么好的咖啡,这回有口福了。” 那三位笑得比哭还难看。 总理接着说:“本来我打算对贵国进行为期三天的友好访问,没想到国内出了一点乱子,不得不提前赶回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法赫德国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是真还是假,总理都保住了沙特的颜面,这份情他得领。苏尔坦亲王说:“唉,我们还想跟总理商讨一下解决巴基斯坦危机的办法,这太遗憾了。” 柳维平突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了:“解决巴基斯坦危机的办法早就有了。” 国王和亲王大为惊喜:“贵国想到了什么对策?如果真的能让巴基斯坦的穆斯林兄弟化险为夷,整个阿拉伯都会对贵国感激不尽!” 柳维平说:“解决巴基斯坦危机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因陀罗灭了,因陀罗一灭,就再也没有什么巴基斯坦危机了,就像把以色列灭了之后就不存在什么巴勒斯坦问题了一样。” 如此霸道如此杀气腾腾的宣言让国王和亲王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震惊。真是······好干脆好有效的解决办法!毫无疑问,即便是深陷危机债台高筑,在巴基斯坦问题上,华国也不打算作任何妥协,敢冲我的兄弟挥舞拳头?我一刀把你的胳膊给剁下来!反而是他们这些同为伊斯兰国家的穆斯林兄弟,对此毫无办法,除了抗议或者给点钱物外,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上头那位不同意,连这点钱都不能给!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华国总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仿佛这位铁血少将代表着整个国家的意志! 法赫德国王小心的说:“因陀罗的军事力量本来就强横,现在又有北约全力相助,搞不好连苏联都会倒向他们那边,跟他们硬碰会吃亏的,贵国要当心啊!” 柳维平说:“因陀罗的军事力量本就强横?嗯,对于一些弱小国家来说的确是这样。” 苏尔坦亲王哼哼一声,大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他说话,他马上不吱声了。这个老头滑得很。 邵剑辉说:“我们来是想提醒国王,花旗国正在恶意让美元贬值,当心你们的财富!” 法赫德国王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美元是世界通用货币,花旗国又是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当他们自身经济出现问题的时候就通过调整货币政策牺牲全世界持有美元的国家的利益为代价,化解自身的矛盾······好在贬值幅度 还不是太大,否则我们必然损失惨重。” 邵剑辉笑容不改,但是目光变得锐利:“如果我告诉国王陛下,这次花旗国打算把美元贬值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五十,国家陛下会不会大吃一惊?” 咚! 国王手里的咖啡杯失手掉落,褐色咖啡泼在红色地毯上,弄脏了一大片。国王面色惨白,苏尔坦亲王的手也微微颤抖,可见内心的惊骇。全世界的石油交易基本上是以美元来结算的,中东各个产油大国的繁荣也是堆积在美元之上,尤其是沙特,美元储备高得出奇,如果美元真的贬值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就意味着沙特一半的财富将灰飞烟灭!苏尔坦亲王失声说:“贬值百分之四十,怎么可能!难道他们不要自己国家的经济了吗?” 总理说:“他们不怕,有一个国家帮他们转化了美元贬值带来的风险,那就是东瀛。日元的升值足以将这一切风险抵销,但是对于手里持有大量美元资产又无法迅速投入东瀛市场的国家来说,这将是一场灾难,希望沙特能早作安排,尽量避免损失。” 邵剑辉说:“这个情报是我国特工人员用生命换回来的,请不要怀疑它的可靠性。” 国王抹了一把冷汗,说:“我绝对信得过你们。只是我们手里的美元资产太过庞大了,不管怎么安排,始终都难以避免巨大的损失啊!” 邵剑辉说:“那就趁着它还没有贬值,赶紧抛出去购入日元,刚好,日元要大幅升值,购买日元的话不光不会损失一分钱,还会让你们的净赚两倍!” 净赚两倍!!! 苏尔坦亲王眸中迸出一团鬼火一般油绿油绿的光芒,就连那位一向恭谦有礼的侍从大臣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像极了一条饿狼。他心里已经意淫开了:我手里有六七亿的老婆本,丢进东瀛股市里,股票升值百分之七十,那就是十几个亿了,再兑换美元,刚好日元从二百四十比一升到了一百二十比一,这样一算······我的妈呀,这回可真的是赚翻了!上哪里去找这么稳赚不赔这么一本万利的买卖啊,不行了,我得请个假回去安排了!赞美真主,赞美安拉,赞美可爱的华国人! 还是法赫德国王想得长远一些:“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势必会触怒花旗国,到头来得不偿失啊!” 邵剑辉无言的翻了个白眼,总理不作声,柳维平叹了口气,说:“国王陛下,沙特还是取消df-11弹道导弹的订单吧。” 法赫德国王一怔,苏尔坦亲王绿着眼睛问:“为什么?” 柳维平说:“因为你们用不着它。” 法赫德国王沉声问:“理由?” 柳维平说:“从前有只老鼠,终日被猫追赶,十分可怜,神同情它,按照它的意愿把它变成了猫,从此它再也不怕猫了。但是没过几天它又去找神灵,说它怕狗,怕得要命,想变成狗。当它变成狗之后,又怕起狼来了······最终神灵不耐烦了,把它变回了老鼠,理由是不管变成什么,它始终胆小如鼠,就算把它变成老虎,它也会被猎狗的狂吠吓得屁滚尿流······” 这样的比喻未免伤人自尊,国王和亲王都露出愤怒的神色,柳维平仿佛没有看到,继续说:“沙特打从大苦湖战役以来,一直被人当成懦夫,你们不敢再跟以色列对抗,不遗余力的倒向双头鹰,现在双头鹰已经成为沙特最重要的盟友,安全的保证以及最大的海外投资国,但是······现在,你们向我们购买买几枚中程导弹,双头鹰会跑到到你们面前指手划脚的说:你令我们很不高兴。你们为巴勒斯坦死去的孩子捐款,就有花旗国政客说你们支持恐怖主义;虔诚的穆斯林在美国从机场过境,都要接受额外的检查,就因为他们是阿拉伯人。这就是你们最重要的盟友吗?而现在,你们就连拿自己的钱去作投资也怕双头鹰不高兴,我实在是想不出那些先进的导弹交到你们手里,能发挥什么作用,还不如取消这次交易,省得一些烦人的国家整天吱吱歪歪说我们违反这个协议那个条约!” 法赫德国王静静的听着翻译,神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只是细心的韩雅洁看到,国王藏在长袍大袖里的拳头捏得啪啪响,这位老人快气爆炸了!直到柳维平说完了,他才静静的问:“说完了?” 柳维平说:“言尽于此。” 国王猛地跳起来,指着柳维平的鼻子发出怒狮一样的咆哮:“你们厉害,你们牛逼!因陀罗侵占你们领土,你们二话不说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苏联人要占你们的海岛,你们就不管不顾的跟他们死拼;安南猴子犯你们边境,你们二话不说,直接出兵把河内给打成了内河!我们沙特是没有你们这么威风这么霸气,但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 苏尔坦亲王和侍从大臣看得傻了眼,二十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国王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太吓人了!不过在心底里,他们都觉得,还是能把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透的国王更对他们的胃口·· ···· 柳维平冷冷的跟国王对视:“那就证明给我看是我看错你们沙特了吧,光靠嘴巴说有什么用?” 法赫德国王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一字字的说:“你会看到的!” 总理咳嗽一声,说:“美元从两个月前就开始贬值,但是汇率一直没有太大的波动,这个月反而上浮了几个点。” 包括盛怒中的国王在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总理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有一股极为庞大的游资在逆风操作,不让美元贬值,反而迫使它升值,而这样的升值对花旗国来说是极为致命的,这种状况每持续一天,他们的经济形势就恶化一分,原理就跟吸毒一样,毒瘾越大越难戒除。当然,这股资金只是打了花旗国一个措手不及,它不可能能凭自己一己之力跟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对抗,因此,我估计最多两个星期它就该撤了······” 所有人的眼皮开始狂跳。这他妈不是跟分洪一个样吗?先用天文数字的资金筑起大坝将“水”死死堵住,不让“洪水”排出,不断的积蓄,直到实在是顶不住了,突然把匣门打开,你猜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水漫金山都不为过啊!虽然总理从到头尾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是这骗不了人的,如果这股资金跟华国脱得了关系,算他们白长了这双眼!被他们这样一折腾,美元想从容不迫的贬值,那根本就是做梦了,搞不好羊肉没吃到还惹一身膻腥!侍从大臣心一动,默算一下华国总理说的撤资日期,再回想一下华国还债的日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地面升起,击穿脚掌一直窜到脑门,半截身子都冰冷冰冷的,在心里发出一声狂叫:“安拉啊,这也太狠了吧!”他不敢吱声,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有大麻烦的! 走出王宫后,邵剑辉低声问总理:“这真的有用吗?” 总理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韩雅洁有点担忧:“你们就不怕沙特方面有人泄密?” 柳维平说:“他们不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的。如果这样都还不能成功,只能说是天绝我们了。”抬头看着天空,东方泛白,天快亮了。 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第六十章冲突(一) 由于利雅得突然爆发骚乱,华国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对沙特的访问,转向下一站————埃及。这一次访问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当然,在开罗,代表团还是受到了埃及人民的热烈欢迎。由于埃及本身就是一个经济不算发达的国家,向华国提供援助的可能性小得可怜,因此花旗国没有过多的关注。 因巴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随着大批北约援助的装备到来,因陀罗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侦察机频频越境侦察甚至出动幻影-2000侵入巴基斯坦领空,巴基斯坦空军毫不示弱,出动枭龙进行驱逐,空中冲突此起彼伏。随着大批炎龙军团士兵在卡拉奇港登陆,明眼人都看得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现在缺的,不过是一个俯拾即是的借口罢了。 这段时间炎龙军团被派到边境线,每天和巴基斯坦边防军一起巡逻,一起放哨,好尽快熟悉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克什米尔地区地形之复杂险要,绝对称得上是世界级,一个不留神就会出现非战斗减员。巴基斯坦在边境部署了足足七个集团军,恶劣的环境,贫弱的国力,还有异常严峻的敌情,注定了边境条件极为艰苦,长年驻守在这片雪境的士兵,个个都是好汉。 我们也和巴基斯坦山地师侦察兵一起展开适应性训练。这样的地形是难不住我们的,但是从这些老兵身上吸取一点经验对我们很有好处。那些巴基斯坦特种兵很棒,作战技能十分出色,而且性格乐观,不管是在什么样的逆境中都能哈哈大笑,只不过他们的装备也太旧了点,所有在看着我们的装备的时候,他们那目光像极了一群饿极了的狼。 铁丝网的另一头,几十万因陀罗大军频繁调动,演习搞得惊天动地,巴军无不枕戈待旦,边境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老大,开饭了。” 就在我连说带比划的跟一名巴基斯坦山地兵聊天的时候,小广西走了过来,大咧咧的叫。 我问:“午餐吃什么?” 一大块压缩饼干丢了过来:“还能有什么?压缩饼干配清汤!他奶奶的,人类都登上月球了,单兵口粮还是一个鸟样,难吃得要命!”顺手丢了一块给那名巴基斯坦士兵。 我说:“嫌难吃就别吃了呗!” 小广西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把饼干掰下一点点塞进嘴里,边嚼边咕哝:“亲,这是能量,亲,这是能量······” 那名名叫谢赫德 的士兵嘿嘿一笑,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啃着饼干,还说:“你们的饼干,比我们吃有好多了。” 我和小广西同时翻了个白眼。这还叫好吃?老子看着都想吐了。 小广西望着远处盘旋的战斗机,问:“老大,你说阿三会不会打过来?” 我说:“我哪里知道!” 小广西说:“我倒是希望他们打过来,这样我们就有事情做了······” 话都没有说完,防空警报拉响了,又有敌机入侵巴基斯坦领空了!我们二话不说,隐蔽。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四架f-16排成两个双机编队,就像高傲的雄鹰一样以亚音速掠空而来,谢赫德拳头捏紧,骨节泛白,我们也是一阵愤怒,太欺负人了,这简直拿巴基斯坦领空当成了不收费的风景区,组团旅游来了!我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低声说:“我们的空军会把他们赶走的!” 谢赫德望着天空,面有忧色:“f-16······这可是非常先进的战机啊!” 小广西撇了撇嘴:“我们的歼-12打下的f-16都成打了!” 我瞪他一眼:“闭嘴!” 百里开外,丁香正在空军基地的餐厅里品尝着鲜美的橙汁。巴基斯坦物产匮乏,新鲜的水果蔬菜很难得,按巴基斯坦人的说法是,家里来了客人能做一大桌大鱼大肉招待贵客不算什么本事,能让客人尝到新鲜的蔬果才算有面子,即便空军飞行员的待遇高,也不例外。她一边品尝一边跟搭档凌风探讨着跟飞行技术,凌风身经百战,是共和国空军中首屈一指的王牌飞行员,能向他讨教,她受益匪浅。正谈着眼镜蛇机动这个动作,警报拉响了:“各机组请注意,各机组请注意,有四架敌机入侵领空,距离一百二十公里,方位xx,速度xx,初步判断机型为f-16,请马上起飞拦截!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整个基地顿时像是往油锅里加了一瓢冰水,炸了。正在休息的飞行员用最快的速度戴上头盔冲向自己的战机。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王牌飞行员,凌风的动作绝对可以用光速来形容,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便钻进了歼十的驾驶座舱里,飞快地启动各项仪器。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乖乖,丁香的座机座舱罩已经合上,不愧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动作比他快了不少! “猛龙一号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猛龙二号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虎鲨一号准备完毕,请 求起飞!” ······ 通信频道里,请求起飞的声音此起彼伏,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在极短时间之内就作好了出击准备,“全天候出击”这句口号不是白喊的。空军指挥官赵海阳大校果断下令:“猛龙一号、猛龙二号以及虎鲨一号马上起飞拦截,但不要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从巴基斯坦空军的指挥!” 两架歼十和一架歼-12c发动机喷口喷出炽热到极点的兰色火焰,大量优质燃料在计算机的精确控制下注入燃烧室充份燃烧,为战机提供了强劲的动力,滚滚热浪横扫跑道,战机就像一道道闪电在路道上迤逦而过,直刺蓝天。大校一口气派出了两架歼十,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检验一下歼十的性能,别忘了,歼十来到巴基斯坦的目的就是接受实战的考验啊。 组成编队之后,凌风看了看屏幕,嗯,那四架f-16还在继续深入,而巴基斯坦防空部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顾虑,没有开火,在巴基斯坦空军赶到之前,这四架战隼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天空中兜圈子,欣赏巴基斯坦的秀丽风光。该死的!他果断下令:“高度保持一万七千米,两点钟方向,注意预热导弹。猛龙二号,注意保持编队。” 丁香说:“猛龙二号明白。”按下电钮接通电源,翼刀上的蝰蛇iii先进空空格斗导弹开始预热。蝰蛇iii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从伊朗搞到的aim-54不死鸟空空格斗导弹,全天候全方位全空域,除了空中格斗外,甚至可以用来拦截巡航导弹和低空飞行的小目标。不过为了减轻负担,它牺牲了一定的射程,导弹造得纤细修长,酷似一条见血封喉的银环蛇。它价格极为昂贵,份量也不轻,歼十一次最多只能挂上两枚,再多整架飞机就会变得像块石头一样死笨死笨的,像一口气挂上五枚起飞,那只能是在实验基地里才会出现的情景。当然,歼-12可以多带两枚,谁叫歼-12是重型战机呢。她熟悉这架战机的每一个部件,人与战机仿佛合二为一,电钮按下去战机马上作战相应的反应,配合之默契,连凌风这个王牌飞行员都感到吃惊。或许,她就是为飞行而生的。 一百多公里,对于第三代喷气式战斗机来说不过是三尺之水,一跃即过,再加上是迎头对开,三分钟不到,彼此就出现在对方的雷达屏幕上了。指挥这个国机编队的因陀罗空军少校扫了一眼屏幕,差点没骂出声来。见了鬼了,山姆大叔老是吹嘘说自己的战机是如何如何的优秀,而在训练中似乎也真的是这么回事,但是一到关键时刻马上就翻了脸,看吧,三个 信号中竟然有两个是跳跃不定的,真是见鬼! 其实他错怪了f-16的雷达。雷达并没有出毛病,毛病出在歼十战机身上。歼十战机采用了一些隐身技术,虽然没法跟f-117相比,但至少可以对机载雷达造成一定的困扰。在空战中,这一点点的优势往往就足以决定成败了。一共七架战机像七道闪电,在万里长空中拖划而过,锋利的翼刀割裂苍穹,音爆震波狠狠的打在敌机机壳上,发出怵人的震鸣。双方一触即走,闪电般过了一招,都没有发射导弹的意思。只是这短短几秒的较量让因陀罗空军飞行员暗暗心惊:锯齿鲨果然名不虚传,不管是速度还是瞬间盘旋能力,或者是高空性能都不比f-16差,那恐怖的冲击力让他们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老天爷,歼-12可是出了名的空中手术刀啊,一个不留神让它来个开膛剖腹,自己还要不要活了?还有那两架一身黄斑涂装的轻型战机,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两头矫健而凶猛的猎豹,它们不像是在飞行,倒像是在碧空中蹁跹起舞!头一回出任务就碰到了如此强劲的对手,这些因陀罗飞行员都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天可怜见,他们接触f-16也不过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而已,只能说能将飞机飞起来,能将导弹打向敌机,能把激光制导炸弹丢向地面目标,离真正的人机合一还差一点呢! 两架f-16左右包抄过来,机载雷达发射的雷达波打在机身上,告警器发出尖叫。丁香从容不迫,像弹钢琴一样操纵着战机,歼十在她的驾驶下像一片雪花一样在两架f-16中间翻飞,飞行姿势之优美,那两架f-16的飞行员都看傻眼了。二对一,要锁定她当然不是办不到,但是想要咬住她然后发射导弹将她击落,那根本就是做梦了。在这架歼十面前,那两名飞行员有一种骑着大象追赶狡兔的感觉,有力使不出! 另一边,凌风的战机同样轻盈矫健,快要将他的对手给绕晕了。除了刚开始打了个照面之外,这名可怜的因陀罗飞行员就没有再见过猛龙一号的影子,倒是意味着被对方锁定的告警器一直在狂叫,好不容易摆脱了,没等他透出一口气来,那破玩意又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真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坏了!几个回合下来,因陀罗飞行员已经是满头大汗,让他吐血的是,通过公用频道,他还能听到凌风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歌! 这就是击落了超过十架先进战机的王牌飞行员跟菜鸟之间的差距! “这么好的飞机给你们玩,真的是暴殄天物!”看到那位小乖乖企图以失速尾旋摆脱自己的追咬 ,凌风连连叹息。老兄,你悠着点啊,别一个想不开就拉弹射手柄,要知道f-16可是很贵的!歼十一头扎了下去,想跟老子拼尾旋是吧,老子奉陪!要知道歼七的失速尾旋连f-14都自叹弗如,歼十当然不可能比歼七差。所以那位倒霉的飞行员在被自己的飞行动作搞得头晕脑胀的同时,还是可以听到凌风在后面“哒哒哒,哒哒哒”的密集扫射声。虽然这机关炮扫射的轰响是某个缺德的家伙用嘴巴模仿出来的,但是一样叫他压力山大:如果对方真的用机炮开火,那他就再也没有拉起来的机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机一坠到底,撞到山尖上变成一团火球! 天旋地转中,大地扑面而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秒钟,他就得跟大地妈妈接吻了,拉起来,对,一定要拉起来,输赢已经不重要了,保住小命和飞机要紧!他瞪大阵阵发黑的双眼,握住手柄均匀发力————砰!!!一声大响,这名飞行员神奇地发现自己突然身轻如燕,扭头一看,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没有人架驶的f-16打着旋一头栽在山尖上,铝片横飞中,火球冲起三四十米高!而飞行员,正在天空中荡来荡去······ 慌乱之中,他一不留神或者说是出于本能的,拉了弹射手柄。 第六十一章冲突(二) 眼看着那架f-16一头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凌风更是傻了眼!那名因陀罗飞行员也太厉害了吧,他又没开炮更没有发射导弹,怎么说跳伞就跳伞,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回玩笑可开大了!难道因陀罗飞行员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不爽就拉弹射手柄?要不然怎么老是摔飞机?他在通信频道里怪叫:“我对着你们的神牛发誓,我绝对没有攻击过那架飞机,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老天打雷把你们全家给劈了!” 因陀罗飞行员愤怒到了极点,本来这次越境是为了向巴基斯坦炫耀他们的新机,顺便挑衅一下,逼巴基斯坦空军打第一枪,没想到巴基斯坦空军还没有露面,自己倒先摔了一架下去,这下子面子丢大了!更惨的是那名飞行员好死不死,正好落在巴军控制区,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要被巴军优待了,不难想像这将给政府造成多大的被动!编队指挥官一咬牙,断然下令:“敌机对我们发动无耻的偷袭,击落了我们的战机,我们必须以牙还牙!开火,将他们全部击落!!!”战机猛的切了个半圆,摆脱虎鲨一号的尾随,然后迅速爬升,抢占位置,翼刀下的aim-7麻雀空空格斗导弹呼啸而出!另外两架也在同一时间向丁香的猛龙二号各自发射了一枚导弹,然后掉头就跑!虎鲨二号咒骂一声,庞大的歼-12c像支火箭一样猛冲向太阳,热焰诱饵千点万点像烟花一样迸散开来,璀璨夺目,导弹一头扎进去,登时被诱爆。打向丁香的那两枚同样没能击中目标,被轻盈之极的歼十轻巧地避开,如此轻松,还得感谢一下双头鹰的小气,提供给因陀罗的都是麻雀的早期型号。伊朗空军就用过这个型号的麻雀,抱怨说“宁愿扔石头都不愿意再用麻雀了”,可见这玩意性能确实不怎么样。 三枚导弹全部打空,因陀罗飞行员冷汗都下来了,哦卖噶,双头鹰不是说这些导弹很厉害的吗,怎么没有一枚打中的?眼看着那三个天煞星迅速爬高,抢占了发射导弹的角度,这三架f-16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跑! “想跑?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吧!”凌风恶狠狠的摁下电钮,两枚蝰蛇ii中距离空空格斗导弹脱离挂架,尾部喷出乳白色羽烟,尖啸着以四点五马赫左右的高速朝逃窜的因陀罗战机飞噬过去!被他锁定的那架因陀罗战机眼见两枚导弹飞火流星一般打来,不由得大骇,拼着把操纵手柄扭断,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驾驶战机作出滚桶式旋转,一枚蝰蛇ii当即与它擦身而过,但是不等他松一口气,第二枚就击中了战机的左边机翼,整架战机被炸成一团火球,大量碎片 打穿座舱,直接将他打成了筛子。最后两架吓得亡魂直冒,连头都不敢回,玩命的加速,有多快逃多快。但丁香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瞄准长机那红通通的菊花发射了一枚蝰蛇iii远距离格斗导弹。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五十公里,蝰蛇ii肯定打不上了,她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而已。 修长的蝰蛇iii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轨迹,快如闪电,瞬间穿透了数十公里的漫长距离,红外热寻导头开机,指引着导弹凶狠地扑向自己的猎物。被锁定的长机告警器发了疯似的狂叫起来,他快要疯了!这么远还能照打不误,貌似只有双头鹰的不死鸟远程空空格斗导弹才做得到吧,华军什么时候搞出如此变态的导弹了!还好,有资格驾驶如此先进的战机的飞行员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英,而身为编队指挥官,他的技术自然过硬,面对死亡的威胁,他虽然心跳得快了一点,冷汗流得多了一点————绝对没有超过半斤————但是还保持冷静,拼着发动机着火,狠命的加上最后一脚油,f-16咆哮着在空中作出不算规则但是绝对有效的s形机动,诱饵成串的甩出去,一系列动作熟极而流,毫不涩滞,由此不能推断,这位老兄必然是一名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的老鸟。蝰蛇iii紧追在后面,不可避免的被诱饵团裹住,热焰诱饵形成的高温气团使得热寻导头发生误判,认为已经很接近目标,导弹在计算机的精确指挥下自爆,化为一团桔红的火球,碎片横飞,好几片正好打在长机机身上,叮当作响,还好都是细细碎碎的那种,要是再大一点,这架f-16不死也得重伤! “成功了!”编队指挥官长出一口气,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现在距离已经拉开,不管是歼十还是歼-12c,跟f-16比拼速度都占不到优势,想再发射导弹?不可能了,太远了!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几乎要放声狂笑,可是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开来就彻底凝固了————他赫然看着一团黑影正朝自己猛撞过来! “不————” 一声如杀猪,如击狗,如打铁的惨嚎过后便是雷霆万钧的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球在边境上空狂暴的绽放开来,燃烧着的铝片纷纷扬扬的洒落,如下火雨,有幸目睹这一幕的因巴两国边防军将士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情景! 一枚导弹把两架飞机给打了下去? 凌风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问:“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给他们来了个 一箭双雕!” 丁香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冷淡:“我没有打中,是他们自己撞在一起的。” 虎鲨一号声音怪怪的:“见了鬼了,这样也能撞机,那架僚机是吃错药了还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凌风说:“大概是那架僚机也想躲避导弹爆炸产生的碎片吧,谁知道呢······跟三哥打仗真是欢乐多多!”摇头苦笑一声,返航。巴基斯坦空军六架枭龙没有跟因陀罗空军交上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众星拱月般簌拥着丁香他们返航。在下面,守卫边境的巴基斯坦士兵放声狂呼,朝得胜而归的战机拼命挥手致敬,士气高涨,而因陀罗士兵跟阳萎了似的,傻傻的看着天空中飞扬的战机碎片,都说不出话来了。f-16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之一吗,怎么回事,居然让巴基斯坦异教徒像猎火鸡一样打了下去?难道我们被骗了? 别说他们,就连远在新德里的花旗国军事顾问团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傻了眼。他们都等着看f-16狂虐枭龙的经曲画面呢,没想到一脚踢上了铁板,四架战隼没有一架有命回来的!顾问团团长、空军少将杜兰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揪住前来报丧的因陀罗军官嘶声问“这是真的吗?”一连问了三次才敢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他怔了半晌,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大声说:“见鬼!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打从我们造出第一架f-16开始,就没有打出过四比零这么丢脸的战损比,从来没有!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副团长弗莱明中校苦笑:“卖飞机给因陀罗人,简直就是砸自己的招牌啊!” 顾问团不少成员狠狠的点头。他奶奶的,就算是让他们的菜鸟上也不至于打出四比零吧,这帮阿三,是顾心要将他们的飞机制造商气吐血啊! 本来嘛,那四架战机就是去挑衅找碴的,成心要找个借口好收拾巴基斯坦。现在借口有了,可是不管是新德里还是华盛顿,都不打算利用这一事件借题发挥,相反还极力掩饰,声称战机被击落完全是谣言,有多干净撇多干净。为什么?很简单,如果拿这一事件来说事,因陀罗空军的脸丢个干净不说,还会把f-16的招牌都给砸掉,傻子才利用这一借口呢!前线官兵受到上头严厉警告,要求他们闭嘴。不过巴基斯坦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们成功俘获了一名因陀罗空军飞行员————连导弹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就跳伞的那位————这名飞行员很荣幸的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打进伊斯兰堡的因陀罗士兵:被巴基斯坦人押回伊斯兰堡游街示 众,各大媒体均对此事作了深入报道,巴基斯坦举国上下一片欢呼,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那位飞行员成了大名星了,所到之处,数以万计的巴基斯坦人蜂拥而来争相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幸好不准扔东西,要不然巴基斯坦人扔过来的砖头够给他盖座坟再加七十二座疑冢! 这一事件登上了巴基斯坦绝大多数报刊的头条,而且都加了插图:一只可爱的盘羊咬牙切齿,那巨大的犄角狠命的朝一头大象撞去,而那头大象鼻青脸肿,神情惊恐······ 第六十二章冲突(三) 苏联,乌克兰造船厂。 瓦良格号航空母舰正静静的停在船坞里,无数技术工人像勤劳的工蚁一样日夜忙碌,用手里的电爆枪像蚂蚁筑巢一样筑起这座海上城堡。飞行甲板上停着三架米格-29和一架苏-27k,那是海军航空兵正在进行适应性训练————在舰体完成大半后,海军航空兵就要上舰进行训练了。目前一切进展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年这艘巨舰就将成为苏联海军中的一员,与库兹涅佐夫号一起纵横四海。当然,在它后面,还是乌里扬诺夫号核动力航空母舰,莫斯科号核动力航空母舰······苏联的风格是要么不搞,要么就搞得惊天动地。至少五艘航空母舰,再加上核动力巡洋舰、现代级驱逐舰、奥斯卡级核潜艇、阿库拉级核潜艇、台风级战略核潜艇,组成未来的苏联海军那令人惊怖的强大阵容。当然,计划固然激动人心,可是也得一步步的实现,还是从瓦良格号做起吧。 今天是个大日子,苏共中央高层前来视察,乌克兰造船厂不敢有半分怠慢,花了足足一周时间将整个造船厂收拾得干干净净,挂上了崭新的标语,摆上了鲜花,搞得比过年还要隆重————如果他们也有过年这个习俗的话。现在老厂长正陪同戈尔巴乔夫等大人物参观造船厂,去向工人嘘寒问暖这种事情是总书记的专利,让他去做好了,将军们最关心的,还是军舰造得怎么样。一大批将军簌拥着乌斯季诺夫大将登上船台,视察工程进展,每个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非常壮观,不是吗?”奥加尔科夫指着瓦良格号,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在他身边的,正是面色苍白的博罗西洛夫。 博罗西洛夫在欧洲已经成为恶魔的代名词,在贝兰战争中,他指挥苏联红军几乎摧毁了北约远征军,让欧洲再一次在北极熊的巨爪下战栗。欧洲人对他恨之入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诅咒他。博罗西洛夫被双头鹰的特种部队暗算,中了一枪,几乎性命不保,做了好几次手术才转危为安,但是健康不可避免的大受影响,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由于在贝兰战争中的出色表现,他被破格晋升为中将————虽然在那场战争中苏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但是毕竟狠狠教训了北约一顿,正值苏联日薄西山之际,苏联比任何时期都更需要英雄,他无疑就是这样的英雄。听了奥加尔科夫的话,他笑了笑:“是啊,一艘比一艘壮观。可惜的是不知道我们的潜水型航空母舰什么时候才能动工,那才是苏联最需要的战略武器啊。” 在场的将军们都表示赞同博罗西洛夫 的观点。的确,一艘潜水航母比三个航母战斗群都要有威慑力,一旦让它进入大海,就算你调动全球的军事卫星都很难将它挖出来,一个不留神,它的战机就和导弹就掠海而来,你毛不毛,你怕不怕?这才是苏联想要的终极武器啊! 乌斯季诺夫握紧拳头用力一挥:“花旗国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的研制着潜水航母,我们不会向他们示弱的,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有自己的潜水航母战斗群,比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都要先进!” 财政部长下意识的揉了一下心窝。我的上帝啊,这帮家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早在去年海军就把关于潜水航母的计划交了上来,据初步估算,少说也得砸上六百亿美元!想到这个数字,财政部长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这帮头脑发热的家伙以为美元是树上长的是吧?苏联早已负债累累,财政一路飘红,都快要像华国一样,靠借债过日子了!不同的是,华国借回来的钱变成武器装备和工业设备,没有一分钱浪费的,而苏联呢?借回来的钱利息高得吓人不说,还至少有一半不知道被花到哪里去了。为了勃烈日涅夫同志亲自主持的大航母计划,苏联的财力已经快要被耗尽了,这帮家伙还要花几百亿美元搞潜水航母,而且是搞成一个战斗群,还让不让人活了!看着那头正在铺设的龙骨,财政部长大人心窝都疼了。见鬼,整个国家接近百分之四十的财政预算都给了军队,这帮家伙还嫌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新型战舰,我们的核弹太少,我们的远程战略轰炸机太少,我们的第三代战机需要加大投入,我们的战略核潜艇不能满足战略需要······他们就不能节约一点么!但愿总书记不要跟他们一起疯,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将军们可不管这位可怜的财神爷是怎么想的,他们兴致勃勃,指点着一艘艘战舰评头品足。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苏联目前的困境,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乌克兰造船厂承载着红色帝国的希望,常规动力航母,核动力航母,这些曾经让苏联羡慕不已的海上巨兽正在茁壮成长,当然,还有地效航母。这艘怪物搭载着著名的“里海怪兽”地效飞行器,每架地效飞行器可以装载近一个营的士兵,以六百公里的时速贴着海面飞行,它将是登陆战中的新锐。有了地效航母,有了地效飞行器,未来登陆战的模式将被改写。可以说,此时每一个人都雄心勃勃,渴望着能建立功勋,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无比强大的红色帝国很有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参观完乌克兰造船厂,戈尔巴乔夫的面色好看了一些。这两年 可以说是他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他的改革遭受多方阻力。苏联沿用了几十年的政策已经过时了,甚至已经成为苏联前进的绊脚石,苏联的经济已经变成一潭死水。然而,他想搬走这些绊脚石,他想搅动这潭死水,就会威胁到众多政治团体的利益,遭到阻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打算改善跟西方国家的关系,进行核裁军,从阿富汗和东德撤军,这一点算是把军队彻底激怒了,在某些人眼里,他就是卖国贼。要是某一天自己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一发从暗处射出的子弹,或者一杯剧毒的饮料,他丝毫不会感到奇怪的。不过那一艘艘巨舰给了他一点信心,苏联仍然是强大的,只是暂时病了而已。巨人就是巨人,病得再重也是巨人,当它痊愈之后,全世界都将在它那强横之极的力量面前发抖!当然,他心情那么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北约和华国在南亚次大陆干上了,苏联的压力将大减,这将是个难得的喘息之机。 登上船台,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完成大半的瓦良格号和正在建造中的乌里扬诺夫号,戈尔巴乔夫轻轻吐出一口气,眺望着蔚蓝的大海,久久不语。 “瓦良格号可能会提前三到四个月峻工,乌里扬诺夫号已经完成百分之三十,工程进展还算顺利,”马卡洛夫厂长说,“地效航母的龙骨也开始铺设了,虽然会碰到不少技术上的难题,但是难不倒我们的。只是······” 戈尔巴乔夫问:“马卡洛夫同志,只是什么?” 马卡洛夫说:“只是资金不足啊······一分钱掰成两分花,还是捉襟见肘。我也知道国家现在到处都缺钱,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能节省的法子只有我没有想到的,没有我没有尝试的······资金匮乏的问题已经开始影响到工程的进展了,总书记,能否再增加一点投入?” 戈尔巴乔夫叹了口气,有点苦恼的说:“我上哪给你找钱去······实在不行的话,先把地效航母这一项目停了吧。” 马卡洛夫默不作声。 戈尔巴乔夫说:“马卡洛夫同志,打起精神来,我们不会永远都是这样子的。现在因巴冲突越发激烈,国际油价开始回升,只要油价上涨,我们就有希望了。” 马卡洛夫点了一下头,这对于苏联来说,的确是件好事。这些年来,国际油价持续低迷,严重这依赖石油出口的苏联吃尽了苦头,他们甚至有理由认为,是北约有意压低油价,打击苏联的经济命脉的。但是一旦南亚次大陆开战,北约想压都压不住了,要知道巴基斯坦再 过去就是波斯湾,在这里开战,油价想不涨都难!油价上涨,苏联那糟糕到极点的经济就有了回暧的希望,经济好转,他自然能拿到更多的经费了。 戈尔巴乔夫的目光落在海天交接处,心里默念:“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作为华国抵御北约的桥头堡,你的战略地位是显而易见的,这也注定了你的命运。华国真的会为了你跟北约大打出手吗?如果开战,又会对世界格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们的大海军计划能否顺利完成?列宁同志,斯大林同志,保佑苏联吧!” 正想得入神,克格勃情报局局长急匆匆的跑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总书记先是愕然,随即面色一变,对身边随从说:“回莫斯科!”连告别都免了,带上一帮随从两脚带风的走向自己的轿车,还没等马卡洛夫厂长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跑得只剩下一道烟。马卡洛夫眼看着这帮大人物风一般跑得一个不剩,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这些大人物如此失态。 第六十三章冲突(五) 能让苏共总书记如此失态的,当然不会是小事情。事实上,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克什米尔地区出事了! 克什米尔地区面积约十九万平方公里,不算大,多山地高原,寒冷而贫瘠,却是世界上形势最为复杂的地区。华国,巴基斯坦,因陀罗,都声称对这片土地拥有主权,伊斯兰教、印度教、锡克教······众多宗教在这里碰撞,时常激起滔天骇浪,再加上大国推波助澜,克什米尔人想要过太平日子,还真不容易。事实上,打从因陀罗与巴基斯坦独立以来,克什米尔就没有平静过,多次血腥的战争将它卷入,两军无数将士血染雪原。比战争更可怕更灭绝人性的,恐怕只有宗教冲突与种族屠杀了:在两国独立之后,信奉伊斯兰教的克什米尔人被迫离乡别井,向巴基斯坦迁移,而信奉印度教和锡克教的克什米尔人被迫向因陀罗迁移,这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引发的冲突和仇杀导致至少二十万人丧生,可谓血流成河。经过几十年的厮杀,克什米尔大局已定,因陀罗控制了克什米尔绝大部分地区,巴基斯坦控制小一半,华国则拿到一小块————面积约四万平方公里,呈三足鼎立之势,克什米尔人等于玩了几十年三国杀。所以现在克什米尔人嚷嚷着独立,分家自己过。 谁也不肯放弃这片荒蛮之地。巴基斯坦说这片土地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居民都信奉伊斯兰教,从宗教角度上来说理所当然应该归我;因陀罗说这里有着丰富的淡水资源,因陀罗比任何国家都需要它,而且打从大英帝国殖民统治时期起这里就属于因陀罗了,从财产继承法的角度来看,这片土地毫无疑问应该属于因陀罗;华国说大英帝国算个球啊,是不是你主子统治过的地区都应该划给你?那整个欧洲都应该划到老子名下————别忘了匈奴人可是把整个欧洲都给打下来了。正因为种种错综复杂的原因,使得这里成了南亚次大陆的火药桶,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将它引爆。克什米尔的制高点————锡亚琴冰川更成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战场,谁控制了锡亚琴冰川,谁就控制了克什米尔。因陀罗在这片冰川驻扎了七千多名士兵,巴基斯坦也驻扎着两千多人,由于锡亚琴冰川地形气候极为险恶,补给困难,每年都有大量士兵冷死饿死,让新德里和伊斯兰堡痛苦不堪,倒在这里的士兵比倒在战场上的还多。但是谁也不肯让一步,这关系到国家的尊严,代价再高昂也得维持现状。 现在克什米尔这个火药桶已经开始冒烟了。打从四架f-16被击落后,因陀罗虽然打死也不肯承认,但 是暗地里加紧了战争的准备。克什米尔居民虽然苦于基础设施落后,几乎与世隔绝,但是几十年的战乱让他们的直觉变得极为敏锐,频繁飞过的飞机,在公路上排成长龙的军车,还有一支支从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拉来的军队,让他们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聪明的早早收拾了仅有的一点财物,带上家人逃离了家园,加入难民大军中,依靠联合国难民署那微薄的救济苟延残喘,要么最终悲惨地死去被人当野狗一样埋了,要么寻找机会用自己辛勤的双手创造新的生活,而没有这个勇气的则寄望于虚无飘渺的神灵,希望神灵能大发慈悲庇佑自己免受战火蹂躏。在战去密布之际,一座座古老的神庙的香火反常的旺盛起来。 跟生活在巴控区的穆斯林不同,生活在因控区的印度教徒和锡克教徒更多的是在祈求胜利和战争早点结束,他们对战争的恐惧感远没有穆斯林那么强,因为几次战争都是因陀罗主动进攻,占尽了上风,巴基斯坦别说还手,就连招架都招架不住,有什么好怕的?在因陀罗边境地区,当地居民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往神庙跑的次数多了一点而已。 今天是克什米尔人一个传统节日,所有人穿上了传统的服装,打扮得尽可能光鲜一些,前往神庙参加宗教活动,顺便好好的放松一下,毕竟长期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下可不好受。 古老的神庙变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宗教活动还没有开始,小伙子大姑娘便聚在一起有说有话,又唱又跳,好不快活。然而,就在这时,灾难悄然袭来———— 当主持宗教活动的神职人员出现在神庙门口的时候,人们发出欢呼。然而,他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一声狂暴之极的巨响震撼着大地,在印度教信徒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庙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被夷平,一团黑红色火球翻滚着狂冲而起,破碎的砖石和尸体碎块被抛飞出老远才冰雹一般落下,差点把一些倒霉蛋活活砸死······当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们悠悠醒转的时候,骇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屠宰场中,到处都是血淋淋的碎肉,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碎尸和伤者,到处都是痛苦之极的惨叫哀号,神庙荡然无存,只剩下烈火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上疯狂蔓延,犹如炼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袭击了他们的神庙?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切如同经过精心策划一般,在同一时刻,多座印度教神庙遭到炸弹袭击,正在举行宗教活动的信徒死伤无数。有两名蒙面人甚至从一座神庙里冲出来,用ak-47朝人群疯狂扫射,人们还没来 得及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就在弹雨中成排倒下,广场之上死伤枕籍,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这两名狂暴的枪手不光屠杀了三十多名无辜平民,还炸毁了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神庙,劫掠了几件圣物后扬长而去。被彻底激怒的因陀罗军方紧急出动特种部队进行追杀,经过一番恶战,终于将这两名枪手生擒。经过审讯,这两名枪手供认他们是巴基斯坦一个穆斯林武装的成员,这一连串的恐怖袭击都是出自他们组织之手,目的是向因陀罗占领他们的土地进行报复。随后,一个名为“伊斯兰圣战旅”的组织声称对这一系统恐怖事件负责,并且威胁因陀罗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从克什米尔地区撤走最后一名士兵,否则他们将发动更大规模的袭击,让因陀罗血流成河! 这一连串袭击事件已经造成八十五人死亡,三百余人受伤,伤亡之惨重,手段之残忍,实属罕见。尤其是在两国剑拔弩张之际,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克什米尔的局势顿时到了临界点,两眼血红的因陀罗人成千上万的走上街头,带着狂暴的表情高呼“血债血偿”的口号,一支支游行队伍迅速汇聚成一股洪流,席卷全国,如果政府胆敢说出半个“不”字,马上就会被愤怒欲狂的人民撕成碎片!拉吉夫总理在第一时间发表演讲,发誓要让巴基斯坦“付出血的代价”,而世界各国也纷纷表示震惊,对这一系列事件予以严厉谴责,华盛顿的态度更是直接了当: “毫无疑问,这是针对平民的、有着宗教背景及政治目的的恐怖袭击,它所造成的巨大伤亡令人震惊,制造这一系列悲剧的人————不管是国家还是某个组织————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们呼吁全世界团结起来,跟恐怖主义作斗争,如果对恐怖主义采取姑息迁就的态度,也许下一枚炸弹就会在你们身边炸开!我们要求巴基斯坦采取果断有效的行动打击境内的恐怖组织,还死难的平民一个公道,如果再对此采取模糊态度,伊斯兰堡将面对全世界最严厉的制裁!” 听听,这就是超级大国的霸气!这一简短而有力的发言简直就是最后通牒,摆在巴基斯坦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行动起来打击恐怖组织,要么等着被制裁好了。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择第一条路,只不过,如果你认为打击恐怖组织就能换来和平,那只能说你太天真了,到底谁才是恐怖组织根本就不是你说了算的。再晚些时候,一位专家抛出的言论更是激起千层巨浪:巴基斯坦正在华国的资助下偷偷研制核武器,目前已经可以生产出二战水平的核弹了。“巴基斯坦国内贪污腐败情况极为严重,即便是军队也没有例外。这些核武 器极有可能经某位将军之手卖到某个恐怖组织手里,用于向某些人口密集的城市发动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带来一场末日浩劫!” 也许你并不知道那位专家的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他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甚至不知道巴基斯坦到底是在地球的哪一边,但是,看着血流成河的因陀罗边境城市,你敢掉以轻心吗?你敢不当一回事吗?只是动用了一点点炸药就让因陀罗死伤无数了,如果用的是核弹呢?如果爆炸是发生在纽约、伦敦或者巴黎呢?又将如何?想想都不寒而栗。北约以空前的默契作出了决定:向联合国提交提案,要求暂时解除巴基斯坦的武装,并让联合国原子能机构进入巴基斯坦进行最为深入的调查,一旦情况属实,将对巴基斯坦实施最严厉的军事制裁及经济制裁! 令人同情的巴基斯坦,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四面楚歌了,就连同为穆斯林的友好国家也纷纷对它进行严厉谴责,无论如何,这一连串袭击事件太过残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无法得到原谅,策划这一切的人,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伊斯兰堡焦头烂额,新闻部外交部动用一切宣传机器奋力辟谣,而总统指着三军情报局局长的鼻子咆哮着要他立刻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伊斯兰圣战旅给挖出来,军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就在他们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北京的首脑热线电话直接打到了总统的办公桌上:“那个伊斯兰圣战旅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统颓然苦笑:“不知道,我以真主的名义起誓,这一切跟巴基斯坦毫无关系,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北京那头那位老人果断的说:“将那个恐怖组织挖出来,尽快!” 是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伊斯兰圣战旅身上。只有将这个恐怖组织挖出来加以严厉打击,才有可能缓和局势。当然,能否平息因陀罗和双头鹰的愤怒,他们是一头把握也没有,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第六十四章冲突(六) 发生在克什米尔地区的悲剧在全世界发引一场政治海啸,波及范围之广,比起核爆犹有过之。这一连串悲剧让全世界为之震惊,制造这一系列悲剧的人将受到全世界的诅咒。所有线索都指向巴基斯坦,巴基斯坦百口莫辩,陷入极度被动中。然而,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更致命的打击还在后面! 恐怖主义横行;能制造出核武器但无法妥善保管;这两条几乎判了巴基斯坦的死刑。在悲剧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北约便行动起来,要求联合国采取必要的措施,打击巴基斯坦国内的恐怖组织,同时对巴基斯坦的核设施进行最彻底的审查,甚至解除巴基斯坦的核潜力,防止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落入恐怖组织手中,对文明世界构成致命威胁。中央情报局一名发言人甚至扬言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某个恐怖组织正尝试着从巴基斯坦获取两枚核弹,计划对华盛顿和纽约等国际化大都市发动规模空前的袭击。消息传出,全世界为之哗然,虽然稍后中央情报局作出解释说情报的来源有待证实,但是它造成的影响比克什米尔恐怖袭击还要严重!对于西方发达国家来说,因陀罗人死多少他们一点也不心疼,但是如果恐怖袭击可能波及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中央情报局只是说可能,可能,可能也不行,自由世界无法容忍这样的可能性!小巴你最好按我们说的做,把一切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老子就把你摧直拉长!这股风潮席卷全球,巴基斯坦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他们跟因陀罗打得难分难解,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们,他们成了世界孤儿。 巴基斯坦作了最大的努力,在事发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搜捕那个伊斯兰圣战旅,试图挽回局面。然而,令他们吃惊的是,伊斯兰圣战旅就像它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再无痕迹可寻。按说有能力发动这等规模的恐怖组织自身规模一定不小,行事再小心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但是这个圣战旅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三军情报局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这就让巴基斯坦百口莫辩,无法解释。现在,巴基斯坦连阿拉伯盟友都指望不上了,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个全天候盟友不要抛弃他们。 邵剑辉和柳维平从埃及的开罗国际机场直飞伊斯兰堡。虽然在埃及参观金字塔是很愉快,但是现在南亚次大陆如同沸腾的火山口,形势危急,没有时间给他们游山玩水了。 飞机一入巴基斯坦领空,马上看到了前来护航的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这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巴基斯坦现在的恐慌。飞机 在伊斯兰堡国际机场降落,前来迎接的居然是齐亚·哈克总统!这让柳维平和邵剑辉出了一身冷汗:万一敌人突然朝这里发射几枚导弹,或者派特种部队进行一次自杀式袭击,就可以将巴基斯坦政府军政要人一网打尽了!不过机场戒备森严,想要进行这类袭击并不容易。 “邵大使,柳少将,感谢你们能在这个危难的时刻来到伊斯兰堡,为绝望中的巴基斯坦人带来希望!”齐亚·哈克总统上前一步,十分动情的说。 邵剑辉和柳维平跟总统等人一一握手,每一次两只手都是握得紧紧的。邵剑辉发表简短的讲话,重申了华国对巴基斯坦的承诺,并表示这一承诺不会有任何改变,这让内外交困的齐亚·哈克总统松了一口大气,好歹还有一丝希望。 车队开往中央政府大厦的途中,可以看到很多巴基斯坦人打着崭新的标语,高呼口号表示欢迎,但更多的人行色匆匆,每一家商店门口都排起了长龙,人们不计代价的抢购着生活用品,再贵也要买,再不买以后可能有钱都买不到了。还好,由于有重要外宾来访,所以城市里秩序井然,没有发生哄抢事件,更没有反政府游行示威。大街上的军警比以往更多了,高音嗽叭在播放着总统的动员令,一批批预备役士兵挎上行李到车站集合,上车返回阔别了的军营,重新穿上军装扛起步枪,准备血战到底。整个伊斯兰堡笼罩在紧张恐惧的气氛中,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邵剑辉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对柳维平说:“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现我们国家不用打仗真的太好了。” 柳维平冷笑:“这里打仗跟我们国家打仗有区别吗?” 邵剑辉把头靠在座椅上,喃喃自语:“是啊,根本就没有区别······这是我国大西北的有力屏障,巴基斯坦如果倒下,我们从东北到内蒙再到新疆乃至西藏,这漫长的边境线再也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了。以前我们除了要对付苏联百万远东军外,还要提防野心勃勃的因陀罗,和安南、北韩这些长牙不长脑的垃圾,现在如果巴基斯坦倒下,花旗国的军事基地一直修到我们的家门口来,万里边疆永无宁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数百平民,他们好毒啊!” 柳维平不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现在巴基斯坦还算平静,明天呢?只怕那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将会席卷而来,将现在这一切全部摧毁吧? 邵剑辉在伊斯兰堡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向巴基斯坦人转达了北京对他们的信任,同时呼吁因陀罗冷静 下来,配合巴基斯坦查清事实真相,还死难者一个公道,千万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阴谋家给利用了。做完这一切,他又上飞机,直飞联合国总部,那里有一场苦战等着他。柳维平则留下来,他来到巴基斯坦不是为了作秀的,他是来准备打仗的! 邵剑辉的努力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巴基斯坦国内紧张到极点的气氛有所缓和。然而,因陀罗那几十万大军已经是整装待发了,因陀罗的决心决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巴基斯坦现在进退两难:向因陀罗和北约的压力低头吧,他们的条件太过苛刻,简直恨不得将巴基斯坦大卸八块;强硬到底吧,以贫弱之国对抗因陀罗几十万虎狼之师还有北约,胜算小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是自杀!怎么办?不过。在军人出身的齐亚总统严令之下,巴军还是实施了总动员,就算是不打算打仗,也要向全世界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如果此时还像个软蛋,那这个国家算是彻底的完了。巴军总兵力本就多达五十万,实行总动员之后,将增至七十万,扩充兵员的主要是陆军。他们的空军和海军跟因陀罗相比,都显得比较弱小,难以发挥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扩充陆军,寸土必争,让侵略者在他们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知难而退。空军和海军也进行了动员,很多被封存的旧式战机和军舰都被翻新,加入战斗序列,不过他们的家底太薄,再怎么动员也很难增加多少实力。空军最大的指望就是沙特能像之前承诺的那样,把那批枭龙转让给他们,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不过现在看来,有难度。双头鹰的大棒已经抡得风响了,沙特哪里敢跟这个大流氓对着干? “我们的兵员还是比较充足的,就是物资匮乏,而且战略空间窄小,没有多少可供周旋的余地。”齐亚总统痛苦的说,“现在全面战争一触即发,一旦开战,我们将面临全世界空前严厉的制裁,进出口贸易完全中断,物资得不到补充,最多只能支撑一两个月!” 柳维平从大撂的资料中抬起头来,淡淡的说:“制裁?他们制裁得了吗?除非他们能将连接我们两国的公路全部炸了,否则切断巴基斯坦大血管的豪言壮语就是一个大笑话。”他知道国家前些年积累了大量作战物资准备应对苏联入侵的,眼看要过期了,送给巴基斯坦用掉总好过费时费力将它销毁。他敲着资料,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海军······海上军事力量太弱了,就连做存在舰队的资格都不大够啊。” 齐亚总统叹了口气。海军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办法,巴基斯坦是个穷国,维持几十万陆 军已经很吃力了,海军比陆军还要烧钱,能有现在这样的格局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柳维平目光一闪,说:“我们炎龙军团两年前从法国购买了一艘退役的常规动力潜艇,现在已经升级完毕了······跟贵国海军装备的是同一级的,不过我们的人员培训还没有跟上,贵国如果有退伍的水兵,不妨召集起来······” 齐亚总统大喜,连声道谢。 柳维平合上资料,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国家恐怕不会直接出兵,千斤重担就压在炎龙军团身上了。炎龙军团目前已经有五个旅三万多人通过各种渠道来到了巴基斯坦,空军和海军更是精英尽出,八成以上的先进战机都被运到了巴基斯坦,所有潜艇都放进了印度洋,每一分力量都用到了极处,可是能否打败因陀罗这个庞然大物,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要知道现在巴军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因陀罗,它后面还有整个北约,就连“敌人的敌人是盟友”这一定律在这里也失灵了。北约的敌人————苏联,由于巴基斯坦一直是阿富汗反抗军的重要支持者,为反抗军提供大量装备物资以及庇护,使得跟苏军作对的阿富汗游击队就像刀割韭菜一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让苏军陷入了慢性失血的沼泽中难以自拔,巴阿边境的重要城市白沙瓦,干脆就成了军火市场,阿富汗游击队可以在这里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苏联表面上没怎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恨透了巴基斯坦,看到因陀罗在北约的支持下对巴基斯坦大打出手,他们不仅不会阻止,相反还极有可能在背后煽风点火,向因陀罗提供武器,让这仗打得更狠一些!此后发生的事情无情地证实了柳维平的判断,苏联,让人无语。 孤独的巴基斯坦,命运将会把它带往何方? ps:老毛病又犯了,喋喋不休的,让人厌烦。不过即使是yy,战争也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主人公想打哪个国家就打哪个国家,更不是作出个计划依计行事就行了的,必要的铺垫省不了,见谅,见谅。 第六十五章针锋相对(一) 如果说克什米尔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火药桶的话,那么,位于纽约曼哈顿东河沿岸的联合国总部现在就是正宗又正宗的高压堡! 二战是全人类的噩梦,这头魔鬼吞噬了亿万人的生命,可是放出这头魔鬼的,恰恰是人类自己。当战局渐渐明朗之后,大家开始反思,为什么会爆发如此残酷的战争?有没有办法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于是,“联合国”的构思被提上了议程。这个词还是罗斯福总统想出来的,对于联合国这一名称,罗老爷子享有第一著作权。按罗老爷子的构思,英国、苏联、华国、合众国及其盟国代表了全世界四分之三以上的人口,只要这四个军事大国团结一致,决心维护和平,就不会出现一个侵略国再次发动世界大战的可能。因此四大国应该联合起来,成立一个类似于世界警察的国家机构,维持地球村的治安,大家都得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谁要是敢犯刺,轻则被制裁得连厕纸都买不到,只能用手解决,重则四大流氓一起上阵,捶死丫!高卢鸡可是削尖了脑壳才抢到常任理事国的资格,这下齐了。慷慨大方的小洛克菲勒把一大片街区买下来送给联合国,联合国总部大厦在一九四七年动工,一九五三年正式挂牌开业。联合国总部有两件最能代表他们立场的雕像,一处是铸剑为犁雕像:一名壮汉抡着大铁锤把一把长剑打成犁,象征着人类要求终结战争,把毁灭的武器变为创造的工具,以造福全人类。另一件则是一把杀气腾腾的手枪,不过枪管打了结,象征着人类对非暴力的向往,以及呼呈国际裁军。从这两尊雕像可以看出,联合国是个申冤诉苦的好地方。只不过,这个好地方更多时候并不是在主持正义,而是国际流氓的俱乐部————只要是地球人都忘不了臭名昭著的联合国军,这支闲得发慌跑到北韩去杀人放火的联军就是联合国授权组建的,血的教训告诉那些修为不够的小怪们:正直诚实的娃是做不成流氓的,更何况还是五大! 现在,五大流氓再一次在俱乐部闹翻了。克什米尔惨案让世界流氓俱乐部为之震骇,俱乐部五位当家的分成三派,双头鹰、约翰牛和高卢鸡极力主张制裁巴基斯坦,甚至要对巴基斯坦进行军事打击,不光是这样,他们还摆出了“谁他妈敢跟老子唱反调老子就先掐死他再说!”大流氓都亮家伙了,还有哪个小流氓敢不识相,跟老大对着干啊。虽然老大这些年过得并不顺,航母在这里沉几艘在那里沉几艘,受到不小的损失,但是人家是大流氓,家底殷实得很啊,把封存在费城造船厂的几艘退役的航母开出来翻新一下,加装一些先进设备,又可以满世界的杀人 放火了,一次次的击沉甚至俘虏花旗国航母这种事情只有熊猫这个不死小强做得到,他们这些小流氓还是靠边站吧,双头鹰说谁不对,那他一定是错的,双头鹰说要制裁谁,大家就联合起来狠狠地制裁他,制裁的力度要狠到连双头鹰都看不过眼才算合适!现在双头鹰说巴巴羊欠教训,大家就一起教训他,总之要让鹰高兴,要不然大家可就惨啦。这一派可以称之为热血派,一年发两次烧,一次烧六个月,所有他们长年都是热血沸腾。 第二派是酱油帮,以北极熊为代表。事实上,在众多小流氓眼里,北极熊的性格似乎更像熊猫一些,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北极熊很少旗帜鲜明的表明过自己的立场,特别是跟双头鹰态度强硬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投弃权票,然后在一边看戏。这一派的小弟正在日渐减少,因为跟这个老大混得太憋屈了,王八好当气难受啊。正因为如此,北极熊才加倍的小心,发誓要扛好酱油帮这面大旗。没有办法,明眼人都看得出,苏联百病缠身,已经没有能力跟双头鹰正面硬撼了,只有一次次的选择退让。只不过,退让隐忍就没事了吗?要不是华国现在风头正劲,恐怕北约早就步步进逼,一直把他们逼到北极去了————就算退到北极都不见得能过上太平日子呢。 第三派则跟北极熊完全相反,摆明是要跟北约对着干,你支持的就是我要反对的,你反对的正是我要支持的,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把北约顶得够呛,这一派以熊猫为代表,是不折不扣的打脸党。目前打脸党买卖做得挺火,正在广收门徒传授打脸绝学,巴巴羊就是打脸党的铁杆粉丝。当然,沙特狗大户也算是,每年都要交很多很多的党费,于是这个狗大户得到了党费-3和党费-11。 这三派势力在流氓俱乐部早就划分好了地盘,几十年来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进入八十年代以来,地球村四处起火,似乎全世界都在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五大流氓三大流派忙得够呛,恩恩怨怨在吵闹中不断积累,迟早有一天要来个总爆发的。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发生在克什米尔的连环爆炸让彼此之间的新仇旧恨井喷一般爆发出来了。这一连串爆炸事件牵扯到两个活宝,因陀罗白象和巴巴羊,因陀罗白象是热血先锋派的宠儿,而巴巴羊的打脸党的吉祥物,这两位打从分家以来就没有消停过,打打闹闹搞得板砖满天飞,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由他们去呗。这回好了,炸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人为此负责的,要不然没法向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交待。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巴巴羊,偏偏这只小羊还怒目圆 瞪,两手握着板砖,大有谁敢动它它就跟谁玩命之势,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还他妈反了天了!恼怒之下,热血派又开始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叫嚣着如果巴巴羊不放下板砖配合调查,就叫它倒退二十年!形势极为不利,全世界都是一片声讨巴巴羊的狂潮,声势之浩大,真的叫打脸党透不过气来! “我很抱歉的告诉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在克什米尔,人类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权利被廉价的爆炸物和步枪剥夺,克什米尔在哭泣,南亚次大陆在哭泣,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都在哭泣!”双头鹰外交代表约克·莱蔓大使挥舞手臂,神情悲悯,侃侃而谈,“这是一系列有计划有组织的屠杀,针对不同信仰和种族的屠杀!那些极端宗教组织成功了,他们摧毁了一座座的着千年历史的神庙,让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他们成功了,但是他们不会满足的,他们对鲜血有着永远无法满足的病态渴望,他们渴望看到更多的流血事件!先生们,我们还能对此保持沉默吗?我们还能对此漠不关心吗?如果我们对克什米尔惨案报以冷漠,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的孩子,你的妻子,甚至你年迈的父母,也会像那些不幸遇难的因陀罗人一样,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倒在马路边,倒在购物广场,倒在车站或者地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承受着同样冷漠的目光!善良的人们,让我们行动起来,筑起一道长堤,堵住这股即将泛滥开来的死亡洪流吧!” 充满真实情感的声音在大厅回荡,震撼着每一个听者的心灵。大家拼命鼓掌,有人甚至流出了泪水。邵剑辉冲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约克朝他投来挑衅的目光,他报以一根中指,一阵风似的冲上楼,去找巴基斯坦大使。现在没空跟这家伙斗气,得先将自己这一方的阵脚稳住。 巴基斯坦大使也在发表演讲,不过他的听众少得可怜,就那么几个。他讲述着巴基斯坦艰难的建国历程以及跟因陀罗的数次战争,讲述着巴基斯坦人民的纯朴好客,讲述着巴基斯坦人民对伊斯兰教的忠诚······“以真主的名义起誓,巴基斯坦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因陀罗境内任何目标,更从来没有将因陀罗平民作为攻击对象!这完全是一个阴谋,一个被利用来打击巴基斯坦的阴谋!真主是公正的,必将还给巴基斯坦一个清白,我垦求各位在真主显灵之前,信任我们,给予我们力所能及的支持,我们将永远铭记你们的友谊!恳求大家了,救救我们!” 巴基斯坦大使的讲话让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每一位代表都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 ,巴基斯坦大使近乎哀求的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点一下头。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这里所有人敢于冒着激怒北约的危险支持巴基斯坦,也无济于事,根本左右不了大局,但是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 邵剑辉藏起来,静静的看着。 半晌,沙特大使问:“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巴基斯坦大使说:“请讲,我知无不言!” 沙特大使沉声问:“你们到底有没有研制核武器?” 巴基斯坦大使明显的犹豫了,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咬着牙点了一下头:“有!不过并不像西方国家宣传的那样,我们的核工业不过是刚刚起步,别说原子弹,哪怕一克武器级的浓缩铀都提炼不出来!而且相关设施和研究基地是我国戒备最严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谈什么被恐怖份子渗透,偷走核武器了!” 沙特大使说:“是这样啊······” 巴基斯坦大使说:“需要声明的是,我们研制核武器的目的是自卫。因陀罗军事力量远超我们,更将我们视为死敌,如果没有核武器威慑他们,我们极有可能遭受亡国灭种的厄运!” 沙特大使说:“这就难办了。十字军的后裔是不能容忍一个持有核武器的阿拉伯国家存在的,一个四分五裂的、富而不强的、没有野心的阿拉伯才最适合他们的利益。这一次风潮如此凶猛,很大程度上都是冲你们的核计划来的。” 巴基斯坦大使咬着牙说:“这关系着巴基斯坦的生死存亡,我们是不会妥协的!” 几个阿拉伯国家代表神情忧虑,默然不语。 贝兰代表说:“我相信巴基斯坦兄弟决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里头一定有阴谋,我支持巴基斯坦兄弟!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都信奉真主,更不仅仅因为巴基斯坦兄弟曾经给予我们巨大的帮助······”这位年轻的外交官神情严肃,一字字的说:“还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航母和导弹,还有公理,还有热血!” 巴基斯坦热泪盈眶:“谢谢,非常感谢!感谢仁慈的真主让我们相遇并且成为朋友!” 贝兰代表笑了笑,望向其他人:“阿拉伯的兄弟们,安拉的子民,我们和巴基斯坦有着相同的信仰,有着同样的经历,所有走到了一起,你们呢?你们不光有同样的信仰,而且还有着同样的血统,更应该互相帮助才对,为什么直到 现在你们还犹豫不决,不肯伸出友谊之手?” 几名阿拉伯国家代表面有愧色,但是仍然没有表态。 阿根廷代表一字字的说:“加尔布里总统托我向巴基斯坦转达他的问候,他永远支持巴基斯坦朋友!”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在一战夺回福克兰群岛之后,阿根廷在南美强势崛起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影响力与日俱增,布诺宜斯艾利斯的话是相当有份量的。远在天边的阿根廷都表示支持和信任了,这让他们这些同样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国家情何以堪?但是,作出决定是异常艰难的,要知道他们要在世界超级大国和兄弟情谊之间作出先择!选择支持巴基斯坦,就等于是跟西方国家作对,必将招来西方世界狂风暴雨般的制裁,到那时,只怕中东的繁荣马上就要变成过眼云烟,这样的责任谁担得起? 还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邵剑辉用力推开门,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走进去,盯着在座的阿拉伯国家代表,目光如火炬,仿佛要看穿人的灵魂,令人不寒而栗,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直到每一名代表都露出不安的尴尬的神色,他才叹了一口气,一字字的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相信你们心中有数。中东是世界的大油库,西方国家早就垂涎三尺,想方设法要将这片流淌着黑色金子的土地据为己有。昨天是阿富汗,今天是巴基斯坦,明天就有可能轮到埃及、沙特、阿联酋或者伊拉克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你们传承了千年之久的文明即将被缓慢而彻底的摧毁,谁也逃不掉,除了一撂撂随时可能贬得一文不值的绿币外,他们什么都不会给你们剩下来的!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为什么还要沉默?你们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你们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第六十六章针锋相对(二) “非洲还有南美洲国家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在所有阿拉伯国家大使都走出去后,邵剑辉打起精神来问。他刚下飞机,跨越半个地球的漫长旅程让他感到疲惫,真想蒙头大睡。但是现在他不能休息,一场恶战已经迫在眉睫,无论如何也得打起精神来。 巴基斯坦大使神情有些苦涩:“都做过他们的工作了,非洲除了贝兰,只有坦桑尼亚和埃及对我们表示同情,而南美洲只有阿根廷和古巴······这简直就是一面倒啊。” 邵剑辉长叹一口气。那些国家哪里敢跟世界老大作对?指望他们出来说公道话,真的和很难。再说巴基斯坦又是一个穷国,帮了它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激怒双头鹰,稳赔的买卖,谁干?意识到伙计的情绪低落,他挤出一丝笑意来,拍拍巴基斯坦大使的肩膀,说:“伙计,打起精神来,天还没塌下来呢!” 巴基斯坦大使愤怒的说:“那帮混蛋,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安生日子!” 邵剑辉说:“错了,他们是见不得我们所有人过上安生日子。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下去吧。” 两位大使互相鼓励,开门下去。 在楼梯口,他们跟约克·莱蔓和东瀛大使撞了个正着。 约克·莱蔓朝东瀛大使使个眼色,东瀛大使马上满脸堆笑,上前一步说:“邵桑,你在这里呀,我正要找你谈谈呢!” 邵剑辉一看到那张笑开花的猪皮就恶心,没好气的说:“有话直说!” 东瀛大使左右环顾:“在这里不大方便,我们上去说吧。” 邵剑辉一百二十个不爽,但是没有办法,拿人家的手短,只能上去。 约克·莱蔓看着巴基斯坦大使,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巴基斯坦大使拳头握紧,问:“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约克·莱蔓耸耸肩,用夸张的语气说:“因为你们整个国家就是一个特大的恐怖组织,因为你们威胁到全人类的安危,甚至极有可能会毁灭全世界!” 巴基斯坦大使愤怒的说:“全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应该是你们合众国吧!?这些年来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四处干涉它国内政,发动政变,颠覆合法政权,甚至直接发动侵略,每年有多少人死在你们的飞机导弹之下?每年有多少国家在你们的煽动打压之下四分五裂,烽烟四起?你们敢对着你们的上帝说一声‘问心无愧’吗?” 约克·莱蔓面色一寒,压 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极了毒蛇吞吐红色信子的咝咝轻响,让人背脊发寒:“尊敬的大使先生,我们不管向哪个国家发动战争,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遏制共产主义的扩张,以及打击恐怖主义,维护世界和平,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至于你说我们支持政变,分裂其他国家,那是天大的笑话!说话要讲证据,口不择言的胡乱诬蔑别人,后果是很严重的,特别是被诬蔑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巴基斯坦大使冷笑:“你们维护世界和平的方式,还真特别!北韩会感激你们的,安南也会,当然,还有贝兰。” 约克·莱蔓懒得跟他斗嘴,冷笑一声,径直上楼。 巴基斯坦大声说:“你们的权威是建立在自身的强横和别人的畏惧之上,注定不能长久!当你们实力大损之后,当别人不再畏惧你们之后,你们什么也不是!” 约克·莱蔓嘴唇抿得紧紧。可恶的巴巴羊,胆挺肥啊,居然敢顶嘴了!不过他说得有道理,合众国的实力在衰退,要不给他个缸做胆他也不敢如此放肆!他回过头去,目光像冰刀一样:“当洪水淹到格列佛巨人的膝盖的时候,小人国已经成为水晶宫!” 两个人进入东瀛大使专用的会议室,邵剑辉一百二十分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很忙!” 东瀛大使笑容可掬,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说:“邵桑不远万里的赶来参加会议,实在是太辛苦了,要不要来一杯饮料提提神?” 邵剑辉跷起二郎腿,说:“免了。我们华国有句俗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的热情我消受不起,还是有话直说的好。” 东瀛大使笑容不减:“邵桑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邵剑辉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真能说得出口啊!你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么?恶心!别装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同样从来就没有看你顺眼过,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早说完我早走人,省得大家都不自在。” 东瀛大使笑容一僵,作了好几次深呼吸才调整过来,但是明显冷淡了许多,说:“是这样的,再过两天还贷的规定期限就到了,鉴于贵国毫无还贷能力极有可能······为了维护我国的利益,我们将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控告贵国这种毫无诚信的行为!” 邵剑辉面色一寒,说:“两天之后,欠你们的,我们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东瀛大使露出讥 笑的神色:“一分不少的还给我们?开玩笑吧,这可是整整六百亿,而你们全部的外汇储备还不到九十亿美元!你们怎么还?拿什么来还?” 邵剑辉嘴角直抽搐。东瀛大使算是打中了他的痛处,共和国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很难在短期之内凑出这么大一笔钱来了。这帮王八蛋,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当初那一大沓一大沓的塞过来的钱分明就是毒药啊!他盯住东瀛大使的眼睛,问:“你想怎么样?” 东瀛大使得意的一笑,说:“我们会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甚至联合国严厉的制裁你们,让你们拿工业设备、战略资源来抵债,直到还清债务为止,否则你们休想再从任何一个国家借到哪怕一分钱!” 邵剑辉毫不示弱:“你只管试试!”这位一向不大正经的外交流氓身上竟然迸出慑人的杀气,让人浑身一阵恶寒。 东瀛大使皮笑肉不笑:“邵桑,东瀛和华国是一衣带水的友邦,我们没有必要针锋相对,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们国家的财政有多困难你是知道的,就拿你开的这辆车来说,都开了八年了,从来没有换过新的,说你们还得起钱,你自己相信吗?事实上不用我们提出控告,只要把消息传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欠着我们几百亿不还,还有谁敢跟你们做生意?还有谁敢借钱给你们?” 邵剑辉说:“你放一百个心,就算是脱裤子去当,我们也会把债还清的!” 东瀛大使笑得开心:“你们真的舍得以破坏大好的发展形势为代价,保住自己政府的信誉吗?六十年代你们曾这样做过,结果导致几千万人悲惨地饿死,这个教训你们都忘记了?” 邵剑辉已经很不耐烦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老子没工夫在这里陪你磨牙齿!” “我们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你们的信誉,又能维护我们的利益。”东瀛大使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扬了扬,“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们这几个微不足道的条件,我们就对外宣布减免你们的债务,怎么样?” 邵剑辉说:“那得看是什么条件了。” 东瀛大使把文件递了过去。 邵剑辉翻开来,一条条的念: 第一:华国将钓鱼岛交由东瀛开发,期限为三十年; 第二:放宽对东瀛的战略资源的出口,尤其是稀土、钨、钛等等; 第三:向东瀛出售五十架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及整条生产线,以及自行生产之权力; 第四······ 邵剑辉霍地抬起头,盯着东瀛大使,眸中迸出惊雷闪电,十分骇人。 东瀛大使笑问:“怎么样?邵,我们的条件不算过份吧?” 邵剑辉问:“现在几点了?” 东瀛大使莫名其妙,但还是彬彬有礼的说:“下午四点。” 邵剑辉指着窗外:“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呢,你们就开始做梦了!”啪一声将文件重重的扔在卓面上,开门走了出去。 东瀛大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跳起来冲他的背影大吼:“也许你们以为自己很有骨气,很有血性,可以蔑视一切,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有一些优秀的国家,一些优秀的民族,你们永远只能用仰望的目光敬畏的看着他们,乞求他们的赏赐!” 邵剑辉报以一声冷笑,一阵风的走了下去。东瀛大使一屁股坐下,一拳砸在桌面上,怒吼:“八格!” 在另一个办公室,同样的谈判也在约克·莱蔓和苏联大使之间展开。苏联的态度很古怪,似乎又是想打个酱油,但也有可能会倒向打脸党,这对于热血先锋派很不利。没有办法,想要马跑路,当然得让马吃草,给他们一些好处吧! 一通等同于废话的开场白之后,苏联大使开门见山的说:“我们对南亚次大陆的局势感到担忧,我们不希望任何人破坏南亚次大陆的地区和平。” 约克心里破口大骂。干你妹子的,水仙不开花————你他妈装什么蒜!谁不知道你们虽然嘴里不说,其实心里已经美得冒泡了?巴基斯坦一直是北约给阿富汗抗苏势力输血的重要基地,北约支援的装备物资————包括毒刺单兵飞弹————都是在卡拉奇港上岸,由巴基斯坦输送到白沙瓦,交到阿富汗游击队手里,中英情报局甚至在巴阿边境建立了好几个训练营,培训游击队员(本拉登本大爷就是他们在阿富汗的代言人。中情局还是教出了不少好学生的,看看后来他们花了十年都没能消灭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就知道,他们教出来的学生是多么的出色了。)。可以说,巴基斯坦就是北约跟苏联争夺阿富汗这个世界制高点的桥头堡!现在北约打算自己开推土机铲平这座桥头堡,苏联只怕早就恨不得鸣炮三千响以示庆祝了吧,还装,使劲装! 约克耐着性子说:“巴基斯坦已经变成恐怖主义的温床,克什米尔惨案只不过是前奏而已!这个国家已经在东方巨龙的唆使下迷失了方向,丧心病狂的发展核武器,企图利用核 武器建立一个伊斯兰帝国,一旦让他们得逞,我们赖以自豪的文明将为之倒退!这关系到全人类的生死存亡,我们责无旁贷,必须制止他们!” 苏联大使饶有兴趣的问:“以色列拥有核武器已经很多年了,你们都没当一回事,为什么巴基斯坦的核计划刚刚露出一点苗头你们就如临大敌?莫非同样的核武器在以色列人手里是无公害的蘑菇,在巴基斯坦人手里就是毁灭地球的终极武器?” 约克一阵难堪。双头鹰在国际事务中采取双重标准固然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但是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成为一些国家攻击他们的把柄。他决定不再绕圈子了,直接了当的说:“制止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的疯狂是一件艰巨的任务,光靠我们的力量远远不够,大使先生,我们需要苏联的帮助。” 苏联大使沉吟着说:“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管闲事啊。” 约克说:“不,这是关系到全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不是什么闲事,作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苏联不应该袖手旁观!” 苏联大使耸耸肩:“我们跟华国一样,债台高筑,光是利息就不知道怎么还了,愁得要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啊。” 你妈的······ 约克暗暗咬牙,老子就当是给狗扔一根骨头好了! “我们可以向欧洲银行积极施加影响,让他们适当的减免贵国的利息。” 苏联大使哀叹:“我们欠债太多了,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 你妹子的······ 约克牙齿发痒,心里一百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老子就当是给死人烧纸钱好了! “我们可以进一步施加影响,让欧洲银行同意贵国延期还贷,甚至减免一部份债务,只要我们是同一阵线的,我们决不会吝啬。” 苏联大使再次哀叹:“我家里欠债太多了,女儿病了都没钱做手术,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闲事啊!” 约克:“······” 第六十七章针锋相对(三) “恐怖主义的幽灵正在全世界徘徊,无数国家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中。北爱尔兰、巴基斯坦、巴基斯坦、黎巴嫩······一个接一个成为恐怖主义的牺牲品,无数平民被路边炸弹、汽车炸弹炸得血肉横飞,无数人受到绑架、暗杀的威胁,连生命都得不到保证!” “恐怖主义份子正在全世界掀起一场反人类的战争!他们手段残忍,他们无恶不作!如果你是犹太人,那请你要当心,因为整个地球你都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落脚,到处都是敌视的目光!如果你是英国人,你更要当心,没准从你身边开过的汽车根本就是一颗炸弹,随时可以将你炸成碎片!如果你是花旗国人,千万要当心,没准你正在外国享受一个愉快的假期时,一伙蒙面人会突然冲出来将你逮住,然后发表声明向你的政府开出一大堆条件,得不到满足的话,他们没准会当着摄像机镜头用一把刀像锯木头一样将你的脑袋锯下来!如果你试图跟他们谈判,试图跟他们讲道理,你马上就会发现自己正在跟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打交道!” “没有人忘得了贝鲁特大爆炸。在那次恐怖袭击事件中,三百多名合众国的海军陆战队员伤亡,举世为之震惊;没有人忘得了慕尼黑事件,十一名以色列运动员被恐怖份子屠杀,奥林匹克精神被践踏!这些教训犹自历历在目,然而就在克什米尔,因巴边境,一场更疯狂的袭击悄然袭来,千年古庙被无情地摧毁,无数平民被炸得血肉横飞!这是极具针对性的恐怖袭击,这是有着强烈的宗教、政治目的的恐怖袭击!只要是稍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恐怖活动!在这里,我呼吁联合国积极行动起来,将恐怖主义的根源连根拔起,还因陀罗一个公道!” 在联合国总部会议厅,近两百个国家的外交官济济一堂,屏息静听着因陀罗大使声泪俱下的演讲。不得不说,这位老兄的演讲充满真实情感,催人泪下,看到这个大男人泣不成声,与会者无不为之动容。邵剑辉心里暗说:“这家伙的口才还真不错,演技也过得去,奶奶的,血泪政策都拿出来了!”扭头看了看苏联大使,这位老兄面无表情,似乎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我们有充份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巴基斯坦的恐怖份子策划并且实施了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甚至还有巴基斯坦一些高级将领牵涉其中!”因陀罗大使挥舞着手臂高呼,“邪恶的巴基斯坦,他们应该下地狱!联合国应该马上采取行动,解除巴基斯坦的武装,以防止他们再次发动此类袭击!如果联合国不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自动采取必要的行动来保护 因陀罗的人民以及领土!” 沙特大使犹豫再三,问:“你们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巴基斯坦策划了恐怖袭击?” 因陀罗大使说:“我们抓到了一名俘虏,他供认了一切!” 沙特大使问:“能否将那名俘虏带来,回答大家几个问题?” 因陀罗大使说:“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这需要时间。” 约克冷冷的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制止恐怖组织继续行凶,而不是破案!” 几名想要发言的大寒噤若寒蝉,不敢吭声了。 约克站起来,大声说:“合众国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负责的国家,我们决不能容忍恐怖主义横行!巴基斯坦已经成为恐怖主义的温床,巴基斯坦的核计划更是把全世界带到了危险的边缘,试想一下,假如他们生产出核武器,并将核武器交到那些极度仇视文明世界的恐怖组织手里,那将是什么后果?本着人类的良知,我呼吁联合国应该对巴基斯坦实施最严厉的制裁,解除巴基斯坦的武装,只允许他们拥有自卫能力,敦促他们消灭境内恐怖组织并彻查巴基斯坦的核设施及核计划!如果巴基斯坦不配合,联合国应该切断跟该国的一切联系,不允许他们跟任何国家进行经济贸易,不允许他们向任何国家交往并进出口武器装备,彻底的孤立他们,甚至采取军事打击······如果联合国不能采取行动,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我们将不排除先发制人的可能性!”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大流氓就是大流氓,一开口就压得一些同情巴基斯坦的国家透不过气来。 英国和法国跟着发表讲话。毫无疑问,他们坚决支持双头鹰,对因陀罗的遭遇表示无限同情,呼吁全世界联合起来打击巴基斯坦恐怖组织。令人意外的是,就连一向以打酱油为己任的苏联,也罕见的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双头鹰:“巴基斯坦境内恐怖活动异常猖獗,我们驻阿富汗的苏联红军深受其害,每年都有大量红军将士被残杀!苏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们决不会再容忍这类的恐怖活动!一切恐怖活动都应该受到严厉打击!” 苏联也站到双头鹰那边了? 大家一阵愕然。这一轮较量,胜负已分,没必要再浪费口水了。秘书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意见大致统一了,那就让我们就这项提案进行表决吧。赞成,反对,或是弃权,该作出选择了。赞成的举手!” 刷一下,无 数只手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片森林,让巴基斯坦代表绝望。绝大多数国家都投了赞成票,称得上是气势如虹,让想反对或者弃权的人倍感孤立,犹豫再三,又有几个国家的代表举起了自己的大手。 秘书长记下了举手的人数,接着说:“反对的举手!” 谁敢举手? 约克静静的看着刚才没有投赞成票的代表们,威胁之意暴露无遗:谁敢反对谁就是我们的敌人,有你们受的!几个同情巴基斯坦的国家代表明显迟疑了。大势已去,就算他们反对也无力回天,相反还会为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划得来吗?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北约成员发出低不可闻的笑声,让他们更加难堪,而巴基斯坦代表面色惨白,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乞求真主垂怜。贝兰代表一咬牙,举手,邵剑辉按住他的手,大步走上主席台,笑着问:“秘书长,作为五大常任理事国的代表,我有没有行使过否决权?” 秘书长说:“没有。” 邵剑辉说:“那么,现在你们可以见证历史了。”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我,代表共和国,否决这份提案!” 那低不可闻的笑声彻底消失了。大家呆呆的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外交流氓,有点反应不过来。华国真的要为了巴基斯坦跟全世界正面硬撼么!? “我们反对任何国家干涉巴基斯坦的内政,更不允许任何国家在没有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对巴基斯坦任何目标发动军事打击,至于名为反恐实为侵略的军事行动,更是无法容忍的,这些都是对巴基斯坦的主权的侵犯,对巴基斯坦的内政的野蛮干涉!”邵剑辉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会议厅里回荡。他的态度很明确,巴基斯坦老子罩定了! 约克阴恻恻的说:“邵,主权固然重要,但是人权也不是任人践踏的。我们同样无法容忍巴基斯坦的恐怖份子······” 邵剑辉大声说:“你们所说的恐怖份子,连个影都找不到!谁能解释一下,那个伊斯兰圣战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逃到哪里去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巴基斯坦支持恐怖组织,有没有证据?” 约克声音更大:“我们不需要证据,我们只想知道,巴基斯坦是自己解除武装,还是由我们动手!” 邵剑辉说:“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准备好裹尸袋然后把军队派过来就是了!” ······ 会议正式演变成为争吵。五大常任理事国只要有一个动用了否决权 ,哪怕全世界都投赞成票,这项提案还是无法通过,这让约克愤怒到了极点。他和邵剑辉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从口角发展到斗殴了。幸好其他国家代表拦住他,要不然他又得鼻青脸肿啦。正吵成一团的代表们并不知道,一场风暴马上就要席卷而来,将他们为之骄傲的资本悉数摧毁! 纽约有一个地方跟联合国总部一样,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它的名字叫华尔街。这里是世界金融的心脏,天文数字的金钱在这里碰撞,无数基金在这里厮杀,他们厮杀的结果直接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只不过现在华尔街有点烦躁,美元贬值的政策早已出台,可是美元币值居高不下,说不贬就不贬,美联储使尽浑身解数也没用。看着电子屏幕上雷打不动甚至还小幅上升的数据,不知道多少人在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美元现在维持这么高的币值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这意味着他们的产品价格很难让人接受,这意味着他们的利润空间被进一步压缩,这意味着他们的债务无法稀释,总之一句话,这汇率怎么还不往下跌啊! 现在他们不用烦恼了。 在华尔街一幢写字楼里,陈小汉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露出一丝狞笑。再过一会儿,这座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就要黯淡无光了,不知道那些开着跑车四处乱转的家伙还有没有钱买汽油? 秘书不断报告:“纽约准备完毕!” “巴黎准备完毕!” “伦敦准备完毕!” “柏林准备完毕!” ······ 听完最后一个报告,他一字字的下令:“动手,抛出全部的美元及金融衍生产品!今晚,我要合众国哭!!” 第六十八章珍珠港(上) 对于合众国财政部长和美联储主席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广场协议》签订已经有几个月了,政府出台了不少政策,英法德等国也拿出了近两百亿美元来支持美元贬值,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美元坚挺的程度让人难以置信,不仅不贬值,反而还在小幅上升! 贬值不力是极为可怕的,美元的币值已经高到危险的程度了。要是不能迅速贬值,任由美元继续在高位运行的话,国内低迷的经济状况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要怪就怪国际买家对美元的太有信心了,这种盲目的信心导致美元持续走高,让他们无计可施。日元正在升值,美元却怎么也贬不下去,后果将是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财政部长盯着那一串串让他头痛欲裂的数据,沉默半晌,拿起电话:“总统先生,或许我们应该出台一些强力措施,强行让美元贬值······”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名工作人员突然惊叫出声:“我的上帝啊————” 财政部长狠狠地瞪了那个冒失鬼一眼,却见那小子正指着电子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财政部长望向电子墙,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还在固执的一点点往上挪的线条突然一折,略作停留,然后跳楼似的直线下跌! 下跌是好事,但是跌得如此迅猛,那绝对是来者不善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盯着电子墙或者电脑屏幕,办公室里落针可闻。在他们揪心的注视下,美元价位一路走低,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贬值百分之五————过去花了几个月都没能达到这个效果————而且跌势越发的凶猛,不可阻挡!财政部长心脏阵阵抽搐,他知道合众国再一次被偷袭了,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对方要重创美元!下跌得如此猛,汇市此时只怕早就翻江倒海了,万一国际炒家乘机跟进,后果不堪设想!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找贝克,让美联储紧急行动起来,阻止这场灾难! 此时美联储已经陷入绝对寂静,大家呆呆的看着屏幕上飞快刷过的数据,脑海一片空白。这场风暴来得如此凶猛,如此突然,以至于这些久经战阵的金融精英也感到浑身一阵恶寒,有人惊呼:“我们遭遇了第二次珍珠港!” 主席暴怒:“还愣着干什么?马上行动起来,阻止那帮疯子!” 现在才想到要阻止他们,太晚了!还有,拿什么来阻止?光是陈小汉投入的资金就比他们为支持美元贬值而准备的资金多出三倍,这笔钱加上十几倍的 杠杆,总额超过七千亿美元,这么大一笔资金猛砸出去,不亚于在纽约市中心引爆一枚核弹头,美元狂跌不止!更加要命的是,就在两个小时前,美联储主席还发表讲话,表示表示美元币值过高,政府将会同其他四个经济大国一起不惜代价强行压低美元汇率。这番讲话再配合现在跌声一片的汇市,想不引发恐慌都难了!国际炒家大惊失色,纷纷抛售手里的美元资产,更加剧了市场的恐慌。在东京,在香港,在巴黎,在伦敦,在柏林,到处都是抛声一片,铺天盖地的美元像蝗群一样从世界各地扑来,几乎要将华尔街彻底淹没!以前华尔街总是嫌钱太少,现在钱多得让他们哭! 汇市的混乱直接影响了股市,在汇率直线下跌之际,各大股市也开始飞流直下。我操,贬值贬得这么厉害,谁知道手里的股票会不会在下一个小时就变成一堆废纸,还是赶紧甩出去保住本钱吧!投入股市的钱比撤出股市的多,股市就会上扬,这是最基本的原理,现在无数股民争先恐后的抛售股票套取现金,不跌才怪了!各交易所的工作人员惊骇的看着交易窗口前越来越长的长龙,现在股民什么都顾不上了,经纪人都不找,亲自上阵,只为了将手里烫手的山芋尽快抛出去!交易大厅里时不时发出阵阵惨叫————该死的,还在跌,还在跌!那些道琼斯啊什么斯啊的指数每往下跌一点,他们手里的财富就缩水一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小时,百万富翁就要睡桥底了!当收市时间到,试图结束一天营业的工作人员险些被陷入疯狂的股民和炒家活活撕碎,直到政府到用了大批警察才把工作人员解救出来。 灾难般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然而,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全世界各大城市的外汇交易所彻夜人声喧嚣,各种版本的谣言满天飞,最流行的一种就是:双头鹰要发行新版美元用以替换花旗国公民手中的旧版,然后将旧版大幅贬值甚至直接废除,禁止流通!本来这种破绽百出的谣言是经不起推敲的,一万人里能有一个相信就很不错了,然而此时金融市场一片混乱,人心惶惶,竟然大多数人都听信了这些谣言,再加上日元升值势头迅猛,再不改持日元的是傻瓜!这跟落井下石什么的无关,血本无归和大赚特赚,你选哪个?于是国际金融市场出现了怪异透顶的一幕:美元一路狂跌,势不可挡;日元节节上升,同样势不可挡! 一座座国际化大城市陷入恐慌之中。国际化的一大特色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特别是放在以美元为国际通用货币的今天,这一特征犹为明显。手里没有美元储备没有花旗国债券的发达 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恐怕得到火星去找,不知道多少国家看着手里大沓大沓的美元欲哭无泪,这意味着他们白干了,多年积累都要化为烟灰了!而欠了花旗国债务的国家笑得合不拢嘴,加油,加油,最好把美元贬得跟安南盾一样,那我们还债就毫无压力了!一旦从市场恐慌发展到国际恐慌,必将形成恶性循环,让美元越陷越深,这一点谁都知道,遗憾的是谁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不错,不错。”阵小汉看着下属递交上来的报告,连连点头,“这一下,我们国家不用为还债发愁了。” 他的得力助手赵宇说:“离我们预想的还差很远呢!” 陈小汉笑着合上文件,说:“再给他们加一把火······明天再抛出两千亿,然后购入英镑和法廊······我叫他们横!” 赵宇打了个冷战。英镑、法廊、马克等货币为了支持美元贬值,在此前主动升值。这次升值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根本不符合他们国家的利益,带来一系列恶劣的影响,让国民十分不满,现在两千亿砸过去,推动他们的汇率进一步上升,后果将会是什么?想想都不寒而栗! 白宫此时也乱套了,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争吵和咒骂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本来让美元贬值是为了促进国内出口产业发展,拉动经济增长,一切都计划好了的,美元将在未来几年内有计划的贬值百分之四十,而日元上升百分之四十,待经济复苏后再慢慢升值。计划虽然,可是再好的计划也没有办法顺利实施,一开始就遭遇了国际炒家的强力阻击,一连几个月,美元都固执的维持在高位,而且是慢慢上升,现在好不容易终于开始贬值了,这本来是好事,没想到好事来得太猛了,直接就是一泄千里!怎么办?再任由美元这样疯狂贬值,整个国家的财富都会大幅缩水,几代人的积累都有可能化为乌有,甚至动摇合众国的霸主地位!这个责任,谁负得起?总统在第一时间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现在形势已经非常危急,高达数千亿的军费开支,两三千亿的债务,让合众国拿不出多少钱来干预市场,必须尽快拿出办法来,否则那股金钱洪流将席卷合众国的财富! 与会者虽然全都是金融精英,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家拿不出钱来,他们浑身本事也使不出一成啊。可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抱怨了,再过几个小时,交易所又要开业了明天的骇浪会更加凶猛,再拿不出有力措施,他们就等着引咎辞职吧!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一份份方案以空前的效率被提出来,又被空前 的效率否决。工作气氛是空前的狂热,效率却空前的低下。当天边发白的时候,终于拿出了几项临时补救措施:调集六百亿美元作为干预资金,稳住汇市;与《广场协议》签字国紧急沟通,请他们出手干预增持美元;向各石油出口国家施压,迫使他们购买至少两千亿美元;暗示国内各上市公司向媒体公布被灌水拔高的财政收益表;大幅上调短期借贷利率和隔夜税······反正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稳住阵脚! f逼也将紧急行动起来,对国际炒家和基金展开调查。真正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第六十九章珍珠港(下) 第二天,合众国经济专家渴望忆久的“好事”还在继续。股市一开盘就被打了个下马威,道琼斯指数跳楼似的下跌数十点,引发阵阵惨叫。汇市的情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那帮可恶的金融大鳄似乎是铁了心要把美元打成安南盾,半个小时不到,上千亿的大单就砸了过来,毫无疑问,下跌之势绝对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汇市下跌引发股市下跌,股市下跌进一步促使汇市下跌,花旗国公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的财富在一夜之间蒸发了至少三十之一。 后制造业时代一大特色就是钱不再是商业发展的媒介,而是成为生财工具————直接钱生钱,通过各种手段像拍卖一样,把一块钱卖成几块钱来花。花旗国无疑是先行者,进行了大力尝试,先后吹起了众多美丽的泡沫,如光纤、房地产、it、生物技术等等,每一个泡沫都可以从全世界范围内圈到一大笔钱,让这些泡沫更大,更漂亮,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富裕,更舒适。当然了,这样子搞钱还是太费劲了,直接开口借不是更轻松吗?有世界第一经济大国这块金字招牌保证,有世界第一军事大国这个名头作后盾,谁敢不借?把借来的钱投入到那些精心培育的泡沫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连本带利的赚回来。对于别的国家来说,几千亿美元的债务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合众国可不这样想,他们把借来的钱投入到新兴产业中,赚到的钱用来偿还债务还有盈余————实在不行就狂印钞票,让美元贬值稀释债务,或者干脆就赖账不还了,有如此强横的军事实力作后盾,谁敢上门来要债?当然,他们最大的后盾还是全世界几十亿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是他们把辛苦劳动所得的钱借给合众国花,以此来保证自己还能继续赚到钱,也就是说,全世界很多国家在帮合众国打白工。这就是总统和他那一大帮精英呕心沥血打造的“强势美元”的精髓所在。华尔街也不遗余力的向国家宣传:“制造业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完全不必为了一些低利润和重污染的企业外迁而担忧······”只是,强势美元的地位尚未确立就遭到了迎头痛击,让合众国举国为之震骇! 三个小时之内,四千多亿美元砸了过来,美元下跌之势不可遏止。政府的救市措施姗姗来迟,几百亿救市资金投入,再加上若干或光明正大的或见不得光的措施,美元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在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歇歇脚了。紧接着,英法德三国联合发表声明,声称对美元有信心,一口气购入上千亿美元。加拿大和东瀛随后跟进,分别购入两百亿和一千亿,为他们本就庞大的美元储备再添一笔。几味猛药齐下, 美元在千呼万唤中,终于止跌回升,翻江倒海一般的金融市场初步稳定下来,而且上升的速度还挺快。现在财政部长和美联储主席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陈小汉看着屏幕上一路上升的数据,微微点头:“反应挺快的嘛,比起前几年强了不止一点两点。不过,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能松一口气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小看我了!”点开一个页面,敲下一行字:“这是还清旧债的最佳时机,错过了可就要再等几十年了。”点击,发送。现在他选择暂时不动,由一些小卒来打先锋,枪打出头鸟,适当的收敛一点是没错的。 几分钟后,某个负债累累的南美国家突然宣布:他们要还钱了,而且是连本带利一笔还清!一言惊醒梦中人,那些欠了花旗国一屁股债的国家本来还想再等等的,现在看到美元止跌回升,我操,此时不还钱,更待何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还钱,老子要还钱!放平时总统看到那帮穷鬼这么积极还钱不知道多高兴,可是现在,他只想哭。现在把美元换成黄金的话,仅相当于原来的百分之五十,这也就意味着借给人家的钱等于白送还带贴利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几亿,几十亿,上百亿,一笔笔债务在一笔勾销的同时也意味着合众国的损失在飞速增加,受此影响,美元上升的势头一下子就被打了下来。更惨的是那些手里的大把美元的阿拉伯国家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手里的财富正在飞速缩水,几十年的积累随时有可能化为乌有,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不顾合众国暗地里的严厉警告,不计代价的抛出手里的美元资产,换成其他货币,英镑法郎马克什么的最理想了,没那么多?那华元也行,华元的币值不算高,但胜在稳定,比什么都强,能保住老本就行了。华尔街看着一张张债券一张张股票发呆,上哪找钱给人家兑现啊!泡沫经济是实体经济的十几倍,这意味着某些公司发行的股票是公司本身价值的十几倍,吹泡泡谁都会,但是吹了又不让它破,谁也不会,现在泡泡一个接一个破灭,一家接一家在账面上挺红火的公司破产倒闭,超过合众国自身需要数倍的美元在金融市场横冲直撞,谁挡谁死! 实在是等不及兑换了,手里的美元资产每一分钟都在贬值,得尽快脱手。不知道多少炒家把狼一样的目光投向别的地方,寻找着能保住老本的途径。股市是绝对不敢碰了,谁碰谁死,没看到那么多买家都在呼天抢地的要将股票卖出去么。房地产?鸟,都跌成这样了,鬼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升呢。债券?屁,跟废纸差不多。在某位高人的示范下,这些急着要手里 的钱花出去的家伙开始在合众国疯狂扫货,黄金,石油,粮食,有色金属······只要是值钱的卖出去能保住老本的,通通拿下,搞得黄金及各种战略物资的价格一路飞涨,工业原料的价格同样涨势喜人,好不容易挺过这轮风暴的企业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没钱买原料了。美联储大惊失色,要求各发达国家加大干预力度,那些国家苦笑着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本来为了支持美元贬值,他们的货币大幅升值已经引发国内经济动荡,现在美元狂贬,红了眼的国际炒家和手里有大量美元甩不出去的国家像饿了一冬的狼一样扑过来,疯狂抢购他们的金融产品,搞得他们的汇率像坐火箭一样狂升,大恐慌已经蔓延开来,他们自身都难保了。金融炒家们真的不用再做什么了,只要撑住让英镑马克法郎什么的维持在高位,这些国家用不了多久就得疯掉了!至于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东瀛,日元更是被推到了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高位,一切调控手段都宣告失效。 一切就像伽马射线光临地球一样,可能只是短短几秒钟甚至不到一秒钟,一闪之后就彻底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然而它撕碎了大气层,让紫外线源源不断的到达地面,杀死无数浮游生物和微生物,让食物链的基础瓦解,引发规模空前的大灾难。把美元比作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浮游生物和微生物不大恰当,但它的确是金融市场的基础。如今基础被狠狠地动摇了,引发连锁反应,不可遏阻,恐怕就连始作俑者也无能为力了。在美元帝国最虚弱的时候,陈小汉从它的地基上撬走了一块砖头,然后全世界目瞪口呆的看着整面墙壁轰然倒塌,巍峨的大厦摇摇欲坠,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重塑它的辉煌了。 尽管f逼已经动员了所有的力量调查甚至逮捕一些炒家,尽管合众国出台了众多针对性极强的、强硬的甚至是惩罚性的政策,灾难依然在继续,短短两天的工夫,美元下跌了百分之五十五,与之相呼应的则是节节上升的物价和金价,纽约无数人露宿街头,无家可归,大萧条不可避免地降临。墙倒众人推,在大家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价值最稳定的黄金身上的时候,苏联突然宣布将抛售六十吨黄金。紧接着,贝兰宣布加大黄金的开采量和出口量,抛售三十吨黄金。黄金多了就不稀罕了,随着一些国家随后跟进,海量黄金被投入到市场,金价猛然下跌,现在不管持有什么都不对了,恐慌进一步扩散开来,不少人在绝望中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或者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壮观吗?” 陈小汉站在纽约某幢已经 空无一人的大厦的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座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在绝望地挣扎,倾听着它的哀号,带着淡淡的笑意问他的好朋友兼半个弟子赵宇。 赵宇低声说:“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陈小汉说:“没错,这本来就是战争。如果哪个国家政府还把它当成金融风暴来看的话,他们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的。” 赵宇想了想,问:“那么,双头鹰还会支持因陀罗向巴基斯坦开战吗?” 陈小汉说:“会。” 赵宇不解:“怎么可能?他们自身都难保了······” 陈小汉说:“战争跟经济往往是分不开的,发动战争就是为了携取最大限度的经济利益,而当经济受到强有力的挑战甚至被重创时,战争也就不远了。这个国家是最先明白这一点的,他们不仅会支持因陀罗,而且支持力度还会加大许多!”淡淡一笑,“刺血之马,跑得越疯死得越快。” 赵宇沉默了。 半个纽约都沉浸在黑暗中,因为有很多人交不起电费了。对这座不夜城来说,这样的黑暗简直就是耻辱。黑暗中时不时传来疯狂的大笑或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警车在城市中穿梭,那警笛听起来竟然是这么碜人,天知道哪里有人跳楼了,哪里发生了枪击案。陈小汉问:“撤退工作进展如何?” 赵宇飞快地报告:“我们的资金是分成七万多个账户进入市场的,他们一时半刻查不到我们头上来,因此直到现在我们的人员撤离都没有受到阻拦,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完成。”笑了笑,“恐怕白宫那帮官僚老爷们正在烧高香求我们快点滚蛋吧。” 陈小汉说:“不可大意,f逼和cia可不是吃素的,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赵宇说:“明白。” 一架私人直升机飞了过来,在阳台降落,陈小汉和赵宇上了飞机,扬长而去。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因为谁都知道他们那家开张不到两年的证券公司已经赔掉了裤子,连这幢写字楼都低价卖掉了,除了离开,还能怎么样? 在地球的另一端,东瀛财相无力的坐下,神情竟有几分颓败,再也不复当初的自信满满。 这场风暴已经席卷了整个地球,风力不断向东瀛集中————谁叫日元是此刻唯一正在大幅升值的货币。无数美元像同时起飞了一千三百五十架b-52一样,铺天盖地的扑来,对着东瀛金融就是一通地毯式轰炸,日元在狂升,楼价在 狂升,股票在狂升,债券在狂升,什么都在升!这意味着国际金融炒家不管炒作什么都是稳赚不赔的,这必然会引来更多热钱,多到东瀛无法消化,多到让他们想哭都哭不出来。他紧急跟花旗国那边沟通,要求暂时让日元贬值,规避风险,谁知道刚开了个头,那头就把电话交给了花旗总统。总统大人粗暴的警告他:《广场协议》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东瀛必须按照协议让日元汇率自由浮动,不得干涉市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老子已经输掉了裤子,就指望在你身上找回本了,你他妈要是敢贬值,老子掐死你!这摆明是要牺牲东瀛经济来保护合众国经济了。财相一阵阵愤怒,骄傲的大和民族,最优秀的大和民族,凭什么任人宰割!? 更让财相愤怒的是,明明受了气还没地方出!不敢贬值,不敢贬值啊,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就在新加坡,随时可能跑到横滨来转转,谁敢跟他们炸刺?谁不知道山姆大叔现在已经输红了眼,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随时可能大打出手,如果东瀛不按他们的意思去做,搞不好双头鹰会向东瀛开战的!理由?理由太好找了,东瀛正在研制核武器!东瀛扩编军队,严重违反了和平宪法!理由一抓一大把,有种你试试!我忍!东瀛不会忍耐太久的,当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后,我们会将这种耻辱加倍回敬给将耻辱加诸我们身上的人! 财相握紧拳头,牙帮咬得格格响,他快气炸了。就在这时,一位助理进来报告说华国驻东瀛大使来了,财相顿时有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预感,正想让助理转告大使说我不在,华国大使已经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可是看他笑得那个阴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哪里还有心情追究他的失礼?都在心里狂叫天照大婶保佑呢! “竹下先生,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钱凑齐了,连本带利一分不少,你数数。”大使先生把一叠支票递了过去,坐下来直擦汗:“哎呀,好险,还差五分钟就到指定还贷期限了,死赶活赶,总算赶上了,没有违约,没有违约!” 财相看着这些支票,脸部肌肉一抽一抽,像哭又像笑,更像有人正慢慢的从他脸部肌肉里抽出一根麻线。一共是六百亿美元,果然是一分不少,只不过现在美元的购买力只有原来的百分之二十二,这意味着这债务已经缩水了近五分之四,华国还起来当然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只是他们就惨了而已。一位官员愤怒的说:“你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大使先生一脸惊愕:“这是什么话?前两天你们还逼我们还债,说到期不还就要将我们告上国际法庭,要求对我们实施经济制裁呢,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凑齐钱还债了,你们还不高兴?真是岂有此理了,当我们是你们孙子,很好欺负是吧?” 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可不是,前段时间他们把华国财政部长逼得都快要崩溃了,就差没拿武士刀上门喊打喊杀,人家可都是按协议办事,没有半点违约的地方,你还想怎么样?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财相,财相用机械性动作点清了数目,嘎声说:“你们很守信,一分不少,我们两清了,你走吧。” 大使先生眉开眼笑的拿出一份文件让财相签字,财相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嘴唇出血,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一份由他保存,一份由华国大使带走寄回北京存档,几百亿美元的债务就此结清,谁也不欠谁了。签完字,盖上印章,大使先生小心的把自己那份文件放入公文包,很有礼貌的走了。虽然他不动声色,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已经好得要飞起来。 办公厅里的气氛异常压抑,叫人透不过气来。一名官员鼓足勇气叫:“竹下君,就这样让他走了?” 财相冷冷的问:“不让他走,还能怎么样?” 那名官员气愤的说:“可是他现在还给我们的钱只相当于原来的五分之一了,该死的美元,跟废纸差不多了!我们他妈怎么这么倒霉,当初为什么要同意他们用美元来结算!” 财相发出一声轰雷一般的怒吼,简直是打肺里吼出来的,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不要再跟我提美元!!!” 第七十章地狱之门(一) 与愁云惨淡的华盛顿不同,此时的北京正笼罩在一片喜庆气氛中。无债一身轻,对于几天前还被沉重之极的债务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共和国来说,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无疑是极为美妙的,令人陶醉的。这么多年欠下的债如今一笔还清,让财政部长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更让大家感到惊喜的是,由于美元储备少得可怜,美元也不在国内流通,所有美元贬值对共和国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相反,由于美元贬值,财富大幅缩水,共和国出口的廉价商品一下子变得供不应求了!由于高端技术还没有广泛应用到民用领域,因此共和国此时出口的商品都是走低端路线,都是些食品、纺织品、节日礼品等等,赚头不大,但是以量取胜,一年下来,倒也可以创造不少外。这场可怕的风暴无情地重创了双头鹰的制造业,不知道多少工厂面临着倒闭的厄运,同时也让完全依赖出口的东瀛面临着空前的大麻烦————由于日元狂升美元狂贬,他们的商品即使以成本价出口,合众国的消费者还是难以接受,出口毫无疑问大受影响,而价格低廉的华国商品乘虚而入,肆无忌惮地抢占他们的市场。别说双头鹰,就连欧洲各国也开始对华国商品大开方便之门————没有办法,货币被动地大幅升值带来的后果就是物价飞涨,只能是什么便宜就买,努力节省每一个铜板啦。这一下,国内商家可是赚得眉开眼笑了。 “那个捣蛋,我真是服了他了,这样的机会也能抓住!”总理笑着说,“这一下,山姆大叔可就被搞惨啦,少说也损失了八九千亿美元!” 财政部长说:“恐怕还不止这个数呢。金融战争,真的是杀人不见血啊!”抹了一把冷汗,“我们的金融体制必须尽快完善,还要加大监管力度,否则被人家来这么一下,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副总理说:“这场灾难还没有结束呢。没看到欧洲各国已经急得要跳楼了?英镑法朗马克都被推到了极高的价位,随时可能跌下来,一旦暴跌,他们就得步山姆大叔的后尘了!真是太可怕了,明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可是你根本无法去阻止!” 财政部长说:“是啊,超过一万五千亿美元的热钱在金融界横冲直撞,任何阻挡他们前进的力量都会被辗得粉碎。这支热钱大军即将扫荡欧洲,然后向东瀛发动总攻!东瀛可能很清楚这将是什么后果,可是他们也毫无办法了,干爹不让他们采取任何措施打击热钱。等着看吧,东瀛绝对会摔得比花旗国还惨!” 大家都表示赞同。东瀛跟花旗国不同,花旗国在一战之前就 是世界第一经济强国,拥有一个多世纪的积累,资本异常雄厚,这一次虽然惨败,但是老本还在,占世界七成以上的黄金储备还在,他们还有翻本的机会。在危机爆发后,花旗国总统在第一时间修改了财政预算,大幅削减军费开支,砍掉了很多高端武器研究项目,就连星球大战计划也被延迟,以收拢资金,度过后面最难捱的几年。以花旗国那庞大的积累,只要他们愿意韬光养晦,十年之后,他们就能恢复过来,甚至变得更加强大!而东瀛,他们只不过是个暴发户,沾了韩战和安南战争的光,一夜暴富,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里从二战的废墟中崛起,一跃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虽然风光无限,但是他们没有双头鹰那么厚的积累,这一跤摔倒,只怕再也翻不了身了! 邓老微笑着听着老战友们像一群孩子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甚是愉悦。作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他很清楚共和国面临着多好的发展契机。金融风暴的阴影下,西方国家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像共和国这样一个几乎没有极限的市场,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共和国那低廉的劳动成本,贝兰战争以来西方国家对共和国的制裁和刻意的孤立到此为止,共和国即将迎来一个投资高潮,被货币升值逼得走投无路的西方企业家会争先恐后的将生产线转到共和国来,以降低生产成本······嗯,得提高一点门槛,可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他的思路暂时从经济方面移开,转向遥远的雪域高原。那里还有一大片土地被外国占着,并不是共和国不想收回这片土地,而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这下好了,条件基本齐备了,失去的东西,该拿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财政部长:“军方要求增拨的军费准备得怎么样了?” 财政部长咧嘴一笑:“早就准备好了!几千亿的外债一笔勾销了,现在我都开始为有钱没地方花犯愁了。” 邓老说:“那就再增拨五十个亿给军方。” 正兴奋的议论个不停的高层一个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我的老大啊,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吧,五十亿啊,不是安南盾,是信誉十足的五十亿华元啊!虽然现在不怎么差钱了,但是一下子把这么大一笔钱砸出去,老头子们还是觉得心惊肉跳,没办法,穷怕了。财政部长很是爽快:“没问题!”一句话让众人纷纷侧目。几十亿眼都不眨就花出去了,还大拍胸口说没问题,再来几十亿也没问题!这个部长当得那叫一个牛逼! 于是,军方也阔气了一把,可以大声告诉所有人:哥终 于有钱了! 但是在巴基斯坦与因陀罗边境,却是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大打出手。 制裁乃至军事打击巴基斯坦的提案在提交联合国表决时被华国毫不留情的毙掉了,这让双头鹰很没面子,更让因陀罗大受打击,仇恨被进一步激化了,随后而来的金融风暴更火上加油。倒不是这场风暴扫到因陀罗了,问题是出在双头鹰身上。双头鹰眼看着自家的经济被重创,数以千亿计的财富被人卷走,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愤怒的民众潮水般涌向华尔街,高呼“还钱”,把手里已经变成废纸的股票和债券撕成碎片扔得满地都是,华尔街的金融家差点没被他们活活撕碎!不光是纽约,其他城市也是一样,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了的民众发动了规模空前的大游行,要求华尔街把钱还给他们,也幸亏山姆大叔的民众对造反没什么兴趣,放在别的国家,极有可能已经爆发内战了!财政部长和美联储主席引咎辞职,但是这远远不足以平息民众的怒火,想要游行队伍散去,想要银行门口那几百米长的长龙散去,必须把被卷跑的钱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也得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万一这一切纯属偶然,并没有什么幕后黑后怎么办?那就想办法制造一两个,把这顶大帽扣到他们头上,只要能让选民大爷消气,做什么都可以! 总统在第一时间修改了军费预算,砍掉大批项目收拢资金。但是合众国对因陀罗的支持并没有停止,相反,还加大了力度。必须做点什么,找几个家伙出来暴打一顿,好让选民大爷消消气。巴基斯坦是首选,干掉这只小羊,砍掉熊猫一只手,这是既定策略,不容更改的。当然,因陀罗也没有白要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是用黄金支付————这个国家从亿万富翁到乞丐,都喜欢收藏黄金,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这些硬通货对于处境艰难的双头鹰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既然打巴基斯坦可以获取经济、军事、政治等多方面的丰厚回报,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呢?对了,还得再找一个国家出来,亲自上阵将它暴捶一顿,出出这口鸟气,于是拥有大量石油资源的利比亚上了黑名单。理由?理由就是这丫支持恐怖主义,企图谋杀合众国总统什么的,反正有的是理由! 满载着黄金的飞机一架接一架飞行花旗国,换来大批先进的战斗机、直升机、坦克、火炮,红了眼的因陀罗人差不多是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因为此时买武器实在是太便宜了!而花旗国也敞开了卖,一来可以恶心一下熊猫,二来又能赚到大批黄金,何乐而不为?因陀罗在短时间之内得到了太多先进的战机,他们的飞行员培训根本 就跟不上来,不过这并不成问题,花旗国宣布由于财政困难,在短时间内裁掉了好几个中队,这些飞行员有大批地勤人员以雇佣军的名义来到因陀罗,他们将为黄金而战。金融风暴对南亚次大陆的局势造成的最大影响就是双方实力迅速向因陀罗倾斜,因陀罗军不光是在数量上,在技术兵种上也迅速占了上风,这样的支持是华国无法比拟的。现在因陀罗终于可以出出四架f-16被全数击落时受的鸟气了。 不过得意忘形的因陀罗也有自己的麻烦,那就是苏联更希望因陀罗向自己订购武器装备。只不过因陀罗不是傻瓜,苏联出口的装备总是跟自己用的要差一截,以前是没法子才买,现在能买到更好的,才不做这个冤大头。只是这样一来,可把苏联给惹毛了。虽然因陀罗及时醒悟,购买了二十五架米格-29,但是苏联的胃口不是区区二十五架米格的订单就可以满足的。被惹毛了的苏联打定主意给这头喜新厌旧的白象一点颜色看看,对眼皮子底下的武器走私睁只眼闭只眼。武器走私主力是炎龙军团,这一点他们清楚,他们更清楚炎龙军团买到的军火绝大部份都将倾泄到因陀罗人头上。由他们去吧,国内的常规武器弹药多得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卖掉一批也不错,不过价钱得提高一点,两千美元一吨炮弹这种买卖太亏了······ 第七十一章地狱之门(二) 在克什米尔的冬天,夜晚来得很快,还不到下午中点,太阳就下山了,夜幕除除合上。守卫边境的巴基斯坦士兵尽管穿着厚厚的御寒衣物,却仍然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实在是太冷了。除了冷,孤独也是一大考验,要知道这一带基本与世隔绝,除了跟你呆同一个哨所的战友外,很难再看得到一个活物。在这里驻守,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 哨所冒起了炊烟,该吃饭了。两名士兵跟吃饱了的战友换了岗,高高兴兴的回哨所去吃饭。在这样的大冷天,能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那是最棒的享受了。只是这些哨兵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对面不到一千米,那片针叶林里,隐藏着绝大的危机! “丝卡尼亚谷地,真的是地狱的入口啊。” 第5山地师师长塔古里准将用红外望远镜盯着巴军哨所,哈出一口白气。今晚没有大风,这口白气看得清清楚楚。 参谋长贾马上校说:“不知道军区司令部将丝卡尼亚谷地作为重要突破口是对还是错。见鬼,那根本就是为防御一方准备的地形,巴基斯坦在那里部署了一个山地步兵营又一个摩托化步兵营,完全可以挡住一个师!” 塔古尔准将笑说:“难道你不知道上头是看中了那条贯穿谷地的公路吗?只要能将这条公路夺过来,西线南十几万大军就不必再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一条河谷一条河谷的跟巴军死磕了,我们可以像洪水一样通过丝卡尼亚谷地公路,席卷巴军大后方,将他们的防线打穿割碎!” 贾马上校说:“但愿上头是对的。”看着那险恶的地形,他又想到了英国第7装甲师的遭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第7装甲师在贝兰战争中有过出色表现,然而他们被贝兰人诱入溪谷来了个关门打狗,历经苦战,最终还是全军覆没,成为西方国家在二战结束后第一个被全歼的师一级作战部队,该师在战后被撤编。第7装甲师的悲惨命运再一次证明,即使是装备落后的部队,也能巧妙地利用地形,运用正确的战术击败不管是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远在自己之上的敌人,因陀罗还专门组织优秀将领研究过这一战例,贾马上校正是其中一员。幸好丝卡尼亚谷地远不像贝兰谷地那么险恶,巴基斯坦也没有贝兰这样的战略纵深,付不起诱敌深入的代价,他对前景还是持乐观态度。 冲突爆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巴基斯坦始终在找借口,不肯将制造了克什米尔惨案的元凶交给因陀罗,更不肯解除武装,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核查。因陀罗已经失去耐心,巴基斯 坦必须受到惩罚!超过二十万精锐部队已经悄然集结待命,数百架战机转场到达克什米尔前线机场,一门门大炮脱掉了炮衣,对准巴基斯坦的方向扬起了黑洞洞的炮口。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已经下发到每一个师团指挥部手中,作战代号:天罚! 恶贯满盈,天必罚之! 既然巴基斯坦军政府不肯给因陀罗一个交代,那因陀罗军队只好用刺刀帮惨死在恐怖袭击中的印度教教徒讨还公道了!前线每一名士兵都是那样的乐观、自信,几次对巴战争的胜利让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直捣伊斯兰堡,摧毁邪恶的巴基斯坦军政府!事实上,要不是该死的华国在后面捣乱,早在七二年,巴基斯坦就不存在了!这一次他们更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还有什么理由不取得全胜呢!一位旅长甚至放言:“给我八百辆坦克,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将齐亚·哈克这条老狗从伊斯兰堡地下工事里揪出来塞进坦克里,押回新德里!”这牛皮吹大了,不过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因陀罗军队的自信。 再过三十分钟,边境线上将万炮齐发,将成吨成吨的爆炸物砸到巴军头上,让他们血债血还了!塔古尔重重的挥了一下拳头,压下内心的激动。这时,他出奇的想到了老同学兼老战友,乔古里,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老同学,你为什么拒绝参加这场战争?多好的晋升机会啊,错过了,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藏南已经一片漆黑,营地里生起一堆堆篝火,师部参谋们正兴奋的将一只巡逻队猎获的肥嫩的羚羊剥皮放血,整只架到火上烤。外国人一般都认为因陀罗人不大吃肉,其实那只是婆罗门姓和刹帝利姓不吃而已,现在一大票人正听着羊油滴落在火堆里的滋滋响声,闻着一缕缕诱人的烤肉香味狂咽口水呢。在这条件严酷的山地高原上,没有足够的热量那是绝对不行的,谁爱守那些清规戒律就让他守去,老子不奉陪!一个家伙一边烤火一边讲着无伤大雅的黄段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加了几分活力。 乔古里准将却披着一件大衣,站在室外,深邃的眼睛看着山南。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雪地上尽是他的脚印,一位参谋看得不忍,走出来说:“师长,进去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天气这么冷,铁人都吃不消啊!” 乔古里神情沉郁,声音低沉:“再过三十分钟,我们就要对巴基斯坦宣战了。” 参谋说:“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巴基斯坦支持恐怖组织,杀害了我们这 么多同胞,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乔古里眸中迸出闪电一样的光芒:“你真的这样认为?” 那名以大胆和机智在第17山地师颇有名气的参谋竟然被师长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难道······难道不是吗?” 乔古里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想过,在我国大军压境之际支持恐怖组织袭击印度教古庙,激怒十亿因陀罗人对巴基斯坦有什么好处?” 那名参谋呆一呆,放下强烈的民族情绪想一想,似乎对巴基斯坦没有任何好处,只会送给因陀罗一个绝好的借口,为他们招来亡国之灾,伊斯兰堡的智商有这么低吗?他打了个冷战,难道说······ 乔古里有点烦躁的自言自语:“那帮官僚老爷根本就是在玩火!我的恩师和前任师长维尔京少将一再警告他们,华国必将在二十年内强势崛起,就算因陀罗不能跟他们做朋友,也不要跟他们做敌人,否则将有亡国的危险,而那帮官僚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长着耳朵却拒绝听从忠告,长着眼睛却不肯用它去看清事实真相,如今华国已经空前的强大,野心勃勃,他们竟然选择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去攻击华国最亲密的朋友,激怒这条巨龙,真是愚蠢到极点了!等着看吧,华军山呼海啸席卷达旺的噩梦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演,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浅尝辄止,他们会一直打进新德里,将那帮自我感觉良好的官僚老爷们揪出来塞进飞机押到北京去!而我们这些军人,只怕留下一具全尸都是奢侈的!” 那名参谋不服气:“师长你太悲观了,我承认我们不如华军,但是我们有西方国家全力支持,又万众一心,只要华军敢发动侵略,保证叫他们有来无回!” “全力支持?万众一心?”咀嚼着这两个词,乔古里准将苦涩的笑了笑,“你还太年轻,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懂······西方国家根本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他们唯利是图,完全没有信用,如果我们能取胜,他们肯定会全力支持我们,以分润我们的胜利果实,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他们马上就会翻脸,甚至会在我们身上狠狠地咬一口,分享华军的胜利!至于万众一心,不,因陀罗的人心根本就没有齐过······”一股无力的感觉剥夺了他说下去的欲望。就算能看透这一切又有什么用,那帮官僚老爷们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巴基斯坦理智一点,在看清实力差距后选择妥协,或者新德里还能保持几分清醒,见好就收,不要把因陀罗的元气伤得太狠,否则的话,后果 不堪设想! “我好恨!我好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准将啊!”他抿住嘴唇,握紧了拳头。 天空中最后一丝光华被夜幕覆盖,因巴边境陷入绝对黑暗中,冷风裹着雪粉从雪域高原吹过,轻轻的风声在寂静的夜晚份外的清晰。然而,在因陀罗这一边人来人往,一辆辆进口的导弹发射车沿去掉伪装,导弹开始起竖,一辆辆火箭炮也开始发动,炮击诸元在通过无线电波飞速传送。指挥官在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开始!!!” 一枚红色信号弹升起半空,尚未落下,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无数信号弹次第升起,此起彼落,像电流一样沿着边境线飞速移到,一个小时不到就贯穿了整个边境线。与信号弹同时升起的,是一枚枚中程或者短程地对地导弹,在声声口令中,导弹发射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乳白色羽烟喷薄而出,粗长的导弹挟风带火拔地而起,在寂静的天空中狂啸飞驰,黄白色尾焰在夜空中拖划出一道道蔚为壮观的毁灭的弧线,像极了因陀罗史诗中湿婆大神射出的毁灭之箭,满载着死亡以数马赫的速度扑向巴军的后勤补给基地、仓库、军营、导弹发射阵地、前线机场、指挥部以及重要制高点。购自苏联的龙卷风式自行火箭炮齐射时那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和一层层扩散的气浪宛如刮起了狂风,无数火箭炮炮弹拖着漂亮的尾焰飞向夜空,划过天际,火雨流星一般泼向巴军防御纵深,一片电闪之后是翻滚而起的冲天烈焰和残砂碎石,巴军防线被打成火海,车辆和士兵像蜡捏的一样在高温气浪中融化。 重型迫击炮、加农炮、榴弹炮也加入了这场死亡大合唱,隆隆炮声几乎震散了满天乌云,数个大型炮兵群的集火齐射生生打出了一道道钢铁瀑布,咆哮着,燃烧着,飞泄而下,在巴基斯坦的国土上炸出一排排一丛丛黄白色或暗红色的钢铁之花,遭到炮击的区域雪粉沙尘迷漫,如同狂风呼啸的火星表面一般!在雷电一般的爆炸火光中,轰炸机群出现了,轻盈的从暗红色天空中掠过,满载着致命的炸弹扑向巴基斯坦国土纵深,在机翼下,是低吼着缓慢移动的钢铁洪流,无数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和自行火箭炮卷起积雪,在炮火掩护下朝巴军防线冲去,一门门火炮一边行进一边射击,将因陀罗士兵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摧毁。 塔古尔准将跳上指挥车,最后看了一眼丝卡尼亚谷地的入口。丝卡尼亚谷地两边的峭壁上,积雪和冰柱正在爆炸的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明灭不 定,仿佛地狱之门正在向他们敞开。 第七十二章地狱之门(三) 丝卡尼亚谷地。 第200山地步兵营营长马哈苏德少校总是心神不宁,有一种危机迫近的不祥预感。这种预感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不止一次救过他和他的战友的命。吃过晚饭,他亲自到前线视察,他相信这种不安来源于国境线对面那支庞大的军队。 边境线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因陀罗边防军士兵出来晃一下,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为了防止被因陀罗特种部队偷袭,巴军边防部队已经暂停了敏感地区的日常巡逻,全力备战,而主力已经转移到后方,仅留下少数山地兵、民兵和边防部队。这将意味着一旦开战,他们将在很长时间内孤立无援,只能孤独地面对数倍甚至十几倍的敌人————面对不管是数量还是技术兵种都占绝对优势的强敌,巴军不得不放弃以往寸土必争的战略,将主力部队转移以躲避敌人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利用少量弃卒迟滞敌军,消耗敌军,因此漫长的边境线格外的安静。 营长观察良久,什么也没有发现。唉,要是能越境侦察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如此被动。想了想,他下达命令:“全营进入防御工事!” 天寒地冻的,呆在防御工事里的滋味可不好受,但是巴军士兵还是服从营长的命令,离开温暖的营房钻进冰冷的战壕和地堡里,冷得瑟瑟发抖。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都已经下发到各班排,全营枕戈待旦。刚做完这些,他们就看到一枚红色信号弹升起,天空为之一亮。紧接着,风雷大作,一枚枚导弹拔地而起,带着炽烈的气浪从他们头顶飞过甚至径直砸入他们的营地,战争之神发出令人生畏的怒吼,地面剧震,一个个去掉了伪装的炮兵阵地被膛焰照亮,被硝烟和雪粉笼罩,大口径炮弹轰然而出,挟以摧山毁岳之威砸在他们阵地上,火球腾空,碎片横飞,别说被弹片击中,光是那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声就足够让人心寒胆裂!望着笼罩在火光和弹片中的营地,不少士兵面色煞白,要不是营长提前命令他们进入阵地,只怕现在他们已经被炸成原子状态了! “轰!!!” 一发130加农炮炮弹砸在二十米开外,掀起的冰渣积雪及泥土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差点把马哈苏德少校给活埋了。两名士兵七手八脚将少校给扒了出来,少校吐出嘴里的雪粉和土沫,用望远镜紧张的盯着远处,根本不把刚才那一炮当回事。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一个机枪堡垒被重炮炮弹直接命中,轰然倒塌,里面一个班的兵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炮弹不断落下,给第200山地步兵营带来死亡和哀号。 六架f-111战斗轰炸机两架一组,从谷地上空飞掠而过,找准目标后,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上轻盈的抖落,炸弹长了眼睛似的砸落,大地狠狠一颤,团团黑红色火球咆哮着狂冲而起,无数弹片呈辐射状激射而出,有一些在空中相撞,迸出一束束青白色火花。处于炸点附近的巴军士兵粉身碎骨,尸体碎片像树叶一样飘扬起来。第200山地步兵营只能被动地忍受着,他们无法还击。而在远处,一枚红旗式防空导弹像火箭一样直刺苍穹,将一架美洲虎打成一团灿烂的烟火,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在夜空中打出一道道暗红的火流,那是边境防空部队在顽强地悍卫着巴基斯坦的领空。自从谈判破裂之后,巴基斯坦空军为了避免遭到敌军先发制人的打击,已经转进到二线基地,现在战争突如其来,边防军只能用防空导弹和高射机枪高射炮去硬啃敌人的机群了。不用多看马哈苏德少校也知道,那些防空部队的命运就此注定了。 因陀罗军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至少七十门大口径火炮在朝巴军防线开火,将巴军阵地上的积雪打成了滚烫的泥水,巴军血肉横飞。猛烈的炮火摧毁了巴军布设的雷场,几乎炸平了反坦克壕,一切准备就绪,因陀罗第5山地师的装甲部队开始进攻了,苏制坦克汇成钢铁洪流,狂涌而来,战车的轮廓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狰狞。它们喷吐着火舌,辗过雷场,滚滚向前,势不可挡!巴军一些反坦克手陷入恐慌中,他们平时进行反坦克训练充其量不过是拿几辆坦克当靶子,还真没见过如此庞大的坦克群————而且还是敌人的坦克群!一些连长和排长在怒吼:“稳住!把他们放近了再打!”因为第200山地步兵营最强的反坦克火力就是105毫米无后坐力炮,钨合金弹头穿甲能力一流,但都是普通炮弹,没法制导的,必须放近了命中率才高。但是他们的怒吼声无济于事,敌人尚在两千米开外,两门无后坐力炮就开火了。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黑夜中,靠直瞄射击想击中一辆行进中的坦克,难度大得难以想像,再加上射手太过紧张,炮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无后坐力炮发射时迸发出的浓烟和火光爆露了精心隐蔽的阵地,因陀罗坦克一边行进一边转动炮塔瞄准了这边,轰轰轰一轮齐射,暴露出来的阵地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被炮火彻底覆盖,来不及逃走的士兵刚刚发出一声惊恐的、充满不甘的狂嗥,就化为一蓬血雨,溅得到处都是。 “冲上去,辗碎这帮异教徒!”第5山地师装甲旅旅长在电台里粗暴地狂吼,每一名因陀罗装甲兵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战斗 的激情,刚才那铺天盖地的炮火准备已经把他们的士兵激发到巅峰状态,几乎遮蔽天空的机群更让他们打心里有一种“我们天下无敌”的豪迈气概。巴军的抵抗软弱无力,回敬他们的抵抗的最好办法就是像旅长说的那样,冲上去,辗碎他们!前列的坦克马力开到最大,像猛虎一样咆哮着发起冲刺,那种疯狂,着实让后面的花旗国军事顾问在心里汗了一把。 然而,第200山地步兵营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这个营是第18山地师九个步兵营中数一数二的,老兵多,装备好,有相当一部份官兵还参加过贝兰战争,这些老兵在凶猛的排炮轰击中依然保持冷静,他们的冷静迅速影响了那些惊恐不已的新兵,鼓起他们的勇气,增强他们的斗志。当因陀罗军的坦克逼近到一千米的时候,数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从隐蔽阵地上腾空而起,带着疹人的尖啸声对准因军坦克一头扎了下去。这可是华国为苏联的铁拳t-62精心准备的大礼,在这个距离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北方虽然不消停,却也没有爆发过大战,红箭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过经过一番波折,它最终还是砸到了苏式坦克身上,虽然开坦克的是白象,不是毛熊。 轰!轰!轰! 装甲洪流最前列的几辆坦克重重一阵,红箭导弹破甲而入,车员乘员根本就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横扫而过的金属射流打得稀烂,尸体在一秒钟之内变成了焦炭,弹药发生殉爆,一团团刺眼的火球从车体内部咆哮而出,冲腾而起,狂暴之极的力量像撕下一块墙纸一样将坦克炮塔整个掀起来,翻滚着飞了出去。坦克群一下子乱了,而巴军得势不饶人,反坦克导弹不断地发射出去,不管是坦克还是装甲车,一律通吃。距离太近了,巴军的导弹射手又是在鬼门关打过好几次滚的老鸟,几乎是弹无虚发,三分钟不到,第5山地师就有八辆坦克被打成了火球。最惨的还是那些搭乘坦克进攻的步兵,他们往往没来得及跳下车就被一枚导弹连人带车一起送上西天,飞溅而出的血浆为膨胀的火球镀上了一层病态的嫣红,那是战争泼洒的水墨。就算成功跳下车,他们也得当心匆忙倒车射避致命的红色神箭的坦克和装甲车,有一些倒霉蛋往往还没有站稳就被自己人的坦克履带卷进去,辗成一堆褐红色烂泥。马哈苏德甚至亲眼看到一辆t-72坦克被导弹正面命中,坦克怎么样了不知道,反正车上一个班的步兵在爆炸强光闪过那一瞬间像一堆蚂蚁一样飞向天空。 轰轰轰轰! 密不透风的爆炸声狠狠撞入少校的耳膜,反坦克导 弹发射阵地上腾起一排排火光,那是因陀罗军的突击炮在朝他们疯狂开火。在主力发动进攻之前尽可能多的清除敌人的反坦克火力,可以有效地降低己方装甲部队的损失,因陀罗军显然牢牢地记住了这一点。恐怖的箭雨戛然而止,因陀罗山地兵趁起从坦克上跳了下来,搭乘坦克过攻当然省事,但是太危险了,一枚导弹就可以将一车人送上西天,划不来!遭到打击的第5山地师不退反进,嗷嗷狂叫着加倍凶狠的扑向巴军阵地,他们要用刺刀将巴军士兵的内脏挑出来喂狗! 第七十三章地狱之门(四) “因陀罗向我们宣战了!” 巴基斯坦外交部长一阵风似的闯进总统府,失态的大叫起来。 正在开会的齐亚总统并没有感到惊讶。因陀罗在开战前五分钟才突然找外交部递交战书,宣布两国开战,这一手玩得够卑鄙够无耻,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巴基斯坦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华国建在喀喇昆仑山上的雷达站就像一台固定式超级电子预警机,因陀罗别说起飞战斗机或者发射导弹,放个风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并且实时向巴基斯坦通报,因此总统和国防部反而在第一时间知道因陀罗开战的消息,并作好了心理准备。齐亚总统示意外交部长坐下,冷静地问空军参谋长:“空军现在怎么样了?” 空军参谋长说:“我们空军已经提前撤退到二线机场,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只是有一个空军基地遭到因陀罗特种部队袭击,有四架歼七被炸毁,损失不大。” 齐亚总统悬着有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他最害怕的莫过于作为三军最精锐的力量————空军,刚开战就遭到重创,这样的话,这仗就没法打了。顿了顿,他说:“加强各空军基地的戒备,我们每一架战机都是无比珍贵的,决不能白白损失掉!” 空军参谋长表示知道了。 “还有,让空军马上出击,将敌人的气焰给我打下去!” 空军参谋长敬了一个军礼,下去布置了。 陆军参谋长说:“总统,我们陆军下一步怎么办?” 齐亚总统有点儿头痛。巴基斯坦自建国以来,每场战争都处于守势,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因陀罗,因为巴军没有这个能力。而防守也是严防死守,寸土必争,力求拒敌于国门之外,像现在这样国门大开任由敌人攻进来,还真是没有试过,他心里也没有底。不过,这点犹豫决不能在部下面前暴露出来,他冷冷的说:“按照计划行动,这也要教吗?” 陆军参谋长迟疑了一下,说:“可是各部长都在闹情绪,认为这是在拿整个国家的安危开玩笑······” 齐亚总统斩钉截铁的说:“各部队按照预定计划展开,没有总参谋部的命令,决不允许有一丝更改,如有擅自行动的,以叛国罪论处!” 柳维平也在第一时间获知因巴开战的消息,他顿时睡意全消,披上大衣冲进了炎龙军团指挥部。军团参谋已经到齐,就等他了。他还没有坐定就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柳哲迅速报告: “因陀罗出动的兵力预计在三十万以上,战机不少于三百架,自行火炮和牵引式火炮三千多辆,可谓是精锐尽出了。目前因陀罗空军正对边境城市和军事目标展开猛烈轰炸,给巴军造成不小的伤亡,因陀罗地面部队分两路展开,西线北的山地部队正在陆军航空兵的配合下向巴军据守的几座具有战略意义的山峰发动猛攻,而西线南则以一个山地师为尖刀,猛攻丝卡尼亚谷地,据巴军参谋部传过来的消息,因陀罗军的炮火空前的猛烈,已经将巴军第200山地步兵营的阵地炸平了,一尺深的积雪全被打成了滚烫的泥水!” 柳维平笑:“阿三也有阔气的时候啊······只不过照这样打法,用不了一个月,他们就该满世界找炮弹了。因陀罗的海军呢,有什么动静?” 柳哲说:“暂时不见什么动静。” 柳维平想了想,说:“也是,就他们那支捡别人的破烂拼凑起来的海军,根本就损失不起,他们不敢拿来冒险······”目光落在沙盘上,那一面面旗子就是一支支军队,看着沙盘,他仿佛看到了前线铺天盖地的炮火,遮天蔽日的机群,还有涨潮般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呵,战争,终于爆发了! 韩枫还在吕宋继续跟花旗国海军陆战队玩捉猫猫,前来接替韩枫位置的是秦岭大校,136集团军第6装甲师参谋长,在安南战争中以其阴狠毒辣的战术以及对装甲战的多年浸淫,杀得安南军人仰马翻,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甚至多次集中屠杀安南平民,理由是那帮杂种老是打他们黑枪,死在他手里的安南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么一号活宝自然让上头有点儿为难,先是给他记了个大过,让他坐了两年冷板凳,然后再晋升为师长,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可是这个家伙跟三大祸害是一路货色,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在国内呆得浑身难受,很光棍的向上头打了个报告,带上几名心腹参谋跑到炎龙军团来扎堆了。也幸亏他来了,要不然柳维平还真的很难在军团内找到能代替韩枫的人。听说前线已经打翻天了,这位已经四十岁的大校两眼冒出鬼火一般油绿油绿的光芒,叫:“军团长,还犹豫什么?让我指挥两个旅去给阿三一点颜色看看!” 柳维平说:“好,你指挥风暴旅和狂风旅前往丝卡尼亚谷地,必须顶住因陀罗军主力四十八个小时!” 秦岭干脆利落的敬个军礼,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柳哲沉声问:“那军团主力呢?” 柳维平问:“你有什么看法?” 柳维平笑:“我们的进攻狂人也学会隐忍了,真是少见。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必须找到因陀罗军的薄弱环节再出击,至于正面硬撼,就交给巴军吧,他们拿手。”想了想,果然下令:“命令空军全力出击,击落每一架敢于侵入巴基斯坦领空的因陀罗战机!” 一声令下,炎龙军团空军大队的战机两架一组的沿着长长的跑道起飞,满载着空空导弹扑向前线。最后一批起飞的正是那两架歼十,这两架轻型空优战机夹在杀气腾腾的歼-12c中间,如同两只和一群金雕比翼齐飞的天铃鸟,那样的轻盈而优美。丁香娴熟的驾驶着心爱的战鹰,在一万五千米高空尽情翱翔,她喜欢这种飞行的感觉。再看看前面,航灯星星点点的闪烁着,仿佛一场规模空前的流星雨掠过巴基斯坦的天空,如此装观如此美丽的画面,令人屏息。 “猛龙二号,我们打个赌如何?” 通信频道里传来凌风的呼叫。 丁香问:“怎么赌?” 凌风说:“比一比这一次谁击落的敌机多,如果你输了,陪我跳一曲探戈,怎么样?” 丁香说:“好啊,不过,如果你输了呢?” 凌风傲然说:“我会输给你?开玩笑!” 丁香说:“如果你输了,就在机场跑道上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舔一口我的皮靴,如何?” 凌风:“呃————” 虎鲨二号插话了:“猛龙二号早就名花有主了,一号你死了这条心吧!” 凌风气急败坏的叫:“给老子闭嘴,保持频道清洁,准备接敌!” 频道里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这帮野小子很不给王牌飞行员面子啊。 这时,巴基斯坦空军一个机群向他们靠拢过来,那是巴基斯坦空中王牌第九中队,一共十二架歼-12c,这次全部出动了。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三十多架枭龙,他们将前往西线北截击因陀罗空军的轰炸机群。双方彼此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以中队为单位结成编队,迎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杀去。这么大一个机群不可能瞒得过协助因陀罗空军作战的e-3大型电子预警机,炎龙军团和巴基斯坦空军也没有想过要瞒过那双锐利的鹰眼,在因陀罗空军机群的信号布满了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的屏幕的同时,歼-12机群和枭龙机群的信号也在e-3雷达屏幕上跳跃闪动了。 数十架因陀罗空军战机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 “锯齿 鲨请注意,敌机四十八架,一点钟方向,速度零点六马赫,距离一百五十公里,初步判断为幻影-2000和米格-27,请作好准备。”无线电里传来预警机调度官那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凌风说:“明白。哨兵请切换到打击频道。” “哨兵已切换到打击频道。” “各机组检查导弹预热状态,作好发射准备。” “虎鲨一号导弹预热完毕。” “虎鲨二号导弹预热完毕。” “虎鲨三号······” 一切正常,非常好。现在敌机的信号已经很清晰了,也更多了,叫人真假难辨。凌风看了一眼屏幕,奶奶的,基本上是四架一组,流动四机编队,疏而不漏的遮蔽整片空域,这不是双头鹰最得意的鹰之墙吗?因陀罗空军也是精锐尽出了,光是幻影-2000就来了二十几架!而且各个编队之间配合默契,决非此前被击落的那四架f-16可比。他露出一丝冷笑,锁定了一架米格-27,怒吼:“来吧,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空战!”电钮狠狠的按了下去,一枚蝰蛇iii咝咝怪啸着电掣而出,在夜空拉出一道让任何一名飞行员都汗毛倒竖的死亡轨迹,噬向那架可怜的米格-27。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丁香也发射了一枚蝰蛇iii,她的目标是四十八公里外的一架幻影-2000。 正气势汹汹地压迫过来的因陀罗机群眼睁睁看着两道火蛇迤逦而来,不禁为之震骇。拜托,这可是隔着好几十公里呢,什么空空导弹能打这么远了!幻影-2000还好些,及时作出高g过载机动动作,甩出一串诱饵,将飞噬而来的蝰蛇iii诱爆,只是被弹片打伤了而已,那架米格-27就惨了,苏式战机的电子配置一向令人无语,而出口的比自己用的还要差上一等,这就注定那架米格-27在蝰蛇iii致命的飞吻之下,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当导弹来袭的警告响起的时候,飞行员也看到了呼啸而来的导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下弹射手柄。 凶狠好斗的蝰蛇一口咬住了已经成功进化为无人机的米格-27,轰隆一声,将这架战机炸成雪片般漫天飞舞的碎铝片。这个下马威份量绝对不轻,因陀罗空军的士气被重挫了一下。没等他们回过味来,一波蝰蛇ii空空导弹便从锯齿鲨的翼刀下呼啸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粗长的火链,暴卷而来!贝兰战争结束以来规模最大的空战,爆发了! 第七十四章地狱之门(五) “我宣布,华夏雄鹰将成为亚洲天空的主宰!” 口里发出近乎狂妄的宣言,凌风的手像耍魔术一般做出一系列细腻而流畅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歼十战机跟他浑然一体,在空中华丽地起舞,诱饵如雪洒落,漫天飞舞,气势汹汹的朝它扑过来的两枚aim-9响尾蛇空空格斗导弹被炫晕了头,无可奈何的扎进诱饵团中,被高温气体诱爆。不等后面那两架因陀罗空军战机补射导弹,丁香的猛龙二号已经以大迎角飞行动作甩脱一架幻影-2000,朝他们猛扑过来,上手就是两枚蝰蛇ii,战机射出导弹后也不改出,而是以一点三马赫的高速追在导弹后面直冲过来,如此泼辣如此凶悍的风格,着实让那两名因陀罗空军的飞行员心头一怵————估计导弹打不中的话,这架疯狂的歼十不介意用机炮补他们一两百发炮弹!这两架一下子从猎手变成了猎物的米格-29不顾一切地作出高g过载机动,规避凶狠的蝰蛇,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让原本质量就不怎么样的米格-29散架!恐怖的是,蝰蛇居然咬着他们不放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华国的蝰蛇系列空空导弹可谓独步天下,罕有对手,特别是蝰蛇iii,更是极其致命,除了苏联的r-73、双头鹰的aim-54外,能跟它一较高下的导弹还没有造出来。尽管是两枚蝰蛇ii,比蝰蛇iii落后一代,但是久经战阵且经过多次优化改进,再加上歼十先进的雷达和头盔瞄准器,也不是米格-29招架得住的。长机凭借自己过硬的技术和运气险险避过了蝰蛇的死亡之吻,但是从机腹擦过的导弹还是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僚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被第二枚蝰蛇直接命中机身,称不上强壮的机身被轰一声炸成两截,翻滚着坠向大地。 长机吓得亡魂真冒,强作镇定试图改出,回敬丁香一枚导弹,没想到丁香已经按下了机炮发射电钮,机关炮炮管在电流驱动下飞速旋转,嗵嗵嗵嗵嗵————密不透风的机炮扫射成几乎要敲进人的心脏出,绿色曳光弹在空中排成长达几百米的光剑,拖划而来,这架被刚才一连串过载机动整得够呛的米格-29的好运到此为止,光剑一挥间,整个机身都被切成两段,在轰然巨响中化为漫天花雨。丁香吐出一口气,说:“要么就做最强悍的歼击机,要么就做对地攻击能力最强的轰炸机,像你这种身兼多职不伦不类的家伙,只配给我当靶子打!” 电台里传来凌风的怪叫:“美女好厉害啊,一出手就干掉了两架格,米高扬设计局会恨死你的!” 丁香说:“你就贫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 赌约!” 凌风大笑:“忘不了!我得加把劲了,等着你陪我跳舞呢!” 丁香说:“跳舞你就别想了,准备吻我的皮靴吧!”战机猛然拔高,扑向下一个目标。 天空中充斥着战机引擎的嘶吼,导弹和机炮炮弹在空中拉出道道火链,无数战机在流光飞舞中穿棱,追逐或者规避,锁定或者摆脱,一些战机凭借自身优越的性能避过了一次次死亡之吻,另外一些则被导弹打得凌空开花,甚至被机炮倾泄出的弹流生生切成两段,燃烧着的铝片漫天飞舞,在这片黑暗的天空中营造出一种残酷的别样的美丽,一朵朵伞花陆续在花雨中绽开,随即隐入黑暗之中。复杂的战事突然变得简单起来:谁能将导弹打进敌机的机身并且避开敌机发射的导弹,谁就是胜利者! 西线南上空激烈的空战持续了整整三十分钟,六架歼-12被击落,两架被击落,而因陀罗空军损失了四架幻影-2000、四架米格-29和三架米格-27,这样的损失让交战双方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在西线北,双方投入的战机都是二代或者二代半,大批歼工、枭龙和飞狼对阵因陀罗空军的米格-21、米格-23和米格-25,这一次是巴军占了上风,以七架歼七、四架枭龙被击落的代价干掉了至少十七架米格,大多为米格-21和米格-23,也有两架米格-25。在歼七和枭龙顽强地击退了因陀罗空军之后,八架飞狼ii用高爆燃烧弹轰炸了因陀罗的装甲部队,尽管有一架飞狼ii被萨姆防空导弹击落,但是摇曳而下的高爆燃烧弹在地面上生生植出一片黑红的森林,三十多辆车辆被烧成扭曲的铁壳,浑身是火的因陀罗步兵在雪地中疯狂奔跑打滚,撕扯着熊熊燃烧的衣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成,声不似人。等到身上的火焰熄灭时,他们已经被烧成一堆焦黑的骨殖了。此次轰炸共造成九十多名因陀罗士兵死亡,西线北的巴军士气为之一振! 炎龙军团的飞行员发出阵阵欢呼,但是巴军飞行员情绪不佳。在他们看来,这一仗其实算是他们输了,因为巴勒斯坦空军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因陀罗空军的表现比第三次因巴战争时要强悍得多了,再加上有了花旗军电子预警机的支援,很难对付,巴基斯坦空军参谋长拿到战损报告之后沉默半晌,最后苦笑一下:“再打几场这样的胜仗我们就没有飞机了!” 因陀罗空军同样心疼得要掉眼泪。他们跟巴基斯坦空军不同,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机大多是以友谊价购买的,只比成本价高一点,可谓物美价廉, 而他们呢?除非那几位大爷是出于政治需要,大发慈悲,否则他们都得用高昂的价格去购买每一架战机和零件。算是零部件、弹药和人员培训,一架幻影-2000折合五千四百万美元,一架米格-29也三千万冒头,因陀罗并不富,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这场空战给了自信满满的因陀罗当头一棒,使得他们意识到,巴基斯坦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么不堪一击,胜利决非唾手可得。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战争已经爆发,损失再大也得咬牙撑住,直到胜利为止了! 丁香是这场空战的明星,她一共击落了两架米格-29,击伤了一架米格-27,使得那些骄兵悍将不敢再对她有半分轻视。这一战也让她拥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米格杀手!凌风干掉了一架幻影-2000和一架米格-29,好像比丁香少了那么一点点,所以飞机在机场降落后,丁香跳下飞机,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你输了!” 凌风嬉皮笑脸:“我会输给你?开玩笑吧!” 丁香说:“我的战果是击落两架,击伤一架,你击落两架,不是你输难道是我输?” 在战友们饶有兴趣的围观下,凌风挠了挠头皮,说:“也是哦······比我多了一架······” 丁香说:“愿赌服输,吻我的皮靴吧!” 凌风眨眨眼,说:“问题是我击落的都是高价值目标啊!一架幻影-2000价格就高达近六千万,你两架米格-29加起来才六千万,而我同样干掉了一架米格-29,这么算法,我也差不多干掉了三架啊,咱们打平手了。” 丁香眼都大了:“有这样算账的吗?” 凌风苦着脸说:“我的姑奶奶,要不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真的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你的皮靴吧?那我这个大队长脸往哪里搁啊!” 大家发出一阵哄笑,丁香拿这个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丢下一句“算你狠”,恨恨的走了。虎鲨一号凑到凌风身边,坏笑:“大队长,跟美女打赌有何心得?” 凌风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兄弟们,听我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跟女孩子打财,她们可是认真的!” 大家哈哈大笑。 杜兰特少将对这场空战也非常看重,在第一时间拿到了最详细的资料。因陀罗空军在情报共享方面还是很大方的,因为这种大方也许会为他们换来获取更多更先进的战机的机会。杜兰特少将组织同僚对这些情报进行深入分析,得出的结论让他 们惊讶不已。杜兰特少将扬着手里的资料,说:“炎龙军团成气候了啊······在三年前,他们撑死也不过只有一个中队的歼-12,必须小心的藏着掖着,生怕遭到损失,而现在,一出手就是三十几架,数量之多,都超过一个欧洲小国了!” 副团长弗莱明说:“是啊,更重要的是经历了贝兰虎争的磨练,炎龙军团的飞行员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老练,这是因陀罗空军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又有新的战斗机了!”挑出一张歼十的照片递给杜兰特少将。尽管画面很模糊,但是凭借自己老辣的目光,少将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架新型战机,而且还是头一回出现,极有可能像f-16那样跟歼-12形成轻重搭配,填补某些空白。盯着照片,他的心没来由的一动,看得更仔细了,半晌才不大确定有叫:“你们看它是不是跟我们的f-20有点相似?” 顾问团一位飞机设计师接过照片,仔细研究一番,说:“有几分神似,不过·····并不是简单的仿造f-20,绝大部份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的。你们也知道,f-20是f-16的有力竞争者,它的性能甚至比f-16还要强悍,只不过由于在设计定位和销售策略上的一系列失误才导致了这头凶残的虎鲨的夭折。在跟伊朗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的时候,我国曾向伊朗出口了三架f-20,后来这批f-20被伊朗暗地里转手送给了华国,换取大量的陆军装备和十五架武装直升机,这笔交易让伊朗饱受责难······没想到才几年的工夫,华国便将f-20仿造并且改进到如此先进的地步,华国的科研能力,实在令人震惊啊!”这位老兄的判断不能说是错误的,也不能说是全对,歼十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f-20,不过在此之前,歼十项目已经在歼九的基础上进行了长达十年的痛苦探索,f-20更大程度上只是起到一种启发的作用。 弗莱明发出一声诅咒:“该死的伊朗人!”想了想,问:“它的性能如何?” 杜兰特少将神情凝重:“听因陀罗空军飞行员说,它比米格-29和幻影-2000还要强,而且拥有较好的隐身性能,就算是f-16拉上去也不见得能稳操胜券!” 弗莱明上校说:“又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啊!我们必须早作准备了。” 所有人都神情严峻。苏联正在衰退,合众国遭到金融危机重创,被迫砍掉了很多高端科技研发项目,只有华国,该死的华国,还在继续暴兵,歼-12c越来越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搞出了新型歼击机!照这样下去,很快合众国空军的传统地位就要受到华夏之鹰强有力的挑战了,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必须想办法将这种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第七十五章山地猛虎(一) 重炮那震耳欲聋的轰响密得几乎分不清点数了,在轰然一响中,炮弹从炮膛中狂冲而出,还着山呼海啸,成排的砸在第200山地步兵营的阵地上,腾起一道道滚动有火墙。徐进弹幕隆隆辗过,所到这处,一切都灰飞烟灭。几道战壕早已被打平,皑皑白雪早已化为滚烫的泥浆,巴军战士一身泥泞,呆在残缺不全的工事里,苦苦忍受着因陀罗炮兵的蹂躏。没有办法,他们营最好的就是105无后坐力炮和山炮,本来一共有六门,现在被打得只剩下两门。拿两门105炮去跟一个重炮团对轰,这种事情只有二战时的蝗军做得出来。 炮弹如雨落下,横卧一地的尸体被炸得粉碎,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不少伤员无遮无掩的躺在阵地外,发出绝望的哭叫声,接着就被炮弹粉碎了。马哈苏德少校右臂被弹片划伤,深可见骨,浑身都是血和泥浆,但他只是草草的包扎一下就算了,继续指挥战斗。拼到现在,他的营已经打退了第5山地师三次进攻,杀敌两百余人,付出的代价则是全营减员三分之二,可以说这个营已经被打残了。现在第200山地步兵营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撤退,然而他们已经被因陀罗两个摩步连死死的黏住,无法拉开距离,也就无法撤退。阵地虽然被打烂了,但是好歹还能提供一点掩护,如果离开了阵地,暴露在开阔地带,第5山地师的重炮团一轮排射就能将他们全部砸成肉酱!马哈苏德少校苦笑,巴基斯坦,我的祖国,依照您的命令,我们全营战死在这里了! 轰!!! 一发155毫米榴弹落在附近,地面狠狠一颤,要不是卧倒在地上而是站直身体的话,准会被震得两腿一软,一跤摔倒。爆炸掀起土块,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砸得少校浑身青一块紫一发。营参谋长扑过来,将他从土堆里拉出来。少校吐出溅入口中的泥巴,睁大眼睛嘶声问:“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叫你想办法联系第130机械化步兵营吗?” 参谋长神情苦涩,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马哈苏德少校坚起耳朵,可是除了隆隆炮声,什么也听不见。他恼火的吼:“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参谋长嘶声说:“联系不上130机械化步兵营!所有联系都中断了,通信频道受到强烈干扰,就在刚才,连电台都被炮弹炸碎了!” 少校眼都红了:“什么叫联系不上?联系不上我们还怎么打仗?你马上带两个人,直接去找130营,我们掩护你,快!” 参谋长正要说话,炮火已经转移,犁向他们的阵地纵 深,将他们撤退或者援军增援上来的路线全部封死,紧接着,在乱七八糟的口号中,因陀罗第5山地师又一次发动了进攻,冲在最前面的是t-72坦克,一共五辆,一边行进一边开火,后面跟着装甲车和扎着头巾的步兵————那是凶悍的锡克兵。等到他们进入射程后,山炮和无后坐力炮开火了,这次炮击称得上是超水平发挥,都是一炮命中,无后坐力炮发射的炮弹击中了t-72的炮塔附近,被厚厚的装甲弹飞,而山炮炮弹则砸在锡克兵中间,锐利灼热的弹片一下子割倒了七八个。少校大叫一声:“打得好!”话音未落,至少四辆坦克一起对着暴露出来的炮位开火了,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射出致命的高爆杀伤榴弹,轻而易举的将那门珍贵的无后坐力后掀上了半空。那门山炮没有被击中,但是炮手一死一伤,炮身上糊满了鲜血。 咻———— 导弹高速飞过的破空之声让每一名因陀罗装甲兵为之胆寒,那是红箭在发威。对于红箭反坦克导弹的威力,今晚他们已经领教得够多了,这一地车辆残骸大多都是拜它所赐!被锁定的那辆t-72毫不犹豫地释放出气溶胶雾,将自己丑陋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避开红箭也需要很好的运气,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坏,那枚孤独的红箭一头扎入胶雾中,正中履带,将一段一米多长的履带炸飞出去,砸得一名因陀罗步兵血浆飞溅。这辆坦克冒起浓烟,瘫痪了。里面的人半晌才睁开眼睛,感觉到心脏在怦怦乱跳,还好,老命还在。 马哈苏德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枚红箭了。导弹打光了,无后坐力炮也完了,只能用火箭弹和反坦克手雷拼啦!坦克越来越近,他分明看到最前沿那段战壕里,一名机枪手扔下手里的机枪跳了起来,撒腿就跑。这名士兵准是吓疯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背对着近在咫尺的坦克逃跑是什么后果。果然,一辆t-72并列机枪一阵点射,至少六发可以打穿钢板的重机枪子弹打在那名逃兵背部,炸起一团团碎肉和血雾,这名士兵生生被打碎了。一起被打碎的还有那些扛着反坦克火箭弹跳起来瞄准坦克开火的士兵,几乎是一冒头就被并列机枪或者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打中,柔软的肉体被生生撕裂,血肉横飞。 坦克还在继续深入,肆意辗压扫射幸存的巴军士兵,巴军已经没有称手的反坦克武器,现在它们就是战场上的杀神了!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塔古尔准将露出微笑:“突破了,终于突破了!” 贾马上校说:“巴军表现得比以前要顽强十倍,我们 损失很大啊!” 塔古尔笑说:“第18山地师是巴基斯坦少有的精锐,而我们当面这个第200山地步兵营又是第18山地师最擅长防守的一个营,有所损失也是正常,以后会好起来的。要是每一支巴基斯坦军队都达到这种水准,我们还会在这里?只怕是换我们呆在阵地上抵抗巴基斯坦的侵略了。” 贾马上校突然不吱声了,着了魔似的盯着一辆坦克后面。塔古尔准将也注意到了——— 他们注意到,在坦克后面,一名浑身是血的巴军士兵拖着一条被炮弹炸断的腿颤巍巍的半跪起来,手里的火箭筒对准几米外的t-72开火了,火箭弹几乎是刚出膛就一头撞上了t-72后部装甲。不管是哪一国的坦克,屁股总是最脆弱的,苏系坦克尤其如此,像t-72,正面装甲又厚又重,防御能力世界一流,可是后部装甲薄得用高射机枪都能打穿,高速飞行的火箭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整个一头扎入车体内,坦克内部迸出一团桔红的火球,狂暴的爆炸波挟着碎片横扫而出,两名锡克兵的刺刀刚刚捅穿那名反坦克兵的身体,就看到眼前火光一闪,身体像是被雷神的千钧重锤击中,飞出老远。凭这两位将领丰富的经验,只看一眼就可以下结论:坦克内部乘员绝对没有一个活的了。 贾马上校低声说:“好顽强的士兵。” 塔古尔面部肌肉绷得紧紧,一言不发。 那名反坦克兵决死一击似乎给因陀罗装甲兵造成巨大的震撼,剩下几辆坦克不再前进,而是充当固定的火力平台,用炮火压制巴军,掩护步兵冲上去扫荡巴军第200山地步兵营最后一道防线。射击相当准确,还在喷吐火舌的巴军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炸上天,凶悍的锡克兵只付出个位数的伤亡就冲进了巴军最后一道战壕,早就杀红了眼的巴军战士怒吼着挺着刺刀朝他们猛扑过来,而锡克兵也挺着刺刀,挥舞着弯刀或者工兵铲嚎叫着扑过去,在冒着热气的泥泞中,两军士兵扭打成一团,刺刀在狠狠地捅进对方的胸膛之后往往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自己胸口就冒出一两截糊满鲜血的刀尖,反坦克手照准钢盔猛敲,弯刀和工兵铲狂挥乱劈,将对手的脑袋砍下来或者连同自己被砍断的手臂一起跌落泥泞中。有些快吓疯了的菜鸟摸到一支枪就扫,不把弹匣打空决不松开扣住扳机的手,密集的子弹扫到哪里哪里就炸起一片片血雾,扭打在一起的士兵不分敌友的倒下一片,一个个死不瞑目。 马哈苏德抡起工兵铲冲了上去,一名因陀罗士兵嚎叫着冲过来,照他胸口就是一 刺刀,突刺来得又快又狠,好在少校也不是吃素的,猛一侧身避过这一刀,工兵铲贴着枪身轻飘飘的削了过去,那名因陀罗士兵吓了一跳,急忙撒手后退————被削中的话,少说也得掉几根手指,两只爪子就算废了!可惜少校的动作比他还快,那名士兵刚向后退出一步,工兵铲就横挥出去,破空之声清晰可闻,嚓一声,那个倒霉蛋的脖子被生生斩断,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沉甸甸的吊在胸前,血柱从碗大的伤口喷泉般狂喷而出,足有两米多高,那情景真的会把胆小一点的人活活吓疯!少校被喷了一身,毫不在意,连脸上的血都不抹,瞪圆眼睛冲向一名将他的警卫员刺倒的因陀罗士兵,并且拼着被刺刀从手臂挑起一大块肉,将那名敌人劈倒。这时两名锡克兵挥舞弯刀朝他冲了过来,喘着粗气的少校连连后退,他已经多处负伤,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两名敌人的夹攻。尽管他的军装已经破烂,而且满是鲜血和泥浆,那两名锡克兵还是能判断出他的军衔,而满血丝的眼睛露出狂喜的光芒:能干掉或者俘虏敌人的指挥官,可是大功一件啊!然而就在他们挥起弯刀的时候———— “砰!砰!” 手枪射击的脆响就在数米外响起,这两名锡克兵背心被子弹射穿,像两个倒空了的口袋一样倒了下去。马哈苏德望过去,正好看到参谋长手里的手枪正在冒着青烟,然后他看到参谋长胸口冒出三截血淋淋的刺刀!参谋长神情惊愕而痛苦地倒了下去,在绝对的黑暗将眼前的一切牢牢遮蔽之前,他依稀看到营长发出一声狂嗥,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冲了过来,与那三名因陀罗士兵厮杀成一团······ 第七十六章山地猛虎(二) 随着几声枪响,最后一名巴军士兵胸口被子弹洞穿,仰面摔倒在尸体堆里,抽搐几下就不动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在严寒中很快凝固,跟冰雪淤泥冻在了一起。谷口之战终于结束了,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第200山地步兵营自营长以下,全部阵亡。谷口处堆满了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尸体横卧一地,鲜血在严寒中冷却,凝成一块块酱紫甚至发黑的褐块,令人作呕。塔古尔准将看了一眼战损统计,好家伙,一个营彻底打废了。击毙巴军士兵七百多,自己伤亡也多达五百,这是血拼啊!好在谷口已经打开,接下来就该他们大进军了!他收到统计表,下令:“全速前进!” 工兵迅速清出一条路来,刚才被红箭打得够呛的装甲旅稍稍整顿一下,马上发动了车辆,滚滚向前,势不可挡。驻第5山地师的花旗军顾问全程观看了这场惨烈的战斗并作了纪录,如此惨烈如此血腥的恶战让崇尚零伤亡的顾问先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其中一个说:“巴军抵抗得很坚决很顽强啊!” 另一个说:“没用的,因陀罗光是用来攻打巴基斯坦的兵力就超过了巴基斯坦全国的总兵力,这场战争没有悬念了!” “如果每一支巴基斯坦军队都抵抗得像现在这么激烈,因陀罗很难取得胜利。” “巴基斯坦陆军现在的战斗力连六十年代的华军都不如,这些是他们最精锐的部队,打光了这些精锐部队,他们就没牌了。” 事实证明,这两位顾问太乐观了。随着第5山地师深入谷地,巴军的抵抗变得越发激烈,猛烈的火力从两边袭来,任凭飞机炸大炮轰,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它们彻底清除。看样子情报有误,巴军不止两个营。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战略位置,怎么可能只放区区两个营?巴军利用地形在谷地里修建若干暗堡,每个暗堡只有两三名士兵,配置一挺机枪和一具火箭筒,找到机会就开火,专打卡车和装甲车,甚至有一些坦克被居高临下的火箭弹敲穿了顶部装甲。这样的抵抗规模不大,但是异常顽强,第5山地师每一次都要付出两三倍甚至十倍的代价才能将这些火力点拔掉。这种战术显然是跟安南军学的,在七九年那场战争中,安南军也大规模运用这种零敲碎打的战术,给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华军又转手将它教给了巴军,第5山地师苦头可吃大了。冲在前面的先头部队不断遭到火力杀伤,坦克战车一辆接一辆被炸翻,第5山地师前锋部队不得不下车,顶着机枪火力匍匐前进,用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去摧毁那些平射炮火无法摧毁的暗堡,这样一来,前进速度 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塔古尔准将很快发现情况不对,马上作出调整,让廊尔喀兵乘坐步兵战车打头阵,发现那些可恶的火力点后马上呼叫炮火,实在不行就用反坦克导弹轰。这样一来,廊尔喀兵的伤亡固然一再增加,但是有效地降低了技术兵器的损失。廊尔喀兵有钱就能招到一整团,而这些技术兵器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划得来! 骁勇的廊尔喀兵在地形复杂的谷地里显得游刃有余,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迅速将暗堡一个接一个的摧毁,当然,他们的伤亡也不小。只不过这些廊尔喀兵伤亡再大,塔古尔准将也不会关心的,他只关心进军的速度。以廊尔喀兵步营为尖刀,第5山地师像推土机一样将将巴军的抵抗一路推平,不算快但是不可阻挡的前进着。只是几个小时,他们就看到了谷口,而后面西线南集群整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也先后进入丝卡尼亚谷地中。从直升机上往下看,一望无际的全是坦克、火炮与及军用车辆,汇成一股洪流,大地在履带下颤抖,装甲震鸣,那是战争的恢弘乐章! 得知因陀罗西线南集群全部进入谷地之后,齐亚·哈克总统面沉如水,放声厉喝:“开始!” 咣!咣!咣! 谷口巴军阵地上突然远远的传来了炮弹出咣的震鸣,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炮弹以每秒一千八百米的惊人初速朝隆隆前进的第五山地师装甲旅的坦克轰来。就算是苏联原装正版的主战坦克也经不起这一击,何况是阉割版的?炮弹带着一圈圈闪着微光的空气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响起阵阵音爆,轰轰轰!打头的两辆坦克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车身迸出刺眼的电光,重重一震中,炮塔带着烈焰翻滚而起,车体碎片混合在炽烈的气浪中以爆速向四周幅射,打到卡车身上就是一个窟窿,打到人的身上,那就是血浆飞溅的重击,必死无疑!因陀罗装甲兵为之震骇————这是什么坦克,这么恐怖! 咣!咣!咣! 炮声再起,奇怪的是这次炮声多少显得有点儿有气无力,而且炮弹出膛的火光也不明显,在两公里外根本看不见,但是炮弹的威力一样的致命,三辆t-62躲避不及,被正面击穿,车内传出装甲兵那野兽一般的惨叫声,接着,被炮弹洞穿的部位喷出山桔红的火球,弹药的殉爆掩盖了受伤的装甲兵的惨叫。两辆重型装甲车甚至被一发炮弹穿成一串,里面的士兵在恐怖的破甲声中被成了呈放射状飞溅而出的碎肉!如此恐怖的画面让所有目击者肝胆俱裂,面无人色。在爆炸的火光中,一群矮得一塌 糊涂,但是炮管老长的坦克出现在远处,肆无忌惮的开火,炮弹威力极为恐怖,t-72一炮报废,至于t-62和t-55,挨上一炮那基本上是散架了,第五山地师装甲旅的主力营迎着那些肆无忌惮的钢铁猛兽猛冲过去,t-72主战坦克炮塔极力转动,试图捕捉目标,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轰向那些恐怖杀手,反坦克导弹拖着尾焰拔地而起,朝它们一头扎下去,一场极为激烈的装甲战在谷口爆发了。 塔古尔紧张的看着这场惨烈的装甲战,亲眼看着国家花了宝贵的外汇进口回来的t-72坦克一辆接一辆被击中,燃起大火,被当场炸死的装甲兵还算幸福,那些被震昏了的肯定在羡慕死者了,他们注定要被困在这个烤炉里活活烧成炭!装甲旅打出了最猛的火力,谷口布满了倏来忽去的炮弹弹道,反坦克导弹你来我往,爆炸声一阵紧过一阵,令人血脉贲张。然而即便是这样,巴军的火力也没有减弱半点,相反,还弹无虚发,将他们的坦克逐一打爆。激烈的对射持续了十分钟,重坦营损失近半,终于撑不住了,施放烟幕狼狈的退了下来。营长的坦克也挨了一枚炮弹,幸运的是这枚炮弹虽然击穿了他的坦克,但是没有引起殉爆,金属射流将其他人全部打碎了,他却仅仅是受了点轻伤,一位连长用他的坦克将营长的铁骑给拖了回来。营长两眼喷火的跳下车来,重重一脚踹在坦克身上,怒吼:“苏联人就用这样的垃圾来骗我们纳税人的血汗钱,混蛋!” 塔古尔准将走过来问:“怎么了?” 营长瞪着一又血红的眼睛,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嘶声说:“苏联人声称t-72的穿甲弹足以正面击穿世界现役的任何一辆主战坦克,我们花了几千美元一发的高价买回来,在打靶时效果跟他们说的一样好,但是就在刚才,我开炮击中了一辆华军的68主战,结果呢?炮弹当场就弹开了!” 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射的穿甲弹打上去,居然弹开了! 所有人无不骇然,125炮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在贝兰战争中不知道击毁了多少北约主战坦克,用一堆堆燃烧着的坦克残骸和北约装甲兵的血与泪书写下自己的赫赫威名,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坦克之一,而68主战虽然久经战火考验,无坚不摧,但是防御能力并不能算是上乘,t-72无法正面击穿它,只能说炮弹有问题!不少人露出愤怒的神色,毛熊在武器出口上藏一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平时因陀罗也就忍了,但是现在这一战关系着国运,一点点的差距就意味着他们必须 用大量士兵的鲜血去弥补,这叫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塔古尔准将咬了咬牙,大喝:“就地展开防御!重炮团打一个基数,作拦截性射击,不能让巴军的坦克冲过来!”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冲向自己的指挥车。这个情报非上重要,他必须马上通报集群指挥部。 重炮团对准巴军防御阵地展开拦截性炮击,成群的炮弹砸过去,炸出一堵滚动的火墙,不管是什么,只要胆敢靠近这道火墙,马上就会被炸成碎片!瑞典兵工厂生产的fh-77式155毫米口径重炮可不是闹着玩的,射程、精确度、射速和机动性能都名列三甲,一个重炮团火力全开,登时将巴军的突击路线炸成月球表面。可惜这些炮弹浪费了,巴军坦克根本就没有冲过来的意思。相反,巴军的炮兵也在猛烈开火,双方比赛谁的炮弹多似的埋头闷装猛打,谷口上空被瓢泼大雨一般的炮弹遮蔽,光秃秃的地面被植出一片片由钢铁和火焰构成的火红森林,那情景令人心悸。谁要是敢冒着发此猛烈的炮火发起冲锋,只能说他胆子长毛了!冲出去三秒钟内还不死的话,阎罗王是他妹夫! 巴军冲不过来,因陀罗军也冲不过去,大家就这样僵住了。只是这样的僵持绝对不是西线南指挥部愿意看到的,要知道他们好几个师都涌进谷地里了,兵力密度之高,令人恐惧,假如不能迅速通过丝卡尼亚谷地,那么他们将面临很大的麻烦,而万一巴基斯坦空军突破因陀罗空军的拦截,满载着炸弹掠空而来,整个丝卡尼亚谷地将变成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屠宰场! 第七十七章山地猛虎(三) 西线南集群指挥部里,将星云集,气氛压抑。为了就近指挥,也为了鼓舞士气,更为了享受一把胜利大进军的畅快感觉,这次西线南集群指挥部是随着大军队前进的,西线南集群总指挥帕塔尼亚中将希望能跟西线北集群总指挥霍希尔中将争夺攻克伊斯兰堡的荣誉,在他看来,这场战争就是他跟霍希尔中将之间的比赛。然而,在西线南他撞上了异常强劲的对手,充当尖刀的第五山地旅竟然在谷口被打了回来!据塔古尔准将带来的坏消息,他们的武器有问题,竟然无法正面击穿巴军的68主战!这让整个指挥部都大吃一惊,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有大麻烦了,近十万大军被堵在这长达几十公里的谷地里,天寒地冻,泼水成冰,如果不能迅速突破巴军的防线冲出谷口,他们必将在巴军的地对地导弹、远程火炮以及空军的立体打击下血流成河————就像在老山战场和安南猴子一样惨! “这不可能!68式主战坦克虽然火力凶猛,但是防御能力一直不是很好,t-72主战坦克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要击穿它,比用筷子戳穿一块豆腐还要容易!”西线南集群副总指挥辛格中将失态的叫了起来,“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大家对辛格中将投以鄙视的目光。谁都知道辛格中将如此失态的原因,辛格家族在因陀罗军政界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中将阁下甚至参与游说国会大力购买t-72,尽管t-72在阿富汗表现不佳。面对国会的质疑,辛格中将声称t-72在阿富汗被击毁几辆并不能说明问题,坦克是用来攻坚,而不是用来反游击的,虽然t-72有弱点,但是低廉的价格和庞大的数量足以弥补这一切。国会最终决定大量进口t-72,想必这小子在这笔交易中拿回扣拿到手都软了吧,现在武器出了问题,他当然紧张。 塔古尔准将不卑不亢的说:“副总指挥,我认为我的士兵还不至于连68主战都认错!” 辛格中将激动的叫:“这不可能!t-72如此强大,让整个欧洲为之战栗,怎么会输给华国的破烂!” 帕塔尼亚中将低喝一声:“别吵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将谷口的巴军歼灭,否则我们将会输给西线北集群······”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如同一千个一万个狂雷同时炸开,天地被不祥的嫣红映得通亮,指挥部里所有人被震得眼前金星直冒,叫苦不迭。帕塔尼亚中将和塔古尔准将面色大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冲出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眼前的情景将他们惊呆了! 远处,山崩地裂,相当于开 凿一条大运河的冰雪土方在火球腾空中像泥石流一样狂冲而下,雪粉直喷起数十米高,整个谷口白茫茫一片,像是被大雾罩住,什么都看不见。重达数千斤上万斤的巨石和冰块一马当先,顺着山坡翻滚着弹跳着猛砸下来,哪怕是把豹2式主战坦克拉过来,被砸上了也是铁定完蛋!地面在山神狂笑中震动,近一点的因陀罗士兵连站都站不隐,不约而同的趴在地上,面无人色!这股冰雪与土方混合而成的洪流轻而易举的铲平树林,填平丘壑,轰隆隆的冲到谷底,第五山地师先头部队惊恐万状的连连后退,跑得慢一点的当即消失在惨白的雪粉形成的大雾中,连影子都找不着了。等到雪雾稍稍散开了,大家骇然发现,一座雪山的山尖已经被削平了,土方裹着冰雪将谷口堵死了一半! 塔古尔准将开车飙回到自己的部队,揪住贾马参谋长的衣襟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没有下过大雪,根本不可能发生雪崩的!” 贾马参谋长脸色苍白得厉害,嘶声说:“不是雪崩,是巴基斯坦人故意将雪山炸塌的!他们用了不止一吨的炸药,整个山尖都被炸平了!他们想堵住谷口,不让我们出去啊!” 塔古尔准将露出一丝惊悸的神情,望着已经变得狭窄无比的谷口,嘴唇直哆嗦,连声说:“好,好,真够狠的!”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狂叫:“这一带的泥土冻得比铁还硬,他们是怎么成功爆破的?这不是一个小工程,为什么我们的情报部门会一无所知?” 贾马参谋长只能苦笑。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谷口虽然侥幸没有被堵死,但是道路已经变得相当狭窄,整个西线南集群只能排成一字长蛇阵往外冲,兵力优势无从发挥,这绝对是巴军最乐意看到的!想到巴军那恐怖的坦克,参谋长就浑身一阵恶寒。不用太多兵力,只要一个这样的坦克营就能将整个谷口彻底封死了!现在西线南集群最好的选择就是马上撤退,面子什么的先不要管了,尽快撤退,重新选择攻击方向,否则极有可能被困死在谷中!只是,巴军会放任他们撤退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巴军牺牲了整整一个精锐的步兵营几百名士兵,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引入陷阱,要是让他们轻松脱离,那巴基斯坦总参谋部集体开枪自杀好了! 轰轰轰轰轰! 一排隆隆巨响从天空滚滚而过,西线南集群后卫部队初时还以为打雷了,直到他们中间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火球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为时已晚。大口径山炮、重型迫击炮、空降兵专用的10 5榴弹炮······名目繁多的火炮在这一刻放声咆哮,炮弹密如骤雨,因陀罗军队甚至有一种“巴基斯坦陆军全部的大炮炸炸都在这里了”的错觉。刹那间,天际被炮火映得通红,炮弹如同火流一般倾泄下来,丝卡尼亚谷地绽放出千万朵黄白色钢铁莲花,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溅起一蓬血光,威武雄壮的大进军场面转眼之间变成了修罗炼狱,被炮火覆盖的因陀罗士兵不管是撒腿飞跑还是趴在地上蜷曲起身体,结果都是一样:被成群的炮弹像辗蚂蚁一样生生辗得粉碎!华军不仅把安南猴子的战术教给了巴军,连自己的炮兵海战术也毫无保留倾囊相授,来自谷地两边高地上的炮火一刻不停的倾泄着,不把西线南集群后卫部队犁上几遍誓不罢休! 帕塔尼亚中将和辛格中将相对骇然。习惯了寸土必争的巴军居然一反常态,来个关门打狗,让他们措手不及!说到底,他们还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前几次战争赢得太轻松太漂亮,以至于因陀罗全军都开始轻视巴军,打心里看不起巴军,认为巴军不堪一击,如果华国不插手,因陀罗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巴基斯坦活活掐死!他们被自己的胜利陶醉了,却没有想过巴基斯坦也在很努力的发展军事,抓住一切机会从世界军事强国那里吸收有用的军事理念和经验————哪怕是敌人的,第三次战争惨败,东巴被肢解的耻辱更让每一名军人愤怒若狂!一边是骄兵,一边是哀兵,结果会如何?恐怕没有一名因陀罗将领愿意知道答案。 空前凶猛的炮火让西线南集群陷入混乱,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炮火一丛丛的粉碎,连带着他们的勇气他们的信心也被粉碎了,居高临下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巴军只有一个师———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第18山地师,堵住他们出路的部队也只有炎龙军团一个旅,却使得他们产生了被几十万大军团团包围的可怕错觉!炮火明明还在一公里外,一些家伙已经尖叫着扔掉了武器撒腿就跑,往哪里跑?不知道,反正离这里越远越好!断后的那个师师长恨不得把声带贴到对讲机上,音量之高,恐怕喷气式飞机都自叹不如,差点把集群指挥部那位戴着耳机的参谋的耳朵震聋:“棒槌呼叫水母,棒槌呼叫水母······请求炮火支援!巴军的炮火太猛了,他们至少有一个炮兵师······不,至少有三个炮兵师!” 那位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的参谋无言的翻了个白眼。照这样的火力密度,一个炮兵师是有可能的,三个炮兵师?开什么国际玩笑,巴基斯坦陆军一共和几个炮兵师啊,把绝大部分炮兵都集中到这里,其他战场用什 么?用石头扔还是用石头砸?虽然很鄙视这位师长的智商,但是毕竟是同僚,不能不救,他如实让帕塔尼亚中将作了报告。中将足足用了十秒钟才憋出一句:“集中所有可以调动的火炮,一定要将巴军的炮火压住!”想了想,补充:“请求空军支援,快!” 被打得晕倒的因陀罗军手乱脚乱的把自行火炮、自行火箭炮、牵引式火炮甚至远程迫击炮都推了上去,朝两边山头拼命开火,试图窒息巴军火力,而巴军毫不示弱,于是一场绝不公平的炮战拉开了帷幕。处于仰攻状态的因陀罗炮兵打起来异常吃力,而居高临下的巴军炮兵占尽了便宜,炮弹像冰雹一样砸下去,不断有因陀罗军的火炮或者战车被掀翻,躲避不及的士兵血肉横飞,每一个山头都是一片欢呼。要不是空军迅速赶来,因陀罗士兵简直就要绝望了。看着天边闪烁的航灯,每一名士兵和军官都热泪盈眶,比见了亲娘还要激动。 然而,他们的快乐时光太过短暂了。不等这些杀气腾腾的扑向巴军据守的制高点的战机投下哪怕一枚五公斤重的小炸弹,他们就看到了中程空空格斗导弹在夜空中拉出的又细又长的火蛇。巴军战机鬼魅般杀了出来,空空格斗导弹一枚接一枚从挂架上滑落,点火,朝那些挂着炸弹的轰炸机以及护航的战机猛扑过去,一朵朵烟花在夜空轰然绽开,如同佛祖托在手中把玩的宝石,璀璨夺目,光芒万丈。这显然是一次早有预谋的伏击,只是一轮导弹过去,就有三架米格-23和一架米格-27被凌空打爆,因陀罗空军大队长竭力躲避着两枚怪啸着飞噬过来的导弹,背脊满是冷汗,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狂吼:“这是一个陷阱,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扎入发动机进气口的导弹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吼声······ 第七十八章山地猛虎(四) “可恶的因陀罗人,尝尝巴基斯坦的愤怒吧!” 发出愤怒的吼声,巴基斯坦空军第九歼击机中队队长马哈穆德中校驾驶着歼-12a战机从一团牛奶一样白的云团中迅猛地扎了下来!作为歼-12系列的初级型号,天隼有一些性能已经落后了,但是经历了惨烈无比的南海之战的考验后,它身上那股含而未张的杀气丝毫没有减少,相反,随着一次几乎脱胎换骨的升级而变得越发的强烈。巴基斯坦穷,四千万美元一架的歼-12c他们买不起————这还是成本价了,但是比较便宜的歼-12a却是他们的最爱。马哈穆德是巴基斯坦空军第一个改飞歼-12a的飞行员,到现在已经飞了六个年头,这架战机成了他的另一半,中队其他飞行员开玩笑说歼-12a已经成了中队长精神上的老婆。整个中队十二架歼-12a一架接一架猛扑下来,在他们面前,那些米格-23、米格-27以及f-111就是最美味的甜点!匆匆赶来支援西线南集群的因陀罗机群阵势登时大乱,为轰炸机护航的米格-29、幻影-2000甚至米格-21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跟第九中队绞在一起,试图保护轰炸机群,然而数量更多的枭龙和歼七水银泄地般猛扑过来,借着地面升起的照明弹,可以看到黑魃魃的战机从四面八方涌出,那情景,像极了亚马逊河里闻到血腥味蜂拥而来的食人鱼,让每一名因陀罗飞行员背脊发凉! “说实话,一旦跟因陀罗爆发全面战争,我对战争的结果并不持乐观态度。”一个月前,柳维平在伊斯兰堡一次秘密军事会议上直言不讳,“实力悬殊,实力极度悬殊。因陀罗军队的装备不比巴基斯坦国防军差,训练有素,并且多次在对巴战争中取得胜利,有着巨大的心理优势。即使第三国不插手,因陀罗也能抽调出三十万以上的兵力用于进攻,不够还可以再增加兵力,而巴基斯坦国防军,即使是倾举国之兵也很难凑得出三十万大军与之抗衡,更别提因陀罗占绝对优势的海军随时可以重演仁川登陆,在最紧要关头从背后给我们来一刀!” “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贵国参谋部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到了挨打的位置!”柳维平丝毫没有顾及巴军将领的情面,扬了扬手中的作战计划,“将部队呈梯形展开,寸土必争,利用地形优势和早已部署好的导弹部队给予敌军一轮轮大规模杀伤,迫使他们退出战争,这计划看起来很好,但是······请不要忘记了,因陀罗是进攻的一方,他们在兵力和技术兵种上都有着巨大的优势,更占据着锡亚琴冰川这个战略制高点,后面还有北 约全力支持,他们拥有的资源是巴基斯坦的十倍,如果一味严防死守,最终被耗垮的,一定是巴基斯坦国防军!” 会议室鸦雀无声。 齐亚·纳吉总统兼国防军总参谋长苦笑:“少将,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被动防守的战略是由各种因素决定的。打从建国以来,我们就没有战胜过因陀罗,巴基斯坦不管是资源还是外交,都远逊于对手,这样的劣势迫使我们不得不谨慎再谨慎,我们冒不起一点风险!对因陀罗来说输掉一场战争可能没什么,但是对巴基斯坦来说,一次惨改极有可能导致丧权辱国,甚至带来亡国的危险!除了采取这种混凝土一般的防御战略,我们的选择实在少得可怜了。” 柳维平说:“以色列同样输不起一场战争,不,他们甚至输不起一场战斗,但是他们一直处于攻势!” 齐亚总统说:“那是因为以色列背后有花旗国以及遍布全球的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犹太人全力支持······” 柳维平说:“这只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以色列人敢于以攻代守!” “不能先发制人,那就想办法后发制人;实力处于劣势,那就想办法削弱敌人的实力;战略上处于劣势,那就利用战术尽量弥补。一味的防守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最终的胜利,只属于敢于出击的人。巴基斯坦必须发挥自己的优势,痛击敌人的要害,否则我们极有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 巴基斯坦三军哪个军种占优势?貌似只有空军占优势了。虽然空军的战机数量远没有因陀罗空军的多,但是每一名飞行员都训练有素,而且战机性能优越,比起以米格-21和米格-23为主力的因陀罗空军来的确有一点优势了。特别是在炎龙军团空军加入之后,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尽管因陀罗空军得到花旗国的全力支持,但是要拉平差距并不容易,毕竟巴军和华军在贝兰并肩作战过,在战火中磨练出来的默契是因陀罗人和花旗空军没法比的。该如何尽量发挥空军的优势,赢得主动? “空军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几乎是决定性的,赢得了制空权,就赢得了一半的胜利。因此,我军想要夺取主动,必须先将因陀罗空军赶出战场。”柳哲站起来补充,“失去空军掩护后,因陀罗那几十万大军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巴基斯坦空军将领沉吟良久,说:“可是因陀罗人在边境的防空系统已经相当完善,更有先进的电子预警机,我们很难像以色列人那样先发制人,将他们的战机摧毁在机场上!” 被他的拳头砸中的位置,正是丝卡尼亚谷地。 按照柳维平他们制订出来的疯狂计划,巴基斯坦进行了一次建国以来不曾有过的军事冒险,让开了丝卡尼亚谷地,任由因陀罗大军长驱直入。第18山地师没有在山谷里依托地形层层阻击,而是隐蔽在谷地两边连绵起伏的山峦里,等到西线南集群全部进入谷地了才突然发难,用空前猛烈的炮火封锁入口。而封锁出口的,则是炎龙军团的狂风旅,狂风旅在此战中投入了二十辆最新的69a式主战坦克和风暴战车,将几乎冲出了谷地的第五山地师毫不留情的揍了回去,然后引爆早就埋好了的炸药,引发山崩。遗憾的是炸药份量不够,没有达到预期并效果,没能将谷口彻底封死。为此,指挥爆破行动的指挥官受到柳维平的严厉惩罚。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够因陀罗人头痛了,出口如此窄小,又有整整一个旅据险而守,简直就是插翅难飞啊! “近十万大军,每天要消耗的物资绝对是惊人的,一旦补给线被掐断,不到两个星期,他们就得活活冷死,饿死!”在会议上,柳维平露出愉快的微笑,只是这样的微笑让巴军将领不寒而栗,在他们眼里,这家伙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如果因陀罗人不想看到这支大军完蛋,就得改变战略计划,全力支援西线南。集中我们可以集中的每一门火炮,每一名炮兵每一发炮弹都要用上,用铺天盖地的炮火彻底封死谷地入口,一块饼干都不能让他们运进来!空军每一架战机都要出击,让因陀罗人好好的感受一下你们的热情,因陀罗政府无法承受六七个师被歼灭的打击,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为了保住这几个师,他们的空军也得全力以赴,为被困的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不想被困的部队被活活冷死饿死的话,他们就得动用运输直升机甚至大型运输机为被困部队空投物资,而我们以逸待劳,因陀罗空军将陷入绝境,成为我们的猎物!” 包括齐亚总统在内,每一位巴基斯坦将领都不由自主的吸着凉气。这家伙献的可不是什么妙计,而是不折不扣的绝户计啊,他就不怕断子绝孙吗!?这个计划如果成功,因陀罗可就惨了,南北两线同时展开的钳形攻势被打垮不说,西线南集群甚至成了因陀罗绝大的负担,除非西线南集群能成功突围或者投降,否则因陀罗无法摆脱这个负担,为了保住被困士兵的生命,整个空军都陷入挨打的困境,甚至会将因陀罗拖垮! 现在,“大马士革弯刀”计划已经开了个好头,正如柳维平所料,因陀罗空军倾巢而出,全力支援谷地中的西线南集群,巴基斯坦空军当然热 烈响应,精锐尽出!用歼-12对付幻影-2000和米格-29,用枭龙对付米格-21,用歼七收拾那些笨得像石头的轰炸机,形成巨大的优势。夜空中火蛇纵横错旮,战机上下翻飞,每一架战机都在追逐着敌机或者被敌机追逐,导弹像好斗的猎犬一样追击着战机,战机抛洒出去的诱饵在夜空中化作阵阵绚丽多彩的花雨,不断有战机被打中,带着熊熊大火翻滚着坠向地面,或者凌空爆炸,无线电里充斥着因陀罗空军飞行员的惊惶绝望的嘶叫声,巴基斯坦空军飞行员打疯了,追逐,咬尾,发射导弹,然后扑向下一个目标,导弹打光了就冲上去用机炮扫,一串串曳光弹像球形闪电一样在空中扭动闪划,令人目眩神迷。巴基斯坦空军团飞行员在狂喊:“安拉万岁!安拉万岁!” 第七十九章极速猎杀(上) 丝卡尼亚谷地中,每一名因陀罗士兵都在呆呆的看着这场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空中绞杀战。极度混乱中,谁也无法分辨哪些战机是敌机,哪些战机是自己国家的,就看到几乎每一分钟都有战机被凌空打爆,每一分钟都有新的战机加入战场。因陀罗绝对不可能放弃十万精锐,也不可能放弃,因陀罗空军全力以赴,能飞得动的战机都压了上去,战略目标只有一个:把炸弹扔到巴军头上,防止巴军把炸弹扔到西线南集群头上!而巴基斯坦空军以逸待劳,几个中队轮番上阵,要将丝卡尼亚谷地变成因陀罗空军的凡尔登,将他们最后一架战机绞碎! “哦,我的上帝!”负责预警和调度的那架e-3电子预警机机组成员个个忙得满头大汗。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因陀罗空军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指挥调度,不要命的一个中队一个中队的投入战场,而这种混乱正是巴基斯坦空军所喜欢的。双方在情报共享这一方面的劣势彻底的暴露了,两个社会制度、价值观以及素质都有着巨大的差异的国家就算有心想联合作战,也得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才行,熊猫与巴巴羊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而他们麻烦就大得多了。因陀罗空军那千奇百怪的让人欲哭无泪的战术先不提了,飞行员素质低他们也忍了,但是······那帮王八蛋就不能统一说英语吗?平时演习还好,虽然因陀罗空军飞行员的英语水平还有待提高,但是沟通和指挥上不存在问题,现在一上战场,什么毛病都出来了,除了一部份飞行员还能坚持用英语跟他们沟通外,其他人就是对着电台用一些他们听着头都大了的语言连说带比划的一通狂叫,因陀罗官方语言多达十七种,谁他妈听得懂!最可恶的就是一些家伙不知道是吓疯了还是吓傻了,干脆就是对着电台乱叫一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指挥调度那些因陀罗战机,组成针对性的编队遮蔽空域,绞杀巴军战机? 电台里又是一阵鬼叫,鬼才知道是哪名因陀罗飞行员在向他们讨要救命法宝。调度官都没有力气去理这碴了,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麻烦讲英语,谢谢。” 鬼叫得更加厉害,仿佛那个家伙突然被自己兄弟按倒插了菊花,叫得高亢,叫得激昂,叫得————轰!!!一声巨响过后,就他娘的耳根清静了。 这种混乱同样蔓延到了大后方。本来开战以来一切顺利,西线南大军长驱直入,西线北大军连连击破巴军防线,那史诗般的画面,着实让北方司令部出足了风头。然而,就在此时,风云突变,西线南集群被巴军来了个关门打狗,十万大军被堵在丝卡尼亚谷地里 ,动弹不得!这战术与贝兰战争中贝兰人最辉煌的战例————圣·图森谷地之战简直如出一辙,英国第七装甲师就是踏入陷阱,在那片鬼蜮一般的谷地里全军尽墨,米字旗黯然失色。记得当时因陀罗国防部长还幸灾乐祸的表示如果陷入包围绕的是因陀罗那骁勇善战的山地师,结果肯定不一样,让英国人更加难堪。没想到几年之后,全世界就得到了验证的机会,他们的遭遇证明了,有时吹牛也要上税的!消息传来,北方司令部一片混乱,参谋们和几位重要将领要不就是吵得面红耳赤,要不就沉默不语。总司令哈林德尔上将神情严峻,绞着双手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冥思苦想。当大致情况搞清楚之后,他第一时间命令空军出击,摧毁巴军第18山地师的炮兵阵地,为西线南集群打开一条生路。这道命令无疑是正确的,可惜在巴军的预料之内,再怎么正确的命令也只能带来灾难性后果了。 奋勇出击的空军遭到巴基斯坦空军的伏击,损失惨重,不到一个小时就损失了二十多架战机,这样的数字让所有人感到心惊肉跳。损失最多的是米格-21和米格系列战斗轰炸机,赫赫有名的米格-21碰上枭龙,基本上是一边倒,而那些满载炸弹的战斗轰炸机碰到以缠斗性能著称的歼七,不死也得脱一层皮,空军是因陀罗的短板,而巴军一出手就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予以痛击。现在西线南已经乱套,因陀罗空军跟双头鹰的预警机配合得一塌糊涂,完全就是乱打一通,因陀罗自己的预警机?对不起,还在以色列军工厂里,没有造出来呢。 “将军,这一波次的攻击又失败了,我们又有七架米格战机和一架幻影被击落。”一位负责跟空军联系的参谋小心的报告,“是不是让下一波机群马上出击?” 哈林德尔苦笑:“巴基斯坦空军计划周详而严密,配合默契,而我们方寸已乱,派再多的战机过去也只能是给人家添汤加菜而已······让孩子们回来吧,他们牺牲得已经够多了。” “可是······” 哈林德尔上将扬手打断参谋的话,走到花旗国顾问团团长杜兰特少将面前,用标准的英语说:“少将,我军现在面临着绝大的危机,我们的空军太过稚嫩,无法在短时间内肩负起粉碎巴基斯坦空军的重任,只能请求你们的帮助啦!” 杜兰特少将优雅的一笑,说:“我们是盟友,盟友的困难就是我们的责任。”走到电台前,朗声下令:“命令骑士中队马上出击,教训一下巴基斯坦乡巴佬,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空战!” 二十三架f-16两架一组的腾空而起,结成编队密密麻麻的杀向前线,那种霸气,那种千锤百炼的默契,那种舍我其谁的傲气,让每一名因陀罗军人都心折不已。杜兰特少将的确有骄傲的本钱,跟双头鹰的铁翼比起来,巴基斯坦空军比乡巴佬好不到哪里去。 在前线的因陀罗空军终于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每一个人都有种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他们已经失血过多,再不撤退就撑不住了。而巴基斯坦空军打了这么久,也很疲惫了,没有再纠缠,各自脱离战场,把战场让给那对老冤家死对头。 在巴基斯坦这边,同样有二十几架歼-12战机呼啸而来,扑向f-16机群。双方的电子预警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敌人,调度官发出警告,同时切换到打击频道。距离飞快地缩短,机载雷达全方位扫描,同时电子预警机也释放出强烈的电子干扰,屏幕上顿时雪花点点,信号错杂,龙与鹰稍一碰撞,便迸发出万点火花! 朱小强不满的看着充斥着真假难辨的信号的屏幕,咕哝:“真他妈的见了鬼了,这么调幅级的系统还是无法防止双头鹰的电子干扰!”他并不知道,歼-12c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了苏-27、米格-29或者幻影-2000,在如此强烈的电子干扰下只怕连机组之间最简单的沟通都成问题了。f-16也碰上了同样的麻烦,华军的电子对抗技术可不是吃素的,电台里骂声一片。双方距离还有三十多公里,朱小强先下手为强,锁定一个跳跃不定的信号按下了发射电钮,两枚蝰蛇ii空空导弹先后点火激射而出,而与此同时,f-16编队的aim-7f和aim-9空空导弹散发的信号也星星点点的在屏幕上投映出来,预警机果断的提醒各机组注意规避,势均力敌的空战就是这样,在你锁定人家的时候,人家也锁定你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能否摆脱后那附骨之蛆一般的导弹! 报警器狂叫起来,顾不上看有没有打中,朱小强猛然将操纵杆一推,歼-12c像一枚炸弹一样朝地面近乎笔直的扎下去,两枚直奔他而来的aim-7恐怕没有碰到过这么怪异的规避动作,犹豫了足足两秒钟才跟着一头扎下去,一架飞机带着两枚导弹直冲地面。朱小强的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地面越来越近,而后面的导弹也越来越近,哪一头都有可能会要他的命!距离地面还有三百米,而导弹距离战机只剩下二十米,他大吼:“跟着我?吃屁去吧!”机首突然昂起,改出,两枚导弹以毫厘之差跟他擦身而过,根本来不及拉起,一头扎在山尖上炸成两 团灿灿的火球。朱小强咧嘴一笑,战机改高再改为平飞,电钮按下,两门机炮炮管同时旋转起来,30毫米口径炮弹在空中打出两道交叉的火流,几百米开外,一架左闪右避的f-16处于这两道火流的交叉点,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破窗而入的炮弹打得血肉喷溅,机身炸起团团火光,轰然爆炸。一架歼-12c擦着爆炸的火球飞出,与朱小强擦身而过,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朱小强还是可以感受到那名飞行员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他耸耸肩,无奈的说:“运气好,没有办法,这样也能让我蒙中!” 某位飞行员真的很想给这个小强一板砖。 导弹对射的结果是四架f-16和两架歼-12c被击落,还有一架被击伤,基本打平手。没什么好想的,除了极个别疯狂的已经纠缠在一起用机炮对扫的飞行员外,大部份机组的选择都一样:发射近距离格斗导弹!又是一阵导弹尖啸,响尾蛇和蝰蛇在空中狂飞乱舞,每一架战机都把自己的机动性能发挥到了极限,翻飞旋转之间,锡箔片和热焰诱饵成串抛出,仿佛桃花雨洒满天,而导弹就是在这一片片花雨中穿飞。两支同样训练有素的空中劲旅撞到一起,那绝对是火星撞地球。 朱小强以破s甩开一枚麻雀,还没有来得及改出,报警器又叫了起来————有一架f-16已经咬住了他的尾巴,23毫米机炮将密集的弹雨朝他泼来,曳光弹咻咻怪叫着擦着战机在他眼前划来划去,他的额头不由自主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脏缩得只有乒乓球那么大!然而他手上可一点都不慢,战机忽左忽右,像一缕轻烟一样在弹雨中闪幌,没有一发炮弹能击中他。明明歼-12c比f-16要大上一圈,那架f-16的飞行员硬是有一种骑着大象去追耗子的感觉!该死的,或许他应该卡在内径闭着眼睛乱扫,没准这个狡猾的对手会不小心、不凑巧、一不留神,自己送到炮口前来? 歼-12c尾部火光一闪,导弹破空的刺耳尖啸粉碎了他的美梦,连带被粉碎的,还有他的身体。那枚纤小的导弹直接击中f-16的座舱罩,轰的一下,整个人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朱小强咧咧嘴,说:“没听说过世界上有一绝招,叫回马枪吗?笨蛋!” 与此同时,两道轻盈的魅影在群山中迂回掠过,锋芒一转,直扑那架e-3电子预警机! 第八十章极速猎杀(下) e—3a是一种电子设备相当复杂、性能先进的电子飞机,具有下视能力,不但可搜索监视水上、陆地和空中目标,而且可以指挥引导己方飞机作战,因此,又称为空中预瞥和控制飞机。e一3的主要型别有e—3a、b、c,d四种。e—3a为美军的首批生产型。其机体与波音707—320b基本相同,但加强了机身,以便安装支持雷达天线的两根交往.发动机为4台普惠公司的tf33一pw一100/100a涡扇发动机,单台推为93.4千牛.机舱内作了很大的改动,改装后的机舱内可载乘员17名.其中机组4人,系统操纵人员12名,值勤官1名.系统操作人员分别负责操作通信设备、计算机、雷达和9个多用途控制台.机载设备可分成搜索雷达、敌我识别器、数据处理、通信、导航与导引、数据显示与控制等六个部分.雷达系统有威斯汀豪斯公司研制的an/apy一1型s波段脉冲多普勒雷达,可以根据不同的作战条件把360度方位圆划分成32个扇形区,分别在每个扇形区内选用恰当的工作方式组合,排出雷达扫描工作程序,以适应下视、超地平线远程搜索、海上目标嫂索和干扰源方位测定等不同作战任务的需要。雷达天线罩为椭圆截面,直径9.1米,厚1.8米,位于机背,非常醒目。敌我识别系统在一次扫描中能询问200个以上装有应答器的空中、海上和陆上目标,给指挥官以完整的陆海空力量配置情况.通信系统可确保e—3对空中、地面的通信联络。有鉴于此,即使称它为双头鹰空军的空中指挥部,也不会有人反对的。它的性能犹在天空哨兵之上,接战以来,已经慢慢地在电子对抗中占上风。 又一个代表着歼-12c的信号从屏幕上消失了,机组成员发出欢呼,炎龙军团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然而,他们笑得早了点,两个极度危险的猎手已经朝他们逼近了。 双头鹰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了炎龙军团在情报上的优势。e-3问世以来,沙特为之着迷,斥巨资购买五架,目前已经有三架交付。从获得第一架e-3开始,沙特国防军就频频用它跟自己用了多年的天空哨兵模拟对抗,以比较双方的优劣,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操作天空哨兵的是华国士兵,那问题就大了。反复对抗使得华军对e-3的工作频率、技术特征、惯用战术十分了解,一开战就痛下杀手,两架歼十利用地形掩护,亡命的朝预警机迂回杀过去!这实在是太过疯狂,要知道克什米尔地形复杂,气流絮乱,即便是白天,低飞也很危险,至于晚上贴着山尖飞行,那简直就是嫌命长了! 好在歼十有地形匹配雷达,再加上凌风和丁香出色的技术和过硬的心理,一路有惊无险。e-3具有下视能力,也有几次发现了歼十,然而地面杂波太强,而可恶的歼十又具有不错的隐身性能,往往是在屏幕上一闪即逝,被当成杂波忽略掉了。 这样的疏忽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距离预警机还有八十公里。凌风低喝:“猛龙二号,准备!” 丁香说:“准备完毕!” “动手!” 两架歼十同时拔地而起,打开加力,发动机喷嘴的尾焰猛的增长一尺多,空中响起一阵音爆,两架歼十像两条狂龙,朝远处的预警机猛扑过去,反辐射导弹在翼刀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e-3预警机雷达员突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狂叫:“我的上帝啊,敌机!敌机在朝我们逼近!” 预警机内部气温骤降,看着屏幕上那两个飘忽的以惊人高速逼近的光点,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该死的华国空军飞行员,居然敢冒着撞山头的危险绕过骑士中队,直取预警机!预警机是空军的眼睛,如果眼睛给挖掉了,这仗就别打了!调度官狂叫:“骑士113,骑士115,鹰眼请求支援,鹰眼请求支援!”然后冲飞行员狂叫:“快,离开这片空域,这里危险!” 正在附近兜风的两架f-16也发现了目标,都快闲出翔来了的飞行员精神大振,架驶战机左右横切过来,早已预热好的导弹呼啸而出。两架歼十左右一分,连连横滚,锡箔片万紫千红的绽放开来,两枚来热汹汹的空空导弹顿时失的。凌风从横滚状态中改出,方向不改,直取预警机,而丁香则发射了两枚蝰蛇iii。虽然角度和高度都不理想,蝰蛇iii命中的几率并不高,但是凶狠好斗的蝰蛇还是让那两架f-16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使出浑身解数规避,勉强躲了过去。而此时,猛龙一号已经从他们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而猛龙二号拉出一道笔直的尾烟,像一枚巨大的巡航导弹一样朝他们猛冲过来! 骑士113飞行员额头见汗,鬼叫:“还有一架呢?那个婊子哪里去了?” 骑士115飞行员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我看不到它!见鬼,难不成它还会隐身?” 歼十倒不会隐身,只不过有一定的隐身性能,而凌风正将这一优势发挥到极限,短时间内想要逮住他,不容易。没有办法,猛龙二号已经逼近,先应付眼前这个天煞星吧。三架战机就像三条怒龙,在空中追逐盘旋,看不见的雷 达波涵盖长空,试图锁定对方。一旦被锁定,致命的毒箭必然呼啸而来。只不过大家都是高手,想要锁定对方,谈何容易。只是过了一招,骑士113就发出了郁闷的怒吼:“见鬼,这是什么战机?不是说华国空军只有歼六歼七能飞的吗?” 骑士115鄙视战友的智商:“那帮政客的话能信吗······小心,它又发射导弹了!” 这回发射过来的是一枚蝰蛇ii,射程不足,但是精确度高,机动性强,叫人十分头痛。被锁定的骑士113拼着战机散架,滚桶式旋转,蜜蜂八字舞,一气呵成,然而导弹还在附近打转。他二话不说,开启电子干扰,这一招对苏式空空导弹十分有效,不过对上华式导弹效果如何,马上就知道了————骑士115大惊失色,狂叫:“关上!你这个白痴,快关上!”话音未落,眼看就要失的了的蝰蛇ii如梦初醒,矛头一转,对准干扰源疾冲过来,近炸引信准确引爆,导弹近在咫尺的炸开,灼热的弹片当即将f-16机身打成了马蜂窝,挣扎两枚之后凌空解体。 一朵伞花在这片酷寒的土地上空绽放开来。 骑士115红了眼,两枚麻雀接连射出,角度和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丁香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十分被动。 那架e-3的调度官快要疯了,猛龙一号已经冲他们露出森森獠牙,那两名白痴还只顾着和猛龙二号缠斗!难道他们不知道预警机有多重要吗?现在就算他喊破喉咙都没用了,骑士113已经被击落,骑士115如果回头救预警机只会死得更快,而离他们最近的机组还在一百五十公里开外,来不及了。逃?往哪逃?有哪一国的电子预警机跑得过歼击机啊?逃又不能逃,打更没法打,用飞行员的自卫手枪跟歼十对射么?真是个好主意。调度官声音透着绝望:“强烈干扰!全波段阻塞式干扰!” 绝望的e-3电子预警机在忽上忽下的规避的同时,实施全波段阻塞式干扰,不光是凌风的战机,就连正杀得难分难解的炎龙军团机群和骑士中队也遭了殃,机组之间的通信全部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断了。不少电子仪器还失灵了,天空中顿时骂声一片,至少三百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凌风带着轻松的笑容说了一句:“拜拜!”蓄势已久的反辐射导弹狂龙捣海一般咆哮而出,干扰得越凶它就越凶狠!现在e-3预警机只有两个选择:停止干扰,被猛龙一号补一发蝰蛇ii;继续干扰,被反辐射导弹打个凌空开花;这道难题要你在不到二十秒 钟之内给出答案,你选哪个? 不管是选哪个,结果都是一样:你死定了! 骑士115已经锁定了猛龙二号,然而强烈的干扰让丁香绝处逢生,利用这个微不可察的机会迅速摆脱,最后一枚空空导弹迎头打向骑士115,而骑士115的响尾蛇也朝她露出了毒牙。丁香发射的导弹最终没能击中骑士115,被他成功的用热焰诱饵诱爆了。而骑士115也看到,响尾蛇同样没有击中丁香,在距离歼十还有二十米远的地方自爆,冲击波扫中正在翻飞的歼十,整个机身一阵剧震。数十公里外的预警机已经变成一团火球,他叹了口气,这一仗怕是打不赢了。他开始迟疑,是扑上去给明显受了伤的猛龙二号补上一发麻雀还是调过头去,迎战杀气腾腾的扑过来的猛龙一号?还没有作出决定,他就听到了蝰蛇的尖啸,一枚蝰蛇ii照骑士115屁股直奔过来!这如同幽灵般的一击,分心两用的骑士115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作出破s仍然无法摆脱蝰蛇之后,飞行员作出唯一正确的选择:弹射逃生。 蝰蛇导弹打个正着,将f-16的菊花捅个稀烂,又一团火光在夜空中爆开。凌风喘声问:“猛龙二号,没事吧?” 丁香说:“没事。” 凌风松了一口大气:“我救了你一命哦,怎么感激你的救命恩人?” 丁香说:“你不贫嘴会死啊?赶紧逃吧,要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在带着火焰漫天飞舞的机体碎片中,两架战机调了个头,扎向低空,迅速逃遁。至少有三架f-15追过来了,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没有预警机的帮助,f-15想要凭借自身的雷达发现这两个早已逃远的目标,很难。凌风心情大好,扯开嗓子嚎了起来,那要命的歌声让丁香万分痛苦,正要开口叫他闭嘴,凌风突然很紧张的说:“丫头,你的战机是不是受伤了?” 丁香说:“有一枚响尾蛇在近距离炸开,可能是被导弹碎片划伤了左翼。” 凌风说:“快拉起来!再这样低空飞行那个小口子会被气流彻底撕开,你的战机就完了!” 丁香额头见汗:“拉起来就会被发现······”话还没有说完,机身重重一震,左边机翼被气流撕裂,飞机失去控制,呜呜怪叫着旋转着撞向地面。凌风大惊失色:“快跳伞!快跳伞!”丁香勉强保持冷静,在天旋地转中吃力地摸到一个电钮,重重的按了下去,同时拉下了弹射手柄。嘭一下,她被弹射了出去,三秒钟后,失控的战机自 毁程序启动,数公斤和烈性炸药瞬间将它化为光和热,像极了一只浴火的凤凰。凌风看着那朵孤独的伞花,咬住嘴唇开通一个加密频道,嘶声说:“报告鹰巢,报告鹰巢,猛龙二号坠毁,坐标xxx,方位xxx,地点是xxx,请马上派出山搜救部队!重复,请马上派出搜救部队!” 第八十一章谷地血战(一) e-3望楼被打掉对骑士中队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天空哨兵再无顾忌,电磁干扰一下子压倒了f-16机群,毫不留情地切断了各机组之间的联系。对于高度依赖信息共享的空军来说,这个后果是灾难性的,事个编队都开始混乱了。而歼-12c在天空哨兵高效流畅的指挥下发起水银泄地一般的攻击,展开一场规模浩大的猎火难比赛,空空格斗导弹在夜空中穿织成一道炫目的火网,任凭f-16如何上下翻飞,也不过是在那密集而准确的导弹雨中舞蹈,一架接一架被打得凌空开花,最惨的时候可以看到,足有三架f-16在同一秒钟之内起火爆炸,半边天都变成桔红色。这恐怕是f-16打过的最惨的一仗,由于没有预警机,他们处处挨打,无力招架,损失惨重。中队长眼看这一仗是打不赢了,率先抛出全部的干扰物,调转机头,使出最后的绝招———一溜之大吉。苦苦支撑到现在的飞行员一看队长开溜,还有什么好想的,有样学样,一时间干扰物满天飞,在歼-12c的雷达屏幕上形成无数冰针一样的光点,一旦飞进诱饵云中,再难分辨南北东西。好几架歼-12c就这样被搞得晕头转向,等他们脱离了诱饵云,f-16早就跑远了,而他们的弹药和油料也不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返航。 朱小强去带着两架战机穷追不舍,在预警机的指挥下咬住骑士中队的屁股,瞄准f-16那红通通的菊花将导弹一枚接一枚的打过去。这三架战机从一开始就刻意保存实力,油料还够,导弹没有打出多少,现在火力全开,f-16可就惨了,纷纷屁股中弹,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然后变成翻滚的火球栽向地面。骑士中队肝胆俱寒,拼着发动机爆炸,速度飙到极限,然而还是没能甩掉歼-12c,歼-12c发射的导弹跟二连三的射来,将它们打成十几二十公里外的一团团火光,直到在雷达屏幕上再也看不到一架f-16为止。这三个天煞星打光了所有的导弹,油料时间也过了,潇洒的转过身,走人。被他们痛打落水狗般一通暴揍,骑士中队基本损失殆尽,仅剩下五架战机幸存下来。这三架战机的返航的途中受到了巴基斯坦空军一架c-130大力神空中加油机的欢迎。 这一战算得上是大获全胜,炎龙军团损失歼-12c七架,几乎全歼了骑士中队,这可是空前战绩啊。可是朱小强下了飞机,却看到大队每一个人神情凝重,整个空军基地气氛异常压抑,不禁有些纳闷,找到一位基地指挥官一问才知道,在挖鹰眼行动中,猛龙二号被击落了。他的心猛的往下沉。被击落一架歼十样机已经很要命了,更要命 的是丁香还身处敌后,吉凶难测!想到她可能会牺牲或者落入敌人手里,所有人都心情沉重,胜利的喜悦被大大的冲淡了。 在军旗大队临时驻地······ “凹组,集合,有任务!” 堪比排炮轰击的超级大嗓门将我们三个从梦中吵醒,眼都没有睁开就抄起了武器,冲了出去。边境已经打成一锅粥了,我们这些二十四小时备战的特种部队当然别指望能有好觉睡,都是枕着枪睡的。 排长对我们神速的反应十分满意,把我们带向指挥部。我问:“排长,有什么任务?” 排长说:“这是一次极端危险的任务,进去再说。” 进了指挥部,那里面好几名挂着少校中校军衔的军官正在有条不絮地忙碌着,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克什米尔的地理图片。排长给我们作简报:“五分钟前,我国一架歼十战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被击落······” 一听是歼十被击落,我的心猛的一紧。直到目前为止,炎龙军团只有两架歼十,那么,极有可能是丁香!我脱口问:“是猛龙一号还是二号?” 排长说:“二号。” 我耳边轰了一声,跳了起来,山东和小广西死死的将我压了回去。排长对我的失态显得十分理解,继续说:“放心,飞行员成功跳伞了。” 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只觉得两腿阵阵发软。 排长神情严峻:“先别忙着松一口气,飞行员落入敌控区,距离前线至少三百公里,那里敌军重兵云集,就算是一只麻雀也飞不出来。更要命的是,花旗军对我们的新型战机极感兴趣,他们极有可能会出动特种部队,协助因陀罗军队追捕飞行员的,你们的任务就是抢在他们前面,把我们的飞行员救回来!” 我放声狂叫:“我一定会将她救回来的!” 排长示意一名中尉将一个外观粗糙但绝对实用的微型电子阅读器交给我,说:“关于那一带的地形和敌情相关的情报都储存在这里面,会对你们有帮助的。我们的方案是动用一架黑雕直升机将你们送到战机坠毁区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搜索,两个小时后,不管有没有找到飞行员,你们都必须撤退,明白了没有?” 我们齐声叫:“明白!” 排长说:“好,出发吧。” 我们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直升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一共两架,小广西随意问了一句,被告知这个小组 负责回收被击落的战机的黑匣子,任务同样的艰巨。我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上了飞机后紧紧的盯住卫星定位系统眼都不眨。小广西安慰我说:“老大,不要太过担心了,她在加入空军之前本身就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阿三想要抓住她,那简直就是做梦啊。放心吧,没事的。” 山东说:“是啊,她单兵作战能力那么强悍,没准等我们赶到时,地上已经躺满了阿三的尸体了。” 我没有反应,小广西吼了起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鸟嘴!” 山东咧咧嘴,不说话了。 小广西继续说:“老大你忘了她最擅长的是什么?狙击啊!狙击手最擅长什么?隐蔽啊!她隐蔽的本领堪比变色龙,同时又是野外生存方面的专家,就凭阿三那些半调子的特种部队,哪里奈何得了她!” 我闷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担心······真怕她会出事!” 小广西叹了口气:“当飞行员真的比当特种兵还要危险啊。” 山东插嘴:“是啊,特别是因陀罗空军的飞行员。” 我们两个同时翻了个白眼。 两架黑雕擦着树梢飞行,飞行员必须万分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机毁人亡。在这样的地形和这样的天气要一口气飞三百公里,够呛的。幸亏此时巴基斯坦和炎龙军团的战机暂时统治了克什米尔的天空,而巴基斯坦特种部队正在敌后大肆破坏因陀罗军队的防空系统,巴军的飞狼式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倾巢而出,在特种部队的指引下对因陀罗军各个重要目标展开精确轰炸,因陀罗人现在顾不上我们这两只小苍蝇,否则我们早就受到因陀罗防空部队的导弹和高炮的夹道欢迎了。我透过舷窗往下看,我的天,整个克什米尔都沸腾了,红的绿的信号弹一批落下,又一批冲天而起,无数火炮在疯狂倾泄着死亡,毁灭的轨迹在空中绞缠交错,甚至迎头相撞变成一朵骇人的火莲花,地在上火光冲腾,杀声震天,远程火箭炮在呼啸,钢铁猛兽在咆哮!天空早就被打成了暗红色,整个克什米尔都变得疯狂,整个克什米尔都在流血!即便是在贝兰战争,我们也很少见过如此壮观的场景,都说不出话来了。 在我们航线不远的地区,便是注定要在战争史上留下笔墨浓墨的一笔的丝卡尼亚谷地。巴军第18山地师和炎龙军团的狂风旅在这里困住了因陀罗北方司令部的西线南集群,数不清的大炮正居高临下轰击着谷地中的因陀罗军队,每一炮轰下去都要在地面上腾起一团血 光,巴军是只在这里放了一个师没错,但是火炮多得让人头条发麻,在民兵和预备役里,只要是会装弹会瞄准会开炮的兵都被搜罗过来,编成一个庞大的炮兵群,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炮弹砸到因陀罗人头上!区区一个师,大大小小各种口径的火炮居然多达一千门,每门火炮备弹数量也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算那些业余的炮兵只有二战军队的战斗力,打十发炮弹也没有一发能打中,但是他们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几十门炮对准一个目标开火,总有几炮能蒙中的。何况他们手里的家伙都是淘汰货,不管是炮还是炮弹都是华国淘汰下来,当费铁处理的,管够,玩命的打就行了。在边境公路上,运炮弹的车辆已经排成了长龙,华国快要过期的炮弹在安南战争中没有用完,在贝兰战争中没有用完,这次说什么也要将它打光了。铺天盖地的炮火远比精确打击更让人恐惧,在一个个炮群的疯狂怒吼中,丝卡尼亚谷地入口变成了火海,不管是试图增援的还是试图突围的,只要是靠近这片区域的因陀罗军队,马上就会变成一堆碎肉,切都不用切,直接拿去当馅包饺子都可以了。 小广西说:“我的神,又是炮兵海战术!” 山东说:“没办法,我们国家积压下来的五六十年代的旧弹药太多了,多到军工厂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卖又卖不掉。有一些甚至还是内战甚至二战时期的呢,销毁的话既费时又费力,还不如送给巴铁打掉。” 小广西说:“话说,巴巴羊放在丝卡尼亚谷地的大炮炸炸应该有十来个团了吧。” 山东想了想,说:“准确的说,是十二个团。” 小广西直吐舌头:“我的乖乖,十二个团,炸完了啥都没得剩了啊!” 山东很认真的点头:“渣都没得剩了。” 这两个活宝的对话我根本没有听进去,地面上那史诗般的画面我也视而不见,我两眼发红的瞪着前方起伏的峰峦,心如油煎。他妈的,这一带的山怎么这么多这么高,还有完没完了!你妹子的,直升机怎么飞得这么慢,为什么它就不能像战斗机歼击机那样飞出三千五百公里的时速?要不是对丁香的能力很有信心,我早就冲过去,拿枪逼着飞行员叫他再飞快点,不然就毙了他了。 “五分钟后到达预定区域,请检查自己的装备!”正在走神中,机械师吼了起来。我精神一振,总算到了!迅速检查武器装备,核对一下卫星定位系统,没错,战机就是在这一带坠毁的。两架直升机一前一后蜻蜓点水般从上空一掠而过, 他们在试探,看地面有没有埋伏。地面毫无反应,看样子我们抢在了敌人前面。直升机在一片平坦的雪地开始旋停,降低高度,舱门打开,冷风猛灌进来,吹得我们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拉下红外眼镜,第一抓住特种尼龙绳滑了下去。尽管气流絮乱,直升机不大稳,我还是凭着过硬的技术成功降落,小广西紧跟在后面,最后一个下来的是山东。另一架直升机那三名战友也顺利着陆,我们彼此向对方伸出一根大拇指,组成三三制队形快速离开空降场,钻进了林子里。直升机收起尼龙绳飞走了,它们必须回去加油,祝它们归途一路顺风。 我再看了一眼卫星定位系统,上面有一个微弱的信号在跳动,突然又不见了。没错,那是飞行员身上的特殊仪器释放出来的信号,由于地形复杂,信号很差,断断续续的,这注定了我们的搜救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看到它在闪烁,我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谢天谢地,她没事。只要没有落入敌人的手里,我们就可以在预定时间内将她救回来! 第八十二章谷地血战(二) “谷口的障碍能不能清除掉?” 帕塔尼亚中将焦急的问。他不能不能,巴基斯坦空军随时会铺天盖地地扑来,将谷地炸成一片火海!空军为了掩护他们,已经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就连赫赫有名的骑士中队也被可恶的华国雇佣军打得七凌八落,整个西线南集群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不,不,巴基斯坦根本不必出动空军对他们进行地毯式轰炸,只需要堵住入口和出口,用炮火炸毁他们的补给车辆和炊事车、燃料车,不到半个月,他们这十万大军就得活活冷死、饿死!空军显然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清除谷口的障碍冲出去! 一位被问到的工兵团团长苦笑:“山体崩塌滑下来的冰雪土方封死了长达三百米的路段,普遍高四五米,土方之多,足够开凿一条护城河,就算我们日夜施工,也得花上半个月帮能将它们清理掉,如果还要冒着敌军的炮火进行作业······成功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帕塔尼亚烦燥的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活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狮子。巴军的实力他已经有初步的了解,抛开那规模庞大但不够专业的炮兵群就只剩下一个第18山地师,炎龙军团投入到谷口打阻击的部队则不超过一个旅,可就是这一点兵力,将他十万大军困住了!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居高临下,封死了谷口。如果想要打通跟后方的联系,西线南集群必须逐个山头逐个山头的跟第18山地师反复拉锯,直到将第18山地师的炮群摧毁————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形,以及没有空军全力支援的情况下下达这样的命令,即便是对久经战阵的因陀罗山地师来说也是很残酷的。而如果想要冲出去,就必须过狂风旅那一关,这可是在安南战争和贝兰战争中冲杀出来的劲旅,本身战斗力就极为强悍,现在又占尽地形优势,西线南集群想从他们的防线通过也不是不行,用几倍于守军的尸体填平他们的防线就可以了。 是进,还是退? 辛格中将小心的建议:“巴基斯坦异教徒的主力必然投入到西线北了,否则他们早就发动总攻了,怎么可能会放弃这等良机?我们应该集中兵力,冲出谷口,击破炎龙军团然后直捣他们大后方,到那时候,弹药油料都可以在巴军身上补充,第18山地师对我们的封锁也就失去意义了······” 听起来······不错!巴军的实力远没有因陀罗这么雄厚,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每一分力量都用到极限。在丝卡尼亚谷地想要一口吞下西线南集群是很困难的,至少要 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巴军也没必要为了消灭西线南集群而牺牲上万名士兵,留着动弹不得的西线南集群,让他们成为因陀罗军最为沉重的负担甚至作为谈判的筹码不是更好吗?没错,辛格说得对,此时巴军主力必然已经北调,与西线北集群恶战了,这是个机会!只要能冲出丝卡尼亚谷地,西线南集群就会如同猛虎下山,将巴军大后方打个稀巴烂,建下赫赫战功!击破第18山地师当然是最保险的,但也是最窝囊的,西线南集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就算全师而退也必然会招人耻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抬起头来,他帕塔尼亚亲自上前线是为了建功立业,不是为了给别人当茶余饭后的笑料的! 想到这里,帕塔尼亚中将一咬牙,下达命令:“第五山地师暂且休整,第29步兵师、第33装甲旅及第四炮兵旅马上展开,限你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突破华军的防线!” 塔古尔接到命令后,第一反应不是松一口大气,而是倒抽一口凉气。在如此不利的形势下,还要选择继续前进,击破炎龙军团的防线,中将疯了么!这是孤注一掷啊!但他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安排部队后撤休整。 华军的定向爆破不是很成功,给因陀罗人留下了一条宽达三百米的通道,而且这条通道地面平坦而坚硬,装甲部队可以畅通无阻。也正是因为有这条通道,辛格中将才敢建议西线南集群勇往直前。炮兵旅五十多辆fh-77式重炮在谷内一线排开,随着令旗挥下,黑洞洞的炮口猛然喷发出一团团狂暴的火球,带着一道凌厉的气浪划过谷口上空,重重的砸向狂风旅的阵地!冲腾而起的火光映亮了夜空,短程地对地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炮弹的尾焰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的耀眼。狂风旅预设的阵地顿时地动山摇,一团团火红色烟云裹着炽热的碎片狂冲而起,火焰像飓风一样横扫整个阵地,弹片比蝗虫还要密,只是短短二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就将整个阵地给打成了生命绝地! 狂风旅的炮兵毫不示弱,迅速展开炮火压制,他们的火炮远没有第四炮兵旅那么多,但是炮兵水平极高,炮火落战十分精确,只是一轮对射,第四炮兵旅就有六门大炮被迎面飞来的炮弹给砸了个稀巴烂,炮兵死伤颇多。拼炮兵,因陀罗绝对拼不过华军。因陀罗第33装甲旅旅长也显然也深知这一点,趁着炮火还没有被华军压制之机,大喝:“一营,二营,压上去!” 两个坦克营排成数横列猛冲出去,清一色的t-72,就算是拼数量也要将华军拼光。坦克群后面是比蚂蚁还密的装甲车和步兵,一下子把只 有三百米宽的谷口给塞得满当当的。每一辆战车都在拼命的喷吐着火舌,火力稠密,蔚为壮观,只是精确度怎么样,有待商榷。旅长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水准啊!再看指挥部里每一个人都神色紧张,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在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华军给因陀罗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几乎成了因陀罗陆军的噩梦,这些年来穷兵黜武,疯狂军购,用万国造先进武器武装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阴影,没想到又在丝卡尼亚谷地跟老冤家撞了个正着,而且一开始就着了人家的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华军的恐惧再次复苏了,所以每一辆战车都在玩命的浪费弹药!可是没有时间给他整顿军队了————狂风旅的炮火直接往他们中间倾泄,炮弹在头顶炸开,弹片和弹丸打得地面浮土直冒,在战车车身上凿出一串串火花,更将跟在战车后面的步兵一丛丛的扫倒,血沫四散飞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谷口随时有堵死的危险,一旦被堵死,他们就彻底完了! 一大群火箭炮炮弹像一堵火墙一样罩落,在距离地面不到三十米处爆成团团火球,条条火雨在空中狂飞乱舞,地面顿时一片火海。密集到极限的破甲弹丸劈头砸落,一平米的空间少说要摊上三枚,几乎将谷口犁了一遍!别说暴露在外面的步兵,就连躲在坦克和装甲车里的士兵也完蛋了,车身顶部舱盖被爆速飞行的破甲弹丸击中,发出的铿锵碰撞声让每一个人发出绝望的惨叫声————这些破甲弹丸的破甲深度为三十到五十毫米,有哪一国的战车的顶部装甲防御能力能达到这个水平的?破甲而入的弹丸由于摩擦发热,几乎已经是半融化了,四分五裂,像霰弹一样扫过,战车内部一片鬼哭狼嚎,鲜血碎肉溅得到处都是。流星雨式远程自行火箭炮不光是压制敌军火力的利器,还是相当出名的坦克杀手。一轮金属风暴扫过,谷口已经堆满了尸体和千疮百孔的车辆残骸。第33装甲旅旅长几乎咬碎了牙齿,而士兵们面色发白。只是几分钟而已,他们的伤亡就超过了十年前跟巴军打一场师级规模的战役!现代战争的残酷,让每一个人都为之战栗。 “冲上去,冲上去辗碎他们!”旅长发出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咆哮。没有被击毁的战车把油门推到极限,将车辆残骸撞开,继续往前冲。这时第四炮兵旅拼着两败俱伤,打出一轮长达五分钟的集火齐射,拼得狂风旅不得不将火力转移,跟第四炮兵旅展开激烈的炮战,第33装甲旅趁机冲出了谷口,咆哮着冲向狂风旅的阵地。 狂风旅的阵地已经被炮火犁了一 遍,浓烟滚滚,没有一丝生命活动的痕迹。当第33装甲旅冲过第一道反坦克壕的时候,浓烟中传出沉闷的发动机吼声,一辆跟68主战颇为相似,但是更为沉重更具震慑力的主战坦克冲了出来,接着又是一辆,再一辆······足足十五辆!领头那辆转动着低矮得不像话的炮塔,轰!!!一声炮响震得人心尖一颤,一发口径达到创纪录的130毫米的钨钢穿甲弹轰然而出,初速六马赫!别说炮声了,光是炮弹飞过时响起的那阵阵音爆就足够让人肝胆俱裂!被瞄准的那辆t-72坦克车长看到的最后景象就是一道气浪在闪着微光,接着昏暗的车舱突然亮了,光线变得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他应该算是幸运的,这道强光闪过的那一瞬间他的生命就毫无痛苦地终结了,整辆坦克像被人砸了一铁锤一样支离破碎,炮塔飞起半空翻滚而去,让北约恐惧万分的t-72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轰!!! t-72身上腾起的火柱还没有消散,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是一t-55和一辆装甲运步车被并排着一炮打穿,变成了满天飞的废铁。这是68主战么?68主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暴了!?第33装甲旅号叫着拼死冲上去!第五山地师的教训告诉他们,t-72坦克的主炮在这么远的距离是无法打穿华军新式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剑短于人,他们只能抢上一步,缩短距离!火光不断的在他们中间迸出,有些是坦克被击中爆炸的火球,更多的是炮弹出膛的硝烟膛焰。暗红色弹道在空中划来划去,向对方倾泄死亡。旅长亲眼看到一发炮弹正中一辆69a式主战坦克的炮塔,咣一下,炮弹被弹飞了,飞到两三百米外爆炸了。t-72的主炮,竟然真的无法正面击穿华军的主战坦克! 无法正面击穿并不意味着这些主战坦克就是不可战胜的。旅长红着眼睛狂喝:“一营和二营跟我正面突击,三营向左翼迂回,打他们的侧面!反坦克突击炮呢?都推上来,你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看热闹的!!!” 十几辆130毫米口径反坦克突击炮开上了锋线,朝径直向他们冲来的69a式主战坦克猛烈开火。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那辆69a式主战坦克重重的挨了一炮,重达五十多吨的车身仿佛向后退了退,停了下来,释放出烟幕,它受伤了。因陀罗士兵发出狂呼,然而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活见鬼似的又看到那辆坦克冲出烟幕,朝他们辗压过来,130毫米高压滑膛炮一炮平射,一辆反坦克炮当即被大卸八块!69a是在68主战的基础上设计的,尽最大 限度保留了68主战的优点,速度略逊于68主战,火力则更猛。跟68主战不同的是,68主战更像是为坦克海而生的t-72,而69a则跟以色列的梅卡瓦和德国的豹2殊途同归,将装甲兵的生命摆在了第一位,在装甲材料和电子技术的应用上达到了奢侈的地步,不计成本,只求做到最好。它的防御能力与m1a1的贫铀装甲不相上下,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的威力堪称丧尽天良,足够将m1a1的120炮给爆出屎来!当然,它也是极为昂贵的,三百万美元一辆的单价创下了陆军常规武器的最高纪录,哪怕再过十年也无法全军大规模列装,只能少量生产,装备几支拳头部队。价格昂贵无疑是它的缺陷,但是一旦被制造出来,它将让敌人颤抖!这不,这才十五辆就让第33装甲旅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第八十三章谷地血战(三)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更多的华军坦克战车冲了出来。这一回来的是真正的68主战,还是经过升级的68ii式,12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不像69a那么疯狂,但是那威力也足以令人生畏。在谷口,惨烈的装甲战迅速升级,数百辆战车在这一狭窄的地域战作一团。坦克炮的轰鸣声一秒也没有停止过,反坦克导弹在上空穿飞,大口径自行火箭炮则拼命的向谷口倾泄子母弹,母弹空爆,破甲弹丸冰雹一般砸落,地面上登时血肉横飞,车毁人亡。比这个更疯狂的是相对要便宜得多的榴霰弹,这家伙内部装填的可不是什么钨合金动能破甲弹丸,而是五十年代甚至二战时期的子弹,早就过期了的那种,一发炮弹装了六千颗,在炮弹爆炸的同时子弹也被引爆,那密度恐怕就连战舰的密集阵也瞠目结舌,自叹不如。这些炮接二连三的在第29步兵师中间炸开,不知道多少车辆瞬间被打成漏斗,更不知道多少士兵身上突然溅起大片大片的血花,绝望的看着自己那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身体,满怀不甘的倒了下去。 装甲战打得导常惨烈,第29步兵师的攻坚战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华军的炮火实在是太可怕了,旅属炮群二十八辆77b式155毫米口径自行加榴炮早已臭名昭著,要是哪个甲等甚至乙等集团军的旅一级作战单位没有配置这种火炮,那才真的是见了鬼。这两个营躲在十几公里开外不断移动,前沿步兵一个信号发过去,不到一分钟,炮弹就砸到第29步兵师面前,将他们像辗蚂蚁一样辗碎。这只是旅级炮群而已,远处还有更狠的,九辆流星雨式二十四联装火箭炮,一门的火力就顶了一个炮兵营,而且炮弹是可以简易制导的,误差在所难免,但是考虑到它那丧心病狂的火力密度,这点误差实在算不上什么。狂风旅在几个高地上并没有放几个人,而那少数的步兵也不是用来跟因陀罗硬拼的,他们只负责指引炮火攻击敌人的锋线,跟打游戏一样。在他们的指引下,很多炮弹直接砸在第29步兵师的战车上,甚至打中因陀罗士兵的头盔,炮弹和头盔同时炸成千百块碎片。第29步兵师先是投入一个连作佯攻,结果十分钟不到,那个连只剩下不到一个排了。更让人无奈的是,死了这么多人,居然连敌人的阵地都没有摸到! 第29步兵师打出火了,一次性投入一个营,正面硬攻标高三百四十三米的“恒伽”高地。在炮火掩护下,坦克向前猛冲,步兵挺着刺刀高呼口号跟在后面,攻势颇为凌厉。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杀到了山下,接着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大群炮弹从天而降,在他们中间炸出一片钢铁丛林!大 地在战争之神的咆哮中颤抖呼号,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不幸正好处于炮弹落点附近的人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顶碎烂的变形的钢盔在四五十米高的空中打滚,不知道飞到哪里去。被击中的战车至少有一半的车体被打回零件状态,车上的人更是连渣都剩不下来,就算能剩下一条胳膊一截大腿,也会被烧成灰。整个营被炮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随着一轮轮杀伤。更惨的是师长老大早就红了眼,见一个营打不下来,又派出一个营,这下好了,都被炸火拦住,欲进不得,欲退不能。203毫米口径火箭炮发射击的榴霰弹一排排的从远处飞来,在他们头顶炸开,每一团火球腾起,地上都会多出一大片被打得稀烂的士兵的尸体,有一些卧倒在地上躲避炮火杀伤的士兵同时被上百发子弹和弹片打中,整个人都成了一团碎肉,被钉入地面,惨不忍睹。 师长两眼布满血丝,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怒吼:“我们的炮兵呢?为什么不开火压制敌人的炮火?都死了吗!?” 炮兵团团长舌头直发苦。他可不敢告诉暴怒的师长,华军炮兵配置得极为松散,一公里的正面只放四门炮,而且是边走边打,光靠炮兵雷达想要捕捉并消灭他们,太难了。更要命的是那头还可以发射激光制导炮弹甚至用火箭炮发射战术导弹,你一开火就暴露,被炸个人仰马翻!开战才多久啊,他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火炮! 狂风旅旅长在指挥部里静静的看着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因陀罗陆军就这水平了吗?浪费了一堆先进武器!” 参谋长在电脑前抬起头来,笑:“连他们自己都承认是‘一流的装备二流的战斗力’,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炮弹足够,空军又有给我们足够的掩护,光我们旅就可以将他们十万大军堵得死死的,一个都冲不出来!” 旅长板着脸说:“不可轻敌!” 一名一身轻松的通信兵说:“其实阿三还是不错的,做得很好了,十亿人口不输出贫穷不输出饥饿,自己忍着;飞机再怎么摔也只在自己国内摔,从来不去给邻国添麻烦,摊上这么个好邻居,还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参谋长冷哼一声:“问题是这货心比天还高,自命不凡,趴着睡能把地球给干了,躺着睡能把月球给日了!买到一点新东西就自认为天下无敌,这次我非把他们脸都给打肿不可!” 指挥部里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当场笑喷了。 在谷口外,混战还在继续。第33装甲旅 和第29步兵师的装甲团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能动的部队都全线压上,他们固然损失惨重,狂风旅的装甲部队也受到相当损失,被击毁的68主战和t-72、t-62到处都是,还在熊熊燃烧,装甲在高温中一点点的融化,顺着车身流淌,仿佛是这些钢铁巨兽在流泪。被击毁的战车周边七凌八落全是尸体,有些被烧成炭,蜷曲成球形,有些被坦克辗过,只剩下一些碎肉,有的被拦腰截断,有的缺胳膊少腿,有一些干脆就只剩下一些内脏和碎肉。差距是明显的,双方战损比高达一比三点五,这样的损失让因陀罗军无法承受。导致如此悬殊的战损比的,除了双方在训练、作战经验、兵员素质等等上的差距外,器不如人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苏军的坦克一向以量取胜,除了t-64和t-80,其他的跟同代坦克相比,谈不上先进,而出口的比他们自用的还要差,不管是穿甲弹还是火控、夜战装备,性能都打了好几折,这样的坦克再加上因陀罗陆军并不算出彩的战略战术,对上凶狠的68ii和69a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以前他们要面对的主要是56式和59式,自然没有压力,现在碰到真正的高手,哭都没地方哭了。 轰轰轰轰轰———— 滚雷一般的炮声令人心悸,音爆过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四辆t-62和一辆t-72被打得装甲碎块横飞,烈焰腾空,69a式主战坦克上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就是这么疯狂!第33装甲旅旅长用憎恨中透着羡慕的目光着着远处无情地粉碎他苦心培养的精锐部队的69a,现在他可以确定,这是一款新型坦克了。它的机动性能跟68主战不相上下,它火力之猛,居世界之冠,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六马赫的炮弹初速让人胆寒;它的防御能力比起豹2式主战坦克和m1a1毫不逊色!它的电子设备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定,绝对比他们的t-72要好几倍!呵,没想到啊,华国这个基础工业比因陀罗还要烂,国际环境恶劣得无以复加的国家居然凭自己的努力研制出了如此恐怖的坦克。而因陀罗呢?只知道需要什么就买什么,而且绝对大多数时候都能剧买到,懒得去研制。真正的尖端武器是花钱就可以买到的吗?这遍地苏式坦克的残骸给出了答案。明明在数量上有着巨大的优势,偏偏处处被动,被打得体无完肤,因陀罗纳税人的血汗钱就换来这些吗? 冲天火光中,旅长在暴怒。不过他并没有丧失希望,69a式主战坦克固然强大,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辆被击毁了。胜负未分,华军 也别笑得太早。再说,他手里还有一张牌————假如迂回包抄的那个营能迂回到69a的侧后,再强大的坦克也得完蛋! “压上去!都压上去,消灭敌人!”旅长狂吼。他得为迂回的那个营制造机会。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迂回的那个营遇到的麻烦比旅主力的还要大得多。 十六辆t-62和七辆t-72一直在战场边缘游走,小心翼翼的抄向华军装甲兵的背后。他们的迂回动作做得相当出色,加上现在整个战场都打得炮火连天了,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支部队,一直让他们钻进了一片低矮而茂密的树丛里,硬是在树林里辗出一条路来,然后开下一条冰一直结到河底的床里,利用河床作掩护,小心潜行。营长的计划是开上九点钟方向那个山丘,那里只有一个班左右的华军在防守,完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他们消灭,然后坦克躲到山丘后面,只探出一根炮管向69a式主战坦克侧后装甲开火,69a受制于仰角极限,打过来的炮弹都会被山丘挡住,或者从他们头顶飞过,伤不着他们。大家对这一战术十分赞赏,认为可能性极高,纷纷依计行事。 然而,当他们从河床里蹒跚着爬出来并向山丘开炮后,麻烦来了。只见乌光一闪,打头一那辆t-72胸甲被极其坚硬的钨合金弹头以恐怖的高速撞穿,撕开,弹片和金属射流携带着骇人的高温扫过车体办部,电子仪器纷纷爆炸起火,车组乘员非死即伤。还没有搞清楚打击来自何方,乌光再闪,一辆转动炮塔四处搜索目标的t-62主战坦克那圆圆的炮塔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翻滚而起,一路远走高飞。 一连两次辣手,把整个营给打蒙了。看不到炮弹出膛的膛焰,炮声也完全被战场上那连绵不绝的重炮怒吼和爆炸声给掩盖住了,怎么将攻击者找出来? 轰!!! 第三辆坦克中弹了,开出个大窟窿来,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到红得妖异的紫铜液从中溅出,不用亲身尝试,光是看一看都觉得蛋疼菊花紧。那是具有华国特色的现在名声比达姆弹还要臭的紫铜穿甲弹,挨了这样一发,里面的人铁定是被烧成炭柱了。营长狂叫:“释放烟幕,释放烟幕!”被打蒙了的坦克如梦初醒,争先恐后的释放出烟幕弹,搞得浓烟滚滚。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辆t-72中弹了,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横扫而过,车长和炮手被打成了血葫芦,幸运的是,还是有两个人活了下来。根据炮弹的威力不难看出,那是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在发威,而他们也从弹道大致推算出敌人的位置,可是雷达 上竟然找不到半点有战车活动的痕迹! 找不到,就意味着无法将它击毁;无法将它击戏毁,那只能是他们被它击毁了。营长郁闷得几乎要吐血,该死的苏联人!如果此时有一名苏联人站在他的面前,哪怕那是苏联第一美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抄起冲锋枪将她打成马蜂窝,告诉苏联这就是拿假货糊弄因陀罗人的下场! 在距离这个坦克营约七百米外,一个同样不为人注意的角落,一辆风暴式战车正利用地形掩护慢慢转移。地形加上防红外探测技术给它披上了一件隐身衣,凭苏联那粗糙的雷达想要将它找出来,难过登天。 第八十四章谷地血战(四) 一排炮弹砸在阵地上,黑红色火焰裹着硝烟弹片膨胀开来,空气变得炽热无比。 “我操,这帮阿三真的不怕死么,都尸堆成山了还在冲!”狂风旅第八步兵营部署在阵地最前沿的一个班班长怒骂。他们连已经打退了因陀罗第29步兵师数次冲击,恒伽高地下尸骨如麻,被击毁的车辆扭曲成一团,正在熊熊燃烧。可是即便如此,第29步兵师也没有停止进攻,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怒便是成群的炮弹砸在他们中间,用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将他们像割韭菜一样一丛丛的扫倒,他们也没有后退!信号弹把夜空映得亮如白昼,在这刺眼的光芒中,随处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因陀罗士兵高喊“罗摩”,朝他们冲来。因陀罗大部份的资源都砸在了军队身上,二十年的卧薪尝胆,成绩还是有的,虽然还不够格成为世界级军事强国,但是比起二十年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进长,特别是长年与巴基斯坦对峙的部队,不容轻视。 副班长扣住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扳机不放,双联装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两道一米多长的火蛇,两道炽热的弹流刮风一般卷向暴露在他眼前的因陀罗士兵。那些好不容易才冲破华军炮火拦截的因陀罗士兵还没有来得及透一口气,便突然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在空中打起了筋斗,在作着世界最优秀的跳水运动员也自叹不如的后空翻的同时,他们会吃惊的发现,哦,自己下半截身体还在地上呢!这种重机枪的极限射速为每分钟一千八百发,一般用于防空,现在改为平射,那绝对是步兵的噩梦。别扯什么防弹衣了,它连装甲车都能打穿,什么防弹衣在它面前,根本就是纸糊的!弹流扫过,正发起冲锋的因陀罗士兵中间溅起一片片血雨,天知道有多少人被扫腰斩断,有多少人被活生生的打成几十片碎肉!至少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形成稠密的交叉火力,再加上榴弹发射器、班用轻机枪、迫击炮以及数量众多精确度高的自动步枪,形成没有一丝空隙的弹幕。端着自动步枪高呼口号的批批冲上去的步兵在弹幕中血肉横飞,上去多少死多少, 一位浑身是血的因陀罗军官扑倒在团长面前,嘶声哭叫:“求求你下令停止进攻吧,我们根本就冲不上去啊,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团的人就要死光了!” 团长两眼蒙上了一层怵人的血红,一脚将这位军官踹开,怒吼:“你认为停止进攻就没事了吗?我们被困在谷地里,进退不得,巴基斯坦甚至用不着投入重兵歼灭我们,只要慢慢地耗光我们的物资,我们就得在谷里像野狗一样活活冷死,饿死!与其这样悲惨的 死去,还不如趁着弹药物资还充足,跟敌人拼个鱼死网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被我当逃兵一枪毙了,要么将我们的军旗插到恒伽高地上,你自己选吧!” 那名军官咬着牙站起来,血红的眼睛透出绝望与疯狂,嘶声说:“全营还能动的跟我上!”抄起步枪带着所剩无几的士兵冲了上去。只冲出不到五十步,他就被一排重机枪子弹拦腰斩成两截,上半截身体飞起三四米高,沥下一阵血雨。团长看得清清楚楚,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一个主力营就这样打光了,却连对方一个连据守的高地都啃不下来,如此残酷的现实,叫他如何接受? 团长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的嘶吼:“继续进攻!用算是用尸体堆,也要给全军堆出一条生路来!” 参谋长突然冲了过来,叫:“师部命令,要求我们马上撤退,在谷口构筑防线展开防御!” 团长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你说什么?撤退?” 参谋长说:“是的,马上撤退!” 团长的吼声比那隆隆炮声还要大:“那我们团上千名士兵就这样白死了?” 参谋长说:“前指打算先消灭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打通补给线······” 团长呆了呆,突然发出一声狂吼:“帕塔尼亚你这个混蛋!” 全团军官面色都异常难看。他们和其他师的军官一样,不怎么看得起帕塔尼亚,认为这个证券经纪人的儿子纯粹就是一个市侩无比的商人,一身铜臭,他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爬到中将这个位置并不是为了为国家效力,更不是为了给陆军增添荣光,而是为了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好为将来作打算。这个中将能力是有的,但是习惯了用生意人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他准是发现华军战斗力强悍,害怕了,想找软柿子捏,吃亏的事,中将大人从来不做。保存实力是对的,问题是在团长看来,中将的策略一点也不高明,怎么看都像是六神无主,胡乱指挥!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把巴军第18山地师作为目标的,这么多人白死了,那个混蛋! 损失惨重的第29步兵师在所剩无几的第33装甲旅的掩护下狼狈地撤进谷里,华军只是冷冷的看着,没有追击。一场短暂且惨烈无比的血战结束了,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燃烧着的车辆残骸,车里的尸体同样在燃烧,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让每一名新兵面色发白,看到肉罐头就想吐。狂风旅统计一下自己的损失,被击毁战车三十三辆,官兵阵亡一百四 十余人————主要是装甲兵,这些技术兵种的损失让旅长一阵阵心痛。装甲兵的命运是很残酷的,即便是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一旦装甲被击穿,装甲兵幸存下来的几率也小得可怜,被金属射流撕碎还算死得痛快,最惨的是被活活烧死! 被击毁的那两辆69a式主战坦克的人员全部活了下来。 旅长沉默半晌,说:“69a才是最理想的主战坦克啊······防御能力和火力与及机动性能、火控等搭配得极为完美,比68主战领先了至少半代!” 参谋长说:“是啊,可惜的是它实在是太昂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规模列装呢······听说北方重工接到的生产指标是在未来三年生产六百辆,几个军区为了多争几辆都要打破头了。” 旅长说:“看样子我们能一下子分到二十多辆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狂风旅旅长只是心痛,帕塔尼亚中将可比他严重得多,都已经欲哭无泪了。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有一百七十多辆战车被击毁,两千多人伤亡,而给华军造成的损失少得可怜,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啊!真没想到华军的战斗力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选择跟他们正面硬碰,绝对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照这样拼下来,就算他能用杀出一条血路,最终也只能被巴军全歼,再没有第二种可能了!算了,还是想办法退出丝卡尼亚谷地回到攻击出发点,丢脸就丢脸,总比丢掉性命要强一些! 只不过,想退回去的难度并不比突破狂风旅的防线低。巴军第18山地师居高临下严阵以待,每一个阵地都布了雷,架起了重机枪和迫击炮,为了防止因陀罗特种兵渗透,甚至撒了反伞兵倒刺钩,这玩意比地雷还要难对付,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碰到一枚,而一旦踩上,少说也得被扎穿一只脚掌,一名士兵也就丧失战斗力了!这些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那数量庞大的炮兵!第18山地师重炮不多,大多是迫击炮和山炮,很是轻巧,移动迅速,炮火凶猛,口径还多得出奇,从60炮到82迫击炮再到105山炮,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连二战时期的都有,炮弹也是一样。要是那些老得掉渣的炮弹里有一千几百发是倭军留下的毒气弹,那因陀罗军也只能自认倒霉啦。为了解决谷地中雾气弥漫难以观察的难题,巴军释放了大量小型无人侦察机,这些无人侦察机像蝙蝠一样在因陀罗士兵头顶飞来飞去,摄像机将因陀罗军队的部署如实传送回指挥部,哪里有大批因陀罗士兵,哪里就落弹如雨。对付巴军的炮兵海战术,最有效的办法莫 过于用轰炸机对谷地两边的高地进行地毯式轰炸,将他们的炮兵群炸毁,否则,西线南集群就准备血流成河吧! 可要命的是,因陀罗空军损失惨重,在巴基斯坦空军的拦截之下连进入战场都有困难,更别提进行地毯式轰炸,摧毁巴军炮群!西线南集群的忍受巴军炮火的狂轰滥炸之余,面色发白的望着鱼脊一般的群山直吸凉气。这······这得用多少尸体才能将这些高地填平啊!比卡尼亚谷地,注定是因陀罗陆军的长津湖啊!不,没准他们的遭遇将会比三十年前被志愿军包围在长津湖的花旗国陆战一师还惨! 第八十五章敌后营救(一) 跟打得天崩地裂的前线相比,因陀罗军的后方反倒是风平浪静,除了偶尔会有一两枚地对地导弹飞过,发出隆隆巨响之外,一切都很平静,跟前线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我们发现了歼十的碎片,这架战机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无数碎片,让人心痛。不过也好,都炸成这样了,敌人就算找到了机体碎片,能得到的情报也少得可怜,用不着我们再炸一遍。搜寻黑匣子的小组跟我们分手了,我们三个盯着卫星导航系统,苦苦的寻找着丁香的踪迹。这一带地形太复杂了,信号根本就靠不住,想要将一个人从山林里找出来,那真的是太难了。找到战机残骸并不代表就找到人了,要知道大风往往可以将一名伞兵吹得偏离空降场几十公里呢! 丁香始终没有发送信号跟我们联系,这使得我极为焦急。 “老大,这里有新发现。”小广西突然在步话机里叫。他现在正在一片树林里搜索。 我走了过去,他正在从地上捡起一些利刀削下来的木屑和一小截从降落伞上拆下来的特种尼龙绳仔细研究着。我捡起一片送进嘴里,半分钟后又吐出来,说:“刚削下来不久的。似乎是在用树枝做什么工具。” 小广西说:“是她,肯定是她用伞刀砍下树枝做了一套弓箭!” 我略一点头。的确,制造弓箭对我们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套外观简陋但杀伤力绝对惊人的弓箭,用于野外狩猎甚至击杀追兵!丁香她是神箭手,在这方面当然是高手,山林里有不少笔直的软木,是制造弓臂理想的材料,伞绳更是最优良的弓弦,两者组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出一张强弓。至于箭镞,那就更简单了,飞机炸得粉碎,随手捡几块锐角形的碎片绑到箭头上就行了,杀伤力绝对惊人! 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弓箭,说明她是安全降落的,并没有受伤,我的心稍稍定了一点。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了,想要找到她的绝对不止我们,敌人同样希望能将她俘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去,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歼十鬼魅般完成了世界上首次歼击机对预警机的猎杀,闪电般的一击里包含着太多让军事家感兴趣的、无法复制的技术与战术,相信敌人的特种部队早已经出发了吧?现在我们深入敌后,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铁定是完蛋! 我放出一架掌上无人小飞机,小广西放出了两只军鼠,展开全方位的搜索。十几分钟后,我不得不收回小飞机,因为在这种鬼地方小 飞机的红外摄像机根本无法正常工作,完全是在浪费电池。 半个小时后,军鼠跑了回来,吱吱尖叫,带着我们朝一片小树林飞跑。一入树林,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小广西跟着军鼠走到一颗大树后面,飞快的扒开一堆隆起的落叶,叫了起来:“老大, 是一名山姆小弟弟挂了!” 我快步冲上去一看,可不是,这小子还戴着飞行员头盔,一米九几的身高,牛高马大,长得还算英俊,只是脖子开了个小孔,血喷得一身都是。他身上的自卫手枪被抢走了。小广西打开步枪上的战术手电观察着飞行员脖子上的伤口,山东抢先揭开谜底:“是被利箭射穿的。她用弓箭将他射死,抢走了他的手枪和自动加热食品。” 小广西用手拍拍那名飞行员的脸:“可怜的娃,落在这么个鬼地方已经够惨的了,还碰上了我们老大的老婆!” 我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鸟嘴,赶紧让军鼠继续搜索!” 小广西很委屈:“找就找嘛,凶什么凶······”每只军鼠奖励一粒糖豆,然后发号施令,军鼠又乐不可支的忙活开了。这些军鼠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通人性,我们经常利用它们探路甚至在雷场中寻找安全路线,这些小东西平时能躲进口袋里,携带极为方便,这一点是军犬无法比拟的。当然了,对军鼠的运用最为娴熟的还得数老山前线的部队,他们经常利用军鼠寻找安南军的秘密据点,神不知鬼不觉的发起偷袭。更有甚者,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鬼方法,把军鼠折腾得看到手雷拉环就咬,看到导火索就扯,然后将它们放到安南猴子的阵地去,于是时不时都可以听到安南猴子的地堡里传出乒乒乓乓的爆炸声,这大概是最省弹药的偷袭战术了。至于炸死多少,不知道,反正安南猴子快要吓尿了。这次搜索跟搜救空难事故幸存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幸存者会想方设法的引起搜救人员的注意,而在敌后跳伞的飞行员则必须用尽一切办法隐蔽起来,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只靠我们三个想在这么大一片山林里找到丁香是不可能的,必须借助军鼠的帮助。 辛苦搜索中,伽马小组在无线电里呼叫:“凹组,凹组,听到请回话。” 我说:“凹组收到,请说话。” 伽马小组组长说:“我们已经找到黑匣子,准备返回,你们的搜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我说:“有一些进展,但是······”我的眼皮突 然一阵狂跳,因为在山脊里,我又看到了一具尸体,这是一名持枪的护林员的尸体,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脖子,将他钉在树上,至死不倒!我说:“有情况,稍后再联系。” 那个小组长说:“祝你们好运。” 结束通话后,我走向那具尸体,仔细检查他全身上下每一个位置,并没有发现其他伤口。他的嘴巴张得大大,临死前的惊愕和痛苦凝固在脸上,显然直到死神降临,他也没有丝毫察觉。他的步枪不见了,恐怕就是这支步枪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吧。我用力拔出箭镞,冻僵了的尸体訇然倒下,激起星点雪粉。 正如我所料,箭是用机体碎片和树枝制成的,做得很粗糙,但是杀伤力绝对不容轻视。山东小声说:“老大,情况不对啊,照常理说,她只要隐蔽起来等待救援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获取武器去杀这么多人,这样只会让她暴露得更快······” 小广西说:“那只能证明在成功着陆后不久,她就陷入极大的危机中,为了自保,不得不一边转移一边制造和夺取武器!” 我说:“你们说的有道理。问题是现在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小广西和山东都不说话了。 远处传来声声犬吠,军鼠不安的吱吱叫,显然很害怕。狗很少会跟老鼠作对,但是闲得蛋疼的狗有时也会攻击老鼠打打牙祭的。我静静的听着,突然失声叫:“是军犬!” 小广西说:“是阿三在牵着军犬搜山!他奶奶的!” 这时,又隐约传一两声枪响,军犬吠得更加厉害。来不及多想,我们组成三三制掩护队型遁声狂奔过去!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追捕丁香,不管丁香是不是在他们那头,我们都可以获取大量宝贵的情报,这个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翻过一道山坳,枪声更加激烈了,那是ak步枪在扫射,间或可以听到一两声很特别的枪响,好像是恩菲尔德步枪,一种有着数十年历史的步枪,早已退役。不过因陀罗军的装备实在是太杂了,即便是在现役部队中,也有一些士兵扛着二战时代的步枪,不足为奇。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正在发威的步枪应该来自某位已经去朝见上帝上的护林员的!拿着这么一支老掉牙的家伙跟ak步枪对射,她不要命了么! “想动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我在心里发出狂吼,双腿像装了弹簧一样,在抬起落下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赋予我子弹一般的速度,不到两公里,那两个家伙就被我 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什么掩护队形,什么战术配合,通通都被我丢到脑后去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保护我的爱人! 这山路怎么这么崎岖? 这距离怎么这么漫长? 还有那帮阿三,你们的子弹就打不完么?你们就不累么?不要再开枪了好不好!? “砰!” 子弹高速飞过,在一名士兵的头部拉出长长一道血线,中弹的士兵像个谷把子一样倒了下去。连长快要气疯了,为了活捉这名飞行员,他已经有十六名士兵死在对方枪下了!他们连的驻地就在山里,得知有一名华军飞行员在附近成功跳伞后,他马上带上全连的精兵强将,拉上三条军犬出发了。上头下了死命令,务必生擒这名飞行员,做得好重重有赏!一开始他还喜出望外,直到手下一个接一个在追逐中被子弹打爆了脑袋,他才知道这份功劳不是那么好抢的!天知道这名华军飞行员是不是山林里的精灵,在雪地密林里跑得比雪豹还快,稍纵即逝,而且枪法准得出奇,枪枪打头,短短几公里的追逐,他便失去了十几名士兵,要不是对方的枪实在是太烂了,而且子弹还少得可怜,搞不好他们全连都会被这个魔鬼利用地形一点点的磨光杀完!好不容易将她包围起来了,还以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企图冲上去的士兵上去一个死一个,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抬起头了,妈的,虽然说这名飞行员身上的情报很重要,但是他们也是人啊,难不成还要用二三十条命换她一条命不成? 连长冲着电台吼:“报告旅长,敌人太顽强了,我们无法劝降她,只有开炮将她击毙了!” 旅长的回答斩钉截铁:“不许开炮!你们的任务就是缠住她,再过几分钟会有一支特种部队赶到,将她俘虏的!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炮!” 连长气得想吐血:“这······这是逼着我们的士兵去死啊!” 旅长说:“这是司令部的命令!” 连长愤愤的结束对话,抄起步枪就是一通乱扫,能不能打中目标倒不在乎,主要就是心里那股怒火需要发泄。 丁香看着手里打光了子弹的步枪,叹了口气。现在她只剩下一支自卫手枪九发子弹,被一个连的因陀罗士兵包围着,插翅难飞,怎么办? 三点钟方向,一块大石后面探出一个喇叭筒,有人用英语在叫:“华军飞行员,你没有子弹了,跑不掉的,还是投降吧,我们不会伤害————” 远远的传来一声枪响,让所有人心头一震————这声枪响就像火箭炮开火一般!这一枪正中那个劝降的家伙背心,杀伤力大得吓人,像是一枚轻型火箭弹直接击中他一样,他的身体炸得粉碎,他的骨他的血他的内脏纷纷扬扬的飞撒出去,溅得到处都是!如此恐怖的情景看得因陀罗士兵心尖直颤,不等连长发出命令,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穿了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整棵树身体狠狠一颤,几乎断倒。而躲在后面用ak步枪向丁香开火的那名因陀罗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发出半声痛苦到极点的惨嗥,被穿透大树呼啸而过的子弹打得飞起来,在空中断成两截! 丁香露出微笑,救兵终于到了,还不算太晚! 第八十六章敌后营救(二) 因陀罗士兵快要吓疯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可毕竟不是一线部队,心理素质和战术素养跟一线部队不可同日而语,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一个接一个被生生打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对他们的的心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天知道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是不是超级大变态,居然用大口径反器材枪打步兵!大口径反器材枪可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温柔,打中了某个正派也只是一个小孔,还能让他在主角怀里唧唧歪歪半天才嗝屁,这家伙一大特色就是打得够准,够远,够狠,哪怕是普通子弹,打在人的身上,不管击中哪个部位,都是四分五裂,如此恐怖的情景就连枪手本人看着都会做噩梦,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挨枪的?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轰鸣从右翼一棵大树后面响起,像是有数门轻型火箭炮在同时开火,一排子弹扫过来,挡在它前面的树木像是被无形的电锯扫中一样,木屑树汁飞溅,一棵棵大树在痛苦的呻吟中轰然倒下,因陀罗士兵吓得面无人色,跳起来就跑,再呆在那里,他们会被大树压死的。可是一跳起来就被子弹击中,不是被腰斩就是某一个部位炸成一蓬血雾!连长眼皮狂跳,从火力判断,至少有一挺高射机枪在朝他们开火,这路敌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连高射机枪都搬到丛林战来了! 亲眼看到一发子弹打穿大树,将两名士兵打成四截后,连长恶心的甩掉一截粘在他脸上的肠子,冲吐得面色发白的士兵怒吼:“别装死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行动起来消灭敌人!”小心的观察一下,他有了判断:“他们的火力有漏洞!一排,马上从四点钟方向发起逆袭,那里是火力死角,从那里绕过去,我们就可以消灭他们!” 一排绝对服从命令,只是出师不利,排长刚刚猫着腰站起来,就被一颗子弹击中,整个头颅像被人狠狠砸了一铁锤的西瓜一样炸成十七八块,鲜血脑浆碎骨黏乎乎的,溅出五六米远。连长发出一声郁闷到极限的怒吼,他赫然看到子弹射穿一块大石留下一个暗红的小孔。那发子弹打穿了二十五厘米厚的花岗岩,再打穿钢盔,打爆了排长的脑袋,这样的威力,只怕是货真价实的高射机枪也瞠目结舌自叹不如吧。跟它比,他们手里的ak步枪就是他妈的烧火棍!通信兵快要吓疯了,冲电台狂吼:“请求增援,请求增援!我们遭遇了敌军的搜救部队,他们至少有一个排,不,至少有一个连!” 连长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混球。一个连的搜救部队!说出去谁信?敌后搜救跳伞的飞 行员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是非常高的,一般都是小分队行动,为了一名飞行员一个子出动一个连的特种部队,开玩笑么!不用他拍了,一发子弹飞来,连电台带人一起炸成了碎片。 因陀罗士兵拼死抵抗,几十支步兵打得弹壳飞跳,手里为数不多的弹药一片接一片的扫出去,那两个火力点登时被弹幕遮住了。高爆手雷更是冰雹一般丢过去,炽热的气浪一团接一团狂冲而起,树林被爆炸的火力映亮,这些士兵脸上那种惊恐而绝望的表情在火光中扭曲,犹如厉鬼。不少人弹匣都打空了还在玩命的扣动扳机,狂叫:“你来啊,你放马过来啊,我不怕你们,混蛋!!!”虽然他们都慌了乱了,但是这么多自动步枪一起扫射,依然可以拼凑出一丝缝隙的弹幕,谁要是硬冲过去或者站出来跟他们对射,百分之百是被乱枪打死,可以以一敌百用一支步枪扫掉上千人的士兵还没有出世呢! 我一连冲了三次,都被逼了回来,胸口挨了两枪,就算有防弹衣挡着,也痛得我心脏直抽搐。这帮孙子还真他妈的顽强,他们是挡不住我们三个联手突击的,但是他们可以拖住我们,只要拖上几分钟,他们的特种部队他们的武装直升机就会从天而降,将我们打成烂泥!我面色阴冷,连连扣动扳机,每开一枪,至少有一名因陀罗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是要撕开他们的防线,真的需要时间!步话机里传来伽马小组组长的声音:“凹组,凹组,直升机来了,马上往预定区域撤退!” 我回了一句:“我们还没有救出飞行员,正在跟敌人交火,不能撤退!” 组长急了:“马上撤退!敌人的直升机群正朝我们逼近,他们甚至起飞了两架战斗轰炸机!如果不能在三分钟内撤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说:“你们先撤,我必须救出飞行员————她是我未婚妻!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有脸去喊保家卫国的口号吗!?山东,猴子,你们也赶紧撤退,这是我的战争!” 山东很简短的回了一句:“不行!”接着,他的单兵速射炮就发出了密得联成一线的轰鸣,因陀罗军阵地仿佛遭到一个迫击炮群的火力覆盖一般,一团团两三米高的火球狂冲而起,爆炸波咆哮,碎肢枪械乱飞,看得小广西眉开眼笑。这只猴子趁机更换弹匣,冲着步话机叫嚷:“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憋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爽一爽,这还没到高潮呢,你就要赶我们走?太不近人情了吧!”拿出一个硕大的橡胶球顶上电源开关,小心的滚向因陀罗士兵:“西瓜, 甜的!” 都快被我们三个打疯了的因陀罗士兵没有注意到这玩意,直到橡胶蹦起跳过一棵断倒的大树,直接砸在机枪手身上,他们才知道有人送了他们这么一件好玩的玩具。一名昏了头的因陀罗士兵捡起橡胶球,有点惊奇:“这是什么?” 班长脸都要扭成一团了:“白痴,扔掉他,扔掉它!”这位老兵虽然不知道橡胶球里面装的是什么东东,但是本能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什么有益人体健康促进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让世界变得更装好的东西。只是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点,随着小广西坏笑着按下按钮,轰!!橡胶球炸成一团比自身体积大数十倍的火球,锰钢飞钉呜哩哇啦的激射而出,这个班所有人通通被打成马蜂窝不说,连几十米外的友军阵地也响起一片痛苦到极点的惨嗥,天知道有多少人被锰钢飞钉打中了,反正战果不会太差。 我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发起冲锋,利用树木和岩石的掩护杀向因陀罗人。而与此同时,我听到包围圈中传来自卫手枪在射击,她还在苦战!只是一分神,我又挨了一枪,这次是腹部中弹,痛得我直冒冷汗。但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发枪榴弹轰了过去,那挺压着我扫得正凶的机枪被炸成了零件。远处同样传来激烈的枪声,伽马小组也跟敌人接上火了。步话机里,组长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凹组,凹组,至少一个步兵营正向我们包抄过来,我们挡不住多久的,马上撤退,马上撤退!” 我眼前蒙上了一层血雾,看什么都是暗红暗红的,嘶声说:“我要把她救出来!如果救不了她,我就让这里所有因陀罗士兵给她陪葬!!!” 那只有受伤的野兽才能发出的狂嗥让小组长心头一怵,他知道,那个在训练中最玩命最不怕死的士兵已经疯了,谁也拦不住他。激烈的交火引来了因陀罗大军,敌人潮水般从山林中涌出,冲向空降场,伽马小组一门速射炮两支自动步兵打得炮管枪管都红了,冲锋的因陀罗士兵已经尸横遍野,可他们像急着投胎一样,放倒一批又来一批,迫击炮炮弹一颗接一颗在空降场爆炸,弹片横飞。打得正疯的速射炮手突然闷哼一声,身上爆出一道血箭,一块弹片射穿防弹衣深深的打进他的身体,速射炮当即哑了。小组长愤怒的将两枚橡胶球抡向已经逼近到五十米外,朝他们投掷手雷的因陀罗士兵,数百枚锰钢飞钉密密麻麻的射出,因陀罗士兵齐刷刷的倒下一大片。黑雕直升机从后面的山尖擦过,短翼下火光闪动,火箭弹密如斜雨,山坡上一片电闪,火焰滚动,正亡命的朝伽马小组冲去的因陀罗士兵 在急剧膨胀的气浪中像树叶一样飞扬起来,攻势当即被粉碎。两架直升机一加用机关炮猛烈扫射,另一架飞快地降落,小组长和没有受伤的那名队员抬起伤员,快速冲上直升机。 直升机飞行员大声问:“另一个小组呢?” 小组长说:“他们在八公里外,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飞行员刚把飞机拉起来,数枚火箭弹就击中了它原来的位置,炸起的土石和弹片打在机腹,叮当作响。飞行员诅咒一声,三枚火箭弹在空中拉出笔直的尾线,一头扎入火箭弹射出的树丛,一连几声爆炸巨响,树丛变成了火海。只是这一耽搁,两枚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击中了打掩护的那架黑雕,特种金属制成的机射被炸得支离破碎,战机残骸熊熊燃烧着栽向地面,还在飞速旋转的螺旋桨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砍劈着地上的一切,不管是尸体、草皮还是石头,都被绞得稀烂。飞行员咬住嘴唇,鲜血从齿缝流了出来,大声说:“我们必须返航了,否则我们也会被击落!” 小组长愤怒了:“那我们另一个小组怎么办?他们正在敌人的包围圈里苦战,急需支援!” 飞行员手指关节啪啪作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少校,我的任务是将你们和战机的黑匣子带回去!”飞机猛然拔高,再一头扎向深不见底的峡谷,两枚导弹追在它的后面,尾部喷出的羽烟扭曲如蛇。直升机左右闪避,再加上诱饵弹的干扰,终于让这两枚导弹晕了头,分别打在悬崖上,炸得石块乱飞。很显然,在僚机被击落之后,营救凹组的可能性已经无限的接近零,就算能将他们救出来,直升机也装不下,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大家一起完蛋。小组长重重一拳击在飞机舱壁,发出嘭一声大响:“混蛋!” 那名没有受伤的队员说:“放心吧,组长,那三个活宝的命比蟑螂还硬,运气更好得出奇,他们不会有事的。” 小组长说:“但愿吧!” 第八十七章敌后营救(三) 弹匣里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去,将一名因陀罗士兵的头颅打得飞了起来。开完这一枪,我赶紧伏下,一梭子机枪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过,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更换弹匣,同时摘下一枚手雷扯掉拉环扬手投了出去,轰的一下,三名因陀罗士兵给炸了个稀烂,奶奶的,这手雷的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密集的子弹打在我藏身的岩石上,迸起星星点点的火花,石屑乱飞。现在我已经冲进他们包围圈里,那些王八蛋已经死伤一地了,还在跟我们缠斗!特种部队的克星就是人海战术,这话一点都没错,我们不是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没有三头六臂,没有火眼金睛,被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围着打,装备再精良也撑不了多久的。我咬着牙,正准备再甩一枚手雷过去,丁香的声音突然响起:“枪,给我枪!”遁声望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破了敌人的包围,正躲在大树后面,两支ak步枪对着她猛扫,距离我也不过是十来米的距离了。我拔出冲锋枪连带两个弹匣一起丢了过去,她一伸手,稳稳的接住,冲锋枪点射特有的轻脆声极有节奏的响起,打空了弹匣正要更换的因陀罗士兵眉头爆出一团血雾,一头栽倒。因陀罗人大惊,分出一部份火力想压住丁香,我趁机探出步枪,连连点射,什么防弹衣防弹头盔在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面前都是扯淡,挨上一枪不死也得截肢! 在我们强大的火力————特别是在我强大的火力打击之下,因陀罗人彻底崩溃了,惊慌失措的叫喊着,撒腿就跑。这帮傻蛋······我捡起一支ak-47,调成双发好整以暇的像打兔子一样朝他们后背开火,枪口每一次喷出火舌,必然有一名因陀罗士兵背心爆出一撮血尘,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冲出六七步,然后一跤仆倒,再也站不起来。小广西和山东显然也在干这样的坏事,在我们精确的点杀下,因陀罗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只不过这样的快乐时光实在是太短暂了,在我射倒第六名逃兵的时候,四下里的枪声变得出奇的密集,树林里一下子布满了暗红色弹道,活像是被外星来有蜘蛛织成的大网给罩住了。小广西拎着ak步枪跑了过来,又惊又怒的说:“老大不好了,我们少说被一个营的阿三包围了!我操,我说他们的援兵怎么会来得这么慢,原来他们早有预谋!” 我吼了起来:“就这帮乌合之众,也有脸跟我们谈什么预谋?” 山东跑过来,说:“我那边来了整整一个连,扫掉了十几个还在不停的涌上来,我操!老大,现在怎么办?” 我咬着牙说:“怎么 办?当然是干死他们!” 小广西差点没哭出来:“老大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他们足有一个营哪!” 我二话不说,动手扒一名因陀罗士兵的衣服,他们看得一愣,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懒得解释了,飞快地扒下一套军装交给丁香:“赶紧套上!”接着扒第二个。那两个活宝也反应过来了,动手扒衣服,小广西连头巾都扯下来,像模像样的把自己的头缠得跟个粽子一样,反正目的就一个:装阿三,有多像就装多像。这还不够,丁香又要过山东手里那挺苏式班用机枪,装上一个七十五发容量的大号弹鼓将它绑在树上,扳机用一根伞绳绑住,伞绳的另一端绑着旁边一棵纤细的小树,风一吹就翻腰的那种,飞快的做完这些,她捡了一支ak-47和三个弹匣,跟着我们朝着火力较弱的那一头飞跑。 山风吹动小树,牵动了绳子,那挺手工版定向机枪“哒哒、哒哒”的开火了,火力还挺猛的,把因陀罗士兵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边去。我们四个则哇哇大叫,追在几名因陀罗士兵后面逃命,那份惊惶,那份夸张,那份发自内心的恐惧,演得七情上脸,比阿三还阿三!冒着弹雨冲出树林,前面隐约可见因陀罗军队正拉开队形包抄过来,一发信号弹打上空中,强烈的镁光让一切无处遁形,我们四个自己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只不过,想要看清我们的面目可不容易,他们只看到我们的衣着跟他们差不多,而且跑得面无人色,还以为是自己人呢,没怎么注意。等到我们走近了,他们才发现我们有问题————帽子不对,我们都没有扔掉钢盔,钢盔外面套个因陀罗帽子,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因陀罗军官大喝:“罗摩耶那,口令!” 口令?我们连因陀罗语都不会说,怎么知道你们定的是什么鸡巴口令?我含糊的应了一声,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还好,山东粗声粗气的补充说:“痛扁阿三!”那个军官显然愣了一下,小广西笑嘻嘻的连说带比划:“他们说的不对,我说的才是真的口号————烤————你————鸡————巴!!!”不等那名军官反应过来,我们就动手了,四支自动步枪在近距离一通狂扫,七八名因陀罗士兵当即被扫成两截甚至被打成肉酱,那血浆飞溅的情景把看到这一幕的因陀罗士兵都给吓着了,足足三秒钟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三秒钟已经足够我们冲进他们中间,大开杀戒了!两支后羿式自动步枪这回用的是普通钢芯子弹,形成交叉火力,扫到哪里哪里就溅起一片片血雨,山东的速射炮更不用说了,穿上厚 厚的防弹装备再扛上这样一门炮,你别把他当人看,姑且将他当成一辆防御性能稍弱的迷你坦克好了!这位大爷狞笑着蹲在地上,用速射炮朝每一个暴露在他视野中的因陀罗士兵扫射,密集异常的轰鸣声让人心悸,二十毫米机炮炮弹扫出去,挡在它前面的人只有被炸成几百块的份,躲在哪都没用!丁香一手一支ak步枪,打得弹壳飞跳,而且准得出奇,在ak步枪急促的扫射声中,因陀罗士兵的惨叫声快分不清点数了。子弹打光了,她连弹匣都不更换,倒握住枪管,两支步枪抡得风响,追在抱头鼠窜的因陀罗士兵后面劈头盖脸的猛砸!天知道她砸得有多狠,没几下两支以耐用著称的步枪就给砸成麻花了,那些苦命的因陀罗士兵不管是戴着钢盔还是戴着布帽,或者是双手抱着像被一大群色狼包围起来撕掉了衣服的小姑娘一样失声尖叫,被她砸到了就得脑袋开花! 我有点犯愣了,这样的垃圾就是号称世界第三的因陀罗军?这样的垃圾也敢叫嚣着要在藏南实行全民公投,将我们藏南九万平方公里沃土吞并成为他们一个邦?这样的垃圾也敢妄想西防北进,做着同时跟共和国和巴基斯坦打一场高场度战争的战略美梦?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忘了自己是阿三了! 后羿式自动步枪不愧是国家不计成本不计原料消耗,集合了最先进的技术和最疯狂的创意制造出来的最纯粹的杀人利器,一个弹匣扫完,已经是遍地碎尸了。这个连的因陀罗士兵也不是没有反击,只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太烂了,那子弹打在我们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不管他们怎么打,我们就是不倒,就是不死,你让他们怎么办?除了逃命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在看到我们挨了好几枪都只是身体略略一晃,然后可以生生打死一头大象的子弹就扫了过来,将看傻了的战友打得烂泥之后,因陀罗士兵很聪明的选择了逃跑,等到我们更换弹匣的时候,还能喘气的因陀罗士兵已经不多了。小广西吐出一口气,一脸惊奇:“怪了,这帮阿三怎么这么好打?就算是二流部队也比他们强多了吧?” 我甩甩发酸的胳膊,说:“因为他们连二流部队都不算······或者说,叫他们童子军都算夸他们了。你看看他们的武器!”又一枚信号弹升起,我们可以看到,步枪被当成垃圾扔得满地都是,有ak-47,有恩菲尔德,有毛瑟,有来复枪,甚至连56式半自动都有,整一个万国造————被我们闪电般击垮的,居然是一支民兵!真不知道那帮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民兵来围剿特种部队,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有点 脑子的人都水会这样做,我想最大的可能还是这支民兵的指挥兵立功心切,主动请缨带队来参与围剿,试图蹭一点军功吧。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碰上我们,军功没有蹭到,反倒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两架米格-23战斗轰炸机一前一后从群山上空飞过,引擎那并歇斯底里的嘶吼震得我们眼冒金星。干他妹的阿三,为了我们区区四个人,连轰炸机都来了!我们对视一眼,作出的决定惊人的一致: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架米格-23,足够将我们炸成粉了!死伤这么多人,看样子阿三也发狠了,要将我们灭掉,鬼才知道一片混乱中,飞行员是怎么判断出我们的位置的,随着火控官电钮按下,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脱离挂架,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砸向地面,接着又一枚,再一枚!一连四枚航空炸弹被毫不吝啬的丢了下来,带着惊人的精准砸向我们。炸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动能越来越大,弹体与空气摩擦,激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尖啸声,听着这声音,我们脸上都扬起一丝绝望:这四枚炸弹足够将我们四个全部炸成灰了!我们已经顾不上后果了,抱着头顺着山坡拼命的往下滚,滚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航空炸弹重重的砸到地上,山体都为之微微一颤,四朵暗红色火莲花在电光石火中先后绽开,压缩空气带着弹片和火焰咆哮扫过,所到之处树木倒折,尸体变成焦炭,山头顿时被硝烟烈焰覆盖,星月无光!在顺着山坡往下滚的时候,我还感觉到地面不断的震动,初时不易察觉,慢慢的越来越强,我双手在地上狠狠一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匆匆往后面一瞥,登时大惊失色:一面八十多米宽的雪墙轰的一下被震得塌了下来,平时看起来挺温柔挺漂亮的雪现在全变了样,像一股骇浪飞泄而下,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这股骇浪裹住,透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第八十八章敌后营救(四) 冷,真他娘的冷! 这种冷可不是光喊喊就算了的,那真的是像针一样往骨头里扎!这刺骨的严寒提醒我,我还没有挂,不过如果我不能尽快在雪堆里挖出一条通道钻出去,那我离死不远了。身边的雪被我的体温融化,变成带着大量雪粉的雪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它会让我的体温下降得更快,甚至让我窒息而死!在雪崩中遇难的人中,直接被雪压死的并不多,大多数是在被雪卷住往下甩的时候撞上了大树石块而死,或者被埋在下面窒息而死或者活活冷死。现在我得感激教官大人了,正是他用那些让我们想起来就后怕的变态方式迫使我们的身体能够迅速适应酷热、严寒、缺氧、大量失血等等极端状态,有过被关在冰库里睡觉、被埋在沙坑里六七分钟才挖出来的痛苦经历之后,被埋在雪地里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了。冷,当然冷,但是我可以在这种状态下支撑至少二十分钟。雪地跟沙地一样,是松软的,塌下来的时候,内部留有一些氧气,也够我支撑一阵子,更何况我还带着一个可以含在嘴里的微型供氧机,里面的氧气足够我用十分钟呢! 我吐出一口雪水,伸手四处扒拉,我的步枪不见了。枪是士兵的生命,我在滚下来的时候可是拼了命死死抓住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撒手了。它一定就在附近,我敢肯定。 这边没有,这边也没有······ 我不气馁,继续摸索。终于,我的手碰到了一件冰冷而沉重的东西,心中狂喜!再摸索几下我就可以断定,那是我的步枪。三年以来,我几乎天天晚上都抱着它睡觉的,别说它身上有什么破损,就连它的弹匣里有几发子弹是有毛病的是打不准备的,我一摸就知道。我欢天喜地的将步枪拖了过来。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探出来,抓住了我的手,冰冷冰冷的,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别怪我胆子小,任谁在被活埋在积雪之下,连眼睛都睁不开,睁开了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状态下被这么一只手抓住,都会吓一大跳的————这种鬼地方就算是钻出十个八个女鬼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啊!我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反手扭住,如果真的是什么女鬼地精想把我拉进地底,我就先扭断它的爪子!不过一抓住这只手我就停止了攻击动作。它精致而有力,手指修长,柔若无骨,我绝对不陌生,脱口低声叫:“丁香?” 黑暗里传来她的声音,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难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要不是被雪压得透不过气来,我准会放声大笑,甚至翻几个筋斗,以发泄我心中的喜悦的。刚才的彷徨惊恐,现 在全都消失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我连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冷不冷?” 她没好气的说:“我没有受伤,至于冷不冷,问你自己吧!” 我也觉得这问题很笨,被雪埋在里面,你说冷不冷?必须尽快出去,否则我们不是窒息而死就是活活冷死,反正是死路一条!我问:“你那边怎么样?雪厚不厚?” 她有点沮丧:“我被压得连动都动不了。” 我说:“那你不要动,我来帮你!”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笑意:“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不再说话,伸手四处乱摸,希望能找到一点可以借力的东西。身上的雪太厚太重,没有东西借力是绝对不行的,一块大石头,或者一棵树,什么都行。 两分钟后,我摸到了一棵树,这下有救了!现在可供利用的氧气已经极少,我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赶紧拿出微型供氧机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氧气,将它塞到丁香手里:“我有办法出去了,你含住它不要动,等我出去了我就把你挖出来!” 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小心一点!” 我翻转身体,双手抓住树身一点点的发力,依靠它做支撑一节节的支起自己的身体,由趴着改为跪着,再一点点的向上顶。这个过程异常的吃力,头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几乎要将人的腰压断。我咬紧牙关,脸胀得通红,劲部的血管虬突而出,像一条条大蚯蚓,怪吓人的,这么多年来在一次次血战和魔鬼式训练中一点点获取的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激发出来了,在我压抑的低吼中,压在我身上的雪被一点点的顶开,像是掀翻了一座大山。终于,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我瞪大眼睛看着天空,那里闪烁着几粒又大又亮的晨星,当然,在我眼前还有无数细细碎碎的金星在闪烁————用力过猛的后果。我喘了两口气,玩命的挖掘起来,丁香还在下面呢! 五分钟后,我把丁香从雪地下拉了出来。还好,她真的没有受伤,只是冷得直发抖而已,这不难理解,她穿的是飞行服,防静电效果一流,但是保暧效果不如我们的雪地迷彩服。我不由分说,取出行军毯给她裹上,又拿出几块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为人体补充大量能量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她笑了:“没想到我还真的得依赖你的照顾了。”这话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安南战场水库大坝上我对她说过的话,呵呵一笑,赶紧去找那两个活宝,他们可不能有事! 很快,我就看到他们两个的脑袋露出地面,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扮着怪相,要是刚好有个阿三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非被吓尿不可。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受伤,只是脸青一块紫一块,像画水彩画一样,说不出的滑稽。这附近没有阿三,我也就不着急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两颗脑袋一起摇晃,没有人说话。 我又问:“你们身上的雪厚不厚?要不要帮忙?” 两颗脑袋再次摇晃,还是不说话。 我毛了:“奶奶的,你们哑巴了是吧?没事就给我滚出来,阿三随时可能杀到,你们该不会是想用这副尊容将人家吓走吧?” 小广西说:“老大你别说话,山东这丫说他们山东人耐寒,我们南方人到了北方就冻得像猴,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跟他比比看谁更耐寒!”山东连连点头,显然他很重视这场友谊赛。 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搞这种无聊的比赛!马上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有你们好看!” 小广西说:“不行,我们非分出个高下不可!” 我向周边巡视一下,好家伙,隐约可见因陀罗人的身影,他们居然还有心情比赛,真是服了他们了!我气急了:“真的不出来?”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决不出去!” 我说:“好,你们给我等着!丁香,过来,丁香,快过来!” 丁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两个活宝就抿嘴偷笑:“你们这是玩哪出?想扮土地公?” 两个活宝摇头,表示自己正在进行一声关系着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名声的友谊赛,这是非常严肃的。我怪笑着挖了两个篮球那么大的雪球,把一个塞到丁香手里:“来,打篮球了!”她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篮球”,哧哧笑:“好,我开球了!” 那两个活宝大骇:“老大,美女班长,千万别呀,会出人命的······我们出去还不行吗————不要啊!!!” 现在才想起要出来,晚了点吧!丁香手一抡,份量绝对不轻的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一下砸在小广西头上,差点将他的头砸回地里,哇哇大叫。丁香伸出食指和中指,打出个胜利的手势:“三分球,耶!”她恐怕是玩上瘾了,从我手里抢过另一个雪球,重重的砸在山东头上,这对活宝给砸得够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爬了出来,使劲抹掉脸上的雪,嘟嚷:“靠 ,真砸啊!” 我望向现在仍然硝烟弥漫的山顶,心有余悸。刚才真的好险,阿三够狠的,一连四枚炸弹投下来,差点将我们四个炸成粉了!我们虽然险之又险的保住了小命,却陷入了绝境!伽马小组撤退前告诉我,我们有一架直升机被击落了,敌人已经被惊动了,很难再派直升机深入敌后数百公里进行营救,我们变成了孤军!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茫茫雪原,雪原气候极端恶劣,可供利用的自然资源更是少得可怜,靠我们身上这一点点物资,不用一个星期我们就得活活冷死、饿死在这里,成为野兽的美味!逃回去?别开玩笑了,克什米尔重兵云集,因陀罗经过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早就将这块环境恶劣的山地变成了军事禁区,此时两国开战,克什米尔更是兵力密度大增,连只老鼠都逃不出去!至于打济南消灭因陀罗人,我只能苦笑了,就我们四个人,在几十万大军的肚子里钻来钻去,找死么! 丁香看出我内心的焦虑,拍拍我的肩头,说:“不要太过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坚持战斗下去,总会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姐姐啊,你说得轻巧,这种孤悬敌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我们在三年前就品尝过了,我可不想重温旧梦了!” 丁香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装死,拿上你的装备,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小广西赖在地上撒骄:“我才不干,我要在这里等直升机!” 丁香气结:“等炮弹还差不多,马上起来!” 小广西说不起来就不起来,真拿他没办法。 一枚飞毛腿从上空飞过,天空中响起滚雷一般的爆响,让我们心惊胆战。还好,没有引起雪崩,要不然我们就该哭了。丁香说:“是苏联出口的飞毛腿,从它的射程来推算,发射阵地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小广西两眼放光,一骨碌的跳了起来:“在哪?在哪?把它找出来,我们抄家伙去将它端了!”他兴奋的比划着手势,说:“导弹这东东可值钱了,随便一枚都值好几十万哪,要是我们打掉一个导弹发射阵地,炸掉二三十枚导弹,嘿嘿,我真的很想知道因陀罗将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家伙······ 我彻底无语,丁香白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你的好部下!” “飞行员还没有救回来吗?”柳维平皱着眉头问。 指挥这次营救的林郁中校说:“有一架黑 雕被击落了,两个小组只回来了一个,带回了黑匣子,至于飞行员和孤悬敌后的那个小组,我认为已经失去营救价值了。” 柳维平惋惜的说:“可惜了这么多优秀的士兵······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中校,你随时留意,一旦接收到求救信号,马上想办法接应他们,我相信他们还活着,而且还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战斗!” 林郁中校敬礼:“明白!”少将工作很忙,很快针对西线北的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敬完礼之后就走出了指挥部,望着天空低叹:“落在几十万大军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中,还有机会活着回来吗?我实在不抱什么希望了。你们三个活宝,希望你们的好运气能长伴你们,创造出连我和教官都要为之瞠目结舌的奇迹吧,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活着回来的希望!” 第八十九章鏖战西线北(一) 帕塔尼亚中将的西线南龟缩回丝卡尼亚谷地,向第18山地师据守的高地发起猛烈进攻,试图击败第18山地师,打通补给线路。巴基斯坦空军已经夺取了制空权,随时可能对他们展开毁灭性大轰炸,想在最短时间之内击败狂风旅冲出丝卡尼亚谷地是不可能的了,帕塔尼亚中将只好找个弱一点的下手,干掉第18山地师逃回攻击出发阵地!这一次中将是拼上老本了,除了防空部队不能动外,其他部队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他妈的给我下车冲锋去!炮兵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打完了炮弹就捡一支步枪上前线当一名步兵!军官对士兵们说:“巴基斯坦异教徒二十几架中程轰炸机正在准备起飞,飞机上满载沙林毒气弹,只要一次轰炸就足够将我们所有人全部毒死在这里!不想死的话就拿出你吃奶的力气来,打败巴基斯坦人!只有打败巴基斯坦人我们才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些话让因陀罗士兵十分恐惧,不少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生怕看到轰炸机那庞大的身影。 为了活命,因陀罗士兵真的豁出去了。打不过华军,难道还收拾不了巴基斯坦这个手下败将?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打通出路,帕塔尼亚中将在每一个高地都投入了营级以上规模的兵力,不分波次的发起猛攻,第18山地师所有前沿阵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跟疯狂的因陀罗军接上了火,在清冷的月光下,因陀罗军像涨潮一样一波波的往上涌,瞬间布满了一个个山坡! “我日,这架势摆明是一战模式的攻坚嘛!”秦岭大校盯着电脑屏幕上无人机及巴军战场监控系统传送回来的画面破口大骂,“有这样打仗的吗?这摆明是想用士兵的尸体堆出一条血路啊,这样的指挥官脑子里装的是大便是吧!” 他骂因陀罗将领脑子里装的是大便自有他的道理。在战场上投入的兵力密度超过敌人火力容纳的极限,就有希望取得突破,这是军事常识,几千年来颠覆不破的真理。然而到了近代,随着重机枪、冲锋枪、自动步枪以及迫击炮火箭炮的出现,这一理论已经被判了死刑。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最高射速为每分钟一千八百发,一支自动步枪的实用射速为每分钟三百发,一门小口径迫击炮打急促射的话,一分钟至少可以打出二十发炮弹,火箭炮这玩意还是别提了,提起它有人会做恶梦!随着科技的进步,步兵在短时间内投射的火力正成倍成倍的增加,请问,用这些武器装备起来的一个步兵连一分钟内可以倾泄出多少弹药?一个团呢?单纯拿人命填,得多少人才够? 他的好参谋方晔说:“帕塔尼亚已经乱了方寸。如果说西 线南集群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什么,那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位顶头上司。” 秦岭大校说:“是啊,他的战略始终带着浓浓的投机味道,处处想兵行险着,每一次作战都要冒巨大的风险,然而本人却没有承担这些风险的气魄和胆量!让这样一个投机者担任大军统帅征战一方,是因陀罗的悲哀!”搓搓大手,往手心呵了口气,骂:“他妹子的,好不容易才抢到任务带来两个旅准备大开杀戒,没想到这帮混蛋这么不经打,欺软骗硬,只是跟我们碰一下就缩了回去,转头去咬第18山地师!现在我们只有在这里看戏的份了!” 方晔唯有苦笑,那位中将大人的战斗意志实在不怎么样。 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要笑疯了。我操,全师打从组建以来,大仗小仗打了不少,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多傻逼像急着投胎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冲上来送死了?靠,全师三十年杀的敌人都没有今天两个小时内杀的多哪!没什么好客气的,一挺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火力全开,炽烈的弹流像一把把无形的长剑,在因陀罗军进攻队形中刺了一剑又一剑,被这道火流扫中的因陀罗士兵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浑身抽搐,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骨头从被子弹穿出的大窟窿中飞溅而出,而对高平两用重机枪的绞杀,一旦中弹,连留下一具全尸都是奢侈的!比蚂蚁还密的迫击炮炮弹一秒不停的朝他们倾泄,就算这些炮兵实在是菜得不行,十发炮弹打偏九发,但是也架不住他们炮多弹多,十门炮轰一个兵,不信轰不死你!大概是觉得让那些业余炮兵配合自己这样的精锐部队对敌军进行火力拦截实在是不大现实,巴军给业余炮兵的任务就是玩命的朝山下轰,哪里人多往哪里轰,至于因陀罗人的进攻,不劳他们操心了,本部的炮兵能解决。专业打炮的可没有那些半调子那么温柔,他们指哪打哪,因陀罗军冲击队形始终被不祥的火光和硝烟弹片覆盖,血肉横飞,好不容易才冲破弹幕的马上迎头撞上了重机枪自动步枪火箭筒编织出来的火网,不到一秒钟就被打得浑身坑坑洞洞,带着一脸无奈倒了下去。如此稠密的火力,再多的人填上来都不够死啊! 轰轰轰! 顺着坡势艰难的往上攀爬的坦克好不容易找准了目标,主炮全速射击,高爆杀伤榴弹高爆燃烧弹穿甲弹什么的一古脑的轰过去,高爆杀伤榴弹几乎是在巴军头顶炸开,无数弹片和钢珠将巴军士兵炸得血肉模糊,高爆燃烧弹让积雪都燃烧起来,穿甲弹打穿冻土岩石钻进工事内部爆炸,将里面的人杀得鸡犬不留。这些坦克兵也玩命 了,一辆被击毁了,第二辆马上顶上去,机枪扫大炮轰,直到自己被一枚反坦克导弹点成火球为止。这地形绝对不适合坦克作战,移动缓慢的坦克一旦暴露,很快就会被各种反坦克火力摧毁,瘫痪的钢铁巨兽在山坡上熊熊燃烧,浑身是血的装甲兵被困在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毛骨耸然。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悍勇的因陀罗锡克兵和廊尔喀兵终于冲上了对谷地公路威胁最大的那几个制高点,红着眼睛跳起巴军战壕里,两军士兵在又深又阔的战壕里杀成一团,冲锋枪几乎是顶着对方胸口开火,一枚手榴弹投出去往往是连敌人带自己人一起炸翻,刺刀对捅,工兵铲抡得呼呼响。杀疯了的巴军士兵端起机枪见人就扫,在弹壳飞跳中,成串的因陀罗士兵嚎叫着倒在战壕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只是一挺普通的班用轻机枪射出的子弹,往往都要一连射穿两三具躯体才能停下来。 “呼————” 一道黑红色火龙吞卷而过,正在疯狂扫射的巴军机枪手发出非人的惨叫,扔下机枪带着熊熊大火在战壕里哭着喊着连滚带爬,而大火没有让他们跑出多远便一头倒下,窒息而死。恩陀罗喷火兵冲了上来,喷火枪喷出足以燃烧一切的烈焰,被它舔到的人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了。喷火兵杀敌数量远不如机枪手和炮兵,更不如狙击手,但却是最让人胆寒的,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被机枪打成马蜂窝,还是被狙击手一枪打爆脑袋,或者是被一千多度高温的烈焰活活烧得连渣都不剩?哪一国的步兵都对喷火兵又恨又怕,喷火兵在战场上一旦中弹,当然是死无全尸,而一旦被俘虏,不经审判直接枪决都算好的了,最恐怖的就是被红了眼的敌人往身上浇上汽油活活烧死!在六二年那场战争中,华军喷火兵将因陀罗士兵一窝窝的烧成黑炭球,那恐怖的情景让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因陀罗军人梦中犹战,现在他们同样放出了自己的喷火兵,一下子就给巴军造成巨大的杀伤。 火龙在战壕里张牙舞爪,越来越多的因陀罗士兵冲了上来,巴军指挥官不得不下令二线部队开火,掩护一线部队撤退。不过因陀罗士兵也别高兴得太早,三分钟不到,就在他们在遍布尸体的巴军阵地上欢呼的时候,大口径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在他们头上,将他们连同地上的尸体一起炸得粉碎! 第18山地师师长用望远镜看着被火光覆盖的阵地,沉吟片刻,对参谋说:“给集团军指挥部发报:给我足够的炮弹,我们第18山地师就能在炎龙军团两个旅的配合下将因陀罗西线南集群活活困死 ,原计划投入丝卡尼亚谷地的一个师又一个旅的生力军可抽出两个旅用于西线北的反攻······在这里投入更多的兵力纯粹就是浪费!” 参谋们露出狂喜的神色,这是要以一师之力困死十万大军啊,放眼全世界,能有几支部队做得到!此战若能竞全功,第18山地师必将成为世界闻名的铁血劲旅!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还有比这更高的荣誉吗? 师长知道参谋们在想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继续用红外望远镜观战。他看到,他的士兵正踩着炮弹的炸点猛虎下山一般冲向被炸得晕头转向的因陀罗人。这是华军惯用的战术,他成功的复制了过来,想必将会让因陀罗人头痛万分吧! 在成功困住因陀罗西线南集群之后,巴军主力在几个小时之内作好了调整,用车载用直升机运,用最快的速度将西线南的部队转调到西线北去,形成兵力上的优势。因陀罗人的钳形攻势算是失败了,但是在西线北他们仍然占优,只有将西线北集群打回去,这场战争才算得上是结束了!巴军主力部队在因陀罗发动第一击之前已经撤到二线阵地,兵力相对集中,而且有着内线机动的优势,由于西线南集群的威胁已经解除,他们可以集中五个集团军以上的兵力痛扁霍希尔中将的西线北集群了! 凌晨四点,西线北地动山摇,一团团桔红色火光在地平线上闪耀,无数炮弹汇成的钢铁瀑布一刻不停的飞泄着,所动之地,岩石化为齑粉,山尖被犁平,树木变成燃烧着的圣诞树!大量152毫米重炮在向因陀罗军阵地疯狂倾泄炮弹,巴军炮兵陷入了狂热状态,炮管都打红了也没有停一停的意思,装弹,瞄准,开火,周而复始,每一发炮弹轰出去都要免费赠送一声诅咒!而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炎龙军团数字化远程火箭炮旅更是一轮紧接一轮,巨塔一般的火光直冲向天空,炽热的气浪吞噬着一切,赤红如血的火光照亮了西线北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南亚次大陆,照亮了整个亚洲!在火光映照之下,成群的68主战、59中坦以及低空飞翔的直升机看起来格外的狰狞,这些钢铁巨兽缓慢而坚定地前进着,履带飞速转动,辗碎一切! 巴基斯坦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战略反击在这铺天盖地的炮火中拉开了序幕。 第九十章鏖战西线北(二) 巴军进攻的方向是军事重镇乌里,这是克什米尔东部通往斯利那加的重要据点,而且相对于别的方向,这里的地势也更适合进攻部队。它处于一个突出的三角地带,处在巴基斯坦军队一南一北的夹攻之中。本来巴军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实力雄厚的西线北集群动刀子的,问题是现在因陀罗的西线南集群已经成了搁浅的巨鲸,动都动不了了,巴军取得了空前的战略优势,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揍死丫就是了!为了这次战略反击,巴军几乎搬空了自己的军火库,超过一半的空军和三分之二的导弹部队、炮兵部队都压了上去! 霍希尔中将早就知道西线南集群陷入困境,并由此判断出巴军绝对不会在丝卡尼亚谷地跟西线南集群这条搁浅的鲸鱼纠缠太久,在困住西线南集群之后,巴军那雷霆一般的打击必然会落到西线北集群身身!他果断地改变了作战计划,命令各部调整部署,准备迎击巴军主力。应该说这位中将的反应是够快的了,部署也没有问题,如果单纯是巴军,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问题是这次他碰上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这个对手可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像巴巴羊那么老实!那位老兄盯着因陀罗的防线嘎嘎怪笑:老子真的很想试一下那些新东西啊! 在空军的掩护下,各路大军迅速完成集结,一切准备就绪,炮兵将前线几十公里区域打得天崩地裂,烟焰弥漫,火力之凶猛,连远远看着的巴军都暗暗心寒。柳哲笑了笑,转头对一位大校说:“开始吧,先给阿三来个火雨洗尘!” 那个瘦不拉叽的看起来大约五十来岁还戴着副老花镜的大校敬了个军礼,拿起对讲机大声下令:“发射!” 数公里开外,松散配置的三四十辆远程自行火箭炮像一群史前巨兽一样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声,滚滚而出的炽热气浪使得积雪汽化,地面刮起灼热的风,条条火龙冲天而起,狂啸着扑向因陀罗境内的目标————并不仅仅包括克什米尔哦。口径嘛,从还勉强算正常的三百毫米到丧心病狂的五百毫米都有,一出手,至少四百枚就这么布满了因陀罗军的雷达屏幕! 因陀罗雷达兵快要疯了,使劲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没错,痛得要命,不是在做梦啊,而且······而且那些密密麻麻的信号还在!他脸青嘴唇白,放声狂叫:“巴军朝我们发射了到少四百枚短程导弹!” 四百枚短程导弹!!! 整个监控站所有人都给雷了个外焦内嫩,四百枚短程导弹是什么概念?把他们前线所有固定目标平一次都够了!监控站负 责人怒骂:“你抽风了是吧?整个巴基斯坦的短程导弹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想了想,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马上向上级报告,来袭的极有可能是华军的远程火箭炮炮弹,让各部做好拦截准备······那个,这类炮弹虽然打得远,但是精确度不怎么样,不足为虑。” 这位老兄的判断也不能说是错误的,那确实是火箭炮发射的,问题是火箭炮发射的并不一定就是炮弹或者简易制导炮弹,导弹一样可以的,大家对熊猫在贝兰战场大发神威,至今让人不寒而栗的四联装五百毫米口径火箭炮印象深刻,这一轮炮击就是以这种火箭炮为主力,向因陀罗送上了一份大礼。超过数十枚炮射战术导弹冲天而起,在南亚次大陆上空拉出道道极为壮观的火龙。因陀罗人不是不想将这些恐怖的导弹击落,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导弹防御系统这东东可不是愿意花钱买就能买到的。激光炮?他们炮弹都要进口,还激光炮呢,让他们去死吧!西线北集群呆呆的看着一枚枚导弹像暴龙一样自九天之上狂冲而下,然后————没有然后了,随着一团团火球凌空而起,雷达站、情报监控站、仓库、军火库、重要公路桥梁、涵洞、隧道、前线机场、油库、发电站、导弹发射场······一个接一个被血与火的漩涡给卷了进去,变成一片火海!这套导弹雨战术早在数年前安南人就尝过了,现在轮到因陀罗人,调料更加丰富,味道自然更佳。因陀罗的天空对于弹道导弹来说,基本上是敞开的,导弹密如飞梭,一波紧接一波,似乎无穷无尽! 被炸得最狠的当属因陀罗的装甲部队。一个正奉命朝乌里方向增援过来的装甲团正在隆隆前进,突然头顶的天空变亮了,而且亮得刺眼,装甲兵们抬头去看,正好看到一群导弹从万米高空一头扎了下来,在他们头顶炸开,光是冲击波就压扁了不少装甲车。爆炸释放出无数破甲弹丸,像钢雨一样将地面打得开了锅,不管是坦克还是装甲车,在这轮钢雨的洗礼下都变成了漏斗。团长左肩挨了一枚钢珠,当场痛得昏迷过去,然后被粗暴地弄醒————忠诚的士兵正死命将他拖出着火了的坦克。浑身是血的团长带着兵们死命的逃,逃进一片树林里躲了起来,再清点一下自己的士兵,天,刚好够编一个步兵营。炎龙军团对这轮打击的效果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巴军不满意,纷纷抱怨:“这样子整,显得我们很怕因陀罗的坦克似的!”搞得数字化火箭炮旅没好意思把这个战果正式上报。 330毫米火箭炮炮弹将乌里东南面的小梵天高地点成了一支火炬,直到钢珠和子 弹头将自己钉入地面,防守在那里的因陀罗山地师一个营才明白在现在战争中据守制高点意味着什么。暴露在工事外面的士兵顷刻之间死伤殆尽,而躲在工事里的也先别忙着松一口大气,一连几枚油气弹砸下来,整个高地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翻滚的烟焰笼罩,现在他们该羡慕那些被钢珠和子弹打死的人了,至少那些人在十几秒钟之内就段了气,而他们则被活活烧死、烤焦!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的人碰上的头一道难题就是氧气含量降到了冰点,还不到其他地方的五十分之一,而且还在降低。城外军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简易制导炮弹像万条火雨一样狠狠的抽下来,整个军营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士兵的惨叫声几乎压过了炮弹的爆炸声,到最后,只剩下泥土还在燃烧。 火箭炮旅对因陀罗前线空军是赶尽杀绝,和导弹旅联手,发狠的狂砸,因陀罗空军在西线北前线十一个机场都被他们光顾了,机库油库指挥塔雷达什么的被砸得稀烂不说,连跑道都挖了一遍,大量子母弹在机场上空炸裂,反跑道炸弹撒下去,每二十米摊上一枚,炸出一个个直径一两米的大坑来。因陀罗地勤人员当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填好这些坑,不过也得火箭炮旅同意才行。火箭炮旅和导弹旅也看因陀罗那些修得笔直的公路路段不顺眼,熊猫守则第二条:有弹弹的就是大爷!于是这两位大爷照对付机场跑道的方法也将那些笔直的可以起降战机的公路路段也给犁了一遍,实在没有那么多反跑道炮弹就用火箭布扫,反正不能让这些设施发挥作用!几轮火雨扫过,因陀罗北方司令部欲哭无泪的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以前,几十年的心血全他妈毁了! 又有几十枚短程导弹轰然而出,这回不光是因陀罗军队在心里发出一声惨叫,就连巴军将领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因陀罗人跟炎龙军团到底有多大的仇啊,干出去的短程导弹都有两三百颗了吧,还没有算那些岂有此理的可以精确打击一百至三百公里内任何目标的远程火箭炮炮弹呢!照这么打法,西线北集群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啊,没看到那头还击的火力越来越弱了么!这些雇佣军真够阔气,拿导弹当火箭弹打,想想都浑身一阵恶寒!他们显然不知道,刚刚被打出去的没有一枚是新弹,都是用红旗-2地对空导弹改装过来的,旧瓶装新药。红旗-2是共和国的防空主力,击落过多架不可一世的u-2高空侦察机,战功赫赫,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这名老兵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它的岗位由更先进的防空导弹接替,但是数量庞大的防空导弹要销毁也得花上好大一笔钱,穷 当当响的熊猫习惯成自然的打起了歪主意,硬是将它改成了地对地导弹。这东东非驴非马,将它划入二炮好像不大妥当,加上价格低廉,可以大量装备,于是就将它给了眼都绿了的陆军,每个甲等集团军都有一个旅。当然了,少不了炎龙军团的份,别忘了,很多新武器都是交给他们去作最后的检验的。炎龙军团手里至少有八百枚这东东,还不玩了命的打啊! 巴军可不懂这些,在他们看来,华国朋友实在是太慷慨了,为了支援他们的抵抗事业,如此昂贵的导弹都当火箭弹打了出去,那叫一个激动啊。看来我们没有找错老大,这个老大比双头鹰仗义多了!齐亚·哈克总统的爱将,巴基斯坦陆军元老基瓦尼上将也看傻了,盯着在紫红色天空中狂啸飞驰的火龙喃喃自语:“这样打下去,得花多少钱啊!”巴基斯坦一贫如洗的残酷现实也造就了上将节俭勤勉的性格,习惯了精打细算,眼看着这么多放在军火市场上怎么也值个一百来万的导弹不要钱似的打出去,他的血压开始升高。虽然两国是好兄弟,炎龙军团是不会向他们要佣金的,但是连弹药消耗都不给报销就说不过去了,这样打法,得打掉多少钱哪!但是随即,他又释然了,胜利本身是无价的,只要能取胜,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 天空中传来隆隆轰响,八架轰六和十六架飞狼ii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呼啸着杀向西线南集群,他们将要用航空炸弹和空对地导弹给因陀罗人补上一堂生动的防空课。先期撒出去的数字化特种侦察兵纷纷发回暗语,指挥部根据这些暗语将被圈上的目标一一划掉。不难看到,这轮漫长而凶狠的打击对因陀罗人的打击中极为沉重的,因陀罗西线北空军光是在地面被炸掉的战机就多达三十余个,雷达站全部被炸平,情报监控站至少摧毁了九成,已发现的仓库和军火库摧毁率达到七成以上,可以说,西线北集群损失极为惨重。时机已经成熟,大家把热切的目光投向基瓦尼上将,上将深深呼吸,压住胸膛里几乎要沸腾开来的热血,却还是压不住,嘴唇颤抖着吼出一句:“反击!收复自由克什米尔,光复东巴!” “收复自由克什米尔,光复东巴!”前线一片狂热的吼声,无数吼声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席卷整个克什米尔! 第九十一章鏖战西线北(三) 漫长的三个小时终于过去了。 在这短短三个小时里,巴军炮兵朝因陀罗军的霍希尔防线倾泄了至少二十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空军更是投下了至少一千五百枚激光制导炸弹,火力密度之高,让因陀罗人有种置身于地狱的感觉。没有办法,巴军这次几乎集中了自己全部的自行火炮和牵引式火炮,更搬空了军火库,开往前线的重型军用卡车十辆有九辆是拉炮弹的,这样还是不够,不得不大量征集民用车辆帮忙运炮弹。残酷的现实告诉因陀罗人,炮兵海战术永远不会过时,在这漫长的三个小时里,他们尝到了苦头,死伤极其惨重。第一线阵地成了重灾区,被巴军赶尽杀绝。一些连队被炸得只剩下十几个人甚至几个人,大部份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也无法辨认————被炮弹炸死的人要么支离破碎,要么就被炭化,很难再认出死者的身份。这毁灭性的炮击无疑让因陀罗人感到恐惧,因为西线南集群被困而稍挫的士气再次被重挫,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念头:“这还是巴基斯坦军队吗?” 不能说因陀罗炮兵不努力,更不能说他们不勇敢,他们一直在奋力还击,奈何器不如人。因陀罗炮兵中,最先进的非fh-77自行火炮莫属,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了,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再说炮弹无法自己生产,不敢放开手脚打。其次就是来自英法等国的火炮,这些火炮数据非常华丽,就差没有吹嘘能一炮打穿地球了,但是跟77式一比就是个渣,在非洲战场上不知道多少次被77式打得屁滚尿流,而巴军玩77式玩了将近十年,炮弹供应也很充足,更有先进的炮兵雷达和指挥系统,因陀罗炮兵可以说是未战先输。在巴军炮兵大发神威的时候,因陀罗炮兵也在疯狂反击,手里的大炮有一门算一门,全推上去跟丫拼了!他们打得固然英勇,却坑苦了后勤,那帮疯子把炮弹一车一车的打出去,后勤叫苦不迭,你妈的这么多种类的大炮,炮弹种类则多到令人发指,泼水一般打出去,谁他妈的受得了?于是乎送错炮弹的情况层出不穷,那边155榴弹炮已经连一发炮弹都没有了,炮兵急得直骂娘,这边105山炮守着成堆的155重炮炮弹发呆······加农炮领到好几车炮弹,才卸下几箱炮兵就骂翻了,你妈,把迫击炮炮弹送给老子干嘛?而160迫击炮很荣幸地领到了比他们还要嚣张的炮弹————203重炮炮弹。至于炮弹口径对但是国藉不对的情况更是时有发生,气得炮兵指挥官差点抄冲锋枪扫了后勤部!混乱的后勤工作无疑大大地削弱了炮兵的战斗力,很快他们就被巴军炮群轰得开不 了口,更何况还有一个拿导弹当炮弹打的疯子军团! 霍希尔中将怒骂:“我们的空军呢?我们的导弹呢?都死到哪里去了?别跟我强调客观原因,只要他们还有一架飞机一枚导弹,就马上给我发起攻击,干掉巴军炮兵群!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我的兵就死光了!” 在中将的严令之下,因陀罗的导弹部队和空军不计代价的向巴军炮群发起攻击。遗憾的是,因陀罗的地对地导弹主要是以飞毛腿为主,威力不小,奈何精确度很差,看到飞毛腿发射,巴军炮兵淡定得很,老老实实呆在原来的阵地上,别四处乱跑,不会有事的,要是四处乱跑,搞不好会自己跑到弹着点去,那样死得就太冤了。至于空军,很抱歉,先过巴基斯坦空军这一关再说吧。在中将的怒吼得前线部队绝望的哀号中,巴军的炮火终于消停了,留下一个月球表面一般的世界。来不及松一口气,他们就看到巴军坦克群轰隆隆的朝他们辗压过来,69a、68主战、59ii、56式,能上的都上了,数量那叫一个多!59ii经过升级,战斗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跟因陀罗军的t-55有一拼,而56式显然就没有升级的价值了,但是将他们摆在最后面,用来打扫战场还是不错的,再说上百辆一起拉出去也满有气势的嘛。 打头阵的当然是69a和68主战,69a冲在最前面,一共三十辆,气势惊人,至于68主战和59中坦,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数不过来了。霍希尔防线的因陀罗官兵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不是说坦克海战术是毛熊的专利吗,怎么巴巴羊也学会了?因陀罗装甲旅旅长嘶声狂吼:“迎战,迎战!用我们的履带辗碎他们!”在旅长的狂吼中,一辆辆坦克冲出被烟焰笼罩的阵地,朝巴军坦克群冲过去,伴随他们一起出击的还有武装直升机。在两军短兵相接前先用武装直升机在敌军锋线展开无情的猎杀,可以有效地打乱敌军装甲部队的部署,甚至挫败敌军的攻势,这是华军在安南战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一直世界各军事强国奉为经典,因陀罗人也来了个依葫芦画瓢,二十几架米-24杀气腾腾的冲了过去。但是非常悲催的是,连他们都知道这一套,巴军有可能会不知道吗?一大批黑雕和风隼呼啸而来,像好斗的游隼一样扑向狂暴的米-24雌鹿,瞬间跟它们扭成一团。占据优势的坦克群丝毫不把因陀罗陆军航空兵放在眼里,一往无前。t-72和t-62坦克的身影刚刚跃出地平线,69a式主战坦克就开火了,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山刺眼的火光,炮弹化作雷霆万钧的火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炫目的弧线,砸向勇敢的因陀罗坦克! “巴基斯坦这帮白痴,距离足有四千米呢,完全是在浪费炮弹!”因陀罗旅长发出一声嘲笑。68主战的攻击力的确令人生畏,但是如果巴基斯坦人认为他们打出的炮弹能准确无误的命中四千米外的目标并将它击毁的话,那他也只能对那帮菜鸟说:“你们太天真了!”慢着,这些炮弹怎么飞得这么慢?要知道68主战的滑膛炮一大特色就是炮弹初速极快,几乎是一出膛就轰到目标身上,凭借惊人的初速和极其坚硬的弹头将目标击毁,这一批炮弹怎么这么慢?旅长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失声惨叫:“是炮射导弹!” 猜对了,正是炮射导弹。四千米的距离它们飞了十四秒钟,跟鸣镝炮射导弹比,真够慢的,但是精确度和威力远在鸣镝之上,它沿着瞄准线高速飞行,到达坦克群上空后,一头扎了下去,脆弱的顶部装甲在它面前跟一层纸差不多,一辆辆苏式坦克顶部装甲迸出白光,被敲得粉碎,然后······没有然后了,130毫米口径炮弹在坦克内部爆炸,还会有然后吗?桔红色火球从被炮弹击穿的窟窿里喷薄而出,膨胀而起的高压气流将炮塔掀得直飞出去,一辆坦克就这样完蛋了,无助的趴在原地熊熊燃烧。直到变成一堆送进废品回收站都不见得有人要的废铁。69a式主战坦克和68主战一边高速冲刺一边开火,震耳欲聋的炮声和刺得人耳膜剧痛的炮弹呼啸声此起彼伏,炮弹拖划而出的轨迹如北极光一般幻美,却又是那样的残酷,让因陀罗人肝胆俱裂。黎明前的黑暗中不断腾起一团团桔红色火光,每一团火光腾起都意味着有一辆战车遭遇了灭顶之灾。 因陀罗装甲兵又惊又怒,他们拼命冲刺,拼命躲避,拼命还击,然而双方的技术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坦克炮射导弹这东东早在鸣镝式炮射炮弹名扬天下之前就有了,苏联、以色列、双头鹰还有瑞典这些国家都研制成功了,然而这种炮弹比普通炮弹贵得多,而随着坦克火控瞄准技术的飞速发展,普通炮弹也能击中炮射导弹才能干掉的远距离目标,炮射导弹似乎失去了价值,因此大多数国家都停止了这方面的研究,只有苏联还在继续,并且最终傲视群雄。当然了,苏联在军火交易中经常耍滑头,出口的东西比自己用的要差一大截,连穿甲弹都不能幸免,更别提炮射导弹这么高级的东东了————连一枚都不肯卖。现在因陀罗装甲兵的处境就像一个拿菜刀的跟一个拿长矛的打,郁闷得想吐血! 轰轰轰! 一连三 声巨响,三团火球争先恐后的狂冲而起,碎片乱飞,又有三辆坦克报销了。69a式坦克用这三团火球结束了这场一边倒的屠杀,损失惨重的因陀罗装甲兵终于冲到了自己坦克炮的有效射程,早已红了眼的因陀罗装甲兵指挥早就乱了,逮到什么目标,管它是一辆坦克还是一辆皮卡,二话不说开火就射,而呈盒形展开的巴军装甲兵用更加凶猛的火力回敬他们,隆隆炮声密不透风,两个坦克群就像无数头怒狮一样撕咬在一起······ 驻守乌里重镇的因陀罗第28步兵师师长全程观看了这场惨烈无比的坦克大战,面色发白。装甲旅无法取胜,他在第一时间得出了这样的判断,巴军装甲部队不管是技术还是数量都稳占上风,一上来就压着他们打,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装甲旅败局已定!惨烈无比的画面让这位少将有感到难以置信,这还是巴基斯坦军队吗?十年前,巴军在因陀罗陆军面前不堪一击,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怎么才过了十年,就变了样了?因陀罗跟巴基斯坦全面开战,到底是对还是错? 少将本人是狂热的主战派,在开战之前,他在古老的印度教神庙里得到太阳神一份“神谕”,意思是说此次开战,并然可以灭掉一个大国,这让少将信心百倍。然而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太阳神苏利耶是不是在暗示他,将在这一战中被毁灭的那个大国是因陀罗!少将苦笑着抬起头,只见一轮苍白的太阳正从地平线上露出弯弯一角,似在嘲笑他这个不自量力企图揣测天机的渺小凡人,他不由得对着自己无限忠诚的太阳神嘿然谓叹:“日啊······” 第九十二章鏖战西线北(四) 东方泛白,噩梦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巴军在西线北攻势如潮,因陀罗军被杀得血流成河,一片混乱,付出了异常惨重的代价才暂时顶住了巴军的进攻。现在新德里终于拿到了初步的战况简报。 西线南:被困在丝卡尼亚谷地的西线南集群发挥了因陀罗民族罕有的积极性,一夜之间发动了七次冲锋,试图打通谷口。而据险而守的巴军像换了一个灵魂似的,死死钉在阵地上,用猛烈士的机枪火力将冲锋的因陀罗士兵一茬茬的割倒。巴军炮兵和空军更是竭尽全力,配合第18山地师将谷口死死的堵住,一只老鼠都跑不出去。在这一夜恶战中,巴军至少十几门火炮因为打得太凶而炸了膛,炮手非死即伤,运弹药的民兵也活活累死了好几个。而巴基斯坦空军的飞狼和轰六更成了西线南集群的噩梦,那尖啸着摇曳而下的高爆燃烧弹和集束炸弹让因陀罗步兵肝胆俱裂,哪里有大批因陀罗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巴基斯坦空军那狂热的斗志令人生畏,西线南集群的防空部队已经击落至少六架飞狼和一架轰六,这样的损失可不是毛毛雨,然而轰炸却没有被削弱半分,相反,越发的猛烈!谷地周边的高地本就险峻无比,第18山地师据险而守,又有空军支援,西线南集群想凭借自身的力量突围而出,难于登天。 西线北:巴军在这一带集中了占全国五分之三以上的陆军作战师团和几乎全部的先进火炮以及装甲部队,跟霍希尔中将展开异常激烈的对攻,不管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很大的优势。从霍希尔中将的报告不难看出战况之惨烈———— ————他们的炮火像冲上陆地的洪水一样席卷整个西线北! ————他们的坦克比蚂蚁还多! ————他们在虐我们! 能身为一军大将,霍希尔中将不管是胆色还是谋略都相当出色,能让他这样叫苦不迭,那只能说明西线北的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 最让人头痛的就是助战的炎龙军团那导弹当炮弹打的疯狂行为,不知道多少高价值目标被他们的导弹炸了个精光,因陀罗在克什米尔苦心经营数十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家通通让他们给犁了一遍,心血全毁了,因陀罗欲哭无泪啊! 空军:第一回合的较量已经分出胜负了,因陀罗花了天价购买的先进战机损失惨重,那一点点信心,一点点优越感,通通都被巴基斯坦空军的导弹打了个精光,在看到花旗空军的骑士中队几乎被全歼之后,因陀罗简直要绝望了!空军玩不过人家,坦 克玩不过人家,导弹没人家多,这仗还打个毛啊! 第一回合的较量,巴基斯坦占了上风。至于在大海上,陈旧的巴基斯坦海军显然不打算拿自己这点可怜巴巴的家当跟因陀罗海军拼,印度洋暂无战事。因陀罗海军已经行动起来,封锁航线,扣留一切跟巴基斯坦有关的船舶,企图困死巴基斯坦。巴基斯坦弱小的潜艇部队也被放了出去,准备展开破交战,可以预见,这对冤家在海上是少不了一场恶战的,迟早而已。而巴基斯坦对于航线被封锁压力不大,因为他们有一个好邻居,会通过边境公路源源不断的给他们输血,除非能占领这几条公路,否则困死巴基斯坦只能是一句笑话。占领这几条公路?借因陀罗三个胆他们也不敢! 在中央司令部,大批将领对着沙盘和地图无言。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史诗般的远征会是这样的开局,虽说时代变了,军事手段日新月异,但是慎重初战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首战打成这样子,对因陀罗的信心是一记绝对沉重的打击。没错,他们的实力远超巴基斯坦,可以投入强有力的战略预备队来扳回局势,但是那股锐气,很难挽回了。怎么会这样?要知道十年前打巴基斯坦跟捉羊一样轻松,怎么一转眼巴巴羊就变得如此凶残了?这不科学啊!而连夜从前线赶回来的杜兰特少将一张白脸现在变得比锅底还黑,阴沉的眉宇中酝酿着风暴,没错,这位总是温文尔雅的少将已经震怒了!可恶的炎龙军团,三年前在贝兰坏了合众国的好事,这笔账还没有跟他们算呢,现在又往合众国还在流血的伤口撒了浓浓的一把盐! 强大的e-3大型电子预警机被击落了! 骑士中队覆没了! 至少十名合众国的天之骄子血染长空! 一直以来,合众国的雄鹰傲视群雄,即便是强大的苏联空军也难望其背颈,是一支让人生畏的强大力量。然而,在克什米尔,炎龙军团又一次狠狠地羞辱了他们,一次漂亮的突袭,挖掉了骑士中队的眼睛,导致骑士中队惨败,炎龙军团,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仇恨烧干了泪水,少将打破沉默:“我建议尽快投入战略预备队,在西线北狠狠地打击巴基斯坦军队······当然,我会跟国内沟通,为贵国争取更多的援助。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巴基斯坦,这个邪恶的政权非倒下不可!” 因陀罗国防部长说:“那再好不过了······只是能否请贵国多派一些飞行员前来助战?我们空军现在压力很大······” 杜兰特少将咬 着牙说:“这个当然,份内之事,不用你们开口我们也会做的。” 陆军部长说:“现在巴军对丝卡尼亚谷地的轰炸异常疯狂,西线南集群的防空导弹消耗极大,能否为我们提供一批防空导弹应急?” 杜兰特少将说:“没问题,你们看毒刺怎么样?精确度和保养都是数一数二的,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了。我们有大量库存,只要有需要,就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装箱空运到新德里!” “毒刺······”国防部的大小头目对视一眼,面有难色。陆军部长有点尴尬的说:“毒刺是不是复杂了一点?我怕我们的士兵在短时间内很难学会使用它啊。” 杜兰特少将愣了半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时又传来一个坏消息:在克什米尔一段铁路让炎龙军团的侦察兵给扒了,导致一列军列出轨翻倒起火,四十余名士兵死亡。大小头目们对此无语,开始搞铁咱了,终于开始搞铁路了!没有办法,没有将对方的铁路公路挖上十遍八遍,华军士兵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参过战,谁叫他们是扒路军的衣钵传人?相信接下来,这类情况会多到让他们哭的。 南亚次大陆大战爆发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全地球,再次为这个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地球村增添了一份紧张。全世界都摇头苦笑,这个世界是怎么啦?进入八十年代以来才几年啊,华国的边境自卫反击战与南海战争、两伊战争、第五次中东战争、贝兰战争、吕宋内战······现在因陀罗与巴基斯坦再度开战,他奶奶的,就没有一天安定过的。这场战争的水很深,决不是因陀罗与巴基斯坦彼此之间的恩怨这么简单,它更像是双头鹰与熊猫在印度洋的博弈,必将深深的影响着全世界的安全局势!如果熊猫赢了,他们的影响力将进一步深入印度洋,直达中东;如果双头鹰赢了,将在熊猫背后锲下一颗毒牙,到那时,熊猫周边再也找不到一个友好的国家,困也要将他们困死!这场大战的规模,怕是还在贝兰战争之上啊! 联合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召集五大流氓开会!你妈的,假假的我们都是国际流氓俱乐部啊,你们要开片我们管不着,但是能不能请你们稍稍照顾一下我们的面子,打个招呼再动手?现在追究责任完全是扯淡,赶紧给这五大流氓划出道道来,免得他们红了眼直接上阵对掐,玩不过了就丢蘑菇弹,那地球大家庭就真的完蛋大吉了! 在庄严的联合国会议厅,近两百个国家的代表济济一堂,热闹倒不见得, 相反还有几分······妖气。没错了,真的是妖气。因陀罗白象和巴巴羊像两只被激怒了的小公鸡一样以接吻的距离恶狠狠的对瞪着,随时可能咬对方一口;约翰牛、高卢鸡和双头鹰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两眼发红,也对,他们的国家已经被摆得鸡毛鸭血,美元被几百条大汉轮了一遍再丢到地上狠踩,已经气若游丝,英镑和法郎像坐火箭一样狂飙,跟日元遥相呼应,蔚为壮观,他们使尽了手段也没有办法把热钱赶走,经济泡沫越吹越大,越吹越薄,首相啊总统啊财政部长啊什么的大把大把的吞救心丸,每晚都要掉一大把头发,脑细胞累死无数,可就是想不出摆脱困境的办法来!说这些跟熊猫没有关系,那才有鬼了!而在他们那凶狠的目光下,邵剑辉还是那副鸟样:眼睛上斜四十五度,嘴唇微撅————请自行脑补《黑色星期天》。至于北极熊,一脸的淡漠,摆明了还是来打酱油的。五大流氓表现如此诡异,总部的气氛不怪异才有鬼了。 英国大使首先发表讲话,对因陀罗与巴基斯坦之间爆发战争表示遗憾,希望两国保持克制云云,反正都是一些废话。因陀罗曾是大英帝国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钻石,尽管因陀罗独立已有数十年,可英国还是以因陀罗的宗主国自居,现在因陀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英国反应如此冷淡,实在是让人有点吃惊。不过联想到英国现在糟糕透顶的经济形势,也就不难理解了,他妈的,家里还有一大帮想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的金融大鳄没有摆平呢,哪里有心情管这些! 法国大使的发言同样有气无力,要知道此时,巴黎正上演着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游行,超过十五万名工人汇成一股洪流,抗议物价飞涨失业率暴增,浪漫之都被搞得鸡飞狗跳,在这种情况下,浪漫的法国人哪里还有心情管别的!法国大使只是表示对此表示关切就草草收场了,等于没说。一句话,这两位过得正悲催,已经无力吐槽了。看着这两位那副黑眼圈,不少国家的代表们都暗爽不已,你妈的,你们也有今天啊! 大家直接无视苏联代表,把目光投到熊猫和双头鹰身上,这两位的态度才是关键啊。 邵剑辉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我国对因陀罗侵略巴基斯坦的野蛮行径表示愤怒,希望因陀罗政府能悬崖勒马,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会议厅里响起低低的吸气声,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大家也算是把熊猫家的外交黑话摸透了,并且制订了华国外交黑话解毒表: 亲切友好的交谈——字面意思,听听就行了,别当真; 坦率交谈——分歧很大,无法沟通; 交换了意见——会谈各说各的,鸡同鸭讲,没有达成协议; 充分交换了意见——双方无法达成协议,吵得厉害; 增进了双方的了解——双方分歧很大; 会谈是有益的——双方目标暂时相距甚远,能坐下来谈就不错了; 我们持保留态度——我们拒绝同意; 尊重——不完全同意; 赞赏——不尽同意; 遗憾——不满; 不愉快——激烈的冲突; 表示极大的愤慨——现在我拿你没办法; 严重关切——可能要干预; 不能置之不理——即将干涉; 保留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权利——我们将以牙还牙; 我们将重新考虑这一问题的立场——我们已经改变了原来的(友好)政策; 拭目以待——最后警告; 请于*月*日前予以答复——*月*日后我们两国可能开片; 由此引起的后果将由*负责——可能的话我国将诉诸武力(这也可能是虚张声势的俗语); 这是我们万万不能容忍的——战争在即; 这是不友好的行动——这是敌视我们的行动;可能引起战争的行动;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打算忍了,要动手了。 悬崖勒马——亲,想死么? 勿谓言之不预也——准备棺材吧。 邵大流氓一开口就要因陀罗政府悬崖勒马,怎么看都像是最后通牒了,因陀罗大使脸一下子变得黑红黑红,跳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鏖战西线北(五) 会议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邵剑辉和因陀罗大使身上,隐约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因陀罗大使咬着牙说:“因陀罗国防军的军事行动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向巴基斯坦军政府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将克什米尔连环爆炸案的幕后凶手交给我们,接受正义的审判,我们的行动得到了国际社会一致同情和支持,是正义的,但是却在克什米尔遭到贵国军队的无耻袭击······” 邵剑辉掏掏耳朵:“什么?你说什么?遭到我国军队的袭击?拜托,我们在克什米尔有军队吗?” 因陀罗大使鼻子都要气不歪了:“我们的士兵多次报告说发现大批华军士兵,他们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与贵国军队如出一辙,这你怎么解释?” 邵剑辉说:“老大啊,哪个东亚乃至南亚国家的人的相貌会跟我们不一样?至于装备,你大概忘了我们经常向外国出口军火吧?战术?战术可以模仿的!” 因陀罗大使怒吼:“我们有一个营遭到贵国一个营的阻击,死伤数十人,阻击我军的敌军说的全是汉语,这你怎么解释?” 邵剑辉说:“那是我国派去帮巴基斯坦修路的工程队好不好!” 因陀罗大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工程队会装备高射机枪、105自行火炮和防空导弹?你们骗鬼啊!?” 邵剑辉说:“那是巴基斯坦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给他们配备的,你也知道,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势一直让人放心不下来。” 巴基斯坦大使说:“没错,为了避免我们的朋友受到伤害,我们总统特别下令要按华国军队的标准给所有工程队配置足够的武器装备。事实证明我们做得还不够好,让我们的朋友遭到了伤害。” 因陀罗大使要抓狂了:“世界上有清一色穿迷彩服留平头的工程队吗?” 邵剑辉说:“老大,这个问题你去问他们好了,问我做毛啊!他们爱穿迷彩服爱留小平头都是他们的自由,你管天管地管空气,管得到我国工人头上吗?” 因陀罗大使彻底无语了。事实上,跟他们一个营交手的华军那个营可不是什么工程队,甚至不是炎龙军团,而是驻扎在青海的第一集团军一个轻步兵营,这一仗把他们给打惨了,三个连长挂了两个,重伤一个,营指挥部挨了一发炮弹,营长身上插满了弹片,这可不是死伤数十人那么简单,要不是援军来得快,整个营都得完蛋!这样的部队会是什么工程队吗?坑爹啊! 约克大使苦笑,几十年了,华国那无赖的本性一点也没有改,当年一个“志愿军”的称号就让华国在韩战中占据主动,现在这一招又来了!这一回更狠,都不愿意承认那些正在狠扁阿三的士兵是军人了!打嘴仗十个因陀罗大使加起来也干不过邵剑辉,他冷冷的开口了:“工程队?真的是工程队吗?看来联合国必须立法禁止贵国对外输出劳务人员了,否则你们的‘工程队’极有可能能对维和部队的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邵剑辉笑嘻嘻的说:“约克先生,你多虑了,我们的工程人员也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把活干完好拿工钱罢了,可是钱没拿到,炮弹倒打到他们头上了,他们不反击难道呆在那里等死吗?” 看样子在这方面是扯不清了,约克挥舞着拳头说:“因陀罗的军事行动是正义的,是符合联合国所有宪章的,不应该受到任何干涉!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恐怖主义和分裂主义以及极端宗教组织将变得肆无忌惮,人类文明将会受到无情的蹂躏!在这里我呼吁全世界行动起来,给予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及组织最严厉的制裁,决不姑息!” 会议厅里响起一阵掌声。 邵剑辉笑吟吟的看着,不屑于开口反驳,不过那嚣张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说:“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制裁我们!”是啊,制裁华国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华国已经被他们制裁了三十年,还是活蹦乱跳而且越来越生猛,取得了一个个举世瞩目的成就,用制裁来威胁他们,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随着军事力量的急剧增长,制裁他们就变得越发艰难。哼哼,制裁?老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制裁!再说老子有否决权呢,这个提案能通过我跟你姓约! 秘书长硬着头皮问邵剑辉:“因陀罗的军事行动的确合符情理,贵国是不是应该停止干涉?” 邵剑辉淡淡的说:“如果苏军打到墨西哥花旗军可以袖手旁观的话,我们也可以不管巴基斯坦的。” 秘书长窒住了。你妈,苏军打到墨西歌华盛顿会不管吗?只怕连蘑菇弹都扔出来了吧!虽然有些无赖,但邵剑辉也让全世界看到了华国的决心和巴基斯坦对华国的重要性,没错,巴基斯坦对华国的重要性就相当于加拿大或者墨西哥对双头鹰的重要性!可以预见,为了保住巴基斯坦这个全天候盟友,华国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跟因陀罗和双头鹰死掐的,搞不好连呆在阿富汗被游击队折腾得七窍生烟的苏联红军也插上一腿,到那时,麻烦真不是一般的大! 约克直咬牙。 该死的熊猫,专门打脸的是吧?小爷我奉陪! 会议很快变成了激烈的争吵,特别是因陀罗和巴基斯坦代表,双方各执一词吵得厉害,差一点就打了起来。至于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倒不是他们的修养大大提高了,而是秘书长大人有先见之明,每位与会代表用的杯子都换成了扔出去轻飘飘的、没有杀伤力的纸杯,如果是钢化玻璃杯什么的,只怕早就有很多人头破血流,要到医院去缝针了!浓浓的火药味宣告联合国的斡旋以失败告终,在持续十几个小时的争吵之后,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两国就地停火一个星期。 这一决定对因陀罗来说十分有利,不过,巴基斯坦并不打算遵守。在中东战争中,以色列不止一次用血的事实告诉全世界,联合国的决定在大多数时候也是罩不住的,在对自己不利而对敌人有利的情况下可以自动忽略。现在战局对巴军十分有利,正是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巴军会罢手才怪了! 在联合国嘴仗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以炎龙军团为尖刀,巴军在西线北攻势如潮,特别是乌里军事重镇,十几个小时之内一连发动了十一次猛烈进攻,像飓风一样扫荡了因陀罗军的外围阵地,等到联合国作出停火决定时,巴军已经攻克了因陀罗精心构筑的要塞工事,因陀罗第28步兵师的装甲部队损失殆尽,乌里重镇彻底暴露在巴军的刺刀下了。连气都不喘一口,巴军一个步兵师就冲进了城里,他们的任务是在最短时间之内拿下这坐军事重镇。 第28步兵师打到现在,早已伤亡惨重,全靠一口气在死撑着。他们以班排为单位,分布在大街小巷,架起了机枪和反坦克炮,将这座军事重镇变成了蜂窝一样的要塞。巴军先头部队入城并没有受到阻碍,等到他们整团人都杀入城中之后,因陀罗人发射反坦克导弹,轰一下就将第一辆坦克击毁了。又一枚导弹飞出,断后那辆坦克也被击毁了,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一下子被堵得动弹不得!因陀罗士兵狂呼口号,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反坦克导弹狂砸出去,乌里城中导弹如雨,几乎每一辆坦克都遭到了攻击,近距离发射的反坦克导弹凶狠地撕开了坦克的装甲,扎入内部轰然爆炸,将坦克炸成一堆燃烧的废铁,至于装甲车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一枚导弹就足以将整车人送上天!巴军的致命弱点就是投入城市战的坦克大多是防御能力薄弱但机动性强的59中坦和56式坦克,连反坦克火箭弹都能击穿,被堵住之后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打一辆穿一辆。大街上爆炸之声不绝于耳,坦克碎片横飞,浑身 是火的巴军士兵惨叫着从车辆残骸里爬出来,马上被密集的机枪火力扫中,身上炸起一朵朵血花,等到他们终于倒下时,已经被打成一团碎肉。 巴军又惊又怒,自行高射炮调成平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扫,将高爆燃烧弹扫向每一个窗户————不管窗户后面是不是躲着一名因陀罗军的反坦克兵,在弹壳飞溅中,一幢幢房屋被打得千疮百孔,甚至熊熊燃烧起来。每一辆坦克都一边开火射击一边倒车,朝被击毁的战车猛撞,甚至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墙壁,骇人的撞击声让因陀罗士兵心惊肉跳。只要离开这条该死的被火力覆盖的街道,他们就有还手之力了,每一名巴军士兵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倾泄手中的弹药,不少因陀罗反坦克兵被他们击中,随着破碎的砖瓦哗啦啦的从十几米高的建筑物顶部滚了下来。而更要命的是巴军的重炮也开始发威了,杀伤力巨大的炮弹成排成排的从天际飞坠而下,在城中炸出一团团黑红色大毒蘑,早已面目全非的乌里城顿时笼罩在炽热的烟焰中,火光冲天弹布呼啸砂石乱舞,疯狂攻击巴军士兵的因陀罗部队顿时血肉横飞,火力被暂时压住了。 “杀光这帮因陀罗人!” 团长两眼喷出怒火,因陀罗人这次漂亮的伏击将他的团打惨了,至少四分之一的坦克和装甲车辆被击毁,士兵死伤不计其数,这叫他怎能不愤怒?狂怒之中的团长将坦克驾驶员推到一边,自己将油门踩到底,59式坦克咆哮着撞向一幢楼房的墙壁,轰的一下,整幢楼房都在震动,看似坚固的墙壁被坦克以最粗暴的动作生生撞穿,坦克一直冲进楼房里。几声尖叫突然响起,近在咫尺,射手毫不犹豫地开火了,坦克上的重机枪喷出一道长长的火舌,几名已经吓坏了尖叫着想逃出去的平民被火舌舔中,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扭动,血浆和碎肉喷得他们身后的墙壁到处都是。不到一秒钟,这一家人就变成了一堆碎肉,已经杀红了眼的坦克兵没有丝毫怜悯,枪口上扬对准天花板,可以射穿钢板的子弹轻而易举的将天花板打成破渔网,上面一阵怒吼和惨叫,天知道上面那些至少击毁了他们至少三辆坦克的因陀罗士兵是被子弹打碎了脚掌还是被子弹射穿了肚子!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弹孔往下滴,像是在下血雨,如此恐怖的情景足够让胆小子做三个月的噩梦,但是这些坦克兵毫不动容。 两枚防御型手榴弹顺着楼梯滚了下来,在楼里炸开,轰击波和弹片席卷整个客厅,火焰带着大量碎片从窗户狂冲而出,煞是惊人。可惜,这点杀伤力对于一 辆坦克来说,还差得远,团长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发动坦克朝前猛冲,轰的一下,又将一面墙壁撞塌,末了还转动炮塔,冲这幢一级危房补上充满爱心的一炮!那幢可怜的房子终于撑不住了,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一样轰隆一声倒下,烟尘冲起老高,如果那里面还有活人,不被压扁也得被活埋! 出了一口恶气,团长咬牙切齿的下令:“让工兵营将武装堆土机开上来,将这些房屋通通给我堆平!他妈的,我倒要看看那帮因陀罗人还能躲到哪里去!” 第九十四章鏖战西线北(六) 咣———— 一声金额属震响,废墟的某个角落猛然腾起一大团烟焰,一发炮弹几乎是水平的射出,正中一辆正撞开障碍物边扫射边前进的56式坦克正面装甲。56式薄弱的装甲显然是无法承受这一击,车身迸出桔红色火焰,伴随坦克进攻的巴基斯坦轻步兵被这狂暴的爆炸波和碎片扫倒了好几个。坦克连连长愤怒到了极点,顶开燃烧着的坦克残骸猛冲上去,没有冲出十米,那门隐藏得极好的反坦克炮又开火了,正中炮塔,整个炮塔在剧烈的爆炸中飞了出去,像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谢赫德无奈的看着这一切,心在流血。因陀罗人拥有大量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炮,这些来自世界各国的利器显然不是老旧的56式和59式能抗衡的,攻进城以来,装甲部队损失巨大,而航空兵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将这些反坦克火力清理掉。他叹了口气,56式和59式实在是太弱了,虽然经过了改装,但是还是难以适应巷战。68主战防御能力比这两种小馒头强多了,风暴式战车更加理想,但是上头舍不得将这些优秀的技术兵器放到巷战中来被亡命的因陀罗步兵消耗掉。别扯什么装备被击毁了还能再造再买,士兵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这种煽情的话,这是一场赌上了国运的战争,巴基斯坦和因陀罗只能有一个笑到最后,面对远比自己强的对手,而且这个强敌背后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帮手,上头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多保存一些优秀装备和士兵,将大量优秀的坦克投入到这片废墟中来跟因陀罗人拼消耗,那是只有猪才想得出来的主意。别说坦克,就连攻坚的部队都不是最精锐的,这个轻装步兵师充其量不过是二流部队罢了,几个最精锐的师团要么就掌握在前线指挥部手里充当战略预备队,要么就绕过乌里直奔巴兰米达。这样的战略对于他们这样的士兵来说很残酷,但对于巴军来说,是唯一的选择。因陀罗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可以承受数万甚至十几万名老兵的损失,而巴军伤亡数万十几万就得亡国了。 这是一场绝对称不上公平的战争,因此那些拿着二流装备走上战场的士兵也就没有理由去抱怨什么不公,这是他们的宿命。 “砰!” 谢赫德及时收回思绪,扣下扳机,90式狙击步枪轻轻一震,一发子弹螺旋着激射而出,随后被几百米外一名扛着反坦克导弹的因陀罗士兵的脑袋瓜子挡住了去路。冷酷的狙击手通过瞄准镜分明看到那名因陀罗士兵的脑袋重重向后一仰,迸出一道血线,失去生命的躯体像截木头一样倒了下去。他还看到一名因陀罗士兵哭喊 着扑向还在抽搐的死者,也许他们是朋友,也许他们是兄弟或者表兄弟吧,谁知道呢,他也没有心情去了解这些,食指一勾,砰!子弹像光剑一样闪划而过,轻而易举的削断了那名士兵半边脖子,白花花的筋络和血管断裂开来暴露在空气中,血液从这个巨大的创口喷涌而出,形成血雾喷起两米多高,溅得地面一片腥红。连开两枪,必须撤走了,谢赫德再看一眼那名倒在地上打滚,垂死挣扎的因陀罗士兵,心里说:“下辈子当个本份的百姓吧,不要再扛起枪,军人这一行并不适合你。” 又一辆装甲车被击毁了,侥幸没有被爆炸波及的士兵根本没有时间寻找安全的掩体,就被苏式重机枪先后扫倒。不得不说,这个轻步兵师实在是缺乏实战经验,打到现在伤亡已经高达五百人,被击毁的车辆到处都是,每一辆车辆残骸周边都是成圈的尸体。如果负责进攻的是第18山地师这样的劲旅,伤亡肯定会小得多的。轻装步兵师也打出火来了,因陀罗第28步兵师其实已经让兄弟部队打了个半残,如果这样他们还是无法拿下这支残敌,那不仅是失败,更是耻辱!重型装甲推土机轰隆隆的向前冲,将堵在路上的战车残骸顶开,铲平街垒工事和障碍,推平房屋,用最蛮横的姿态为步兵们开出一条条通道。喷火坦克紧随其后,向每一个因陀罗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喷出一条条黑红色火龙,用一两米高的烈焰将疯狂的因陀罗士兵彻底淹没!被喷个正着的因陀罗士兵当即化为灰烬,当然,死得这么痛快的人并不多,往往是一家伙喷过去,就有好几个浑身是火的因陀罗士兵狂叫着从掩体里冲出来,巴军士兵仁慈地用手里的步枪逐一点射,送他们上西天。喷火坦克曾让安南士兵为之发抖,现在用到因陀罗士兵身上,效果似乎也不错,看着一条条火龙在城中滚动,不少因陀罗士兵都忍不住发抖。而退路被切断了的第28步兵师也异常疯狂,用机枪扫,用大炮轰,与巴军反复冲杀,死战不退。他们很清楚乌里这座军事重镇意味着什么,一旦失守,巴军将在克什米尔战场立于不败之地,这对因陀罗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无路可退,只能死拼到底。 咻———— 咻———— 咻———— 一连几声指甲刮黑板一般的啸声从天而降,不用说,飞狼又来了。一连六枚航空炸弹砸在废墟里,六团火光在废墟中冉冉升起,映亮了天空,本就被打得残破的墙壁在一瞬间化为飞灰,砖石和重型武器部件漫天飞舞,被爆炸波扫中的因陀罗士兵不是粉身碎骨就是像一 片树叶一样飘向半空!三架飞狼得意的拐个弯,扬长而去。硝烟缭绕,烈焰腾空,因陀罗军的阵地一片狼藉,遍地碎尸,惨不忍睹。 “安拉万岁!” “安拉万岁!!” 巴军的口号响彻夜空,众多士兵分成数十路向被炸蒙了的因陀罗军阵地发动猛攻,小路多群无重点渗透,他们的刺刀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闪烁着让疹人的寒光。现在因陀罗军的防线已经被压缩了一半,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胜利女神的微笑了。 第28山地师师长在指挥部门口心急如焚的看着。炮弹爆炸的火光把让一切纤毫毕现,不用夜视仪也能看着无路巴军士兵正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朝他们的防线冲来,炮弹一度打到了指挥部附近。部署在指挥部门口的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正以每秒二十九发的速度朝巴军疯狂扫射,点点荧光编织成最稠密的死亡之网,不断有巴军士兵的身影被金属风暴撕碎,可是他们还在不断的渗透过来!那挺机枪都打了十万发子弹了吧?要不是有可以迅速为枪管降温的冷却油,有自动排弹器,这挺机枪早就完蛋了!后面也传来密得分不清点数的重机枪咆哮,显然巴军已经摸到指挥部后面来了。在这场长达二十四小时的血战中,第28步兵师早已失血过多,他们需要援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援军,援军呢? 轰! 一发炮弹落在附近,霰弹打得浮土地直冒,灼热的钢铁气息让人头发焦卷,警卫员紧张的用身体挡住少将,生怕有一星半点多少沾到他。少将弹了弹身上的尘埃,若无其事。在死人堆里滚过几趟的人,早就知道上了战场越怕死死得越快的道理,如果那发炮弹直接落在你脚边,什么军事技术什么警卫员都是扯淡,既然怕都没有用,那何必去怕? 通信兵在指挥部里叫:“报告,我们跟集群指挥部取得联系了!” 少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挥手将通信兵推到一边。别怪他,他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跟霍希尔中将取得联系了。 电台里传来霍希尔中将有点嘶哑的声音:“棕熊,棕熊,这里是猛虎,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少将眼睛发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棕熊收到。” 中将明显透了一口大气,略带激动的说:“你没事,太好了!乌里的情况怎么样?” 少将说:“很糟!该死的巴基斯坦异教徒的电磁干扰切断了我和兄弟部队的联系,我们师跟巴基斯坦超过一个集团军的精锐部队 打了足足二十四小时,全师只剩下七辆坦克,十几门105山炮,我们师已经伤亡近半了!” 霍希尔沉默了。第28步兵师可不是什么鱼腩之旅,不管是装备还是兵员素质,放眼全军都是相当优秀的,这支劲旅却在短短二十四小时之内被硬生生的打残了!他真的不敢想像巴军此时的攻势猛烈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在短短二十四小时之内将这个师打残的! 少将嘶声说:“将军,我们需要支援!我们需要为我们挡住巴基斯坦的轰炸机,我们需要导弹部队对敌人的纵深展开大规模打击,我们需要友军为我们分担压力,我们需要陆航帮我们运送伤兵和物资!最后,我们需要有一部队来到乌里城跟我们并肩作战!将军我求你了,赶紧派援军来吧,再晚我们就完了!” 霍希尔中将低吼一声:“要冷静,没有这么夸张!巴兰米达山地师已经增援过去了,第六装甲师和第330机械化步兵旅正齐头并进准备痛击巴军第12军,我们二线空军也正在转场过来,只要你们再坚持几个小时,战局将会逆转!”大概觉得自己在电台里透露了太多的机密,中将斩钉截铁的说:“现在是你们为因陀罗献身的时候了,你们要么死死的钉在乌里,不管能否幸存下来我都会给你们立一块丰碑,要么就不顾全局退下来,我同样给你们立一块碑————耻辱碑!” 少将愣了一下,大声狂喝:“明白了!” 仿佛为了验证中将并没有抛弃第28师似的,三架幻影-2000出现在乌里上空,两架跟扑过来的四架枭龙战作一团,一架扑向满载炸弹的飞狼,两枚导弹射出,两架飞狼被炸成了无数碎片,因陀罗士兵放声欢呼。 感觉到因陀罗士兵的士气正一点点的回升,巴军负责攻城的总指挥官第五军军长巴赫迪中将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该死的,西线北的反击自展开以来,其他部队都是势如破竹,为什么第五军会打得如此艰难,连这座残破的小城都拿不下来?因陀罗人被炎龙军团修理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面对巴军他们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家穿着同样的军装,使用相差无几的武器,甚至战术也差不多,为什么反差会这么大? 中将必须很努力才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没有下令预备队出击,速战速决拿下这座小城。他神色阴霾,接通轻装步兵师师长的电话,厉声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内,我的皮靴一定要踩到敌军师长的尸体身上!如果你做不到,趁早说出来,我好换人!” 第九十五章鏖战西线北(七) 远方不时传来滚雷一般的爆炸声,夜空被炮弹和导弹爆炸的火光映亮。战争像电流一样激活了克什米尔,数十万大军在夜空下厮杀不休,硝烟熏黑了天空,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地。 一股钢铁洪流正在寒风中涌动,那是因陀罗的巴兰米达山地师。该师装备精良,每一次因陀罗跟巴基斯坦的战争他们都没有拉下,拥有大批实战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兵,战力强悍。该师说是山地师,其实跟重装机械化步兵师一个德性,有一个重炮团、一个装甲团、两个机械化步兵团,还有两个防空导弹营,一个侦察营,以及工兵、通信、后勤部队若干,总兵力不在一万五千人之下,称得上是因陀罗在克什米尔的一张王牌。本来这个师驻扎在巴兰米达这个战略要冲,是万万不能轻率调动的,但是霍希尔中将已经被逼到了极处,他需要强有力的部队来遏制巴军那水银泄地一般的攻势,其他的,暂时顾不上了。 山路崎岖,对于一支重装部队来说,这样的路况无疑是很糟糕的,不少士兵被颠得想吐,破口大骂。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巴军现在掌握了制空权,大批战斗轰炸机和强击机以及武装直升机像飞翔的死神,统治着天空,给因陀罗军带来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导弹和航空炸弹,不知道多少战车被击毁在公路上,多少个军营被夷为平地!在空军夺回制空权之前,大规模调动无疑是不明智的,但是现在乌里重镇形势危急,霍希尔中将已经等不及空军夺回制空权了,于是巴兰米达山地师乘夜出击,与兄弟部队一起展开,增援乌里重镇并且给予巴军迎头痛击。不想被巴基斯坦空军当靶子炸,那就只好钻山区,这一带的山区地形非常复杂,跟迷宫似的,因陀罗空军不少飞行员甚至拒绝飞这种鬼地方,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巴兰米达山地师的官兵虽然一路骂咧咧的,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遭到巴基斯坦空军的轰炸,倒没有什么好抱怨。 侦察兵的报告时断时续,这鬼地方信号太差,有时天线转尽角度也没有办法跟兄弟部队取得联系。好在,侦察兵们都报告说前方没有发现敌人,很安全,正因为是这样,巴兰米达山地师的行军速度才得以保持。 “报告营长,a小组报告说还有二十公里路我们就走出山区了,前方只有巴军小部队在活动!” 侦察营一位参谋在放下耳机,大声报告。 拉克斯曼中校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中校的神情严峻得令人生畏,打从战争爆发以来就沉默不语,所有有参谋都知道他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都尽量不去打扰他。 尽管内心倍受仇恨的煎熬,然而中校真的不愿意看到因陀罗有朝一日跟华国爆发全面战争。华国不是巴基斯坦,他们拥有核武器,拥有洲际导弹,拥有一些就连北极熊和双头鹰都谈虎色变的绝密武器,这个对手太过强大,而因陀罗太过弱小了,跟华国开战,因陀罗没有半分胜算。巴基斯坦是华国最好的朋友,华国绝对不会坐视它受人欺凌的,因陀罗跟巴基斯坦开战必将彻底激怒华国,后果难料!正是出于这些考虑,中校在听到开战的消息后一直沉默不语,甚至微微叹息。在华国摆脱债务危机,如日中天之际跟巴基斯坦开战,绝对不是什么聪明的办法啊!只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只要国家下达了命令,不管是保家卫国还是武装侵略,都得尽全力去做到最好,他无力去左右政治,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我带着这么多优秀的士兵上了战场,但愿我还能带着他们回家,哪怕一个也好。”年近四十的中校发出一声低叹,突然说:“给师指挥部发布,马上就要走出山区了,要严防华军伏击!” 参谋愣了一下:“伏击?” 拉克斯曼中校说:“没错,伏击。我在阿鲁纳恰尔就见识过他们的伏击战术,真是鬼神莫测,小心点不会有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电台里就传来雷达兵的尖声狂叫:“各部队注意,各部队注意,发现敌人的大机群,足足九架!请做好防空准备,请做好防空准备!” 巴兰米达山地师行进队形为之一乱,一辆辆坦克、火炮、装甲车和步兵战车什么的赶紧找地方躲,而防空部队迅速展开,高射炮对准了天空,防空导弹在发射架上微微转动,随时准备给予来犯之敌迎头痛击。雷达兵继续监控:“它们朝我们过来了······两架一组,标准的空对地攻击队形,初步判定是强击机······看不见它们了!” 说看不见它们,那是因为这些战机都开始降低了高度,利用地形作掩护猛扑过来!一枚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橙色的亮丽的尾线,从三点钟方向破空而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一辆雷达车车身腾起十几米高的大火,火光和气浪像一只巨手,将破碎的车身抛向半空。在火光中,第一架战机狰狞的剪影出现在因陀罗士兵的视线中,锋利的翼刀下不断迸出长长的火焰,空对地导弹和航空火箭弹纷纷射出,接着第二架、第三架······条条火龙在夜空中张牙舞爪,凌空而下,公路上火光连内,爆炸连连,整个路段笼罩在烟焰弹片之中。与此同时,防空导弹营的导弹也轰然而出,像好斗的 猎犬呲着利牙扑向可恶的敌机。然而,这些有着“红色神箭”之称的萨姆地对空导弹让因陀罗士兵失望了,来袭的战机驾轻就熟的作出规避,一串串诱饵被飞甩出来,在夜空中化出缤纷的花雨,来势汹汹的地对空导弹不是被敌机甩开就是被诱饵给诱偏诱爆,没有一枚能命中! 机群横切了整个路段,机腹下火光一团接一团的腾起,不少因陀罗士兵连人带车一起炸上半空。还没完,将整个路段杀了个通透之后,机群没有撤离,相反,调转机头俯冲下来,机炮炮管在电动马达的驱动下迅速旋转,炽烈无比的弹流从炮口瓢泼而下,30毫米口径炮弹在地面排成一道道笔直的弹道,一路扫过去,千百发炮弹同时爆炸,何其壮观,战车被成浑身冒火的漏斗,士兵在火雨中发出阵阵绝望的狂嗥,瞬间化为一抹抹凄艳之极的飞红!巴兰米达山地师师长为之惊愕:这不是苏-25蛙足强击机吗?这可是苏军的宝贝,因陀罗没少求他们,他们说不卖就不卖,怎么现在倒用到因陀罗人头上来了? 师长猜对了,正在他们头顶大开杀戒的正是苏-25强击机,驾驶这些战机的飞行员个个都是如假包换的苏联空军王牌飞行员!不是说巴基斯坦被打得越惨越好吗,苏联怎么会反过来帮巴基斯坦?别误会,苏联人在帮巴基斯坦打仗并不代表苏联在帮巴基斯坦打仗,这些飞行员都是退役的。苏联的经济实在是太糟了,再加上在贝兰狠狠的跟欧洲联军打了一仗,结下了血仇,就连高息贷款都很难再拿到,退伍军人的待遇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连这些王牌飞行员也不例外。万般无奈之下,这些飞行员加入了炎龙军团————炎龙军团一直在跟万恶的北约作对,加入他们并不违背自己的理想。苏联军方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这些飞行员不回过头来打苏联就行了。至于苏-25,现在苏联连核材料都想卖了,卖几架苏-25算什么?这些飞行员还是头一回上战场,看着地上连绵十几公里的因陀罗军,他们眼都红了,这他妈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啊,拼了,跟他们拼了!早在上战场之前他们就把条件谈好了,击毁一辆坦克给多少钱,击毁一辆装甲车给多少钱,报酬那叫一个丰厚,一架次的攻击就能顶他们一年的退休金了!在万恶的华元的刺激下————西方金融市场现在跟火山口似的,各主流货币没有一个靠得住,搞不好今天还能轻轻松松买下一辆跑车,明天拿同样的钱连个车轮都买不到了,因此这些家伙一致要求用币值稳步上升的华元结算————这些老兵全都疯了,地形复杂算个鸟,老子训练时比这更复杂的地形都飞过!敌人的防 空火力?你大概是忘记阿三的地对空导弹是从哪里买的了吧!要是苏联的王牌飞行员被苏联出口的早已落后的地对空导弹给打了下去,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为了钞票,一名名飞行员两眼血红的诅咒着操纵战机俯冲下去,导弹火箭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每打爆一辆战车就有人放声欢呼————又一笔奖金到手了,一辆导弹发射车被至少三架强击机锁定,活生生的碎尸万段,飞行员都傻眼了,大声嚷嚷:“喂,这个算谁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一辆装甲车跟一辆坦克撞个正着,变成一团被人狠狠踩了十八脚的面团,副队长宣布:“这种情况列入集体福利,奖金大家平分!” “乌拉!” “乌拉!!” 队员们干劲更足了,把地面上的装甲部队打得连滚带爬。队长却一声不吭,只顾着攻击,将一辆辆战车打爆。他对因陀罗士兵的哀号和部下的狂呼乱喊充耳不闻,甚至有一架苏-25被高炮炮弹裹住炸成零件,他也没有眨一下眼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子,女儿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钱有了,我们一家有救了! 第九十六章鏖战西线北(八) 咻———— 又一枚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朝一架正在大开杀戒的苏-25疾冲过去,如毒蛇噬飞鸟。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这架苏-25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飞行员来不及跳伞,连人带机一起化为燃烧着的碎片,漫天飞舞。饱受蹂躏的巴兰米达山地师发出欢呼,这是他们击落的第二架苏-25。然而师长笑不出来,这些苏-25太过疯狂了!尽管折损了四分之一,可他们的攻击一如既往的凌厉无比,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扫射让因陀罗士兵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全师的高射机枪和调幅射炮都在疯狂开火,用稠密的子弹炮弹拼凑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弹幕,每一架苏-25都连连中弹,但是苏联货出了名的结实耐用,只要没有被打中要害就没事!队长的战机已经打光了导弹火箭弹,现在连机炮炮弹都打光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老兄还是不肯撤退,开着飞机在巴兰米达山地师头顶团团转,如果有一支自动步枪在手,没准这位老兄会从飞机上跳下来用步枪扫射那些惊慌失措的因陀罗士兵!其他机群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食人鱼一般的凶狠与贪婪,让师长浑身阵阵恶寒。不过即便再怎么不甘心,没有弹药他们也只有撤退,回去加足油料多带弹药再来干这帮阿三! 目送这帮瘟神远去,巴兰米达山地师全师上下都松了一口大气。在这次短暂而惨烈的空袭中,他们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苏联式剽悍与粗犷,更见识了北极熊的狂暴与贪婪,不必去研究那些苏-25是从哪里来的,更不必去考虑苏联是否已经参战,他们只要知道这些飞翔的死神决不会就此罢休,他们肯定还会再满载着炸弹与死亡呼啸而来,就够了。师长不无苦涩的一叹:“没有制空权······真的好被动啊!”迅速向霍希尔中将要求空军增援,不然这仗没法打了。霍希尔中将不敢怠慢,咬牙切齿的将手里最后一个幻影中队派了出去。至此,西线北集群的空中力量已经被压榨到了极点,在战机被打掉一架就少一架,在二线空军支援上来之前,很难再夺回制空权了,即使是倾其精锐,也只能为地面部队提供局部的空中掩护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幻影-2000是一代名机,十几架幻影-2000的威力不容轻视,再加上若干米格战机,足够为巴兰米达山地师等部提供空中掩护,第二波苏-25的攻击被他们轻松击落了三架,钞票再可爱也得有命才能花,亡命如苏联雇佣兵也在杀气腾腾的幻影-2000面前也只能选择逃跑了。托他们的福,巴兰米达山地师顺利冲出了山区,这片舌形 平原在他们面前展开,往前十五公里就是军事重镇乌里,他们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很近了。然而在看到大平原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夜空中闪烁不定的红绿色航灯————巴军在此恭候多时了。 “乌里是军事和交通重镇,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因陀罗人决不会坐视它被夺走的,一旦这一战略要冲失守,就意味着他们将承受军事和政治上的双重失败!如果我是霍希尔,肯定会调动驻扎在巴兰米达等地的精锐之师对我军发动逆袭,增援第28师。因此,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围点打援!”在总指挥部,柳维平目光如炬,指着军用地图侃侃而谈,巴军将领和炎龙军团的悍将无不肃然静听。 “炎龙军团的猛虎旅、雄鹰旅和巴军一个装甲师在山区出口设伏,等因陀罗军巴兰达山地师走出山区后马上发动炮击,具体操作跟半渡而击之一样,即便不能全歼,也要力求重创,将巴兰米达山地师堵在山区!炎龙军团的血狼旅和数字化炮兵旅配合巴军第五军,迎击因陀罗第六装甲师和第330机械化步兵旅,务必将他们阻隔在乌里西北面,而第20军分出三个步兵旅组成一个强击群,经这片黑森林迂回到梵天高地,拿下这个高地,卡住第六装甲师和第330机械化步兵旅的退路,配合主力将这两股狂得不行的敌人干掉!我倒想看看,这些精锐之师被大股大股的歼灭,因陀罗会不会心疼!” “空军必须把能飞得动的战机都飞起来,对敌军实施猛烈轰炸,炮兵将炮弹全给我打出去,用最猛烈的火力将敌军的斗志彻底摧毁,让他们想起我们就发抖!这片平原就是我们给因陀罗人准备的坟墓,一座可以容纳数万具尸体的坟墓!” 柳维平的战略意图很简单:以乌里重镇为饵,引诱因陀罗西线南集群倾力来援,再以空地一体火力将乌里变成一团最彻底的绞肉机!当因陀罗失血过多摇摇晃晃之际,就是一剑封喉之时!因陀罗人肯定会上当的,他们输不起,三次对巴战争的胜利给了这个可怜的民族一点可怜的自尊心,一旦失利,在巴基斯坦面前骄傲得有点变态的因陀罗人会把政府赶下台来的!不管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还是政治上的考虑,乌里他们都非救不可! 在寒风中冷得发抖的巴军士兵惊喜的看到,因陀罗人真的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一个师!送上案板的鱼肉,没什么好客气的,巴军中将一声令下,大平原上万炮齐发,火光和烟尘像闪电一样闪得人睁不开眼,密集的炮弹冰雹一般砸落,地面上桔红的黄白的黑红的火莲花千百朵同时绽放,泥土和岩石化为齑粉 冲天扬起,刚刚被苏-25强击机暴虐了一顿的巴兰米达山地师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炮火洗礼,车辆和躲避不及的士兵被炸成零件,被狂冲而起的爆炸波抛向四面八方,不少人惨叫着在火光中手舞足蹈的飞向夜空,再重重的摔下来,变成一团肉泥!空军?指望不上了,没看到他们正跟狂冲而来的巴基斯坦机群杀成一团么! 巴兰米达山地师师长暴怒了,不是说这里还有一道防线没有被巴军突破的吗,防线呢?还有那些友军呢?一路走过来,诸般不顺,积累下来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嘶声狂吼:“开炮!送这些异教徒上西天!” 巴兰米达山地师的幸运之处在于炮兵落在了后面,而且由于地形限制,巴军没有一发炮弹打到他们的。现在这些沉重的自行火炮像暴怒的狮子一样发出骇人的咆哮,于是,团团火光在平原上腾空而起,堑壕被炮弹抹平,工事和建筑物被炸上半天,至于被直接命中的火炮和车辆,那是连碴都没得剩了。这轮炮击既猛烈又准确,有效地压制了巴军炮群的火力,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巴兰米达山地师师长迅速指挥部队,装甲团在前,机械化步兵团在后,炮兵团火力掩护,朝可恶的巴军冲去,炮弹不断在指挥车附近爆炸他也顾不上了,一门心思要辗碎这些巴基斯坦异教徒!而巴军的坦克群也发动了,两支大军像古代骑兵对冲一样径直朝对方冲撞过去,还隔着老远,坦克兵就咬牙切齿的拍下了电钮,穿甲弹呼啸而出,反导弹导弹更是放烟花一样成批的斜斜飞起再一头扎下,打向不可一世的钢铁猛兽———— 炮弹群和导弹炮像两波流星雨,交叉着擦身而过,紧接着双方冲击队形中爆炸连连,正在冲刺的战车纷纷中弹起火,变成了燃烧着的铁蟾蜍,身受重伤被困在车里的装甲兵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然而没有人救得了他们!差距是相当大的,巴军装备的大多是56式和59式,而巴兰米达山地师装备的却是大名鼎鼎的t-72和英国的酋长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不管是t-72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还是酋长式主战坦克的120毫米线膛炮,对56式和59式来说都是极其致命的,基本上是一炮报销,没有任何悬念,而56式和59式却很难对这两种著名的坦克构成致命威胁,往往一炮过去,只能打掉它们几个块反应装甲块而已。只是第一轮的对射,巴军就有十几辆坦克被打成了火球,而巴兰米达山地师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第二轮对射,巴军又有十几辆坦克和战车被打得四分五裂,巴兰米达山地师只损失了两辆装甲车! 巴军的惨状 让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因陀罗山地兵倍感痛快,狂叫万岁,每一辆坦克的时速都飙到了极限,像玩f1方程式一样朝软弱的巴军猛冲过去,坦克炮塔缓缓转动,炮弹喷薄而出,打巴军坦克如砍瓜切菜一般,爱怎么切就怎么切,什么战术配合,什么队形,全他妈都顾不上了,冲,冲上去抢到开炮的机会就能立大功了!装甲团团长在无线电里放声狂叫:“打巴军坦克比踩碎鸡蛋还要容易!” 拉克斯曼中校看着一团混乱的战场,面有忧色。几个连长多次催促要杀出去过把瘾,凭侦察营这手里的反坦克导弹,怎么着也能捞个大功,他都没有点头,而且仗打得越顺他眉头皱得越紧,等到两军绞成一团了,他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苦笑:“只怕这片平原就是我们巴兰米达山地师的坟墓了啊······” 营参谋一阵恼火:“中校,你这是什么意思?” 拉克斯曼中校懒得跟他吵:“全营回拢,退回山口,就跟师长说我们必须留下来保护炮兵和导弹营!” 几个参谋露出愤怒的神色,这样一来,立功的机会算是泡汤了,任谁都会不爽的。中校厉喝:“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退回山口!” 话音未落,战场形势突变:三十多辆68主战呈一横列压了过来,122高压滑膛炮炮口同时迸出雷霆万钧的火球,正在横冲直撞的巴兰米达山地师装甲团当即中招,数辆坦克被大卸八块,死得惨不忍睹。这还不算,一枚炮射反坦克导弹尖啸着飞过,正中装甲团主力营营部指挥车,穿透装甲在车内爆炸,轰隆一声,整辆指挥车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柴盒,包括营长在内,六名指挥部当场阵亡。当然,也有两辆68主战被酋长式主战坦克的线膛炮击中,前装甲穿出一个盘子大小的窟窿来,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团长意识到,这支巴军最精锐的部队就在这里了!68主战是巴军装甲部队的重骑,精锐中的精锐,干掉了这批坦克,这支巴军就完蛋了!在他充满激情的命令下,装甲团加倍凶猛的发起冲击,56式和59式暂时滚一边去,收拾完68主战再来炮制你们!而56式和59式也很识相的两边闪开,以免殃及池鱼。 巴兰米达山地师师长看着遍地熊熊燃烧的车辆残骸,再看看一路败退的巴军,然后回头看看自己的部队,心里突然有一丝很不舒服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部队主力还在横冲直撞,尽情在巴军身上发泄着怒火,再给他们一两个小时,将巴军这个步兵师绞杀殆尽也不成问题,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取得开战以来的空前战果 ,部队将士气大振······为什么心里老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有诈?他失笑,不会的,巴军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拿一个步兵师来作诱饵,要不然前三次战争他们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左翼战场突然冲出数十辆凶猛的坦克,几十门高压滑膛炮同时开火,炮声联成一线,正在左翼跟兄弟部队挤成一团,一门心思想超越友军冲上去抢点便宜的第六机械化步兵团顿时人仰马翻,这回冲出来的可是清一色68主战改进型,不管是酋长式还是t-72,挨它一炮铁定完蛋,更要命的是现在第六机步团是用侧面装甲对着68ii式主战坦克的炮口,不死真的没天理了!左翼剧烈的爆炸接连不断,车辆碎片在爆风中像树叶一般裹着步兵残缺不全的尸体飞扬起来,在爆炸的火光中,因陀罗士兵惊恐的看到大地在颤抖,钢铁巨兽沉沉低吼着朝他们逼近,要将他们辗成肉酱!而右翼也有数十辆坦克战车从山坡上冲了下来,见车就撞见人就辗,右翼有战斗力的部队都冲上去抢功了,剩下的大多是轻步兵、后勤运输或者工兵,面对坦克的冲击,这些部队再怎么顽强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从一开始就慌了手脚!满载物资的军用卡车被毫不留情地撞翻,绝望中拎着自动步枪甚至手枪朝咆哮而来的坦克疯狂扫射的士兵被沉重的履带卷进去绞成肉酱再甩出来,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巴兰米达山地师师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士兵纷纷瘫倒在坦克履带下,面色惨白得吓人。这一仗,巴兰米达山地师算是打输了,谁双能想到,一直缺乏变通的巴军竟然真的舍得拿出一个师来作诱饵?先给他的装甲部队来个调虎离山,再让炎龙军团两个旅给他的后路来个左右夹攻,巴兰米达山地师焉有不败之理!此时部队已经陷入混乱,前方兵力密得吓人,不少坦克连开火的空间都没有,而后面势单力薄,炎龙军团两个旅轻而易举的横扫他们后方,顺利会合,将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的巴兰米达山地师主力拦腰切断,山地师一半多的精锐必将成为巴军的空前盛宴!师长哀叹一声,万念俱灰。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拉克斯曼中校能掌握好还在山区的部队,形成拳头前来救援,否则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无情的,仅仅是几分钟之后,师长就痛苦地看到,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幻影中队寡不敌众,已经撤退,巴军至少十二架飞狼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后面还跟着三十多架武装直升机!毫无疑问,这份大礼是给那些还躲在山区的 部队准备的,空中打击无法将一支百炼成钢的山地部队彻底消灭,但是可以将他们死死堵在山区,叫他们动弹不得!师长呆呆的看着头顶闪划而过的航灯,心如油煎。围点打援,华军最拿手的战术,现在用到因陀罗人头上来了,不光是他们,只怕就连第六装甲师和第330机械化步兵旅也难逃厄运。西线北集群无力抵挡巴基斯坦举国之兵,唯一的希望就是投入战略预备队,依靠数量上的优势一点点抵销巴军在战略战术上的优势,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沮丧的师长并不知道,因陀罗军不光是在前线,就连在后方都遇到了大麻烦,因为他们碰上了三个制造麻烦的专家级人物。 第九十七章飞毛腿变烧鸡腿(一) 寒夜深冬兮,四野飞霜; 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成戊边兮,日夜彷徨。 ······ 我们小队顶着寒风和飞霜,在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疾走。打从昨晚起我们就没有休息过,先是跟因陀罗军恶战过一场,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连气都不能透上一口,在山林中走了足足十三个小时,即使是这样,在我们停下来作短暂的休息的时候,仍能隐约听到后面的犬吠声。我们不能往回走,往回走是前线,几十万大军重兵云集,不管是阿三还是巴巴羊,只消一通炮火覆盖就能将我们炸成灰!往回走没有半点活路,我们只能一直朝前走,朝阿三的大后方走,越是后方敌人的警觉性越近,相对应的兵力密度也没有那么高,我们可以钻的空子可能会多一些。可是在这寒冷刺骨的夜晚顶风冒雪的行军,真的不是个滋味,我们一个个两股战战,牙齿打架,累得闭上眼就能睡着了。于是乎,那只走在前面的广西猴子帮作斯文的一边走一边吟风咏月,真拿他没办法。 附近没有敌人,山东呵出一口白气,小声叫:“猴子,你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东东?” 小广西说:“废话,当然是在吟诗了!” 山东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吟诗,我问你吟的是什么诗!” 小广西说:“没文化,真可怕!我吟的······呤的······”挠了挠腮,眨巴着眼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 山东呵呵一笑:“不知道了吧?这可是······” 丁香说:“楚歌。” 两个活宝齐声问:“啥?” 丁香说:“楚歌,四面楚歌的楚歌。” 我和山东对小广西怒目而视,拳着捏得啪啪响。他见势不妙,挤出个姑且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说:“我······我这不是看大家又累又饿,无精打彩,想给大家提提神嘛!再说了,你们不觉得此情此景跟我的诗完全一致吗?风同样是这样吹的,雪同样是这样飘的,就连······喂,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啊!” “提你妹!”我怒吼一声,一个虎扑将他扑倒,抡起拳头就揍:“你奶奶的,现在我们的处境本来就够糟糕了,你他妈的什么不好吟,吟四面楚歌,是不是巴不得我们被敌人一网打尽啊!你奶奶的,我看你就是五行欠打了!” 小广西挡住我两拳,猛然发力将我压倒正要带手,头盔当一声,被山东用手榴弹敲得 眼冒金星。那可是从阿三手里缴获的苏式防御型手雷,木柄铁头,一枚重达六七斤,足够将人的脑袋砸开花,这一下算轻了。趁这个机会,我和山东将他死死的压在下面,一顿暴打,打得他眼泪鼻涕齐下,连连哀叫:“哎哟,妈呀······你们下死手呀!嗷————老大饶命啊,大个子······还打,再打我可要还手了!美女班长,美女班长,救命啊!” 丁香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任由我们将这只猴子打得满地找牙。她转过身去,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下公路的情况。 一长溜车灯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由远而近,活像一条长龙。 她观察了一分多钟,皱着眉头说:“你们别闹了,敌人来了。” 我往小广西肚子揍了一拳:“下次再胡乱吟诗看我怎么收拾你!”跳起来走了过去,不用丁香指点我也看到了山下远处运动的车队。 丁香放下望远镜,说:“太远了,看不清楚,我们到那边的山头看看。” 我看了一眼,那边那个山头不算高,到了那里再过三百米就是隧道了,地形极佳,也就没有意见,把小广西拎起来,撒腿往那边飞跑。还好,这一带积雪很浅,我们行走如飞,很快就抢占了那个山头,嗯,附近没有因陀罗士兵,倒是隧道那边戒备森严,肯定有古怪!我在一块山石上架起了后羿式自动步枪,同时放飞了一架掌上小飞机。小飞机在半空盘旋,像只蜻蜓一样,极难发现,高清摄像头将数公里外的敌情一丝不漏的传送了回来。我看着彩色显示屏,眉头一皱,低声说:“猴子,山东,丁香,我想我们碰上麻烦了。” 丁香闪了过来:“怎么了?” 我指着彩色显示屏上一列长长的重型军用运输车:“你看,这是什么?” 丁香仔细辨认,低声说:“这是······飞毛腿导弹!” 小广西两眼发亮:“什么?我们居然撞上了敌军的导弹部队?哦卖噶,我的福运到了!老子早就想体验一下用步枪打爆一枚二三十米长的导弹的美妙感觉了!哈哈,我说嘛,我是福将啊,只要有我出马,必然······” 我低吼一声:“闭上你的鸟嘴,敌人的先头部队过来了!”望向丁香:“打不打?” 她哧的一笑:“你是这个小队的指挥官,我听你的。” 我拍拍脑袋,以前一直都是听从她的指挥,都快变成条件反射了。我略一思索,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追了我们这么 久,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作好准备,把他们放近了开火,打爆导弹,然后我们就撤!”刷一下将弹匣拔下来放回口袋里,换上了一个特种子弹弹匣。这个弹匣里混装着锰钢穿甲弹、白银旋转子弹、高爆燃烧弹、曳光燃烧弹以及水银弹,按顺序排列的,五发一轮回,也就是说,不管你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是开着装甲车满世界飙的,五发子弹一起扫过去,总有一发适合你,保证打得你屁滚屎流!为了对付他们可能出现的武装直升机,我又给榴弹发射器装上了一枚50毫米口径折叠式地对空导弹,小广西则舔着嘴唇,装上一枚反坦克导弹,又取出两枚橡胶球,什么药芯不知道,不过看他笑得那么诡异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丁香尝试着想跟我们空军取得联系,但是很遗憾,没能成功。在雪崩的时候,她的通信仪器坏掉了,不光是她,就连我们也失去了远程通信能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只有现在,我们才格外的怀念死重死重的电台······ 来的果然是飞毛腿。 飞毛腿导弹哪怕是放在全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只因它曾是北极熊的铁拳。飞毛腿系统从五十年代开始研制,在v2飞弹的基础上大力改进,不管是射程还是精确度,都比v2飞弹有了质的提升。虽然它的误差还是很大,但是架不住数量众多,而且误差虽大,用来攻击敌军的大城市却是绰绰有余了————别忘了v1、v2飞弹将伦敦炸成了什么德性,要知道这两种飞弹说白了就是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什么制导啊弹道修正啊全是扯淡的。这只是苏军导弹部队的早期装备罢了,随着火箭技术和电子技术飞速发达,苏军战略火箭部队手中的长剑也在以令人毛骨耸然的速度更新着,飞毛腿导弹的射程和精确度越来越高,种类也越来越齐全,然而它风光不再,因为红色帝国有了更可怕的武器。ss-18、ss-20、ss-23·····这些名称已经成为北约的噩梦,尤其是ss-18,以其无人能及的射程和空前的威力,被北约冠以“恶魔”的外号,飞毛腿导弹跟它们比,还不够看,只不过是配角罢了。但是即使是配角也不容轻视。 由于飞毛腿导弹相对落后,技术含量也较低,因此苏联大量出口,而且供不应求。在两伊战场,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飞毛腿导弹拔地而起,挟雷裹风朝伊朗各大城市飞驰而去,风雷落下,地动山摇,一座座城市在雷神震怒中燃烧,一幢幢大厦在烟焰翻卷中轰然坍塌。除了伊拉克之外,埃及、安南、因陀罗等国也大量进口,将它作为自己手中一支重要的打击力量。事实上,即便是在海湾战争中,早已落后的飞毛腿导弹仍然是伊拉克手中的王牌,给予联军不小的杀伤————最辉煌的一次是碰巧击中花旗军一座军营,当场炸死了四十余名花旗兵,现场遍地都是碎肢残骸,惨不忍睹。伊拉克尚且如此,在军购上一向十分慷慨的因陀罗自然不用说了,因陀罗军手中到底有多少飞毛腿,恐怕只有因陀罗国防部长知道!开战以来,因陀罗已经朝巴方发射了至少三十枚飞毛腿,给巴基斯坦造成不小的损失,更重要的是狠狠的打击了巴军的锐气。现在不管是西线南还是西线北,形势都对因陀罗不利,因此导弹部队必须拿出双倍的杀伤力来,狠狠的打击巴方的民心和士气,否则这仗没法打了。 今晚配属西线南的250导弹旅接到任务:向巴基斯坦二线空军基地发动打击,务必要将那些讨厌的巴基斯坦秃鹫摧毁在地面上!用飞毛腿来打几百公里外的空军基地,这个要求未免苛刻了一点,但是没有办法,因陀罗手里的牌就这么多,“大地”和“烈火”系列导弹的研究计划进展缓慢,根本就指望不上。进口?别逗了,除了穷疯了的华国,谁会出口攻击性如此强的武器?真正先进的武器花钱也卖不到,这让因陀罗将领们十分郁闷。不过250导弹旅还是拍了胸口:保证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一枚打不中就多打几枚,打它十枚八枚总有一两枚能打中的,而只要有一枚命中,一个空军基地就该瘫痪了!为了完成上头交代的任务,250导弹旅拿出了老底,十几枚长长的导弹在发射车上斜斜竖起,指向天空,还有电源车、雷达车、指挥车,再加上足足一个营的掩护部长,在公路上排起了长龙,蔚为壮观。旅长看着心中一阵得意,这可是他立身于军界的本钱啊!只要能顺利的完成这次任务,他该提中将了吧?嘿嘿,还是战争好啊,一旦战争爆发,有的是升官发财的机会······ 前方就是隧道,部队放慢了速度,没办法,发射阵地还在十几公里外呢,得先穿过这条隧道。这条隧道长约三百米,只能容两两载重军用卡车并排通过,任何一宗交通事故都会堵住隧道,整个车队将寸步难行。慢就慢吧,这可是大后方,制空权还在因陀罗空军手里,巴基斯坦空军奈何不了他们,只要不被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盯上就没事的。旅长耐着性子,看着第一辆电源车慢慢开进隧道,里说:“等到战争结束,必须扩宽隧道才行,这样的隧道,能供导弹部队使用吗?”他还真冤枉了这条隧道,在后方,适合导弹部队使用的公路和隧道并不少,但是被巴基斯坦导弹部队先下手为强炸了个七零八 落,250旅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一辆t-62坦克开向隧道口。就在这时,因陀罗士兵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咻咻的呼啸声,抬头一看,只是一点流光以超音速朝隧道口电掣而来,有经验的老兵脸刷一下变得惨白———那是反坦克导弹! 准确的说,是微型反坦克导弹。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导弹的弹道与t-62坦克脆弱的后部装甲重合······重合······ 轰!!! 一团火光从坦克屁股处猛然迸出,将三百米长的隧道映得亮如白昼,更刺痛了每一名因陀罗士兵的眼睛,爆炸声如天雷卉斥,群山隆隆回响。通过步枪上的瞄准镜,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名因陀罗士兵的表情:他们呆若木鸡,神情惊恐而绝望,面无血色,那表情足以让石头为之落泪。 只可惜,我们不是石头。 第九十八章飞毛腿变烧鸡腿(二) 轰! 轰!! 轰!!! 隧道入口处巨响连连,先是一辆重型军用卡车热情洋溢的一口吻上了燃烧着的坦克那热烘烘的屁股————军用卡车显然没有坦克好么能撞,嘭一声,整个车头都变成了一团类似于被人反反复复嚼了几个小时的口香糖的玩意儿,车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横向移动,轰一下翻倒,堵死了隧道。紧接着,第二辆装甲车撞了上去,这个比较能撞,里面的人没事。但是当一辆燃料车一头撞上去的时候,装甲车肯定会后悔自己的装甲为什么那么薄弱。眼看着满载导弹发射燃料的燃料车撞入火团,所有人都惊呆了,要是这辆燃料车爆炸了,这条隧道还能有什么剩下来的?只是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反应快的导弹旅士兵二话不说,亡命的跳下车朝后面狂奔,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那种速度,那种激情,那种对阳光和生命的渴望,着实让我在飞里乱感动了一把。只可惜,没用的谁也逃不掉的! 轰———— 一声狂雷一般的巨响震得数百米开外的我眼冒金星,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将天空渲染成病态的嫣红,山崩地裂,松涛呼啸,仿佛鬼神在震怒!整整一车的燃料将这辆重型运输卡车变成了一枚超级铝热燃烧弹,在催命般的强光迸发出来的那一刹那,方圆一百米内一切生命瞬间蒸发殆尽,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最可怕的是这场大爆炸是在封闭的隧道里发生的,换句话说,这枚超级燃烧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一枚超级定向雷,轰击波裹着几千度的烈焰沿着隧道以每秒七千米的初速狂轰而出,隧道的入口隧道的出口隧道的通风口隧道的老鼠洞······只要是有个孔的地方都有可以生生烧穿钢板的炽热空气喷薄而出,泥土石块喷泉般喷向天空,随之喷起的就是冲天火柱,仿佛火山喷发一般!隧道那头的情况不得而知,反正我看到这头,一条狂暴的火龙沿着公路迤逦而行,咆哮如雷,被它扫中的车辆纷纷爆炸,把自己身上的油料和弹药慷慨的贡献出来,加入这场气势恢弘的死亡大合唱中!奔逃中的因陀罗士兵有些是被从天而降的火雨浇中,当场变成火人甚至在几秒钟内炭化,而有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车上的弹药甚至他们自己身上的弹药就被冲击波和高温联手引爆了,他们要么身上迸出一团火球,整个人被炸回原子状态,要么跑着跑着就被四处横飞的子弹头和炮弹弹片在身上穿出十几个窟窿,整个人都被打得飞起来! 公路上乱成一团,冲击波还在咆哮,一环环的冲过去,将军车逐一高高的 丢向半空再撕成几块。他们的队形实在是太密集了,一旦引发当量足够大的爆炸,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灾难性的连锁反应,就像推倒一块多米诺骨牌,后面的也跟着倒,而且越往后倒得越快! “阿三,我爱你!” 小广西鬼叫着扣下扳起,又一枚微型反坦克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艳丽的弧线,正中车队最后面的那辆导弹发射车。反坦克导弹在飞毛腿导弹身上凿出个大窟窿,金属射流无情的引爆了弹体内的燃料和装药,长长的弹体在刺眼的电光中化为一团黑红色蘑菇云,即便是隔了几百米远,我们仍然能感受到那酷热的气流狂冲而来,将一架掌上小飞机给卷走,不知所向。成堆的因陀罗士兵在冲天而起的烈焰和飞石中化为漫天血雨,接着,第二枚导弹又被引爆,冲击波越发的狂暴,彻底封死了250导弹旅最后一丝生机。接下来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呆在山头上观看这场盛况空前的烟花表演就行了。 这一幕当然瞒不过我们头顶上的眼睛,通过军事卫星,全世界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欣赏史诗般的战争画面的观众陪我们观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烟火光电秀。不知道多少人看着那被烈火烤红的天空陷入了沉默,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两眼发亮狂叫精彩!是啊,十几枚飞毛腿先后爆炸,那情景谁说不壮观呢?一想到不知道有多少巴军特种部队正在克什米尔山区跟因陀罗军队大打出手,那些军迷就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想到在这场大爆炸中,双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化为飞灰,死无葬身之地,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两眼直冒绿光! 我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更不知道一些专家啊军迷啊什么的会将我们这次袭击行动添油加醋,演绎成n多版本,更不知道因陀罗人在这次袭击中死了多少人。我极力朝公路张望,初时还能看到一些火人在公路上扭曲着身体,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浓烟和毒气彻底覆盖了公路。这个导弹旅怕是完蛋了,我收起步枪,说:“撤吧!” 小广西拿起橡胶球作势要投下去,但是混合着毒素的烟雾弥漫在公路上空,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作罢,将橡胶球放回背包里,端起步枪和丁香一起断后,我和山东在前面开路。现在那个导弹旅不死也差不多只剩下半口气了,技术装备损失殆尽,可以说已经丧失战斗力,没有必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多杀几个,还是早点撤退为妙。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十分钟,两架米-24武装直升机和三架米-8运输直升机就扑了过来,螺旋桨暴怒地切割着空气,将空对地导弹和火 箭弹依次射向袭击者可能隐藏的一切位置,打得飞沙走石,树木倒折。好在我们早已转移,要不然可得倒大霉了。我们的幸运之处在于,这支陆航中队将自己人的命看得比我们四个的要重得多,发泄一通怒火之后就降落在公路上,救援受伤的导弹兵,我们得以迅速撤退。 然而,运气不会一直站在我们这边······ 翻过一道山梁的时候,我骇然发现山梁对面不到二十米远,一支因陀罗侦察兵正拉开标准的搜索队形包抄过来,他们的指挥官跟我距离不过十米远!这帮家伙动作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而在这里遇到我们,何尝不出乎这些因陀罗侦察兵的预料?本能的,我冲那位瘦不拉叽的因陀罗侦察部队指挥官挤出一丝笑容,而那个家伙居然也傻乎乎的回我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接着他的目光落在的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上,露出一丝疑惑。我们用的都是实验室里的样品,比他们从外国进口的要好太多了,也难怪他会纳闷。只不过,没有时间给他开口查问了! 砰! 我手里的九点二毫米口径自卫手枪开火了,在开火的同时狠狠一扭腰,整个人像一头抱着脑袋往山坡滚的熊一样从山梁上滚下来,要多狠狠就有多狼狈。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我往下滚的时候,至少四发ak步枪子弹擦身而过,那灼热的气浪在我脸上和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来!而那位因陀罗军官就没有之么好的命了,被我一枪射中胸口。这么近的距离,用的还是九点二毫米口径钢芯子弹,他就算再穿一件四号防弹衣也没有用,子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了他的防弹衣,在他胸口打出个大窟窿来,他跟我一样顺着山梁滚了下去,不同的是我像一头抱着脑袋往下滚的公熊,他像一截木头! 枪声一响,山东、小广西和丁香就在第一时间甩出了烟幕弹和闪光弹,分散隐蔽。下一秒,敌人的高爆手雷也砸了过来,在山梁上炸出一团团炽热的火光,气浪掀起的冰块和碎石砸得我痛不欲生。丁香一手将我从一堆冰雪中拖了出来,一边将我往一面冰墙后面拖一边开火,90式冲攻锋枪枪口迸出碗口大一团火光,山梁上一道蒙蒙的人影闷不作声的倒了下去。子弹追着她划来划去,时不时有几发落在地上,炸起几点雪絮。这完全是一场乱战,寒风刮起的雪粉和山区的大雾让我们有眼难睁,很难发现敌人,再加上几枚烟幕弹和闪光弹捣乱,那基本上是睁眼瞎,只能乱打一通了。小广西和山东一枪不发,他们手里的武器杀伤力太大,也太显眼,一旦暴露,绝对会成为敌人的靶子。只不过,小广西取 出了橡胶球,而山东拿出了特种高爆手雷。 一发火箭弹砸了下来,一条巨塔一般的冰柱被它擦了一下,当即粉身碎骨,碎冰如雨砸落,将我和丁香覆盖其中。已经缓过神来的我咒骂一声,反手抱住丁香,猛地窜出去,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冰墙后面。冰块噼哩啪啦的砸下来,虽然只是一些拳头大小的,却也砸得我嗷嗷直叫。还好,我没有忘记用身体护住丁香,没有一粒冰渣落在她的身上。 哒哒哒哒哒······ 左边猛地响起密集的枪声,两名因陀罗侦察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那里,并且架起了一挺班用机枪,将密集的弹雨朝我和丁香猛泼过来,压得我和丁香抬不起头来。而山梁上也有一挺轻重机两机枪喷射出毒焰,子弹居高临下,贴着地面扫来,将雪疙瘩打得爆裂,雪粉乱飞。敌人人数众多,火力凶猛,而且配合默契,在短暂的混乱后很快便调整过来,并且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将我们捂住了。我舌头一阵发苦,这股敌人真难缠,更要命的是一旦我们被缠住,不用三分钟敌人的直升机就会杀过来,带来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和水银泄地一般的机枪扫射,将我们活活撕碎! 我放声大吼:“猴子,右边!” 小广西二话不说,手里的橡胶奋力抡向风平浪静的右翼。橡胶球被他一扬手丢出十几米远,落地后又高高的弹起,连蹦带跳的滚进一片乱石当中。这种武器的设计初衷就是让步兵在不必暴露的前提下消灭藏在坑道工事或者火力死角里的敌人,在军旗大队,这东东称得上是一种好玩的玩具了。在小广西的遥控下,橡胶球准确的滚到了预定位置,小广西狞笑一声,按下启爆键! 轰! 橡胶球化为一团火光,惨白的火焰飞撒开来,甚至鬼火一般漂浮在空气中,方圆二十米内顿成鬼蜮! 第九十九章飞毛腿变烧鸡腿(三) 因陀罗特种部队副队长看到己方的火力已经将敌人死死压住,心里一阵欣喜。这些敌人虽然经验老到,身手不凡,但是毕竟势单力薄,就他们几个想要跟一支齐装满员的特种部队正面对抗,不可能。哼,可恶的敌人,大概你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的火力看似凶猛,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真正的杀手锏在右翼!对,就是在那段乱石带里,不用多,只要一挺轻机枪一名狙击手就足够将你们全部歼灭!他甩出一枚手雷,用ak-74自动步枪凶狠地点射着冰墙后面的那两名敌人,压制那支火力凶猛的冲锋枪,同时竖起耳朵,等待着右翼枪声响起。 他等来一声沉闷的爆炸。 橡胶球落入乱石堆里爆炸,威力不亚于一枚82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然而,就算十枚迫击炮炮弹加起来也未必有这枚橡胶球这么恐怖的杀伤力————藏在内部的镁粉和氧化锌瞬间燃烧起来,向四周层层辐射,方圆二十米内,尽是星星点点的火焰!几声野兽一般的惨嗥在乱石堆中响起,三名完美的隐蔽在黑暗中,准备给予我们致命一击的因陀罗特种兵像被人丢进油锅的大虾一样狂叫起来,不顾零度以下的严寒,玩命的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就毫不羞涩的将自己脱得光条条的。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身上的火不仅没有熄掉,相反,烧得更起劲了!这个橡胶球里装的是白磷药芯,军用白磷能一直烧到骨头里去,除非你够狠,能及时挥刀将沾上了白磷的皮肉削掉,或者及时跳进水里,否则没有任何办法让它熄灭,这几个可怜虫注定要死得惨不可言。 没有人看到同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在自己面前挣扎哀号还能一点也不怕的,即使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特种兵也不行。听着那几名战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惨叫声,所有因陀罗侦察兵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在山梁上的那挺机枪转移了火力,一梭子扫向那几名不知道还要受多长时间煎熬的战友,大片大片血花在这几个已经被烧得不成人样的因陀罗特种兵身上绽放,痛苦至极的身体在弹雨中触电般抽搐,弹雨扫过,这几名特种兵像倒空了的口袋一样倒了下去,没有合上的眼睛露出一丝解脱的快乐,一丝感激。那名机枪手是一片好心,不愿意让战友继续受那油煎炮烙一般的痛苦,才开枪给他们一个痛快,这个我们能理解。只不过好心不见得一定会有好报,就因为他的好心,让本来没有一丝缝隙的将我们捂得死死的火力网出现了一丝漏洞,尽管他在给了战友一个痛快之后第一时间将火力转回来,但还是太晚了! 山东大手一抡,一枚苏式防御 手雷在空中打着转,准准的砸在山梁上,炸起一大片冰雪,那挺好心的机枪当即被炸得凌空解体,机枪手和弹药手浑身插满弹片顺着山梁一直往山下滚,用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山坡上涂出两条血路来!我和丁香同时开火,子弹同样是贴着地面扫向左翼,丁香一枪就将那名机枪手的脑袋给打开了花,副射手十万火急的补上,还没有来得及射出哪怕一发子弹,就惊恐的看到自己面前的积雪像是开了锅似的一层层炸起,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无视一切障碍呼啸而来,生生打穿了他的掩体,带着雪泥狠狠的灌入他的胸口,整个身躯都被大口径钢芯子弹生生撕裂,炸起一团艳红的血雾!机枪火力点后面那名特等射手嘴唇直哆嗦,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发出一声神经质一般的狂叫,跳起来对着我就扫。遗憾的是他刚打出一发子弹,小广西就开火了,一枪将他的脑袋连同钢盔一起炸成十七八块,失去头颅的身体还直挺挺的竖在那里,任凭鲜血从颈脖喷泉一般喷起,将雪地喷得一片血红。 副队长快要疯了,冲着步话机狂吼:“报告总部,我们正在跟敌人的特种部队激烈交火,他们火力太猛,我们顶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一声爆响打断了他的声嘶力竭,山东投出的手雷在他头顶炸开,灼热的弹片狠狠地啃咬着柔软的肉体,他颓然倒下,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最后一名因陀罗士兵跳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山下飞跑,那速度就算是把飞人请来也自叹弗如!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小广西一声枪响,这位仁兄只觉得身体一轻,上半身带着一长串鸡零狗碎飞起两三米高,在空中翻滚数周,重重的摔在七八米外!小广西吹了一声口哨,往下面瞅:“那小子挂了没有?” 我说:“都给打成两截了,你说呢?” 小广西说:“他最好在一秒钟之内死掉,要不然······嘿嘿,这腰斩的滋味可不好受。” 丁香的表情分明是想吐:“变态啊,用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单兵,搞得跟屠宰场一样!” 小广西耸耸肩,想要反驳,我打住:“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敌人的直升机赶到我们就惨了······我日,说来就来!” 真的是说来就来,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有一架米-24“雌鹿”恶狠狠的扑了过来。继续留在这里跟敌人缠斗这么英勇的事情只有脑子坏了的人才会做,我们才没有那么笨,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往林子里钻。米-24吊靴鬼似的紧追不放,机载重机枪枪管缓缓转动,对准我们发出令人心悸的 嘶吼————就像撕裂油布一样。两条火龙交叉扫来,我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狂叫一声“妈呀”,抱头鼠窜,火龙从我们身边擦过,打在树上发出阵阵让人牙酸的爆响,树汁木屑一蓬蓬的飞溅出来,大树在痛苦的呻吟中被拦腰斩断,轰然倒下,差点将小广西给压在下面了。直升机从我们头顶扬长而过,我们连头都不敢抬!撞上武装直升机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可以携带数量众多的火箭弹和机枪子弹,足够将一个连的步兵活活撕碎!最惨的是我们撞上的还是以狂暴著称的米-24!这头发情的雌鹿肯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了,没飞出多远又折了回头。我和小广西跳起来朝飞行员开火,高傲的雌鹿只是略略昂起机身,厚实的腹部装甲就将要害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子弹打在腹部装甲上,炸起两团碗大的火光。我和小广西面色发白,要知道米-24的腹部装甲可以承受25毫米口径高射炮的直接命中,我们这两支在步兵眼里几乎是无敌的自动步枪对它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嗖嗖嗖! 一连三枚火箭弹飞了过来,我和小广西同时横滚出七八米,在火箭弹爆炸的前一瞬间双掌猛的往地面一撑,像皮球一样弹起,滚进两个雪窝中。两枚火箭弹打在地上,炸出两个大坑,硝烟迷漫,弹乱横飞,第三枚打中一棵大树,当即将大树炸断,木刺如飞箭般激射而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挡住脸。身上有防弹衣,当然不怕这些玩意,问题是脸可没有防弹面具,万一被射中眼睛岂不是惨了?果然,我的左臂一阵刺痛,一看,好家伙,差占让一根筷子精的木刺给射了个对穿!接着,一长细长的雪蛇朝我飞噬过来······不,这不是什么雪蛇,而是机载重机枪在雪地上扫出来的弹道!这排弹道以每秒钟七十米的速度朝我逼近,不出两秒钟,我就得被它撕成两半!最惨的是这佧雪窝又深又滑,无处发力,我很难在两秒钟内窜出去。望着天空中流萤一般的机枪子弹,我苦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是自己跳进了坟墓啊! “操你奶奶的!”小广西怒骂一声,一枚绿色信号弹从他那个雪窝里狂冲而起,直扑米-24!信号弹实在是太显眼了,飞行员几乎是本能的作出规避动作,就因为这一闪避,至少二十发机枪子弹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滚烫烫的气浪划过皮肤,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再看小广西,惨了,明白上当了的飞行员一束火箭弹射下来,他隐蔽的地方被硝烟火焰雪粉弹片彻底覆盖了!我发出一声狂吼,不管不顾的端起自动步枪对准那架该死的直升机扣动扳机,它杀了我的兄弟,我要它死! 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钢芯子弹打在直升机身上,开出一朵朵或嫣红或晶白的火花。这家伙实在是太耐打了,足足二十发钢芯子弹打在它的身上也没能伤及要害,顶多就是擦掉了它一点漆!直升机马上调过头来对准了我,我咬牙切齿的更换弹匣,我就不信我把动能弹、钨钢穿甲弹、锰钢穿甲弹、高爆燃烧弹什么的一古脑的打在它的身上会没有一发奏效的!这些子弹连装甲车的正面装甲都照穿不误,对付直升机不成问题吧?就是不知道是我先把子弹射进驾驶舱还是它先用重机枪将我碎尸万段! 哒哒哒哒······ 重机枪疯狂倾泄着金属风暴,弹雨将地面打成马蜂窝,我对此视而不见,擎起步枪瞄准,击发!然而有人比我更快,联成一线的轰响在丛林某个角落骤然响起,20毫米口径炮弹排成三道细长的火龙在空中绞扭冲撞,卷住了不可一世的米-24。米-24是很耐打没错,但是距离金刚不坏体的境界还差得远,更要命的是这些炮弹是避开坚厚的腹癌装甲,从侧面扫过去的,高强度金属制造的机身一下子就被敲得破破烂烂,尾部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飞出老远。米-24身上迸出无数碎片,冒起浓烟,飞行员大惊失色,拼尽全力想要将飞机拉起来,却哪里办得到?绝望中,他看到一点红光从雪窝里射出,托一声将树脂防弹玻璃打穿,然后······没有然后了,这一发子弹正中他的脑袋,硕大的头颅被捣成一团红白相间的喷射物,喷得树脂防弹玻璃上到处都是,于是,他死了,死在这架直升机前面。 失去控制的米-24直升机歪歪扭扭的向前飞了三四百米,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栽进树林里,扬起冲天火光。我看到丁香正把三联装速射炮从山东肩上卸下来,瞬间就明白了:速射炮实在是太重了,后座力又大,不适合对空攻击,于是魁梧的山东就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做成炮架,让丁香把速射炮架在他肩上射击,最终击落了这架直升机!我顾不上那么多,冲向小广西,手脚并用将他趴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看得我心如刀割,猛拍他的脸:“猴子,猴子,醒醒!” 小广西悠悠睁开眼睛,声音微弱:“老大,你······你没事吧?” 我差点哭出声来:“我没事,是你救了我······” 小广西咳出一口血,勉强一笑,说:“看样子,我不行啦!老大,你别难过,这是我的命啊······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我活不到两百岁······命中注定的···· ··” 妈的!我这才注意到这只死猴子除了头发焦卷之外,身上没有半点血迹,被他耍了!我怒火冲天:“那你现在就去死好了!”将他丢在地上,扛起步枪就走。 丁香甩着手臂走了过去:“猴子,怎么样了?” 小广西又咳出一口血沫,说:“美女班长,我······我怕是不行了,活不到两百岁了,在我临死前,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温柔的吻?” 丁香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不用等两百年了,你现在就去死吧!”这一脚可不轻,踩得小广西嗷一声,整个人蜷成个大虾米。丁香甩着被速射炮那强大的后坐力震得酸痛的手臂转身就走,果然不理那小子了。山东正要开口,远远的又有两架直升机杀了过来,小广西嗷一声,活像屁股着火了一样跳起来撒腿就跑,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第一百章无耻三人组(一) 公路仍然在燃烧,滚滚浓烟令人无法呼吸。因陀罗为数不多的医疗直升机来来回回的飞着,将伤员运往医院急救,而附近的野战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因陀罗士兵疲惫不堪,机械性拖着步子来回往活,神情惊恐,显然都让这次浩劫给吓着了。 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一圈,轻巧的降落在公路上,在国防部长的特使安东尼少将的陪同下,因陀罗火箭军总司令塔姆林上将和花旗国特使阿尔伯特上校跳下了飞机。阿尔伯特上校略一呼吸,浑浊而刺鼻的空气让他十分不适应,皱了皱眉头。塔姆林上将却对此毫无反应,一手揪住前来迎接的一名上校,大声问:“250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250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上校避开上将疯狂中透着绝望的目光,低声说:“据我们初步统计,至少有八百名士兵死亡,一千三百多人重伤,还有一百五十余人失踪。” 上将身体摇摇欲坠,两眼迸出血红的光芒,几乎要喷出血来!他本人就是一位出色的导弹专家,大半生都花在了因陀罗数量有限的导弹部队身上,可以说,因陀罗导弹部队每一名士兵都是他的孩子!而如今,大半生苦心积攒的精锐毁于一旦,这样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安东尼少将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住老人,被老人一把推开,老人喘了几口粗气,朝被军队严密封锁的现场冲去,速度极快,根本不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上校想要拉住他,却哪里来得及? 安东尼少将神情阴霾,声音更是阴冷:“查到是谁干的了吗?是华国成都军区的猎豹特种部队还是巴基斯坦人的特勤大队?” 上校迟疑的说:“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不过······不过这些线索无法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安东尼少将和阿尔伯特上校齐声问:“怎么回事?” 上校说:“据幸存者的回忆,袭击者前后只作了两次攻击,第一次发射反坦克导弹击毁了已经进入隧道中的一辆坦克,将导弹旅的路彻底封死,第二次又是发射反坦克导弹,打爆了一枚飞毛腿,引发恐怖的连锁反应,整个导弹旅的车辆像被龙卷风扫中的树叶一样成堆的飞向半空,四分五裂······真的是太惨了。要不是拉兹少将在危急关头果断下令将剩下的导弹全部发射出去,用这种方式强行切断了连锁爆炸,恐怕全旅官兵一个也活不了!”顿了顿,又说:“250导弹旅在最后关头发射出去的导弹绝大多数都打在了无人地带,但还是有一枚击中了自己人的村庄,造成至少四十人死亡, 上百人受伤······” 安东尼少将说:“这些国防部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你只要告诉我袭击者是谁、在哪里就行了!” 上校苦闷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的部队正在追击他们,并且动用了直升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据负责指挥追击的部队指挥官说,这支特种部队只有四人,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是个难缠的劲敌!” 安东尼少将咬牙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鬼,那四个混蛋毁掉了因陀罗四分之一的战术导弹部队!” 因陀罗此时仅有四个战术导弹旅,装备的导弹称不上是最好的,但却是因陀罗远程打击力量的重要构成部分,如今一下子报销了一个旅,因陀罗差点没吐血!要是这股敌人被活捉,将他们煎皮拆骨都是轻的,别人少将不敢担保,他本人绝对会生吃了那几个混蛋! 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显然,愤怒若狂的因陀罗特种部队正在跟那支可恶的敌军激烈交战。少将正想询问一下战况,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苍老的痛苦的狂叫,暗叫一声“坏了”,冲了过去。没走出一百米,他就要丧失走下去的勇气了———— 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有的被炸得粉碎,有的四肢健全但是被烧成了焦炭,有的半生不熟血肉模糊,有的眼球爆裂······公路边的大树要么被爆炸波连根拔起吹到天边去,要么被高温高压瞬间炭化,变成一根根光秃秃的倾斜的炭柱。接近隧道入口的那段公路一切生命都被蒸发殆尽,留下一个烧焦后的世界。最惨的是那些不顾一切的从十几二十米高的悬崖峭壁纵身跃下,企图躲进深潭里躲避狂暴的气浪和火焰的士兵,能在大难临头之际保持清醒的人并不算少,因此那个大大的深潭里下饺子似的挤满了人。躲进水里的确可以有效躲避气浪和辐射热,然而导弹爆炸时飞溅出来的燃料顺着公路流淌,流向低洼处,所到之处一片火海,最终,相当一部份燃料像瀑布一样泄落潭中,潭水也开始燃烧,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兵被当成饺子给煮了个八成熟!很难想像这些士兵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最终解脱,在临死前,他们肯定在羡慕死者了。 不少车辆的部件被高温熔化成铁水,顺着车体流下来,在地上重新凝固成坚硬光滑的无用的金属块。不时有大团大团黑糊糊的烟灰从空中洒落,犹如劫灰。 年迈的上将怔怔的看着这即使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再重现的画面,脆弱的心脏发出了破裂声。他发出一声悲愤欲狂的呼号,一口血狂喷而出,倒了下去。军医官 带着助手冲上去,给上将吃救心丸,打强心针,再十万火急的将上将抬上医疗直升机,送往条件最好的医院。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死人了,更何况倒下的还是一位上将! 安东尼少将目送直升机远去,再看一眼潭子里被煮熟了的尸体,闻着一股肉汤特有的香味,他只觉得胃袋一阵阵抽搐,一股胃酸混合着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直冲喉咙,趴在地上哇哇呕吐。不要认为他的表现很丢人,阿尔伯特上校已经吐得昏天黑地面无人色了。 四个小时后,塔姆林上将由于悲愤过度,心脏病发作,最终抢救无效,在医院里去世。因陀罗在失去一个导弹旅之后,又失去了战术导弹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我们做到了即便是枪法最好的狙击手也做不到的事情————干掉了一个上将。虽然这个老头的死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好歹也有一些连带关系,不知道回到部队后,上头能不有给我们记个大功,发一枚一吨重的勋章? 不过,天可怜见,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小人得志的心情,相反,还非常狼狈————因陀罗特种部队像患上了狂犬病一样,呲着一口白森森的又尖又利的牙齿吊靴鬼似的吊在我们后面穷追猛打,万一我们落入他们手里,恐怕连枪决都不会有,这帮九成九已经疯了的家伙会直接将我们撕成碎片生吃了的! 没错,因陀罗人已经疯了,被我们气疯了! 因陀罗的黑猫特种部队出动了! 因陀罗的山鹰奇袭大队出动了! 因陀罗的海军突击队出动了! 因陀罗的中央快速反应部队出动了! 花旗国的绿林特种部队出动了! 花旗国的海狼突击出动了! 花旗国的······妈的,我们又没有杀山姆大叔的老爸睡他们老妈,跟他们有什么仇啊,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特种部队! 约翰牛的哥曼德特种部队也出来冒了个泡! 高卢瘟鸡的外籍军团也表示哥现在快要闲出翔了! 一句话,250导弹旅遇袭震惊了全世界,只要是跟阿三有一腿的国家都伸出了热乎乎的小手,克什米尔山区风云际会,精英云集,这么多特种部队,他们的目标仅仅是四个人而已!我们出名了,享受到了哪怕是一国元首也未必有幸享受到的待遇。而出名的代价就是我们陷入了由全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编织出来的天罗地网中,我们等于是挖个坑把自己跳进去,让人给埋了还带填土!当然了,那帮家伙这么热心,别指望他们真的是出于什么正义公理,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自己— ——— 因陀罗跟各国分享的情报中反复提到袭击者装备极为精良,有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有二十毫米口径单兵速射炮————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帮家伙极有可能就是华国最精锐的数字化部队!华军的数字化建设一直走在世界前列,在很多方面都是领先的,让各大流氓羡慕忌妒恨,击毙或者活捉几名华国数字化步兵,缴获他们的装备拿回去研究,对各大流氓都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现在因陀罗已经把机会送到面前了,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我们成了全世界眼里最肥最嫩的小鹿,被追得满世界的逃,而一大票猎人拿着刀枪在后面紧追不舍,恨不得将我们架起来烤熟了吃掉! 第一百零一章无耻三人组(二) “我操,那帮杂种吃了春药是吧,还在追!” 山东发出一声郁闷的怒吼,三联装速射炮朝身后扫去,炮口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杀伤力巨大的二十毫米口径炮弹在两百米外炸出一条长达五十米宽达三米的爆炸带,像极了一道闪电,十几名嗷嗷叫着冲过来的因陀罗特种兵在联成一线的爆炸声中血肉横飞。我和小广西的后羿式自动步枪同样打红了枪管,时不时有一名因陀罗士兵被我们射出的子弹拦腰斩断,丁香的90式冲锋枪更是打得弹壳成串飞溅而出,随着清脆的点射,不断有因陀罗士兵额头溅出血花,一头栽倒在地。我们的火力已经是非常猛烈了,却仍然无法将狂怒的因陀罗人给打回去,他们就像一群饿绿了眼的狼,嗷嗷狂叫着朝我们冲来,要将我们撕碎! 砰! 小广西转身一枪,一百五十米外一名扛着rpg正准备发射的因陀罗士兵身上溅起大片血浆,断成了两截。打完这一枪,他朝左边跨出两步躲到树后,我补上他的射击位置,连继扫出七八发高爆子弹。高爆子弹打在地上,打在树上,打在因陀罗士兵的钢盔上,爆成一团团赤红的火球,一发子弹的威力相当于一枚轻型火箭弹,这几发子弹硬是将因陀罗士兵给摁在了原地,有个家伙身上溅了几点火星,衣服燃起大火,痛得他跳起来手忙脚乱的脱衣服,小广西一个双发点射,这个倒霉蛋的身体当即炸成几十块,纷纷扬扬的飞溅在方圆七八米的地域。小广西咬着牙说:“我叫你们追!追你妹啊,不就是朝你们的导弹部队打了两炮嘛,犯得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非要追到天涯海角么!你追,你再追老子可要翻脸了!” 话都没有说完,一排火箭弹飞了过来,在地上炸起大片大片烟焰和雪泥,爆炸波差点将我和他掀翻,弹片嗖嗖乱飞,擦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道血痕。这些因陀罗特种部队绝对是劲敌,他们战术动作娴熟,身手敏捷而矫健,两三个一组,在山林里飞速穿插,十几挺轻机枪编织出稠密的火力网,暗红色弹幕几乎将我们头顶的空域遮得严严实实,子弹打在石头上,火星乱窜,跳弹横飞,几次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rpg和一次性短程火箭弹的尖啸更是让我们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每一声尖啸都意味着一发火箭弹正满载着死亡,拖着修长的尾焰朝我们猛扑过来!这帮阿三真的是疯了,我们至少击杀了他们三四十人,他们还在紧追不放,而且越打越多,连直升机都出动了! 轰———— 一枚火箭弹击中了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以弹着点为中心,近一点 五米长的一段圆木炸成尖锐的木刺和飞扬的木糠,十几米高的大树隐挟风声,像直挺挺的朝我和小广西拍了下来。我和小广西贴着横飞的子弹在地上飞速翻滚,总算是避开了几乎将我们拍扁了的大树。大树倒地时激起白茫茫的雪粉,暂时挡住了部份敌人的视线,使得他们的火力网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我们趁机逃之夭夭。一秒钟后,一连几发重型火箭弹轰在我们原来的位置,强大的冲击波和密密麻麻的弹片封死了一切生还的可能性————如果我们仍然呆在那里的话。 子弹从斜面射了过来,让我舌头直发苦————又有一支敌人的生力军切入战场了。丁香一反她最拿手的点射,冲锋枪猛烈扫射,海碗大一团火光在枪口跳跃着,灼热的子弹成片的扫向朦胧的人影。她高声说:“又有一支特种部队杀了过来,我们快要被敌人包围围了!” 山东在丁香的掩护下飞快的更换弹匣,叫:“老大,不行了,我没有多少弹药了!” 我心里一紧,他带的弹药本来很充足,但是连场恶战下来,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小广西一边点射将一名敌人的脑袋打得凌空开花一边说:“我只剩下三个弹匣了。” 丁香说:“我只剩下两个弹匣了!” 我把心一横,叫:“关闭步话机、夜视仪和所有武器的电子系统,我们只能使用最终手段了!” 小广西眼睛一亮:“最终手段?帅啊,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我不理他,甩出两枚手雷压住一股快速接近的敌人,取出最后一枚折叠式微型导弹,装在榴弹发射器里,扣动了扳机。几乎同时,小广西也发射了微型导弹。这两枚小家伙一飞冲天,飞起三四百米高后突然一折,一头扎了下来,在三十来米高的空中炸成两团暗淡的火球。爆炸特别的沉闷,仿佛是军工们偷工减料搞出来的次品,让那些已经被我们手里杀伤力实在太过凌厉的武器搞得头皮发麻的敌人一惊一乍,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也许他们是想嘲笑我们也会用残次品吧。只是还没有笑完,他们就吃惊的发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自己的步话机正在冒着一缕缕轻烟!这两枚小家伙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不到一秒钟之内,方圆三百米内的敌人身上一切跟电有送的东东全部报废了!步话机和电台被摧毁使得他们的指挥系统瞬间脱节,武器上的电子器材让他们的武器性能一下子打了七八折,有好枪好弹也打不准,而夜视仪被摧毁的后果则是灾难性的,使得那些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黑暗中成了睁眼瞎,徒劳的睁大眼睛, 却什么也看不见! 当然,也不是一点光线也没有,山东接连丢出三枚闪光弹,刺眼之极的强光接连闪过,那些摘掉已经报废了的夜视仪,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在最短时间之内适应黑暗的特种兵的眼睛被强光刺中,顿时失焦,至少在五分钟内他们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精锐就是精锐,即便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乱,只是握紧步枪趴在地上,竖起耳朵,一旦发现有人企图接近他们,马上开火,如果我们想要趁火打劫,只怕会被他们打成个大筛子! 五分钟后,有惊无险的捡回一条小命的特种兵们揉着酸痛的眼睛小心的站起来,他们愤怒的发现,本来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了的敌人早就不见踪影了!是的,我们果断的放弃了这难得的战机,三十六计走为上,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间溜走了! 多国联合特种部队对视苦笑,这样还是让他们给逃掉了,以后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啦!哥曼德突击队队长又惊又怒:“那几个家伙是不是专门受过逃跑训练啊,这样都能逃掉!” 海狼突击队队长无奈的说:“华国特种部队在伏击和撤退方面一直保持着领先优势想要包围并吃掉他们并不容易。” 绿林特种部队队长皱着眉头说:“刚才华国特种兵用的是什么武器,居然一下子将我们绝大多数人的通信系统和武器系统给废了!” 哥曼德特种部队队队说:“要么就是微波武器,要么就是电磁脉冲弹,谁知道呢?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丧失战斗力了,光靠因陀罗特种部队,天知道会不会把人给跟丢!” 几位眼高于顶的特种作战专家相对苦笑。是啊,华国特种兵用的是什么武器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暂时丧失了绝大部份的战斗力,而这点时间足够华国特种兵有多远跑多远了! 看样子,以后各国特种部队的武器装备中又得多加一项:单兵微波武器或者微型电磁脉冲弹了。 失去了联合特种部队的配合,光凭因陀罗那些还没有正式成型的特种部队想要打败我们,多少有点儿不现实,我们且战且退,很快将距离拉开。天空下起了雪,讨厌的直升机不得不返航,因陀罗人现在只能靠两条腿追赶,嘿嘿,有他们受的! 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挡在了我们前面,河水深度不少于一米,水流湍急,卷着冰渣奔涌而去,河面冒着缕缕白色寒气,让人看着就菊花一紧。好在,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座小桥,我们也就用不着去品尝那冰寒刺骨的滋味了。我叫:“丁 香,山东,你们马上冲过去构筑防线,我和猴子打掩护!” 小广西一边趴在地上,用微光瞄准系统盯着追兵,一边怪叫:“为毛又是我留下来陪你打掩护?” 我也趴下,说:“因为猴子是阿三的神兽,你就算被活捉了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不选你选谁?” “小广西:“······” 山东和丁香也不多说,猫着腰冲上桥,冒着嗖嗖乱窜的流弹噔噔噔一路飞跑,子弹围着他们划来划去,看得我揪心得厉害。小广西开了一枪,枪口喷出长长的膛焰,一挺瞄准丁香打得正欢的通用机枪那清脆的枪声戛然而止,机枪手所在的位置腾起一团烟焰,爆炸波混合着泥土与枪械零件冲起五六米高,碗口那么粗的一棵树直别别的倒了下去————它不幸被子弹打穿了。又一名敌人呀呀狂叫着从树林里冲了出来,ak-74弹雨如织,把小广西面前的地面扫得浮土直冒,我扣动扳机,枪托向后一顶,砰!一发白银旋转子弹呜呜旋转着划过数百米的漫长距离,钻进这家伙的身体,将他打得双脚离地,像个气球一样向后倒飞六七米,裂成几块! 砰! 树林里一声枪响,一道流光电掣而来,我下意识的猛一低头,一发九点六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在我的防弹头盔上擦出一团火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眼前阵阵发黑,狙击步枪子弹的动能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看到山东在对岸愤怒地扬起速射炮朝子弹射向我的方向猛扫,一条火龙在伸展吞卷,但是我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几株大树连连中弹,二十毫米口径炮弹,挨上一发就得断了,连中几发,整棵树都得炸碎!最终两发子弹与一发狙击步枪子弹擦身而过,子弹击中了山东的防弹头盔,留下一记怵目惊心的弹痕,山东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丁香一边用冲锋枪朝那边点射一边奋力将他拖进雨沟里。而那两发炮弹击中了一株参天大树,镁粉和氧化锌混合而成的特种燃料将胶质火焰飞撒开来,这株大树变成了燃烧的圣诞树,我依稀看到一个火人亡命的从十几米高的树冠上跳了下去。紧接着,小广西一巴掌拍在我头盔上,差点将我脑袋给拍进胸膛里去:“老大,我们该撤了!” 我勉强听清了他的声音,拎起步枪和他交替掩护着朝木桥冲去。头顶传来迫击炮炮弹飞行时特有的刺耳的尖啸声,我们也不在意。对于我们来说,迫击炮弹飞行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只要不是几枚炮弹密集的同时落下,都奈何不了我们。然而这一炮让我们欲哭无泪:那名炮手绝对是神炮手 ,只一炮就击中了木桥,在爆炸声中,木桥散了架,变成一堆木柴落入河中,被河水卷走,鬼影都不见了!虽然丁香迅速换上了狙击步枪,一枪打哑了那门迫击炮,但是于事无补,我们的退路被切断了。 我叫:“妈的,拼了!”拉着小广西跳进河里。一沾到河水,我们两个就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直刺骨髓的寒气让我们心跳慢了三拍,血液几乎凝固!好在河水也就一米多深,可以徒涉,不然我们两兄弟非死在这里不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一边牙关对敲敲得老响一边竭力迈动几乎要变成冰柱的腿朝对岸走去,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漫长,遥不可及,绝对的寒冷随时可能要我们的命! 小广西嘴唇哆嗦的叫:“好冷······好冷······老大,鸡鸡会不会被冷坏呀,我······我可不想当太监······” 我说:“冷······冷坏了·······我赔你。” 他来劲了:“好哇,那我······我要纯金的!” 我说:“给······给个塑料的你就算不错了。” 一边瞎扯着一边玩命的划水,终于,我们的手碰到了河岸,而此时我们已经没有力气了。 两双有力的手将我们拖了起来。湿淋淋的衣服被冷风一吹,在几秒钟之内就结了一层坚冰,硬梆梆的,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 ps:昨天电脑报销了,今天才换上新的,耽搁进度多多,不好意思啦。 第一百零二章无耻三人组(三) 冷,真他娘的冷,冷到骨髓都要结冰了! 我冷得几乎无法呼吸,小广西更惨,差不多要休克过去了。不是我们弱,而是这鬼天气实在是杀人不眨眼,零下二十几度,又在河水里泡得跟个落汤鸡似的,谁他妈的受得了!丁香和山东将我们拖进一个废弃的涵洞里,将我们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扒掉,冒着暴露的危险用无烟燃料生起火来给我们烤,还用雪使劲的擦我们的身体,直到皮肤发红。无烟燃料像香皂那么大的一块,以动物油脂为主配制而成,燃烧时没有一丝烟雾,而且燃烧充份、均匀,小小一块就能煮熟一顿饭,是野战部队必备的物资,特别是在高原作战,作用更是不容轻视————如果你用柴火做饭,冒起的烟几公里外都看得到,只怕饭还没有熟,子弹先飞过来了。它没有烟,相对安全些,但是我们的对手必然装备了红外扫描系统,直升机从头顶一掠而过,下面有只刚煮熟的鸡蛋都能迅速定位!因此此时生火是极其危险的,但是为了救我们两个,危险也要做了。 幸运的是,雪越下越大,因陀罗陆军航空兵的直升机始终找不到出动的机会,我们暂时还安全。丁香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一包汤料撕开,加入雪水中煮了两份热汤给我和小广西灌下去,有点热乎乎的东西垫肚子,我们总算缓过一口气来,但是仍然冷得浑身发抖。真的是太冷了,我们裹着行军毯烤着火仍然冷得栗栗发抖,要命,真的很要命! 丁香呷了一口热水,呼出一口白气,说:“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啊!” 山东说:“谢天谢地,没有人受伤,倒是差点冷死了两个。” 小广西嘴唇直哆嗦,说:“我······我受伤了,屁股被木刺扎了个大洞。” 丁香一块压缩饼干塞过过塞住他的嘴巴:“闭嘴!找打是吧?” 小广西扮了个怪相,猛啃饼干。 我接过丁香递过来的饭盒,喝了一口热水,咂咂嘴说:“看样子,这次我们祸闯大了,阿三跟疯了一样没命的追杀我们,这次能逃脱算我们运气好,下一次就不见得有这样的运气啦!” 小广西满嘴的饼干渣子,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这说明我们把他们打得很惨啊,要不然他们才不会这么恨我们!嗯,我们得再接再厉,千万不要让阿三失望。” 我和山东同时翻了个白眼。 丁香皱着眉头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设法跟上级取得联系,请求支援,否则在对方数量众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 特种部队的轮番追杀下,我们就算是有通天本事,最终也难逃一死!” 我苦笑:“怎么跟上级取得联系啊,我们的通信距离最远不过五十公里,这是极限了,再远,再远就得抓瞎,除非我们能搞到一部电台吧。”拿出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点开,说:“幸运的是它还没有坏,要不然就算没有敌人追杀,我们也得迷失在这迷宫似的的山区里,最终冷死、饿死!” 小广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吱吱乱叫的小白鼠,苦着脸说:“我的军鼠死得只剩下一只了。唉,以后想要重新训练一批同样聪明的军鼠,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心血啦。” 山东说:“掌上无人小飞机也只剩下一架了,就连电池也只剩下一节。” 我们相视苦笑。弹药什么的还好说,可以设法从敌人手里缴获,但是这些特种装备可没法子补充的。没有了这些装备,我们的战斗力将会大幅削弱。 丁香要过卫星定位系统拉开几个页面,一一阅读,忽然展颜一笑,说:“这里,三十公里外就有一个因陀罗人的哨所,一般来说,这类哨所都会配备电台,但是没有几个人防守的,我们可以前去袭击那个哨所,从他们手里缴获电台。” 这下我们可来了劲,要过来一看,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座可爱的哨所。有哨所就意味着有电台,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只不过路途相当的遥远,全是山路,顶风冒雪疾行几十公里是个不小的挑战。小广西撇撇嘴,说:“见了鬼了,我们可是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啊,居然要为了一部破电台煞费苦心,真是讽刺!” 丁香说:“要是你觉得去抢电台丢脸的话,可以不去的。” 小广西把头一缩,不吱声了。 军鼠突然吱吱怪叫,我说:“敌人来了!”抄起了步枪,山东在第一时间扑灭余火,涵洞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我们屏住呼吸,隐约可以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给人的感觉像是猫在向老鼠慢慢接近。我们慢慢往涵洞深处退去。好在这个涵洞废弃已经有十几年,杂草丛生,要不是碰巧,真的很难发现,敌人一时间没能发现入口,只是在附近转悠,我们暂时还算安全。但是敌人很有耐心,再加上我们可能留下了一丝痕迹,他们在附近反复搜索,甚至拉来了军犬,那一声声犬吠让我们的心都揪紧了。半晌,一切重归寂静,脚步声,犬吠声什么的全都消失了————敌人似乎走了,但是我们仍然不打算动。他们这一手心理战玩得是漂亮是高明,但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会把军鼠带在身边— ———胆小如鼠这个成语是他妈白叫的吗?只要有军鼠在,就没有人能伏击我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军鼠从小广西口袋里钻了出来,爬上他的肩膀要糖豆吃,我们松了一口气————警报解除了。接下来山东放哨,我们三个裹着行军毯呼呼大睡,为今晚的行动养精蓄锐。涵洞里冷得要命,我们只有依偎成一团,靠彼此的体温取暖,要不然准会被冻伤。 入夜后,我起来替代山东放哨,让他去休息。离行动还有四个小时,他还能好好的睡一觉。我打开后羿式自动步枪上的侦测系统,整个世界顿时变成了墨绿的一片,偶尔有几个小红点在活动,鬼才知道那是前来追杀我们的敌人还是出来觅食的小动物。没有发现敌人,这是个好兆头。 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伸来,捂住了我的眼睛。我笑:“怎么不多睡一会?” 丁香说:“睡足了,睡不着了。”松开手,在我身边坐下,轻声问:“有没有发现敌人?” 我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就在这一带等着我们。” 丁香说:“是啊,他们都疯了,为了一支只有四个人的小部队,竟然出动了近十支精锐的特种部队,数百名特种兵拉开天罗地网,非将我们一网打尽不可······小许,谢谢你不顾一切的留下来救我。” 我笑:“干嘛搞得这么见外?如果我陷入险境,你还不是一样会拼上性命来救我?” 她调皮的说:“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心情不好,才不管你死活呢!”往我身上靠了靠,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丝难言的忧伤。 我心一紧,问:“怎么啦?” 她说:“唐山现在应该也在下雪了吧?都八年没有回过家了,有时真的很想家,很想。” 我默然。真正让她如此忧伤的,恐怕是因为她想家,却没有家了吧。 她搓着手掌说:“入伍以来就没有空闲过,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连透一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好不容易盼到一个长假,可以自由支配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好去,连回家一趟都不行······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认识都有六年了,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还不到六个星期呢。” 我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相反还感激上天让我遇到了你,真的。” 她眼睛亮亮的,问:“真的?” 我说:“真的。不过 我们相聚的时间是少了一点······要不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我让上头申请一个长假,我们去旅游?” 她快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去旅游?好呀好呀,去哪里旅游?” 我说:“新加坡,吉隆坡,曼谷,雅加达,哪里好玩去哪里,反正我们的衣食住行国家都包了,每年拿着几万块的补贴也没地方花,干脆腐败一把,一次性挥霍干净算了。” 她小声说:“还是要留一点点······” 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好吧,留着三分之一好了。” 小广西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旅游啊,我也想去。”一回头,这小子正裹着行军毯吸着冻得通红的鼻子站在后面,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丁香脸颊绯红,怒冲冲的说:“以后把你这只死猴子卖到刚果去好了,刚果人最喜欢吃猴子!” 小广西一伸舌头:“老大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我可是他的好兄弟啊!对吧,老大。” 我皮笑肉不笑:“好兄弟不敢当,以后你少当一次电灯泡我就感激涕零了。” 小广西转身就走:“我不就是过来提醒你们,行动时间马上就到了吗,这样也不行?好吧,你们继续,我回去睡觉了,你们爱怎么聊怎么聊,就算你们上床我都当没看见———哎哟,妈呀!”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枚手雷就从丁香手里飞了出去,在他脑袋上砸出个大包来······谢天谢地,没有拉弦的,可即使是这样,也差点把这只猴子给吓尿了。别说他,就连我也出了一身冷汗,惹火了她,真的不是好玩的! 现在是晚上十点,风雪交加,别说直升机无法出动,就连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也受到不小的干扰,这倒是好事。下大雪就意味着因陀罗空军无法飞到我们头顶拉屎,因陀罗的侦察直升机无法出动对我们实施不间断的追踪,就连因陀罗的特种部队的通讯也会遇到不小的麻烦!怎么算情况都对我们有利,只不过这天气,够呛的。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我们玩命的往身上穿衣服,一个个穿得跟河马一样的臃肿,不让哪怕一寸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再放下护目镜,将刺骨寒风彻底隔绝了。再整理一下装备,一切准备停当,好吧,我数了个一二三,我们四个一起冲出了涵洞————要是慢慢走出来的话,准会冷得缩回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寒冷的空气像无形的利刀,切割着天地万物。克什米尔山区静悄悄的,只有风在徘徊,云 在发呆,还有树木在咯咯作响······被生生冻裂了。我们冒着漫天风雪朝三十公里外的哨所走去,大雪很快就掩埋了我们的脚印。 第一百零三章无耻三人组(四) “嗷————” 一声充满野性的、透着嗜血欲望的低吼在斜坡上响起,一双泛着绿油油的光芒的眼睛瞪着我们,杀气汹涌而来!走在前面的小广西低声说:“操,我们运气真不错,居然在这里撞上了雪豹!” 雪豹? 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雪豹是一种充满神秘色彩有猛兽,在克什米尔神话中频频出现并且占据重要角色,它的咬合力非常惊人,能生生咬碎猎物的的颈椎,行动敏捷,倏来忽去,行踪飘忽不定。它有着一身非常美丽的皮毛,一条粗长的尾巴,凶猛中不失优雅,这位富有传奇色彩有猎手性情孤僻,独来独往,出没于克什米尔高原的冰山峭壁之间,猎杀岩羊作主食,数量稀少,难得一见。小广西说得没错,能在这里撞上它,真的是运气。只不过现在这头优雅而凶猛的猛兽浑身毛发炸起,露出尖锐的利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嗥叫声,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已经绷紧,一触即发,一动必快如闪电!小广西干笑着说:“好雪豹,乖雪豹,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来打个酱油的······” 雪豹尾巴竖起,发出一声嗥叫,作势欲扑。小广西叫:“这样也不行?靠,你是非要跟我们过不去是吧?山东块头比我大肉比我多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山东一把将小广西撸到一边去,朝雪豹扬起开山刀:“要么退开,要么死!” 雪豹似乎意识到危险,眯起眼睛小心的观察我们,我们丝毫不掩饰身上的杀气,冷冷的跟它对视。一群老兵在整装待发的时候,哪怕是毒蛇都不敢靠近他们的营地,因为他们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足以让一切生物退避三舍!掠食猛兽都会评估作战风险,如果猎物的抵抗可能会导致自己受伤甚至丧命,或者获取的肉食不足以弥补在捕猎时消耗的体力,它们就会果断地放弃,即使是雪豹也不例外,它慢慢的后退,一直退进树林里,最后猛一扭腰,窜进树丛里不见了。聪明的家伙,如果它非要向我们发起进攻,那么死的,一定是它,它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果断选择了撤退。 小广西打了个手势,我们继续前进。再往前走五百米,那座哨所已经在望了。我们小心的接近到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用红外望远镜观察哨所。这座哨所规模不大,顶多只能驻扎一个班的士兵,与哨所相对应的是一座二三十米高的信号塔,哨所架有一挺重机枪,但是没有暗堡,这样的防御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我们最好当心点,别踩上地雷。这个哨所还有一个好处,那 就是地势偏僻,哪怕是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步行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就算这里打翻天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摸清楚周边的地形和敌情之后,我心里有数了,小声说:“猴子和山东在这里掩护,丁香,我们一起渗透进哨所里干掉里面的敌人,夺取电台!”他们三个点一下头,表示明白了,小广西和山东小心的朝选定的狙击位置潜行,我把后羿式自动步枪留给了山东,拔出小广西在战场上捡来的m4卡宾枪,比划一个手式,和丁香交替掩护着,朝几乎被风雪掩埋的哨所摸过去。小广西不断报告哨所里的情况:“三点钟方向的哨兵朝六点钟方向移动······一名敌人走了出来,正在跟机枪手聊天······三点钟方向的敌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机枪手走开了,可能是去方便,你们至少有一分钟不必享受那种被机枪指着脑袋的感觉了······”在他的指挥下,我和丁香小心的靠近了哨所,还好,没有被发现。那名抱着步枪来回走动的哨兵隐约听到“嗤”一声轻响,手臂微微一痛,惊讶的低头去看,只见手臂上钉着一支细如牛毛的钢针,然后······没有然后了,钢针针头部位有一个小小的药囊,包裹药囊的薄膜遇血即融,神经毒素在不到三秒钟之内就渗入心脏,让他毫无痛苦的见了他们的大神。 噗! 仿佛是打开了一瓶啤酒一样,丁香手里的消音手枪发出一声轻响,那名尽职尽责的机枪手眼前一黑,右眼迸出一道血箭,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颓然仆倒在沙袋上,鲜血脑浆碎骨从窟窿里汩汩流出。消音手枪杀伤力普遍偏弱,在边境自卫战中,曾有一名侦察兵在十来米的距离朝一名安南兵连开六枪,六枪全部命中,可就是打不死人家。不过丁香枪法精准,子弹从眼睛射入,直穿后脑,那名机枪手当即死得不能再死了。 丁香打个手势:“清除!” 我二话不说,越过沙袋堆成的胸墙,小心的推开门摸了进去。哨所里一片漆黑,想必那些因陀罗士兵都睡了吧,嗯,这样的漆黑反而对我们有利,先进的夜战装备让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如鱼得水。在我朝他们房间摸过去的时候,房门开了,一名因陀罗士兵走了出来,四处乱摸的手直接摸到我的防弹衣上。绝对的意外令我的心脏一阵狂跳,而他呢,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足足过了两秒钟才下意识的张开嘴要喊———— 寒光一闪! 那名因陀罗士兵的声音已经顶到了喉 咙,突然头部剧痛袭来,三棱军刺从他左耳刺入,右耳穿出,把他的脑袋刺了个对穿,封杀了他最后一丝生机。他张大嘴巴,却无法再说出哪怕一个字,我拔出三棱军刺,带出一彪鲜血,他像个倒空了的口袋一样,轻绵绵的倒了下去。丁香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噗噗噗轻响接连响起,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我只听到一声闷哼,几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我走进去,打开战术手电,只见那些因陀罗士兵浑身是血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鲜血将他们的被地都给染红了。一名因陀罗军官还在抽搐,这一枪打穿了他的脖子,他无法呼吸,随着胸膛起伏,脖子上那个小小的伤口喷出一股股血箭。他望着我们,目光中露出浓浓的哀求。没用的,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多年征战的经历早已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磨练得冷酷无情。丁香给消音手枪换上一个弹匣,照他太阳穴补上一枪,他的身体狠狠一颤,绷成弓形,然后慢慢松开。他死了。 我们又分头检查其它房间,还好,没有再发现其他敌人,这个哨所一共和七名士兵,全部被我们干掉了。在他们的厨房,我发现了不少可爱的午餐肉罐头,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一番阿三们的人品。不是说你们不吃肉的吗,这堆罐头怎么回事?没说的,归我们了。在那个小小的档案里,我还找到春宫画若干,好酒一瓶,借着战术手电的光看了两页,因陀罗美女的身材还不赖,就是太黑了,肤色够呛。也就是看了两页,我的后脑勺就被丁香刮了一巴掌,冲她扮个鬼脸,将这堆垃圾扔了,不过好酒不能扔,放进背包里,现在它是我的战利品了。 丁香又好气又好笑,打出手语:“你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哨所都搬走啊?” 我脸皮很厚的回应:“这个叫以战养战!” 要不是我的耳朵被耳罩盖住,准会让她给拧成麻花。 在发报室,我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电台,检查一下,虽然有几年历史了,但是状态良好。抱着它,我比抱住丁香还要激动,都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了————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跟指挥部联系了,再也用不着孤军作战啦!丁香给了我一记爆栗子:“死抱着它干什么?还不开机试试!” 我这才回过神来,傻笑一声,冲着对讲机问:“猴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广西说:“阴风阵阵大雪纷寒,情况很惨。” 我说:“少在那里贫嘴,现在我拿到电台了,准备跟上头联系,你把眼睛放亮一点,别让敌人钻了空子!” 我才没有工夫跟他瞎扯淡,很干脆的结束对话,把电台调到特定频道,清了清嗓子,说:“虎牙呼叫虎穴,虎牙呼叫虎穴,虎穴,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那头很快就传来排长那不可思议的声音:“你们三个活宝还没有挂?” 我多少有点儿得意:“能要我们的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排长说:“少在那里吹了,虎牙,马上报告你们的位置和你们现在的情况,我们好制订营救计划!” 我说:“我们现在深入到敌后大约三百公里处,正在被十几支特种部队联手追杀,危在旦夕,原因是我们干掉了他们一个导弹旅。我们的位置是······丁香快卧倒!” 炮弹飞行的呼啸声打断了我的报告,一枚60炮炮弹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撞穿屋顶落入哨所,炸成一团混合着烟焰弹片的火球。我在炮弹打穿屋顶之前就抱着电台飞扑出去,丁香也缩成一团圆球滚进房间里,这一声爆炸震碎了所有的玻璃,虽然没有伤到我们,却让我的心一直跌到谷底————我们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这是早有预谋的伏击! 第一零四章无耻三人组(五) “这一次,就算你们长了老鹰的翅膀,也休想飞出我的天罗地网!” 海狼突击队第五中队队长罗恩中校喃喃自语。在他的身后,至少四门60炮正在射击,炮弹爆炸的火光映衬出他魁梧的身躯,冷峻的脸上,笑容是那样的冷酷。这些60炮是比利时兵工厂的杰作,结构非常简单,不带炮弹的话不比一支自动步枪重多少,而且精确度相当高,可发射炮弹种类多,射速也很惊人,自然是特种部队的最爱。四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跟冰雹似的砸过去,60炮炮弹杀伤力不怎么样,然而一分钟内至少二十发的砸下来,同样可以叫人无处躲藏,四门炮一起开火,那真的是一只蚂蚁都跑不掉了!不用永远镜也能看到那个哨所已经被火光笼罩,渗透进去的华国特种兵插翅难飞! “我操,这帮狗杂种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子弹刮风般扫过来,将掩体的雪泥成片的铲起,溅了小广西一身,气得小广西破口大骂。 山东呸一声吐出溅进嘴里的土沫,说:“我们上当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轰! 一发炮弹落下,在十来米外炸起一团黑红色的烟焰,炸出个大坑来,弹片呼啸,土块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差点将小广西给活埋了。小广西奋力掀开身上的泥土,说:“你的判断非常准确,可惜正月十五去拜年———晚了半个月!我日,我们只是四个人而已,用得着又是机枪又是火炮,几百人围着打么!”拉下耳机狂叫:“老大,老大,你和美女班长怎么样了?挂了的话麻烦说一声,省得兄弟我掂记!” 我躲在摇摇欲坠,墙壁上钉满了弹片,已经被列入特级危房的哨所里,没好气的说:“你这只猴子挂了我都没有挂!我猜他们的炮火马上就要停止了,你们火力掩护,我和丁香冲出去,拜托了!” 小广西说:“没问题!” 一连几发炮弹落下,哨所一下子被炸塌了一半,爆炸波混合着烟尘在狭窄的空间里涡旋,将空气抽空,叫人无法呼吸。一块弹片从我左臂划过,带出一道血箭,钉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我又挂彩了。丁香撕下一块布要帮我包扎,我示意不用了,小心的从窗口望出去,他妈的,四周人影重重,到处都是喷吐着火舌的火力点,子弹比空中飘舞的雪花还要密集!这样的射击并非出自特种部队之手,倒像是因陀罗的野战军,他们是想用猛烈的火力将我们压住,耗光我们的弹药,最后将我们生擒活捉! 我们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他们太了解一部可以提供远程通信的电台对一名数字化步兵的重要性了,我 们可以指引被动制导式远程火箭炮炮弹击中四百公里外的目标,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脱离主力部队深入敌后数百公里活动,但前提是我们必须跟指挥部保持联系,一旦联系被掐断,我们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比一名侦察兵大多少。为了获得电台,我们只有主动向因陀罗军下手,那些背着电台红着眼睛追杀我们的因陀罗特种部队我们暂时惹不起,选来选去,就选中了这个哨所。我们顺利的拿到了电台,不幸的是,我们的行动全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迫击炮的射击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密集到极点的枪声,因陀罗人向我们发动进攻了。我咬着牙,不顾伤口血流如注,把m4步枪探出去,哒哒哒一个点射,一名一边扫射一边朝哨所冲来的因陀罗士兵像被人照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仰面摔倒,一梭子子弹打到了空中。接着山东的三联装速射炮响了,炮弹排成一道炽烈的火流,无情地向因陀罗士兵倾泄,一团团桔红色火球在因陀罗士兵冲击的锋线上成排的腾起,嚎叫着冲锋的因陀罗士兵顿时血肉横飞,要不就浑身燃起大火,在雪地上奔跑打滚,没跑几步就一头仆倒,再也没有站起来,火力之凶猛,让罗恩中校眼皮狂跳。聪明的因陀罗士兵马上趴下,迎着如此猛烈的火力冲锋的不是英雄就是蠢材,他们两样都不是,只好暂避锋芒了。 一辆皮卡冲了出来,车上一挺机枪指向山东,枪口喷出毒焰,子弹在空中拖划出道道红色流线,密集而锋锐。山东连连中弹,防弹衣再强悍也有个极限,防弹陶瓷块噼噼啪啪的爆裂。山东的身体痛苦的抽搐颤栗,但是持着速射炮的手稳如磐石,放声狂吼中,三支炮管对准那辆皮卡喷出长达一米的火舌,不到一秒钟,那辆皮便挨了十几发炮弹,被大卸八块,铁皮满天飞,车上的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炮弹生生炸成一团血雾,与卡车油箱腾起的大火相辉映,那样的凄艳而美丽。在因陀罗士兵眼里,浑身套着防弹护具,居高临下向他们扫射的山东简单就是煞神的化身,只是一个人一门炮,就顶住了他们几十人的进攻! 然而刚极易折,速射炮火力固然凶猛,然而弹药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先别说山东身上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弹药充足,在他更换弹匣的那几秒钟里,也足够敌人向他倾泄上千发子弹,再补上几发炮弹,将他炸成碎片了!山东一边扫射一边狂吼:“老大,快出来啊,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和丁香一连击倒了五名敌人,甩出烟幕弹冲了出去,马上被来自四点钟方向的两挺机枪给逼了回来:掩护了我们大半个夜晚的风雪此刻成了我们的敌人,烟 幕刚腾起就被寒风吹散,烟幕弹失去了作用,而敌人不断用迫击炮发射照明弹,把哨所照得明如白昼,纤毫毕现,我们无处可逃! 又一辆皮卡冲出来,刚露出半个龟头就挨了小广西一枪,驾驶室的钢化玻璃窗上溅满了驾驶员的血浆,山东炮口略转,皮卡身上腾起大团大团火焰,车身零件和断肢碎肉在火光中飞溅而出,皮卡嘭一声翻倒,被压在下面的因陀罗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接着,火就烧到他们头上了。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冲不出去,山东和小广西没有办法打掉压制我们的那两挺机枪,而我和丁香的火力连自保都成问题,窒息对方的火力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们只能交替射击,不断变换位置,竭力抵挡着。 山东叫:“猴子,我得更换弹匣了,掩护我!” 小广西说:“没问题!”扬手一枪,子弹却朝对面山头飞了过去,连敌人的毛都没有沾到。山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蹲下来更换弹匣。小广西又开了一枪,子弹还是照对面山头飞,被打得有点胆寒的因陀罗士兵不胜诧异,小广西这表现可是大失水准啊!就连罗恩中校也纳闷了,就算是菜鸟也没有这么烂吧,打不准不说,连开枪的方向都搞错了! 小广西射出第三发子弹,当然,这发子弹毫不羞涩的照山头飞,好像他的子弹太多太重,必须浪费掉一点才舒服似的。山东忍不住了,怒吼:“猴子你在干嘛!?” 小广西毫不示弱:“不懂的话就闭上你的嘴巴好好看着!”话还没有说完肩膀就挨了一枪,子弹那强大的冲力击将他撞得仰面摔倒。山东还没有换好弹匣,而小广西的火力又被打哑了,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因陀罗士兵发出欢呼,一跃而起朝他们猛冲过来!小广西头也不抬,放声大笑,笑得山东莫名其妙他也不解释,只是非常嚣张的冲山下胡乱扫了两枪,叫:“三锅同志,你们辛苦了,都到十八层地狱里睡上他娘的十年八年吧!”他那破锣嗓子跟这密不透风的枪声相比,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因陀罗士兵肯定没有听到。当然,他们也没有听到山头上那轰隆隆的震响,等到那地震一般的轰响越来越近,终于为他们所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有人抬头一看,脸都白了:那座参天大树一般的信号塔被小广西用三发穿甲弹给打断了三根承重架,终于支撑不住了,轰然倒下,最惨的是这件五六十米高的钢铁结构的东东居然还像滚地葫芦一样顺着山坡一路畅滚无阻,并且越滚越快,隐挟风声朝下面的因陀罗士兵辗压过去!望着山坡上翻滚的雪粉砂石,因陀罗士兵足足呆了四五秒钟才 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连顶级国际男高音都望尘莫及的狂吼:“快跑啊!”率先扔下步枪,两片脚掌上下翻飞,溜之大吉! 因陀罗指挥官恨不得当场毙了这个混蛋!就是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撒脚丫子亡命狂奔,可是他们往哪里跑?有谁跑得过那件以每秒钟五六十米的速度滚落的大家伙?但是不跑又能怎么样?亲眼看着这么一件一两百吨重在大家伙朝你压过来,你怕不怕?你毛不毛?不跑等死啊!信号塔带着狂风滚过,跑得慢一点的人不是被压成一团肉酱就是被钢架切成几块,号称精锐的士兵在这件庞然大物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至于那些面色灰白跑到高处已经笃定自己可以逃过这一劫的因陀罗士兵也先别忙着松一口大气,因为山东和小广西同时开火了!十二点七毫米钢芯子弹和二十毫米机炮炮弹交叉扫过,正在没命狂奔的因陀罗士兵连卧倒的机会都没有,弹流从他们中间扫过,火光与血雾冲天扬起,碎肉飞溅,他们不是一个一个,而是一排排一丛丛的被这些杀伤力过于凌厉的武器生生打碎的!反应快一点的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一把倒竖起来的刺刀或者一块尖锐的石头,猛的往地上一扑,任由一双双又厚又重的野战靴将自己浑身骨头踩得咯吱乱叫,说不抬头就不抬头,就算是被踩到小鸡鸡也不抬头!被人踩死好歹还能留具全尸,被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武器打中,那可是整个人都要炸成十七八块的!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非常正确,那些幻想着用自己的飞毛腿跟子弹炮弹比拼一下速度的亲们在自动步枪和速射炮的扫射下全部变成了漫天飞扬的血雾,无一幸免,血浆和碎肉以及内脏碎片混合成血雨,淋了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一身。 也不知道是被踩的还是被吓的,趴在地上的因陀罗士兵突然哇一下,把胃里的食物连同血丝一起吐了出来。吐得正欢,有一名士兵猛的噎住了————他看到两枚比篮球小一号的橡胶球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来,依稀可以看到红绿色信号灯在球体上闪烁! 避无可避,两团火球在这些因陀罗士兵中间炸开,奶油般黏稠的浆状化学燃烧化为火雨,溅了他们一身,十几名火人在山坡上痛苦哀号,扭曲着身体拼命挣扎,没有人救得了他们。极度痛苦的火人在挣扎中胡乱挥舞手臂,将燃料四处乱甩,一旦沾上了就是九死一生,想去救人的人不好会搭上自己的命,所以面对这些正在惨烈挣扎的倒霉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补一枪,要是实在狠不下心来,就干脆袖手旁观。因陀罗士兵没有开枪,就连他们的对手也吝啬子弹,冷冷的看着他们在大火中扭动 身体,最后渐渐的佝偻下去,变成一个焦黑的大虾球。 罗恩中校亲眼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被华军士兵狠狠的撕成一张破布,原本被困在哨所里的那两名华军士兵趁机冲了出来,跟打掩护的那个小组会合,且战且退,眼皮一阵狂跳。他看着那座辗碎了太多人的身体,沾满血污停在了两块巨石中间的信号塔,低声说:“好狠毒的战术,好疯狂的战斗风格,华国魔鬼尖兵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大海般蔚蓝的眸子迸出两缕锐利的光芒,“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能远走高飞逃之夭夭,未免太小看我罗恩,更小看我们海狼突击队了!”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掌扬起再狠狠劈下,一直在观战的海狼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第一零五章无耻三人组(六) 轰———— 又是讨厌的迫击炮,这次炸点近在咫尺,我被爆炸波扫中,整个人向前飞扑出六七米远,差点没吐血!丁香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我帮她挡住了部份爆风,她还是被撞倒了,直接滚进小广西的掩体里。山东将我拖进掩体里,劈头就问:“没事吧?电台呢?电台到手了没有?” 我挣扎着翻过身来,说:“我当然没事!电台到手了,我们已经跟指挥部取得联系!” 小广西发出一声欢呼:“好极了!老大快和上头联系,呼叫远程炮火或者战术导弹支援,炸死这帮王八蛋!”想了想,补充:“叫他们发射气爆弹吹死这帮王八蛋!他妈的,老子忍够了!”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那架势,要是我不按他说的去做他是要吃人的!就连山东这么老实的人都附和的连连点头,恨不得举双脚赞成! 少数服从多数,我冲电台狂叫:“虎牙呼叫虎穴,虎牙呼叫虎穴!虎穴,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电台里传来沙沙响的电流噪音,没有人回话。我一连呼叫了三遍,次次都是这样。山东在射击的间隙看了一眼我的电台,大叫:“老大不好了,电台被子弹打穿了,正在冒着烟呢!” 我苦笑,这次算是白忙活了,空欢喜一场啊。也是,背着电台冒着嗖嗖乱窜的流弹跑了两三百米,不中弹那才叫见鬼! 小广西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怒吼,一记铁沙掌带着风拍落在电台上。天知道这一掌到底有多重,电台发出“嘭!”一声大响,一个小零件从中崩了出来,就连我也被这一掌拍倒,啃了一嘴泥。我愤怒地瞪向他,可是电台里那无比亲切的声音又将我的视线硬生生的拉了回去。小广西得意的笑:“万能电台维修法,百试百灵。这可是哥在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有空再给你们露两手。” 的确是百试百灵,被他修上一回,电台都散架了,只能换新的,当然是没问题了。我不理他,冲着电台大叫:“虎穴,虎穴,虎牙请求远程火力支援!” 那边还是林中校的声音:“报告坐标以及所需弹种!” 我略一计算,飞快的报告:“坐标xxx,距离xx公里,建议修正2度,所需弹种为气爆弹!” 小广西甩出一枚手雷,扯着嗓子叫:“最好来一枚核弹,炸死丫的!” 林中校说:“坐标确认,一分钟后开始发射,预计将在一百八十秒内击中目标,请作好未端制导的准备!” 我说:“非常感谢!” 林中校说:“祝你们好运!” 结束了对话,我端起 卡宾枪朝冲上来的敌人猛烈扫射。死了这么多人,敌人已经疯狂,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数挺机枪打出的火流自下而上,几乎是贴着我们的头皮扫过,我们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最可怕的是出现在我们侧后面的特种部队,他们战术素养极高,配合默契,突击队员在火力组的掩护下幽灵般朝我们逼近,而他们的狙击手更让我们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很不舒服。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些勇敢的因陀罗士兵不过是被用来吸引我们火力的炮灰而已,真正对我们构成致命威胁的还是那些人数不多但是战力强悍的突击队! 山东换上了后羿式自动步枪,连开几枪都被那些突击队员用迅捷有效的战术动作给闪开,相反还给自己招来一发炮弹。这发炮弹在我们面前炸出个坑来,大多数弹片都打进了地面,但还是有一片在山东身上划出一道血痕,血流如注。他擦都懒得擦,枪口对准数百米外的迫击炮连开三枪,将一名拿着炮弹往炮膛里装的敌人打得稀烂。丁香猛的一拉将他拉倒,一发狙击步枪子弹贴着他的钢盔擦过,迸出一撮火星。丁香默算一下弹道,苦笑,这一发子弹竟然是从一千米开外射来的!大雪纷飞,又是夜晚,那名狙击手仍然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水平,只一枪就差点敲碎了山东的头,说明那是一位顶级狙击大师,我们都不够资格跟他交手,放眼全军,恐怕只有我们的毒蛇狙击手和幽灵狙击手才有资格跟对方一较高下! 那名狙击手似乎吃定我们没有这个能耐还手反将他一军,很淡定的又开了一枪,我们甚至看到了子弹飞行的轨迹。不过我们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它的枪口刚刚冒出膛焰我们便先知先觉一般缩回了掩体,子弹只能打中空气。这两枪也让我们感觉到了危险,我们干脆缩在掩体里,打死也不抬头了。反正那边已经发射了导弹,再过几分钟你们就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了! 某个山头上,一位一身雪地迷彩,跟这皑皑大雪完美的融为一体的狙击手无言的翻了个白眼。他的狙击技术是登峰造极,但是对方打定主意死也不抬头,而他的子弹又没有办法打穿敌人的掩体,你叫他能怎么样?话虽如此,能封杀华军特种兵那变态的火力便是他最大的成功,谁能再苛求什么呢? 几枚手雷飞来,炸起大片大片的雪泥,山东叫:“阿三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小广西说:“我们侧面的杂种也要冲上来了!老大,再不想办法挡住他们,我们就完蛋了!” 我说:“我有什么办法?一抬头就要挨冷枪,还击只会死得更快!妈的,那个杂种那水平真不是 盖的,因陀罗特种部队培养不出这么变态的高手,那家伙不是三角洲就是哥曼德,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丁香不说话,团了个雪球小心的推出去。不到三秒钟,我们便听到了因陀罗士兵没命的尖叫声和匆忙逃命的脚步声,一个雪球居然将号称世界第三的因陀罗军队给吓成这样,只能说刚才那两枚橡胶球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我试着也团了一个照侧面滚下去,真是立竿见影,马上就听到有人在用英语怒吼:“机枪手,打爆它!绝对不能让它滚下来!”接着就是机枪射,无辜的雪球被杀伤力惊人的子弹打得粉碎,无可奈何的飞散开来。嘿嘿,看来不光是阿三怕,有人更怕! 小广西大乐,七手八脚的团了两个,乐不可支的滚了出去,下面又是一阵慌乱,有人躲避,有人用步枪机枪朝雪球射击,将它打爆,反正是有多远躲多远!这一下大家来劲了,你一团我一团滚得不亦乐乎,每一个雪球滚出去下面都是一阵鸡飞狗跳。残酷的战斗居然变成了打雪仗,正千辛万苦的向我们发动进攻的敌人都傻眼了。玩了几回,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被耍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当然很恼火,然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见识过橡胶球的恐怖威力之后,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让那玩意滚到自己的身边,被当场炸死还算是痛快的,最惨的是被活活烧死!而华军特种部队就是利用他们的心理阴影,玩得不亦乐乎! 卑鄙! 无耻! 下流! 贱格! 所有人都在心里用最恶毒的字眼咒骂着华国特种兵,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一边把眼睛睁得比猪尿泡还大,生怕一不留神会有一枚圆圆的,橡胶作外壳的皮球顺着山坡一路滚下来。这次行动不管是海狼突击队还是因陀罗人都是志在必得,海狼突击队看中的是我们身上的装备技术,而因陀罗人除了报复外,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只要他们能抓到一名俘虏,不,哪怕是得到一具较为完整的华军士兵的尸体,就可以在联合国发难,掀起舆论风潮攻击华国,给华国的外交造成巨大的被动!为了达到这一政治目的,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又一个雪球滚了下来。一名突击队员怒骂一声,扬起步枪就是一梭子。突击队员大多是神枪手,要打几十米开外一个篮球大小的物体再轻松不过了,一梭子弹至少有六发打中雪球,打得雪球停顿一下,轰一声爆炸开来,在原地炸出个大坑!那名队员露出得意的神色,刚想笑,耳边风声倏起,一枚锰钢飞打中他的左脸颊,螺旋着钻过去, 左边进右边出,在右颊扯下一大块肉,痛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却吱不了声,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喉咙发出痛苦的低吼!不光是他,他身边的战友也惨叫着倒下了两个,看得其他人冷汗长流······这个真家伙的杀伤范围为一百米!要是让它滚到自己身边爆炸,自己还不得让锰钢飞钉打成筛子啊! 罗恩中校从牙齿缝里崩出一句:“玩够了吧?最后的杀手锏都扔出来了,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说得没错,在这三分多钟里,我们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现在掩体里一把泥都抠不下来了————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子弹倒还有一些,问题是有狙击手盯着,我们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罗恩中校怒吼:“冲上去!他们已经没有有效的反击手段————”他的话被天空中由远而近的山呼海啸给打断了,所有人本能的抬起头去看,只见三枚导弹拖着红得炫目的尾焰极光一般从夜空中划过,锋芒怒指,直冲他们而来,然后······没有然后了! 三枚火箭炮发射的短程战术导弹在丁香娴熟的指引下先后落下,将敌人全数覆盖在杀伤范围之内。弹头在坚硬的冻土上撞得粉碎,冰冷的液态炸药喷泉般喷向天空,与氧气混合,汽化成一团团不断膨胀的、蠕动的汽雾。悬浮在空中的雷管忠实地执行计算机分配的指令,当液体炸药充份汽化之后,它们准时点火———— 轰! 轰!! 轰!!! 山呼海啸,天钧雷裂,庞大的汽雾团化为团团桔红色火光直冲云霄,爆炸波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冰雪瞬间蒸发,石笋树木连根拔起,朝着反方向狂飙的皮卡像树叶一样飞向半空再被撕扯成碎片,处于爆炸中心的人化为灰烬,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来,离得远一点的、双手抱头卧倒的被巨大的气压压爆内脏,面色发白撒腿飞跑的的爆风追上,忽一下吹到了天边!一秒钟后,一切都结束了,没有枪声,没有炮声,没有痛苦的呻吟,只有群山在隆隆回响,一切生命都被无情地抹掉了! 第一零六章无耻三人组(七) 一道铁幕一般的气浪从头顶狠狠划过,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趴在掩体里,有多扁就趴多扁,感觉像是背上被人在背上放了个三百斤重的大沙袋,肺都快被压扁了。空气燃料炸药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离得这么远都差点报销,那些处于杀伤半径内的敌人,只怕是连渣都没得剩了! 硝烟、气浪和火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团扁平的蘑菇云,呜呜旋转着膨胀而起,抽空了空气,将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活活闷死。等到气浪过去了,我小心的抬起头来,观察敌情————除了烟焰和碎片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刚才还漫山遍野的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放声大笑,叫:“你妹子的,我叫你们对我们穷追猛打,我叫你们在我们后面放冷箭!这下傻眼了吧?这下傻逼了吧?这下疯了,完蛋了吧?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都他妈的去死吧!” 小广西比我还要嚣张,双手搭成喇叭形冲着山下大叫:“杂鱼们,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哥想死你们了,想得睡不着觉了!” 丁香一扬手,给了我们一人一巴掌:“还在这里鬼叫什么,快跑啊!” 对哦,我们这才想起来,这三枚战术导弹未必能将敌人全歼,搞不好有一些狠角色躲过了这一劫,一旦烟焰散尽,他们重新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样扑过来,我们就该倒大霉了!立即,马上,赶紧跑,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带走一丝云彩,才是我们军旗大队虎牙小组的风格! 山东的三联装速射炮已经打光了炮弹,再带着只会增加二十几公斤毫无用处的负重,他果断的用一枚手雷将速射炮炸毁,又将一些还有技术价值的部件扔进火海,这样一来,就算敌人有逆天的能力也没有办法从一堆垃圾里搞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和小广西的十二点七毫米自动步枪子弹也快要打光了,但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挺可爱的高平两用重机枪————还没有来得及开上一枪,机枪射手和副射手就被子弹敲碎了龟头,上千发子弹白白便宜了我们。我们的步枪可以兼容这些弹药,没什么好客气的,三下五落二将每一个弹匣塞得满满的,虽然杀伤力比我们的专用子弹要差一些,但是把人打成两截是木有问题的。没有称手的武器的山东也老实不客气的从一辆翻倒的皮卡上拆下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死重死重的那种,顺带总共六千发子弹据为己有,这样一来他的负重就达到了骇人的六十公斤,居然还能健步如飞。 当然,作为好兄弟,我们各自帮他背了一千发子弹。我还行,小广西那过于苗条的身材就不成了,给压得跟个虾米 一样。 丁香捡了一挺班用轻机枪和几个弹匣,海狼突击队的装备,非常先进的那种。敌人被这几枚战术导弹的恐怖杀伤力吓着了,在我们补充弹药期间,没有一个人敢冒出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一回真的是“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了。我再次跟林中校联系,希望他能派直升机过来把我们接回去,他回复说直升机已经出发,要我们前往一个我们都叫不出名字的山头,直升机将在那里接应我们。我看了一下全球卫星定位系统,还好,只有八公里路,最多两个小时就能赶到。 我们拉开山地作战队形,互相掩护着朝该地区疾行。如此遥远的距离,已经接近直升机作战半径的极限了,一分钟都不能耽搁,我们必须按时赶到。由于雪下个不停,山路上积雪很深,我们走得异常艰难,再加上久战疲惫,这八公里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从地球到月球一样遥远。我们必须互相鼓励,才不至于倒下去。 小广西咂咂嘴,做起梦来:“要是有一辆越野吉普车就好了······天啊,我愿意拿自己十年性命去换这么一辆吉普车啊!” 丁香没好气的说:“闭上你的嘴巴,尽量少说话!我可告诉你,这两天落下的雪很松软,一点点声音就有可能引发一场大雪崩!” 小广西马上闭嘴了。他尝过雪崩的苦头,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一直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很不舒服,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山东问:“老大怎么了?是不是后背有芒刺?” 我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就是觉得后背像是被用人狙击步枪指着一样,很不舒服!” 山东面色微变:“我也有这种感觉······趴下!”话都没有说完,他便抱成一团用最狼狈最迅疾的动作滚下了路边,而我闪电般趴下,丁香一闪身闪到一根足有水桶粗的石笋后面,而小广西嗖一下不见了人影,鬼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仅仅是半秒钟,仅仅是半秒钟之后,一发子弹便挟着凌厉至极有劲道劈空而来,如同一把锋利无匹的光剑!这发子弹穿透了我们整个队形,几乎是贴着我的皮肤狠狠擦过,灼热凌厉的气浪在在我颈部皮肤划出一道身痕,那阴森森的死亡的感觉更让我汗毛倒竖! 是那个超级狙击手,妈的,刚才的气爆弹居然没有将他炸死! 眼看着那发子弹轻而易举的打进一块大石,溅出一蓬石屑火星,我的心一直往下沉。那个杂种用的应该是巴雷特之类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威力跟后羿式自动步枪有一拼,而且双头鹰有个舍得在军队身上大把烧钱的好习惯,如果我没 有猜错的话,那个杂种的狙击步枪不光有夜视系统,还有微型雷达、远红外热成像仪这类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东东,一枪在手,整个战场对他而言,是单向透明的!微型雷达可以轻而易举的计算出狙击数据并自动修正前一次射击的误差,远红外热成像仪可以追踪我们的体温,就算我们躲进老鼠洞里也逃不过这双无形的眼睛,夜视系统则把黑夜变成了狙击手最好的盟友,敌人在他面前跟脱光了衣服的处女一样,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丁香声音冰冷:“一千二百五十米!” 那个王八蛋居然躲在一千二百五十米外,这意味着我们没有一件武器够得着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我问:“能击中他吗?” 丁香放下机枪,拿起缴获的狙击步枪瞄了瞄,苦笑着摇头。她手里这支狙击步枪是因陀罗陆军大量装备的svd狙击步枪,精确度不错,射程也马马虎虎,问题是瞄具没有夜视能力,她等于是蒙着眼睛跟人家打,再优秀的狙击手也无能为力,何况她搁下狙击技术已经有三年了。 小广西叫:“老大,又有一股敌人从五点钟方向的树林朝我们逼近了!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杂种,不然我们就得让人一窝端了!” 我怒骂:“我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解决个屁!”真的是解决个屁,在我们面前是一片长达八百米的植被和障碍物都少得可怜的平地,除非我们能冒着被冻在雪地上的危险往前爬八百米,才有一线生机,要是跳起来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的话,不出一百米我们就得被人家当地鼠一枪一个全部玩死了。当然,我们不是老鼠,爬不了多快,只怕还没有爬上四百米,追兵就出现在我们前面,用嘲弄的目光看着我们垂死挣扎!狗屎,真的是狗屎,只是一名狙击手而已,居然硬将我们逼入了绝境! 小广西抄起后羿式自动步枪,眯起一只眼,强迫自己忘记凶险到极点的敌情,专心搜索那名超级狙击手。他在大队训练时,狙击科目一直优良,而后羿式自动步枪打单发的话,有效射程达一千三百米,再加上特种子弹的巨大杀伤力,只要敌人暴露,他真的有可能将那个可怕的对手干掉的!他咬着牙怒骂:“那个杂种隐蔽得太好了,我根本就看不见他!” 能被他这么搜出来的话,那名敌人就没有资格叫死神狙击手了。我和丁香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对手除了潜伏伪装技术高超之外,还极有可能针对我们的侦测技术,披上了防红外扫描的伪装网,一丝体温都不外泄,就算我们的步枪指住了它,在我们的瞄准镜里也会显示那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那名狙击手开了第二枪,山东放出的最后一架掌上微型小飞机在半空中爆成一团火光,被他一枪打得粉碎!尽管对自己的军事技术十分自信,我们还是忍不住骇然变色:在黑夜中击中一架高速飞行的小飞机跟用巴雷特打五十米外的胸靶一样轻松,这名狙击手的狙击技术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就算我们能锁定他又怎么样?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没有人有必胜的把握,而一击不中,死的就是我们! 我望向小广西,小广西还是摇头。对方连开两枪,他还是没有办法锁定对方的位置。再看一眼侦测系统,五点钟方向那股敌人还在高速逼近。在地形如此险恶复杂的雪地丛林里仍然能保持高速流畅的冲刺速度,只能说明这帮家伙个个都是山地丛林战的专家!后面有一支狙击步枪指着,叫我们动都不能动,而侧面有强敌迂回包抄,马上就能形成包围了。我舌头直发苦,这是特种部队之间的较量,我们赖以自豪的远程火力支援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想同归于尽的话例外。现在我恨不得把那个杂种狙击手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了,扎草人用钉子钉都是轻的,就是这个杂种将我们钉在这里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慢慢的往后爬了七八米,把步枪架在一块石头上,枪托顶住肩胛,扣下板机。尺余长的膛焰接连迸射,一连十几发子弹恶狠狠的扫向那个狙击手隐蔽的方向,打得雪粉大团大团的扬起。我敢肯定,即便是打得最准的一枪,离那家伙也至少有二十米远!丁香失声叫:“小许,不要冲动!” 我一边搂火一边说:“你和山东去阻击那帮企图抄我们后路的杂种好吗?这里交给我和猴子。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们就能解决掉他,然后我们就可以撤退了!” 丁香露出恐惧的神色:“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 认识以来,我头一次冲她发了火:“问这么多干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是吗?去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个你都不懂吗!?” 丁香用力咬住嘴唇,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继续浪费着子弹,大吼:“快去!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她瞪着我,恨恨的说:“好,我去!如果你敢死在这里,我就抄着冲锋枪杀进十八层地狱去找你算账!大个子,跟我来!”趁着我疯狂扫射,仿佛压住了狙击手之机,像狸猫一样窜向五点钟方向的树林,山东紧随其后。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扫得更凶了。我在苦苦乞求上苍垂怜中,那支要命的巴雷特始终都没有响。也许那名狙击手的狙击位置是固定的,一旦开火就很难再转移,面 对我的疯狂扫射,对方很清楚我的步枪同样能将他打个稀烂,如果他向丁香和山东开枪,固然能将他们击毙,但是他也得赌上自己的性命!对于一名国家花费了天文数字的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超级狙击手而言,这样的买卖不划算,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以命换命,那么他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经验和战争智慧,一个人一支枪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六管旋转重机枪那电锯一般令人心悸的快到极点的轰响,丁香和山东跟包抄过来的敌人交上火了。而我一个弹匣打完,二话不说,连枪都不要了,就地一滚滚开。远处,一发狙击步枪子弹高速旋转着,劈空而来,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我原来的位置。一团灼热的气浪挟带砂石和枪械零件腾冲而起,我的后羿式自动步枪被他一枪打得粉碎,碎片迸射,撞针激射而来,正中我右肩,血流如注。那个混蛋始终牢牢的控制着战场的节奏,只一枪就废掉了我的反击能力。我伸手将撞针带血带肉的拔出来,大声问:“猴子,发现他了没有?” 小广西说:“初步确定他的位置了。只要他再开一枪,我就能要他的命!” 我擦了一把冷汗,说:“这个杂种太可怕了,就算你能将他击毙,他同样可以在自己完蛋前再开一枪,拉你一块完蛋!” 小广西说:“那只能赌赌看谁的命更硬了!” 我拔出了荧光棒,一字字的说:“我会让他再开一枪的,你得保证,一定要一枪打死他!” 小广西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不说话,顶上荧光棒的开关,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这支发着刺眼荧光,在黑暗中要多显眼有多显眼的家伙冲那边狂叫:“对面那个杂种,老子在这里呢!来啊,向我开枪啊,我就站在这里了,你要是还打不中,你他妈就是白痴、废物、低能儿、饭桶!你就是戴绿帽子的太监!” 第一零七章无耻三人组(八) 法国外籍军团铁牙营第一中队第二小队像一支利箭,朝华军特种作战小队的后路猛插。 外籍军团是个大杂烩,它的成员来自全世界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人员构成之复杂,无人能及。复杂的人员构成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在高傲的法国人看来,外籍军团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渣滓集中营,因此在法国,外籍军团的名声一直很臭。的确,愿意加入外籍军团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不是偷渡者就是在母国犯了事,逃到外国试图换个身份将自己漂白的亡命之徒,要不就是试图通过帮法国卖几年命换取法国国籍和一大笔法郎的穷鬼,这样的成色,法国人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而铁牙营的每一名士兵更是渣子中的渣子,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所执行的大多都是些有去无回的炮灰任务,死亡率极高,因此每一名士兵都学会了漠视生死,而在这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下,铁牙营的军纪也是整个军团最烂的。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耐烦管那么多条条框框啊,怎么痛快怎么来,抢劫强奸玩同性恋什么的算轻了,架着机枪向平民扫射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铁牙营有一个大好用处:一般来说,外籍军团被敌人俘虏后放回来的士兵都会编入铁牙营,并且被安排到最危险的战场去,说白了,就是借敌人之手清理门户。亚洲人对向敌人投降的士兵痛恨唾骂的举动让西方世界感到不可理喻,其实他们又好得到哪里去?不过话说回来,铁牙营的名声臭是臭,但是没有人敢小看他们的战斗力,只是十五个人而已,却有着集团冲锋才有的惨烈杀气。他们背着沉重的装备,在崎岖险恶的山林中奔走如飞,不管队形怎么变,手里的枪始终保持着一百八十度的警戒面,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发起突袭,都必将遭到最凌厉的反击。这帮雇佣兵给人的感觉就是风,一缕迅疾的不可捉摸的风! 然而,再迅疾的风也会被坚硬的墙壁挡回来。 山东的身影在树丛中闪现,六管旋转重机枪六支枪管在电动马达的驱动开飞速旋转,子弹以令人咂舌的速度传放枪膛,接受撞针的撞击,抛射火药爆炸,产生巨大的压力和冲击力将弹头顺着枪管激射出去!子弹以每分钟一千发的速度疯狂倾泄,形成热的弹流,金属风暴席卷第三小队的前锋!面对如此恐怖的金属风暴,什么军事动作什么树木石头都是扯淡,一道肉眼可见的碗口粗的火龙狂扫而过,树木成排倒下,第三小队前锋三名斥侯甚至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躯在金属风暴中触电般扭动,防弹衣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被撕得粉碎,他们身上炸 起一团团红得凄艳的血雾,整个人像被扔进开水里的雪团一样,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地的血污。 前锋斥侯帮主力挡住了子弹,后面的火力支援组和突击组在电光石火间散开隐蔽,同样猛烈的机枪火力夹带着七八枚的溜溜打转的高爆手雷飞向山东。山东闪身躲到一棵大对后面,子弹打在树声上,爆出一团团白花花的木屑,那声音让人牙酸。手雷接连爆炸,火光和雪粉冲天扬起,山东身体轻轻一颤,被弹片划伤了。他咬着牙,扫射得更猛,打得火力组几个火力点周边积雪开了锅似的翻滚开来,那三挺机枪被他压得开不了口。六管旋转重机枪全速射击的话,一分钟能打出六千发子弹,就算调一个机枪排过来面对一挺这样的重机枪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何况他们只有三挺轻机枪! 两名突击队员朝山东左面迂回过去,丁香从一尺多深的积雪下一跃而起,班用机枪枪口喷出炫目的火舌,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击,那两个家伙吓了一跳,一个像一缕轻烟一样闪到了树后,另一个只是慢了半拍,连中几枪,防弹衣上的防弹陶瓷块噼哩啪啦的爆裂,连带断裂的,是他的胸骨。这名雇佣兵面失血色,露出一丝痛苦到极点的神色,鲜血从眼耳口鼻渗出。接着,又一发子弹打碎了他的喉结,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扑腾,随着他的呼吸,伤口呛出一道道血箭,他注定要被自己的血活活呛死。 哒哒哒哒······ 一梭子弹横扫过来,第三名突击队员出手了。丁香猛地趴下,扬手甩出两枚手雷,轻机枪两个点射,轰!轻!手雷爆炸,释放出催命般的强光,照亮了整片树林,第三小队攻势为之一滞。丁香趁机将弹匣里的子弹刮风般扫过去,将突击组逼得连连后退。第三小队马上还以颜色,闪光弹不断甩出,极度刺眼的强光不断撕裂黑暗,刺戳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强光中,子弹那暗红的弹道纵横错旮,自动步枪和机枪的扫射密得分不清点数,手雷在空中你来我往,弹片将树皮大块大块的剥落,露出白花花的木质。丁香粗略评估一下战局,结果竟然是······平手。自己和山东占有突然性和火力上的优势,对方则胜在人数众多,技术精湛,双方勉强打个平手。 这个平局是无比脆弱的,一旦山东一箱子弹打完,胜利的天平马上向敌人倾斜,凭自己这一挺班用轻机枪,很难压制住敌人,给山东争取足够的更换子弹的时间。更让她揪心的是,那个傻子跟小广西现在怎么样了?他们面对的可是一位死神一般的狙击手,那个傻子又那么冲动······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在心里狂喊着,我活腻了似的在雪地上又跑又叫,上蹦下跳,连滚带爬。在战场上遭遇敌人的狙击手的时候,你跑得越欢,中奖的几率越高,就如同穿的军装越新越容易招来子弹一样,这是常识。而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趴在原地,狙击手即使发现了你,一般都不会轻易开枪,原因是距离太远,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中。为了一个价值并不高而且不容易击中的目标去暴露自己的位置,没有这么笨的狙击手。但是现在我没得选了,丁香和山东他们肯定挡不住多久的,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名狙击手,我们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就是在玩命,看能不能用我这条小命去换那个幽灵的老命! 对面,是死一样的寂静,仿佛那个狙击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走了?不,他肯定还没有走,他就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因为我没有走! 大冷天的,我竟然浑身大汗淋流。试想一下吧,哪怕是最普通的狙击步枪子弹,初速也达到了每秒九百五十米以上,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千二百来米,子弹从出膛到击中目标,只有不到一点五秒的时间,如果我稍稍分神,不能在第一时间闪开,这一点五秒钟就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如果他用的是特种子弹,那么子弹打到这里只需要不到一秒钟,换了你拿着一根荧光棒站在这里,面对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枪口,你怕不怕?你毛不毛?反正我是肝都颤了。 发现对方根本不鸟我,我干脆站定,荧光棒对准狙击手所在的方向连指带戳:“哈哈,我发现了,你根本就是个老表没有针的太监!你他妈的贪婪自私懦弱好色,卑鄙无耻下流贱格,除了偷看女兵洗澡什么都不会干!你以为披着个白色麻袋往地上一趴,再架起一根烧火棍就是狙击手了?哥哥是吓大的!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都不敢开枪,有你这种废柴狙击手,也难怪山姆大叔近年来连连吃鳖,连安南猴子都打不赢!废物,废物,废物!拉出去迎风臭十里,丢进垃圾堆里都没有人翻一翻的废物!!!” 在某个视野开阔的狙击位置上,一位神情冷酷,往地上一趴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动上一下,如同高山上的岩石一般的狙击手蔚蓝色的眸子中迸出一缕慑人的杀意。尽管猜到了那名敌人出格的挑衅背后的意图,他还是愤怒了!他在部队服役已有十年,执行过无数任务,他曾独自一人深入敌国,对敌国政要实施外科手术式狙杀;他曾活跃在废墟中,丛林里,甚至在茫茫风沙中像毒蛇一样潜伏着,冷酷地击杀每一名暴露在自己枪口下的敌人,给敌人带来无尽的死亡恐惧,并且利用这种恐惧从将敌人原本坚固 的防线从内部一点点的撕开;他还参与过惨烈的特种作战,被同样技术精湛的狙击手的准星牢牢锁住,一连几个小时头都不敢抬······他见过的敌人太多了,面对死亡的威胁,慷慨赴死将生还的希望让给战友者有之,自私自利损人利己者有之,贪生怕死举手乞降者有之,可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连枪都不要就敢站出来冲着他连骂带比划的活宝! 只要轻轻扣支板机,那个活宝就算有十条命也得被打个四分五裂,但是······但是他们那变态的自动步枪同样可以向他发起致命的反击,为了一个头脑容易发热的家伙去冒险,似乎划不来!更重要的是外籍军团马上就能击溃华军的阻击了,一分钟,只要再过一分钟,这支给因陀罗造成了太大的损失的特种部队就彻底的完蛋了,为了射杀一名敌人,他可以在粪坑里一趴就是十几个小时,还会在意这一分钟? 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越发的肆无忌惮,居然拿荧光棒当笔用,写出一个个侮辱性的英语单词,发现这样实在是太费劲之后,他干脆删繁就简,反反复复的描划出两个字母:sb、sb、sb、sb······狙击手指节发白,他的忍耐快到极限了!最过份的是那个家伙还嫌不够,又把荧光棒放到小腹位置,用充满动感的节奏向前挺啊挺的,至于是在意淫他妹妹还是他的母亲就不得而知了。狙击手最忌心浮气躁,这道理哪怕是菜鸟都懂,但真正做得到的没几个,包括他这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狙击手呼吸变得粗重,看看那名华军士兵只能用淫荡猥琐来形容的肢体动作吧,只要是个带把的,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他们连一支像样的狙击步枪都没有,就算自动步枪能打到这里又怎么样?打得准吗?这一幕搞不好已经被外籍军团的杂种看到了,如果不能收拾了这个活腻了的家伙,还不知道会被人怎样笑话呢! 砰———— 千辛万苦,望穿秋水,愁肠寸断,这支可爱的狙击步枪终于响了。比枪声更快的,是枪口迸出的膛焰,在火光一闪间,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最狼狈的动作扑倒,一发子弹以数倍音速的惊人速度从我身边擦过,迷彩服为之焦黑。我顾不了这么多,放声狂吼:“猴子!!!” 用不着我提醒,小广西在枪声响起的同一秒钟狠狠地扣下了板机,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特种子弹高速旋转着,在空中拉出一道银白晶莹的流线,与巴雷特狙击步枪子弹以毫厘之差擦肩而过,朝那个危险到极点的家伙怒射过去!那名狙击手在扣动板机的同时,心里就一凉,手往地面一撑,后退了大约三十厘米。就是这三十厘米之差让 小广西蓄势已久的一击落空了,子弹贴着他的头皮狠狠削过,打在三米开外一块岩石上,死亡的感觉让狙击手浑身一阵震颤,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子弹在坚硬的岩石上撞得粉碎,里面的水银从中激射而出,形成霰弹波,覆盖了整个狙击位置!这名狙击手只觉得后背一凉,接着火辣辣的痛,天知道在一秒钟之内有多少致命的水银颗粒打进了他的身体,后背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冒起一大片细细的血花。水银以数倍音速的动能打进他的身体,堵塞动脉,他哪怕是将喉管撕开都无法再呼吸到一缕甜美的空气!后羿式自动步枪是没有办法准确击杀那么远的敌人,但是我们有特种子弹,比黄金还贵的特种子弹!一发水银旋转子弹打过去,炸出数千粒水银颗粒,向方圆数米进行一次地毯式轰炸,我就不信没有一粒打中他! 一旦被水银颗粒打进体内,要么就是被堵塞动脉最终窒息而死,要么就是水银中毒,在挣扎几年后才翘辫子,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这位狙击手脸上扬起一丝绝望,他也用过水银子弹,自然知道被水银子弹打中的后果,那绝对是无药可救的。绝望之中透着疯狂,他咬紧牙关,强忍住窒息的痛苦,再次把狙击步枪探了出去······就算是死,也要拉其中一个一块完蛋!然而,不到两秒钟,他就不得不放弃同归于尽的打算,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如果他还叫得出来的话:瞄准镜里赫然有一团鬼火在飘呀飘的,什么也看不到!看都看不见了,还怎么进行高难度的超远距离夜间狙击?是那名猥琐的华军士兵害的,他拿着一支荧光棒不断比划出侮辱性的信息,不知不觉中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在夜间即使是抽一支烟,在五十米外用微光夜视仪看对方的脸也亮得刺眼,长时间盯着如此荧光棒这么强的的光源,不眼花才叫见鬼了!就是这十几秒钟的不适应,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报复机会。当然,他死得并不痛苦,因为他赫然看到一道又细又长的弧光朝他狂轰而来————那是我们身上最后一枚50毫米微型导弹,小广西生怕对方是小强,有九条命,很爽快的将这枚导弹轰了出去,将整个狙击位置炸成一片火海! 华国士兵······真他妈的无耻! 在灰飞烟灭之前,这名狙击手愤怒的在心里狂吼。 第一零八章雷霆救兵(上) 六管旋转重机枪的弹链终于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个弹壳在空中打着转落到地上,被火力压制了足足一分钟的外籍军团士兵一跃而起,火力全部复苏,机枪子弹夹杂着枪榴弹猛扫过来,打得山东无处可藏。丁香咬紧牙关,班用轻机枪呈一百八十度来回扫射,昂贵的特种子弹不要钱似的猛扫出去!这挺轻机枪的火力也相当凶猛,一通狂扫又将敌人给压了回去。但是至少两挺机枪朝她扫来,子弹在头顶几厘米处嗖嗖飞过,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一挺四十毫米榴弹发射器连连开火,在丁香和山东周围炸出一排排火球,弹片将树木打得浑身是洞。如此猛烈的火力,丁香和山东别说更换弹匣还击,就连自保都成问题,险象环生。 小队长爱德华露出稳操胜券的得意笑容。华国特种兵虽然强悍,但是跟外籍军团的百战精英相比,还差了一点,这份大功,看样子是非他莫属了。 可惜乐极生悲,就在那位女特种兵射空了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两枚手雷飞了过来。在丛林战中,手雷千万别乱扔,不然很容易被树会树藤挂回来炸自己人,投弹的那位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的手雷直奔一丛树藤而去,被树藤挂回来后,无巧不巧的正好落在爱德华十米开外。爱德华暗叫一声“不好”,火速卧倒,往旁边拼命一滚,然后他看到两团烟焰螺旋着狂冲而起,一道冲击波从他左臂狠狠划过,扯出一道血箭。他还算是走运了,那位来自罗马尼亚的机枪手连人带枪一起被炸起六七米高,裂成七八块落下来,这两枚手雷的杀伤力竟然跟60毫米口径高爆榴弹不相上下! “我日你们这帮孙子全家祖宗十八代!你们这群乘人之危的烂货,都给我去死吧!” 愤怒的咒骂中,又一枚手雷飞了过来。这一次第三小队的士兵都学精了,忙不迭的卧倒,以逃避死神大爷狠狠斩落的镰刀。我和小广西在爆炸火光中冲了出来,小广西的自动步枪扫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细长火流,如同一条绞扭着身体的电蛇,卷噬着每一名射界之内的敌人,而我则用卡宾枪不断点射。特种部队在作战中总是把隐蔽放在第一位,因为暴露位置就意味着死亡,可是我们两个却悍然向敌人发起了正面冲锋,典型的亡命之徒的打法! 爱德华感到额头温漉漉的,伸手一抹,抹下一把血。一块弹片在他额头划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不过这点小伤,曾经被炮弹震昏过两次,中过七枪,被敌人的侦察兵捅过两刀的上尉是不会在意的,他心里只有震惊:这两个小子也加入战场了?负责压制他们的狙击手呢?怎么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没理由啊,那位牛得不行的家伙可是三角洲特种部队最强的狙击手,一枪在手就没有人能冲过他的防线,难道······他不敢想下去了,如果对方连有着“死神”之称的朱利安少校都能干掉,战力如何就可想而知了,跟如此强悍的对手正面硬碰,是不是太过不明智了? 嗵嗵嗵嗵嗵———— 成串的榴弹砸了过来。我和小广西左右一分,做出一系列无懈可击的军事闪避动作,火球以每秒一团的速度在我们周围炸开,还好,没有伤到我们。我们这半途而废的冲击没有杀伤任何敌人,但是成功的分散了敌人的火力,为丁香和山东争取到喘息之机。就在那具榴弹发射器马上就要将榴弹直接砸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山东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响了,在他放声狂吼中,子弹排成一条碗口粗几百米长的火龙横扫而过,树木被打成碎片,石头被一层层削平,那名操纵榴弹发射器冲我们扫得不亦乐乎的特种兵在第一时间扔掉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武器,不顾一切的滚到一个天然掩体里,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我吐出一口气,问:“猴子,怎么样,还好吗?” 小广西一边更换弹匣一边说:“还行。老大,我觉得我们最近好倒霉啊,老是被人家辗!” 我甩出一枚手雷,说:“再忍忍,有机会我们再加倍的辗他们!” 小广西嘿嘿一笑:“这话我爱听!”步枪探出去扣动板机,跟一挺几十米外的机枪对射,我则用精准的点射继续压制他们的突击组。这是一场激烈的特种作战,他们几次试图包围我们,都让我们给打了回去,而我们数次试图跟丁香和山东会合,都让他们给打了回来。总体而言,还是我们吃亏,人数比他们少太多了,现在还能勉强打成平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输的一定是我们! 就在我忧心如焚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虎牙,虎牙,雄鹰已经赶到,请报告你们的位置!” 我苦笑:“雄鹰,虎牙现在正在地狱的门口观光!” 雄鹰严肃的说:“虎牙请不要开玩笑,我们已经达到作战半径的极限,一分钟都不能耽搁,请报告你们的位置,我们好接应你们!” 小广西说:“亲,能看到你们真的比摸到个鬼炸还要高兴!我们现在正在xx地区跟开狂欢派对,请带足机枪子弹和火箭弹前来参加······要趁早哦亲,晚了就没有你们的份了!” 寥寥几句话之间,我们已经对射了上百发子弹,投掷了十几枚手雷。我们的对手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往往我们枪口刚指过去他们就作 出了闪避动作,然后给予异常凌厉的反击,再加上兵力上的劣势,让我们打得异常吃力。要是还有橡胶球就好了,有这东东在,我们完全可以先干掉他们的机枪,这样仗就好打得多了!他们配合默契,往往是只用一小部份人正面吸引我们的火力,身手不凡的突击组和渗透组则两翼包抄,不过几分钟,子弹就从正面、侧面、后面朝我们飞来,打得我们顾此失彼。要不是有山东的重机枪火力压制住,我们早就完蛋了! 一串子弹飞来,小广西抱着头缩下去,叫:“老大,我们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我说:“跟他们拼了!”话音未落,山东的重机枪突然哑火了。我大惊,嘶声问:“山东,山东,你怎么样了?” 山东没有回答,在耳机里,我分明听到他喉咙发出痛苦的嗬嗬声,这声音让我的心一直往下沉。这种哮喘一般的喉音我绝不陌生,在六年前,安南一个小村庄里,我们连遭遇十几倍的敌人的亡命夜袭,一名战友被子弹打穿了脖子,我在把他背上直升机时就曾听他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丁香的声音在颤抖:“山东脖子被子弹射穿了,正血流不止!”原来他又射空了一箱子弹,在更换子弹的时候被一发跳弹打中。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不仅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最强有力的火力支持,更意味着我将失去一名并肩作战了六年的好兄弟! 不必去看,我也知道,敌人最猛烈的攻势马上就要爆发了。好不容易打掉了山东,他们是不会放弃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而在失去了那挺重机枪之后,我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数倍经验和战斗力都不在我们之下的强敌人围攻!最最要命的是,山东伤得那么重,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不用三分钟他就可能死于大量失血或者窒息! 山东的倒下对于被他压制了太长时间的敌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利好消息,一瞬间,敌人的火力像狂风一样朝我们扫来,中间还夹杂着法国腔英语:“surrender!surreder!surreder!”这个单词让我身体微微一颤,在心里放声狂笑。投降?尽管我们现在已经山穷水尽,尽管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共和国没有当俘虏的特种兵!我们用猛烈的火力来回敬他们,尽管这样只会招来更猛烈的火力报复。激烈对射中,我们又听到一个类似队长一样的角色在用英语喊话:“华国士兵们,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抵抗是没有希望的!还是投降吧,我们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我取出最后一枚手雷,叫:“好吧,我们投降,你们过来受降吧!” 小广西叫:“亲,我扔了哦,你看好了!”一扬手,嗖一下,一枚手雷就飞了出去,而我那枚则紧跟在后面,飞向那个吱吱歪歪说个不停的家伙。轰轰两声,两棵大树被生生炸断。早有准备的爱德华早就闪开了,没有被炸着,但是这两枚手雷将他的怒火全给炸出来了,糊满血污的脸显得异常的恐怖:“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们耍花招,找死!干掉他们,留下一个活口就行了!” 事实上,不光是死到临头、破罐子破摔的我们敢跟他耍花招,还没有死到临头的也敢跟他耍花招———两枚火箭弹破空而来,准得不能再准的直接打在一名机枪手身上,当场将这位经验老到的机枪手炸成了渣渣。在爆炸的火光中,爱德华看到一架武装直升机那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漫天飞雪,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是鹰龙,华国唯一的重型武装直升机!这货载弹量大,航程远,火力猛,防御能力强,能适应恶劣得令人生畏的天气,放在全世界也是一流的,是华国特种部队和空中突击部队的最爱。只是······只是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架鹰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携带的机枪子弹和火箭弹足够将第三小队这些百战精英推平再推平,推平八百遍了!只见这位杀神机枪和火箭巢同时开火,硬是在地面上扫出一排排火球,刚才还跟丁香和山东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的第三小队登时被打得血肉横飞,人仰马翻!鹰龙看上去傻大笨粗,很好欺负,但脾气绝对火爆,碰上了就跑不掉!亲眼看着一名名敌人被机载重机枪活生生的碎尸万段,投出了最后两枚手雷准备冲过去跟这帮狗娘养的雇佣兵拼个鱼死网破的我咧嘴笑了,揪住小广西又推又晃,叫:“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我们辗他们了!” 小广西简直要笑疯了:“哈哈哈······为毛我突然觉得鹰龙竟然如此可爱呢?这不科学啊!加油啊亲,将他们全部轰成渣,叫他们知道跟我们吉祥三宝作对的下场!” 不用我们说,那架鹰龙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机载重机枪打得子弹壳哗啦啦的往下掉,地面跟开了锅似的,任何被弹雨裹住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在不到半秒钟之内炸成一千几百块!火箭弹则追着那些可恶的雇佣兵打,亲眼看着他们拼死挣扎,直到被火箭弹直接打在身上,炸得连渣都水剩,就连我也在心里小小的同情了他们一把。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同情心纯属浪费: 直升机狠狠的扫了六七百发子弹之后,开始旋停,舱门打开,两位牛人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连尼龙绳都省了,直 接纵身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他们从六七层楼高的高度跳下,双手比长臂猿还要灵活,勾住横伸出来的树桠,身体在空中顿一顿立刻放手,再落下,再扣住横伸出来的树桠,再换手,籍此消减下附的冲击力,动作快如闪电,看得我和小广西瞠目结舌!只是几秒钟,这两位老兄便安然落地————他们绝对是世界上最省装备的伞兵————脚尖还没有碰到地面,手里的自动步枪就开火了,两名被直升机打疯了的雇佣兵刚刚冒出半个脑袋,龟头就让十二点七毫米子弹敲了个粉碎! 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胸口划十字————为了那些不被打死也得被活活吓死的雇佣兵。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劳动柳维平少将身边两大高手: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的大驾,这两位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将血流成河!悲催的高卢鸡,这回真的轮到他们被我们辗了······· 第一零九章雷霆救兵(下) 哒哒哒———— 一梭子弹扫过,一名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外外籍军团雇佣兵脑门炸出一道血箭,一发子弹正中他的脑门,将整个身体打个对穿,失去生命的身体本能的绷紧,在一秒钟之后猛然炸成三四截,血溅喷溅,内脏碎片乱飞,还活着的铁牙营第三小队的战士简直要吐了! 天知道这两名从天而降的华国特种兵是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他们闪避的动作要比别人快上一拍,他们瞄准的动作要比别人快上一拍,他们开枪的速度要比别人快上一拍,当有人在后面向他们搂火的时候,他们头也不回,像个车轮一样在地上连连翻滚,在高速滚动的时候拔出手枪向后开火的动作要比别人快一拍,就连打空了子弹,扔下步枪猎豹般向前窜扑出六七米,抡起铁拳击向对手身体要害的动作也要比别人快上一拍!一名特种兵在零点三秒钟之内就能完成拔枪、装弹、瞄准、开火等一系列动作,这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并不多,而在零点三秒钟之内足够这两位向前窜扑出六七米,朝对手的太阳穴、咽喉、心窝等要害连击五拳了!第三小队这么多百战余生的精英,没有一个能在他们那势若疯虎的攻势下硬挺十秒钟!这两位天煞星像狂风一样在第三小队的防线中肆意穿凿,将第三小队的防线撕成了一张破布,九对二,不到一分钟,第三小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我们······投降!” 眼看着那两位天煞星带着一身阴森森的死亡气息朝自己逼近,爱德华嘶声狂叫。他只是雇佣兵,干这一行是为了花花绿绿的票子,不是为了给法国当烈士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人品大爆发,对得起法国了!外籍军团不同于华国特种兵,像华国特种部队那种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后拉光荣弹的做法,外籍军团一向敬谢不敏,再说华国一向优待俘虏,眼看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不投降还能怎么样? 枪口已经指住爱德华的黑衣少校一怔:“投降?” 幸存下来的最后三名雇佣兵狂叫:“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可不光是喊喊就算了的,步枪,手枪,手雷,战术刀,防弹衣······一大堆有攻击性的没攻击性的东东纷纷从他们掩体里丢了出来,最后他们三个高举双手站了起来,那诚意表达得淋漓尽致了,大有不接受他们的投降他们就撞大树之意。 黑衣少校说:“我们不需要俘虏。”后羿式自动步枪猛的喷出一尺多长的火舌,横扫而过,溅起一片血雨,爱德华等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被近距离飞过来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给大卸八块,鲜血碎肉喷溅出七八米远! 山东倒在地上,脖子被子弹打穿,血不断从那个弹孔喷出,流了一块,丁香给他打了止血针,又用力按住他脖子的大动脉,可是没有用,血还是流个不停,急得她和小广西都快要哭了。我按住正在痛苦挣扎的山东,看了看他的伤势,说:“子弹擦伤了大动脉,还好伤得不是太重······用止血钳夹住大动脉,快!” 丁香直摇头。是啊,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激战,身上除了急救包和弹药之外,什么都扔掉了,哪里还有止血钳这类东西?少林小兵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拿出急救包打开,取出小小的止血钳从血肉模糊的伤口探进去,又快又准的夹住了受伤的大动脉,又从黑衣少校手里接过一个止血喷雾罐朝山东的伤口一口气喷了大半罐止血喷雾剂,总算把血给止住了,然后用军用绷带牢牢包扎,边忙活边说:“他运气不错,打穿他脖子的只是一发手枪子弹,动能较小,穿透力也不错,如果是步枪子弹,他的动脉早就被打断了,神仙也救不了他。快,把他抬上直升机,那里有医疗器械!” 有医疗器械就有救了,我们用步枪搭成一个临时担架,抬起山东朝直升机跑去。 直升机降落在平地上机载重机枪的枪管还在冒着热气。我们小心的将山东抬上直升机,丁香翻出医疗器械,娴熟的帮山东处理伤口。飞行员叫:“少校,这里很危险,我们不能作长时间的停留,必须马上离开!” 小广西嚷嚷:“那还等什么?起飞啊!再不起飞信不信我揍你!”看他那凶怒的样子,飞行员再不起飞只怕真的要上演一出他的脸狠狠的撞在我的拳头上之类大众喜见乐闻的闹剧了。黑衣少校却阴沉着脸,从直升机上拖下一个沉重的装备箱,放到小广西身上,差点将他压扁,他施施然说:“按照指挥部的命令,从现在起,你们听我们指挥!” 我和小广西脸苦得快要滴出汁来了:“什······什么!?” 少林小兵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救援丁香少校和伤员,你们显然不属于这两者,所以你们得拿起武器跟我们一起去作战。” 小广西快哭了:“我们现在累得快要抬不起手臂了!” 黑衣少校说:“军旗大队的兵没有这么熊。” 小广西说:“那你得告诉我,我们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黑衣少校说:“干掉阿三的蘑菇培育基地,你满意了吧?” 小广西顿时两眼放光:“袭击蘑菇培育基地?太好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如果错过了,我不得后悔一辈子啊!行,坚决服从党妈的命令!” 黑衣少 校满意了,可是丁香脸上满是忧虑,对我说:“这一次任务比你们以前执行的所有任务都要凶险十倍,你千万不要逞能,一定要小心!” 我说:“放心吧,大风大浪我们都挺过来了,还会怕阿三不成!” 她跳下飞机,用力拥抱我,我也用力拥抱她,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特种部队和空军飞行员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一生都要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对方,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加倍的珍惜拥有对方的每一秒。我在她耳边不停的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到胜利了,我们还要去东南亚旅游呢!”她则说:“不要逞强,我不要你成为盖世英雄,我只希望在胜利的那天还能看到你仍然健健康康的,这比什么都强······” 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转过身去,小广西直揉眼睛:“哎呀,受不了了,风里好多沙子······” 飞行员又在催促了,我狠下心来,将她轻轻推开,说:“时间不多了,快上飞机······照顾好山东!” 她用力点头:“我会的,你一定要保重啊。” 我把她推上了飞机,挥手道别。直升机起飞了,带走了我的爱人和我的好兄弟,我冲着远去的航灯狂叫:“一定要一路平安啊!!!” 闪烁的航灯消失在旋雪回风之中。黑衣少校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开心机的飞行员技术过硬,再恶劣的天气也难不住他,他一定能将你的爱人和战友安然送回后方的。” 少林小兵说:“赶紧挑选装备吧,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很重,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和小广西打开装备箱,里面的家伙把我们吓了一跳:后羿式自动步枪、橡胶球、二十三毫米狙击炮、单兵磁暴炮······这些都是让人死得最惨的东东啊!小广西咬牙切齿扛起了沉重的磁暴炮:“王八蛋,居然敢伤我的兄弟,我要他们全都变烧猪!” 我扛起了二十三毫米狙击炮,同样面目狰狞。这玩意我用过,重量将近三十公斤,整支枪长达一点七米,普通子弹单发重达三百五十克,特种子弹两百五十克到四百克不等,用它发射动能弹的话初速高达七马赫,为世界之最,哪怕是中型坦克也能一炮打穿,打在重型武装直升机身上,基本上是一枪报废,送进垃圾站都没人要。我曾用它打过一头一千五百米外的野猪,一枪过去,两百来公斤重的野猪鬼影都不见了,原地只剩下呈放射状喷溅的血浆和一些碎得不能再碎的肉屑。我已迫经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它的子弹打在因陀罗人、双头鹰或者高卢鸡身上的华丽画面了! 橡胶球同样是我们的最爱,没什么好客气的,拿吧。这东东在没有充气的时候扁扁的,很方便携带。等到要用了,打开电源,只要十几秒就能为它充足气,然后就可以杀人放火了,实在是一件再理想不过的好装备。我们的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也换上了新的,旧的不能再用了。将装备箱里的装备一扫而空之后,我们重新武装起来,心里涌起高昂的斗志,现在,该轮到敌人被我们辗了! 处理掉旧装备之后,我们跟着黑前少校和少林小兵钻进了寒冷的丛林里。在急行军的时候,少林小兵告诉我们,因陀罗人在西线北和西线南投入了战略预备队,正依靠装备和数量上的双重优势一点点的将优势扳向他们那一方,巴军和炎龙军团正有条不絮的按照计划给予敌人一轮轮大规模杀伤。打急了眼的因陀罗人制订了“湿婆之眼”计划————在因陀罗神话中,大梵天专司创造,湿婆专司毁灭。大梵天以无上神通创造天地万物,当世界充满罪恶后,湿婆就以巨目中的神火将旧世界化为灰烬,然后大梵天在废墟中重建世界,如此反复轮回。因陀罗人的核工业起步时间跟我国差不多,但是进展比我国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国都已经研制出中子弹、氢弹、核爆电磁脉冲弹了,他们连最初级的原子弹都没有搞出来。但是,有一种廉价的亚核武器,叫脏弹,因陀罗人没有真正的核武器,但是谁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将核废料装在弹道导弹上做成脏弹,打击巴基斯坦的重要城市!一发脏弹落下,整个城市都将变成鬼蜮,巴基斯坦绝对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因此巴基斯坦的特勤大队和我们军旗大队都派出了最精锐的特种作战分队,潜入因陀罗,先发制人干掉他们的核武器研究基地,先让他们尝尝脏弹的滋味! 第一一零章战机转旋(一) 成排的炮弹破空而来,那让人汗毛倒竖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废墟中团团烟焰裹着尖锐灼热的弹片冲天而起,钢铁与烈火搅成一个恐怖的死亡漩涡,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生命。打出火了的巴军将120迫击炮、130加农炮、155自行火炮、107火箭炮、160重型迫击炮甚至82毫米高射炮全都推了上去,每一门炮都打出了最高射速,成吨成吨的爆炸物劈头盖脸的砸向因陀罗人那已经四处漏风的防线。乌里重镇的废墟几乎被暗红的烟焰彻底覆盖,团团火球来回滚动,硝烟遮天蔽日,弹片和混凝土碎片在空气中肆意飞扬,切割着一切挡在它们飞行直线上的物体。因陀罗第28步兵师已经没有几门炮了,无力还击,只能趴在摇摇欲坠的掩体中苦苦忍受。不少士兵试图逃离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掩体,还没有等他们找到新的掩体,炮弹就落了下来,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刺眼的火光中,只剩下一阵血雨飞溅而下。这种光挨打不能还手的滋味,让因陀罗士兵几乎咬碎了牙齿。 不是因陀罗不重视炮兵。在吃过华军大亏之后,因陀罗陆军一直将炮兵建设放在重要位置,不计成本的从国外引进先进的火炮。瑞典的,英国的,法国的,苏联的,多多益善,他们的炮兵一直相当牛气,在多次因巴冲突中出尽了风头。第28步兵师在战前也有三个重炮营,每个营拥有十二门155毫米重炮,还有一个火箭炮营,炮火不算弱,即使是面对巴军一个军也不见得会吃太大的亏。问题是刚刚开战,他们的弹药库就让炎龙军团发射的短程弹道导弹光顾了一遍,一发df-15贯穿了弹药库顶部厚厚的混凝土层,一穿到底,引爆了一万五千多发炮弹,将这个地下军火库给炸上了天,有炮没弹,那不是扯淡吗?各营储备的炮弹早就打光了,于是威风八面的炮兵成了旁观者,听任装备技术逊色于自己的巴军炮兵大逞凶威。 轰!轰!轰! 大地震颤,天空昏暗,几朵小小的蘑菇云在废墟中冉冉升起,爆风横扫一切。因陀罗士兵发出惨叫:“是203重炮!是203重炮!该死的异教徒,居然用203重炮轰我们!” 他们猜中了,在二十公里开外,六门203毫米口径自行火炮正冲着废墟转动着又粗又长的炮管,射击诸元调整完毕,发射按钮按下,地面重重一震,迅猛的气浪铲起呛人的尘埃,一团巨大的火球轰然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到极点的抛物线,重重的砸在废墟中。这可是可以发射核炮弹的战争利器啊,即便是普通炮弹射程也在四十三公里以上,如果使用装了火箭增程发动机的特种炮弹,打击上百公里外 的目标都不成问题!这几门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重炮甫一发威,第28步兵师本就所剩无几的士兵迅速滑向冰点。203重炮可不像130加农炮那么温柔,一发炮弹落下,五十米内的人不被炸死也得被震死,一百米内的人十个有九个会被震得口鼻出血甚至被活活震聋!对于第28步兵师来说,这震得他们耳膜出血的爆炸巨响是恶魔的狞笑,而对于巴军来说,这惊天动地的炮声简直就是最令人热血沸腾的恢弘乐章!巴军士兵咧着嘴,不顾被震得眼冒金星,放声欢呼:“太棒了!太棒了!” 在指挥部里聆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南瓜,师长激动的将军帽摘下来捏在手里,由于过于用力,军帽都捏成一团了。这么猛的炮火,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果这样还啃不下第28步兵师,他这个准将就别当了! 因陀罗人拼得只剩下半口气了,这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第28步兵师最后的指望————巴兰米达山地师被炎龙军团截住,杀得血肉模糊,另外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一个装甲旅也被友军挡在了外围,乌里重镇已经成为孤城,只要发动一波有效攻势,胜利就是他的了!这可是几十年来巴基斯坦第一次从因陀罗手里夺回一座军事重镇,感谢真主,将这份殊荣交到他的手里! 电话响了,师长接过来喂了一声,马上收腹挺胸,立正。电话是军长打来的,军长在电话里火爆爆的说:“雄鹰,我连203重炮都调给你了,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这次总攻再拿不下乌里,你这个师长就别当了!” 师长同样火爆爆的说:“是!这次再拿不下乌里,我就不当这个师长了,直接拿一支步枪上前线当一名步兵好了!” 军长说:“知道就好!还有一个基数,让你的部队作好准备!必须尽快拿下乌里,后面有人看着!” 师长打肺里吼出来:“是!” 后面有人看着,还能是谁在后面看着?当然是最喜欢到前线督战的基雅尼上将!上将亲自到前线观战,意味着伊斯兰堡对此战极为看重,也对第五军寄予厚望,这一次,他们只能胜,不能败!搁下电话,师长恶狠狠的下令:“命令强击群,我们不等炮火停止了!让步兵直接踩着炮弹的炸点进攻,华军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一样能做到!” “是!!!” 跟气势如虹的巴军相比,因陀罗第28步兵师的士气越发显得低落————如果他们还有士气的话。血战数十个小时,全师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几近弹尽粮绝,他们还能坚持战斗,已经是很难得了。第28步兵师在硬挺,乌里可是战略要点, 万万不能丢失的,上头更不会轻易放弃乌里,肯定会派大军前来支援,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看谁更能扛了。谁能多支撑一分钟,谁就是胜利者!马德里会战等来了援军,斯大林格勒等来了援军,他们同样能等来援军! “因陀罗可以败给华国,可以败给东瀛,甚至可以败给尼泊尔、阿富汗,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败给巴基斯坦!败给巴基斯坦,就意味着灭亡!” 支撑第28步兵师战斗下去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是的,因陀罗可以输给任何人,就是不能输给巴基斯坦,因为巴基斯坦是他们的天敌!然而信念再坚定也是有极限的,当看着一批批朝夕相处的战友变成一堆堆的尸体而援军苦等不至之后,因陀罗士兵开始迷茫,开始恐惧,而巴军的炮火加倍卖力的辗压着他们脆弱的心理防线,将早已血染战袍的因陀罗士兵整个班整个班的连同掩体一起炸得稀烂,那种血肉横飞的情景,让人战栗。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将在下一秒死去,在敌军炮火的蹂躏下,死去,或许是一种解脱。 轰轰轰轰轰———— 又是那排山倒海一般的轰响,因陀罗士兵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它们又开火了!它们又开火了!”然而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天地间早已被炮弹爆炸的巨响充塞。203重炮炮弹在废墟中挖出一个个三四米深的小池塘,小池塘附近的一切————不管是士兵还是街垒地堡————都在膨胀而起的小蘑菇云中化为齑粉,再无痕迹可寻。巴军的炮火变得空前的猛烈,打成一道火墙徐徐向前推进,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因陀罗士兵惊恐的看到巴军的坦克和步兵正踩着炸点,跟在弹幕后面朝他们冲来!时不时有人被横飞的弹片和混凝土碎块击倒,但是冲击的队伍一向无前,没有一个人回头! 巴基斯坦人玩命了! 徐进弹幕轰然辗过,轻而易举的将数以百计的生命化为尘埃。几乎被炮弹活活震死的因陀罗士兵刚刚从几乎将他们活埋的浮土中抬起头来,巴军的刺刀就捅到他们胸口了。整条防线所有火力点在一秒钟之内遭到巴军海啸一般的冲击,机枪面对面的对扫,火箭筒对轰,手雷成片的在空中乱飞,子弹比暴雨还要密,不时有子弹甚至炮弹在空中迎头相撞,炸成一团团炫目的火光。寒冷的空气变得灼热,硝烟浓得令人窒息,呛人的浮尘在空气中弥漫,吸上一口呛得咳个不停。一彪彪鲜血从残缺不全的躯体上喷溅而出,瞬间让被炮火犁了一遍的地面吸得一干二净! 第28步兵师指挥部。 师长颓然放下 电话,腰不堪重负的弯了下去。巴兰米达山地师遭到伏击,自身难保的噩耗将这位顽强的军人彻底打垮了,他呆呆的看着地图,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败了,这次真的败了。巴兰米达山地师自身难保,装甲旅和机械化步兵师也被巴军截住,短时间内无法增援到位,而失血过多的第28步兵师再也无力承受巴基斯坦第五军的巨大压力,即将崩溃。空军?空军还在舔伤口,再说还有西线南这么一个巨大的负担,空军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给予他们足够的掩护!巴军已经攻占了乌里重镇绝大部份地区,乌里重镇沦陷是迟早的事情,神啊,谁来救救他们? 参谋们也是惨然对视,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全师都快拼光了,拼得这么狠,拼得这么坚决,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了,结果还是输!这让他们如何接受得了?大家呆呆的看着师长,希望他能拿出个主意来,却见师长用颤抖的手拿出一瓶葡萄酒打开,咕咕咕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狠狠的一抹嘴唇,说:“我们尽力去保住这座军事重镇了,现在得尽力保住幸存下来的士兵的性命!联系巴军,我们······投降!” 指挥部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没有人赞成,没有人反对,更没有人跳出来骂师长卖国贼。不少参谋痛苦地咬住嘴唇,低下头去,有人用手捂住脸,屈辱的泪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血流干了还要再流泪,这就是失败者的悲哀。如果有慑影师在场,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将这一幕拍下来,而这组照片凭借其压抑绝望的氛围、阴霾的构图与及血肉横飞的背景,肯定能名动一时,甚至拿下普利策奖! 在几名刚从军校出来不久的参谋那压抑的抽泣中,一面白旗挂了起来。这是因陀罗在对巴战争中挂起的第一面白旗,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面,那位师长并不知道,这一幕将像魔咒一样,一次次的在因陀罗军队中上演,谁也无法摆脱······ 历经近五十个小时的恶战,乌里重镇的枪声终于稀落下去,巴基斯坦军旗在废墟上空高高飘扬。 “我们赢了第一回合,不是吗?” 在乌里重镇的废墟,基雅尼上将看着大队大队失魂落魄的因陀罗战俘高举双手,在巴军士兵的押解下上车,不无得意的对柳维平说。他的得意是有理由的。近五十个小时的恶战,因陀罗的第28步兵师基本被全歼,巴兰米达山地师被打得落花流水,光是俘虏就送了八百多给巴军,而因陀罗强大的西线南集群被困在丝卡尼亚溪谷,成了搁浅的鲸鱼,在巴军铺天盖地的炮火下血肉横飞······巴基斯坦自建国以来,还没有哪 一仗打得如此痛快,如此酣畅淋漓!整个巴基斯坦都陶醉在第一次击败因陀罗的喜悦中,要不是齐亚总统极力压着,只怕总参谋部已经着手制订收复东巴的作战计划了! 柳维平淡淡一笑:“是的,第一回合算了赢了。不过我们还没有取得战略上的胜利,都是些战术上的胜利,接下来我们的日子恐怕没有这么好过了。”事实上他对这样的战果不是很满意,在如此有利的态势下,巴军应该取得更大的胜利才对的。不过他也知道,巴军几十年来一直处于守势,能采取主动攻势并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能在第一回合给予因陀罗军队足够大的打击,实在是一大遗憾,不过,能赢得首战就好。赢得首战,巴基斯坦不管是在战略上还是在政治上,都处于十分有利的位置,巴基斯坦将士气大振,在外交上的发言权也将会更大,而反观因陀罗,他们的日子可不难过了。 正如柳维平所料,因陀罗人的日子现在真的很难过。在这三天的激战中,因陀罗遭遇了六二年以来最大的重创,乌里重镇失守,巴兰米达山地师被重创,西线南集群十万大军被困在寒冷的丝卡尼亚谷地中饥寒交迫,进退两难······一连串的打击冰雹般袭来,打得新德里眼冒金星,大惊失色,朝野一片混乱! 第一一一章战机转旋(二) 乌里重镇失守的噩耗传来,已经被接连失利的战局搞得焦头烂额的新德里为之失声。 本来,开战前新德里是自信满满的,因为他们在陆海空都占尽了优势,要说巴军还有哪里能略占上风,那就是他们手里那批恼人的歼-12。这可是一代天骄,战力之强悍,花旗军已经多次领教了,强横如双头鹰都拿歼-12没辙,因陀罗空军当然也毫无办法。不过歼-12再怎么强悍,数量也有限,巴军不过只有一个中队而已,而因陀罗斯的第三代战机何止百架,耗都能将他们耗死!至于外交,那更没有可比性,因陀罗拥有五大流氓中四位的支持,又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支持因辽罗。也正因为如此,因陀罗才敢对巴基斯坦不宣而战。而巴基斯坦呢?除了华国外,也就他们那些恼人的穆斯林兄弟能给他们一丁点微薄的帮助了。满手好牌,哪怕是作最坏的考虑也断没有输的道理,新德里可以说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不少官员在非正式场合公开宣称:“邪恶的巴基斯坦政权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谁也没有想到,短短十年,巴基斯坦军队就像变了样似的,当年那头温驯可爱的小羊长出了坚硬无比的犄角,恶狠狠的冲撞过来,撞得因陀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西线南集群被困在谷地里,朝不保夕,巴军强大的轰炸机群随时可能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将整个谷地变成炼狱一般的火海,为了保护西线南集群,因陀罗空军只能被动的将尽可能多的战机调集到西线南前沿空军基地,随时准备截击巴军轰炸机群。巴军发射的导弹在西线南上空划出道道毁灭的弧光,不少战机刚刚转场就被炸成纷飞的铝片,随着时间推移,战机消耗的速度越发的惊人。巴基斯坦空军完全占据了主动,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来去自由,而因陀罗空军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不管能不能打赢,只要巴基斯坦空军扑向丝卡尼亚谷地他们都必须应战!就算巴基斯坦空军不出击,西线南大军吃喝拉撒所需的物资也依赖空投,他们得为运输机群护航,而巴基斯坦空军则像打猎一样埋伏地附近,眨着机会就扑出来,能咬一口就咬一口!因陀罗空军飞行员至少要飞两三趟,高强度的飞行任务让他们疲惫不堪,而巨大的心理压力更让他们不胜负荷,他们的第三代战机消耗巨大,只能拿二代战机跟人家死拼,这样一来,损失就更加惨重了。炎龙军团和巴基斯坦空军完全拿他们当靶子打,曾试过用一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打下四架米格-21————击中其中一架,爆炸产生的轰击波和碎片将整个菱形四机编队全部 覆盖,四架米格无一幸免,因陀罗空军为之胆寒。西线南集群被死死的困住,动弹不得,除非投入战略预备队,否则因陀罗很难挽回败局。 西线北的局势也好不到哪里去,第28步兵师几乎全师尽墨,巴兰米达山地师甫出山区就被炎龙军团围殴,死伤惨重,另外一个装甲旅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被巴军伏击,众多优秀的士兵变成了一堆一堆的死尸,狼狈的突围而去。乌里丢了,下一步就该轮到巴兰米达了,首战得胜的巴军决不会轻易放过因陀罗的,他们会全线压上,杀得因陀罗血流成河,夺走整个克什米尔,让新德里颜面扫地!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国防部和国会尽皆失声,谁也没有想到仗会打成这样,自然,谁也拿不出应对的办法。投入战略预备队当然可以解燃眉之急,但是······来自喜马拉雅山对面的冰冷目光让他们不寒而栗。战争爆发已经有三天了,华国只是不痛不痒的表示谴责,并且给予巴基斯坦大量的援助,除此之外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了,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熊猫可不是只会卖萌和啃竹子!那肥嘟嘟的身材,圆滚滚的脸,大大圆圆的脸再加个黑眼圈,憨厚可爱讨人喜欢,举手投足间更滑稽得让人喷饭,但是急眼了一口能咬人的骨头,一巴掌就能叫你头破血流!双头鹰的军事卫星把青藏高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侦察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华军有增调兵力的迹象,相反,成都军区倒裁减了五个团。然而因陀罗还是放心不下,六二年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谁也不知道熊猫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扑出来,在因陀罗身上狠狠的啃上一口!要知道他们居高临下,根本用不着什么中程远程轰炸机,就算是歼七,一个俯冲都快要飞到新德里上空观光了,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放心得下吗?把战略预备队投入西线,因陀罗北线的力量将大幅削弱,如果熊猫突然发难,他们就只有被爆菊的份了! 但是不投入预备队······更惨!自卑又自大的因陀罗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渴望胜利,而他们又比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接受失败。贫富差距、种性制度、宗教矛盾、民族矛盾······这一大堆的矛盾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建国数十年,这些矛盾并没有解决,相反越积越大,全靠一个大国梦和强大的军事力量压着才没有爆发。即使是他们沾沾自喜的强大军事力量,也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离真正的军事强国还有一大截的差距,但是因陀罗人愿意相信自己拥有国拥有无比强大的武力,并为之自豪,一旦这张虎皮被戳 破,所有矛盾极有可能瞬间爆发,让因陀罗陷入动荡不安之中!真正的军事强国不光要善于取得胜利,更要勇于承认失败,而因陀罗,还差得远,他们输不起! 国防部长凶怒的瞪着手下一大批将军,要不是因陀罗人不大吃肉,搞不好这位老兄要在这帮几个小时都拿不出一个有用的主意的家伙身上咬下几块肉来了!他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子整个跳了起来:“平时一个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拿封口胶封都封不住你们的嘴巴,现在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怎么,都哑巴了?现在每拖延一分钟,前线就会有大批士兵付出血的代价,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供你们这样浪费?都吭一声!” 将领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他们也知道此时因陀罗身陷困境,只要自己能拿出一个有闪光点的主意就能脱颖而出,得到上头的赏识,从此青云直上,然而摆在面前的摆明就是一个谁也解不开的死结,谁敢去当这个出头鸟? 难堪的沉默中,一名情报官带来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沙特暗地里向巴基斯坦提供一百架枭龙,现在首批二十架已经飞抵伊斯兰堡。国防部长差点将这份糟糕透顶的情报撕成了碎片!一众将领又惊又怒,沙特真的是逮着人的痛脚就往死里踩啊,巴基斯坦空军本来就占了上风,再获得一百架枭龙,还不彻底夺取制空权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沙特手里这批战机本来就是为援助巴基斯坦而买的,狗大户有的是钱,可看不上低档战机,要买就买歼-12c这类高档货。平时巴基斯坦就派飞行员到沙特进行飞行训练,早已储备了大批飞行员和地勤,飞机等人的情况不会在他们身上出现。因陀罗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开战之前他们就请求双头鹰出面向沙特施压,不许沙特向巴基斯坦提供战机。双头鹰的压力不谓不大,一连串的骂似特甩过去,聪明一点的国家早就装孙子了同,然而沙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被逼急了就硬梆梆的顶回一句:“老子的df-3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巴军首战告捷,沙特不再犹豫,国王大笔一挥,开始了沙特建国以来的最大规模的对外军事援助。六名沙特空军飞行员还驾驶歼-12c转场飞往巴基斯坦,跟巴基斯坦空军并肩作战,沙特要用事实来告诉全世界:哥不再满足于做一个人傻钱多的狗大户,哥还要做中东第一军事、政治、宗教强国,我们的强国梦将从支援巴基斯坦开始! 这一利好消息无疑将让伊斯兰堡大为振奋,但是对于因陀罗来说,简直就是噩耗。空军有多少家底他们很清楚,再让巴基斯坦得到一百架先进战机,他们就算投入战略预备队也 难以扭转战局了! 会议厅里的空气凝固了似的,压得所有人透不过气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巴军正集中兵力朝西线北集群的大后方猛插,极有可能是想打穿西线北防线,经塔尔沙漠迂回包抄,包西线北十几万大军的饺子!炎龙军团的机械化部队为前锋,巴军装甲部队为主力,攻势犀利,一连击破两道防线,势不可挡!这比巴基斯坦获得一千架一万架先进战机还要糟糕,西线南集群被困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万一西线北集群再被包饺子,不必被全歼,只消被歼灭一部,因陀罗政府就彻底完蛋了! 塔尔沙漠地形开阔,适合机械化部队作战,而因陀罗太过自信,并没有在这里部署太多的兵力。可以想像,一旦让巴军击破重重防线,进入塔尔沙漠,强大的机械化部队再加上遮天蔽日的机群,将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干掉西线北集群,哪怕是齐亚总统也不行! “对外宣称塔尔沙漠是我国核废料掩埋地,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核废料少量核泄漏,为了安全起见,我国将塔尔沙漠列为军事禁区,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一个有一丝丝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遁声望去,原来是前第17山师师长,现任陆军总参谋部作战部高参,说白了就是一个闲职。十几年前因陀罗在与华国的边境冲突中输得太过丢脸,国民极为愤怒,政府需要一个替罪羊,于是被国民骂作“懦夫、”“胆小鬼”的维尔京少将就成了牺牲品,明升暗贬,离开了第17山地师调入陆军参谋部坐冷板凳,一坐就是十几年。此时他虽然已经晋升中将,但是没有多少实权,位卑权轻,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大家还当他发神经了,纷纷侧目,一位少将不无嘲弄的说:“中将阁下,你是嫌我们的脸丢得还不够么?军事上的失利已经让我们很被动了,再自己打自己的脸,说什么核废料处理不当,你是什么居心?” 维尔京中将冷冷的说:“丢脸总比丢掉十几万军队强!如果不能阻止巴军的大迂回,西线北集群将陷入绝境,到那时投入再多的预备队,争取到再多的盟友援助也无济于事,因为牺牲的士兵再也不能复活了!” 少将仰面哈哈一声:“真可笑,你以为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消息就能阻止士气高昂的巴军的进攻了?你真当他们是吓大的?” 国防部长阴沉着脸暴喝一声:“滚出去!!!” 少将更来劲了:“听到了没有?叫你滚出去呢!” 一个茶杯飞了过来:“我叫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这位爱挑刺但自己又拿 不出任何主意来的老兄给茶水淋了一身,被上将那凶怒的目光吓得两股战战尿意甚浓,忙不迭的滚了出去。 国防部长盯着维尔京中将,一字字的问:“你的意思是,用核武器吓阻巴军?” 维尔京中将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国防部长说:“巴军是不会上当的。” 维尔京中将说:“那就将我们的核废料装在弹道导弹弹头里朝塔尔沙漠发射,制造出连绵几百公里的核污染地带,我倒要看看巴基斯坦敢不敢让自己的陆军主力去冒这个险,穿越核污染地带攻击西线北集群后方!” 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样的计划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就算能成功,因陀罗也必将面临全世界的打压,再无翻身之日!这是要两败俱伤啊! 国防部长说:“你想过没有,这样做我们将承受多大的政治风险和外交压力?” 维尔京中将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们能获得胜利,什么政治风险和外交压力都不存在。万一我们失败了,就算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全世界给我们的也只会是冷眼和嘲笑!三年前炎龙军团在贝兰用两枚假的枚武器迫使两大军事强国低头,他们可曾在意过什么外交压力?而我们已经警告在先,巴军硬要闯入塔尔沙漠,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国防部长厉喝:“万一巴军凭借良好的三防装备硬闯呢?到那时不仅西线北集群保不住,我们还得面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核污染,我们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维尔京中将怒吼:“那就赌命吧!赌伊斯兰堡不敢让自己的士兵去冒生命危险,赌华国不敢让伊斯兰堡过度刺激我们引发核战争,赌神灵是否仍然眷顾因陀罗!战争本身就是一场押上国运的豪赌,筹码就是无数士兵和将领的性命,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我们既然已经转动了轮盘,就只能倾其所有的继续赌下去,直到输得一干二净或者伊斯兰堡低头认输!” 第一一二章战机转旋(三) 69a型主战坦克那令人生畏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管斜斜指向天空,沉重的履带隆隆转动,卷起昏黄的风沙,三十多辆并肩驰骋,所到之处风沙迷漫,大地为之震颤。它是亚洲大陆的王者,放眼全世界,能跟它正面硬撼的坦克屈指可数。它们辗过因陀罗士兵的尸体和燃烧着的车辆残骸,滚滚向前,不可阻挡。在它们后面,是数个师的巴基斯坦机械化部队汇成的钢铁洪流。看着双头鹰提供的高清晰度军事卫星照片,因陀罗西线北集群指挥部的参谋们面如土色。一旦让这支大军穿插到位,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昏黄的塔尔沙漠出现在它们面前。 飞豹从零一号车上探出身来,迎着冰刀一般的寒风用望远镜观察远处。他看到一座座布满了白花花的盐碱的沙丘,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飞豹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个鬼地方!”又缩了回去,关回舱盖。现在他已经是大校旅长了,由于战功卓著,他成了炎龙军团重装步兵旅的指挥官。这个旅大号“陆地猛虎”,所装备的坦克是最新的69a式主战坦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的好玩的玩意,说白了,陆地猛虎旅就是解放军装甲部队的试验区,有不少新奇的好玩的又不好意思拿出来用在敌人身上的玩意都交给他们来试验。这样一个旅的战斗力,比国内一个甲种重装步兵师还要强一些。打从攻克乌里重镇之后,柳维平放出了这头猛虎,而陆地猛虎旅也没有辜负少将的厚望,在短短十几个小时之内一连辗垮了因陀罗人四道防线,速度之快,让巴军主力有种“吃不消”的感觉。在崎岖的山区陆地猛虎旅尚且能保持如此惊人的速度,现在一马平川,就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猛虎,猛虎,前面二十公里发现因陀罗人的装甲部队,足有一个旅,请作好准备!”飞豹正在查看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传送回来的资料,侦察直升机发回了警报。 飞豹来了劲:“一个旅的因陀罗装甲部队?好啊,这次可以战个痛快了!命令所有的陆地火力平台给我压上去开火,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三十多辆陆地火力平台就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以六十公里的时速狂飙,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缓缓转动,侦察直升机通过数据链将有关数据源源不断的传送回来,液压系统将膛压提到最高,准备炮弹以六七倍音速的初速狠狠的轰出去。跟装甲对战比起来,远距离精确打击更适合陆地火力平台,虽说是介乎坦克和自行火炮之间,但它毕竟更偏向于自行火炮,要不叫什么火力平台啊。 远处,因陀罗第33装甲旅正带着一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 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迎着陆地猛虎旅进攻的矛头杀来。这个旅是因陀罗部署在塔里沙漠的唯一一支装甲部队,主要装备t-62和酋长式主战坦克,也有少量的t-72,装备还算不错,问题是以区区一旅硬撼巴军举国精锐,怎么看都是鸡蛋碰石头。但是第33装甲旅没有选择了,敌人进攻的速度太快,一道防线还没有部署好他们就冲了过去,截击的部队还在半路,他们就穿了过去,只有在他们后面吃屁的份,照这个速度,不出二十四小时他们就能穿越塔里沙漠,抄西线北集群的后路,到那时,因陀罗柔软的腹地就要赤裸裸的暴露在巴军的刺刀面前了! 国防部长亲自打来电话:“第33装甲旅务必挡住敌人至少六个小时,空军将给予你们足够的制空时间!”听到这道命令,第33装甲旅就知道他们没有退路了,因陀罗空军损失如此惨重,还背负着西线南集群这个绝对沉重的负担,能抽调出来的战机绝对有限,国防部长却说将给够制空时间,拿出如此宝贵的战机来支援他们,只能说明他们背后就是一道死线,退无可退,也不能再退! 前线侦察兵发回报告说发现了巴军主力部队,距离四十公里。旅长毫不犹豫,下令:“通知空军,我们需要支援!”他的本意是打一场伏击战,重创巴军先头部队,没准能在巴军中间引起混乱,撑过这难熬的六个小时,没想到空军的剪影刚刚出现在天际,巴军的炮弹就砸了过来!不,不是普通炮弹,而是炮射攻顶式反坦克导弹!反坦克导弹在空中狂啸,瞄准目标就一头扎落,好几辆正在发动的坦克那庞大的身躯重重一震,天灵盖被打出一个盘子那么大的窟窿,半融化的金属碎片在炫目的闪光中溅向天空,大火从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喷薄而出,里面的装甲兵算是完蛋了。这仅仅是热身而已,爆炸的火光还没有消散,更多的炮弹已经划空而至,在他们中间植出一株株由钢铁和烟焰构成的参天大树,静止不动的战车成了最好的靶子,逐一中弹起火,浑身是火的装甲兵爬出熊熊燃烧的战车,扑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一会儿就烧得血肉模糊了。 旅长心凉了半截,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着,自己就被打得阵脚大乱了,这仗还怎么打!愤怒的他要炮兵马上开火,压制巴军的火力,炮兵战战兢兢的向他请示炮击目标,这下旅长被噎住了。炮兵雷达勉强能捕捉到巴军发射的炮弹的弹道,但是却无法捕捉更有价值的红外信号,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无法确定敌军的准确位置,就算开炮也很难重创敌军,相反还会暴露炮兵的位置,招来猛烈的炮火打击! 紧急赶来 的米格-23战斗轰炸机勇敢的朝巴军扑来过去,带着一枚枚二百五十公斤级高爆航空炸弹一头扎了下去,然后在炸弹急速下落的破空之声中火烧屁股一般紧急拉起来,后面或多或少都跟着几枚防空导弹。因陀罗的精确制导弹药数量很少,基本上还是采取二战模式的俯冲轰炸,陆地猛虎旅防空导弹营用乱纷纷射向长空的防空导弹告诉他们,用落后的战术跟一支高度现代化的部队打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两架米格-23躲避不及,跟导弹一起化为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还有一架被近炸的防空导弹炸飞了一边机翼,当即失控,打着旋带着黑红的烟焰坠向远方,相信飞行员胃酸都给甩出来了吧。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也只是给陆地猛虎旅造成十余人的伤亡而已,这样的交换比,就算是双头鹰也承受不起,何况是远没有双头鹰财大气粗的因陀罗! 一下子没了三架,米格-23中队士气为之一挫,然而这仅仅是灾难的开始而已!数个讨厌的光点出现在米格-23那称不上先进的雷达屏幕上,让因陀罗空军深恶痛绝的枭龙战机翩然而来,它们又出来打猎了。愤怒的米格-23中队甩掉了所有的炸弹,只带着两枚格斗导弹恶狠狠的朝枭龙扑去,一场激烈的空战随即展开,战机在空中嘶吼着相互追逐,空空导弹拉出一道道让人背脊发凉的尾蛇,毒蛇一般扑向极力规避的战机,白色的伞花随即在空中绽放。 更多的米格战机闻讯赶来,加入战团,而巴基斯坦空军热烈响应,投入更多的战机,战场迅速扩大。因陀罗空军志在冲破巴基斯坦空军的封锁,将炸弹狠狠的砸到巴军头上,而巴基斯坦空军志在将因陀罗空军彻底打痛打残,甫一交手,战况就直趋白热化! 在第七架米格战机被打爆之后,第33装甲旅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对手:炎龙军团的陆地猛虎旅!巴军的机械化部队落在了后面,至少二十分钟之内都跟不上来,而巴军迟迟不肯投入他们弱小的空中突击部队,因此这一战基本上是一个旅对一个旅,还算公平。但是从双方的作战念和技术装备来看,那绝对称不上公平,这是二代陆军跟第三代陆军之间的较量,差距之悬殊,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当第一辆69a式主战坦克那低矮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时候,第33装甲旅两个重炮营一共二十四门155毫米重炮便发出了怒吼,炮弹成排的砸了过去,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旅长分明看到一段履带被爆炸波掀起二三十米高!打头那辆69a被155重炮直接命中,四分五裂,然而更多的69a出现在地平线上,沉沉低吼着朝他们猛扑过来!更要命的是他 们的122毫米火炮还在不停的开火,这回火力集中到了没有受到多大打击的重炮营身上! 暗红光芒裹着炽热的气流闪过,一辆刚刚发射完一发炮弹的fh-77式自行火炮肥大且脆弱的身躯被洞穿,内部卷起一团大火,引爆了储备在弹仓的炮弹,炮管打着旋飞起十几米高,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得粉碎。 暗红光芒再闪,直接栽进一辆fh-77式自行火炮炮膛里,那辆火炮当场就炸了,附近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暗红光芒啸然闪过,一辆t-62正面装甲被无情地洞穿,温度高达四千度的紫铜液在狭窄的空间里肆意撒布死亡,将所有人烧成了炭柱。 面对这种类似于点穴的精确炮击,因陀罗炮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对方的炮弹初速太快,炮管又采用了液冷技术,就连发射弹药也采用了昂贵的无烟弹药,从瑞典进口的炮兵雷达只能捕捉到炮弹的中段和末段弹道,至关重要的初段始终都无法捕捉,可以说是蒙住双眼跟对方对轰,不吃亏才有鬼!开火不到五分钟,两个重炮营的阵地已经被打得火光四起,爆炸声此起彼伏,一片狼籍。 轰!!! 一发130毫米钨钢穿甲弹带着一圈圈闪着微光的空气呼啸而来,一辆从刚刚从沙丘后面探出半个身体的酋长式主战坦克重重一震,被打了个正着,装甲碎屑和星星点点的金属液体喷溅而出,重达数十吨的主战坦克被打得滑下沙丘,一秒钟后,炮塔带着一团大火从沙丘后面翻滚而起。这是69a式主战坦克的杰作,69a尚处于小批量生产阶段便获得了“开膛手”的臭名————没有哪一辆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经得起它一炮的。 越来越多的69a轰然辗压而来。奇怪的是,明明只有三十来辆坦克,飞过来的穿甲弹却比一个坦克团火力全开还要多,挨上了就没命!第33装甲旅咬紧牙关硬顶了上去,每一辆战车都在疯狂地倾泄着弹药,这一仗他们没有任何胜算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完蛋之前多拉几个敌人一起完蛋!陆地猛虎旅似乎最喜欢这样的恶战,69a式主战坦克在第33装甲旅中间横冲直撞,大开杀戒不管是t-62还是酋长式,都是一炮报销,再加上躲在暗处的陆地火力平台不断开火,让第33装甲旅到处挨打,整营整营的被打垮,一辆辆看似威力无比的坦克在它们的怒吼中起火燃烧,而第33装甲旅拼尽了全力,能给他们的杀伤也非常的有限,战况几乎是一边倒! 第33装甲旅旅长苦笑:“这简直是小孩跟大人打啊!”在看到t-72射出的炮弹被69a 式主战坦克坚厚的正面装甲弹开后,他简直要绝望了————就算他们全旅在这里拼光打完,也无法阻挡住巴军六个小时! 又是几枚炮射导弹飞来,将两辆装甲车掀翻,碎片直接打到了指挥车身上。警卫员刚把倔强的旅长推下指挥车,指挥车就被一枚反坦克导弹直接命中,接着一发尾追而来的130毫米高爆燃烧弹将浓烟滚滚的指挥车大卸八块,车体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旅长被爆风撞倒,浑身是血,好不容易忍住剧痛抬起头,只见一辆69a就在三百米外,凭借自己在吨位上的巨大优势将一辆装甲车撞翻,很嚣张的辗了过去。阻击战打了还不到四个小时,第33装甲旅就快要崩溃了! 飞豹看着因陀罗人在自己的打击下乱成一团,冷笑:“螳臂当车!再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将这个旅全歼!”随即转过头,有些恼火的问:“为什么巴军还没有跟上来?” 旅参谋长表情怪异的说:“巴军刚刚告知我们,他们接到前指的命令,已经······撤退!” 飞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撤退!?” 参谋长说:“是有,他们全部撤退了,上头命令我们马上撤退!” 飞豹怒从心起:“为什么?再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灭掉这个装甲旅了啊!为什么要撤退?” 参谋长说:“上头没有解释,只是命令我们尽快撤出塔尔大沙漠,不得有误······这是军团长的命令!” 听说是柳维平亲自下达的命令,飞豹纵有满腔不甘,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发出一声怒吼:“全旅撤退!” 第一一三章战机转旋(四) “塔尔沙漠是我国的核废料处理区,有数十吨的核废料被埋藏在地下二十米深处······由于种种原因导致核废料储存罐破裂,少量核废料外泄······本着严肃认真的态度,本政府郑重敬重所有人:千万不要接近塔尔沙漠,否则后果自负!” “鉴于巴基斯坦拒不悔改并且凶狠地攻击因陀罗国防军的现实,本政府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将在短期内向突入我国国境的敌人发动饱和性导弹打击,以敦促伊斯兰堡反省!” 巴军前线指挥部反反复复的播放着这段新闻录像带,所有巴基斯坦将领面色铁青,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无耻的因陀罗人,他们摆明就是在耍赖,打不过就玩阴的!塔尔沙漠到底有没有核废料,谁也不知道,但是把这两两段新闻发言联系起来,因陀罗人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你要是敢攻入我的腹地,我就用脏弹将整个塔尔沙漠变成一片鬼蜮,拉你那几十万精锐一起完蛋! 这一招不谓不狠毒,玉石俱焚的打法,巴基斯坦是绝对玩不起的。就算是明知道这很可能是一场核讹诈,巴基斯坦也没有办法,他们冒不起这个险!基雅尼上将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让孩子们撤退吧。” 一位副参谋大吃一惊:“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很有可能永远错失击败因陀罗的良机!” 基瓦雅上将说:“我宁愿错失良机也不愿意拿那几十万将士的生命去冒险。”目光投向柳维平:“柳少将,你说呢?” 柳维平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那头白象。换了我在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也会这样做的。”他的表情多少有点儿郁闷:“他奶奶的,不是说阿三是出了名的人傻钱多,憨厚得很吗,怎么冷不丁的玩出这么一记阴招?” 基雅尼上将说:“这里头恐怕少不了少将你一份功劳吧。你老人家在贝兰玩了那么一出,让全世界大开眼界,对敲诈勒索这一事业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因陀罗人这招固然阴损,但多半是学你的,说起来你还是因陀罗人半个老师呢!” 参谋们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柳维平更加郁闷,揉了揉鼻子,说:“他妹子的,谁不好学来学老子,早晚有他们哭的!”发完狠,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吐出一口闷气,说:“能想出这一招的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啊!他跟我一样,够狠,够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敢打赌,如果我们不理会他的警告,让主力不顾一切的朝西线北集团后方猛插,他真的会发射脏弹,用核废料在沙漠里硬生生堆出连绵几百公里的生命绝地!” 柳维平摇摇头:“不是赖皮,是决心。提出这样玉石俱焚的计划本身就需要勇气,敢付诸实施更需要勇气和下地狱的觉悟,他不会不知道后果的,但他仍然拿出了这样的计划,这只能说明他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物······不容轻视。让谍报部门迅速查清《湿婆之眼》计划的制订者的身份,我要看到他最详细的资料!” 几位参谋齐声应是,忙活开了。 基雅尼上将叹息:“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啊!” 柳维平苦笑:“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出色的将领和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悍卫祖国的尊严的勇士,正是这些人支撑起一个民族的脊梁,因陀罗也一样。看样子想要打败他们还得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并且拔掉他们的核牙齿才行了。启动《黑名单计划》,派出我们最强的特种部队,拔掉因陀罗的核牙齿!”说到最后,他已经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了。要不是现在位高权重,背负着重任,搞不好他会亲自带一支特种部队潜入因陀罗,给因陀罗人来一次外科手术式打击,摘掉那些毒瘤! 一位巴军中将说:“我们的特勤大队已经精英尽出,三军情报局将不惜代价的支持他们。” 柳维平说:“我们的军旗大队和黑魔鬼也快闲出翔来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听到军旗大队和黑魔鬼这两个番号,有几名年轻的巴基斯坦将领明显打了个寒颤,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以同情成份居多的神色。谁不知道黑魔鬼和军旗大队都是些什么狠角色,这两头猛兽放出去,估计因陀罗人该叫雅蠛蝶了!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华国特地为因陀罗人那不成器的核工业准备了大批铝热剂燃烧弹的话,估计他们冷汗都出来了。 在巴军前指的严令下,正势如破竹的朝因陀罗西线北集群后方猛插的巴军主力被迫纷纷后撤,两国第一回合的较量到此结束。在长达四天的血腥厮杀中,因陀罗人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了血的代价,陆军伤亡两万余人,更要命的是西线南集群十万大军被困在丝卡尼亚谷地中,完全成了巴军手中的筹码,更成为因陀罗的沉重负担!消息传开,国际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实力远超巴基斯坦的因陀罗竟然被打得这么惨,不是战术上的实利,不是败了一场两场,整场战役几乎就是一边倒!于是有人在反思:把宝全押在因陀罗身上是不是过于托大了?要知道站错队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看华国的表现,似乎是罩定巴巴羊了,谁跟巴巴羊作对就是跟熊猫过不去,为了讨好支持因陀罗的双头鹰,去得罪已 经露出可以咬断竹子的利齿的熊猫,划得来吗? 还在为占尽外交优势而沾沾自喜的因陀罗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国际支持”脆弱到了什么地步,仅仅是一战失利就让很多“盟友”开始打退堂鼓!这一次他们依靠核讹诈逃过一劫,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兵行险着逼退了巴军的维尔京中将却深深的知道现在因陀罗的处境有多艰难。因陀罗花了三十年时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一点政治资源快要让新德里那帮蠢货给挥霍干净了!表面上因陀罗左右逢源,风光无限,实际上呢?左右逢源还不是建立在因陀罗拿得出足够多的资金来购买他们的武器的份上?依靠着满世界的进口军火,因陀罗组建了一支装备堪称精良的军队,在世界政治舞台上的发言权也慢慢增大,然而这一切随着陆军在克什米尔的惨败,极有可能会化为泡影!弱国无外交,再有钱也没有外交,一个穷得当当响而且人口众多的国家更没有外交,因陀罗必须尽快取得一次拿得出手的胜利,否则外交极有可能会崩盘。 就在巴军含恨后撤的时候,因陀罗总参谋部召开了极为严肃的会议,这次会议与会者人数不多,但是极有份量,因陀罗举国的军政要人基本到齐了,就连因陀罗总理也亲自出席。当然,因出奇谋而声誉雀起,一举成为总参谋部一颗耀眼的新星的维尔京中将也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厅的气氛严肃而凝重,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陆军被杀得尸横遍野,空军被打成三级残废,将军们的面色当然不会好看。至于那些政治家,同样面色难看,大概真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胜利并非唾手可得,巴基斯坦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哈林德尔上将特地从前线赶回来参加会议,顺便对这一阶段的战事作个报告,好让这些官僚老爷们对发生在克什米尔前线的一切有更深刻的认识,于是这位上将那听着就让人心里苦涩的战损报告成了会议厅里唯一的声音。损失是极其严重的,几天激战下来,被击毁的技术装备数不胜数,这些可都是因陀罗人的血汗钱买的装备啊,他每报出一个数据,就有不少人脸部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抽,像是被人割了一刀一样。 “就在昨天,我们又有一个空军基地遇袭,八架米格-27和两架幻影-2000被炸毁,基地几乎被导弹夷为平地,至少在三个月内无法再使用······” 总理打断了上将那让人沮丧的报告,说:“好了,哈林德尔上将,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政府正在通过一切有效的途径,力求在最短时 间内将北方军区的损失补回来······华府已经放出话来,将在印度洋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帮助我们牵制巴军,同时派遣更多的飞行员和先进战机前来协助我们作战。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有没有信心打到伊斯兰堡?” 一听“伊斯兰堡”四字,维尔京中将眼皮就突地一跳,心头剧震。总理疯了么,现在局势如此恶劣,能保住现在的局面就算不错了,还要打到伊斯兰堡?但是一转念,总理也有他的苦衷:打败仗的消息传开,这个老头顿时遭受空前巨大的压力,反对派骂他,在野党骂他,就连众多平民百姓也在呼吁他下台,除非能夺取空前的胜利,否则政府将比军队更快的垮下来!政治是最理性的,同时也是最不理性的,每一个重大决定的背后都隐藏着巨大的风险,要是能谋取到足够的利益还好说,万一失手,政治生命也就完蛋了。总理如此疯狂,一半是为国,还有一半也是为了他自己,这就是政治。 哈林德尔上将沉默不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眼睛里布满血丝的老军人身上,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半晌,哈林德尔上将抬起头来,直视总理的眼睛。问题有整个一座大山那么重,答案也有一座大山那么重:“给我八百辆t-72,两个星期内保证打到伊斯兰堡。” 所有人缓缓舒出一口气。这话当然有吹牛的成份,但总比那些枯燥无味的伤亡数字提气。虽然首战告负,但是因陀罗仍然占有巨大的优势,只要能将这些优势发挥出来,辗平伊斯兰堡又有何难? 总理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坦克的。” 哈林德尔上将正要说话,维尔京中将那总是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在会议厅里响了起来:“打到伊斯兰堡并不是什么无法完成的任务,问题是打到伊斯兰堡之后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在全力以赴击败巴基斯坦之后,我们拿什么来应对华国的巨大威胁?” 第一一四章战机转旋(五) 拉吉夫总理的目光落在维尔京中将身上,沉声问:“中将先生为什么对华国如此忌惮?要知道不管是我们获取的情报还是华盛顿向我们提供的卫星照片,都找不到半点华军正在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维尔京中将苦笑:“华国的战争智慧我们在十几年前就领教过了······卫星是死的,他们的谋略却是活的,也许他们已经准备好向我们下手了。一个巴基斯坦就如此难对付,如果我们投入战略预备队并且被巴军拖住,华国突然在北方发动全线进攻,我们防得住吗?或者说,为了灭掉巴基斯坦而赌上因陀罗的命运,值得吗?” 拉吉夫总理露出深思的神色,空军参谋长辛格中将冷笑:“华国敢冒着被全世界制裁的风险向我们开战吗?” 维尔京中将针锋相对:“华国从建国之日起就开始被全世界制裁,可曾见他们妥协过?” 辛格中将窒了窒,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 国防部长问:“中将,你到底想说什么?” 维尔京中将一字字的说:“我想说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将我们最宝贵的战略预备队投入到克什米尔这座填不满的坟墓!重新调整部署,让西线南和西线北集群恢复进攻,收复巴兰米达地区之后就请第三方调停,结束这场战争!” 什么!? 不少人跳了起来,愤怒地质问:“中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因陀罗绝对不能被这小小的失利吓倒,我们跟巴基斯坦永远没有妥协的可能!” “照你这样说,我们两万多名士兵就白死了,这仗也白打了!” “混蛋,懦夫,你不配装这身军装!” “滚出去!这里没有懦夫的座位!” 会议厅中群情激愤,要不是总理、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等等一打重量级人位在,他们早就开打了。维尔京中将冷冷的看着这帮头脑发热的家伙,一言不发,嘴角斜斜上挑,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这样的沉默反而比厉声反驳还要有力,那些愤怒的人没有一个敢长时间跟他对视的。 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对视一眼,各自略略点头。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都不会是什么笨蛋,别人也许不知道,他们却很清楚,巴基斯坦已经今非昔比,想要彻底战胜巴基斯坦,光靠前期投入的兵力远远不够,而投入战略预备队的风险大得超乎想像,换句话来说,因陀罗暂时没有能力彻底打败巴基斯坦了。认识这一点需要勇气,而 承认这一点更需要勇气,那些破口大骂的家伙不是没有看到,而是不愿意面对这一现实而已。因陀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取得一点点的成绩尾巴不能翘到天上去,而一旦面临挫折,就意志消沉惶恐不安,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现在维尔京中将踩到了他们的尾巴,他们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吵了足足十几分钟,维尔京中将始终一言不发,那些喊打喊杀的家伙终于泄了气,渐渐偃旗息鼓了,只剩下一位上将还在嘟嚷:“我们的华盛顿的支持,我们有莫斯科的支持,就连东瀛也愿意向我们提供大笔军费,我们怎么就不能趁此机会灭掉巴基斯坦这个天敌,统一南亚次大陆?” 维尔京中将冷笑:“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外国的支持上,我们还没有开战就先输了一半!” 老上将有脸忽青忽白,面色异常难看,偏偏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瞪着双眼光喘气。 拉吉夫总理沉吟着问:“维尔京中将,你为什么一再强调华国的威胁?要知道我们跟华国隔着挂在天边一般的喜马拉雅山,在那种空气稀薄的高原地区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北京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你为何一口咬定华国才是我们的致命威胁?要知道巴基斯坦是我们的天敌!” 维尔京中将走到地图前,指点着地图说:“作为世界上历史最为悠久也最为辉煌的文明古国,华国拥有一切令人羡慕的先天条件:肥沃而辽阔的土地,充足而勤劳智慧的人口,从来没有断绝过的文明传承······两百年前的华国是世界第一大国,两百年后的华国极有可能再次成为世界第一大国,他们从来不缺乏这样的雄心壮志。但是他们的地理条件也有一个劣势,漫长的领海线,只有很短的一段可以直接进入太平洋,而这一段还被一长串的岛屿链给锁住了,这条巨龙被牢牢的困在浅滩上,如果不能尽快挣脱束缚进入大洋,那么,就连一群小鱼小虾也敢调戏它。想要冲破第一岛屿链和第二岛屿链就必须先将花旗国和东瀛打败,华国在五十年内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再说这也不符合华国的利益,因此可以预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华国不会过度刺激双头鹰。既不能过度刺激双头鹰,又想取得更为理想的出海口,直接利用中东的石油和非洲的矿产资源,你们认为北京会打谁的主意?” 会议厅一片寂静。 中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画出长长一条线:“假如将这一段领海线,从达卡到科摩林角,划给了华国,你们猜猜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国防部长说:“到那时,华国完全可以将这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打造成亚洲的加利福尼亚,他们将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濒临两大洋的海洋大国,无人能制!” 维尔京中将重重一拳击在地图上,嘶声说:“没错!第二次边境战争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华国想要的决不是夺走阿纳鲁恰尔邦那么简单,他们不会再浅尝辄止,他们会打穿整个因陀罗,将我们几千公里的领海线收入囊中!他们会非常慷慨的将整个克什米尔甚至恒河平原送给他们的好兄弟巴基斯坦,他们会大力支持锡克人、泰米尔人建国,他们会拿走锡金和不丹······他们会将我们肢解成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小国,到那时我们就彻底的完了!而你们这群蠢货,眼里只有巴基斯坦,华军的刺刀都顶到胸膛了,还在想着怎么灭掉巴基斯坦!你们不是想灭掉巴基斯坦吗?好吧,我承认,投入我们的战略预备队后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击败巴基斯坦,但是在我们占领整个克什米尔之日,便是喜马拉雅山上响起华军那刺耳的军号之时!” 辛格中将说:“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中将先生,你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实你的判断,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看你是被华军吓破了胆,才会变得如此风声鹤唳的!” 维尔京中将瞪住辛格中将,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我有没有被华军吓破胆,只有碰上华军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空军参谋长阁下,如果华军真的越过喜马拉雅山打过来,我将成为第一个倒在北线的因陀罗军人!至于证据,我拿不出来,也不需要,我只想问一句:难道你们非要等到新德里变成废墟,你们才能醒悟过来吗?” 辛格中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就算华国真的有这样的企图,也不可能得逞的,英勇的因陀罗国防军会叫他们有来无回!我们不会畏惧任何人的威胁,更不会向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讹诈屈服!巴基斯坦欠下我们累累血债,必须得到清算!” 维尔京中将发出怒吼,只有听过非洲草原上受伤的狮子的咆哮才能体会到这一声怒吼的野性,整个会议厅都噤若寒蝉:“那就去跟巴基斯坦清算吧!将我们装备最精良的战略预备队压上去,将我们每一架战机压上去,将我们最后一枚导弹打出去,将我们每一艘战舰开出去,利用数量和质量上的巨大优势,不惜一切代价辗平巴基斯坦的防线,直捣伊斯兰堡,然后看着华军越过喜马拉雅山山口,越过因缅边境的伊洛瓦底江,越过阿克赛钦荒原,从西里古里走廊,从英帕尔平原,从阿克赛钦席卷而来,将整 个因陀罗打得粉碎!然后看着巴基斯坦绝地大反击,就连孟加拉、尼泊尔、斯里兰卡这些小国都呐喊着加入墙倒众人推的行列,纷纷出兵从我们支离破碎的躯体上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肥肉!然后看着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无条件支持我们的大国是怎样找出一个个借口向我们动刀子,将我们的利益瓜分殆尽!这样的后果你们想过了没有?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中将的声音像滚雷一样响彻会议厅,让每一名与会者都浑身震颤。他描述的是怎样一幅恐怖画面啊,只怕就算是在地狱中也看不到吧,真到了那一步,因陀罗就彻底完了,将重新成为一个地理概念,而他们都将成为因陀罗的历史罪人!辛格中将慢慢的坐了下去,没有人说话,难堪的沉默中弥漫着不甘与恐惧,甚至还有一丝愤恨。是有,不少人都开始怨恨维尔京中将了,是这个总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家伙无情地粉梦了他们的美梦。 梦境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酷。扪心自问,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因陀罗其实危机四伏,巴基斯坦恨不得灭了他们,华国想将他们肢解成数十个小国,苏联想在印度洋那温暧的海水中洗涮战靴,英国无时无刻不想重返南亚次大陆,双头鹰也对被因陀罗控制的印度洋垂涎欲滴,至于高卢鸡,鬼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五大流氓惹上其中一个就是死路一条了,因陀罗哪个都惹不起,偏偏五个都掂记着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帮他们减减肥,消消肿,从他们身上挖一勺利益!在因陀罗实力还算强大的时候一切还好说,一旦他们实力大损,打击必将雪崩一般降临,将因陀罗彻底辗碎! 华国的处境也曾如此恶劣过,但是他们有核武器,有几百万不怕死的敢抱着炸药包去拼坦克的士兵,而因陀罗哪一样都没有。 几分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迈长,那么难熬。 终于,拉吉夫总理抬起头来,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大梵天用神奇的力量将一些东西从这位老人身上抽走了一般。他凝视着维尔京中将,沉声问:“不投入战略预备队,如何扭转西线的战局?” 维尔京中将一咬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到西线南去做帕塔尼亚中将的助手,总能派上一点用场的!” 拉吉夫总理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西线南集群的总指挥官了。告诉我,年轻人,在不投入战略预备队的前提下,如何扭转西线的战局?” 维尔京中将说:“巴军的战略固然巧妙,但决不是无懈 可击。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困住了西线南集群,从而抽调出主力给予西线北集群迎头痛击,几乎取得完胜,做得非常出色。但是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阴谋,他们最为出彩的地方就是西线南,但是最大的破绽也是西线南!只要西线南那十万大军冲出丝卡尼亚谷地,一处开,处处开,整个西线的战局全盘皆活,我们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将巴基斯坦逼回谈判桌,以比较体面的条件结束这场极度危险的战争!“ 第一一五章大国阴影(一) 会议总算是有了结果,拉吉夫总理决定不动用战略预备队,只是有节制的投入一些新锐,争取在西线扳回一城,然后结束战争,至于灭掉巴基斯坦,与北约遥相呼应,置华国于死地,这个想法只能暂时埋在心底,等待因陀罗的实力足够强横才作打算了。说真的,拉吉夫还有点儿感激巴基斯坦人那当头一棒将因陀罗给打醒了,选择在华国摆脱债务危机后向这个大国的盟友动刀子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而更要命的是因陀罗人还认为胜利是唾手可得的!首战失利就让整个因陀罗几乎丧失理智,万一首战得胜,真的很难想像会是什么样的局面。看样子他们的对手虽然是一名或者一批极出色的将领,但并不是出色的战略家,假如换作维尔京中将这样的老军人,没准会示弱于因陀罗,诱敌深入再一鼓全歼,给予因陀罗致命打击!不幸中的大幸,神没有放弃因陀罗! “华国人有句老话,说只要锥子够尖,早晚总会扎穿麻袋,崭露锋芒的。”总参谋长和维尔京中将并肩而行,一边感慨,“恭喜你,你这把尖锥被包裹在麻袋里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锋芒毕露了。” 维尔京中将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机会我宁愿不要。” 总参谋长说:“时势造就英雄,英雄改变时势,现在你终于有了施展才能的舞台,望你好好珍惜呀······你真的有信心在不投入战略预备队的情况下改变西线的战局?” 维尔京中将说:“只要西线南集群能够脱困,西线战事就能全盘皆活。” 总参谋长说:“按总参作战部做的模拟,我们至少要在西线南投入两百架先进战机、二十五架图-16轰炸机和至少三个山地师、一个装甲师、两个空中突击旅、一个导弹旅和若干远程火箭炮部队,才能击败据险而守的巴军王牌第18山地师······” 维尔京中将说:“好大的手笔,几乎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 总参谋长说:“是的。按他们的计划,我们少说也得抽调十五万以上的地面部队才能打开僵局!你呢?你对此怎么看?” 维尔京中将一脚将地上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说:“绝对不能这样做!如果按他们惯用的那套打法去打,我们的山地兵恐怕得涉着齐腰深的血水向巴军据守的高地进攻!” 总参谋长停下脚步:“那你的计划是······” 维尔京中将说:“我的计划是————” 砰! 不远处传 来一声枪响,一发子弹贴着中将的头皮削过,打在他身边的树上,炸起一蓬木屑。中将和总参谋长齐齐扭头,只见一名年轻的中校手中的手枪正冒着一缕轻烟,一打的将领和校官在围观。敢在总参谋部朝一名中将开枪,那位中校也算胆大包天了。两名警卫扑上来下了这家伙的枪,将他拖走,这位中校一边挣扎一边狂呼:“懦夫!国贼!你居然主张向敌人投降,让因陀罗蒙羞,十亿因陀罗人不会放过你的!战死在西线的忠勇将士更不会放过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卖国贼!!!” 总参谋长紧张的问:“没事吧?” 维尔京中将从容的弹掉溅到衣领的木屑,表示没事。看着那一大批围观或幸灾乐祸或咬牙切齿,随时可能拔出手枪效仿这位中校一枪毙了他的将领们,他胸口就闷得慌,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能理解这些将领和军官的愤怒,在十几年前,总理在那次几乎失控的边境冲突中选择向华国妥协时,他也曾这样愤怒过。但是十几年的历练,十几年在总参谋部坐冷板凳的冷眼旁观,让他慢慢的学会了以局外人的心态去看待当年总理的选择————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对手,除了妥协别无选择。极少有人喜欢跪着活,宁愿站着死也不要活得这么窝囊,但是站着死跟站着死清光是两码事!一小批人站着死是气壮山河,一国人站着死只能是愚不可及了。面对极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在阿鲁纳恰尔邦大打出手的华军,总理能做的只有妥协。直到今天,当着一国军政要人提出跟巴基斯坦妥协的建议的时候,他才突然明白总理当年那看似导懦弱的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懂得妥协的民族注定是没有未来的。 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些年轻人要花多少年才能学会理智地看待一切,谁也不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射出一发子弹要了他的命一样。他只是淡淡的一笑:“看样子,我们的军官战斗力还有待提高······这么近都打不中。” 看着这位宠辱不惊的将军,总参谋长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林肯号航空母舰像一座活动的海上城堡,用巨大的舰艏切开千重波浪,炫耀似的缓缓前进。它曾参与过贝兰之前,并以舰载机和巡航导弹给予贝兰国防军巨大的杀伤,不幸的是开战没几天它的弹射器坏掉了,无法再正常起飞舰载机,只好退出战场,由一直在亚丁湾打转的肯尼迪号航空母舰接替自己的位置。开始的时候林肯号全体官兵对此万分愤怒,认为自己错失了一个建功立业的良机, 但是愤怒很快就变成了庆幸:北约舰队遭遇了人类历史上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潜水型舰空母舰海武神号,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几乎全军尽墨————若不是他们返港维修,这场噩梦铁定会降临在林肯号身上! 不过,侥幸逃过这一劫的林肯号还是把牛皮吹得震天响:如果那艘潜水航母撞上的是我们,肯定会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哼哼!随着国内经济形势日益恶化,霉运不断的海军继续他们的霉运,一打的战舰被提前退役封存甚至转卖给第三方,以节约经费,虽然还没有严重到要裁掉一艘航空母舰的地步,但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新舰下水的了。海军笼罩在一片沮丧的气氛中,倍感失败。只有战争爆发,只有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海军才有翻身的机会,否则就只能在空军和陆军后面捡面包屑,这道理谁都懂,问题是合众国现在日子难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了,想军想打翻身仗,哪有这么容易?千辛万苦,好歹盼来了机会,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指挥官吼着将这次机会抢到手,为此还挥动手臂,跟同僚上演了一出他的脸狠狠地揍了我的拳头的喜剧。我操,谁都想出风头,可是出风头的机会这么少,不争怎么抢得到?这次的任务仅仅是以打击海盗的名义前出至孟加拉湾,威慑巴基斯坦,牵制巴军兵力,好让因陀罗人腾出手来狠狠地揍这只一门心思倒向华国的白眼羊,风险小,上镜率高,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 在林肯号的甲板上,战斗群指挥官小罗伯特少将负手卓立,凝视着远方海天交接之处。远处,一头海鹰正掠波而来,那情景真叫人豪情满怀。平静温暧的印度洋就在他的脚下,这是世界海洋的要冲,合众国海军的导师马汉上校就曾预言二十一世界的命运将在这里见分晓,按马汉的海权理论,印度洋必须掌握在合众国手中,谁叫它扼住了合众国在世界大战爆发时必须控制的十六条海峡中的七条?然而占尽地利的因陀罗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么多年来,合众国海军在印度洋一直是无根浮萍,难有大的作为。后来好不容易才从英国抠门鬼手里抠到了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总算有了落脚地,但是迪戈加西亚实在是太小了,再怎么建设也很难将它建设成为关岛那样的海军基地,唉,真难啊。还好,因陀罗与巴基斯坦战端重开,这就给了合众国插手的机会。合众国对因陀罗的支持不会是没有代价的,投资必须得到回报,五角大楼的计划就是抓住一切时机在印度洋打下钉子,管它是卡拉奇、达卡还是亭可马里,管这些港口是谁的,反正得将其中至少一个搞到 手,印度洋不能再当因陀罗人的游泳池了!小罗伯特少将就是肩负着抢地盘的重任而来。 亭可马里的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是实在是太落后了,就算是抢到手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它建设成a级海军基地;卡拉奇条件更理想一些,建设得很不错,问题是还在巴基斯坦手里,想将它抢到手就得跟巴基斯坦直接开战,而跟巴基斯坦开战就得面对熊猫那狠狠拍下来的巨掌,想到那艘神出鬼没的潜水航母,合众国海军梦中犹战,这种倒霉的事情还是避一避好些,至少得等到因陀罗人打败了巴基斯坦,华国再也没有理由介入南亚次大陆他们才能向巴巴羊动刀子。选来选去,就剩下孟加拉湾了,无鱼肉也可,先把孟加拉湾拿下再说! 林肯号航母舰长看着海鹰从自己头顶飞过,深深呼吸一口咸腥的海风,说:“前面就是孟加拉湾了。” 小罗伯特少将说:“我知道。” 舰长说:“那真是个美丽的地方······不,我是说,整个印度洋就是一块美丽的蓝宝石。这里地理条件是如此的优越,气候又是如此的温暧,还有肥沃的土地和几乎无穷的人力资源,真是一块宝地,难怪当年英国人会将因陀罗当成自己皇冠上的宝石!” 小罗伯特少将说:“可是这里从来没有诞生过一个足够份量的强国。印度洋,从来就不是世界强国的摇篮,倒更像是世界强国角逐的舞台!马汉上校曾预言说二十一世纪的命运将在这里见分晓,我并没有这位伟大的导师的远大目光,无从知道二十一世界将属于谁,但是我知道,合众国和华国纠缠了三十多年的命运极有可能在这里作一个了结,龙与鹰的命运将在这里见分晓。” 舰长神情一肃,不再说话。不管是华国还是因陀罗,或者正在阿富汗苦战的苏联人,都无法坐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在印度洋横冲直撞,甚至跟合众国亲密得不得了的欧洲和东瀛也难以忍受,平静的印度洋注定要掀起千重骇浪!事实上,从五角大楼决定让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采取这种极具攻击性的行动开始,印度洋上空便开始战云密布,新一轮的大国碰撞无可避免,谁将胜出,成为亚洲的主人? 只有上苍才知道。 但是上苍静看涛生云灭,默然不语。 第一一六章大国阴影(二) 得知林肯号航号战斗群以打击海盗的名义进入孟加拉湾之后,巴基斯坦举国为之怔愕。不少巴军将领愤怒地说:“这完全是三十五年前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的流氓行动的翻版!白宫的信誉已经跌到了最低点————如果他们还有信誉的话!”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愤怒,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进入孟加拉湾,意味着孟加拉湾将纳入双头鹰的绝对控制之下,假如林肯号赖在这里不走,巴基斯坦收复东巴的可能性将无限的接近零,这怎么能不让巴军悲愤若狂?巴基斯坦外交官当即提出了强烈抗议,声称这是对巴基斯坦的严重威胁,要求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马上撤出孟加拉湾。 花旗国外交部发言人懒洋洋的回应:“此次行动完全是为了打击海资,以保障亚丁湾航线的安全,并不针对第三方,在行动结束后,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马上撤出······”当然,这位老兄也没有把话说死,末了不忘加上一句:“不过如果孟加拉政府邀请我国海军进驻孟加拉湾,维护周边地区的安全的话,我国将不会拒绝。”这话气得伊斯兰堡险些吐血。谁都知道孟加拉是个小国,孟加拉的军事力量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面前可以说约等于零,双头鹰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说服孱弱的孟加拉向自己提出邀请!至于海盗,貌似海盗闹得最严重的地方应该是马六甲吧? 面对强横的双头鹰,巴基斯坦的抗议可以说是毫无作用,齐亚总统只能含恨削弱了西线北的力量,将三个师的精锐之师以及数个防空导弹营调回,拱卫伊斯兰堡以及巴基斯坦千辛万苦才建成的一些核设施及科研基地,严防双头鹰重演仁川登陆或针对利比亚的黄金峡谷之故技。他的部署虽然招来双头鹰的指责————我可没有想过要动你,你却把那么多军队调过来,这是极不友好的行动,信不信我先抽你一顿————但是不失为谨慎实用,不管是出于政治还是出于军事上的考量,都没有破绽。然而现实的残酷性在于,正是因为他削弱了西线北的兵力,使得本来赢面很大的西线战事急转直下,更要命的是,还沉醉在首次战胜因陀罗人的喜悦中的巴军恐怕没有想到,现在他们不光要面对林肯号这头海上巨兽,还得面对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 虽然愤怒,但是仗还得继续打下去。巴军直到现在仍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出于对他们背后那个邻居的敬畏,双头鹰在短时间内是不敢做得太过出格,直接向他们下手的,而来自穆斯林史弟的援助正源源不断的到来,光是沙特就送了一百架枭龙给他们,现在优势正渐渐转向他们这一边。彻底击败因陀罗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收复 历次战争中沦陷的领土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在首轮交锋中,因陀罗各军种之间那拙劣的配合和空军那差劲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在强大的空军支援,巴军有信心像辗蚂蚁一样将因陀罗士兵成堆成堆地辗碎,直到他们将侵占巴基斯坦的领土全部吐出来为止! 现在摆在巴军面前的情况是:由于因陀罗人的脏弹威胁,打穿塔尔沙漠围歼霍希尔中将的西线北集群的战略企图已经落空,西线北大捷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战术上的胜利罢了。尽管巴军为这场胜利陶醉,但是柳维平和基瓦尼上将很清楚,那头巨象并没有因为首战失利而伤筋动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霍希尔中将已经稳住了阵脚,重新调整部署堵住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巴兰米达山区打开的缺口,并且得到了数个防空导弹营的加强,而巴军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优势兵力被双头鹰拖住了相当一部份,这意味着他们即使不计伤亡代价地发动猛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击败西线北集群了。而在西线南,那根本就不是适应打歼灭战的地方,鱼脊一般的山脉和没膝的冰雪让大规模军事行动倍感艰难,而西线南集群正在作困兽之斗,巴军可以困住他们,可以将他们像削萝卜一样一层层的削弱,但是速战速决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当年在贝兰的圣图森谷地,贝兰国防军以数倍兵力围歼英军第七装甲师,可是血拼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在苏军的帮助下将其全歼的,现在因陀罗的兵力比当年的英军多出五倍不止,而且有不少精锐的山地部队,战斗力决不是一个在山区里根本施展不开的重型装甲师能比的,而围困他们的巴军却只有一个师再加若干带有浓厚民兵色彩的炮兵部队,在耗尽西线南集群的给养之前将其歼灭,怎么看都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除非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动用生化武器! 柳维平深知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到达孟加拉湾之后,巴军就很难再取得全胜,他必须作第二手准备了。为此他非常的恼火,对柳哲说:“该死的双头鹰,不管我们做什么他们都要插手干预!” 柳哲有点无奈:“人家正被金融危机整得一头伙大呢,不挡路的石头都想踢一脚,何况他们早已视我们为大敌,自然处处掣肘了!” 柳维平发狠了:“他妹子的,好好的战局硬是被他们一个航母战斗群给搅成这样了,惹毛了我信不信我给他们来一次东风洗地,请他们的水兵赏烟花?” 柳哲吓了一大跳。这小子所说的东风洗地,就是将手里所有的短程和中程导弹换上特种弹头,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大的密度发射出去,将 敌国炸个人仰马翻。至于请人家的水兵赏烟花,这个战争狂人当然不会这么友爱,真的请人家看烟花,他所说的烟花就是曾在七九年的东海之战中将双头鹰和倭猪的联合舰队送进海底的df-9a!巴军手里也有十六枚这样的大家伙,原先是准备诱敌深入,将因陀罗海军引入导弹射程内再请他们吃海底捞,没想到因陀罗海军的效率实在是太差劲了,好几天了还在慢吞吞的挪着,巴军导弹旅望眼欲穿,怎么等都等不到,反倒等来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这头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啊!巴军傻眼了,柳维平则发狠了!他紧张的说:“老大,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这十几枚导弹发射出去,搞不好就是世界大战爆发!没看到双头鹰眼都红了,一门心思想找个倒霉蛋出来暴打一顿么!” 这话可没错,双头鹰早就红了眼,欠了一屁股债的鹰那副架势倒像是全世界欠了他们几千个亿不还又开口借几百亿一样,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啪啪响,看谁不顺眼就一拳抡过去,爱谁是谁!就在两天前,利比亚就品尝到了双头鹰的怒火,数十架f-111辗转数千公里,经过多次空中加油,呼啸而来,将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狠狠地甩到了利比亚的军、政、情、交、指等重要目标头上,将卡大佐炸着晕头转向,好几个亲人都死于这场空袭中,就连他本人也差点没命了。估计卡大佐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炸得这么惨,双头鹰给出的解释是打击恐怖分子,其实还是发泄居多。这头凶猛的双头鹰已经要发疯了,林肯号再被击沉,只怕他们连民兵洲际导弹都能甩出来,跟共和国玩命,这个风险可不能冒! 柳维平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他也是随口说说罢了。狠狠的灌了一杯冰水,他静下心来,问情报官:“苏联人最近有什么举动?” 情报官说:“苏军还在跟阿富汗反抗军打得难分难解,时不时有侦察机越境侦察,搞得巴基斯坦空军不胜其烦。” 柳维平皱着眉头问:“没有关于苏军潜艇部队或者远程轰炸机部队调动的情报吗?” 情报官说:“我们还在进一步积累这方面的情报,这需要时间和更多的资源。” 柳哲说:“不过苏军在远东倒是挺活跃,又是增兵又是换装,三天两头一场大规模军事演习,玩得不亦乐乎,搞得沈阳军区和兰州军区枕戈待旦!” “他妹子的!”柳维平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俄罗斯人那尿性一点也没有变!” 柳哲饶有兴趣的问:“什么尿性?” 柳哲不无感慨:“是啊,这场金融风暴已经重创了北约,对于苏联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正是他们挽回劣势的大好时机,本应主动出击,可是他们却又把重心放到了远东!看样子,上天给了他们强横的力量和坚定的意志,却没有给他们一颗直捣世界尽头的雄心啊!”盯着沙盘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柳维平也盯着沙盘,叹了口气:“怕是要转入防守了······可惜,极好的一个开局,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打成了烂仗······因陀罗的战略预备队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动?” 情报官迅速报告:“据巴军三军情报局和我国谍报纵队搜集的情报,因陀罗本来叫嚣着要投入战略预备队,将伊斯兰堡夷为平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狂热的声音被压了下去。因陀罗的战略预备队正在积极备战,不过却是针对我国的!” 柳哲皱着眉头问:“也就是说,因陀罗不打算投入战略预备队,扭转西线战局了?” 情报官说:“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恐怕是这样的。” 柳哲自言自语:“难道他们真的不打算要西线南集群那十万将士了?这不可能啊!” 柳维平说:“不动用战略预备队并不意味着放弃西线南集群······上次提出《湿婆之眼》计划的因陀罗将领的身份查清了没有?” 情报官说:“查清了,他叫维尔京,一名在因陀罗陆军参谋部不怎么受待见的高级参谋,曾任因陀罗王牌劲旅第17山地师师长,不管是治军还是打仗都有出色的表现。在十三年前,由于在边境冲突中他的表现欠佳,成了替罪羊,被明升暗贬,调入陆军参谋部坐冷板凳,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直到去年才晋升为中将。” 柳维平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着说:“维尔京······我有印象,在十三年前的边境冲突中我就领教过他的血性了,是一个可敬的对手。看样子,极力压住因陀罗战略预备队的人,就是他了。” 情报官接着说:“据内线传回来的情报,维尔京中将毛遂自荐,要到丝卡尼亚谷地任帕塔尼亚中将的参谋,结果拉吉夫总理当场任命他为西线南集群总指挥······” “西线南······”咀嚼着这三个字,柳维平眸中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沉声说:“让我们的特种部队半路截杀干掉这个危险人物,不能让他活着赶到西线南!” 第一一七章大国阴影(三) 在克什米尔前线,因陀罗与巴军的鏖战仍然在继续,而在联合国,外交上的激战也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 战争是政治的掮客,从近代到现代,还没有哪一场战争是纯粹的战争,跟政治脱得了关系的。当然了,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类狗屁剧情就别拿来说事了,那些为了红颜怒发冲冠的有哪个不是野心家?两个或者多个国家战作一团,更多国家分成两拨摇旗呐喊甚至扔黑砖扯后腿,想方设法从中分一杯羹,这就是战争。现在热血先锋派跟打脸党分别站在白象和巴巴羊这一边,替他们摇旗呐喊递砖头,让他们打得更卖力一些。一轮较量下来,巴巴羊占了上风,白象被熊猫牌大扳砖拍得一脸血,就连双头鹰派过去扔黑砖的骑士中队也被打得菊花残满腚伤,着实让全世界见识了巴巴羊的凶残,更见识了熊猫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扔黑砖绝技:你丫撑死也就给了因陀罗一批武器,老子给巴巴羊的武器打三战都够了!你不是往因陀罗派了几个空军中队吗?哥也有飞机啊,而且是最强的!我是一个兵都没有出————才怪————可是老子有炎龙军团,好几万百战余生的老兵,不信玩不死你! 双头鹰派往孟加拉湾的航母战斗群强是强,可惜再强也只能牵制一下巴基斯坦,而华军那数万百战劲旅可是在实打实的给因陀罗放血了,谁更狠一些? 看到沙特狗大户乐呵呵的将大批战机交给巴军,热血先锋派彻底的不谈定了,你妈的,你们这不是想毁灭地球么!面对他们义正辞严的指责,邵剑辉撅起嘴吹小曲。你们就是说出个天来也没有办法让正在跟巴军并肩作战的炎龙军团数万将士放下武器乖乖离开,不服气?不服气你们也可以派上几万人到因陀罗去跟他们练练啊!谁敢去啊,在贝兰被炎龙军团揍得还轻么!没有办法,还是得心平气和的跟他讲价。 约克大使:“南亚次大陆的局势随时有可能失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一切能力为因陀罗和巴基斯坦降温,而不是火上加油······贵国在巴的军事人员是否应该尽快召回?” 邵剑辉白眼一翻:“召回你妹!” 约克大使:“那贵国也应该积极发挥自身的影响力,劝说或者迫使炎龙军团在克什米尔撤军,毕竟是这因陀罗与巴基斯坦之间的战争······” 邵剑辉举头看天······不,是看天花板:“影响你妹!撤你个辣子!” 约克大使火了:“我国将全力支持因陀罗,并且不排除派出空军部队为他们提供空中支援,如果贵国 一意孤行不肯从巴基斯坦撤出军事人员,一旦被误伤,我国不负任何责任!” 邵剑辉说:“有种你们就试试!” 面对这个嚣张得无以复加的家伙,约克大使牙根都咬痛了。没错,熊猫是越来越嚣张了,打从他们还清旧债并小赚一笔之后,熊猫就嚣张起来了,换了别人,哪里敢这样跟伟大的合众国说话!但是说真的,现在合众国处于全面的战略收缩期,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如何置熊猫于死地,而是如何渡过难关,如果熊猫坚决要在南亚次大陆跟因陀罗死磕下去,合众国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逼他们离开。英国?法国?德国?别开玩笑了,光是货币升值引发的通货膨胀就够他们受的了。除了向因陀罗提供更多的战机和物资之外,北约能拿得出的应对手段已经不多了。或许他们应该祈祷上帝让因陀罗人变得更骁勇一些,开个外挂打败巴基斯坦,好让他们出一口恶气? 邵剑辉微微冷笑,北约的窘迫他都看在眼里————快要被金融危机给逼疯了!北约跟共和国不一样,共和国到现在还没有脱离贫困,国民并不畏惧什么金融危机,了不起就再过回几年前的穷日子,有什么好怕的?而那些正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满世界的搜寻猎物的金融大鳄也自动自觉的避开共和国,一来共和国的虚拟经济规模还很有限,而且监管极严,想从这里圈一大笔钱走,其难度不亚于从阿巴贡、葛朗台等吝啬鬼手里募捐一百万美元的善款,搞不好还要被罚得当裤子;二来嘛,有东瀛这么大一块正冒着诱人的香味的蛋糕摆在那里,谁他妈稀罕一块窝窝头啊!得益于此,共和国并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相反,外资一路走高,而北约诸国就没有这么走运了!英镑、法郎、马克、荷兰盾······不管是哪一种货币都在玩命的升值,物价在涨,房价在涨,保险在涨,油价在涨,只有他妈的工资没有涨,不少人都给逼得快要跳楼了!他们跟华国不同,他们过惯了富裕的日子,受不得穷,要是一下子来个大萧条,会要了他们命的!现在北约被国内此起彼伏的经济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余力管克什米尔的闲事,也就双头鹰闲得蛋疼,什么都要插一手罢了!你妹子的,你们还以为这是在二战,可以对我们呼来喝去是吧? 邵剑辉转头看看周围,嗯,英法德三国大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都是一副哭丧脸,不小心还以为他们的老妈死了老婆又卷上全副存款跟奸夫跑了,给他们留下四面墙壁一堆儿女,没活路了;东瀛大使目光阴沉,看谁都像是人家欠了他几千万或者抢了他老婆一样,这 哥们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也对,股市汇市楼市债市鳄鱼成群,赶不走也不敢赶————大多是从干爹家迁徙过来的,你敢赶?苏联大使神情也颇为古怪,时而幸灾乐祸时而眉头紧皱,反正都不大正常就是了。大家这是肿么了?难得骤在一起,应该把酒言欢的嘛,至于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吗?邵剑辉表示他实在是搞不懂西方人和伪西方人的思维,三十六计————走为上。 最碍眼的家伙走了,大家一肚子的火就更没有地方好出了。约克大使酝酿良久,发表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演讲,从因陀罗的历史一直讲到现代,从《摩河婆罗多》讲到圣雄甘地,从阿育王讲到六二年那场战争,上下五千年信口道来,听得因陀罗大使泪流满面。瞧,我们的因陀罗文明是多么辉煌啊,就连世界第一大国的外交大使都对此了如指掌,比我这个正宗的因陀罗人了解的还要多!而约克大使旁征博引,雄辩地证明因陀罗是一个善良的、没有野心的国家,而这个善良友好的国家正遭受头上邪恶的邻国————巴基斯坦和华国的侵略(熊猫:妈了个咪的,老子躺着也会挨枪?!)!为了悍卫世界和平和正义,全世界必须携手并肩,帮助因陀罗打败侵略者,否则先例一开,纳粹将在东方复活,届时只怕全世界都将笼罩在恐怖的黄祸之中!可惜邵剑辉走得早了点,要不然,听了这位老兄的演讲,一定会给他打个九十分的。看看人家,恰到好处的姿势,激昂的语气,混乱的逻辑,再加上充足的资料,就算是能把人活活骂死的诸葛亮都辩不过他啊!不服不行,真的是不报不行!当然了,约克大使讲得口干舌燥可不是为了给大家做历史科普的,他要的很简单:整个北约联手,兑现在开战前对因陀罗的承诺,有钱出钱没钱出命,就算是没有办法干掉巴基斯坦,也要将这头白眼羊打残! 大哥的圣意做小弟的当然懂,问题是以前的那套计划是建立在华国深陷债务危机之中抽不出身的基础上的,现在华国已是无债一身轻,而且准备了不少干货,嚷嚷着要请胆敢进入印度洋的北约战舰吃海底捞,谁还照计划行事谁是大傻瓜!但是老大已经发狠了,空前惨烈的三年韩战,合众国没有赢;旷日持久的安南战争,合众国惨败;莫名其妙的南海之战,合众国完败;争夺非洲新能源的贝兰之战,合众国惜败;前段时间的金融战争,双头鹰表示自己已经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一连串的失败让这只自认为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拯救了地球,以救世主自居的鹰愤怒到了极点,那双眼睛比兔子眼还要红,它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华国制造麻烦的机会的, 谁敢在它气头上顶撞它,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圣意难违,奈何囊中羞涩,让老大满意了,肯定没有办法让民众满意,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这些大使进退两难,而苏联大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鸟样,事实上就算苏联真的打算帮忙,北约也不见得敢让他们出兵,谁不知道北极熊已经盯着印度洋流了足足两百年的口水啊!最终,英国人先开口了:“我们绝对不能放任华国和巴基斯坦侵略因陀罗,蹂躏古老而辉煌的因陀罗文明,那是对民主世界的羞辱!我国考虑出动一个廊尔喀兵步旅与因陀罗并肩作战,并且提供一批先进的武器。” 因陀罗大使感到得快要哭了:还是干爹亲啊! 法国大使露出割肉一般的表情————不愧上阿巴贡的后代:“我们愿意低价向因陀罗提供一批最先进的幻影战机和空空格斗导弹,增强因陀罗空军的战斗力!” 因陀罗大使在心里冲这只不锈钢牌铁公鸡竖起一根中指。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德国大使身上,你老兄总得有所表示吧? 德国大使沉声说:“我国参谋部对西线战事进行了模拟,发现因陀罗不管是装备还是兵力都占有很大优势,赢面应该很大才对,却连连失利,只能说明因陀罗的战术有问题!我国愿意派出一批军事顾问······” 因陀罗大使嘴巴张了张,没有把话说出来,心里狂叫:“我日,你们也太刻板了吧?我们最缺什么你们就提供什么,多一点也不给啊?” 约克还是不大满意,这帮小弟也太小气了!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这场战争将会给北约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吗?不等他说话,因陀罗大使先开口了:“感谢各位,更感谢各位身后那强大的国家对因陀罗的大力支持,不胜感激!各位给因陀罗的支持不算少了,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约克不爽了:“那因陀罗还需要什么?” 因陀罗大使说:“直升机,我们需要大量武装直升机和大型运输直升机!” 第一一八章刺军(一) “巴军以寡击众,以一师之力将整个西线南集群团团围困,以至于让他们动弹不得,靠的就是地利。”维尔京中将在总参谋部指着沙盘侃侃而谈,“克劳塞维茨、拿破仑、曼斯坦因等等名将让人钦佩万分,他们所取得的辉煌胜利不止一次改写了全世界的命运,但是,坦率的说,他们所打的胜仗绝大多数都是在兵力、装备、情报、士气等各方面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取得的,若论兵法造诣,他们跟我们北方那个邻居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华国打了几千年的仗,积累下来的战争智慧无人能及,他们是最擅长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去击败对方,甚至以弱胜强,这样的战例数不胜数,比较著名的就有五代十国时期的幽州之战,李嗣源将军利用地形,以七万步骑军大破不管是兵力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占绝对优势的契丹铁骑,解了幽州之围。当然,我并不是想跟大家研究分析这些战例,我只是想提醒各位: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华国,他们是极度危险的对手!” 在座将领连连点头。华国将领的厉害他们这几天领教过了,不服不行。 国防部长问:“那么,中将阁下,你既然看到了巴军的优势,有没有办法剥夺巴军在地利上的优势?” 维尔京中将说:“办法肯定有。巴军以寡击众,极度依赖他们那数量庞大的炮群,只要打掉这些炮群,巴军在地理上的优势就被抵销了一半。丝卡尼亚谷地那复杂的地形让我军连转个身都很困难,巴军第18山地师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安东尼上将说:“帕塔尼亚中将也多次尝试想打掉巴军的炮群,但是极少能成功的,那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按他的说法,巴军一名士兵能挡住我们一个连。” 维尔京中将说:“帕塔尼亚中将的战术有问题。地形是公平的,就看谁能更好地利用它————巴军一名士兵能挡住我们一个连,我们一挺机枪同样可以扫掉他们两个排!他一定是急昏头了,就知道一个高地一个高地地啃,照他这样打法,不等打掉巴军的炮群,西线南就没有士兵了!” “派出小股的突击队,利用复杂的地形和风雪、浓雾、黑夜等恶劣的天气悄悄渗透,绕过巴军的防线,直捣他们阵地后方的炮群防空导弹阵地!一旦成功,手无寸铁的炮兵和防空部队面对武装到牙齿的突击队员,那只能是一场屠杀了。这个高地,这个高地,这个高地,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拿下来,摧毁这些防空导弹和高射炮火,以及152毫米重炮,否则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给西线南集群放血!” 维尔京中将冷冷的说:“不管是谁,上了战场就要有为了胜利而牺牲的心理准备,只要能打赢,别说几支突击队,我甚至可以命令一打的准将少将去滚地雷,然后自己背上火焰喷射器去烧巴军的暗堡!没有这个觉悟就不要穿这身军装!” 那名中将被顶得一窒,说不出话来。 国防部长在沉默中点了一下头,说:“这样的行动需要大量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可以从全军抽调,实在不够,就从空降兵和海军抽人,保证足够。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分出数支突击队去袭击巴军的防空导弹阵地?这些导弹虽然先进,但是对地面部队是没有威胁的。” 维尔京中将说:“突击队的自杀性袭击只是前奏,真正的决战将在肃清他们的防空导弹阵地后开始······” 辛格中将面带讥笑:“命令西线南集群趁机发动全线进攻,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敌人?”那语气再明显不过了:你这个得到总理垂青的幸运儿也不过如此。 维尔京中将说:“如果是这样,恐怕就算能将第18山地师打败,我们西线南集群也没有几个士兵能活着回家了。” 辛格中将冷笑:“那你还能有什么高招?难不成实施大规模空降,让我们的伞兵跳到巴军身后,将他们送上西天?” 维尔京中将说:“貌似除了从地面仰攻和得不偿失的空降外,还有一种打法,叫‘低空突击’,早在数年前华军就向我们展示过了,集中数百架直升机组成数个打击群,轮流出动对一切值得打的目标发动狂风暴雨一般的猛烈打击,将一切全部撕碎,甚至将整团整营的装备精良的机降步兵送到敌军防线后方······在那场边境战争中,他们首次亮相的空中突击师像一群饿绿了眼的啸鹰,肆无忌惮横冲直撞,将安南人的防线撕成了破布,如此经典的战例,参谋长这么快就忘记了?” 辛格中将涨红了脸。这也不能怪他,他是空军参谋长,对陆战虽然不是一窍不通,但是也远远谈不上精通,闹了大笑话。 总参谋长眼睛一亮,随即神色严峻起来:“话是不错,问题是丝卡尼亚谷地群峰耸立,气流絮乱而强劲,简直就是飞行器的坟场,在那种鬼地方大量投入空中突击部队,只怕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啊!再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直升机。” 国防部长说:“没有那么多就从外国购买,从外国租借,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到足够的直升机!”看着维尔京中将:“七十架米- 8和米-17运输直升机够不够?” 维尔京中将点了一下头:“足够了。但是武装直升机······” 国防部长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武装直升机,但是我会请总理出面,从外国引进或者租借。五十架黑鹰和超级眼镜蛇,再加上我们原有的米-24,凑足一百架,够不够?” 维尔京中将用力点头。这已经是国防部所长能调集的全部直升机了,这些数字的份量他还是很清楚的,是信任,更是责任。 国防部长转头对那个眉毛灰白的中将说:“两天之内,空中突击群所须的直升机必须全部转场到西线。” 那位中将长大了嘴巴:这不是要他的命么!两天内上百架直升机转场数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作好作战准备,就算他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也不行啊!这可不仅仅是直升机飞过去降落就行了的,还有一大堆相关的维修保养设备以及上千地勤人员也得同时送到,要不然直升机没法继续作战。如此繁重的任务,放在平时两个星期内能完成就算是人品爆发了,现在要在两天之内完成,那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他刚争辩了两句话,国防部长便阴沉着脸打断:“少在这里跟我强调客观原因!让我来告诉你:西线南十万将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血,即使是不爆发大规模的战斗,他们每天的伤亡人数也在两三百人以上!他们吃不上熟食,喝不上热水,晚上连一张干燥暖和的行军毯也没有,只能蜷缩在冰天雪地里,整个班抱成一团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如果你的儿子现在就在丝卡尼亚谷地苦苦坚持,你还会在这里抱怨个不停吗?中将先生,你已浪费了三分钟了!” 这位被骂愣了的中将猛的跳起来,招呼都不打就冲了出去,看样子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他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国防部长严厉的目光从一大批相关将领脸上一一划过,厉声问:“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上将由始至终都没有好过好脸色,而这些将领自问军事造诣远不及维尔京中将,谁还敢有什么不同意见? 国防部长说:“有什么困难最好现在就提出来,我尽力解决,如果有谁在计划开始实施后再来向我叫苦,我发誓一定会将他踢出军队!” 一大批将领噤若寒蝉。谁都看得出上将是动了肝火了,西线战事打得一塌糊涂,他本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绝对不是常人能体会的,而不管是总参谋部的将领还是总理府的政客,都只顾着推卸责任,一旦 建设性的意见都拿不出来,好不容易维尔京中将制订了可操作性很强的计划,马上又的一大堆的人跳出来找碴挑刺说怪话,能不火吗?弥勒佛也要作金刚吼了,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总参谋长低喝一声:“那就散会,马上行动起来,现在不是开会喝茶的时候!” 一声令下,整个因陀罗国防军各个部门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这辆官僚主义严重、反应一向比较迟缓的战车在空前的危机下,终于恢复了几分干练敏捷。 国防部长再次把目光投向维尔京中将:“你打算什么时候到西线南去?” 维尔京中将说:“事不宜迟,我打算马上就动身。” 国防部长沉吟片刻,说:“也好,西线南危如叠卵,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支撑住危局,你早一天接手我早一天安心······一路上要当心啊,敌人很有可能已经注意上你了。” 维尔京中将说:“我会的。”转头望向窗外,心里说:“柳维平,没想到吧,等了十几年,我们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地较量一次了!十几年前你的精彩表现我无时或忘,现在,轮到我出招了吧?” 踌躇满志的维尔京并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无法活着赶到西线南了。 第一一九章刺军(二) 寒冷的荒原静悄悄的,偶尔从头顶掠过的军用飞机会用震耳欲聋的轰鸣将这种寂静粉碎,但是旋即又恢复了寂静,毕竟战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从这里飞过。我们四个目送三架f-16飞远后,慢慢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赶路。 小广西一边走一边嚼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奶糖,真的是服了他了,我们已经深入因陀罗腹地五百公里,早就没有办法从后方获得补给了,而为了防止暴露,我们很小心的避开每一支因陀罗部队,更别提干掉他们从他们身上获得补给。现在我身上只剩下两块压缩饼,他居然还有糖吃!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手掌往他面前一摊,他马上苦起脸来,万分不情愿的拿出两块奶糖交到我手里。 我压低声音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眨巴着眼睛说:“出发时带的,现在就剩下几块了······老大你看,铁路!” 真的是一条铁路。铁轨已经老旧,宽度跟英国殖民时期一个鬼样,因陀罗人很少会对英国殖民统治者留下来的铁路、公路、桥梁等交通设施添砖加瓦,也不知道是念旧还是懒。黑衣少校拿出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点开战术电子地图的页面再三校对,点了一下头:“没错,是这里了。” 少林小兵目光炯炯:“确定?” 黑衣少校说:“确定。沿着这条铁路再往前走五十公里就是著名的伽马原子能研究基地,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该中心已经建成了一座轻水反应堆,搞不好已投入运行,我们必须小心,可千万不要沾上了该死的核辐射!” 想到可怕的核辐射,我和小广西都觉得头皮一麻,连连点头。现在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这可是核武器研究基地,戒备之森严,绝对不是一座军火库或者一个空军基地能比的,我们必须先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慢慢的渗透进去,急功近利会害死人的! 我们慢慢后退,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更不要去触动任何可疑物体。事实上我们这种谨慎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不到五分钟,就有两架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放下数名因陀罗士兵,在这一带拉网搜索,妈的,防得可真严!还好,我们早就退到几公里开外了,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我们。我想放出掌上无人小飞机去侦察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倒不是小飞机飞不进去,而是小飞机根本就飞不了这么远。几十公里啊,大型无人侦察机或许轻松愉快,但是一架可以托在手掌上、全靠两节电池提供动力的小飞机就不行了,除非有核电池,不然这几十公里对于一架 小飞机来说不亚于星际旅行。 等搜索队过去之后,我打出手语:“我们应该想办法再接近一点,至少得再往前三十公里,我的无人机才能发挥作用!” 少林小兵不表态,黑衣少校开通电台,将最新发现用混沌猝发信号发了出去,接下来我们就得进行枯燥乏味的潜伏和侦察了,直到我们找到机会潜入那个该死的基地,将激光指示仪装到基地某个要害位置并且顺利溜出来为止。令我们意外的是,没过多久,我们就收到了上头回复的信息:放弃既定任务,前往蒙巴顿大铁路xx站与巴军特勤大队一个小分队配合,执行重要任务! 放弃既定计划? 我们愕然对视,都觉得不可思议。特种作战计划一定,很少再有更改的了,朝令夕改只会白白葬送深入敌后的特种兵,这么简单的道理上头没有理由不懂吧?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古怪! 黑衣少校再三校对了信息的格式和加密,最后略略点头,表示是真的,没有任何疑点。这说明这真的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必须尽快执行。少林小兵望着远处那完全隐藏在地平线后面的研究基地,叹了口气,一挥手:“撤吧!” 我们都觉得很扫兴。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接近了那个该死的核武器研究基地,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却一道命令将我们拉走了,这不是在帮敌人的忙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的任务比干掉一个核武器研究基地重要的得,因为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比因陀罗那八字还没一撇的核武器要可怕十倍! 在炎龙军团的特种作战指挥中心,一批人数不多但是十分干练的军官正有条不絮的忙活着,一大堆复杂而精巧的仪器闪烁着红红绿绿的指示灯,电子地图上一个个光点正在跳跃,每一秒钟都有大量的信息反馈过来,然后被筛选、判读、分析、归纳、总结,最终决定是删除还是成为有价值的情报,上报给指挥官。 柳维平不动声色的走进来,问林中校:“进展如何?” 林中校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们跟各个小队的通信始终畅通,已经有数个小队接到命令,赶往蒙巴顿铁路沿线车站设伏了。” 柳维平问:“兵力够不够?” 林中校说:“谈不上足够,也不缺人手,刚刚好而已。”点开战术电子地图一个页面,一连串的车站名称在细长的线条上闪烁着,“目标很有可能是乘坐火车赶赴前线的,因此我们的计划是集中数个小队,分别在a、b、c、 d这几个车站设伏,连人带车一起干掉他!这几个车站的戒备都比较松懈,附近的驻军反应时间也比较长,我们的特种部队在得手后要脱离也比较容易。” 柳维平仔细听着,点了一下头,说:“很好,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不过······”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更倾向于跟他痛痛快快的大打一场,这样的斩首行动用在一位出色的将领身上,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这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 林中校说:“现在哪里还有中世纪骑士式的决战?战争是一场肮脏的游戏,永远都是。” 柳维平说:“而我,是一个喜欢作弊的玩家。”信手从桌面上拿起维尔京中将的照片,略略发黄的照片中,一位三十风左右的将领冷峻阴鸷,平静如万载冰潭的双眸迸出锐利而睿智的光芒,简直可以将人穿透。也难怪他锋芒毕露,三十岁的准将,真的不多见。在十几年前的边境冲突中,柳维平就领教过他麾下的健卒的血性,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能带出这样的士兵的将领,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庸才?他心里不止一次腾起一股冲动:取消斩首计划,让维尔京中将放马过来,大家堂堂正正的大打一场!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战争不是他一个人的游戏,这场大战牵扯到多个国家的命运和印度洋的归属,他有义务帮助自己这一方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但愿你能挺过我的斩首战。如果你连几支特种作战分队都应付不了,那么我只能说你不配做我的对手!”他想。 指挥中心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受到影响,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在他们的指挥下,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有条不絮的层层铺开,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在新德里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维尔京中将正在跟他唯一的学生、前来中央军区办事的乔古里准将促膝谈心。在站台上,数台士兵正在列队上车,一辆辆自行火炮慢慢的开上火车并且停在上面,喇叭里不断传出女军官还算悦耳的声音,提醒某某部队应该准备上车了,车站的气氛紧张而有序。 “老师,你真的打定主意要接手西线南的战事了吗?”乔古里望着窗外站台上一排排白色身影,问。 维尔京中将微笑:“为什么这样问?” 乔古里准将说:“我可不看好西线南之战啊······帕塔尼亚那个蠢货,那个赌棍,快把精英荟萃的西线南集群给折腾光了!老师你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出头的机会,万一此战失败,您的名声将 一落千丈,只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维尔京中将说:“形势还没有糟到这个地步。再说了,现在因陀罗正面临着可怕的危机,总得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帕塔尼亚不行,就算是哈林德尔上将亲自指挥西线南也不行,只能是我上了。我的学生,为你的老师感到高兴吧,此刻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哪怕是失败了,也不会后悔!” 乔古里准将勉强一笑,忧心忡忡,说:“要不我申请调到西线南,也好帮一点小忙?” 维尔京中将说:“不行,你得替因陀罗牢牢的盯着我们北方那个强大的邻居!该死的政客,有野心却没有头脑,居然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向一个错误的对手发动战争!他们从来都只会根据政治上的需要去作出决定,从来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就算我们能拿下整个克什米尔又能怎么样?就算我们的坦克冲进伊斯兰堡又能怎么样?他们以为华国还是二十年前的华国么?这个巨人只需要轻轻一击就能让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利成果化为飞灰,甚至将整个因陀罗辗得粉碎!”一提到新德里那帮将整个国家带入危机四伏的境地的政客,维尔京准将就怒不可遏,如果有这个权力的话,他会把那帮头脑发热的政客吊起来用手枪挨个枪决! 乔古里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事实上,维尔京中将的话何尝不是他的心声。 中将的自制力颇强,发泄了几句就平静下来了。通过玻璃窗,他们可以看到数架黑鹰直升机正朝天边飞去,那是来自太平洋彼岸的的合众国的陆军航空兵。双头鹰的经济虽然一团乱麻,但是军事力量依旧强横无比,政府向他们提出相关的请求还不到十二个小时,首批黑鹰直升机就降临在因陀罗的领土了,这样的效率让一向拖沓惯了的因陀罗人汗颜,更让维尔京、乔古里这些优秀的将领不寒而栗。看着这些翱翔在天空之中的黑鹰,解读着这些直升机背后隐藏的信息,维尔京中将的面色好看了一些。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北约仍然愿意支持因陀罗,情况还没有糟到那个地步,只要能在克什米尔战争中取得胜利,并且降低阿鲁纳恰尔邦公投的宣传————甚至暂时取消公投,因陀罗面临的危机还是可以化解的。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咖啡,拿起外套站起来,说:“乔古里,时间到了,我要出发了。还是那句话:带好第17山地师,替祖国守护好北部边疆,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再回来见我!” 乔古里准将立正:“是!!!” “还有······”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中将回过头 来,说:“如果西线南战事失利,你要替我照顾好莎丽。” 乔古里面色一变:“老师————” 维尔京中将说:“她没有母亲,更没有什么遗产可以继承,如果我不在了,请你接济她一下。她马上就要念高中了,三年之后,如果她还没有男朋友而你又喜欢她的话,你就娶了她吧。”说完转过头,大步走向站台。乔古里准紧追几步想跟上去,但是慢慢的放慢了脚步。他分明看到,维尔京中将身上蒙着一层无形的黑色的死气!不能动用战略预备队,只凭手中区区一个空中突击旅再加一些突击队要扭转令人绝望的西线南战事,压力可想而知,维尔京中将已经是背水争雄,没有任何退路了。他刚才那番话等于是在向他的学生托孤,假如此战失利,用不着军事法庭审判,他会用手枪给因陀罗一个交待。 乔古里喃喃说:“老师,保重啊!你不能倒下!” 第一二零章刺军(三) 蒙巴顿大铁路像一条冻僵了的蛇,静静的趴在大地之上,一动不动,只有军列轰然辗压而过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它身上那一丁点活力。这条大铁路是连接克什米尔和因陀罗的交通枢纽,在二战结束后动工,一直到英国人黯然撤出因陀罗也没有完工。出于军事上的需要,因陀罗在独立之后投入巨资,历时数时方才峻工,并且以英国那位帮因陀罗和巴基斯坦划出分界线的蒙巴顿将军的名字命名————这条铁路在三次因巴战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不过现在,在巴军的导弹打击下,这条交通大动脉几乎陷入瘫痪,多处被炸断,而顽强的因陀罗铁路工程部队总能在导弹雨过后用最短的时间将其修复,然后又被导弹炸断,双方好像是在打拉锯战。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车站,颇具规模的建筑早已在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的轰炸下变成了一堆瓦砾,这一带也就没有人了,只剩下几句因陀罗士兵的尸体默默的躺在断垣残壁之间,任由野狗撕扯。看到我们走近,野狗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我们,它们的眼睛竟然是红的,红得让人心里一寒! 小广西说:“他妹子的,这帮畜生好口福,老子都好几天没有碰过肉了,它们居然能吃上鲜的!” 我扫了一眼被啃咬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的尸体,一阵恶心,瞪了他一眼:“你就积点德吧,死在这里还被畜生啃成这样已经够可怜的了!”冲那群野狗扬起战术刀,它们明显讲读懂了威胁的意味,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跑了。这顿美味是吃不成了,但是只要导弹攻防战还在继续,它们迟早可以找到一顿更丰盛的大餐。 黑衣少校说:“是这里,没错。巴军特勤大队的萨尔贡分队就是要求在这里会合的,算算时间,他们也快到了。” 少林小兵说:“还有一点时间,先将这几具死尸埋了再说吧,趴在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怎么想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大家对此没意见,小广西放哨,我们三个一起用工兵铲铲起泥土瓦砾,将这几名倒霉的士兵就地掩埋,好让他们入土为安。这点小事很快就做完了,我们躲在这片废墟中休息,好让自己放松一下。刚刚赶了好长一段路,体力消耗巨大,休息一下是必须的。 少林小兵小声问:“少校,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黑衣少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有跟特勤大队会合了才能获知具体计划。” 少林小兵说:“上头很少这样玩神秘的。” 黑衣少校说: “由此也不难看出上头对此次任务的重视了。” 小广西突发奇想:“你们说,会不会是让我们破坏这条铁路?这个我们在行啊,我们先辈早在抗战时期就是响当当的扒路军了。” 大伙对这小子侧目而视,我说:“你白痴啊!这里既不是铁路桥又不是隧道涵洞,我们把铁路炸开,他们完全可以在几个小时内修好,有个毛用!扒铁路?亏你想得出来!” 小广西委屈的说:“我这不是积极开动脑筋嘛·····有人来了!” 不用他提醒我们也感觉到了,马上保持绝对安静,各自进入战斗位置。 我的狙击炮早已架好,从高精确度瞄准镜看过去,两千米内可以说是纤毫毕现。来者很快在侦测系统上露出了真容:他们共有十二个人,分为四个小队,最前面的是斥候组,排成三三制掩护队形小心的前进着;斥候组后面是火力组,两挺机枪一具四十毫米榴弹发射器可以在瞬间倾泄出最凶猛的火力,为斥侯组提供强有力的支援。在中间的无疑是整个小队最具有价值战斗力相对又较弱的目标:爆破组和指挥官,而最后面的则是毒蛇一般的狙击手。那名狙击手看起来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其实根本就是一条躺在路中间晒太阳的毒蛇,一旦发现威胁马上倏地消失,然后在你绝对意想不到的角落露出毒牙狠狠的给你一口,根本不给你留一点反应时间。我眉头略皱,盯着他们的武器装备,哦,主要是以90式改进型为主的,是自己人。 在马上就要进入我的狙击炮有效射程的时候,整个小队突然停了下来,全体队员分散隐蔽,一名斥侯挎着步枪小心的走到一个比较安全但视线还算开阔的位置,拿出一面小旗打出旗语,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巴基斯坦国防军总参谋部直辖的特勤大队。巴基斯坦特种部队起步较晚,至今还不算成型,加上装备也不算好,战斗力比起因陀罗那些拿钱堆出来的特种部队有一段距离。但是特勤大队显然不在此列,这支特种部队组建于七五年,要求每一名队员必须有四年以上的军龄,并且参加过不少于十次实战,并且有较高的学历,而军官的要求则更加严格。当然,和我国特种部队一样,如果有特长的话,条件可以适当的放宽一些。特勤大队的训练周期为三年,狙击手的训练周期会更长一些,训练以高强度、高淘汰、高伤残著称,一些科目的伤亡名额高达百分之十五,这也是特勤大队至今已经有三批兵员服役了,作战人员却还不到两百人的原因,能挺过淘汰率为百分之六十并且在实战中活下来的,真的不 多。这样一支劲旅,就算是我们装备比他们领先了整整一代的军旗大队,也不敢稍有轻视之心! 小广西站了出去,打出旗语,那支小队马上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大队朝我们走来,而他们的狙击手,却再也不见踪影。不愧是巴军总参谋部手里的王牌,这样的战术素养和严谨作风,远不是普通巴军侦察部队能比的。他们处处小心,假如我们耍诈,那名危险的狙击手将会让我们付出血的代价! “你好,朋友,很高兴能在敌后碰到你们并且与你并肩作战。”巴军特种部队队长主动向黑衣少校伸出手,用流利的汉语说。看样子他曾到我国深造过,要不然汉语是没有办法说得这么好的。 黑衣少校跟他用力握了一下手,说:“我们是黑旗小组,请问你们是?” 巴军队长又跟少林小兵用力握手,笑着说:“我们是特勤大队第三小队,绰号‘小卒’。我本人姓穆罕默德······当然了,姓这个的穆斯林实在是太多了,记起来费劲,你们可以叫我的外号:毒狼。”使个眼色,那些特种兵马上分散布防,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由于巴军对特勤大队高度保密,我们也就无从知道毒狼的真实身份以及经历,但是从他的部下的表现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些特种兵神情疲惫,想想也是,天寒地冻的还要背着沉重的装备急行军数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谁也吃不消。至于抢军车什么的,那跟找死差不多,一路走过来,相信他们的脚底都满是水泡了吧,但是没有人休息,所有人始终保持警惕。 小广西冲一名机枪手呲了呲小虎牙,那名机枪手冲他憨憨的一笑,扬手丢给他一块巧克力。小广西从口袋里摸出一听午餐肉罐头,让这些受够了压缩饼干的特种兵眼睛一亮,可是那小子马上很小气的把罐头塞了回去,这些特种兵虽然有点失望,但也只是笑笑,算了。 我用右肘碰了碰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都拿出来了又收回去,丢不丢人啊!” 小广西苦着脸说:“老大,你以为我想啊?我拿出来了才发现这是猪肉,把这玩意送给穆斯林,那绝对是拍马屁拍进马肠子里,不光不讨好,搞不好还要挨揍!”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的不能怪他。在穆斯林面前千万别提猪,要不然,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会跟你翻脸的。我继续警戒:“总得拿点什么做见面礼吧?要不然太失礼了。” 小广西二话不说,又开始翻他 的背包。我很怀疑他那个背包是不是偷机器猫的,要不然怎么藏得下这么多东西?饭盒、水壶、数个冲锋枪弹匣、三发枪榴弹、一支没有子弹的沙漠之鹰手枪、一套雪原迷彩服、雨衣、装满伏特加的银质酒壶、行军斧、单兵口粮、乱七八糟的信号弹、掌上游戏机······这些还算正常,接下来几本《花花公子》和《阁楼》直接将我雷了个外焦内嫩,我张张嘴,正想说话,又一盒杜蕾斯飞了出来,周围的巴军特种兵都傻巴了,微张着嘴巴,却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他突然欢声叫:“找到了!”拿出一包包装密封性良好的茶叶扬手抛给那位送他巧克力的巴军机枪手:“亲,拿去享受吧!” 接过茶叶的机枪手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朝小广西竖起一根大拇哥,二话不说,撕开包装,巴军特种兵纷纷拿出饭盒围了上去,机枪手小心的往每个人的饭盒里放了一小撮,然后大家拿出无烟燃料,就地煮茶,不一会儿功夫,浓郁的茶香就在空气中飘荡开来。无人小飞机把周围的一切看得死死的,他们可以慢慢品茶。在紧张的战斗之后能喝一杯好茶,不失为一种享受,这些家伙看样子挺喜欢喝茶的,一个个一脸舒坦的样子。 小广西又一样样的把东西往背包里塞。我把杂志和杜蕾斯丢到他面前:“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闲得慌啊,带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上战场!” 小广西一脸纳闷:“这些东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奇怪了,我记得我在出发前明明将它们收拾好了的,难道是我拿错背包了?还有这盒玩意,奶奶的,哪来的啊?” 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我哭笑不得:“像你这么迷糊的活宝到现在都还没有挂,真的是一大奇迹啊!” 黑衣少校、少林小兵还有毒狼三个也各自端着一饭盒香茶,慢慢的呷尝着。目标还没有出现,他们喝得很从容。少林小兵问:“毒狼上尉,我们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毒狼看着伸向地平线后面的铁路,说:“狙杀一名因陀罗将领。” 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对视一眼,后者说:“这类任务有一两名狙击手不是足够了吗?” 毒狼摇头:“不,这次不一样。他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让他活着赶到前线,而我们的机会并不多,必须不惜代价,争取一击得手!” 黑衣少校沉声问:“目标到底是什么身份?” 毒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黑衣少校:“德·维尔京中将。这个名字也许你们会感到陌生,但 是对巴基斯坦人来说,这个名字已经刻进我们的骨髓里!他是因陀罗少有的帅才,曾在战场上给予我军重创!在经历了十年蜇伏之后,他重新露面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因陀罗政府决定由他接替帕塔尼亚中将指挥西线南集群,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第一二一章刺军(四) “老大,我看到两只野兔正在爱爱,完毕。” “老大,四点钟方向有野狗一只,你想不想吃狗肉呀?想吃的话说一声,我用磁暴炮帮你烤!” “老大,我今天眼皮直跳呀,怕是要出人命了。” “老大,你相信奇迹吗?如果有人迎面走来,不容分说塞给我三千万美元,我肯定会相信的。” “老大,那位亲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他动一动?” “老大······” 每隔三分钟,那只讨厌的蚊子必然要在步话机里吱上一声,刷刷自己的存在感,烦得我真想扑过去用军刺割掉他的舌头!也只有阿三的巡逻队经过的时候他才会闭嘴,巡逻队一走,他马上锲而不舍的叽叽喳喳开了。跟他搭档的那名巴军特种兵一直在咧嘴笑,也难怪,据说巴基斯坦没有猴子的,难得见着一只,肯定开心了。 在这里已经潜伏了六个小时,该死的目标还是没有出现。我们所能获取的情报并不多,只知道有个大人物要从这里经过,具体时间一概不知,毕竟阿三这次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没有办法,只好守株待兔了。 我们有的是耐心,特种部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不过天寒地冻的趴在这里毕竟不好受,而且时间越长,暴露的危险性就越大!开始时还好,时间一长,那只好动的猴子就开始叽叽喳喳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了:“猴子,给我闭嘴!” 他很委屈:“为毛?我连话都不能说了是吗?” 我说:“再废话我就宰了你!” 他呶呶嘴,总算是闭嘴了。 黑衣少校突然说:“注意,有情况!” 所有人马上静止不动,将身上的防红外伪装网裹得更紧。 一架侦察直升机沿着铁路飞来,在我们头顶上盘旋,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正在用红外扫描,试图将可能存在的潜伏者给挖出来。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我们伪装得很好,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战友想要发现我们都不容易,何况是他们!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了十来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现,转身飞走了。我们都来了精神,知道目标马上就要出现了。 毒狼的电台发出蜂鸣,有重要情报!果然,他在破译完加密的内容之后,在通信频道里压低声音说:“当心,目标将在十五分钟后出现————他在军列的第五节车厢里!” 爆破手问:“是炸火车头直接颠覆整列军列,还 是炸第五节车厢?” 毒狼陷入沉默中。两个方案各有各的好处,炸火车头可以直接将军列炸瘫甚至炸翻,炸车厢则精确到点,可以将目标炸成灰。但是缺点同样明显:炸火车头将不可避免的惊动目标,横生变数;炸车厢的话,由于军列速度很快,时机稍纵即逝,一个掌握不好,很有可能就得眼睁睁的看着火车头拖着半截车身咆哮而过,留下我们在后面吃灰了,真难哪! 少林小兵说:“炸火车头,然后用狙击炮轰车厢。” 我说:“明白了。” 毒狼说:“就按这计划行事吧。”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进一步完善计划了,一辆装甲车开了过来,它显然是在为后面的军列开路,并列机枪转来转去,稍有风吹草动就极有可能先扫他妈几百发子弹再说。这种小角色我们还看不上眼,放它过去算了。装甲车过去不久,铁轨开始微微震动,军列开过来了。我屏住了呼吸,从微型小飞机传回的画面可以看到,这列军列有九节车厢,车皮之间还停放着几辆自行高射炮,戒备的士兵不算多,或许他们认为这里是腹地,很安全,犯不着把自己逼得神经兮兮吧。 他们注定要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 看到军列接近炸弹安放位置,毒狼对着步话机吹了一口气,爆破手会意,狠狠地按下了启爆键。一个信号激活了沉睡中的恶魔,轰!!!地面重重一震,铁路上腾起一团桔红的火球,整个火车头在电光一闪间被可怕的爆炸波击得粉碎,和铁轨碎和混凝土碎片混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向四周层层辐射,打到谁谁倒霉!被砍掉了脑袋的军列轰隆一声翻了,头两节车厢熊熊燃烧起来,并发生爆炸,碎片横飞,好些见势不妙不顾一切的跳下军列的因陀罗士兵只觉得浑身一震,身上爆出大片大片血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碎片打得跟个筛子似的! 我把炮口对谁了第五节车厢,缓缓吐出一口气,扣动板机。轰!!!炮口迸出一道长长的火舌,灼热的气浪和将烟雾和灰尘吹起两三米高,这简直就是在向对手打出大旗:我在这里,向我开炮!在缺点明显的同时,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一发二十三毫米高爆燃烧弹轻而易举的射穿了薄薄的火车皮,在车厢内爆炸,爆风将车窗震得粉碎,火焰席卷狭窄的车厢,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那个焚尸炉里挣扎哀号,隔了这么远,我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但是想想都觉得蛋疼! 砰!砰!砰! 90式狙击步枪那清脆的枪声密集地响起,三 发狙击步枪子弹在三名浑身是火惨叫着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的因陀罗人头部拉出三道细长的血线,这三名全身皮肤已经大面积烧伤的因陀罗人仰面倒下,扭了一下身体就不动了。至此,第五节车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但是跳下车的因陀罗士兵越来越多,子弹像刮风一样朝我和那名巴军狙击手扫来,我更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像,不到一分钟,我的狙击位置至少落下了八发迫击炮炮弹,至于有多少发机枪子弹像马蜂一样飞来打得尘土飞扬,我都懒得算了,反正要不是我闪得快,早就被打成一堆碎肉了! 毒狼低喝:“开火!掩护狙击手,我们撤退!” 两支后羿式自动步枪率先开火,三名正试图将一辆侧翻并不算严重的自行高射炮翻转过来扫我们的因陀罗士兵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十二点七毫米子弹打成了碎片,他们的血浆和内脏碎片飞溅出七八米远,那血肉横飞的惨状让因陀罗士兵心为之一寒。巴军特种兵也从各个方向猛烈开火,机枪子弹几乎是贴着地面扫过去,将因陀罗士兵割韭菜一般扫倒,自动步枪连连点射,几乎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因陀罗士兵额头爆出一朵凄艳的血花,一头栽倒。至于那具榴弹发射器更是火力全开,四十毫米口径榴弹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扫出去,一团团混合着硝烟的直径一米左右的火球在铁路上绽开,好几发直接砸在因陀罗士兵身上,将他们炸得粉碎! 小广西欢呼一声:“大场面啊,我喜欢!”扣下了扳机,“滋————”一声,一道幽蓝的电弧从磁暴炮炮口窜出,张牙舞爪的扑向三百米外的因陀罗士兵。电弧轰在铁轨上,铁轨迸出星星点点的电蛇,附近的因陀罗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轻一点的头发刺猥一般上指,口吐白沫休克过去,重的像只被人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一样弹起两三尺高!嗖嗖乱窜的子弹马上将这些跳起来的因陀罗士兵打成筛子,然而却没有多少血溅出来————他们身上的肌肉基本被炭化了!这一幕别说是因陀罗士兵,就连我们也看得头皮发麻! 毒狼一个长点射,一名正朝他的队员泼洒着弹雨的因陀罗机枪手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机枪也就哑了,他大吼:“任务完成了,撤退!” 话音未落,只听到砰砰砰一阵大响,一连串炮弹砸进破破烂烂的车站里,一名巴军特种兵上半身随着爆炸产生的碎片飞了起来。因陀罗人终于将一辆侧翻的自行高射炮翻转过来,调成平射向我们开火了!那是产自瑞典的高级货,三十五毫米口径,双联装,火控系统非常先进,火力也异常凶猛,你完全可以将它当 成一挺超级重机枪!这家伙一通狂扫,整个车站都笼罩在翻滚的烟焰和尖锐的碎片中,埋伏在那里的三名巴军特种兵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衣少校怒吼:“狙击手,打掉那辆自行高射炮!” 我猛一缩头,躲过一串子弹,说:“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小广西说:“让我来!”正要开火,一排火箭弹飞来,打得他连滚带爬,叫苦连天。 少林小兵一枪将一名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因陀罗士兵上半身打回车上去,怒骂:“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因陀罗人越打越多?这是什么狗屎情报!” 毒狼说:“我们中计了!军列上全是精锐的因陀罗轻步兵,维尔京根本不在车上!” 任谁都看得出我们中计了。军列上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冲出来,而且一下车就朝我们扑来,完全没有半点保护大人物的意思,目标是如此明确,都这样了还不知道自己中计,那我们还是去死了算了! 少林小兵轰出一发枪榴弹,声音中透着愤怒:“不在车上,他能在哪里?” 黑衣少校声线冰冷:“他很有可能就在刚才通过的那辆开路的装甲车上,在我们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过去了!” 少林小兵咬牙说:“算他狠!扔烟幕弹,我们撤退,摆脱这帮狗皮膏药再去找他算账!” 第一二二章刺军(五) 双联装三十五毫米高射炮炮塔缓缓转到,炮口指到哪里,哪里就会被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弹幕彻底覆盖,什么瓦砾沙袋,什么大树巨石,面对暴雨一般砸过来的炮弹,根本就是纸糊的!看着被烟焰和炸点牢年覆盖的车站以及周边地区,我面色发白,露出苦笑,现在我终于可以体会到当年在非洲被我们用密集阵猛轰的小鹰们的心情了!我数次想开火将那辆该死的自行高射炮打掉,可是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凶猛火力让我头都抬不起来!这帮因陀罗士兵跟一般的因陀罗野战部队不大一样,他们的装备不见得很先进,但总能灵活运用,将威力发挥到极限,像这样将高射炮改平扫步兵的损招一般的因陀罗人可能玩不来,但是他们却玩得出神入化,实在是让人郁闷不已! 这实在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敌人的兵力远在我们之上,而且火力凶猛,如果不能尽快脱离,就算我们是超人,迟早也得被他们的高射炮扫得连渣都不剩! 我们接连扔出烟幕弹,用滚滚浓烟遮住自己的位置试图开溜,没想到对手非常有经验,各种火力以烟幕为中心倾泄,打得我们寸步难行,好几次试图突围都被他们给逼了回来!少林小兵怒骂:“我操,这帮阿三是不是打了鸡血啊,这么难缠!” 小广西按下按钮,又一道电弧狂轰而出,两名正匍匐前进的因陀罗士兵惨叫着从跳跃着几厘米长的小电弧的地面上弹起,再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命呜呼,但是四条腿还在蹬呀蹬的。这次攻击为他招来了十几发高炮炮弹,炸得他缩在掩体里狂叫:“老大救命啊!” 我看了一眼侦测系统,好家伙,正面有一挺因陀罗人的机枪,左右各有一支小分队在迂回包抄,看样子那名巴军狙击手已经被因陀罗人的火力压住了,否则那两个小分队无论如何也不敢如此嚣张的。我咒骂一声,拿起一枚早就充好气的橡胶球小心的推了出去。橡胶球一路蹦啊跳啊的滚向上百米外那挺对着我打得正凶的机枪。机枪手肯定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看到这玩意滚过来,不禁一愣,还没等他搞清楚这是足球还是篮球,轰!!!橡胶球就炸了,一团烟焰带着钢铁气息膨胀开来,那挺机枪被炸成了零件,机枪手呢?找不到人影了。干掉这挺机枪后,我不理会左右两翼射来的子弹,狙击炮瞄准那辆自行高射炮的油箱位置,扣下扳机———— 轰!!! 仿佛是重型火箭炮在轰鸣一般,音波和气浪震得我眼冒金星,硝烟灰尘冲腾而起,一发二十三毫米口径穿甲弹轰然而出,毫不留情地打穿了自行高射炮的 装甲,一穿到底!那辆让我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的自行高射炮微微一震,若无其事,只是身上多了一个窟窿。大约一秒钟之后,一道火舌从那个窟窿狂冲而出,油箱里的油料猛然爆炸开来,附近一名因陀罗士兵被飞溅的碎片击中,倒在血泊中。这辆自行高射炮转眼间便变成了焚尸炉,如果里面的人没有被炸死,那么他们肯定羡慕死者了。 自行高射炮被打哑了,我们小组和还活着的巴军特种兵抓住这个机会,一通火力急袭,将几乎已经对我们形成包围的因陀罗人给压了下去,巴军两名机枪手疯狂扫射,在他们的火力掩护下,我们跳出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掩体飞快地撤退。这仗没法打,才不到两分钟,巴军特勤大队那个小队已经伤亡过半,再打下去的话,就算我们能杀伤十倍的敌人,最终也难逃一死,还是及早撤退的好! 因陀罗一名中校快要气疯了,嘶声怒吼:“不能让他们跑了,给我追!”跳上一辆装甲车一马当先的追了过来,在他后面,是三四十名两眼发红的因陀罗士兵。子弹成片的扫过来,在我们身边划来划去,断后的两名机枪手有一个刚撤出掩体,左腋窝就迸出一团血雾————再好的防弹衣也没有办法保护到这里的,就在他浑身肌肉本能的痛苦地抽紧的时候,至少十几支ak步枪一起对准他开火,他在弹雨中触电般抽搐着,身上不断的溅出大片大片血花,等到他终于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打得稀烂了。另外一个在我们的掩护下还没有跑出几步,第二辆自行高射炮发出了怒吼,长达两米的火舌火炮口喷出,炮弹像电锯一样扫过,这名机枪手连卧倒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发炮弹打中,当着我们的面断成两截,上半身飞起五六米高再摔到地上,已经不成人样了。 毒狼依然保持冷静,只是那双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怒吼:“行动失败了,撤退!撤退!”像一头暴怒的孤狼一样在弹雨中穿刺,两手各擎一支ak-74自动步枪,打得弹壳如雨,试图在高射炮的掩护下追杀过来的因陀罗士兵的防弹衣被ak-74那杀伤力巨大的子弹无情地撕裂,连带被撕裂的,是他们的肌肉组织,弹流扫过,数名因陀罗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的步兵调成双发,且战且退,每次他们转身开火必然有一名因陀罗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血浆飞溅。他们身上好像装着一台微型私人战场雷达似的,高射炮追着他们扫,他们总能在炮弹扫过来的前一秒卧倒或者改变方向,将索命的炮弹狠狠甩开,而向他们的背影瞄装的因陀罗士兵和狙击手则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企图锁定的 根本就是两团风,两团捉摸不定的风!就算你将所有子弹都打出去,也不见得有一发能沾到他们的衣角,与其被人家耍得团团转,还不如闭着眼睛胡乱扫射,没准他会一不小心,自已撞到子弹底下呢!在这两位变态的掩护下,我们在再次付出一名队员重伤的代价下,终于撤进了山林。 山地丛林是我们的天下,只要能躲进这里面,因陀罗人除非调来大军,否则很难奈何得了我们。 那名受了重伤的巴军特种兵没有跟上来,他留在原地朝追过来的因陀罗士兵拼命地射击,撤进丛林好一会儿我们仍然能听到后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枪声,最后,在一声沉闷的爆炸之后,枪声停止了。也许是那个伤兵打光了子弹,拉响了最后一枚手雷,也许是被他那精准的枪法打得胆寒的因陀罗士兵用迫击炮击中了他,不管是哪一种原因,这名特种兵都死了,他是为了不拖累我们,更是为了掩护我们而死的。 军列上的大火已经被扑灭,还能用的东西都被抢了出来。中校看着这满地死尸,一脸愤怒。该死的巴基斯坦人,在这次袭击中,他失去了至少四十名士兵和两个排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仍然无法全歼那支该死的特种部队!愤怒的中校重重踢了车皮一脚,开通电台调到特定频道,接通后压低声音说:“将军,如你所料,敌军的特种部队真的对军列发动了袭击,幸好被我们击退······非常惭愧,我们没能将他们全歼,只是击毙了八名巴基斯坦特种兵,初步判断他们已经丧失战斗力。不过你一定要当心,前面也许会更加危险!” 装甲车上,维尔京中将带着赞许的微笑说:“中校,做得非常好,要知道自从二战结束以来,能一次消灭敌军这么多特种兵的战例可是寥寥无几呢。” 靠着火车皮喘息的中校说:“可是我没能将他们全歼······” 维尔京中将说:“能那么容易就被一支野战部队全歼的,就不是顶尖的特种部队了。派出侦察小队远远的咬住他们,一旦发现踪迹马上报告,然后指引直升机对他们进行扫荡,你部主力则尽快清理战场,将铁路修好,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中校肃然应:“是!” 结束了对话,维尔京中将示意通信兵关上电台。通信兵的手在哆嗦,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竟然重复了三四次都没有做好,显然这名才十七八岁的小兵吓得不轻了。维尔京中将也没有责备他,自己将电台关上。其实想到刚才自己这辆防御能力薄弱的装甲车就是在一支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 众多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的准星下大摇大摆的通过的,谁都会一阵后怕,鬼才知道他们有没有反坦克火箭弹或者反器材狙击步枪这类变态的武器!有的话,只要一扣扳机,整车人都得完蛋,想到这里,这名小兵就不能不怕!他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哦,中将这支小小的警卫队的队员显然不是他能比的,那个留着一把钢针一样的浓胡须,活像头狮子一样的上尉正抱着一支自动步枪,靠着车舱闭目养神产;那个包着头巾连头盔都不带更没有穿防弹衣的少尉正用一把价格不菲的战术刀将一根钢笔那么粗、又直又硬的树枝截成十厘米长的小段,然后慢慢的削,削得异常尖锐,削好一支就往军装的口袋里插上一支。还有那位白白净净却总是躲在最阴暗的地方呼呼大睡,像一头黑猫一样的少校,他到现在都没有睁开眼睛,真让人怀疑在火箭弹击来的时候他能不能及时睁开眼睛,作出反应保护好中将!反正小兵心里没谱,这位很能打的中将对因陀罗来说太重要了,光靠这三个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的家伙,能保护好他吗? 小兵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新德里那帮官僚,知道中将的重要性,知道敌人很有可能对中将不利,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就算派一个营的警卫都不嫌多啊! 想得出神的水上兵脸一痛,却是被那个还在削树枝的家伙捏了一下:“小家伙,在想什么呢?” 小兵咧咧嘴:“没······没什么。” 另一边脸又被捏了一下,这次捏得更重些:“喜欢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哦!” 小兵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这个像个狮子一样的家伙的手是不是铁打的啊,只是轻轻捏两下,他的脸就快要青一块肿一块了!他正要说话,却看到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黑猫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喝:“停车!” 驾驶员被他吼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急刹车。装甲车还没有停稳,大家就看到前面的空气突然变得微红,一枚反坦克火箭弹以数十厘米之差与装甲车擦身而过,打在三百米开外一个土起上,炸出一个深坑来。小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后面还在打个不停,敌人就发动了第二次袭击! 维尔京中将还是那么从容,小兵甚至可以听到他在自然自语:“在车站伏击我的是军旗大队和巴军的特勤大队,这一次会是哪支特种部队?是黑魔鬼还是猎豹?” 第一二三章刺军(六) 一个小时后,我们赶到了第二个伏击点。维尔京中将的厉害我们亲身领教过了,如此危险的人物,上头当然得多作几手准备,在我们失败之后,还会有好几支特种部队在后面等着他,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他前面跟其他小分队会合。 很显然,我们来晚了。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让我们震惊的是,这些尸体全是我们自己人的,战场上看不到一具因陀罗人的尸体————换句话说,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共八具尸体,横卧一地。黑衣少校叹了口气,说:“是猎豹。只怕猎豹自组建以来,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惨败······整整一个班被对方反手全歼,却没能杀伤哪怕一名敌人!” 小广西说:“真他妈的见鬼了,阿三是不是恒河水喝多了,基因突变了啊?” 少林小兵说:“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奇人都有。因陀罗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有一批高手又有什么出奇的?”小心的翻过一具尸体:“你们看看这位战友。” 这名特种兵身上没有多少血迹,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还残留着监死前的震惊与困惑。实在很难想像,是什么样的敌人可以让一头如此凶猛的猎豹露出这样的神色! 他的眉心被一根小指粗的树枝射穿了。 少林小兵用力将那根树枝拔出来,带出一彪鲜血。这是檀香树的树枝,笔直而坚硬,被削得像铅笔一样尖锐,但是看着这根沾满鲜血的树枝,我们耸然动容!要知道人的头骨是非常坚硬的,竟然被一根树枝射穿,而且直透后脑,只能说明这根树枝的速度不亚于手枪子弹!那得多强的爆发力才办得到啊,想想都一阵恶寒! 倒在路基上的那具尸体同样是被树枝射死的,不过他被射中的是咽喉。而在三百米外一个小土坡上,我们看到了第一具中弹身亡的尸体,他的眉心被步枪子弹射穿,鲜血脑浆喷溅出来。在他身边还有一具火箭筒,不难想像,他是在发射一两发火箭弹之后被一发子弹夺去了生命。跟他们交手的因陀罗人中至少有一个是神枪手,八名士兵中有四名是中弹射亡的,而且都是一枪毙命。还有两名士兵一名被扭断了脖子,一名被击断了脊椎,击杀他们的敌人绝对是顶尖的格斗高手,一招致命,甚至让他们连自卫手枪都没有来得及拔出! 看着这八具尸体,我们神情凝重。猎豹绝对不是什么鱼腩之旅,他们凶悍,他们干练,他们身经百战,尤其擅长山地作战,简直成了安南人的噩梦,然而八名特种 兵就这样被人击杀,这说明了什么?现场并没有大规模交战的痕迹,再从那辆装甲车的型号推算一下它所能装载的人员数量,我们心中了然:他们碰到的是实力远超自己的强大对手! 毒狼皱紧眉头:“到底是什么部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居然可以以少打多,反手将一支特种作战分队全歼?” 少林小兵说:“恐怕不是什么部队了。因陀罗人没有这么变态的部队。” 毒狼一怔:“那他们是······” 黑衣少校把玩着手里那根沾满鲜血的树枝,说:“苦修士,他们是因陀罗的苦修士。” 巴军特种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鸭子听雷一般蒙蒙的,就连我们也不知道苦修士是什么东东。 少林小兵说:“苦修士,就是那些摒弃任何物质上的享受,过着极为清苦的生活,专心修行,安于清苦并且享受清苦,以获得精神上的升华的宗教教徒,类似于我国佛教中的苦行僧。他们当中卧虎藏龙,不乏有特异功能的奇人异士和古武术高手,不管哪一个都不容轻视。看来因陀罗人还是很重视这位大人位的,连苦修士也请出来了。让这些人上阵打仗也许不行,但是让他们当保镖,那绝对是最佳人选!” 毒狼说:“如果你们的判断是对的,那要对维尔京中将实施斩首就更困难了。” 黑衣少校说:“好歹也是一位中将,要是这么轻松就被我们干掉了,那也太儿戏了。”手一扬,那根沾着血的树枝嗖一声激射而出,钉在十几米开外一截木头身上,入木数寸,看得我冷汗直冒! 毒狼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黑衣少校说:“还能怎么办?追!我倒要看看那些苦修士有多大的能耐!” 我说:“对,看看他们的古武术有几分成色,能不能用手掌挡住子弹!” 黑衣少校蓦地回头看着我,古怪的笑了笑:“如果拿着枪跟他们打,死的肯定是你!”一扭腰,像头黑豹一样冲了出去,少林小兵紧随其后,巴军特勤大队队员纷纷跟上,就我和小广西面面相觑。小广西看着我,脸皱成一团,那表情分明是想哭,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妈的死神狙击步枪,他妈的单兵磁暴炮,干嘛要做得死重死重的,轻一点会死啊!背着这么沉重的装备想追上那几个速度连蹬羚都瞠目结舌自叹不如有家伙,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扔掉它?那更不可能,扔掉了这些武器,我们的战斗力也就废了一半,还玩个屁啊! 我拍拍小广西的肩头:“忍忍吧,就当是现代版龟兔赛跑好了。虽然背着重重的壳,但是只要我们努力,总能追上那几只跑得飞快的小白兔的。”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我恨磁暴炮!” 我说:“我也恨死神狙击步枪!” 我们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认命的背上重得要死的武器,离开铁路,匀速小跑开始了一场现代版的龟兔赛跑。 天空中铅云翻卷,天气也变得有几分闷热,不用说,又要下雪了。这是好事,这种恶劣的天气无疑是我们乐见的,在这种天气,因陀罗人的空军无法出动,直升机也是寸步难行,我们的压力相对来说要小一些。近乎残酷的训练让我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如鱼得水,而因陀罗人恐怕做不到,这种天气是他们的大敌,哪怕是他们最赖以自豪的山地兵也一样。约莫跑了三十多分钟,我和小广西同时站定,竖起了耳朵。 远处,隐约传来枪声,零零散散的,像是几个新兵蛋子拿着枪乱扫,完全没有一丝丝流畅感。即便是这样,枪声也在很短时间内就消失了。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震惊。能深入敌后伏击维尔京中将的,不管是巴军特种部队还是我们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他们的战斗力自不用说,然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战斗就结束了,这说明了什么?我打个手势,小广西会意,加快了速度。 十分钟后,我们穿过一片小树林,终于找到了战场。不用说,战斗早就结束了,一辆装甲车正停在铁路中熊熊燃烧,从车门里探出一条胳膊,已经烧得只剩下骨头了。十几名巴军特种兵的尸体横卧一地,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枪械零件,可以想像这一战是何等的惨烈而短暂。跟前面那支被对方反手全歼的猎豹分队一样,这些巴军特种兵有的被步枪子弹射穿头颅,有的被树枝射穿咽喉和脑袋,有的被人近距离一拳击毙,有的被钢针射穿颈部大部动,还有一个是被绳子活活勒死的。跟他们打的人还是那么几个,用的武器十分简陋,却将巴基斯坦国防军最为精锐的特勤大队一个班给杀光得一个不剩!看着这一地死尸,我头一回觉得在车站被一个加强连的因陀罗轻步兵围殴还不算太冤,像刚才的猎豹分队和这批巴军特种兵这样撞上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死得不明不白那才叫真的冤! 小广西说:“他们的装甲车被击毁了,而铁路又被翻倒的军列给堵塞,援军过不来,沿途的车站似乎也没有什么兵力可以支援他们,那他们只能请求直升支支援······妈的,他们 走不远的,追上去干掉他们!” 我看着地面:“你知道他们往哪里跑了?” 小广西说:“我不知道,但是连长他们肯定知道······”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阵枪声就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异常密集的火箭炮轰鸣······不,那不是火箭炮,那是后羿式自动步枪在发威,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他们跟因陀罗人交上手了。王八蛋,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想轻松逃脱?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我们二话不说,照枪声响起的方向猛冲过去!我遁声望去,嗯,距离还不算太远,三四公里而已,全速冲刺的话,很快就能赶到的。但枪声时断时续,老是让我心神不宁,毕竟敌人太恐怖了,鬼才知道黑衣少校他们能不能就付过来! “哎哟————” 冲得正猛的小广西突然哀叫一声,摔了个狗啃屎。我刚回过头去想看看他怎么了,脚尖踢上了一件硬梆梆的玩意,一个趔趄,向前冲出十几米才站稳,回过头去一看,妈的,是巴军特种兵的尸体!把小广西绊倒的那个是爆破手,而我踢上的这个则是那个眼镜蛇一般危险的狙击手,他们都死了。爆破手头部挨了一记重击,颅骨坍塌变形,而狙击手那总是迸出冷漠而危险的光芒的眼睛被一根树枝射穿,连带被射穿的,还有他那支心爱的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闭上眼睛,我几乎可以在脑海里无限接近真实地还原当时的情景: 他与临时充当他的观察手的爆破手在搜索前进时,敌人突然鬼魅一般从树后扑出,他闪电般扬起狙击步枪,然而搭在扳机上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发力,瞄准镜就被一根尖锐无比的树枝射穿,速度可以媲美手枪子弹的打穿瞄准镜后势头不减,从他右眼穿了过去,直透后脑!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爆破手果断开火,刚射出两三发子弹,又一名敌人从天而降,只一拳就击碎了他的头颅······好恐怖的力量,要不是在军旗大队早就见识过教官大人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身手,心理承受能力还过得去,只怕现在我早就两股战战似有尿意了! 再往前两百米,我们先后又看到了两具尸体,那是毒狼和他最后一名士兵的。那名士兵被人从背后袭杀,一刀捅穿了防弹衣再刺进肺部,当场死亡,而毒狼则是腭部中弹,整个下巴都打碎了,子弹打断了他半边脖子。我和小广西默然了。至此,毒狼分队全军覆灭了,连带特勤大队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一天之内损失了二十多名队员,对于一支作战人员仅两百来人的特种部队来说,这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轰!!! 一声轰响震得树上的雪粉簌簌落下,一发微型防空导弹斜冲而起,毒蛇一般扑向那架我看不顺眼的直升机! 第一二四章刺军(七) “中将阁下,我们飞机遭到导弹攻击,尾舵和螺旋桨多外受伤······很抱歉,我们无法支援您了,甚至不知道能否安然返回基地!” 天空中一声沉闷的爆炸过后,电台里传来飞行员那略带心惊慌的声音。 维尔京中将说:“我知道了,请马上返航,愿罗摩战神保佑你。” “愿罗摩战神保佑您,中将阁下。” 冬天天黑得很快,还没有到四点就已经漆黑漆黑了。打了一天,那两位苦修士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作为因陀罗海军突击队战斗力最为强悍、同时精通古武术和世界各国数百种现役武器的使用技巧的德巴那汗中尉就觉得有点儿吃不消,要知道今天撞到的无一不是华国和巴基斯坦顶尖的尖兵,虽然两次反手将对方全歼,但是也够危险的了,特别是第二次,连装甲车都被火箭弹击毁,通信兵和驾驶员当场死亡,要不是那个黑猫一般的苦修士有着猫一般灵敏的直觉,早在火箭弹飞过来之前就打开车门拉着中将跳了出去,只怕现在中将已经凶多吉少。想到那一幕他仍然心有余悸,不过还好,都化险为夷了。现在就连心急如焚一心想要尽快赶到西线南的维尔京中将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于是中尉提出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 中将同意了。 刚刚又击杀了四名巴军特种兵,足以让穷追不舍的追兵安份几个小时了,又累又饿的四个人在山洞里生起火来,一边取暖一边用头盔煮点东西吃。德巴那汗中尉合出三块压缩饼干、一块巧克力以及一包汤料,撕掉包装放进烧开的雪水中,做出一锅又咸又甜普通人根本吃不下去的东西,他还想往里面加入牛肉,但是看到两位苦修士都皱起眉头,也就作罢了。苦修士都是最虔诚的印度教教徒,而牛在印度教神话中是湿婆大神的坐骑,神圣不可侵犯,吃牛肉无疑是对他们的侮辱。他把这些东西分成四份,而自己吃的是最少的那一份。 甘迦修士尝了一口,似乎不大喜欢,往德巴那汗的饭盒里到了一大半。接着,那个像黑猫一样的乔希修士也把一半的食物让给了他。只吃这点东西是不行的,德巴那汗放下饭盒,说:“我去给你们猎一头岩羊回来。” 甘迦修士友善的笑笑:“谢谢了,中尉,我们是不吃肉的,有这些东西就够了。” 德巴那汗说:“这怎么行,今天的战斗如此激烈,体力消耗巨大······” 乔希修士声音阴柔:“对于我们来说,食物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就曾试 过一连十天不吃不喝的。” 德巴那汗中尉不说话了。他很难理解苦修士的生活方式:鄙视财富和一切物欲上的享受,连带刺激性的食物都不吃,更不喝酒,除了宗教信仰外什么都不要,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乏味无趣了?亏他们还甘之如饴。不过想是这样想,他对两位苦修士还是非常尊敬的,毕竟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时代还能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生活方式,很不容易。当然,这两位苦修士在武学上的修为更让他钦佩不已,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掷出的树枝杀伤力比手枪子弹还要强,更是头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虽然没有子弹快,但绝对比转口移动的速度快!那么多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居然被两个拳头给击碎了头颅,想想都一阵胆寒! 吃完那点味道怪异但营养还算丰富的东西后,甘迦修士脱掉上衣,开始处理身上的枪伤。在白天的激战中,他胸部中了两枪,左肩中了一弹,子弹头都留在体内,令德巴那汗觉得神奇的是,这么重的伤,始终没有见他流多少血,而且翻山越岭健步如飞,浑若无事!甘迦修士把手术刀插进伤口用力一划,将伤口划来,然后把摄子探进去夹住卡在骨头缝里的子弹头狠狠一拔,喀一声就将子弹头用最粗暴的动作给拔了出来,连止血都不用了,直接浇上小半瓶医学酒精,再接过中尉递过来的针线粗手大脚的,像缝衣服一样将伤口缝合,然后拍上一块纱布,完事大吉。十分钟不到他就取出了三枚弹头,这样的速度,绝对让任何一名外科手术专家目瞪口呆,搞不好会给他跪下!神奇的是,不管他的动作是多么的粗暴,身体始终没有多少血流出来,比什么止血针都要管用!而乔希修士左肩却血流如注,他理也不理,慢慢的,一块弹片从伤里中一点点的被肌肉挤了出来,他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轻轻拔出弹片,随手丢出好远,用酒精洗净血污,缝合伤口,没事了。维尔京中将看在眼里,心里暗想:“要是这样的士兵有一个旅,不,一个营,那该多好啊!”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只能想想而已,这两位可不是军人,他们是总理亲自出马请来的,将他送到西线南之后,他们还要回到深山继续自己的修行。别说一个营,这样的士兵他一个也没有。 维尔京中将望着洞口外面飘舞的雪花,呵出一口白气,忧心忡忡的说:“也不知道西线南集群现在怎么样了?帕塔尼亚那个笨蛋,你好歹也要拿出一个中将应有的水准来,不要让那么多士兵死不瞑目啊!” 德巴那汗中尉恭恭敬敬的问:“将军,我们下一步 应该怎么做?” 维尔京中将说:“风雪一停马上上路,沿着铁路走上十六公里就可以从沿线驻军那里获得车辆,然后全速前进······” 德巴那汗中尉大吃一惊:“这太危险了!我们身后还有追兵,而且我们不知道在前方还有多少敌人的突击队在等着我们!” 维尔京中将说:“再危险也要上路······上天留给因陀罗的时间和机会不多了,我们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中尉不说话了。他不明白中将为什么如此焦虑,因陀罗虽然首战失利,但是在战略上的优势并没有被动摇,穷数代人之力建立起来的战略优势并不是一次失败就能动摇了的,就算两个巴基斯坦加起来也不见得打得过因陀罗!西线南的战事虽然不妙,但是只要投入战略预备队,巴军别说吃掉西线南,就连脱身都很难了,有着如此巨大的优势,中将还担心什么? 维尔京中将知道这个中尉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解释,只是将身上的行军毯裹得更紧一些,好抵御严寒。他看着飞舞的雪花,心里安定了一些。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像得到因陀罗士兵像蚂蚁一样被巴军的炮火和航空炸弹一堆堆的粉碎,满载着救命物资的运输机和大型运输直升机在密集到极点的防空火力中竭力闪避,艰难地前进,将宝贵的物资投向地狱深渊一般的丝卡尼亚谷地,每一波次的空投都有一两架或者几架运输机被打成凌空爆炸的火球,即使他们不计代价,能空投到因陀罗士兵手中的物资也是少之又少,每一个降落伞落下都要引发一阵哄抢甚至斗殴。丝卡尼亚谷地早就被炮弹犁了一遍,松软的泥土和雪水一起混成泥浆,几乎每个人都成了泥猴子,入夜后,没有帐蓬可以睡觉的士兵抱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借彼此的体温取暖,衣服上的泥水很快就结成了泥冰,很多士兵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现在好了,下雪了。虽然士兵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但是巴军无法产开空袭,致命的炮火也将受到极大的限制,士兵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们不能输啊······ 因陀罗表面风光,可里子寒酸得很,有一大堆先进的战机,自己却连维修都玩不转,像幻影-2000,坏了只能送回法国修。号称是世界军事强国,其实跟军事强国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更要命的是因陀罗极度缺乏像华国那样的坚韧和自信,承受不起失败,一旦西线南那十万大军被巴军吃掉,因陀罗身上那张华丽的虎皮将被撕成碎片,只怕整个国家都要崩溃了!更要命的是还有 那么多强国正盯着因陀罗流口水!自己不要命的赶路,以其说是担心西线南集群被巴军全歼,还不如说是担心西线南集群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向巴军投降!这些显然不是一个中尉能明白的,说了也是白说,这担子有多重,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崛起之路,竟是如此的漫长而崎岖。 华国一路披荆斩棘,历尽艰辛,终于看到了崛起的希望。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因陀罗呢?因陀罗的希望曙光在哪里? 两位苦修士都闭上眼睛休息了,德巴那汗中尉抱着一支从巴军特种兵手里缴获的90式狙击步枪守在洞口,通过微光夜视仪警惕的盯着这片黑暗而冷漠的世界。这里虽然隐蔽,但并不安全,因为到现在还紧追着他们不放的敌人太强大了,他们早晚会追上来的。 戴上夜视仪望着外面的世界,都是一片墨绿的。中尉很喜欢90式狙击步枪,它先进,可靠,杀伤力巨大,是他接触过的最先进的狙击步枪之一。一枪在手,加上位置也好,他自信就算对方来一个排,他也能拖住至少十分钟。 风啸云卷,大雪漫天,夜视仪里的世界是一成不变的墨绿,代表着危险的红色信号迟迟没有出现。难不成他们放弃了? 就在中尉感到疑惑的时候,甘迦修士和乔希修士同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迸出一缕危险到极点的光芒: 虽然狂风怒号,但是他们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朝这边接近。 是那两位强悍的华国特种兵,他们要过来了。 第一二五章刺军(八) 山洞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儿泄气。费了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发现,真他妈的见鬼了! 黑衣少校从火塘里抓起一把灰,轻轻的揉了揉,说:“还是热的,他们应该没有走远,我们追!” 小广西有点窝火:“他妈的,那几个家伙是属兔子的么,我们还在几公里开外他们就跑得不见影子了!” 少林小兵从地上捡起一块带血的弹片,借着战术手电仔细看着,哪怕是一条划痕也不放过,半晌才抬起头来,低声说:“佩服!”站起来对小广西说:“他们的直觉比兔子还灵,只怕是我们刚刚出动他们就发现了。” 我说:“他们受伤了。”从地上捡起一枚带血的弹头,上面有两道划痕。 少林小兵说:“这样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足够他们在床上躺上三四个月甚至一命呜呼,但是对于那两个变态来说,跟被蚊子叮一口没有区别。”把那块弹片送到我面前:“你看,这么大一块弹片,打上了不死也得重伤,非得做大手术才能取出来,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可是你们看,这上面没有半点手术刀碰过的器械,这说明了什么?” 我眉头一皱:“不做手术,难不成弹片会自己跑出来?” 黑衣少校说:“不是自己跑出来的,但是也差不多了————这块弹片是被他他肌肉硬生生挤出来的。” 小广西叫:“有没有这么邪门啊,如果是这样,那么还要军医干嘛?” 黑衣少校说:“不是邪门,是一种古武术的修为。你们在军旗大队的时候,教官应该跟你们说过,有一类武术可以将人体的防御能力近乎无限的强化,将人的潜力发挥到极限。我国的气功属于这一类武术,比如说硬气功练到极致,连弩箭都射不穿他的皮肤;而因陀罗的瑜伽术也属于这类武术,瑜伽术修为精湛的人,浑身骨骼柔韧如丝,身体可以扭曲成任何形状,也许你一脚踢断了他的颈骨,却看到他还在冲你笑,然后扭扭脖子就没事了。一些印度教教徒可以赤着脚在灼热的炭火上又唱又跳而毫发无损,一些高僧可以用长长的钢针将自己的身体刺穿而不受到丝毫伤害······当然,这类高手已经越来越少了,没有几十年的修行是很难达到这样的境界的,除了那些苦修士,还有谁会花几十年时间修练一种对自己来说用处并不大的古武术?” 小广西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哪,这么变态,我们还玩个屁 啊!” 黑衣少校说:“我跟你们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怕,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世界很大,一山还比一山高。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有着精湛的作战技巧和先进的武器装备就可以天下无敌了,那你们迟早会为自己的狂妄和天真付出代价。” 少林小兵拍拍我和小广西的肩膀:“这样的对手还不是你们可以匹敌的,你们留在这里跟总部联系,我们去追杀他们就可以了。”说完和黑衣少校一起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小广西看着我:“老大,怎么办?” 我看着手里的弹头,沉吟不语。回想一下,今天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三重埋伏被对方反手击破,参战人员几乎无一幸存!除了第一次是败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之下之外,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被对方以寡击众反手全歼,死伤之惨重,前所未有,只怕总部已经暴跳如雷了吧?那几名苦修士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连我都有一种无法与之抗衡的感觉,他奶奶的,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没有跟那些苦修士交过手,但是从猎豹和特勤大队被击杀的情形我就能想像出那些只忠诚于自己的宗教信仰的家伙有多可怕,我和小广西追上去搞不好会拖累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呢!但是不去,那等于怯阵,是我不能忍受的······ 电台突然传来总部的呼叫,通话时间到了。我赶紧回话,哦,是我们排长。他劈头就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苦笑:“如果我告诉你,除了我们四个,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死了,你会相信吗?” 中校怒吼:“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说:“我也希望这是开玩笑,可问题是特勤大队和猎豹三十多人都死了,全死了!我们的情报是怎么回事,居然连目标身边有苦修士作贴身保镖这么重大的情况都完全不知情!” 排长沉默了好一会儿,想必他也震惊了吧。半晌才换了另一个冷峻而沉稳的声音:“士兵,马上向我报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着牙说:“怎么回事?那位将军身边至少有两位苦修士,他们都是因陀罗最神秘的古武术高手,只用钢针、削尖的树枝和拳头就杀了我们二十多名特种兵!哦,对了,他身边可能还有一位特种作战专家,我们所有的埋伏都被他识破了,万幸的是击毁了他们的装甲车,将他们赶入山林,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们无法得到任何支援,四个对四个,我们扯平,就是 这么回事!” 那个极具威严的声音也沉默了。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今天这仗打得窝囊,那么多战友死得更窝囊,我都快要气爆炸了,嘶声说:“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了,你们就不要再派特勤大队或者猎豹来送死了,直接从军旗大队抽调那些同时精通古武术和特种作战的精英过来,别的部队不管派多少人过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位军官从牙齿缝里冒出一句:“我们会重视这一情况的,你们继续追击,决不能让目标逃脱!” 我咬着牙说:“那当然!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对话结束了,我对小广西说:“猴子,我们追!” 小广西正从火塘里撮了一小撮木炭灰感受它的余温,被我唬得一愣,手指一错,一根小小的木刺扎破皮肤,流出血丝。他当然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苦着脸说:“可是我们的装备也太重了,追不上啊!” 我说:“那就把这些重得要死的家伙先埋起来!妈的,用冲锋枪一样可以干掉他们,我就不信他们强到可以用手掌砍钢芯子弹的程度了!” 那只不挡路的石头都要踢上两脚的猴子当然是热烈响应,我们在山洞里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将磁暴炮和狙击炮埋了起来,拔出折叠式冲锋枪杀气腾腾的冲进漫天风雪之中。如果没有红外夜视仪遮挡着,你会发现我们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像只想要咬人的兔子。 风大,雪更大,走出不到五十米就看不见山洞了,这样的风雪,足以杀死人。小广西边跑边抱怨:“咱们连长和少校怎么不等等我们啊,他奶奶的,跑得这么快,又是风雪交加的,我们怎么跟得上······” 我不耐烦了:“麻烦你闭上嘴巴,加快速度,可以吗?你现在慢得像只蚂蚁在爬!” 小广西很委屈:“我很努力了啊······怪了,我怎么感觉头晕陀陀,两条腿像扔进开水里的面条一样,越来越软了?” 我怒骂:“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猛的加快了速度,将他甩开四五十米,看他急不急。结果跑出好一段路,回过头去看,那小子还在慢腾腾的挪着,我牙都痒了,真想拔出冲锋枪扫他一梭子,看他能不能跑得快一点!我正要作狮子吼,小广西突然重重的一跤摔倒,挣扎着要爬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不是装的。他虽然调皮,但一向分得清轻重,要命关头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难不成他病了 ,或者受了伤?我以更快的速度冲过去扶着他,喘声问:“猴子,怎么啦?” 小广西努力睁大眼睛,全身软绵绵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力气全部抽光了。他吃力的说:“我······我也不知道!从洞里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手在发麻,刚开始时没有注意,慢慢的上半身都发麻了,两条腿像是失去了知觉似的······” 我急急的问:“你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小广西说:“吃个屁啊,除了单兵口粮什么也没有吃······老大,我怕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我说:“废话!”背起他往回跑,一口气跑回山洞里,拿出一支荧光棒打开电源,借着荧光查看他的伤势。他额头烫得厉害,鼻血都流出来了,发作得如此猛烈,我敢断定他肯定是中毒了。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这让我大惑不解。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先给他的额头敷上一条湿毛巾,再拿出一些药片给他服下。这些药物都是特效药物,对比较容易出现在特种作战战场上的氰化物、神经毒素等等都有不错的疗效————这些玩意淬在细如牛毛的高强度玻璃纤维制成的狙击弩箭是,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的道具,无声无息,见血封喉,被袭击者往往只是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微微一麻就陷入了永久沉睡。他能撑到现在,说明罪魁祸首不是氰化物和神经毒素,否则他早就死了,这些药并不对症,但是可以延缓一下病情,但是如果找不到对症的药物,他还是难逃一死。 他到底是怎么着了敌人的道的? 我在焦急中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从山洞里出来时就觉得手在发麻······”急忙拿起他的左手来看,没事;再看右手,妈的,整个拇指都乌青了!我必须将荧光棒的亮度调到最强才能看清楚,他的拇指上扎着一根小小的木刺,还沾着一点木炭灰。嗯?我急忙去翻火塘,弄了一小撮木炭灰用清水一点点的化开,赫然看到一些被人用军刀削出来的又尖又细的木刺。我呆呆的看着这些木刺,一股寒意从脚底腾起,直冲脑门。好可怕的陷阱!这个陷阱是针对那些擅长追踪的人而设的,追踪者发现火塘,必然用手去试试木炭灰的温度,以判断目标大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而这些淬毒的木刺就是他们留给我们的大礼!显然,这是出自特种作战专家的手笔,苦修士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在震惊于那位特种作战专家的狠辣与经验丰富的同时,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让我不寒而栗: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都碰过这些危险的炭灰,那他们······ 四周除了飘舞的雪花,什么也没有。 我二话不说,又跑进山洞里,挖出了单兵磁暴炮和狙击炮。我相信军鼠,这个胆小而敏感的小东西是我们忠实的伙伴,不止一次救过我们的命,它是不会有错的。在把狙击炮架在洞口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在五百多米外一个山头上,几个蒙蒙的人影正悄悄的朝这边接近,看样子又碰上老朋友了! 小广西声音沙哑:“老大,怎么啦?” 我说:“没事,做了布置而已。猴子,搞不好我们得在这个鬼地方缩上一晚了,你坚持一下,等完成任务了,我们就撤回后方去,那里的温暧柔软的床,香喷喷的饭菜,还有漂亮可爱的护士呢,我们和山东一起,赖在医院里不出来了!” 小广西无声的笑笑:“听起来······不错啊,真的不错。” 我说:“当然不错,我们野战医院里的护士个个都漂亮得很。”眯上眼睛,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瞄准镜上。不断有敌人出现,规模怕是不少于一个连了,从他们的战术动作和队形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野战军。这么多因陀罗士兵当然不会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他们要么是前来支援那位中将的,要么干脆就是那位中将调来对付我们的,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把我和小广西给逼到了绝路。前一种情况还好一些,如果是后一种,只怕我们是难逃一劫————中将就是中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铁锁横舟,叫你进不得退不能! 敌众我寡,我应该马上转移,利用精良的装备和复杂的地形充份发挥狙击技术,一点点的消耗敌人,打他们打得胆寒,叫他们知难而退。问题是来不及了,而且我没有办法带走小广西,把他留在这里,只怕不用十分钟他就会被敌人搜出来,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背水一战了! 我露出一丝狞笑,扣下了扳机。 轰———— 枪声响起,山洞里像打了个闷雷一样,隆隆作响,烟焰迸发,一枚二十三毫米口径水银旋转子弹在气浪狂冲之中轰然而出,划过这段短暂的距离,当一声重重的敲在一顶钢盔上。六倍以上音速的动能,岂是一顶钢盔吃得消的?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动能,这顶钢盔就连同被它保护着的脑袋一起碎成二三十块,水银子弹那脆弱的白银包衣也碎成千百块,里面的水银以六倍音速飞甩而出,化为极度危险的水银雨,水银雾,对四周进行了一次无差别覆盖式攻击。就像是一支特大口径霰弹枪在近 距离朝他们开火一般,七八名因陀罗士兵身上爆出大片细细的血花,惨叫着倒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水银颗粒打进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窒息,就算是用手指将喉管撕开也休想再吸入一缕空气。这些士兵倒在地上痛苦得满地打滚,喉咙格格作响,脸色酱紫,眼球突出,如同厉鬼,让及时隐蔽避过一劫的战友们浑身一阵颤栗······ 第一二六章对决(上) 丛林里雾气弥漫,再加上茫茫大雪,难以视物。这可是克什米尔地形最为复杂的地方,进入这片丛林,不管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还是指南针什么的,通通都失灵了。不过,如果维尔京中将认为依靠这些就能摆脱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的追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这两位煞神如同附骨之蛆,紧追在他后面不放,不管他们玩出什么样的花样,始终无法将距离拉开。 黑衣少校走得飞快,每一步的距离出奇的一致,简直就是拿尺子量过的。但是当他的右脚再次落下时,却出奇的在空中停了一下,向前多迈出二十厘米才落下。后面的少林小兵同样没有看地面一眼,同样朝前面多迈出二十厘米,走出十几米远后突然拔出自卫手枪朝后面开了一枪。子弹射穿积雪,轰!一大团烟焰冲破积雪,腾冲而起,积雪被抛向半空,弹片带着骇人的高温向四周激射,十几米范围内的树木被弹片刮出一道道令人牙酸的裂痕来。 地上竟然设置有诡雷! 正保护着维尔中将撤退的德巴那汗中尉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声爆炸,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甘迦修士说:“你的诡雷,没有成功。” 德巴那汗中尉苦笑:“我知道。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华国最顶尖的特种兵,那么简陋的一组诡雷如果能将他们炸死,我们就不会被追杀得如此狼狈了。” 乔希修士说:“但是你另一个陷阱成功了,我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德巴那汗中尉说:“也许并没有成功,只是他们分兵了。两位修士,中将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拖住他们,你们保护中将快走!” 乔希修士看着他,一字字的说:“回去的话,你必死无疑。” 德巴那汗中尉说:“我知道。但至少我可以在阵亡之前拖住他们至少十分钟,这点时间足够你们走远了。” 维尔京中将皱着眉头,想说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甘迦修士拍拍中尉的肩膀,说:“你保护中将离开,我和乔希去对付他们。我们只是苦修士,而你却是国家苦心培养出来的特种作战专家,从国家的角度来看,你比我们更有价值。”望着天空中飘飞的雪花,笑了笑,“对于我们来说,死亡就像四季轮回一样寻常,像破萤成蝶一样美丽,能死在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手里,更是一种幸运。” 德巴那汗中尉说:“你们都会死的!”他可没有忘记那两名华国特种兵的恐怖战斗力。在击破巴军特勤大队的埋伏之后,他们刚刚遁 入山林就被两名华国特种兵和四名巴军特种兵追上了,一场激战,他们成功地击杀了四名相对较弱的巴军特种兵,而两名似乎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流血的苦修士也伤在那两名华国特种兵手里,一个连中三枪,一个被手雷炸伤。让这两位连枪都不会用的苦修士去跟两名顶尖的尖兵决战,那不是送死么! 维尔京中将嘎声说:“中尉,别说了。”向两位苦修士伸出自己的大手,真诚的说:“非常感激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假如我能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必有厚报。” 甘迦修士伸手跟维尔京中将用力一握,说:“不必客气。中将阁下,请你记住,不管你有多绝望,都不要忘记了,你的性命是很多人用生命换来的,你的性命不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维尔京中将用力点头。 乔希修士结了个古老而繁杂的手印,用修长的手指从地上蘸起一些雪粉弹在中将脸上,声音凝重:“愿罗摩战神保佑你,更保佑因陀罗。”最后深深的躬身一礼,和甘迦修士转过身,迎着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追击的方向走去。维尔京中将向他们的背影深深一鞠,直到再也看不清他们的背影了才昂起头来,对德巴那汗中尉说:“中尉,我们走吧。” 德巴那汗中尉说:“是,将军。”两个人加快脚步,目的地走去。 走过一片空地,即将进入到处都是参天大树的树林时,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同时停下了脚步,盯着这片黑暗的丛林,肌肉慢慢贲起。 丛林边缘,两位穿着军装但是没有一丝军人气质的因陀罗男子迎风卓立,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他们,像是在等老朋友。 终究还是让他们追上了。 甘迦修士用生硬的汉语说:“朋友,此路不通。” 黑衣少校声线冰冷:“那我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乔希修士的声音总让人联想到躲在黑暗处的黑猫:“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 多说无益,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几乎同时扬起自动步枪,后羿式自动步枪那火箭炮轰鸣一般的扫射震耳欲聋,百兽为之震惶,可以射穿轻型坦克的子弹挟带极其凌厉的劲道劈空扫向那两位苦修士,被这样的子弹扫中,就算他们的瑜伽术练得出神入化,估计也得变成一地碎肉————不信你穿着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天蚕软甲让高平两用重机枪打上几枪试试!然而不管是少林小兵还是黑衣少校,在开枪前都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打不中! 毫不犹豫,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在不到零点三秒钟之内就换上了一个满的弹匣,一边扫射一边朝那两个极度危险的家伙猛冲过去,看拉近距离后他们还能不能这么轻松愉快!然而这两个怪物好像看透了他们的战术,一边闪避一边遁走,始终保持距离。距离在缩短,但远远没有短到足以让两位苦修士没有反应的时间的地步。对于后羿式自动步枪这样一支堪比重机枪的变态步枪来说,三十发子弹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打光了,这次两位老兄没有再去更换弹匣,最后一枚弹壳还在空中翻滚旋转,他们就扔掉了自动步枪,拔出自卫手枪,少林小兵扑向甘迦修士,黑衣少校扑向乔希修士,可以打死一头大象的特大口径手枪子弹发射时那沉闷而巨大的让人心悸的轰响几乎联成一线。 甘迦修士几乎是笔直的朝树林里飞奔,而乔希修士以狸猫都无法媲美的速度在树上地上闪幌,朝黑衣少校扑来。他们身上好像装了一团微型雷达一样,枪口还没有与他们的身影重合就被他们闪开了。一向百发百中的枪法此刻完全失去了作用,这让两位绝顶尖兵郁闷得想吐血!果断的,黑衣少校一个弹匣射空,整支手枪当作暗器掷向乔希修士————那力度足够将人的脑袋生生砸裂————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弹出去,铁拳隐挟风声,击向乔希修士面门!乔希修士猛的停止冲刺,身体微微一扭,闪开砸过来的手枪,左臂发力一格,挡住黑衣少校的铁拳。黑衣少校感觉自己一拳打上的是一堵墙壁,不,墙壁挨这一拳都得被打穿,是铜墙铁壁,使出了浑身的劲也休想撼动它半分!而乔希修士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右掌骈起如刀,斩向黑衣少校颈部,只是肉掌而已,竟然发出利刃破空的风响,很难想象如果这一掌斩中了,会不会将整个头颅劈飞。黑衣少校挫身避开,右膝撞了出去,乔希修士也是一膝撞出,膝对膝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是身体一晃,倒退两步,不同的是黑衣少校感觉自己膝部撞上的是一团棉花,无处着力,而乔希修士感觉自己撞上的是一根铜柱,刀枪不入。 闪电般过了一招,双方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也谨慎了许多。两个人冷冷对视,突然猎豹一般扑向对方,拳打脚踢战作一团,一时间难分胜负。在拳脚碰撞的嘭嘭闷响中还夹杂着自卫手枪的轰响————少林小兵没有扔掉手枪,还有以热兵器跟甘迦修士恶战,外行人看着一定会认定是少林小兵将甘迦修士打得连滚带爬,可是有谁能想得到,少林小兵心中正有一百万匹草泥马以八倍音速咆哮而过? 没错,少林小兵现在心里骂翻 了!现在他正以世界百米短跑冠军都甘拜下风的速度追击着甘迦修士,而甘迦修士也不甘示弱,用削尖的树枝还击,手枪子弹和树枝你来我往,偶尔还有几支钢针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激射,以及手雷在空中翻滚,打得比黑衣少校那边还要激烈得多。然而那个可恶的苦修士好像永远不会中弹一样,甚至头也不回就知道他下一枪往哪里打,抢先零点几秒作出反应,让他连连射空。这样的能力就不是后天苦练能够企及的了,很难想像这个变态如果是一名铁血军人,同样能熟练的掌握现代单兵武器的使用技巧,将会变成何等恐怖的魔鬼尖兵,一想到这点,少林小兵就冷汗长流!甘迦修士用的是最简陋的武器,硬是跟他拼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掌握着主动,少林小兵面沉如水,身上的弹药以最快的速度倾泄而出,能消耗敌人一点体力就消耗一点。两个人都是以快打快,简直就像是两道闪电在相互追逐,汗水和细小的血珠不断从他们身上迸出,鬼才知道是被子弹擦伤或是被树枝划伤,还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伤的。 “他妈的,这家伙是超人么!?”少林小兵在心里郁闷的咕哝,手枪里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新的弹匣随即顶上,就这一耽搁,右臂便被激射而来的树枝擦出一道血痕来,这家伙,真的不好惹!少林小兵就一滚滚出数米开外,避过随后而来的两根树枝,猛然弹起,怒吼:“玩够了吧?我就不信你身上的树枝是用不完的!”扣动扳机,一连三发子弹射了出去。不用说,这三发子弹还是被闪开了,而他在追赶的时候一脚踩断了一截枯木,重心向后倾斜,身体微微一晃,就是这短短一刹那的停顿给他招来了最后两根树枝,一根打在胸口,感觉像是被人在近距离射了一枪,那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他连连后退,而另一根则毫不客气地钉在他右肩,几乎将他右肩射穿。少林小兵一个趔趄,手枪落地,随即站稳,向甘迦修士伸出一根中指:“我干你妹子!”发动了必杀技————跑!可是哪有这么容易,追了人家这么久,总得付出一点利息的,甘迦修士冷笑一声,几步追上,五指如钩扣向少林小兵左肩,那劲力,将人的骨头捏碎都不成问题。少林小兵闪避不及,被扣了个正着,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然而———— 甘迦修士脸上一丝诧异一闪而过,他分明感觉自己捏住的是一团棉花,无从着力!危险!可惜晚了,在他看来少林小兵那就算不残废,起码也两个月都难以活动的右臂突然携带千钧之力重重的一肘撞在他的胸口,他感觉像是被重锤击中一样,整个人都被撞飞,在空中喷出一口血,显然伤得不 轻了。十掌不如一拳,而宁挨十拳不挨一肘,在自认为胜券在握,稍稍大意之下,挨了少林小兵一肘,他还能好过?甘迦修士飞出五六米远,竭力支撑着没有摔倒,喘着粗气盯住少林小兵,他感觉自己胸骨碎开了,五脏移位了一般,喉咙发甜,眼前阵阵发黑,必须全力支撑住才没有倒下去。他盯着少林小兵血流如注的右肩,少林小兵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伸手将那根树枝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耸耸肩说:“并不是只有你们才会修练古瑜伽术的。正面交锋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实战经验方面,我远胜于你,你输得还不算太冤。” 甘迦修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经验本身就是实力,他虽然拥有强大的武力,却专注于修行,实战经验少之又少,而少林小兵为了取胜,敢于以自身作陷阱,引他上钩,他中计也就不足为奇了。跟这样的对手较量,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致命,他为自己的大意轻敌付出了代价。死亡临近,这位苦修士却神情恬静,双掌扬起,像两面盾牌一样遮挡住上半身的要害,那是古老武术的起手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起手式,就让人几乎无法找到任何破绽了。然而在少林小兵眼里,此刻无懈可击的他却是那样的脆弱,就像一棵被蛀虫蛀空了的大树,只要自己扬手一击,他就会轰然倒下。他不无惋惜的叹息:“何苦呢?” 甘迦修士淡然说:“对于我来说,死亡只不过是苦行的结束······来吧,丢掉那些花里花哨的东西,让我们用最古老的武学打一场灿烂之战!” 第一二七章对决(中) 嘭! 一声闷响,甘迦修士高瘦的身躯被打得倒退好几步,还是站不稳脚,仰面摔倒,面色惨白如此,再无一丝血色。少林小兵这一拳至少打断了他三根胁骨,这还是他精通瑜伽术,身体抗打击能力是普通人十倍以上的结果! 少林小兵摸摸右眼角,摸一下手手。这里挨了甘迦修士一拳,眉骨开裂,血流如注,不过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罢了。他看了一眼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甘迦修士,伸脚勾起自卫手枪,对准了甘迦修士的胸口。甘迦修士沙哑的一笑,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静待死亡降临。他的神情是如此平静,以至于少林小兵都有一种下不了手的感觉。 但是,敌人就是敌人! 少林小兵一咬牙,虎口缓缓发力,只要食指轻轻一勾,这位值得尊敬的对手就会归于寂灭。然而,他没有开枪,因为他听到了乔希修士阴冷的声音:“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少林小兵蓦然转身,正好看到黑衣少校浑身是血,被乔希修士用一把战术刀架在脖子上,神情萎靡不振,似乎受了重伤。 这家伙居然败在乔希修士手里了!? 少林小兵感到难以置信,但是神情却很平静,说:“放了他,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朋友的脑袋!” 乔希修士说:“应该放人的是你!”握刀的手微一用力,黑衣少校颈部便多了一道血痕。看他那阴冷得让人心底发凉的神色,少林小兵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肯放下枪,他会毫不犹豫地用战术刀割断黑衣少校的颈部大动脉。 两个人公鸡打架似的狠狠对瞪,拼眼神倒也拼了个势均力敌。到目前为止,他们也不到是打个平手罢了,谁也不肯示弱,那也只能僵持不下了。 少林小兵忍不住抱怨:“我说少校,你是怎么搞的,居然败在这只黑猫手里!” 黑衣少校咳出一口血沫,忿忿的说:“妈的,本来老子至少也能跟他打个平手的,可是在最要紧关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半边身体都麻了,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输得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少林小兵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少校说:“怕是着了人家的道了。他妹子的,打着碰过山洞里那堆炭灰后,我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舒服,搞不好是人家利用我们追踪的本领,在那里设下了局,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 少林小兵骇然! 甘迦修士挣扎着站起来,说:“没错,德巴那汗中尉是 将那个火塘变成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他是最出色的特种兵,对你们的技术和战术了如指掌,故意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引你们入毂。不过,你中的却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我们代代相传的一种较为霸道的麻药罢了。你能支撑到现在才药性发作,已经让我非常吃惊了。” 乔希修士说:“要不是甘迦修士拦着,让德巴那汗中尉往木刺里液氰化物,你们恐怕就不是浑身发麻那么简单了。斗到现在,我们不过是打个平手,中将早已走远,你们是追不上了,再斗无益,而中将在离开山洞之前曾通过无线电调来了一个步兵连以那个山洞为中心产开搜捕,搞不好有意外收获······嘿嘿,没准你们那两名战友此时正上演着出以一敌百的好戏,甚至还有可能有一个也中了毒,两位,是跟我们斗气重要还是你们的伙伴的性命重要?” 少林小兵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咬牙说:“算你们狠!” 乔希修士说:“我们没有必要再打下去,就此罢手,如何?” 少林小兵恨恨的点头:“好!”收回了自卫手枪,乔希修士同样放开了黑衣少校,大家对换人质。 黑衣少校浑身是血,但大多都是指环刀这类阴损兵器划出来的皮肉伤,不碍事。而甘迦修士伤得就重多了,胁骨断折,搞不好已经内出血,两三个月内是无法战斗的了。但是黑衣少校同样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恢复战斗力,那古怪的毒药实在是太过霸道了。握手言和,彼此之间多少淡了几分杀气,甘迦修士拿出两个细颈鼓腹的瓷瓶抛给少林小兵:“拿着,蓝瓶的口服,青瓶的外敷,可以在短时间内驱除毒性,但是必须休息数天才能恢复体力。” 少林小兵接住,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急救包抛过去:“里面有专治内伤的药物,我亲手配制的,对治疗内出血骨折有奇效······做你们的保镖去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们,我们是不会罢休的,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和气了。” 甘迦修士淡淡一笑,接过急救包,将绷带啊吗啡啊什么的扔到一边去,取出少林小兵亲手配的药,就着一把雪吞了下去,由乔希修士扶着,慢慢的朝南边走去。少林小兵无奈的摇摇头,打开药瓶按甘迦修士说的,蓝瓶的给黑衣少校服下,青瓶的则洒在他右手那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伤口上。不大工夫,那个伤口渗出一缕缕酱紫的血丝,黑衣少校吐出一口气,说:“没事了,你快去救那两个活宝吧。” 少林小兵显得很为难:“但是你······” 黑衣少校说:“我慢慢跟上就是了。现在我虽然还没有恢复体力,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少林小兵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一堆炭灰就让我们功亏一篑,真是窝囊透了!” 黑衣少校没有说话,但是那郁闷到极点的神情又骗得了谁? 他们还只是郁闷一下而已,我却快要没命了! 至少一个连的因陀罗野战军士军蜂拥而来,他们当然没有特种部队那么变态的战斗力,但是人数众多,火力凶猛,七八挺轻机枪打得弹壳飞跳,一串串子弹密似飞蝗,三门迫击炮更是玩命的轰击,再加上十几具火箭筒和一百多支自动步枪,靠,就算是超人也抵挡不住!一通火力急袭,当真打得我抱头鼠窜,心里叫苦不迭。特种部队的克星就是人海战术,装备再精良的特种兵也无法在以一敌百的混战中支撑太久,这一点教官在我们耳边重复了千百次,而我们也一直注意避免跟敌人的大部队发生混战,没想到我还是碰上了这么倒霉的情况! 至少三挺机枪追着我扫,迫击炮炮弹一发紧跟一发追着我炸,我用灵活到极限的动作在雪地上飞速翻滚,连我都记不清有多少发子弹以毫厘之差跟我擦身而过了,灼热的钢铁气息让我汗毛倒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的收缩再扩张,心脏缩得只有乒乓球那么大一点,几乎停止跳动了!这种滋味,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像的。我怒吼一声,在飞快翻滚的同时甩出两枚高爆手雷,这两枚小东西刚飞起两米来高就被子弹打爆,炸起大片大片雪粉和烟雾,细碎的碎片打在我的防弹衣上,痛得我浑身抽搐,心里狂叫“我的娘咧!”还好,雪粉和烟雾遮住了那些机枪手的视线,弹幕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我乘机滚到一块石头后面,架起狙击炮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炮!轰!一团气浪将石头前面几米范围内的雪粉吹得一干二净,三百米外溅起一片血雨!这次我用的是钨钢穿甲弹,只是一枪就将四五名因陀罗士兵拦腰打成两截,可以打穿轻型坦克正面装甲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看看那飞溅出十几米远的碎肢和内脏碎片就知道了。 因陀罗指挥官愤怒到了极点,嘶声狂吼:“狙击手,狙击手死了么!打掉那个疯子!还有迫击炮,给我轰,把所有的炮弹都轰出去,我要他死!” 咣咣咣! 那三门要命的迫击炮又开火了,与此同时,数名扛着火箭筒的家伙出现在山腰的棱线上。粗略的估计一下那些火箭筒同时开火的杀伤范围后,我舌头发苦,就 算我能躲过这三枚炮弹,也绝对躲不过接连不断的火箭弹轰炸了,死就死吧!顾不上破空而来的炮弹,更不理会那比大雾还浓的雪粉和烟雾,我竭力睁大眼睛,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可以穿透浓雾识别单兵武器的瞄准镜上,对准那几个扛着火箭筒趴在地上的家伙扣动了扳机。就在他们击发的前一刻,一发二十三毫米口径高爆子母弹狠狠的砸在他们中间,轰!地面上腾起一团嫣红的火球,那几名因陀罗士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炸成一团血雾,就连十几二十米开外的战友也跟着倒了血霉,被飞溅的弹丸打个正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倒了下去。 轰轰轰! 一连三发60炮炮弹在周边炸开,尽管我已经将身体的披弹面缩到最小了,还是被密集的弹片炸得浑身血肉模糊,痛得我浑身抖,本能的放松了身体。这样做马上让我受到了生平最为惨痛的教训————一块弹片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袭来,正中我右大腿,登时鲜血狂喷!可怕的痛苦让我眼前发黑,心脏一阵痉挛,只乎昏迷过去,足足过了几秒钟才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狂嗥!右腿好像断了一样,已经失去知觉,我喘着粗气,借着一枚照明弹发出的强光看了一眼,结实的肌肉被炸出一道几寸长的裂口,在鲜血喷涌之余仍然能看到一丝属于骨骼的惨白。也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了,如无意外,我恐怕会死在这里,一个将死的人是不必在意骨骼是否完好的。 作为回报,我将预先放在这里的三枚橡胶球一古脑的丢了下去,抄起磁暴炮就轰。橡胶球像极了一群小恶魔,又蹦又跳连飞带砸的朝因陀罗士兵滚过去,后面还跟着一道幽蓝色的碗口那么粗的电弧,如此诡异的情景让每一名因陀罗士兵心头为之一怵!我却很清楚,我挡不住多久了,小广西帮不上忙,我又受了重伤,面对百倍之敌的围攻,断无幸理。我低声说:“猴子,我尽力了。” 远在千里开外一个空军基地的作战会议室里,正一边全神倾听上级的命令一边作记录的丁香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啪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红色铅笔。 第一二八章对决(下) 好几枚橡胶球心不甘情不愿的爆炸开来,锰钢飞钉密如斜雨,向四周激射,被打到的因陀罗士兵非死即伤,而一枚橡胶球里面的化学燃料更是化为一星星点点的火雨,溅在趴在地上躲避疯狂的锰钢飞钉的因陀罗士兵身上,因陀罗士兵中间登时响起那几乎要将声带撕裂的惨嗥,天知道多少名士兵顷刻之间变成了火人,痛得跳起来玩命的拍打身上的火苗,手脚乱舞,把浆状化学燃料块甩向周围的人,不幸被甩中的倒霉蛋也燃烧起来,惨叫声甚至压下了风声和枪声! 滋啦———— 一道碗口粗的电弧划过三百米远的距离,打在一个尖兵组所在的位置,地上电蛇乱窜,数名尖兵头发上指,皮夫被烧得焦黑,发出一声足以媲美国际男高音的狂叫,带着一身细小的电弧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球爆裂,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别说他们,就连二十几米外的两名因陀罗士兵也大叫一声,一跤仆倒在地上四肢乱颤,口吐白沫!因陀罗士兵失魂落魄,呆呆的看着一道接一道的电弧打下来,两股战战似有尿意。 这些士兵快要被打疯了!他妈的,接到命令说要来围剿几名华国特种兵,若能抓获俘虏或者缴获几件先进装备,上头重重有赏,本以为是一件较轻松的活,一个连还打不过个位数的特种兵?一开始大伙士气还蛮高的,但是交上火了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些特种兵的火力也他妈的太变态了,手枪一枪能打死一头大象,步枪射出来的子弹能打穿二三十厘米厚的花岗岩大家也就忍了,要命的是跟那门狙击炮一比,这些根本就是个渣!甭管人家用的是什么炮弹了,二十三毫米口径,一炮轰过来,只要对方枪法不太烂,他们死的绝对不止一个两个!还有这会连蹦带跳哪里人多往哪里窜的橡胶球,更是阴死人不赔命的家伙,一旦爆炸,非得躺下一大片不可。至于磁暴炮······看到那道道电弧闪过,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变成炭柱,这些因陀罗士兵就打心里冒出一股寒气!你妹,这是属于地球的武器吗?为毛大家都有一种跟外星人打的感觉?不少因陀罗士兵一边疯狂扫射企图压制那名特种兵的火力一边在心里狂叫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千万不要再让那个魔鬼再掏出粒子炮啊激光枪啊核手雷啊这类更加变态的家伙了,打仗而已,大家又没什么大仇,犯不着毁灭地球吧! 他们打得也够狠了,看得出那个魔鬼已经受了重伤,可人家就是不倒,就是不死,你敢冲上去那头就用电磁炮轰你,你能怎么办? 因陀罗中尉看着伏满尸体的山腰,眼睛红得几乎要喷 出血来。该死的,华国人哪来这么恐怖的武器,只是一名士兵而已,竟然打退了他们三次进攻,干掉了他们一个排不止!中尉眼看着又一次进攻被磁暴炮给轰了下来,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有一百万匹草泥马八倍音速咆哮而过。他喃喃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哪怕是下刀子也好啊,下什么雪!相当一部份的雪落到地上就会融化,然后重新凝成冰,地面异常潮湿,空气湿度很大,更把磁暴炮的杀伤力放大了增强一倍!现在他们简直就像水池里的鱼,而那个魔鬼就是电鱼的! 副连长匍匐着爬了过来,狼狈的说:“连长,还是攻不上去,那个魔鬼的火力太可怕了,我带的一个排被他放倒了一半!” 中尉发现副连长一脸黑,头发根根上指,颇有点怒发冲冠的气势,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想笑,面部肌肉抽了抽,最终愤怒的说:“那怎么办?一个连还打不过一个人,传出去的话我们就不要在军队里混了!” 副连长说:“不是我们不行,实在是这鬼地形太过险恶,那个魔鬼的武器又太过恐怖,我们根本就攻不上去!” 中尉说:“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现代战争中笑到最后的,从来都不是孤胆英雄!迫击炮排,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打出去,我就不信他是打不死的幽灵!” “往那边,一点钟方向那边架一挺机枪,填补火力空缺!混蛋,这也要我教吗?把你们身上最后一发子弹都给我扫出去!” “火箭筒手,你们这群蠢货就不会分散一点吗?非得站成一排让他家当靶子打么!” “老朋友,我指挥正面进攻,你带一个班从那个斜坡爬上去迂回包抄,能活捉的话尽量活捉,我要扒了他的皮!” 一番布置后,第五次进攻重新发动,打出火来了的机枪手疯狂怒吼着把子弹一片接一片的扫上去,火箭弹的尖啸声和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咣咣声一秒钟也没有停过,子弹将积雪一打得波浪一般起伏,火箭弹和炮弹炸起的烟焰和弹片几乎将那个魔鬼据守的防线彻底覆盖————如果那能称为防线的话。在空前猛烈的火力掩护下,二十多名因陀罗士兵排成尽可能松散的队形猛冲上去。倒不是这些因陀罗士兵都活腻了,或者他们缺乏训练,连最基本的军事动作都不会,而是······面对磁暴炮这种几乎可以忽视一切防御的变态武器,他们所掌握的军事技术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只会给对方更多的时间,让对方轻轻松松的用磁暴 炮将他们全部炸成焦炭!现在他们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只要动作够快,没准能保住一条小命。只要能冲上去,这么多人,踩都能将他踩死! 我又轰出两炮,放倒了三个,再看看磁暴炮仪表上的数字,不禁苦笑。 电池里的电快用光了。没有电,这玩意还不如一根打狗棒来得好使呢。 想都不用想,我按下了红色按钮,然后将磁暴炮当爆破筒滚了下去。因陀罗士兵朝磁暴炮连连开火,子弹在炮管上打出一撮撮火星,可惜无济于事。磁暴炮滚到他们中间,有经验的士兵本能的趴到地上以躲避可能到来的冲击波和弹片,但是一秒钟后,他们肠子都悔绿了! 白光一闪,金属氢电池在不到亿分之一秒之内化为粉末,爆炸产生的能量将磁暴炮炸成齑粉,同时释放出恐怖的高压电流,空气中尽是一两厘米长的电弧在跳跃,那些穿着厚厚的皮靴的因陀罗士兵两腿一软一跤摔倒,而自作聪明趴在地上的就没有这么走运了,高压电流无情地扫过,大片跟地面接触的皮肤瞬间化为焦炭,整个人在不到一秒钟内被烤成了肉干! 中尉也挨了电流重重一击,摔倒在地上,足足半分钟才缓过气来,看着一地焦尸,眼角眦裂,嘶声狂吼:“我要杀了你!”抄起机枪对准那个可恶透顶的敌人,恶狠狠的打空了一个弹匣,还不解气,怒吼:“喷火兵给我上,烧死他!” 一发子弹打进我左肩,鲜血喷涌而出,痛得我差点飙泪。我咬着牙把还没打完的狙击炮炮弹————管他是水银旋转弹、水银偏芯弹、还是高爆燃烧弹或者子母弹,一古脑的当手雷小心的丢出去,一连十几发炮弹落在这帮家伙前面前,然后探出冲锋枪逐一打爆,一时间水银如雾,火花喷溅,细小的子弹丸在空中呜哩哇啦的乱窜,打上谁谁倒霉!这么多特种炮弹乱七八糟的爆炸开来,威力还真不是闹着玩的,水银霰弹波将一名喷火兵打得浑身冒血,像条被人扔上沙滩又照肚子踩了一脚的鱼一样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嗬嗬喘息,高爆燃烧弹将两个小子点成了火鸡,狂叫着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撞在突出的山石上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烂柿子,子母弹飞溅出的弹丸把不少以最标准的军事动作将自己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的因陀罗士兵打得放声惨叫,鬼才知道弄伤了几个,反正是一片鬼哭狼嚎!我放声大笑,结果差点让涌上喉咙的血给活活呛死。一发炮弹落在附近,震得我耳膜疼痛欲裂,眼前一片暗红,近在咫尺的人影也变得朦胧起来。大量失血已经让我异常虚弱,再得不 到救治,不用等因陀罗人冲上来,我就得死于失血过多! 虽一边也传来了枪声,似乎是小广西不顾自身的伤势,在跟敌人交火?我不知道,我几乎是本能的朝一个个怒吼着要冲上来的人影开火。冲锋枪的后坐力重重的冲撞着我的身体,每开一枪我的血体就为之一震,伤口喷出一股鲜血。一枪,两枪,三枪······耳边的枪炮声越来越微弱,似乎有人用棉花塞住了我的耳朵,明明看到很多枪在喷吐火舌,硬是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要死了吗?我沙哑的一笑,连长,教官,今天我们算是栽在这里啦,一个连的阿三欺负我们两个,你们也不管一管啊? 一道猎豹一般迅猛的身影冲了上来,没想到阿三中间还有这样的高手,看走眼了。现在我连转过枪口朝他开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放弃了冲锋枪,喘着粗气咕哝:“共和国没有当俘虏的特种兵······”单手摘下最后一枚手雷拉掉了拉环,还没有来得及松开手,头部就挨了重重一击,登时天旋地转,隐约听到几个字眼:“······重伤······上飞机······”然后,过于沉重的眼帘拉下,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之中,杀戮与挣扎,对我来说,都结束了。 第一二九章对决(补) 柳维平阴沉着脸问:“行动失败了?” 特种作战指挥部总指挥面无表情:“失败了。三次伏击均被击破,三支伏击部队伤亡殆尽,我们负责接应的一支黑魔鬼小队正接应幸存的队员撤出。” 柳维平眸中露出一丝慑人的怒色:“打从我们的特种部队创建以来,还没有试过败得这么丢脸的!” 总指挥面有愧色:“我们太过轻敌了,情报工作没有做好。”拿出一份报告递了上去。 柳维平接过来,逐行逐行地的翻阅。报告字句也非常的简练,写得这么详细也没有几页,很快就看完了,他陷入沉思中。总指挥神情冷峻:“我们忽略了苦修士这么个变数,满盘皆输。现在目标恐怕已经重新与因陀罗大军取得联系,再进行截杀将异常困难。” 柳维平有点无奈:“那就······放弃吧,其实让这家伙来到西线南虽然是个大麻烦,但是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该死的,如果他们的战略预备队投入到西线来就好了!”放下报告扭动脖子,颈部啪啪作响:“看样子,光是大棒还是不够的,想要这个国家发疯,还得给他们一点甜头啊。” 这位有着大校军衔的特种作战专家洗耳恭听。 柳维平却没有再说下去,他走到沙盘前,犀利的目光落在西线南那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上,眉头紧皱。在这片荒凉而冷酷的土地上,因陀罗十万大军被死死困住,在丝卡尼亚谷地中冲撞咆哮,巴军猛烈的炮火将他们成堆成堆地粉碎。这里的战事牵扯着整个因陀罗的神经,十万将士的生死让整个因陀罗政府寝食不安。直到现在,巴军仍然牢牢控制着西线南战场的主动,对于因陀罗来说,这里的形势恶劣到令人绝望的地步,有点脑子的将领都不会接手这么个烂摊子,可是维尔京中将却将倔强的带着三名卫兵赶赴西线南,他有什么绝招,可以让西线南集群起死回生?那里的地形是如此的恶劣,不动用数个师的兵力根本别想打通出路,他却坚决劝说因陀罗国防部不要投入战略预备队,这个因陀罗少有的将才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杀着?柳维平讨厌这种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毫无着落的感觉。西线南的险恶地形对巴军是极其有利的,因陀罗人如果不计伤亡的进攻,死上一千人能拼掉巴军一百人的话,那么这一百人中至少有八十人是累死的。占尽利地的巴军士气如虹,但是柳维平知道地形是一把双刃剑,它在极大地限制了因陀罗人的行动的同时也限制了巴方的部署,巴军的铁围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然,一旦被因陀罗人击破要点, 想要调动兵力夺回来都相当困难,在那里拼的不是谁更能打,而是谁更能捱! 柳维平揉揉太阳穴,不管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见招拆招吧!看样子得找基雅尼上将好好谈谈了。 雪停了,但是风还没有停,呼呼的刮,雪粉飞扬,冷得令人几乎无法呼吸。铁路几乎被大雪掩埋,变成一团看不到头的雪龙,铁路运输暂时陷入瘫痪。因陀罗的铁路工程兵正顶着严寒扫除铁路上的雪,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个还汗流浃背,而车站几位负责人却在寒风中抖得跟个寒号鸟似的,又是呵气又是跺脚,但是没有人敢吱声,因为刚刚历尽艰险从山里走出来的维尔京中将屹立在寒风中,腰杆挺得笔直,神情冷峻,那股利剑一般锋锐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让所有人眼皮狂跳,而在他身边的德巴那汗中尉则像影子一样拱卫着他,那种阴森的死亡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哪怕是再懒散的人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胸口要多高抬多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军人一点。要知道这位中将可是手握西线南指挥大权,谁敢惹他? 一架直升机停在站台上,螺旋转呼呼旋转,刮起的狂风将地上的积雪吹出老远。这是一架紧急调来的米-17直升机,在这种天气乘直升机赶赴前线那简直就是玩命,华国西区西藏军分区就有过这样的惨痛教训,数名重要将领乘直升机视察前线时飞机失事,机毁人亡。但维尔京中将就是在玩命!在他看来,被华国特种部队拖住了一天已经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了,战局瞬息万变,三分钟都有可能决定胜败,何况是整整一天!他必须尽快赶到前线去,危险什么的,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一名军官提出安全问题的时候,他直接了当的回了一句:“死神还没有看上我!” 直升机已经在飞行员的默默祈祷中作好了起飞准备,但是中将还在等待,他必须再等五分钟,因为还有人没有跟上来。在这方面,中将真的非常的固执。 两个人影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慢慢走了过来。维尔京中将长出一口气,快步迎上去。 甘迦修士面色灰败,乔希修士身上也多处带伤,但是他们都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维尔京中将激动的说:“谢天谢地,你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甘迦修士平静的一笑,说:“还好,总算没有死在华国人手里。将军阁下,你为什么还不动身?要知道时间非常宝贵啊!” 维尔京中将说:“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我怎么能提前走呢?你们没事就好,上飞 机吧,到了前线再给你们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乔希修士摇摇头:“不了,将军,我们只能护送你到这里了,再跟你一起行动只会拖累你,我们就此分开吧。当然,我建议你再等几个小时,只要再等几个小时,就会有三位更强大的苦修士前来接我们的担子,护送你到前线去。” 维尔京中将说:“不必了,我想在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后,敌人也该死心了。你们伤得不轻,必须接受治疗,上飞机吧,到前线去,那里有设备最好的医院。” 甘迦修士说:“我们这点伤不要紧,倒是你,将军阁下,如果决定不等苦修士了的话,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动身吧,时间不等人啊。” 维尔京中将略一犹豫,说:“好吧,我们暂且告别。”叫来车站负责人,要求他们为两位苦修士提供最好的药物,不得有误。 负责人自然满口答应。 做完这些,维尔京中将诚恳的对两位苦修士说:“非常感激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你们的恩德,我将没齿难忘。” 两位苦修士都笑了,乔希修士说:“将军阁下,我们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为守护因陀罗尽自己一份力量。你是因陀罗的罗摩和阿琼,我们祝愿你旗开得胜,打败异教徒!” 维尔京中将说:“谢谢,我会的!”按照印度教最高礼节向两位苦修士行了个大礼,然后再次跟他们握手道别,带着德巴那汗中尉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拔地而起,几乎是贴着铁路飞,很快就把车站抛到了后面。维尔京中将疲倦的看着前方,前方黑暗中透着灰白,铁路在荒原中延伸,看不清尽头,一如人的命运。他闭上眼睛,先睡一觉再说。 华国与巴基斯坦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都没能要他的命,属于他的传奇,即将开始。 无独有偶,在距离中将座机约一百来公里的地方,一架大型黑色直升机正顶着强劲的风力飞行。这种气象虽然恶劣,但是对于在狂风暴雨中照样敢进行长途飞行训练的黑魔鬼来说,并没有那么可怕,飞行员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先进的设备一次次化险为夷,只是额头的汗水多了些而已。当然,别指望飞得有多稳,好在这些拿打仗当饭吃的特种兵早就习惯了,稳如磐石。看似庞大的重型多用途直升机现在有点挤,因为机舱里硬塞了三副担架。我、小广西、黑衣少校三个躺在担架上,占了很大的位置,其他人只好挤一挤了。 没错,在我昏迷过去之前看 到的冲上来的人,正是黑魔鬼队员。他们遁着枪声赶到,经过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激战最终将敌人给打散了,及时冲上来抢走我手里的光荣弹扔得远远的,救了我一命。这是我第二次拉光荣弹了,头一次是自卫反击战跟数字化步兵一起打阻击时,那次是师长夫人救了我。后来战友们都笑我命真大,一拉光荣弹援兵就到,小广西还叫嚷着要给我多准备几发,关键时候没准能派上用场。当然,现在这只猴子没心情叫,也叫不出来,在形势最危急的关头,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爬出山洞朝迂回包抄的敌人开火,击毙了三个,自己胸口也中了两弹,防弹衣保住了他的小命,但是子弹那巨大的动能还是将他震得吐血昏迷,甚至可能内出血了。现在这只爱作怪的猴子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动不动。黑衣少校伤得也不轻,身上的伤口至少有十几二十道,整个都成了血人,大量失血让他很虚弱,加上又中了毒,也是躺着不动,尽量配合医务兵的治疗。我们四个中就少林小兵伤得较轻,还能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巧克力。他右肩被一根树枝射穿,胸口也被树枝射中,防弹衣挡住了这一击,但是也被震裂了胸骨,这伤够他养上半个月了。黑魔鬼队长苦笑:“惨败啊,十几年了,我们还是头一回尝到这样的惨败。” 少林小兵淡定自若:“胜败是兵家常事。”说是这样说,他眼睛里燃烧着的那团怒火骗得了谁?如果此刻那些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就在他身边,搞不好他会一拳将他们的胁骨打断四五根,好替死伤在苦修士手里的战友出气! 黑魔鬼队长说:“见鬼了,只是两名苦修士就将我们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阿三,不容轻视呵!” 少林小兵说:“毕竟是文明古国,几千年的辉煌文化没有孕育出一些人才,那才真叫见鬼了。不过不要紧,这样的角色是少之又少,以后在战场上碰到他们的几率会很小。”他吞下最后一点巧克力,一拳击在直升机舱壁上,发狠:“哼,维尔京,你别死得太早才好!” 直升机忽高忽低,满载着少林小兵的怒火飞向巴基斯坦,这场战争的第一回合到此正式结束,帷幕的帷幕已经拉开,更惨烈的大战即将上演。 可惜的是,这跟我们三个没有关系了,严重的伤势迫使我们三个成了这场战争的看客,这是幸还是不幸? 第一三零章炼狱谷地(一) 冷酷的风雪终于过去,一轮黯淡的太阳升上天空,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克什米尔这片荒凉而多灾多难的土地。 在一辆坦克里,塔古尔准将正裹着一张脏兮兮的毯子,冷得僵直的手指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奋笔直书,而他的参谋长由整个像个驼鸟一样蜷在睡袋里,满足地打着呼噜,就算用鞭子抽,也别想将他抽起来,要知道自从陷入重围之后,睡眠对于这些将领们来说就成了最奢侈的东西。普通士兵在战斗结束后只要没有接到新的命令就可以呼呼大睡,而他们则不行,在士兵们休息的时候他们还得绞尽脑汁,筹划着下一轮作战的计划。 能躲在车里,还有行军毯和睡袋的人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只能躲在背风处挤成一团,勉强不被冻僵。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脸色像太阳一样惨白,不可抑止的战栗着,发出哀愁的呻吟。现在这些士兵一身泥冰,眼睑浮肿,眼球上布满血丝,头发又脏又乱,衣服破烂,打老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那浓浓的体味,军装也变得跟豆腐一样,一戳就破,他们不像一支军队,倒像一群叫花子。 塔古尔听到一阵争吵声,打开舱盖往外看,原来几名士兵正扭打成一团,天知道是为了一张毛毯还是为了一块压缩饼干。他苦笑,现在物资极度匮乏,这样的冲突变得越来越频繁了,他也无能为力,只好缩回去继续写: “乔古里: 我亲爱的、同届最出色的同学,你的预言很不幸地全部成为现实,我们征服巴基斯坦的事业遇到了巨大的挫折。西线北集群被巴军倾国之兵压得透不过气来,而我们西线南集群中了异教徒的圈套,被困在丝卡尼亚谷地这个炼狱之中。异教徒居高临下疯狂地向我们倾泄着炮火,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到处都是焦黑扭曲的车辆残骸,我们的鲜血把克什米尔的雪染成了暗黑色。 异教徒没有发动总攻,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将我们的物资一点点的消耗干净,最后让我们整营整团的冷死、饿死。事实上,他们正一步步走向成功,我们的物资越来越少,只能依靠空投,每一个空投箱落下都要引发一阵争抢甚至斗殴,士兵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空投箱,用最快的速度将它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弹药零件的话马上骂咧咧的离开,如果里面装的是食物,则必然引发哄抢,我越来越难掌握部队了。士兵们的怨气越来越大,在他们眼里,是我们这些将领愚蠢才让他们陷入了这片死地,他们对我们的尊敬越来越有限,彼此之间的对立情绪日渐滋长,难以消弥。 异教 徒的战机控制着天空,每一次空投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成功送到我们手中的物资却是那样的少。是的,就连空军也中了异教徒的圈套,被迫投入到一座无底的坟墓之中。尽管空军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我们仍然极度缺乏食品、弹药、药品、被服······我们缺乏一支军队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我们没有剃刀刮胡子,我们没有推子理发,我们没有靴子可供替换,我们更没有干净的衣物可以换下身上这堆碎片布。每一次进攻都被异教徒打退了,我们的重装部队在山区无所作为,坦克在被击戏之前将满载着死尸的坦克残骸推下无底深渊,以免退路被彻底堵死,这就是他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士兵们都水愿意再发动进攻了,在他们看来仰攻敌人的阵地那简直就是自杀!他们要么用激烈的言语顶撞长官,要么用沉默来回应长官的一切命令,只有当我们的战机掠过天空时,他们才会恢复一点点士气。 乔古里,你是幸运的,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醒,所以你没有陷入到这样的绝境中来。现在我深深的羡慕起留在阿鲁纳恰尔的你来了。我们丧失了目标,只有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一条溪谷一条溪谷的争夺,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西线南集群成了因陀罗的累赘。我的部队开始出现逃兵,一连枪毙了好几个也没有办法弹压住,我毫不怀疑如果形势得不到好转的话,我将会被从后面飞来的子弹打死!可是,我们已经失去扭转战局的能力了,帕塔尼亚这个赌徒的投机行动将我们带入了绝境······哦,天空中又传来了引擎的轰响,空投开始了,希望大梵天怜悯我们,让空投顺利一些,多投下一些物资·····” 大梵天似乎并不站在因陀罗这一边,差不多是运输机刚刚投下第一个箱子,四架歼十就流星闪电一般划空而来了。为运输机护航的因陀罗飞行员在心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们知道这种外形轻盈优美的歼击机的厉害,它动力强劲,机动性能优越,雷达和火控都非常先进,它的侵掠动作连幻影-2000都难以招架。前段时间这个天煞星创下了一项嚣张到极点的纪录:一架歼十对两架米格-29和两架米格-21,结果是两架米格-21和一架米格-29被打得凌空开花,最后那架给打成三级残废,进了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大修————进了这个鬼门关,出来想不摔都不行了————让因陀罗人不寒而栗,更让苏联的面色变得非常非常的难看,叫嚣着要出动苏-27一雪前耻。当然,只是叫叫而已,就算是苏-27撞上猛龙,也没有多大的必胜把握。四对一都打不过,何 况现在是四架一起上!因陀罗空军中队长苦笑:“华国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猛龙啊!” 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打,没得选择了。两架幻影-2000率先朝杀气腾腾的猛龙扑去,后面跟着一打的幻影和米格。因陀罗人再一次尝到了剑短于人的痛苦,他们距离歼十机群还有几十公里,歼十机群便先下手为强,四枚中距空空导弹一气射出,在空中拉出一张刺眼的火网,沉沉呼啸着朝因陀罗机群猛罩过来!蝰蛇iii,这条凶狠好斗的毒蛇在经历多次战火淬炼之后变得更为致命,更加狰狞,因陀罗护航中队除了两架幻影-2000外,还没有哪一架战机能及时发现来袭的导弹,等到他们的战机的警报系统发出鬼哭狼嚎时,为时已晚,不管是玩命抛洒诱饵还是拼着战机散架作出剧烈的规避动作,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狂雷一般的爆炸巨响压下了战机引擎的嘶吼,数团火球在长空中绽开,碎片漫天飞舞,强大的冲击波让附近的战机为之颠簸,四架米格被当场炸碎,飞溅的碎片还将侥幸没被导弹击中的一架僚机给扫了下去,仅仅是一个回合的交锋,护航编队就被干掉了五架。 “这算什么空战,明摆着就是一场大屠杀嘛!” 驾驶着幻影-2000的中队长露出一丝认命的苦笑,扎向中低空。幻影-2000的瞬间盘旋能力还是很强悍的,只是因陀罗空军飞行员的水平差了一点,没能将它的性能完美的发挥出来罢了,只要发挥得好,它还是对得起自己那高达四五千万美元的天价的。中队长可不敢指望那些被打得胆寒了的米格能帮上什么忙,和僚机一左一右朝歼十机群冲去,就算打不过也要拖住这群煞星,不能让它们接近运输机,要不然死笨死笨的运输机只有死路一条了。这四架歼十似乎对那几架运输机不大感冒,两架跟幻影-2000对战,两架恶狠狠地扑向那些已经乱了阵脚的米格,机炮和导弹一起使用,挨架打靶,那股杀气,让所有因陀罗飞行员直抽凉气!看样子炎龙军团并不在意让因陀罗人得到一批补给,在他们看来干掉因陀罗空军的战机比打掉几架运输机强多了。 但巴基斯坦人可不是这样想的,数架枭龙露出锋利的獠牙扑向运输机,两架米格-21连敌人在哪里都没有搞清楚就被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炸成一团璀璨的烟花,接下来,该轮到运输机倒霉了。护航中队现在跳楼的心都有了,在跟巴基斯坦空军交战中,他们有不少战机是还没有看到对手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冷箭击落,而罪魁祸首正是枭龙这个小不点,四架歼十已经让他们招架乏力,再来几架枭龙 ,这仗真的没法打了。 轰!!! 一架慌忙躲避的运输机不幸被导弹追上,碎片飞溅,肥大的机身上腾起大火,乒乒乓乓炸个不停,机体碎片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物资纷纷扬扬的满天飞,这是因陀罗士兵紧缺的物资,可惜,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将它送到自己士兵手里。最终,燃烧着的战机栽进山谷里,猛烈的爆炸,火球翻滚着冲天而起,地动山摇。脏得跟叫花子似的的因陀罗士兵无动于衷,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天空,等待着空投。 一架运输机吃力地摆脱了枭龙那凶狠的追杀,出现在谷地上空,两个黑点从机腹下抛出,随即变成两朵蒲公英一般轻盈洁白的伞花,因陀罗士兵盯得更紧了。但是一枚导弹拉出一道笔直的尾线朝运输机激射而来,运输机只得放弃空投,抛撒出热焰弹,压低机头逃跑,枭龙在后面紧追,两架飞机都是在天空中一闪而过,那架运输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鬼才知道是跑掉了还是被击落了。愤怒的因陀罗士兵破口大骂,用尽最恶毒的词语诅咒那些自私的、贪生怕死的、该死的运输机和巴基斯坦异教徒,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空投箱着陆点,巴军狙击手连发连中,一连打倒了三个,他们正眼都不看,七手八脚将空投箱大卸八块,在他们眼里,这些物资才是最要紧的。 一口箱子里装的是炮弹,招来一片咒骂。再多再先进的炮弹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而另一口箱子里装的是单兵野战口粮,食物的香味刚刚弥漫开来,更多的士兵就扑了上去,大家以这口箱子为中心展开争抢和扭打,抢到食品的就坐在地上大吃大嚼,至于会不会有一两发炮弹落下来将他们全部炸死,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同样饥肠辘辘的塔古尔准将站在坦克旁边,看着士兵们为那一点点物资抢得不可开交,看着空军战机在空中艰难地闪躲着竭力往这边靠近,神情悲哀。长时间的被围困,长时间的饥寒交迫,已经将西线南集群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打惯了顺风仗的因陀罗人在承受挫折的能力方面比他们自己预想的还要差,在惊愕、愤怒、迷茫、饥肠辘辘、绝望等等情绪的折磨下,这支大军快要垮了。除非发生奇迹,否则西线南集群撑不了一个星期了。 又一架战机被凌空打爆,谷地中的咒骂声更响了,情绪快要失控的因陀罗士兵诅咒着空军,诅咒着飞行员祖宗十八代,诅咒着这片谷地,诅咒着他们想得起来的一切。塔古尔准将不忍再看,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神啊,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米-8直升机终于顽强的冲破了巴军的火力封锁,扑向西线南集群的阵地紧急迫降————也可以说是一头栽下来的,几个机身零件飞出老远,还好,没有爆炸。一位少尉带领几名好歹有点准备的因陀罗士兵冲了上去,朝机身喷洒干粉和泡沫,强行拆掉略微变形的打不开的舱门,七手八脚的将里面的人拉出来。总算把飞机上的火扑灭了,少尉黑着一张脸瞪着这伙忙命之徒怒吼:“你们不要命了是吗?!你们知不知道巴军封锁有多严,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你们居然敢开着直升机闯进来,玩命也不是这样玩的————” 怒吼声戛然而止,被熏得眼泪长流的少尉直到现在才看清楚自己在训谁————一位穿着整整齐齐的将军服的中年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笑容从容而自信,打从被困在这片该死的谷地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在将军们脸上看到过这样让人心安的微笑了。少尉训中将,恐怕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吧,也难怪他会愣住。 中将先是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少尉,干得不错,谢谢你救了我的命。”等到少尉慌忙回礼后,又向他伸出有力的大手:“我叫德·维尔京,新上任的西线南集群总指挥,很高兴见到你。” 第一三一章炼狱谷地(二) 西线南集群那又脏又乱的指挥部里。 维尔京中将静静的看着帕塔尼亚中将。帕塔尼亚中将也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大半生都不得志,如今却脱颖而出崭露锋芒的对手。战前维尔京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如今却轻而易举的将他给挤了下去,这就是命么?他目光黯淡,面无血色,让维尔京中将在心里暗叹一声。塔帕尼亚本是军中美男子,一向极注重仪表的,现在却跟个叫花子一样,衣服肮脏,身上散发着浓浓的体味,眼睛布满血丝,面色白得像一张纸,这位美男子已经彻底的垮了。就是他的赌徒心态将十万大军带入绝境,就是他的虚荣心让因陀罗陷入被动,维尔京本来窝了一肚子的火想狠狠的教训这个赌徒一顿的,但是看到帕塔尼亚中将这个样子,他的心还是软了,扳着脸说:“按总参的命令,我前来接手西线南集群的指挥,这是总参下发的文件,请你签字,我们进行指挥权的交割。” 帕塔尼亚中将接过文件看了看,抬头看着维尔京中将,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而虚弱:“维尔京,你并不聪明,好不容易有了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却接下了这个谁也不想接手的烂摊子······” 维尔京中将脸上掠过一丝怒色:“十万名士兵的性命在你眼里就是个烂摊子?” 帕塔尼亚中将呆一呆,然后无力地笑:“没有十万人了······这些天来异教徒的炮火几乎将几十公里长的谷地犁了一遍,部队死伤无数,还能剩下多少人,连我都不知道!我用尽了一切办法想将部队带出这个死地,人海战术,车轮战、步炮坦多兵种协同,小路多群无重点渗透······能用的办法我都用过了,可就是没有办法撕开一个口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堆成堆的士兵被敌人的炮火粉碎······这段时间我不敢睡觉,因为只要躺下去我就会做噩梦,看到无数支离破碎的甚至没有脑袋的亡灵在我周围跳舞狂笑,或者放声痛哭,我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战死的士兵在愤怒地咒骂我,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维尔京,如果你真的比我强,就请你拿出你的本事来,将部队和我带出这个绝境吧,求你了!” 维尔京中将沉默了几秒钟,说:“我会的。我们开始吧。” 指挥权的移交进行得很顺利,早已被打掉了斗志的帕塔尼亚中将及一干参谋非常痛快的交出了指挥权,让维尔京中将和他带来的几名参谋全盘接手,他们则在一边协助,反正就是不要再背这个太过于沉重的担子了。 维尔 京一共带来七名参谋,每一个都是他苦心培养的,年轻,精力充沛,干练,每个人都有其独到之处,当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而维尔京最擅长的恰恰就是包容他们的缺点,让他们尽情发挥自己的优势和特长。可以说,这些优秀的参谋是他在总参谋部坐冷板凳的十几年时间里最大的成就。这批参谋以超过同僚十倍不止的效率处理着积压下来的工作,众多纷繁杂乱的信息经他们筛选,汇总,最后变成为数不多、字句简明但信息量绝对不小的情报交到中将手里,这样的效率,这样的默契,让帕塔尼亚中将麾下的参谋团自叹不如。 维尔京中将呷饮着带着硝烟味的冰水,藉此驱散倦意,要知道他已经有三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一路奔波,历尽艰险,铁打的也吃不消,而这冰冷的冰水正好给他提提神。一口饮下去,血液几乎凝固,仿佛连灵魂都在寒冷中战栗,那浓浓的倦意被强行驱散,他可以集中精神阅读参谋们送过来的文件。只是,每看一份,他的面色便沉重一分: 扼守谷口的是炎龙军团两个旅,初步判断是狂风旅和风暴旅! 炎龙军团装备有大批新型坦克,性能与t-80不相上下! 谷口大多被炎龙军团采用定向爆破炸塌的土方堵塞,仅剩下一条极狭窄的通道可供通行,面对炎龙军团的阻击,强行从该方向突围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敌军拥有上千门火炮,多数是落后的,但也有少数先进的自行火炮和自行火箭炮,几乎将整个谷地彻底覆盖!如果敌军炮群火力全开的话,一个小时内谷地中将落下六万到七万发炮弹! 我空军被敌军压制,无法提供有效支援! 炮兵现存炮弹不足一个基数! 初步判断我军减员在两万人以上,目前非战斗减员人数还在进一步增加! 部队现存野战口粮不足十万份! ······ 仔细看完最后一份,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西线南目前处境之艰难,超过了他最坏的想像,更要命的是部队的士气······如果是按照西方国家的标准,西线南集群已经丧失战斗力了,他们能完成他赋予的重任吗?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隆隆炮声犹如春雷,震撼大地,从这片被血染红了的谷地滚滚而过,一团团火光从地面咆哮而起,尸体被炸得粉碎,弹片和碎骨四处激射,肉沫混合在硝烟中飞散,令人作呕。整个谷地就像一面被巨人疯狂擂击的大鼓, 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不像是从地面传来,倒像是在地心传出,叫人站不住脚!因陀罗士兵出奇的冷静的蜷在简陋的防炮工事里,默默地忍受着巴军炮火的蹂躏————与其说他们是冷静,还不如说那是漠然。这样的炮击可以说是每一天的保留节目,每一次炮击都要带走很多人的性命,要不是谷地地形复杂,天然掩体很多,这十万大军就算不被完全粉碎,只怕也不会剩下几苗人了! 上天是公平的,复杂险恶的地形困住了他们,同时也保护了他们。 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附近,那几位新来的参谋面有惧色,而在这里呆了好几天的老鸟却对从入口呼啸着飞进来的弹片视而不见,继续各忙各的。想必他们也想明白了,如果一发重炮炮弹正好落在你身边,你再怎么躲都没用,而如果没有落在你身边,你也就用不着去躲。维尔京不顾左右拦阻,走出指挥挥举起望远境观看巴军的炮击,只见团团烟焰滚动,硝烟冉冉上升,弹片层层扩散,整个谷地到处都是闪烁的爆炸火光,巨石在苍穹呼啸中粉碎,血肉之躯化为齑粉,如此恐怖的炮击,就连他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军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寒意,何况那些士兵!维尔京中将看得分明,那些杀伤力巨大的炮弹是来自谷口,而谷地两边山头倾泄下来的炮弹杀伤力差了不止一截,但是胜在数量众多,只要打得准,哪怕是一战时期的炮弹也能叫人血肉横飞! 炮击还在继续,仿佛巴军的炮弹实在是太多了,必须打掉一部分似的。寒冷的空气变得灼热,大量燃烧弹释放出滚滚热浪,烈火吞噬一切,最后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烧了,只有泥土还在燃烧,谷地里居然变得跟春天一样温暖,这大概是炮击还来的唯一好处吧,只是这样的好处不知道因陀罗士兵接不接受。维尔京中将觉得胸口闷得慌,用力吐出一口浊气,转身走进指挥部,不理会簌簌落下的泥土,负手在巨大的军用地图前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家都努力保持安静,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炮击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谷地里很多地段又被犁了一遍,都可以直接种土豆了。最后一声爆响消失了,维尔京中将还在沉思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也只能是这样做了。”转头命令:“全军的侦察兵中止一切任务集合,尽量休息,补充体力。” “所有廊尔喀部队的任务由友军接替,将他们撤下来,让他们尽量恢复体力。” “空军放弃空投和争夺制空权,因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 任务。” “军需部门搜集所有可供继续作战的物资,每一块饼干、每一口清水、每一发炮弹都要利用起来,集中供应第五山地师、第29步兵师等士气较旺盛的部队······保留你们的意见,照我说的去做。既然其他部队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部队了,就不要再浪费极为匮乏的物资了,饿两天吧!” “全军还能使用的火炮都集中起来,分为两个炮兵群,一个炮兵群负责协助第29步兵师守住谷口,防止炎龙军团突入,另一个炮兵群由本指挥部直接指挥!” “在十四小时内必须完成这一切准备,贻误战机者军法论处!” 下达完一长串的命令后,维尔京想了想,转过头来对一位亲信参谋说:“给新德里发报,向我们的盟友求援,就说我们给他们的新武器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实验场,足以让他们一雪前耻!” 众将领努力挺直腰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先不管维尔京中将的计划可行不可行,光是他那种乘坐一架直升机冒死进入谷地陪士兵们一起忍受巴军铺天盖地的炮击的勇气就足以让大多数人心折······也许,这位中将真的能带领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迎着中将那严厉而隐隐有一丝鼓励的目光,所有人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这种感觉,帕塔尼亚中将是无法给他们的。 在因陀罗某个a级空军基地,地勤人员正忙得不可开交,清扫跑道的清扫跑道,检查仪器的检查仪器,加强警戒的加强警戒。一架c-5大型运输机降落在基地,卸下大量装备,熟练的技师争分夺秒的将这些装备组装起来,直到这些装备组装完成并后高试完毕,这个基地的准备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一至五号机库依旧大门紧闭。 杜兰特少将在指挥塔上看着大家忙活,悠闲的呷了一口咖啡。副官送来一份最新的文件,他认真看完,一丝不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一位准将有些不满:“新德里那帮傻蛋又向华府提出了什么糟糕透顶的要求?狗屎,这个国家的将军都是废柴,空有绝对优势,连巴基斯坦都打不过!” 杜兰特少将收起笔,说:“亲爱的大卫,不要再指责这个国家的将军都是废柴,他们当中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家伙,叫德·维尔京······也许此前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我向你保证,过了今天,你想再忘记这个名字都很难了!” 第一三二章炼狱谷地(三) ps:年底琐事多,更新大受影响,在这里先说一声对不起啦。 “什么?”基瓦尼上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柳维平,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柳维平沉声说:“我说,放开丝卡尼亚谷地的残兵败将,继续诱敌深入!” 基瓦尼上将身边的参谋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在那里,上将本人则跳了起来激动的说:“柳少将,你确定这是你本人的意见吗?” 柳维平说:“上将,我清醒得很。正因为我很清醒,所以才向你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基瓦尼上将说:“这不可能!西线南的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事实上,现在西线北的战事已经陷入僵局,每天都有大量士兵的生命和资源被消耗在空前惨烈的对攻战中,我们已经无法保持在西线北的优势,现在西线南方向是我们唯一可以重创因陀罗的机会,只要能歼灭西线南集群,因陀罗必败无疑······我们已经握住胜利女神的手了,你却要我们放开,这不可能!” 柳维平说:“放在几天前,我毫不怀疑我们可以歼灭西线南集群,但是现在·····因陀罗空军已经停止向西线南集群空投补给了,甚至不再跟我们空军争夺制空权,这说明了什么?” 一位中校参谋说:“这说明因陀罗已经无力再战······” 柳维平摇头:“你们错了,因陀罗空军的实力远比我们雄厚,拼到现在我们也没能对这头庞然大物造成重创,他们还有余力!之所以停止空投补给和争夺制空权,嘿嘿,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在打人之前必须先将拳头收回来。毫无疑问,因陀罗空军现在正在收回拳头蓄势。我们的战略已经被他们看穿了,再继续打下去也只能打成烂仗。与其在那里浪费弹药,何不也将拳头收回来,蓄足力气再给他们一拳?” 基瓦尼上将问:“你的意思是,继续诱敌深入?” 柳维平说:“是的。” 基瓦尼上将摇头:“少将,也许你的战略是正确的,但是你不了解我们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不是华国,倒更像以色列,我们承受不起诱敌深入的代价!” 上将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巴基斯坦领土面积达八十万平方公里,也算一个大国,然而纵观他们的领土,基本上是呈新月状,又狭又长,战略纵深大打折扣,很容易被敌人拦腰截断,首尾不能相呼应。帕塔尼亚中将虽然被揍得鼻青脸捉,但是并不是说他的计划一无是处,事实上他 的计划又狠又准的击中了巴基斯坦的要害————冲出丝卡尼亚谷地,拿下欣果斯,再往前一百二十公里就是吉尔吉特————拿下吉尔吉特就掐住了华巴二号公路,华国向巴基斯坦输血的大动脉也就被切断了。如果二号公路丢了,巴基斯坦离彻底失败也就不远了。这一计划剑走偏锋,机遇与风险并存,能制订出这样的计划,帕塔尼亚中将当然不是庸才,可惜的是被巴方抢了先机,大迂回变成了自投罗网。巴军在西线南看似占尽先机,胜券在握,其实只要西线南集群一日不被消灭,致命的威胁就一日难以消除,这一点,上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少将,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西线南集群对我们的威胁到底有多大,如果不能将其歼灭,我们就无法安心应付西线南之敌!放出这头困兽将对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否则我们将成为巴基斯坦的罪人!”基瓦尼上将语气急促,挥舞着手臂,神情异常激动,“西线南集群的血都快流干了,补给即将耗尽,士气濒临崩溃,只要我们发起全力一击,他们就完蛋了!消灭了西线南集群,因陀罗人的两翼并进就是一句笑话,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场大胜将他们打回谈判桌!” 柳维平说:“我们没有能力在最短时间内打败西线南集群。” 基瓦尼上将说:“我已经下令调集四十架飞狼和强五,八十五架枭龙,使用高爆燃烧弹对丝卡尼亚谷地进行毁灭性轰炸,我不信在经历了几轮这样的轰炸之后,西线南集群还不投降!” 柳维平默算一下,说:“如此庞大的轰炸计划,至少要花上四十八小时作准备吧?只怕我们没有时间了。” 基瓦尼上将说:“真主保佑,我们一定能打败因陀罗人的。” 柳维平说:“上将,听我一句建议:不要将这么多战机集中到前线机场,否则后果极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基瓦尼上将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柳维平叹息一声。西线南集群对于因陀罗人来说是个填不满的但又不得不填的黑洞,而对于巴基斯坦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块香甜无比的香饵,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巴军的食欲,让他们欲罢不能?基瓦尼上将决心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只怕就算是齐亚总统兼参谋长亲自来到前线也休想改变他们的决心,多说无益。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巴军在西线南取得完手的可能性极大,任何一名将领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但是,西线南集群真的是一块巴基斯坦爱怎么咬就怎么咬的肥肉吗?说服基瓦尼 上将放手断无可能,柳维平心里苦笑。说到底,双方在战略上还是有很大的分岐啊。他的战略目的是将因陀罗人的战略预备队全部吸引到西线,缠住他们,消耗他们,将因陀罗人的内线机动力量彻底抽空,为收复藏南乃至进一步攻城掠地奠定基础,而巴基斯坦的战略目有则是尽快以较体面的方式结束这场毁灭性的战争,免得伤及元气。这一点他心中有数,涉及国家利益,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岐的,没有分岐那才叫怪事了。他舌头发苦,说:“狂风旅和风暴旅将退守欣果斯一线。” 在场的巴军将领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但是极力压抑住了,基瓦尼上将勉强一笑:“狂风旅和风暴旅打了这么久,也该撤下来休整一下了。我们将派一个步兵师接手他们的阵地。” 柳维平起身敬了个军礼,结束了这场长达数个小时、令他疲惫不堪的军事会议,带着两名参谋走了出去。感受着巴军将领有些异样的目光,一位姓陈的参谋忍不住低声问:“光将,为什么要全盘推翻既定战略?要知道在西线南我们还是稳占上风的,怎么能为了一个维尔京而······” 柳维平说:“我顾忌的不是维尔京,而是他背后的力量!因陀罗人左右逢源,他们可以动用的力量绝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而维尔京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要作出针对性反击,西线南的局势很快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再不放手,西线南很有可能将变成第二个上甘岭!” 陈参谋怵然一惊。 柳维平说:“可惜没能说服基瓦尼上将啊,不过······”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似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直上车门关上,他才浓眉一扬,露出一缕洒脱的笑意:“战争总是充满变数的,从来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志而进行下去,见招拆招吧!如果从头到尾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那跟独角戏有什么区别?” 两位参谋也笑了。 汽车开动,柳维平闭上眼睛靠着软绵绵的坐椅,心里说:“维尔京,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打算怎么破解我布下的死局,但是没有不出意外的话,丝卡尼亚谷地里那几万残兵败将将因为你的到来而捡回一条烂命,甚至反败为胜······你看透了我的战略战术,始终保持着清醒,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不愧是因陀罗最杰出的将领。不过,我很想知道,因陀罗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始终保持清醒?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诱惑,坚定不移地执行你制订下来的计划?我更想知道,当新德里决定全力以赴消灭巴基斯坦后,你是当李靖还是当岳 飞?” “李靖抓住战机就不放手,视大唐与突厥的停战协议如无物,奇兵突出大破突厥主力,一举击灭了不可一世的突厥汗国;岳飞则在战略形势极为有利的情况下含恨从朱仙镇撤军,最终蒙冤而死,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成为千古恨事;当同样的选择摆在你的面前时,你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好期待啊!” “因陀罗经受住了一次空前的惨败,你们比我预想中的强;只不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经受得住一次空前大胜的诱惑?” 车窗外传来坦克发动机低沉的吼声,哦,一队68主战正在公路上排成一条长龙,滚滚向前呢。这是赶赴西线北的重装部队。在开战之初几乎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因陀罗西线北集群得到了新德里派来的一个重装步兵师和五十多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加强,已经恢复元气,并且展开凌厉的攻势,巴军寸步不让,西线北的战事不可避免地演变成空前惨烈的消耗战,大批兵员和装备在高强度的对攻之中飞快地消耗掉,谁也啃不动谁,巴军开始感到吃力,这大概也是基瓦尼上将如此焦虑,不惜代价要尽快干掉西线南集群,将因陀罗人打回谈判桌的原因吧。 巴基斯坦承受不起这样的消耗。 柳维平感受着地面的震动,目送这股洪流远去,在心里说:“小巴,愿真主保佑你们。” 第一三三章炼狱谷地(四) 风从山尖吹过,卷起雪粉,在石缝树洞中刮出呜呜怪响,如鬼哭,如鹤唳,如老人咳笑,让人汗毛倒竖。当然,在这样的鬼地方你的汗毛想不倒竖起来都不可能,因为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每一根汗毛鼻毛都被冻得僵直,能不竖起来吗。 阿里中士用力跺了跺脚,往手心呵气。尽管戴着保暧手套,可是手指还是被并冻得跟蜡烛一样了,克什米尔的冬天,绝对是任何人的噩梦。虽然曾在锡亚琴冰川跟因陀罗人对峙过,但是中士还是觉得吃不消。在锡亚琴冰川只是跟因陀罗人对峙,但是在这里却是要作生死搏斗,在这样的冰川雪原作战,就算是像他这样的高山战士都没有信心能在最后幸存下来。在昨天就有十几名民兵被冷死了,真见鬼,冷死冷伤的人居然比战斗减员还多!但是想想因陀罗人,阿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天可怜见,那帮可怜虫连御寒装备都没有,被困在这连石头都能生生冻裂的鬼地方,有他们受的,只怕现在被围困的西线南集群已经伤兵满营,快打不动了吧? 打从被围困以来,因陀罗人像被关在笼里的暴熊,在包围圈里咆哮冲撞,攻势如潮,但是每一次攻势都被第18山地师以占压倒性优势的炮火给粉碎了。阿里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漫山遍野的因陀罗士兵高呼口号,一波波的猛冲上来,第18山地师各个火力点倾泄而下的弹雨将他们一丛丛的撂倒,喷涌的鲜血将白雪染红了,然后血浆氧化,变成了酱黑色。严寒成了可怕的敌人,受伤的人倒下去不到十分钟就被冻在了地面上,再也站不起来······这不是战斗,这根本就是一场大屠杀!光是他们这个机枪组的射界里就倒下了两百多具尸体,战斗之残酷,令人震惊,以至于他都有点同情因陀罗人了。据说上头准备对丝卡尼亚谷地实施地毯式轰炸,尽快迫使因陀罗人投降,看样子,这场残酷的战役很快就要结束啦,巴基斯坦人终于可以尝尝完胜的美妙感觉了! “阿里,能借个火吗?”跟他一起放哨的大胡子突然问。这个大胡子来自拉合尔,是机枪手,作战勇猛,就是平时有点大条。 阿里看着他手里的香烟,吞了一口口水,说:“吸烟,你会暴露的。” 大胡子不以为然:“得了吧,阿里,我们下面就是三十米高的冰坡,连猴子都爬不上来,犯得着那么谨慎吗?” 阿里望向脚下那比额头还峭的冰坡,见下面风平浪静,便拿出打火机丢给大胡子。大胡子用手挡住手,点头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眯上眼睛,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惬意 的吐出烟雾,拿出皱巴巴的烟盒拿出最后一支烟递给阿里:“最后一支啦,给你。” 阿里笑笑,正要接过来,却看到大胡子额头上似乎的一个小小的红点,作为一名老兵,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惊失色,猛的一推想将大胡子推开,然而来自脊椎的剧痛瞬间夺走了他全部的力量————一发消音冲锋枪发射的子弹射中他背脊,打断了脊椎,他就算不死也得全身瘫痪,终其一生,也别想再挪动一根手指头。他痛苦地张开嘴巴,却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倒下的时候,他看到大胡子右眼溅出一彪鲜血和脑浆混合的粉红色浆液,像截木头一样倒了下去。他是幸运的,子弹从右眼射入,绞烂了脑组织,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夺走了他的生命,快到让他来不及感到痛苦,而阿里就没有这么走运了,脊椎破碎的剧痛让他死去活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丢进油锅里炸,在几秒钟之内他就几次痛得昏迷过去,又痛得醒过来,活着的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植千刀万剐一般的酷刑。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看到一道极暗淡的刀光闪过,一把作过暗光处理的战术刀狠狠地插入冰面,在微微喘息中,一颗脑袋从冰坡下冒了出来,接着是肩膀,胸口,最后是整个人————因陀罗人,他们居然硬是从连猴子都爬不上的冰坡下爬了上来! 那这两发子弹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这是阿里心中最后的疑惑,可惜,他永远得不到答案了。剧痛再一次让他昏迷过去,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痛醒过来。 一共十八名因陀罗士兵先后从冰坡下爬了上来。他们的脸被涂得跟僵尸一样,军装上每一个口袋都塞满了弹匣和手雷,嘴巴用绷带绑得严严实实,活像雪原上的幽灵————他们这一组本来有二十五个人,有六个从冰坡上摔了下去,粉身碎骨。绑住自己的嘴的目的,就是哪怕失足从三十多米的冰坡上摔下去,也不会发出惨叫暴露目标。德巴那汗慢慢的从雪地上站起来,他快要被冻僵了。他是第一个爬上来的,并且利用巴军换岗的时间找了一个极为隐蔽的位置潜伏下来,趴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找到机会将两名哨兵一举击杀,为后面的人扫清了通道。现在德巴那汗被维尔京连升三级,晋升为中校,全权指挥针对巴军第十八山地师的袭击,十几支突击队都由他统一指挥,而他的目标,是巴军第18山地师重炮团的团部。 征服了这片连猴子都爬不上来的冰坡,所有突击队员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德巴那汗中校神情却越发的严峻:他无法确定巴军重炮团的准确位 置。时间实在是太紧了,他只能通过无线电侦听以及综合西线现炮兵部队所能提供的一些零散信息作出判断,成败不过是五五开。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时间作万全准备了。他开通电台,往话筒吹了两口气,没过多久就陆续听到报告: “猛虎小队就位!” “猎豹小队就位!” “雪狮小队就位!” “雪鹰小队就位!” “山鹰小队就位!” ······ “棕熊小队尚未就位!” “鳄鱼小队尚未就位!” “红狼小队尚未就位!” 报告到此为止,有两个小队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是由于信号受到干扰还是这两个小队已经牺牲了。 德巴那汗中校决定不等了,发出了“动手”的信号。端着从以色列进口的消音冲锋枪幽灵一般扑向巴军阵地,两名廊尔喀兵抢到了他前面。对于在雪域高原长大的廊尔喀人来说,这样的地形跟平地没有任何区别,而今晚参加自杀式袭击行动的突击队中,廊尔喀步兵占了半数,一来他们是最适合的人选,二来,维尔京中将再怎么无私也做不到没有一点私心,他要为因陀罗尽量多留下几名优秀的士兵和军官。这两名廊尔喀兵在雪地上行走几乎无声无息,这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战斗技能让全世界的山地兵自叹弗如,世界闻名的格格米弯刀就别在右腿外侧,随时可能暴起伤人,饱饮鲜血,这两个并不魁梧的廊尔喀兵给人的印象就是两头正在茫茫雪原上寻觅猎物的狼! 小队组成复合双箭队形,慢慢的摸进一片稀疏的树林,跟着暴露在地面的电话线走。巴军也知道因陀罗军的电子干扰和无线电监听技术很强,因此拉了老式电话线,一旦密码被破译或者受到强力的电磁干扰就使用老式固定电话,以保持通信畅通。不过,这些线路似乎是在战争爆发前仓促铺设的,没有来得及掩埋,这倒是给了德巴那汗中校一个顺藤摸瓜的机会。就是不知道顺着这条藤摸过去会摸到一个大南瓜还是一个小小的地瓜了。 哒哒哒哒哒———— 远处突然传来密集而急促的枪响,将夜的宁静打得千疮百孔,紧接着重机枪那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轰鸣狠狠的撞入每一个人的耳膜,给他们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大约三千米外一个高地上突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因陀罗突击队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向巴军士兵开火,密集的枪弹将猝不及防的巴军士兵打成一个个 血肉模糊的蜂窝煤,而巴军暗哨在第一时间开动了高平两用重机枪这台绞肉机,中指粗半尺长的子弹在枪身震动中激射而出,排成两把长达几百米的无形的斩马刀,只是轻轻一扫,就有四名因陀罗突击队员连同他们赖以掩蔽的树林一起被生生绞碎,碎肉和木屑炸得到处都是,血雾和树汁扬起老高。紧接着,六千米外一块凹地里,成组的手雷冰雹般砸向巴军的战壕,在爆炸的火光中,惊愕万分的巴军士兵分明看到一些因陀罗士兵抱着炸药包朝他们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冲来,即使是戴着一副大大的红外夜视仪也掩盖不住他们脸上那种疯狂的表情。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一道道血泉随之狂喷而出,但是他们没有闪避,就这样直冲过来,被打死的就算了,没有被当场击毙的无一例外,拼尽全力扑到防空导弹发射车上,拉响了怀里的炸药包。 轰! 轰!! 轰!!! 防空导弹的燃料和装药一引就爆,导弹发射车像个火柴盒一样飞向半空,四分五裂。团团火光撕裂冰面,狂放的、暴烈的带着大量金属零件冲天而起,混合着烟焰和金属碎片的冲击波席卷整个防空阵地,不管是导弹兵、哨兵还是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的因陀罗突击队员,都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彻底消失在这狂暴的死亡风暴之中,一个细胞都没有留下来。 枪声一响,第18山地师阵地上顿时起了一阵不安的混乱。几乎每一个重要目标附近都有因陀罗士兵那疯狂的身影,枪炮声和爆炸声密不透风,令人窒息,不难想像这次袭击来得是何等的狂烈。四名巴军士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声大喝让德巴那汗中校手下的士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中校以及他的手下的不管是衣服还是武器都跟巴军士兵一模一样,因此这些巴军士兵也不敢确定他们就是敌人,只是要他们站住。 回应他们的,是刀光和枪声。两名廊尔喀兵别在大腿外侧的格格米弯刀几乎是在巴军士兵开口的同一秒打着旋飞了出去,刀光如轮绞过,人头落地,一道血柱冲天喷起,失去头颅的身体抽搐着倒下,两梭子弹射向半空。而德巴那汗中校手中的消音冲锋枪两个点射,另外两名巴军士兵眉头迸出一道血线,眼前一黑,仆倒在地上不动了。中校沉声说:“就在这里,上!”扔掉已无用武之地的消音冲锋枪,拔出90式自动步枪猎豹般扑了过去。突击队员们毫不犹豫,一个个快如惊风。在下一秒钟,他们听到了轻机枪清脆的扫射声,子弹在前方不到六十米处射来,化作暗红的流光嗖嗖掠过,打得积雪和树枝 簌簌往下掉。接着,又一挺机枪响了起来,两道弹流交叉一绞,三名突击队员被卷住,在弹雨中踉跄摇晃,身体被子弹筷子戳豆腐一样穿出一个个小孔,鲜血混合着碎肉喷溅而出,等到他们倒下时,每个人身上至少被打出了十几个弹孔。 德巴那汗中校把一枚燃烧弹抡向一个机枪火力点,胶质火焰在爆炸中膨胀而出,两名巴军士兵丢下机枪,惨叫着滚出掩体,在横飞的流弹中挣扎哀号。借着他们身上的火光,没有戴夜视仪的突击队员清楚的看到全副武装的巴军士兵正从一个半地下式工事里冲出来,鬼才知道有多少支自动步枪在朝他们开火,活像是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巴军以少打多,每一个点的兵力都不会太多,这里竟然放了这么多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目标。因陀罗突击队员也猛烈开火,弹流一遍遍冲涮着工事出口,巴军士兵一丛丛的倒下,而血花也不断在他们身上绽放,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第一三四章炼狱谷地(五) 在第一声枪响突兀的响起的时候,第18山地师师长正在睡觉。这些天来战事进展顺利,因陀罗人已有两天没有发起那种徒劳的进攻了,因陀罗人已经精疲力尽,只要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收获胜利果实,西线南集群不是冷死就是饿死,反正不投降都得死,他将成为巴基斯坦头号功臣。春风得意,他自然睡得很安稳。 然而,一声枪响划破了他的美梦。他倏地睁开眼睛,凝神倾听。不是幻觉,在这一声枪枪之后,枪声急遽地响起,似乎每一个重要阵地都跟敌人交上火了。有个别方向的枪声很快就沉寂下去,但是枪炮声却毫不受影响,越发的密集,其中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天知道是什么被炸掉了。 难道因陀罗人已经无声无息的杀上了第18山地师的防线? 师长面色微变,猛的坐起,麻利的穿上棉衣和外套。他很清楚第18山地师的优势,更清楚第18山地师的劣势。第18山地师的优势是那密密麻麻的火炮,缺点则是可以跟对方短兵相接的部队并不充足,点得分兵保护炮兵群,机动预备队也就不多了。第18山地师能以寡击众,将第18山地师死死困住,靠的就是地雷和炮火,要是因陀罗人能冲破炮火封锁,越过雷场,第18山地师就会面临很大的麻烦。只不过帕塔尼亚中将并没有看透这一点,过于迷信优势兵力,一味的正面突击,被第18山地师利用优势地形和炮火打得落花流水。本以为胜利在望了,谁知道维尔京中将如此老辣,一出手就击中了巴军的短处!尽管如此,师长还是一派从容。这只不过是因陀罗人反击的前奏,如果现在他就乱了,那接下来的仗就没法打了。 警卫连连长冲了进来,叫:“师长,我们遭到因陀罗突击队的大规模袭击,很多阵地都跟敌人交上火了!” 师长从容的戴上帽子,寒声说:“只是几支飞蛾扑火一般的突击队而已,我们转手就能将他们灭掉,慌什么!” 话音未落,隆隆炮声便直冲云宵,炮火之猛烈,前所未见!师长面色骤变,冲出指挥部俯瞰谷地,只见因陀罗人的阵地上一团团火光猛然绽放,杀伤力巨大的炮弹轰然而出,飞向巴军阵地!因陀罗人怕是连最后的储备都拿出来了,一轮炮火疾如暴雨,无数炮弹打成一道燃烧着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他们的炮兵阵地和防空导弹阵地倾泄过来!这些炮弹的弹道很不正常,往往是还没有升到最高点就一头栽了下去,然后便是震天动地的大爆炸,师长终于变了脸色:这是激光制导炮弹!因陀罗人花了血本从瑞典引进 的,此前多次使用,但是效果不佳,只是如此大规模的使用,还是头一回。数处受到猛烈炮击的阵地瞬间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浓烟烈焰翻滚涡旋着狂冲而起,冲击波吹起积雪,形成壮观的旗云————如此壮观的情景只有在万仞冰山刮起风暴时才得以一见。师长猛的冲向指挥部。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已经不能再当成单纯的特种作战来看待了,这是因陀罗人全线反击的前奏,第18山地师必须行动起来,阻止这场灾难! 指挥部里已经乱套了,每一部电话和电台都在嘶声怪叫,负责接听的士兵恨不得长出三双手来,每个人都是抓起这台电话喂喂几声,然后先放在一边,十万火急的抓起另一部,才说了两句,第三台就和第四台比赛似的狂叫起来。还有一帮子参谋围着沙盘和地图争吵个不停,一个个面红耳赤,可以说,打从丝卡尼亚之战开始以来,指挥部还没有这么乱过!看到师长进来,参谋们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肃然起立。师长沉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参谋长说:“非常糟糕!我们很多炮兵阵地和防空阵地都遭到因陀罗突击队的亡命袭击,损失很大!要知道不管是炮兵还是防空兵,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差,一旦被因陀罗人冲入阵地,恐怕只有被人屠杀的份了!” 师长一阵烦躁:“‘很多炮兵阵地和防空导弹发射阵地遭到因陀罗突击队的亡命袭击’这个‘很多’,到底是多少?具体有哪些部队遭到了袭击?” 参谋长低声说:“目前还说不上来,情况实在太过混乱了······仅仅在五分钟内,我们就有两个防空导弹连和一个高炮营被摧毁了!另外,我们还失去了一部炮兵雷达,两部防空雷达!” 师长忍不住大发雷霆:“负责警戒的部队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人家摸到眼皮底下都不知道!第18师这是怎么了,你们的干练呢?你们的警觉呢?你们精确的判断能力呢?难道只是几场胜利就让你们得意忘形,忘记怎么打仗了吗?” 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师长骂得没错,开战以来一切顺利,胜仗一场接着一场,他们不可避免的开始骄傲自大,盲目乐观,浑然忘记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维尔京中将奇兵突出,反其道而行,不再正面强攻,而是派出敢死队攻其节点,一下子就让第18山地师陷入了被动,这何尝不是他们这些将领的责任! 师长怒冲冲的坐下,了解一下情况后急促的下达命令:“各部务必坚守阵地,不得骚乱,师侦察营马上行动,干掉这些恼人的臭虫!我不想再看 到那些因陀罗突击队在我们的防线大肆破坏,如入无人之境!” “重炮团马上转移到预备阵地,作好炮击准备,如果因陀罗人想乘势进攻,就用你们的重炮将他们全部粉碎!” “防空部队······” 命令还没有下完,就听到头顶一声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响,地动山摇,指挥部几乎坍塌!几名参谋一跤摔倒,狼狈不已。这一声巨响将一切混乱都给掐灭了,刚才还比赛般狂叫不已的电台电话全部罢工再也没有人来报告那些糟糕透顶的消息。师长厉声说:“马上打电话去查,到底是哪里出事了!” 参谋长亲自动手,拿起电话飞快地按下号码,然而那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师长心一沉,抢到电台前调了一个个频道想跟各部队取得联系,然而电台里只有沙沙声响,没有回音。一位参谋说:“不好,我们的通信线路被炸断了!” 师长说:“马上抢修!” 话音未落,更恐怖的巨响便轰然袭来,仿佛整个丝卡尼亚谷地都要陆沉了一般。师长看到外面的天空变成了铁水一般的颜色,亮得刺眼,接着一块飞梭状石子带着凌厉的气浪破空而来,将一部电台打了个稀巴烂。他不顾自身安危猛冲出去,只见十公里外一个山头已经被烟焰彻底笼罩,一团火焰在雷霆万钧风啸云卷中直直的冲上几百米高空,几乎要将天穹撕裂!火焰与硝烟此起彼伏,整个丝卡尼亚谷地都在连续不断的爆炸与轰呜中羊癫疯发作一般疯狂地震动,十里之内山崩地裂,碎石与弹片遮天蔽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死亡与哀号!师长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是我们的弹药库!那里足有一个加强连守卫,因陀罗人怎么可能————” 一两支因陀罗突击队当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一个加强连把守的弹药库,事实上因陀罗人根本就没有强攻,他们只是远远潜伏在附近,架起电台将弹药库的坐标发了出去。两架b-52按照他们提供的坐标一口气发射了六枚空射巡航导弹,对这个弹药库进行透点式打击,前四枚准确的落在同一个点上,硬生生炸穿了三十米厚的冻土与岩石,第五枚第六枚沿着这个窟窿一穿到底,引爆了储存在里面的数万发各种口径炮弹!数万发炮弹同时爆炸,何其壮观,整个山头都被削平了,一些还没有爆炸的残弹混合在碎石中,被冲击波轻而易举的抛出十几公里外!这场空前的大爆炸撕裂了山体,周围上千米内的一切生命瞬间蒸发殆尽,高温气体狂风般横扫四方,一切暴露在外面的通信线路不是被生生烧断就是被揪下 来扭成一团丢得远远的,所到之处,冰柱树木岩石尽化齑粉!两军将士呆呆的看着那团越冲越高的烟焰,露出惊骇万分的神色,他们一度错认为那是小型核弹在爆炸,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那并不是核武器,世界末日并没有降临,但是第18山地师的世界末日却即将到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已经朝他们扑来,他们注定要为自己一时的大意和轻敌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在德巴那汗率领突击队与巴军激战的时候,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杜兰特少将下达了出击命令。机库大门打开,数架浑身黝黑、造型诡异的战机慢慢的滑出了机库,在场所有因陀罗军人都呆了:“那······那是······” 第一三五章炼狱谷地(六) 尽管维尔京中将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第18山地师遭遇空前猛烈的袭击的消息还是在第一时间通过电波传回了基瓦尼上将的指挥部。 基瓦尼上将正意气风发的布置着歼灭西线南集群的战役,猛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和手下的参谋都吃了一惊,这头剑甲俱残的困兽真的要暴起伤人了么?但是细细一想,大家随即又放下心来了,要知道因陀罗人的补给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而巴军弹药充足,又占尽地利,西线南集群想突围而出,难于登天,这次亡命突击不过是让他们死得更快一点罢了!西线南集群绝对没有能力杀出重围,想解谷地之围,因陀罗必须投入战略预备队打通谷口,而直到现在,谷口也没有任何动静,维尔京真的有那个能耐逆天了不成! 上将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对手,也没有必要非常看透,他占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你们不计伤亡的袭击我们的炮兵阵地和防空导弹阵地,到底是为什么?袭击我们的炮兵阵地目标很明确,就是削弱我们的炮火,减少我军炮火对你们的杀伤,而袭击我们的防空导弹阵地······难不成你们是想出动你们的轰炸机,对我们进行毁灭性轰炸,排斥西线南集群杀出一条血路来?哼,如果是这样,就别怪我给你们来个先下手为强了!我们的战斗机歼击机正绿着眼睛等着你们出现呢!而我们还有二十一架飞狼已经作好出击的准备,随时可以将死亡撒向丝卡尼亚谷地,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居然学会了反其道而行,组织敢死队向第18山地师各个节点发起突袭,企图以点制面,瘫痪整个第18山地师,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准备!不过也仅仅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想靠几支突击队将第18山地师打垮,未免太过小看我们了吧?或许你们还有后着?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不要紧,我掌握着制空权,见招拆招便是! 就在上将的思考渐入佳境的时候,一位参谋狂叫出声:“报告,据雷达监测,因陀罗人出动了三十余架战机,扑向丝卡尼亚谷地······足有三十六架!” 基瓦尼上将厉声问:“能确定吗?判断错了就军法从事!” 那名参谋盯着电子屏幕,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猛一抬头:“不会有错的,是货真价实的机群,大多是米格-27!” 基瓦尼上将露出一丝冷笑:“要精英尽出了么?”不加思索的果然下令:“第13、第14歼击机中队马上起飞,干掉因陀罗人的轰炸机群!” 参谋应了一声,马上转达命令。这两个中队都 装备着枭龙战机,枭龙米格算是占尽了便宜,在预警机的配合下,就算战机数量只有敌军的一半,也可以获得胜利,何况这次数量相差并不大。这一次,只怕因陀罗人会哭出来! 然而,一声大喝破坏了指挥部那开始狂热的气氛:“上将先生,这是个陷阱!”用的还是汉语,好在指挥部里有不少军官都听得懂,不由得愣愣的朝那个大咱小叫的家伙望去。 发出大喝的,正是柳维平。他应该是匆匆赶来的,要知道这几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忙着调整炎龙军团的部署,以寻得战机给予因陀罗人更学生的打击。 基瓦尼上将有些气恼————这不是喧宾夺主么!他盯着柳维平,一字字的问:“为什么你一口断定这是陷阱?” 柳维平盯着屏幕上飞速移动的光点,说:“因陀罗空军不可能不知道西线南是针对他们的陷阱,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在这里损失了太多战机,对我们的战术已经相当熟悉,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派这么多米格战机来送死!”他加重了语气:“我们当了这么久的猎人,都快要忘记猎人和猎物的角色是会随时调换的了!这批米格战机就是他们布置的陷阱,如果我们贪吃诱饵,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基瓦尼身边的参谋长说:“因陀罗西线南集群组织的敢死队正疯狂地袭击第18山地师的炮兵阵地和防空阵地,企图在铁围中撕开一道口子。他们已经成功的摧毁了我们一个防空导弹营和一个高炮营,为空袭扫清了一条道路,现在趁我们不备出动轰炸机进行大规模空袭,合情合理,完全合乎战术安排!这正是我们重创敌人的大好机会,稍一迟疑就会错失良机,少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柳维平浓眉一扬,正想说话,却说不上来。他心里苦笑,说到底还是军事理念上的差异啊!苏联是纯粹的力量型打法,一力降十会;欧美是技术型打法,只相信他们从电子仪器上看到的一切;巴基斯坦曾跟双头鹰有过一段蜜月,深受鹰式打法的影响,而共和国却崇尚谋略,你要他怎么去说服巴军相信他的直觉? 基瓦尼上将接着说:“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也不怕,我们不是还有电子预警机吗?几百公里内一只麻雀飞过都看得清清楚楚,在空中设伏,断无可能!少将,你还承认我是巴基斯坦的上将吗?” 柳维平涩声说:“当然。你是巴基斯坦陆军最高指挥官,而我们炎龙军团的责任是全力配合你们。” 基瓦尼上将说:“那就服从命令吧!”转头斩钉截铁的 下令:“第13、第14中队马上出击,第一梯队轰炸机群在十分钟后出击,对丝卡尼亚谷地进行毁灭性轰炸!” “是!!!” 柳维平无奈地看着这一切,这些他并不陌生,在三年前的贝兰,连连获胜后的贝兰人就曾给过他这样的难堪,而他仍然是无能为力。他可以挫败敌军那海啸一般的攻势,却无法压制友军极有可能是错误的行动,毕竟这是友军,不是他的部下,他可以给他们提出建议,却不能直接指挥他们,更不能强迫他们服从自己的命令!在第一架战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维尔京中将那略带嘲弄的脸:看啊,你的对手并不止我一个,有时候,友军的冲动、友军的官僚主义、友军那最要不得的惯性思维同样是你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很可能比我还要强大! 贝兰国防军经受过的血的教训又要在巴军身上重演了吗? 在前线空军基地,一架架枭龙战机沿着跑道风驰电掣,腾空而起,航灯在天空中闪烁,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雨。巴军地勤人员一片欢腾,仿佛看到自己精心维护的战机如同飞翔的死神,在丝卡尼亚谷地上空肆意攻击,将带了太多炸弹的米格-27战斗轰炸机打成漫天火雨。凌风目送最后一架枭龙腾空而起,眉头紧皱,对要丁香说:“巴军越来越轻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丁香淡淡的说:“开战以来赢得太多,赢得太顺利了,他们当然会骄傲自满。” 凌风说:“这样的教训我们在贝兰就经受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看着它重演么!” 丁香说:“这次出击,一架炎龙军团的战机也没有。” 凌风眉宇一扬:“哦?那又怎么样?” 丁香望着漆黑的夜空,说:“巴军认为这次战斗稳操胜券,他们想独占这份功劳,不希望我们分享。” 凌风叹了一口气。他很难理解巴军的做法,现在大敌当前,玩这些心眼有意义吗?只会给彼此原本深厚的友谊划出一道裂痕! “鹰爪请注意,鹰爪请注意,发现巴军机群,足有两个中队!” 在因陀罗机群后方两百公里处,一架e-3电子预警机及时向机群示警。这个机群太过怪异了,满载炸弹的米格-27战斗轰炸机占了绝大多数,为它们护航的战斗机却只有区区七架,不过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是大名鼎鼎的f-16。考虑到此前骑士中队几乎被炎龙军团赶尽杀绝,这样的队形似乎还是可以理解的,一来f-16是非 常优秀的战机,枭龙不是它的对手,二来骑士中队死得差不多了,能抽出七架已经算不错啦。中队长迅速回复一声“知道了”,切换到打击频道。盯着雷达屏幕上逐渐显现的光点,他发出一声低叹:“维尔京,连这么小的细节你也能算到,我算是服了你了。” “开战以来炎龙军团空军战果太过辉煌,已经盖过了巴基斯坦空军,在无形中对巴基斯坦空军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舆论在盛赞他们的同时,也给了巴基斯坦空军巨大的压力,巴基斯坦空军当然希望能用一次大胜来证明自己。”维尔京中将在此前的作战会议上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放,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清晰,他甚至清清楚楚的记得维尔京中将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鹰爪5怪叫起来:“好多枭龙!可惜我们最想要的歼十和歼-12一架也没有,见了鬼了!” 中队长说:“准备大开杀戒吧,这是猎火鸡大赛,骑士中队战败的耻辱将由我们亲手洗雪!” 鹰爪中队的通信频道里一片鬼哭狼嚎,一个个杀气腾腾,丝毫没有将数量比自己多出两倍的巴军机群放在眼里。 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也及时捕捉到了危险的信号,熟练的开始分配打击任务。尽管鹰爪中队已经像一支毒箭一样朝他们怒射而来,他们还是从容不迫。f-16是很强,但是枭龙也不差,数量上又占绝对优势,缠也要将鹰爪中队活活缠死! 两个数量差距巨大的机群以亚音速飞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f-16毕竟技高一筹,鹰爪们带着玩味的笑容狠狠地扣下了发射电钮,凶狠好斗的响尾蛇被电流瞬间激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朝枭龙机群飞噬而来!预警机调度官的声音透出一丝紧张:“各机组注意,敌机发射了十四枚导弹,距离————我的天哪,那是什么!?” 调度官那紧张中透着绝望的声音让巴军飞行员手一颤,差点飞机失控了。调度官如此失态,是因为毫无预兆的,在三十公里外几个光点毫了一下,随即消失,接着六枚响尾蛇空空导弹咆哮而来!这一击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预警机几乎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调度官心中的惊骇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这些导弹毫无疑问,是敌机发射的,但是什么样的飞机能扑到距离预警机仅三十公里远,从容发射导弹而不被发现?见鬼了么! 他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这一击疾如电闪,迅若雷轰,别说是机动性能一塌糊涂的预警机,就算是最先进的 歼击机也不见得躲得过。六枚导弹在夜空中拉出六道绚丽的轨迹,火龙一般暴卷而来,预警机连中三弹,在三声爆响中化作无数燃烧着的铝片,机组人员无一幸免。为它护航的两架枭龙也没能逃脱厄运,火龙卷过,单薄的机体被无情撕碎,两朵伞花在漫天花雨中绽放开来。甫一交火就失去了预警机,最可怕的是连预警机怎么被人家击落的都不知道,巴军机群不由得一阵骚乱,高昂的士气被重重一挫,面对破空而来的导弹,反应不可避免的慢了半拍,登时有两架被击落,一架被击伤。没等他们缓上一口气,又有五六枚导弹火链一般抽了过来!这一次导弹是从背后射来的,与鹰爪中队发射的导弹形成交叉攻击,巴军机群避无可避,又有三架枭龙被凌空打爆。中队长怒吼:“这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绕到我们背后去了!”没有人能回答他,不过谁都知道他们背后确实有敌机,因为雷达屏幕上几个光点一亮,数枚导弹再次激射而来!接着,敌机就失去了踪迹,任由他们将雷达功率开到最大,也休想找到一丝踪影! 数十公里外,几架外形诡异的战机正从容改出,以免被敌人瞎猎撞死耗子的击中。它们那黝黑的涂装使得它们几乎与黑夜浑然一体,就连发动机的尾焰都很不明显,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除了在发射导弹的时候外,它们在巴军雷达上完全就是看不见的幽灵,给巴军带来死亡和恐惧! 第一三六章炼狱谷地(七) 乌义德中校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了。 甫一交手,预警机就被击落,自己麾下两个中队二十余架枭龙战机顿时被挖掉了一只眼睛,e-3电子预警机发出强烈的电磁干扰,轻而易举的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在e-3那恐怖的电磁干扰下,各机组之间连最简单的沟通都很难做得到,更别提什么团队配合了!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一批看不见的战机,与f-16一起对他们形成交叉攻击,让他们招架乏力!这是什么鬼战机,为什么雷达波根本就照不到?难不成它们是传说中的隐形战机?不对啊,强横如花旗军直到现在也只有f-117这样一种隐形战机,那是轰炸机,没有空战能力,哪怕是撞上一架歼七也只有跑路的份,何来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不是f-117,更不是隐形战斗机,那会是什么? 中校知道这场空战怕是打输了,鹰眼被挖,枭龙机群先失制电磁权,接着那幽灵一般的战机在背后不断放冷箭,而f-16机群组成三个双机编队,像一支利箭朝他们核心猛插,枭龙战机一架接一架被凌空打爆,在麻雀和响尾蛇凶狠的交叉攻击下溃不成军。必须尽快找到应对办法,否则整个大队将全军覆没! 又有两架枭龙被呼啸而到的导弹击中,炸成两团灿烂的火球。现在枭龙大队已经损失近半,而且损失还在继续增加。中校心中既愤怒又无奈,敌机的数量很有可能只有他们的一半,然而占尽了先机,那几架f-16还可以对付,最要命的是游离在他们侧后方的那几架隐形战机!那几个嗜血幽灵配备有全向红外制导的响尾蛇空空导弹,按下电钮后导弹直奔枭龙战机尾焰而来,极难招架。三架枭龙奋不顾身的朝后方扑去,雷达功率开到最大,试图将那几个幽灵逼出来,结果两分钟不到就被全部击落。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还是没能将那几个幽灵给逼出来,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战斗。没有办法发现敌人就没有办法将他们锁定,击落,巴军唯一的机会就是跟那几架幽灵战机绞在一起,用机炮扫————如果敌人肯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话! 轰轰轰轰轰! 地面一片电闪,团团火球狂冲而起,因陀罗空军开始对巴军阵地实施大规模轰炸了。炸弹在先期潜入的特种部队的指引下准确地飞向巴军炮兵阵地,引爆了炮弹,恐怖的爆炸轻易的将数吨重的火炮炸得粉碎,重得要命的炮管打着旋飞起二三十米高再挟带风声落下,当一声将岩石生生砸碎。中校牙齿咬入嘴唇,咬得鲜血直流,他仿佛看到陆军兄弟在横飞的弹片中血肉横飞,一张张年 轻的脸被爆炸火光映得是如此的苍白,脸上满是绝望和诧异,仿佛在诘问空军为什么不来支援他们。中校猛然发出一声狂啸,战机发动机喷口喷出一道长达三尺的火焰,速度骤然加到一点五马赫,整架战机就像一枚巨大的巡航导弹,朝暗箭不断射来的方向猛冲过去!两架僚机紧随其后,速度都加到了极限,鹰爪中队还在跟剩余的枭龙纠缠,来不及阻止他们,前后夹击被暂时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中校的眼睛迸出森冷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雷达屏幕。果然不出所料,三个不大明显的光点在雷达屏幕上亮了一下,接着就是三枚空空导弹杀气腾腾的破空而来!找的就是你!中校把操纵杆重重一推,战机像块石头一样一头扎了下去,几秒钟后,他隐约听到了导弹的呼啸声,一枚响尾蛇照着发动机喷口猛扑过来,而且越来越近了。中校冷静地按下电钮,战机速度骤减,几乎一瞬间就降到了零,一串光彩夺目的热焰诱饵飞甩而出,在夜空中化作怒放的花雨。紧追不舍的响尾蛇扎入诱饵团中,当即被诱爆。但是能躲过这凌厉一击的也只有中校而已,两架僚机先后中弹,一架当即解体,另一架拖着浓烟火焰摇摇晃晃的撤离战场,它恐怕很难回得了基地了。中校都快要气疯了,两眼几乎要喷出血来,手却越发的稳定、灵活,战机在他的架驶下灵活的翻滚着,滚进一团铅云中,又甩开了一枚响尾蛇,然后咬定暗箭射来的方向改为平飞,冲出云团后迅速爬升,一直升到了一万七千米高空,然后点下电钮,一件被认为在现代空战中再无用武之地的武器被打了出去———— 嘭———— 一团刺眼的光球绽放开来,如同太阳在夜晚升起一般,是那样的刺眼,方圆数公里内的一切生物都不敢直视这强光。照明弹,中校甩出去的竟然是照明弹!强烈的白光驱散了黑暗,中校终于看到了他的对手:两架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浑身黝黑外形诡异的战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生活在万米深海里的、一切组织都被水压压得扁扁的鱼,更像一只吸血蝙蝠,让人头皮发麻。中校失声惊呼:“f-117夜鹰!”随即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判断。f-117夜鹰他见过。在贝兰,不可一世的f-117遭遇华国大器晚成的战略激光攻击,一连被击落了好几架,威名扫地,华国将战机残骸弄回来修复,进行深入研究,而他在随空军参谋长访问华国时就曾在成飞总部见过,不会弄错的。f-117的空战能力可以约等于零,怎么可能······ 那两架战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吓了一跳,习惯了 高科技的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巴军居然会用这杰的笨法子将他们给找了出来,那种感觉跟一个成年男子突然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掉了内裤一样,极端不自在。只是他们没有逃遁的机会了,中校没有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枭龙战机拼着发动机爆炸,奋不顾身的疾冲过去,两门30毫米单管转膛机关炮火力全开,在密集到极点的炮声中,千万点易拉罐大小的流光狂泄而出,在空中排成两道长达数百米的火流,交叉绞向那两架喜欢放冷箭的战机!这下子什么雷达什么隐身技术什么电磁干扰都没有用了,空战模式一下子倒退了几十年,谁的缠斗能力强,谁的机炮火力猛谁就是胜利者!这两架隐形战机再吃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今天碰到早已被抛弃的机炮对决,这下子可吃了大亏————它们都没有装备机炮呢,没有办法,只有拼力闪避。然而枭龙的缠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任凭它们左右躲避,还是逃不过被弹流裹住的厄运,当即就有一架连中数弹,身上燃起大火,这下子隐身技术算是彻底没用了。中校嫌它死得太慢,补了一枚近程空空导弹,将它打得凌空开花。第二架心寒胆裂,将寻找机会发射导弹击落这个可怕的对手的念头丢到了九宵云外,不顾一切的调转机头就跑! 杀红了眼的中校冷笑一声,他发现了敌机两个弱点:机动性能较差,速度较慢。这一逃可把菊花都暴露出来了,没什么客气的,中校锁定发动机喷嘴,发射了两枚红外制导空空导弹。这两枚导弹刚刚脱离挂架,雷达报警器就狂叫起来:三枚空空导弹已经分三个方向杀光过来了!一对三,中校自问没有能力接下这一击,果断地拉下弹射手柄。几秒钟后,他看到自己心爱的战机在三枚导弹的交叉攻击下化为千百只燃烧着的彩蝶,消失在万里长空中。痛失战机的痛苦让他心如刀割,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的亡命攻击至少击落了一架划时代的隐形战机,并且迫使另外三架调过头来对付他,天罗地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幸存的战友可以活着回去了。 鹰爪中队正杀得性起,突然发现剩余的枭龙战机不管不顾的撤退,而且没有受到丝毫阻碍,他不禁有些诧异。接着,无线电里传来隐形战机的呼叫:“鹰爪,鹰爪,暗箭3被击落,暗箭6被击伤,我们必须撤退了!” “什么!?” 中队长的声音中透着震惊和愤怒。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这几架神秘战机的来历,更清楚它们有多先进。别说是枭龙这样的低档战机,就算是让f-16三打一,也没有一丝取胜的机会!f-117在 非洲被打得吐血,军方几乎取消了订购f-117的计划,全靠这一战来翻身了,结果还是被击落了一架!该死的巴基斯坦人,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暗箭中队的位置的? 中队长略一思索,还是决定放弃追击。打了这么久,鹰爪中队的油料和弹药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再追下去搞不好自己都回不了家了。再说困兽犹斗,巴军战机还有八架,拼死相搏的话很有可能会对鹰爪中队造成损失,划不来!再说了,这些枭龙很快就会发现,后方已经没有机场可供他们降落了,反正都是死定了的,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精神?中队长一声令下,鹰爪中队返航了,这场空战暂告一段落。在激烈的空战中,巴军两个枭龙中队大半被击落,损失多达十八架,而他们的对手仅一架被击落,两架被击伤————被击伤的战机当中有一架是f-16,因陀罗方取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完胜。这次空战对巴方的打击是巨大的,不仅仅是战机和飞行员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这次空战是一道分水岭,它意味着因陀罗空军开始缓过气来,重新夺回制空权了。 第一三七章炼狱谷地(八) 第13、第14中队失利的消息传来,巴军一片惊愕,这可是开战以来未曾有过的惨败!而幸存的飞行员提供的信息更让他们骇然:敌军有一种强大的隐形战机,我们的雷达无法探测到它们!这条重要信息让巴军和炎龙军团的将领们暗自震惊,要知道隐形战机技术含量极高,就连苏联都搞不出来,能将它投入实战的国家,只有双头鹰————不过那是轰炸机,三年前才在非洲亮过相的。f-117空战能力烂得一塌糊涂,再说双头鹰也不会笨到拿隐形轰炸机来跟枭龙这种低档战机玩空战,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f-117了,那么,它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双头鹰的科技真的强到这个地步,在短短三年时间内就设计出了划时代的隐形战机,并且将它投入到实战中来?如果是这样,巴基斯坦将会有大麻烦了。 “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隐形战机。”柳维平突然开口了,他显得非常自信,因为他知道双头鹰的隐形战机三四年前才开始设计,只怕现在图纸都还没有完成,谈什么投入实战?“f-117只要作一些改进,发射空空导弹并不难,事实上花旗国空军一直在尝试着让f-117具有一定有空战能力,好承担更多的作战任务,我想我们这次遇到的,就是f-117改进型了吧?” 基瓦尼上将眉头皱成一团。巴军在西线南稳占上风,很大程度上是倚仗制空权,而这些隐形战机对空军形成了严峻的挑战,不能干掉这些看不见的幽灵,空军就会很被动,毕竟随时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暗箭击落的滋味可不好受。然而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隐形战机,这可是划时代的武器!更让他揪心的是这些隐形战机大开杀戒的背后所隐藏的信息:连隐形战机这么高级的武器都派出来了,双头鹰真的打算进一步介入这场战争么?在西线南他们已经这样做了,那么他们在东巴的航母战斗群会不会也突然发难?这样的话,巴基斯坦就被动了!双头鹰到底打算用这批隐形战机向巴基斯坦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那批让空军吃了大亏的隐形战机到底是f-117的改进型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它真的出现了,并且重创了巴基斯坦空军!上将想明白了这一层,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抄起电话,十万火急的将电话打到总统办公室里。 “看起来还不错。”杜兰特看着那批丑陋异常的战机一架接一架的降落在空军基地,露出愉快的笑意,“十八比一,这样的结果足够洗涮三年前的耻辱了。可怜的巴基斯坦人,只怕他们到死都不知道导弹是从哪里射出的吧?” 杜兰特却不理会那几位老兄,他看着远处图-16轰炸机带着天雷滚滚般的巨响升空,心已经完全跑到战场上去了。因陀罗人首次轰炸取得了成功,摧毁多个巴军的防空阵地、炮兵阵地及弹药库,巴军损失惨重,因陀罗空军打算一鼓作气,出动他们所能动用的轰炸机,将谷地两边的山头炸平!这么多图-16再加上数量更多的米格-23和米格-27战斗轰炸机,足够将巴军据守的高地炸成全世界最没有价值的地皮啦。不过,恐怕巴基斯坦人做梦也想不到,毁灭性的轰炸将会抢在因陀罗空军前面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今晚是合众国空军的狂欢派对,更是合众国空军先进装备的展示会,谁也别想抢走他们的风头! 在印度洋上空,几个小山一般庞大的黑影悄然划过平静的夜空,扑向巴基斯坦。看它们这块头,总重量怕是不少于一百吨了,面积是如此之大,巴军雷达却几乎毫无反应,放任它们大摇大摆的侵入神圣的领空,扑向各个战略目标。是疏忽也好,是器不如人也罢,反正灾难已经降临,巴军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 凌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今晚真的很不正常,打从巴军那两个枭龙中队出击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没理由的,虽然巴军贪功的行为让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两个中队收拾一批米格战机,还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他心里如此不安?他心里烦躁不已,索性穿上衣服起床,走出宿舍。作为一名经历过两次最残酷的战争的老兵,他相信自己心理素质,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心惊肉跳的。 刚走出走廊,一位雷达兵走了过来,见面就问:“凌中校,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凌风说:“当然有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那名雷达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截获了一个极微弱的信号,计算机无法判读那是飞鸟还是不明飞行物,你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我们主任想请你过去看看。” 凌风神情一动,说:“快带我去!”跟着雷达兵来到雷达监控中心,这里正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技术人员和空军参谋正盯着一块块屏幕,议论着什么,看到凌风来了,各自立正敬礼。凌风顾不上还礼了,径直走到大屏幕前,问:“那个信号在哪里?” 雷达室主任指着一个微弱得犹如数公里外的萤火虫的信号,说:“就是它。我们刚发现它的时候,它还在巴基斯坦领海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深 入巴基斯坦内陆了······瞧,消失了。” 果然,那个光点闪了一闪,彻底的消失了。凌风神情越发的严峻,目光如电盯着屏幕,眨也不眨。整个雷达室所有人似乎感受到他的异样,不约而同的挤了过来。一分钟后,信号重新出现,不过不再是一个,而是三个,只是闪一闪,然后就不见了。不过只是闪这一下,凌风就算出了距离————短短一分钟之内,它们就跨越了数十公里的距离!凌风沉思片刻,突然抬起头来,对雷达室主任说:“拉响警报,让基地所有战机和人员马上疏散,我们有大麻烦了!” 主任扶正眼镜,问:“中校,你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吗?” 凌风说:“我无法判断。” 主任说:“那我们不能拉这个警报,要知道警报一拉,作战部署就会受到影响,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凌风加重了语气:“我虽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是双头鹰或者北极熊最新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他们想拿我们做试验,再晚一点我们整个基地几十架战机就全完了!” 主任还是不服气:“有什么秘密武器能有这么厉害?雷达反射面积还不到零点一平方米,就算是f-117也做不到啊!我认为很有可能是雷达出了故障,或者那只是几只飞鸟,犯不着大惊小怪。” 凌风火了:“有什么鸟能在一分钟内飞上二三十公里?至于说雷达故障,那更是可笑,这是我们最先进的防空雷达,造价比苏联同代雷达要贵上三倍,刚启用不久就出故障,那不是开玩笑么!” 的确有点儿开玩笑。南海之战让华国终于有机会接触到世界最先进的军事技术,大胜之下收获颇丰,此后几年一直忙着吸收那些连坑带抢弄来的技术。这款防空雷达就是雷达专家触类旁通之下搞出来的,探测距离更远,开机时间更短,计算机运算速度比此前的要快上一倍,放在全世界都是第一流的。去年在一次军事演习中,红军用的就是这种雷达,蓝军动用两架电战机干扰了足足六个小时,硬是没能在雷达屏幕上弄出一点雪花来,性能之优越,让军方老大喜出望外,当然,造价也贵得让他吐血。高昂的价格换来极高的质量,工作不到二十天就出故障,那真的是开玩笑了。主任还想说什么,凌风已经发火了:“如果我的判断失误,我们顶多是虚惊一场,但如果我不幸言中,停在地面上的飞机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哪头轻哪头重你应该分得清吧?” 主任艰难的点了一下头,转头说:“拉响警 报!” 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基地上空,广播里传出播音员焦急中透着茫然的声音:“有不明飞行物正在高速逼近,速度零点九马赫,所有战机马上起飞,除必要人员外,所有人以最快速度疏散,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警报一响,飞行员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一边戴飞行头盔一边冲向心爱的战机。幸运的是由于是前线机场,每一架战机都长期保持着出击状态,油箱的油料总是满满的,武器挂架也挂着导弹,只要听到命令马上就能出击,因此不会发生飞机要起飞迎战了才发现没有导弹的尴尬。四架歼十两架一组冲天而起,接着是歼-12,枭龙和飞狼被排在最后,秩序井然,效率之高令人咋舌。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来不及了,最后一架歼-12刚刚脱离跑道,毁灭性打击便已呼啸而来! 嗖嗖嗖———— 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呼啸声,威力巨大的精确制导炸弹冰雹般砸向空军基地,基地里的士兵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打击到底来自何方!空袭,当然是空袭,然而他们不知道敌机在哪里!第一枚炸弹就击中了一条跑道,混凝土浇筑而成的跑道在一声直冲云宵的巨响中破碎开来,混凝土碎片混合着弹片呼啸而出,将附近的人通通射成马蜂窝,一架正在跑道上滑行的枭龙当即被掀翻,起火爆炸。接着第二枚炸弹在另一条跑道上炸出个池塘大小的大坑来,整个基地剩余的战机一架都跑不掉了! 轰! 那部昂贵的防空雷达被反辐射导弹命中,雷达天线变成无数扭曲的碎片,四下纷飞,正拼尽全力试图将敌机找出来,好指挥防空部队还击的雷达兵瞬间化为灰烬。就在防区之外,一架漆黑的巨型轰炸机正小心地朝前飞,弹舱早已打开,激光制导炸弹、电视遥控炸弹、反辐射导弹、反跑道炸弹、子母弹······种类繁多杀伤力极强的炸弹竹筒倒豆子似的倾泄而出,怪啸着朝那个空军基地砸下去!每一枚炸弹落地,地面都要痛苦地抽搐一下,团团火球争先恐后的冲天而起,三十秒不到,整个基地已经一片火海,被生生炸成了月球表面!来不及起飞的枭龙和飞狼被飞溅的弹头和碎片打得千疮百孔,机身在烈火中慢慢融化,和它一起融化的,还有飞行员的尸体······ 第一三八章炼狱谷地(九) 凌风驾驶着猛龙一号翱翔在夜空中,看着已经成为火海的基地,几乎咬碎了牙齿。如此重要的基地,戒备森严,配备了最先进的防空雷达、防空导弹,飞鸟莫入,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更让他愤怒的是,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见敌人的影子!这种跟隐形人打仗的感觉让他胸口憋得慌!狂怒之下,他二话不说,凭着记忆朝敌踪闪烁的空域扑去,雷达功率开到最大搜索敌人,却哪里找得到半点影子? 炎龙空军基地尚且如此,那么戒备远不如炎龙空军基地的巴军前线机场呢,又将遭到何等惨烈的打击? 炎龙空军固然损失巨大,但是由于及时起飞,绝大部份的精华还是保存下来了,而巴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刚刚失去了大批枭龙战机之后,他们前线十几个空军机场分别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这些机场上停放着上百架先进战机,集聚了巴基斯坦空军大半精华,然而这一切都在摇曳而下的精确制导炸弹和呼啸而至的空射巡航导弹的打击下化为灰烬。率先遭到打击的是两个停满了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的赞吉空军基地和努赤丁空军基地,两团阴云不动声息的飞到防空圈边缘,一百多枚激光制导炸弹冰雹般砸落,机库在狂冲而起的烟焰中轰然坍塌,停放在停机坪上的战机被飞溅的子弹头打得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发生此起彼伏的大爆炸,机体碎片像巨鲨的利齿一样撕咬着周围的一切,奋不顾身的冲向战机想将心爱的战鹰带离地狱的飞行员纷纷倒在血泊中。反跑道炸弹每隔二十米就砸下一枚,弹头携带巨大的动能打穿跑道再轰然爆炸,在原本坚如精钢的跑道上炸出密密麻麻的深达一米的大坑,现有不少地雷被深深的钉入地面,不定时爆炸,使得巴军的排雷工作危机四伏,凶多吉少。这轮打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分钟,一切都结束了,这两个空军基地被人轻描淡写的从地图上抹掉了,除了冲天烈焰和横飞的碎片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来。 基瓦尼上将的轰炸计划当即告吹。 负责收拾那些价值稍逊一筹的空军基地的,是大名鼎鼎的b-52。一共八架b-52远渡重洋,在f-15的保护下突入巴军国境,带来了炼狱一般的烈焰。科技日新月异,更新异常迅速,原本的地毯式轰炸已经被精确到点的精确打击所取代,b-52自然与时俱进,犯不着再像轰炸安南那样冒着被敌方的防空导弹击落的危险进行水平投弹了。两架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一马当开,对巴军前线防空雷达和通信系统进行强烈的电磁干扰,直透核心,巴军绝大部份雷达的屏幕顿时 被一串串乱码和大片大片雪花覆盖,系统濒于崩溃,只有少数新型雷达还勉强能正常工作,但是已经独木难支。在rc-135撕开巴方的电子长城后,b-52闪亮登场————它只是在巴军的防空导弹射程外绕圈子,挂架下的空射巡航导弹一枚接一枚射出去,打完就收工,前来截击的巴军战机自然有f-15收拾,用不着它们操心。在克什米尔前线杀得血肉横飞的因陀罗和巴基斯坦士兵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都看到了异常壮观的一幕:天空中传来隆隆巨响,紧接着山呼海啸,道道炫目的闪电割裂苍穹,朝巴基斯坦电掣而去,那情景,只有彗星袭月可以与之媲美。悲哀的是,彗星经天带给人的是震撼,是憧憬,而它们带来的却是死亡和哀嚎! 巴军和炎龙军团空军拼尽了全力,大批防空导弹腾空而起,以多打一的战术撞向呼啸而来的巡航导弹,夜空中爆起声声狂雷,巡航导弹与防空导弹迎头相撞,当即化为亿万火花。正在值班巡航的歼-12悍不畏死的追在巡航导弹后面,将蝰蛇iii空空导弹发射出去。跟不死鸟一样,蝰蛇iii也身兼拦截巡航导弹的重任,于是天空中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团团庞大的火球在前面狂啸飞驰,一团团更小的火球以更快的速度在后面穷追不舍,两者一旦重合,又粗又长的巡航导弹当即粉碎,还没有耗尽的燃料化为不祥的雨雾,然后在不到半秒钟内与弹头一起轰然爆炸,爆炸波几乎吹散了天边的云。只是事发突然,不管是防空导弹还是蝰蛇iii都由于准备不足,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准,拼尽全力也只是击落了五枚空射巡航导弹和六枚因陀罗人发射的飞毛腿。当一切技术手段均已用尽后,巴军雷达兵只能在悲愤欲狂中眼睁睁的看着代表巡航导弹的光点与空军基地重合,然后化为一片片朦胧的残光————那是大量空气燃料炸药雾化后在雷达屏幕上留下的最后影像。 声声雷霆万钧的爆炸声响过,团团火球撕裂大地直冲天际,夜空被渲染成了妖异的嫣红。冲击波毫不客气的从一个个空军基地扫过,像歼-12或者飞狼这样的重型战机在飓风与火焰中粉碎,最后只剩下一个个框架还在燃烧,而像歼七和枭龙这种轻型战机则像被狂风扫中的树叶一样忽一下飞出老远,重重的撞在建筑物上,化为一团灿烂的火光。每一个空军基地都至少挨了两枚气爆弹,狂暴的冲击波挟带骇人的高温和压力将一切夷为平地,甚至将高强度墙体整面整面的吹到半空,巴基斯坦空军十几年来卧薪尝胆,苦心积攒的精华几乎被一扫而空! 巴基斯坦的空中优势亦化为乌有。 柳维平和基瓦尼上将同时接到前线空军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噩耗。柳维平还好,面无表情,基瓦尼上将却做不到,手里的的杯子跌落在地,刚冲好的咖啡溅了一地。巴方军官呆呆的看着上将,他们看到,几个小时前还意气风发的上将面色惨白,嘴唇直哆嗦,再不复当初的镇定与自信。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又重重的坐了回去,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战局瞬间逆转,柳维平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尽管他对巴军满足于现状,不肯改变战术的做法有点不满,但是看到巴军苦战十余日才取得的优势被双头鹰不动声色的粉碎,他还是感到震惊。现在的双头鹰已经不复冷战初期的辉煌,朝鲜战争、安南战争、南海冲突、贝兰战争······接连失利之下,双头鹰的实力已经大损,再加上金融风暴的打击,双头鹰的实力已经衰退到了二战结束以来的最低点,然而即使是这样,它仅仅是一次空袭就让西线南战场的形势完全逆转了,实在难以想像这只一头盯着欧洲,一头盯着亚洲,两只脚分别踩住非洲和拉丁美洲,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全世界的好斗的鹰在全盛时强横到了什么地步!在非洲,面对双头鹰他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双头鹰是铁了心要灭掉巴基斯坦的,这轮打击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那么,接下来等待炎龙军团和巴基斯坦的将是什么?还有,先是以极悬殊的战损比重创巴军两个战斗机中队,接着轻描淡写的抹掉了巴军前线空军基地,自己无一损失,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柳维平一遍遍的翻阅着各基地汇报上来的零星信息,眉头越皱越紧。双头鹰这一击固然漂亮,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至少炎龙军团空军基地就发现了敌机,只是雷达反射截面实在是太小了,一时间无法判读,更无从引导导弹攻击目标罢了。鬼魅一般出现在目标上空,进出敌国领空如入无人之境,载弹量还跟b-52不相上下,这是什么活见鬼的飞机?就算是f-117都做不到————f-117在它面前只能算是战五渣。不能怪战士们不够警惕,这可是划时代的武器,谁也没有经验,防范也就无从谈起了。事实上炎龙军团能发现它已经是很侥幸的了,要是再加上电子干扰,那真的是鬼影都找不着了。来无影去无踪,载弹量足够抹掉任何一座空军基地,这是······ 柳维平脑海里灵光一闪,打了个冷颤,喃喃说:“b-2幽灵隐形战略轰炸机!双头鹰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真把巴基斯坦当成武器实验场了!” 第一三九章炼狱谷地(十) “我们的空军在哪里!?” 第18山地师师长发出愤怒的质问。他没有理由不愤怒,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一向被他们空军压着打的因陀罗空军已经出动三波次轰炸机群,将七百余吨炸弹扔到他们头上,打过来的空对地导弹就更不用说了。第18山地师防空部队拼命还击,用手里的导弹击落了五架米格-27和一架图-16,然而于事无补,因陀罗人的轰炸越发的疯狂,似乎要将这十来天受到的气在今晚全部撒出来!在反辐射导弹的攻击下,第18山地师的车载雷达几乎被炸清光,防空部队的损失直线上升,而空军迟迟没有出现,使得因陀罗空军更加肆无忌惮。随着时间推移,第18山地师的处境越发艰难————因陀罗空军在撕开他们的防空网后开始将成吨成吨的炸弹扔到炮兵阵地上。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第18山地师以寡击众,成功地困死西线南集群,靠的就是地利和数量庞大的炮兵群,如果炮兵群被重创,面对因陀罗人势如疯虎的攻击,第18山地师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么? 跟西线南指挥部的联系总算是恢复了。师长如实向指挥部报告了第18山地师所面临的困境,迫切的要求得到空军支援,“没有空军支援,我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因陀罗人的攻击!最好炎龙军团那两个旅也向谷地发起突击,牵制因陀罗人的兵力!” 西线南指挥部无权作主,电报一直打到基亚尼上将那里。上将的回复是让第18山地师坚持下去,没有命令绝对不能撤退,至于空军支援和炎龙军团的突击,只字不提。上将也没有办法,巴基斯坦半数的战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在西线北,哈林德尔上将亲自指挥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向乌里重镇发起排山倒海的攻击,战况急转直下,而在巴基斯坦领海线外游荡的双头鹰航母战斗群的战机频繁起降,大有随时开打,空袭卡拉奇港和伊斯兰堡之势,巴基斯坦所承受的压力已经超过了他们自身的极限。西线北打得天崩地裂,几十万陆军精锐一个兵都抽不出来,要是西线南防线再被因陀罗人撞开,后果将是灾难性的,除了命令第18山地师死守外,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至于狂风旅和风暴旅,已经退到欣果斯构筑防线,他们的阵地由巴基斯坦一个轻装步兵师接手,让这个师顶着因陀罗人的狂轰滥炸向丝卡尼亚谷地发起全线进攻,怎么看都不现实————这个师的重炮已经被炸得七七八八了,连炮都没有,还打个屁啊! 第18山地师必须坚守下去,等待狂风旅和风暴旅的增援 ,等待炎龙军团空军的支援。等得到支援的话还有救,要是援军还没有到就垮了,那就完蛋了。 狂风旅和风暴旅都是重装部队,开上去需要时间,炎龙军团空军失去了空军基地和指挥系统,必须重组指挥系统,转场到新的空军基地才能保证持续作战,这也需要时间,这些时间无疑是昂贵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拿巴基斯坦士兵的血去换,还不一定能换得到。 维尔京中将是不会给他们时间的。在他的命令下,第29步兵师向谷口发起凶猛的突击,第五山地师兵分六路,不计伤亡的向第18山地师发起进攻,谷里谷外都炮火连天血肉横飞,因陀罗空军在摧毁巴军数个炮群和防空阵地后,不顾疲劳,起飞第四波轰炸机群猛烈轰炸欣果斯与丝卡尼亚之间的公路,切断了两地之间的交通,炎龙军团的增援部队被雨点般的航空炸弹给炸了回去。在过去的十多天里,西线南集群尝够了孤立无援的苦头,现在轮到巴军品尝这种日夜彷徨的滋味了。 第五山地师和第29步兵师物资还算充足,也没有办法不充足,维尔京中将将整个集群八万大军的给养全给了他们,这么多人饿着肚子供应他们,每一发子弹每一块饼干的份量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更清楚这是西线南集群反败为胜洗雪前耻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西线南集群只怕会万劫不复,因此这两支部队一见血就两眼发红,几分钟不到就全打疯了。巴基斯坦人炮火凶猛是吧?不怕,我们人多!隔着十米到十五米放一个人,在炮火掩护下漫山遍野的冲上去,一批死光了第二批接着上,有本事你们就像华军那样用炮弹垒出一堵几百米长的火墙来!谷口布满了地雷是吧?火箭扫雷!实在扫不完,就用坦克辗,用机枪扫,用榴弹轰,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是用身体滚也要滚出一条路来! 更要命的还是因陀罗的陆军航空兵,几十架武装直升机恶狠狠的扑了过来,成束的航空火箭嗖嗖射出,巴军控制的各个制高点上空下起了火雨,一个个火力点被团团大火覆盖,一个个地堡被反坦克火箭弹洞穿,里面的一切均在火光一闪中化为齑粉。在环境如此恶劣的高山不计代价的大量投入直升机,这一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防空网被撕得七零八落的巴军面对贴着树稍杀来的雌鹿和黑鹰,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扛着火箭筒和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勇敢的对着树梢杀手开火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机炮撕碎。等武装直升机把场子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几十架大型运输直升机在沉沉低吼中掠空而来,冒着嗖嗖乱窜的流弹降落在一片狼 藉的巴军阵地边缘,直升机还没有停稳,一队队机降步兵就顶着涡旋的气流从机舱里冲了出来。现在巴军不再是居高临下,为了躲避因陀罗人的炮击直升机轰炸,他们不得不撤到反斜面去,等到因陀罗人的炮火打光了,他们想冲上阵地去打击因陀罗人的山地兵时,子弹和手雷成片的从头顶砸了下来————制高点让机降步兵给抢了。 不得不佩服维尔京中将对战场节奏的把握以及非凡的多兵种协调能力。 嗖! 嗖!! 两枚反坦克火箭弹从遍布碎尸的环形阵地上激射而出,锋芒怒指,直扑几十米外两架米-8运输直升机。这两架米-8运输直升机正舱门大开,成队的机降步兵蜂拥而出,可以说是最好的靶子,根本就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两发火箭弹各自命中了目标,将这两架倒霉的直升机打成火球,迸飞的机体碎片割倒了好几名机降步兵,有两个倒霉蛋甚至被旋飞而来的螺旋桨拦腰斩成两段。不过这已经无法挽回阵地失守的命运了,这两名巴军士兵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幸存的机降步兵扫成了一张破布。 战况实在是太混乱了,误伤的悲剧时有发生,一些因陀罗士兵不是死在巴军手里,而是被自己人的机枪扫掉的。就连打掉巴军重炮团指挥部、立下大功的德巴那汗中校在干掉巴军一个排,为陆航夺取了一块极佳的空降场时也挨了自己人一顿炮击————那是另一支突击队干的好事,他们夺取了巴军一个炮兵阵地,把几门山炮炮口调转过来猛轰巴军阵地纵深,一发炮弹砸在中校身边,距离不到三米,将中校震倒在地,幸好炮弹没有爆炸,不然维尔京中将非暴怒欲狂不可。其他人就没有中校那么幸运了,两名廊尔喀兵被炮弹炸成碎片,一名锡克兵被弹片打碎了头颅。至于突击队跟机降步兵互相误会发生小规模交火的事情也是屡屡发生,幸运的是双方对射几枪后就明白过来了,及时停止交战,一笑泯恩仇,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启明星升上了天空,战况越发的惨烈了。两军将士用大炮用机枪用冲锋枪用刺刀,在冰天雪地里杀得两眼发红,在密不透风的枪声中,一具具血肉模糊甚至残缺不全的肢体抽搐着倒了下去,喷溅的鲜血在寒风中很快结成了冰。天气寒冷,形势混乱,不管是哪一方的士兵受伤后都很难得到急时有效的救治,一旦倒下,不到三十分钟就会在大量失血和严寒中死去,战争之残酷,令人浑浑身震颤。第18山地师拼尽了全力,很多高地在被炮火和炸弹犁了好几遍后仍然在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将高呼 口号冲上来的因陀罗士兵成丛摞倒。奈何因陀罗人已经打疯了,十几天以来快要被死亡的阴影和饥寒逼疯了的他们在看到胜利的希望后爆发出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的斗志,近乎癫狂。开始还只是士气相对旺盛的第五山地师在跟巴军血拼,随着一个个高地被夺下,投入攻坚战中的因陀罗士兵越来越多,很多部队连向维尔京中将请战都免了,哪里枪声最密集就往哪里冲,死在自己人子弹底下自认倒霉,没死的继续冲,把巴基斯坦人揪出来,将他们这段时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和恐惧加倍还给他们!一开始,在夺下巴军一个阵地后还能看到因陀罗士兵绿着眼睛在巴军士兵的遗体上翻找,找出带血的压缩饼干和罐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涂了氰化物也往嘴里猛塞,囫囵的吞下去后又向下一个阵地冲去,很快就没有人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打疯了,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忘记了寒冷,只想着打,只想着报仇!巴军越打越少,而因陀罗人越打越多,席卷了一个个高地,巴军一退再退。没法子不退,冲过来的因陀罗人都快要比他们的子弹还多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阵阵欢呼响彻丝卡尼亚谷地:“谷口打通了!谷口打通了!”狂热的欢呼淹没了丝亚尼亚,每一名因陀罗士兵都在狂呼大喊,欣喜若狂。第29师以伤亡四分之一的惨重代价硬是将巴军那个立足未稳的轻装步兵师给拼垮了,梗在西线南集群咽喉的毒刺终于被拔掉,全军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有什么比历经苦战后才获得的胜利更加甘美? 轻装步兵师败北的噩耗打垮了第18山地师最后一点斗志。师长扔下电话,站在山头上望着一个个尸骨如麻的阵地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的因陀罗人,心中一阵绝望,他知道第18山地师已经无力夺回战场主动权,再拼下去只会将部队最后一点精血拼光,基瓦尼上将的让他们固守待援的命令简直就是逼他们去死!他不怕死,但是害怕死得毫无价值。 在投入最后的预备队,暂时遏制住因陀罗人的凶猛攻势后,师长含恨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这道命令将他送上了军事法庭,但是保住了将近七千名巴军老兵的生命,是对是错,真的说不清楚。 战斗终于结束了。维尔京中将登上一座高峰,迎着初升的朝阳往下看,他看到西线南集群正雄纠纠气昂昂的通过那鬼门关一般的谷口,朝巴基斯坦领土纵深猛插,而在他周围是横卧一地的尸体。新德里的嘉奖令早已发送到他的手里,连带送过来的是北方军区参谋长的任命书,他赢了。不管是战事还是个人的事业,他都取得了完 胜,然而他手上还有一份文件:据初步统计,此战伤亡人数在五千人以上!再算上巴军的伤亡,“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成份。 浑身是血的德巴那汗走了过来,声音有点嘶哑:“中将,我们胜利了!” 维尔京中将再次看了一眼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发出一声悲叹:“我不想再要一次这样的胜利了!” 第一四零章印度洋上空的鹰(一) 克什米尔战场形势急转直下,被困得死死的西线南集群突然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一举撕开了巴军布下的天罗地网,数万大军红着眼睛朝欣果斯猛插!双头鹰突然出手,瞬间抹掉了巴军前线空军基地,巴军的制空权化为乌有,现在战场主动权被因陀罗人夺了过去。更让巴军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在西线北,因陀罗的机械化部队已经撕开他们在巴兰米达山区的防线,炮弹成排的落在乌里重镇,他们苦战半个月才取得的成果快要丢光了! 最让巴基斯坦绝望的,还是双头鹰的突然发难。双头鹰是何许国也,就算这三十年他们遭受了很多挫折,损失不小,却还是可以凭借自己强横的实力稳居世界老大————现在屈居老二,但那是暂时的,一旦让他们缓过之口气来,还是可以将北极熊从世界老大的位置挤下去。这样一个强横无比的国家,岂是弱小的巴基斯坦惹得起的?要命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很小心的避免过度刺激双头鹰,装足了孙子,可是双头鹰还是打上门来了,出动战略轰炸机抹掉了他们半数的空军部队! 鹰要吃羊,是不需要理由的。 伊斯兰堡顿时笼罩在惊恐和绝望中。北极熊就在阿富汗高原虎视眈眈,装甲洪流随时可能泰山压顶一般从高原上冲下来,横扫巴基斯坦,在印度洋温暖的海水洗涮战靴,实现彼得大帝的宏愿;双头鹰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就在东巴打转,几十架舰载机极有可能在下一秒连同铺天盖地的战斧一起飞向巴基斯坦国境线;死敌因陀罗正逐步夺取主动权,就算不投入战略预备队,仅凭西线南集群就能掐断华国向巴基斯坦输血的大动脉,与西线北集群形成气势磅礴的钳形攻势,将在克什米尔苦战的巴军钳住,巴军就算没有被歼灭,至少也会伤筋动骨!实在不敢指望炎龙军团在欣果斯那两个旅能挡住势若疯虎的西线南集群,如果单纯是地面较量,西线南集群会很麻烦,但是因陀罗已经将全国半数的图-16中程轰炸机和三分之二的空中突击部队都压到了西线南,狂风旅和风暴旅再怎么顽强也不可能凭借一道尚未完成的防线挡住数万大军的空地一体攻势。丢掉克什米尔还算轻的,巴基斯坦现在都被逼到亡国的边缘了! 得知西线南集群这头困兽冲破牢笼,朝欣果斯猛插后,伊斯兰堡几乎崩溃,一道电波飞向万里之外的北京,内容只有一句话:“救救我们吧,我们快要亡国了!” 北京迟迟没有回音。 几家欢喜几家愁。伊斯兰堡愁云惨淡,新德里却是一片欢腾,国防部每一名将领都神采飞扬,腰杆 挺得比以前直多了。该死的西线南集群总算冲出了炼狱一般的丝卡尼亚谷地,正如维尔京中将说的那样,一处开,处处开,整个战场形势都逆转了,只要再夺回乌里重镇,这一战就稳赢!国防部甚至举办了一个酒会,以庆祝胜利。灯红酒绿中,每一个人都是意气风发: “西线北集群的凶狠反击已经像磁铁一样将巴军主力死死吸住,动弹不得,西线南集群此刻就成了插进巴军胸膛的尖刀,应该一向无前的直插进去,打穿整个巴基斯坦的国土,切断他们跟华国的地面联系!” “跟巴基斯坦打了几十年,形势最好的就是这一次了————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是如此!这是神灵给予我们的机遇,以补偿我们在此前所蒙受的一切损失,我们必须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干掉巴基斯坦————至少要拿下整个克什米尔!” “再投入七到九个师的兵力,灭掉巴基斯坦陆军主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碰得上了!” “我们不光要拿下克什米尔,干掉巴基斯坦,我们还要拿下孟加拉、尼泊尔、不丹、锡金,让因陀罗雄伟的矗立在南亚次大陆,与世界列强平起平坐!” “华国独领风骚数千年,东瀛也有过短暂的辉煌,作为千年传承的文明古国,怎么也轮到因陀罗在亚洲崭露锋芒了吧?” ······ 不得不说,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将军们现在都有点喝大了,平时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想的话口若悬河的说了出来,连带其他人也跟着热血沸腾。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只是微微笑着,听着他们的长篇阔论,不予表态,不过不难看出,这两位老人也被美好的前景陶醉了。没有办法不陶醉,随着西线南的胜利,因陀罗已经处于非常有利的地位,双头鹰毫无保留的支持他们,连刚成军不久的隐形战略轰炸机都拿出来了,还能质疑盟友的忠诚吗?虽然这种慷慨并不是免费的,但是跟收益相比,因陀罗所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小。北极熊?到现在都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谁都很清楚北极熊的尿性,只要他们将巴军主力重创,北极熊十有八九会从阿富汗高原俯冲而下,将巴巴羊大卸八块!约翰牛和高卢鸡虽然不是那么给力,但给战机的给战机,派兵的派兵,只要他们能取得更大的胜利,只怕想不让这两个国家卷进来都难了!维尔京中将在放屁,他绘声绘色描述的恐怖情形不可能存在,相反,因陀罗现在的形势空前的乐观,如果真的按中将的计划,浅尝辄止,就这样放过巴基斯坦 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酒会的气氛达到狂热的时候,总理满面春风的进来了,陪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杜兰特少将。大家赶紧向这两位大人物敬酒,不敢有丝毫怠慢,尤其是不敢怠慢杜兰特少将,要知道他背后可是扭动着两个狰狞的头鼎盯着欧亚大陆的双头鹰!昨晚双头鹰三架b-2和八架b-52从关岛起飞,远渡重洋,轻描淡写的摧毁了巴基斯坦半数空军精锐,给予因陀罗将领的心理造成空前的震撼,甚至让他们感到一丝寒意!如此恐怖的技术,如此恐怖的战略打击能力,因陀罗再过三十年难以望其背颈,幸亏双头鹰是盟友,如果是敌人,只怕因陀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能成为双头鹰的盟友,实在是因陀罗最大的幸运。 拉吉夫总理心情也很好,笑逐颜开的向在座的将领们举杯:“为了胜利,干杯!当然,也要为我们伟大的盟友干杯!” 很多将领将杜兰特少将围在中将,轮流敬酒······幸好是葡萄酒,如果是伏特加,少将非死在他们手里不可。可就算是葡萄酒,这样狂轰滥炸还是受不了,还好,总理及时开口给解围:“昨晚在我们强大的盟友的支援下,在空军的配合下,西线南集群反败为胜,反手歼灭了巴基斯坦两个师,取得开战以来最为辉煌的胜利,这次胜利震惊了全世界!我们重新赢回了全世界的尊重,更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上个星期发行的三十亿英镑债券已经被东瀛买下,英国也表示愿意向我们提供六亿英镑的低息贷款,一直困扰我们的军费问题,已经不成问题了!” 大厅里一片狂呼大喊。因陀罗最头大的还不是钱的问题,现在钱都有了,他们还怕什么?只是一连提到两次英镑,杜兰特少将的面色多少有点难看······本来应该是美元才合理的啊!该死的金融风暴,硬是害得美元贬值了一大半,信誉几乎破产,现在全世界都不大敢跟美元沾边了,生怕美元会继续贬值,只好选择稳步上升的日元、英镑、法郎、马克什么的,其中以日元和英镑最受欢迎————谁叫它们升值得快呢!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美元低迷之际,这窝猴子张牙舞爪,不可一世,实在是让人憋气。只是少将并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并不是那群猴子乐意看到的,他们自身的货币并没有成为世界通用货币的能力,赶鸭子上架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没看到那些国家很多企业都没钱赚了,甚至从一接到订单就开始亏本了,货币还是玩命的升值么?没看到那么多总统、首相什么的都已经泪流满面,哭着喊 着要美元赶紧回来么?好在少将是较纯粹的军人,转瞬之间就把这小小的不快抛开,微笑着说:“我国政府对因陀罗的正义事业一向是全力支持的,这种支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的。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希望贵国激流奋进,消灭巴基斯坦国家恐怖主义,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 不少将领忘乎所以,连连点头。 杜兰特少将接着说:“我们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已经作好出击的准备,将在一个小时后对巴基斯坦的重要港口和军事基地进行毁灭性打击,以策应强大的因陀罗陆军的地面攻势,我们的隐形战略轰炸机也将在短时间内重返战场,抹掉巴基斯坦境内的核设施!各位,只要我们通力合作,邪恶的伊斯兰堡政权将在两个星期内彻底消失,因陀罗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些较年轻的将领甚至高呼万岁了。陆军参谋长走到总理身边,不动声色的递给他一份只有几页的文件。总理细细阅读了一遍,霍地转头看着陆军参谋长,神色严峻:“调动四个机械化步兵师、五个摩步师、两个炮兵师以及三个特种作战团,在两个星期内拿下伊斯兰堡?” 陆军参谋长说:“是的!这是最好的机会,不容错过!” 总理一字字的问:“陆军有把握吗?” 陆军参谋长咬牙说:“绝无失败之理!” 第一四一章印度洋上空的鹰(二) 在得知丝卡尼亚谷地之战失利后,齐亚总统第一个想法就是“糟了!” 真的是糟了。西线南集群冲破铁围,像一把尖刀一样朝巴基斯坦纵深猛插,三个小时不到就兵临欣果斯城下,兵分两路,一路跟炎龙军团绞杀在一起,一路绕过欣果斯,继续往纵深穿插,巴军在这个方向已经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精锐部队,那些仓促顶上去的民兵和预备役面对状若疯狂的西线南集群,只有被横扫的份。更要命的是因陀罗的陆军航空兵配合空军频繁出击,大开杀戒!对于巴军来说,摆脱了地形束缚的因陀罗空中突击部队简直就是一群飞翔的死神,所向披靡,挡者辟易,无数缺乏经验的巴军士兵被机炮绞得粉碎,几道防线被机降步兵撕得一塌糊涂。炎龙军团的情况还好些,先进的防空系统为他们撑起一把空中保护伞,因陀罗的陆军航空兵和空军一头撞上了一道火墙,在很短时间内就损失了七架武装直升机。维尔京中将知道想靠空中突击部队撕开这道防线是不可能的了,果断命令空中突击部队投入到防空力量较弱的方向,自己亲自指挥两万余人在空军的大力支援下与炎龙军团展开残酷的争夺战。 狂风旅和风暴旅拼尽全力,也只能拦下因陀罗两万来人。 还有五万余人绕过炎龙军团的防线,横冲直撞,把憋了半个月的鸟气尽情的撒在巴基斯坦身上。长龙一般的车队通过丝卡尼亚谷地,将大量补给送到大军手里,这帮凶神恶煞狼吞虎咽,把肚子撑得鼓鼓的,然后就开始冲锋,扫射拼刺刀只当是消食,巴军二流部队无法抵挡这样的冲击,节节败退。最让齐亚总统难以忍受的还是在东巴一带若无其事的转悠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双头鹰已经向巴基斯坦开了第一枪,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分钟打响第二枪,而第二枪极有可能是由这个航母战斗群扣动扳机的。就算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不动,就这么耗着巴基斯坦也受不了,大批部队被牵制在领海线上了,动都动不了,而前线现在最缺的就是士兵! 齐亚总统烦躁的在三军总参谋部里走来走去,目光不离地图,每次看着在电子地图上流动的代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光点,他心里就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先下手为强,用手里所有df-9a弹道反舰导弹来一个东风扫地,扫了这个狗日的航母战斗群!双头鹰都已经打响第一枪了,他还怕什么! 但是残酷的现实让齐亚总统愤怒欲狂,胸口闷得隐隐作痛:在接连损失了好几艘航母之后,双头鹰宣布航母跟蘑菇弹挂钩————能敢干沉我的航母我就给他种蘑菇!很无赖 是吧?只准我杀人不许你放火是吧?野蛮无理是吧?都没错,可是全世界大部份国家还真得吃他们那套,因为有蘑菇弹的国家没几个,有能力将蘑菇弹砸进鹰巢的国家更是比秃子头上的虱子还少,说白了,就算有机会能干沉他们的航母你也不敢动手,一旦动了手就准备吃蘑菇弹吧!不幸的是巴基斯坦正是没能力反击的国家之中的一个,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航母战斗群在自己眼皮底下转悠,时不时闹出点动静恶心自己。现在可不是恶心一下那么简单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随时可能突然发难,要他们小命! 明知道对方已经磨刀霍霍,硬是不能先发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光闪闪的尖刀慢慢的捅过来,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 愤怒的齐亚总统通于等来了北京的首脑专线电话,双方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对话,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有一句话被反复强调:“你们不能动那个航母战斗群,绝对不能动!” 很难想像齐亚总统此时的心情。 巴军不能动,可不代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不能动。 眼里布满血丝的小罗伯特少将终于得到了白宫的有限度打击巴基斯坦境内重要军事设施的授权。小罗伯特一阵不满,在他看来,白宫太保守了,完全被前几次失利和目前的困难吓住了。只要林肯号航母全力出击,巴基斯坦绝对挺不过半个月的,为毛还要“有限度”地打击巴基斯坦?火力全开将巴基斯坦揍趴下不是更爽吗?哦,他们肯定又会扯什么华国威胁论————开战以来,华国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警告过合众国:不要玩过火了哦亲,玩过火了可别怪我揍你的哦!都有过好几回教训了,白宫自然心有余悸,不得不瞻前顾后啦。可问题是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放下授权书,少将沉吟片刻,下达了命令:“放飞一个雄猫中队,空袭巴基斯坦东部海水淡化工厂和火力发电站。” “发射二十枚战斧巡航导弹,按计划摧毁需要打击的目标!” “命令弗吉尼亚核潜艇摧毁卡拉奇港!” 林肯号航空母舰舰长一惊:“这样做是不是超出我们的权限了?” 小罗伯特淡淡的说:“不将巴基斯坦打痛,怎么逼他们反击?他们不反击,我们怎么展开下一步打击行动?” 舰长略一思索,还是认可了小罗伯特少将的话。巴基斯坦能挺到现在,一方面是因为有华国支持,一方面是因为他们 还有利用价值,不管是双头鹰还是北极熊都舍不得一下子玩死他们,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够能忍,装孙子的本事相当好,在形势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吃再大的亏也能忍住,不会像北极熊那样暴跳如雷。这次合众国是铁了心要干掉这只可爱的小羊,自然不可能再让他们憨过去了,不光要干掉巴巴羊,还要干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一边往死里蹂躏一边对全世界说“这婊子臭不要脸特欠操”,这才是大流氓的境界。一出手就下黑手,逼巴基斯坦还手,然后下死手干掉巴基斯坦,如果有人说是合众国先动手的,不占理,完全可以推说是误炸啊误击啊什么的,反正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们再不服气再群情激愤又能咬我鸟啊? 主意打定,整个舰队马上高速运转起来。在引擎的嘶吼中,重达三十几吨的f-14一架接一架被弹射升空,它们带的弹药都比一架轻型战机空重还要重了。一个中队,足够将一个工业区炸成火海。巡航导弹发射器也冒起一缕缕乳白色羽烟,一触即发,屏幕上的数字急速跳动,仿佛巴基斯坦的命运也开始进入倒计时:“十、九、八、七·······” 数字跳到五的时候,尖厉的防空警报猛然拔起,刺得所有人浑身一颤!在预警机雷达和舰载防空雷达屏幕上,数个光点异常嚣张的横空出世,那是从巴基斯坦某个空军基地起飞的战机,高度二万六千米,速度二点六马赫,像一道道闪电撕裂印度洋那湛蓝的天空,朝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猛扑过来!从信号特征判断,那应该是大型轰炸机,如此的张扬,如此的放肆,令小罗伯特少将心头一怵,瞠目结舌:“这······这是什么?难道是图-22m逆火?” 整个航母战斗群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压得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真的不用多想了,这样的高度,这样的速度,除了图-22m这个变态,不作它想。该死的巴巴羊,居然有模有样的玩起先发制人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六架,本事见长了啊!现在冷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没事找事,用尽一切办法打击对方,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和北极熊的中程远程轰炸机没少对练,小罗伯特少将就不止一次遭到北极熊的挑衅,自然知道图-22m有多难对付,速度这么快,舰载机很难拦得住,防空导弹?别逗了,现在的防空导弹有效射程才多大一点?只怕还没等你锁定目标,什么玄武岩花岗岩石灰岩就一古脑的砸过来了!六架图-22m全力突击的话,只怕林肯号很难全身而退,最最要命的是,巴巴羊怎么会有图-22m?难道苏联这个 打酱油专业户终于睡醒了,想干点实事了,跟巴巴羊结盟了不成? 真他妈的见鬼!? 小罗伯特少将盯着高速逼近的图-22轰炸机机群,面色变得像个遭了霜冻的冬瓜一样,铁青中带点惨白,颇有几分艺术感,他果断下令:“雄猫中队马上展开拦截,哪怕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不能让他们逼近舰队!” “再起飞一个中队,准备二次拦截!” “暂停发射巡航导弹!” “马上向五角大楼报告这一情况,马上!” 等到下完这些命令,那几架鬼魅一般的轰炸机已经快要跟f-14迎头撞上了,那速度让每一名负责拦截的舰载机飞行员都额头见汗,在心里狂叫一声:“大慈大悲我主撒旦大哥保佑啊!”真要是撞上了,图-22m会怎么样不知道,反正f-14是连渣都没得剩了,能不怕吗。 小罗伯特和舰长愕然对视,都看到了对方脸上和自己一样的震惊与疑惑,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苏联,真的打算站在巴巴羊那边了吗?如果是这样,白宫和五角大楼的种种谋划,苦心布局,只怕要半付流水,半付落花了。事实不止一次的证明,北极熊不是什么好帮手,却是最厉害的搅屎棍,不发则已,一发非将你搞得鸡毛鸭血不可!活见鬼了,在非洲合众国就被北极熊和熊猫联手暴揍了一顿,现在噩梦又要重演了吗? 第一四二章印度洋上空的鹰(三) 苏联大使突然发现,在联合国存在感一直不高的苏联突然变得很红,比猴子屁股还红,打从一脚踩进阿富汗这座帝国坟场后,苏联就再没有这么红过了。还不是一夜暴红,一夜暴红什么的太慢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红的,他都搞不清楚,反正他老人家刚走进联合国会议厅,几百道目光就齐刷刷的射了过来,那种万众瞩目,那种夹道欢迎,那种发自内心的热切,着实让这头三大五粗的北极熊打心里乱感到了一把,在心里发出感叹:“靠,这是玩哪一出啊?”再看看邵剑辉,还好,这哥们还算正常,正右斜眼四十五度角撅起小嘴吹口哨,没有露出那种花痴一般的表情,不然他真的完蛋了————非被恶心死不可!到底是邻居表兄弟啊,虽然平时闹心,但关键时刻还是让人宽心的。 北极熊在联合国的关系很差。没有人会喜欢这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作风粗暴而且贪婪无比的庞然大物,猴子棒子阿猫阿狗虽然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亲得连老婆都让给他睡还买一送一附赠小姨妹一两名,但是那是憋足了劲要往他兜里掏东西的,这一点北极熊很清楚。当然了,心里清楚也要给,睡了人家老婆小姨妹,小钱钱总要给几个的,不然还怎么当老大?作为难兄难弟,熊猫在联合国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货太好斗了,全世界称得上军事强国的国家差不多让他挨个问候了一遍,打屁股抽皮鞭滴蜡油,把人家脸给打得两颊红肿菊花流血,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了,估计熊猫没少上一些国家八卦杂志的封面:一头看起来挺憨挺萌的熊猫扛着机枪,身上缠着七八圈子弹链,嘴里咬着战术刀,标题是“此兽食人,极度危险!”······北极熊拉着一帮穷哥们打天下,熊猫带着一帮穷哥们玩泥巴,靠,难兄难弟嘛。有了这样的认知,在大使眼里,邵剑辉就成了最正常的一个。 莫名其妙中,大使坐了下去,正打算问问是火星要撞地球了还是核战要爆发了,十万火急的叫他过来是为毛,因陀罗大使就哀怨欲绝的走了过来,未言先泪:“巴甫洛夫先生,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联大使被这怨妇一般的眼神和语气给骇得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满一地,赶紧弹开三米远,浑身恶寒加莫名其妙,本来就简单的头脑现在都一团浆糊了:“我们出卖你们?我们出卖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约克大使一把将这个因陀罗怨妇给撸到一边去,作风强悍,粗暴直接,两眼喷出火焰来,让因陀罗大使敢怒不敢言,这让巴 甫洛夫大使对这个资本家的大使的印象好了起来。只不过,约克大使语气很冲,冲得跟吃了三公斤黑索金一样,不难判断这哥们已经快要气爆炸了:“巴甫洛夫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巴甫洛夫大使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指的是哪一回事?” 约克先生快气炸了:“哪一回事?哪一回事你会不知道?水仙不开花————你他妈装什么蒜!” 巴甫洛夫说:“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回事?” 约克先生:“除了那事还能是哪一回事?” 巴甫洛夫:“那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约克先生:“我还想问你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巴甫洛夫:“莫明其妙!现在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的,你凶什么凶,老子既没有勾引你老婆又没有奸你妹子,你冲老子凶什么凶!” 约克先生:“尼玛,这是要战是吧?来战啊!单挑群殴随便你选,单挑是你一个挑我们一帮,群殴是我们一帮殴你一个!” 巴甫洛夫:“你敢动我试试!看我不把你给揍出屎来!” 约克先生:“······” 巴甫洛夫:“······” 不得不说,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坏榜样的力量更是无穷的,这些外交官都让邵剑辉这么一个动不动就爆粗口挥舞铁拳的坏榜样给带坏了,两句话不动就要开战,搞得人人自危,太伤和谐了。邵剑辉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愉快之余也有些郁闷,你妹,这些都是我的台词好不好!?尊重一下我的版权好不好!? 吵得面红耳赤的结果就是,在对喷了足足二十分钟后大家才发现,还是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一个满腔怒火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一个满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得清楚才怪! “你们苏联人只会装腔作势,敢做不敢认,分明就是胆小鬼!” “你这头白皮猪除了像个泼妇一样见人就骂外还会点什么?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说清楚?事情就摆在那里,我还等着你解释清楚呢!” “解释你妹!我们一没有炸白宫二没有干沉你们的航母,你们冲我舞什么爪子?” 航母二字可犯了约克先生的大忌,这哥们一张小白脸都气得酱紫了。天可怜见的,这些年双头鹰 的航母混得实在不好,接二连三的被人家干沉了好几艘,最要命的是干沉它们的还不是苏联这样的超级大国,而是大家公认的陆军第一空军战五渣海军战斗力还不到三的华国,这让双头鹰情何以堪?没看到这年头航母无用论风靡一时,在航母上服役成了最危险的工作岗位之一,逼得双头鹰不得不把航母跟蘑菇弹挂钩,谁敢动我们的航母老子就请丫吃荷包蛋么?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敢动他们的航母,而且动的还是目前所剩无几的可以全球部署的林肯号!被人踩着痛脚,自然是暴跳如雷,约克先生快要发飙了,而北极熊还是一头雾水,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英国大使果断的站出来,硬着头皮问:“巴甫洛夫先生,请问贵国向印度洋派出远程轰炸机,威胁合众国的航母战斗群是怎么回事?难道贵国要违反此前关于不干涉因巴局势的承诺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两位像斗红了眼的公鸡一样恶狠狠的对瞪的老兄一起扭过头来,约克先生有些欣慰:不愧是我们的a等小弟,晓得在什么时候应该帮老大说话!而巴甫洛夫则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指着自己的大蒜鼻,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我们、出动、轰炸机、威胁、林肯号、航母战斗群!?” 法国大使说:“据林肯号报告,战机型号为图-22m逆火。”那表情分明就是别装了,我们连战机型号都搞清楚了,你装也没用! 巴甫洛夫扭过头,只见北约国家代表悲愤欲绝,华约国家代表惊愕中透着崇拜————老大威武!————不是北约不是华约的国家代表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得津津有味,形势是如此的复杂,真相是如此的扑朔迷离,这位头脑实在简单的老兄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仰天长啸:“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咆哮震得天花板隆隆作响。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咆哮,只是发音不同,时间早了一点点,地点换成了五角大楼,放声狂吼的人换成了花旗国国防部长罢了。这位老兄的中气比北极熊还足,一声狂吼恰似天雷直坠,炸开地面露出地狱的深渊,会议桌上很多咖啡杯都爆出了细细的裂纹。没有人去抱怨国防部长嗓门太高制造的噪音太大,严重危害同僚们的健康,所有人盯着电子屏幕,面色要么像黑夜一样阴霾,要么像喝了几两砒霜一样铁青,两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屏幕上,数架恶魔一般的战机快如电闪,迅若奔雷,径直朝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扑去,把画面慢放再慢放,不难看清 这货跟苏联的图-22m逆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样狰狞丑陋的外型,同样邪恶的气动布局,同样骇人的速度和飞行高度,同样放肆张扬的风格······如果这不是图-22m,在座几十位将领、专家、情报头子、扫厕所的大妈,就把这几架飞机吃下去! 图-22m逆火可不是好惹的,既能对敌国进行毁灭性的核打击,又能进行战略轰炸,还可以为前线部队提供战术支援,惊人的高速和良好的机动性能使它具有可怕的突防能力,将死亡的火焰肆无忌惮的撒向每一艘水面舰艇,将这些强大的战舰变成浮动的棺材。这团透着死亡气息的逆火让整个北约寝食不安,没有一个国家防得住它————就连花旗国也防不住,要不是跟苏联距离太过遥远,只怕也会跟各北约成员国一样,隔三差五的被图-22m拜访一次,鸡犬不宁。这些年北约与华约的核裁军谈判谈了一轮又一轮,图-22m逆火是核裁军谈判的重点,北约认为这货太恐怖了,威胁到世界和平,必须列入裁减甚至销毁之列,而苏联坚称这不是战略轰炸机,充其量不过是中程轰炸机,打击范围一般般,才六七千公里而已;速度一般般,使出吃奶的劲都飞不到三马赫;载弹量一般般,正常情况下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十二吨而已————离战略远程轰炸机的水准还差得远呢,实在没有必要裁减。就连它的谛造者图波列夫设计局也宣称这只是中程轰炸机,属于战术范畴。在扯皮与扯蛋中,一轮轮谈判就这样过去了,图-22m不光没有被裁减或者销毁,相反还大量装备,小日子越过越红火! 现在,合众国尝到这款“战术”轰炸机的厉害了。 六架图-22m分成三组,从三个方向呼啸而来,舰载机的拦截警告通通没用,雄猫中队面对这几个恶魔,显得力不从心,又不能开火,编队瞬间被冲乱,这让在座所有人面色非常难看。让他们面色更难看的是,这几个恶魔竟然是从巴基斯坦空军基地起飞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北极熊按捺不住了,终于要出手了!想必北极熊此刻一定理直气壮:你的b-52和b-2都能对巴军不宣而战,凭什么不让我动?我就动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第一四三章印度洋上空的鹰(四) 小罗伯特少将眼看着六架图-22m冲破舰载机的封锁呼啸而来,心里腾起熊熊怒火。该死的北极熊,他们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他们想打世界大战是么!?如此明目张胆的向合众国挑衅,实在是可恶透顶,可偏偏他还拿它们没办法! 上头还没有发话,没发话就不能动那几架逆火。事发突然,上头只怕早就乱套了,要他们在几十秒内拿出主意来,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看样子只能靠自己啦! 图-22m机群肆无忌惮,撞开舰载机第一道防线后继续猛冲过来,距离只有一百二十公里,还在高速接近!小罗伯特少将怒吼:“开启电子干扰!防空系统准备发射!舰载机向他们的长机发射一枚空空导弹,不能再让他们继续逼近了!” 一架还在紧咬住图-22m不放的f-14咬牙切齿的拍下了发射电钮,一枚不死鸟空空导弹从挂架滑落点火,朝图-22m机群飞噬而去,准头故意偏了一点点,毕竟不能真的将图-22m击落,小罗伯特的目有不过是让北极熊知难而退,不要逼人太甚罢了。然而图-22m似乎打定主意不给双头鹰留一丁点面子了,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图-22m的发动机猛然一震,机身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爆响,速度一下子从二马赫飙到了二点七马赫,在空中拉出异常壮观的环状乳白色音爆云,强悍如aim-54不死鸟在尾追的情况下想要击中如此恐怖的战机,也是有心无力,在后面使出吃奶的劲也追不上,距离越拉越大,最终失的。这下子海雕中队每一位飞行员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警告性射击竟然变成了自取其辱,这种愤怒,这种无奈,让他们咬破了嘴唇! 刚冲破海雕中队的防线,六架图-22m便一头撞入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电磁风暴中,每一项仪器的指针都在疯狂转动,每一个屏幕都布满了雪花和乱码,双头鹰的电子技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庞大的航母战斗群就这样从屏幕上消失了,但是图-22m机群一点也不急,同时放慢了速度,长机侧转机身,机翼扇了几扇,另外五架马上集聚过来,六架战机在空中排成一个蛮横霸道的菱形编队,弹舱打开,砰砰连响,数十朵小小的伞花像蒲公英一样弹出,飘散在空中,稍后,六架战机同时开启电子干扰,利用机身彼此反射,无形中干扰信号被增强了数倍,直透核心!这下子玩笑开大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每一艘战舰每一架战机的雷达屏幕上都布满了闪烁的光点,计算机全力以赴,将假信号剔除再剔除,但是还是有几十个光点无法剔除————那、那很可能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机群!这六架 图-22m只是打头阵的罢了,后面的才是主力,北极熊很有可能是想要干掉林肯号航母战斗群! 小罗伯特快要疯了:“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一位参谋满头大汗,说:“无法确定,可能是一个庞大的机群!” 小罗伯特无名火起,一手揪住这位参谋,将他顶到钢铁墙壁上怒吼:“可能?事关整个舰队的生死存亡,如此严重的事情能用可能这样含糊的字眼吗?你这个参谋是怎么当的?如果那是苏联的机群,那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不是,那它又是什么?回答我!” 这位参谋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几乎窒息。还好,舰长替他解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苏军的电子干扰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无从判断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机群,为了慎重起见,姑且当它是真的吧!” 小罗伯特怒冲冲的放开那位参谋,铁青着脸大吼:“不管那是什么,让海雕中队打掉它们!” 那位差点被勒死的参谋惊呼:“这样做会引发战争的!” 小罗伯特简直就是在咆哮,如此失态实在少见:“该死的,战争已经爆发了!再派出一个中队,无论如何也要将苏军机群截住!” 电子战大家打平手,你找不着我我找不着你,但是此时起飞战机,无疑告诉了苏联人航母的准确位置,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已经先输一着。可是不起飞战机又能怎么样?图-22m和它们身后那个大机群还在径直杀来,又在高空中,再让它们逼近一些,只怕不用雷达,目视都能发现舰队了!一两百米长的大家伙在海面上可是挺显眼的哦!你妈,想战是吧,那就战个痛快好了! 又一个中队被以最快的速度放飞,与此同时,海雕中队也火力全开,火控雷达锁定数十公里外闪烁不定的光点,凶残的不死鸟带着满腔怒火扑了过去,一分钟不到,至少四十枚不死鸟便被发射出去,怪叫着在长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所有舰载机飞行员都眼也不眨的盯着屏幕,祈祷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机群被打得凌空开花。然而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几十枚导弹打过去,那个机群一点事也没有,代表着战机信号的光点还在闪呀闪的,导弹呢?径直越过整个机群,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这不可能!中队长失态的狂叫:“我的上帝啊,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一幕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死鸟导弹的威力 他们很清楚,堪称丧心病狂,在两伊战争中大开杀戒,多次创造过一枚导弹干掉三四架米格的恐怖战绩————可怜的伊拉克空军,它的射程、精确度以及机动性能都是无以伦比的,甚至可以拦截高速飞行的巡航导弹!然而这头死亡之鸟今天却中邪了,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跟这么密集的机群擦肩而过,硬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架都不肯打!一枚两枚这样子还能用技术故障来解释,几十枚全部这样就只能用活见鬼来解释了!难不成北极熊已经搞出了超级战机,可以在导弹的红外/雷达双模探测下遁形,或者有什么激光武器脉冲武器,可以瞬间致盲所有导弹?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场较量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这可是天顶星级技术,合众国除了苦笑也只能用扫把蘸两桶墨水写一个二十平方米大的“服”字,不服不行啊!但是这可能吗?这几率恐怕比大象生驴子大不了多少吧! 如果是华国人碰到这种情况,多半会来一句“尼玛,骗鬼呢!”可是双头鹰不一样,明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旗舰那岛形舰桥里还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冒出了冷汗。没有办法,谁叫他们走的是技术流,坚持技术制胜论?碰到如此恐怖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况,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北极熊又开外挂了,搞出了什么逆天的技术,该用什么技术进行反制。这个打不死的机群给他们的震撼可远在图-22m撕裂长空呼啸而来要可怕,以至于这些精英都失语了。幸运的是这个机群的速度正在减速————至于为什么减速,以后再去研究,关键是它们慢下来了,终于有机会可以狠狠的咬它们一口了!小罗伯特怒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声,自信一些:“海雕中队和海鹰中队集中火力打掉那个机群,不要管那几架该死的逆火了!”下达这道命令后,小罗伯特满嘴苦涩。敌人的实力如此恐怖,那两个中队不知道还有几架战机有命活着回来的,而放任图-22m机群杀过来,他们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战舰才能挺过这雷霆一击。但是他没有选择了,图-22m虽然恐怖,但还没有这个能耐将航母战斗群赶尽杀绝,拼着损失大部份驱逐舰护卫舰总能保全林肯号,可是如果放任那个打不死的机群冲过来,几十架战机,只怕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连渣都没得剩了! 上头终于大发慈悲,有了回音。命令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林肯号!” 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林肯号,这意味着此战的成败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保住林肯号————合众国没有几艘在役的航母了。所有人亲眼看着两个中队义无反顾的杀向那个不 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胜f-14的神秘机群,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能不能挡住这个机群不知道,反正一战过后,这两个中队怕是没有几架战机能幸存下来,没有几个飞行员能活着回来了。图-22m机群正在调整编队,这就给了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可以尽情欣赏海军航空兵的英勇无畏: 海雕中队将最后一批导弹打了出去,海鹰中队也一口气发射了不下三十枚导弹,每一架敌机都要面对一点五发导弹的交叉攻击,火力稠密,蔚为壮观。然而跟上一次一样,导弹从机群中间穿过,敌机一架都没少!不难想像海军航空兵此刻心中的震撼与绝望。迟疑了两秒钟,两位中队长的座机一马当先,朝那个已经超出他们的知道层面的机群冲去,接着所有战机抛掉了屁用都没有的不死鸟导弹,狂吼着冲过去!你们苏联人的战机是厉害是牛逼,连导弹都打不着,但是我就不信你能将坦克装甲也搬到战机上,机炮发射的穿甲弹打在你们身上,总能起效了吧?你妹子的!空战打到这个份上也够无奈的了,不少军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仿佛看到邪恶的苏联空军飞行员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的笑容轻轻按下电钮,空空导弹毒蛇般窜出,将飞蛾扑火一般扑过来的f-14逐一打爆,搞不好边打边吹口哨————如果没戴氧气罩的话。小罗伯特心如刀绞,怒目圆瞪:这些明知不敌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的都是合众国海军的精英啊!眼看着他们慷慨赴死,他这个司令官怎么能不心痛?怎么能不愤怒? 也幸亏他没有闭上眼睛,才看清楚了全部过程:二十多架f-14带着破釜沉舟的惨烈杀气冲向神秘机群,让人意外的是,苏联机群始终没有发射导弹,任由f-14像闻到血腥的食人鱼一样扑过来,然后······没有然后了。f-14没有发起攻击,无线电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陵墓里都比这里热闹得多······小罗伯特使劲揉眼睛,没错,f-14没有攻击那帮凶神恶煞,径直从那个恐怖的机群中间穿了过去,那个恐怖的机群也没有向f-14发起攻击,一团和气,别提多和谐了。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小罗伯特冲着话筒叫:“海鹰,海雕,为什么不发起攻击?” 两位中队长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说话有点喘:“报告将军,我们无法向‘敌机’发起攻击!” 小罗伯特脱口问:“怎么回事?” 海鹰中队长怒吼:“我无法在空中用机炮打中一块不到一平米大的三角铁!!!” 三· ·····三角铁!!! 舰桥里每一位军官的表情一瞬间精彩得有若见鬼,小罗伯特更有一种撞墙的冲动。三角铁?搞得他们提心吊胆鸡飞狗跳的竟然是一批三角铁?这他妈是不是见了鬼了! 在二十几架f-14战机飞行员那愤怒得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几十个小小的动力滑翔伞正在微型发动机的驱动下悠哉悠哉的朝前飞,高空气流加上从图-22m身上投出时所带的巨大惯性赋予它们相当可观的速度————接近零点六马赫了。滑翔伞下面,一块面积不到一平米的、奇形怪状表面还涂了一层特殊涂料,使得它们表面雷达反射信号强度增强数倍的金属板正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可不正是三角铁么!怪不得不死鸟导弹不肯攻击它们,它们的面积这么小,不死鸟根本就看不上眼! 小罗伯特少将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该死的,竟然被北极熊耍了!最让他想不通的是,一向直肠直肚,一根肠子通到底,一眼能从嘴巴看到肛门的北极熊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损的招数了!? 没有时间给他琢磨,已经摸准了舰队方向,克服了电子干扰的图-22m锋芒一转,以十倍疯狂扑了过来!两个中队都被三角铁引开,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空中防线已经崩溃,面对狂暴的逆火,他们只能凭舰对空导弹硬拼到底了!小罗伯特少将嘶叫:“所有防空导弹单元准备发射,掩护航母撤退!”林肯号那小山般的舰体发出一声呻吟,全速后退,驱逐舰和护卫舰前出,组成密不透风的防空网。驱逐舰护卫舰什么的损失了很快就能补回来,航母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有几年时间那是想也别想,事已至此,小罗伯特少将只有弃车保帅了。 众多的驱逐舰护卫舰的防空导弹发射器箱尾部开始冒出缕缕白气,密集阵缓缓转动,准备拦截掠海而来的反舰导弹。整个舰队对六架战机,实力看似悬殊,然而每一名水兵都在隆隆的引擎轰响中战栗,图-22m实在是太可怕了,谁也不知道在下一秒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无视拼尽全力回援的f-14机群,图-22m三个双机编队已经进入反舰导弹射程,死神露出了狞笑,熊与鹰的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第一四四章印度洋上空的鹰(五) 感谢卫星,有了它,地球村的每一位村民才能更高效更方便的参与到村中事务中来。这不,发生在村头的风吹草动不到一秒钟便通过卫星传送到村尾了。印度洋的军事冲突自然在白宫掀起千重骇浪,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被苏联人逼得透不过气来,而在白宫和五角大楼的大人物同样也透不过气来,他们感受到的压力甚至比小罗伯特少将还要大得多,仿佛天空已经崩塌,压在他们肩上,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来。 看着那六架图-22m冲破f-14的拦截,直取航母编队,总统感觉自己的心跳像过山车一样狂乱,大脑开始缺氧了。他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努力理清一团乱麻的思绪,试图从这团乱麻中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来。他隐隐发现,合众国似乎又干了一件傻逼的事情,他们极力要摧毁巴基斯坦,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不是说打不过巴基斯坦。随便几架b-2就能将巴基斯坦半数空军给抹掉了,再放出几架b-52便足以将巴基斯坦陆军主力炸个一塌糊涂溃不成军,巴基斯坦那点实力放在南亚次大陆,还算强大,但是在白宫看来,差距一如小矮人与格列佛巨人,随便动一根手指就能将他们轻轻辗碎。不是军事实力的问题,不是,绝对不是,那么,是什么让合众国对小小的巴基斯坦如此忌惮? 是地缘政治。 巴基斯坦的地理位置很微妙,拥有老长一段海岸线,印度洋直接向巴基斯坦敞开胸怀,不管是进出波斯湾还是直达非洲都比较方便,本来应该发展得很好的,但不幸的是,它周边的形势太过严峻了。长长的新月状国土这一边跟天敌因陀罗接壤,不得不在边境陈兵数十万,枕戈待旦;那一边被阿富汗和伊朗夹在中间,这两个国家从来就没有安定过,他们的混乱不可能不影响到巴基斯坦;另一面侧与华国接壤————还好,这是他们最好的朋友,要不然巴基斯坦真的没有活路了。这是典型的四战之地,除非外交能取得井喷式进展,否则巴基斯坦的生存环境只会越发的恶劣。本来双头鹰不大把巴基斯坦放在眼里,六十年代扶持巴基斯坦,完全是出于制衡因陀罗的考虑,双头鹰的核心战略就是不能让任何一个国家称雄一片大陆,跟他们分庭抗礼,南亚次大陆虽然小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一片大陆,让因陀罗一家独大可不符合因陀罗的核心利益。正是这种平衡战略让巴基斯坦获得了难得的发展机遇,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双头鹰那里获得装备技术和贷款,国力迅速增长。然而这段美好的时光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从六十年代末期起,双头鹰发现因陀罗人傻钱多,支持因陀 罗比支持巴基斯坦更划算,马上翻脸不认人了,撤专家撤设备,连帮巴基斯坦研制的坦克样车都给炸了,可以说做得够绝的。这种釜底抽薪的举动一度让巴基斯坦陷入绝境————东巴被因陀罗割裂出去,全线崩溃,几乎亡国了。还好,华国拉了他们一把,在第三次因巴战争最吃紧的关头搬空了自己的武器库,甚至从现役部队抽调装备,大大增强了巴军的实力,并且在北方向因陀罗施加巨大的压力,迫使因陀罗停止了在克什米尔的军事行动,巴基斯坦总算挺了过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巴巴羊用自己的遭遇验证了这句老话。他们得到了一个全天候盟友,那个强大的国家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相反成了他们的后盾,这比什么都强。在华国军事技术井喷式发展的大潮流中,巴基斯坦也获得了一份红利,基本上只要他们开口,不管是要什么华国都会以成本价卖给他们的,巴军实力一增再增。随着苏联经略阿富汗,大有冲向印度洋之势,双头鹰又重新重视起巴基斯坦来,资金装备技术要什么给什么,好得像同一条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不支持巴基斯坦不行啊,与阿富汗接壤的巴基斯坦已经成为苏联冲向印度洋的最后一道关卡,一旦巴基斯坦被苏联扫掉或者倒向苏联,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此前苏联就没少在印度洋下功夫,今天到a国送钱送装备,明天到b国发动政变,后天从c国租借军事基地,大后天······东一拳西一脚的,建立了不少军事据点,这些都是孤子,难堪大用,但是一旦苏联越过巴基斯坦这道关卡,在印度洋温暖的海水里洗涮战靴,这些孤子就全活了!伊拉克、埃及、叙利亚、阿富汗一直到巴基斯坦,全是苏联陆军的势力范围,这是北极熊伸出的左臂————敢说能在地面上击败苏联陆军的国家还没有成立呢。而北极熊的右臂则是黑海舰队,黑海舰队出黑海,进地中海经苏伊士运河杀入亚丁湾,这一路通道再畅顺不过了,左右臂合拢,整个中东就被他们抱在了怀里,全世界都将在北极熊野蛮的熊抱中窒息!北极熊本身就是石油出口大国,再让他们控制住印度洋,全世界的油库的阀门就掌握在他们手里,石油价格将会像火箭一样往上狂飙,北约的工业机器将陷入瘫痪,石油都买不起了你还玩个屁啊。疯狂吗?北极熊从来不缺乏疯狂,几十年来有扳有眼的经营着,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巴基斯坦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三尺之水,一跃即过。在看穿北极熊的疯狂战略后,白宫的主人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如果让苏联得逞,北约就彻底完蛋了!华盛顿拿出的应对措施是尽快改善跟华 国的关系,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对付北极熊,同时大力扶持巴基斯坦,把这三尺之水变成三千弱水,将企图过河的小熊们全部淹死! 于是就有了鹰与羊的二度蜜月。 让双头鹰很不爽的是,不管他们给巴基斯坦多少东西,哪怕把心肝都掏出来双手奉上,巴基斯坦始终认为华国是他们最好的盟友,把从双头鹰那里掏到的装备技术慷慨的拿出来跟华国分享,甚至请华国专家到他们空军基地,借着维修的名义将双头鹰送的战机大卸八块供华国专家研究!不管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巴基斯坦就是不肯放弃跟华国的友好关系,哪怕双头鹰搞掉了亲华的总统,换另一个上也是一样。双头鹰火大了————他妈的,老子养了个白眼羊啊!随着苏联陷入阿富汗烂泥潭,十年八年都抽不出身来,两国之间本来就靠不住的关系裂痕越来越大,终于,贝兰一战,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挺光鲜挺漂亮,实则布满裂痕的花瓶被双头鹰以误炸之名甩进第18山地师营地的航空炸弹炸得粉碎,再无修复的可能。 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没有第三种可能。如果巴巴羊有熊猫这个混蛋那种外挂不离身的本领还可以考虑,但是没有,又不是我的朋友,那只有挨揍了。苏联的衰退已经初见端倪,华国强势倔强的势头却越来越猛,双头鹰可不希望在拖死苏联后还得跟更耐战的熊猫来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冷战,至于热战,那就更不在考虑之列了,如是就有了趁华国身陷债务危机之机,在印度洋刮起狂风暴雨,摧毁巴基斯坦的行动。摧毁了巴基斯坦,华国的大西北将直接暴露在因陀罗的兵锋之下,再加上苏联部署在远东的大军,万里边疆再无一寸安全之地,不投入两百万兵力日夜警戒别想安心————这样一来,华国还想发展吗?这是真正的一石二鸟,既绝了苏联对印度洋的念想又让华国的压力成倍激增,两个死对头一个也别想跑。开战以来华国的反应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大力支援巴基斯坦,但是没有直接出兵,没有直接出兵就好办,那点装备物资那点军事顾问再加几万雇佣军是救不了巴基斯坦的,更别提挡住合众国强横的空军了。丝卡尼亚谷地一战定乾坤,战局逆转,剩下来的无非就是因陀罗史诗一般的大进军,席卷伊斯兰堡。然而,剧本终究是出了意外,华国还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苏联人倒先蹦出来了,上来就是六架图-22m逆火!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有以下可能: 第一:巴基斯坦倒向苏联了! 第二:华国倒向 苏联了,顺便带上巴基斯坦一起玩! 第三:华国和巴基斯坦一起倒向苏联了! 第四:苏联倒向华国和巴基斯坦了! 第五:······ 第六:······ 第一百零三:······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只要苏联和熊猫还有巴巴羊搭上关系了,对合众国来说都绝对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只能是坏事了。北极熊的脑子难得灵光了一把,学会用迂回策略了:硬啃是啃不下阿富汗的,不如想办法跟巴基斯坦和华国关好,先绝了阿富汗的外援,剩下的就是慢慢收拾那些连步子弹打完了都没法补充的反抗军,这一手真够毒的!最气人的是,不管是苏联驻华盛顿大使还是驻联合国代表,对此事都是矢口否认,靠,这算什么事?敢作不敢当,没卵蛋的北极熊!可人家就是不认账,你能怎么样?北极熊的脸皮比千年古松的树皮还厚,一巴掌扇上去也是不痛不痒,搞不好还会对你说一声发克油,感谢你帮他打死了叮在脸上的蚊子,面对这么一个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疼的货,白宫除了头痛还是头痛。苏联人的态度无非就是爱骂你就骂吧,反正受到致命威胁的舰队是你家的,不是我的,现在你们骂得凶,再过一份钟只怕你们会哭出来!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家底,我会不知道么?从七九年那一战后你们的海军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只剩下六个航母战斗群了,可以说是虚弱到了极点,伤兵满营,有两艘已经是延期报役,状态很糟,不可一世的双头鹰海军现在自保有余,进攻乏力,嘿嘿,再失去林肯号,你们的海军只怕要断气啦! 苏联矢口否认加厉声指责,反正就是不认账,表演得七情上脸,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而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形势已经异常严峻,图-22m逆火超音速轰炸机都逼近到反舰导弹的射程了!不能再犹豫了,总统声音嘶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国防部长咬着嘴唇说:“我们无法承受林肯号航空母舰被击沉的后果······让林肯号暂时撤退,必须撤退!” 总统似乎不堪重负般艰难的点了一下头。这一次让了步,接下来苏联人必然得寸进尺,而他们还得作出更多的让步······可是不让步又能如何?真的在自身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与北极熊的南亚次大陆跟北极熊与及熊猫这个地头蛇大打一场吗?那跟自己找死没有任何区别。想了想,总统咬着牙说:“ 我们不能平白让步!命令关岛尽快出动两架b-2隐形轰炸机,轰炸苏军在阿富汗境内的······无人地带,炸弹要投到苏军据点附近!” 这样的反击让所有人感到一阵无奈。按双头鹰以牙还牙的性格,炸苏军一个血肉横飞都算轻的了,这次大费周折,却只能炸苏军据点附近的无人地带,让苏联听个响!这样的反差,让他们难以接受。不过也只能这样做了,出动幽灵是想警告苏联:我有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在你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它就飞进你家里丢下蘑菇弹了,你给我收敛一点,别太嚣张了,不然老子就将你们炸回石器时代!有这种划时代的武器在,苏联可能会收敛一点,老实一段时间,毕竟差距摆在那里。只要苏联老实下来,他们的原计划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 然而,印度洋上空风云再变,华盛顿的一切谋划注定要成为梦幻泡影。 第一四五章印度洋上空的鹰(六) “该死的北极熊!!!” 一架e-3电子预警机的调度官发出愤怒的咒骂声。他没有理由不愤怒。此刻作为鹰眼的预警机身边只有区区三架f-14护航,力量薄弱到了极点,更可恶的是整个机群被这六架凶狠的图-22m给冲乱了!那几架该死的图-22m用一个小小的把戏戏弄了他们,害得负责保卫舰队安全的海雕中队和海鹰中队一发导弹都没有了,只能对着图-22m机群干瞪眼! 是的,现在他们二十几架f-14竟然没有有一架导弹的,除非冲上去用机炮扫甚至加人带机一起撞过去,否则都没有办法对肆无忌惮的图-22m构成任何威胁。 图-22m机群并没有发射反舰导弹,而是围着舰队转圈,谁也不知道苏联人到底想干什么。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魔鬼在防空导弹射程外狸猫戏鼠般打转。现在海雕中队和海鹰中队倒是重新调整了编队,对这群魔鬼围追堵截,但是没有导弹,一切都是白搭。 林肯号上面倒还有一个f-14中队,那是林肯号最后一支预备队,敌人企图不明,小罗伯特少将不敢轻易将底牌翻开————鬼才知道苏联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现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正在全速撤退,这两个中队拼命跟图-22m纠缠在一起,企图将这群魔鬼缠住。苏联人似乎一时半刻并不想攻击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他们也就尽量避免引发战争,毕竟跟北极熊打一架可不是闹着玩的。e-3预警机居中指挥,勉强还应付得来,不过他们最好克制一点,万一飞机相撞,就不好玩了。 两架图-22m在三十公里外斜掠而过,把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图-22m开火,被锁定的战舰在劫难逃!四架f-14分两组截击,还是挡不住,看上去倒更像是在为图-22m护航的。好在图-22m还是没有发射导弹,只是洋洋得意的斜掠而过罢了。小罗伯特头都大了,呻吟一般问:“谁能告诉我,该死的北极熊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回答。 难道北极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想耀武扬威一番,威风一把,让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知难而退?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了,大不了就先让北极熊得意一把,以后再想办法赢回来。但是······会有这么简单吗? 海鹰中队队长使出吃奶的劲,让自己的座机与一架图-22m比肩齐飞,在公用频道里厉声发出警告:“苏联空军听着 ,你们的挑衅已经超出我们容忍的极限,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将会被击落!重复,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将会被击落!” 那架图-22m的飞行员没有回应,但是中队长分明听到无线电里传出优美动听的口哨声,天知道那个杂种是怎么一边开飞机一边吹口哨的,反正这段美妙的乡村小夜典快将中队长肺都气炸了,真想用机炮将这个混蛋的战机打个粉碎,将这个杂种飞行员活捉后把图-22m挂载的反舰导弹塞进他的屁眼里!那架图-22m作出凌厉之机的侵掠动作,让中队长都有一种招架乏力的感觉,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堵都堵不住。这时预警机就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不管图-22m玩出什么花样都骗不过预警机,在预警机的指挥调度下,两个雄猫中队像打不散的蝗虫,缠住图-22m不放,怎么甩都甩不掉。 只不过,对方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在那架e-3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雷报告警器毫无预兆的狂叫起来————它被敌机的雷达锁定了!调度官骇然失色,这怎么可能,图-22m机群还在两百公里开外,这附近再没有一架敌机的影子,他们怎么会被雷达锁定!?雷达员鼓起勇气说:“也许是机器故障······”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勉强,不过现在大家也只能自己骗自己了。调度官还没有吭声,三架为预警机护航的战机就一起狂叫起来:“鹰眼,鹰眼,飞熊1遭到敌机雷达照射,无法摆脱,请求支援!” “飞熊2遭到敌机雷达照射······不,那个杂种锁定我了!” “飞熊3被锁定!那个混蛋到底在哪里?我看不见他,雷达失灵了!” 三架护航战机的遭遇是如此的一致,这就不能用机器故障来解释了。调度官狂叫:“发射红外热焰诱饵,开启电子干扰,甩开他们!”不管不顾的扑到雷达屏幕前,恨不得把眼球贴到屏幕上,两三百公里内哪怕是飞过一只小小的麻雀也别想瞒过他的眼睛。e-3电子预警机作出幅度极大的机动动作,一长串热焰诱饵甩出,随便是在白天也是色彩斑斓,精彩纷呈。三架f-14使出浑身解数,抛洒干扰物,电子干扰,大幅度机动,令人眼花缭乱。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不管他们冲向高空还是扑向低空,雷达报警器还是一片鬼哭狼嚎,让他们后背阵阵发凉。更让他们打心里感到一阵寒意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无法发现敌人的踪影!这种蒙着眼睛跟人家打架的感觉让这些海军航空兵的精英有种吐血的冲动,飞熊3怒吼:“见鬼,这帮杂 种会隐身不成!” 调度官苦笑:“没准他们真的会隐身······” 美妙的爵士乐时不时的响起,每一架战机都是摆脱————被锁定————再摆脱————再次被锁定之间折腾,无法挣扎。这种束手待毙无法反击的感觉可不好受,每一名飞行员都的内衣都让冷汗给浸湿了,几乎虚脱。每一次被人重新锁定,他们的心脏都缩得只有乒乓球那么大一点,几乎停止跳动,死亡的寒意让他们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奇怪的是那看不见的对手始终没有发射空空导弹,只是阴魂不散的死死的锁住他们,任凭他们飞天遁地,就是逃不掉!几个回合下来,不管是预警机还是f-14都彻底的服了,既然对方没有下杀手的意思,他们也就无谓再徒劳挣扎,快要散架了的预警机首先放下了着陆架,三架-f-14有样学样,器不如人,认输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美妙的爵士乐戛然而止,一如来时那么突然。 调度官小心翼翼的将快要把他肺叶憋炸了的闷气吐了出去,冷汗狂流,心跳失控似的狂跳,不过还好,老命还在。雷达员突然叫:“头,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什么!”不光是调度官,就连副飞行员都冲了过去,顺着雷达员手指的方向透过舷窗往外看,他们看到——— 湛蓝的天空中,两个黑点排成双机编队电闪而过,超音速巡航,直扑航母战斗群!所有人都进入石化状态:“这······这是······” 调度官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恨不得把声带贴到话筒狂吼:“旗舰请注意,旗舰请注意,至少有两架敌机从五点钟方向朝你们扑过去了,至少有两架!注意,我们的雷达无法发现它们,它们极有可能是第四代歼击机!” 林肯号舰桥再次一片死寂。第四代重型歼击机!?罗伯特少将和舰载机联队指挥官尼德兰上校对视一眼,想笑,但是嘴角抽了又抽,就是笑不出来。今天碰到的古怪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莫名其妙的跟苏联人的图-22m干了一架不说,还他妈把第四代歼击机都给引出来了!第四代歼击机是什么概念?简单一点,除了优异的隐身性能,让敌方的雷达根本找不着自己外,还得做到超音速巡航、先敌发现、先敌开火、先敌撤离,这些技术哪一项都是难度极高的,上十亿的经费砸进去恐怕连个泡都看不到,将这些技术整合在一起,变成一架所向无敌的战机,难度更是超乎想像。难度高到什么程度?哪怕只是从头到尾的计算一下,数据量也足以让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大型电子计算机系统 崩溃!合众国煞费苦心,也只是将f-117改成勉强可以发射空空导弹的战斗轰炸机而已,离真正的第四代歼击机还差得远,f-22和f-23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天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将它们从图纸变成实特,可是万恶的苏联,竟然率先将第四代歼击机搞了出来,并且投入到实战中来了!?我的上帝圣母玛丽娅啊,今天实在是太疯狂了,林肯号是不是踩了狗屎啊,怎么这么倒霉,碰到的净是世界最顶尖的武器! 无从招架,更谈不上拦截,绝大部份的战机都被图-22m给吸引过去,临时构筑一道空中防线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而舰载雷达根本无法发现敌机,空有大批防空导弹也派不上用场。几欲疯狂,所有人呆呆的看着两架活像个大蝙蝠,更像是从史前穿越过来的双齿翼龙的黑色战机如入无人之境,从碧海蓝天之间呼啸而来!它们飞得实在是太低了,几乎是贴着雷达天线飞过,阵阵音爆震得水兵们耳朵鼻孔渗出缕缕血丝,苦不堪言。它们从驱逐舰和护卫舰上空掠过,直取这座浮在海面上的钢铁城市的核心————林肯号航空母舰。一切武器都宣告无效,两艘电子巡洋舰在绝望中开启最高功率,天线簌嗡嗡作响,电缆上冒出一缕缕焦糊的气味,电子风暴铺天盖地,差点把两架尾追过来的f-14给弄进了海里。然而那两个恶魔的速度太恐怖了,瞬间就穿透了电子风暴,林肯号航空母舰小山一般庞大的身影扑面而来。 谁也救不了林肯号。f-14不行,它性能虽然优异,但是首次面对超音速巡航的隐形战机,技术上的代差让雄猫束手无策。 标准i和海麻雀不行,这两架战机绝对是穷兵黜武的出色代表,天文数字的资金投入换来极度恐怖的性能,除了速度惊人之外,它们还作了消音消焰处理,雷达制导导弹拿它们没辙,红外热寻导弹只能跟在它们后面吃屁,傻乎乎的根本找不着北————至少现役的空空导弹和防空导弹是奈何不了它们。 密集阵更不行。不知道多少门密集阵速射炮还在拼命调整角度,想靠目测发射击落这两架死神附体一般的敌机,不等他们调转炮管,敌机已经扬长而去。无计可施,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径直扑向林肯号,数个黑点从机腹下坠落,砸在林肯号甲板上,弹起老高。有两名水兵惨叫着从七八层楼那么高的甲板上纵身跳下,投入大海妈妈温暧的怀鬼企图逃过那天崩地裂的大爆炸,更多的人闭上了眼睛,等候死亡降临。 然而,没有大爆炸。那两架战机穿透了整个航母编队后头也不回,扬 长而去,紧接着,图-22m机群也跟着撤了,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陷入长久的沉默,快被逼疯了的他们打死也不敢相停场风暴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牺牲,没有人受伤,除了浪费了n发昂贵的不死鸟空空导弹外,舰队没有遭到任何损失,然而他们的锐气已经被重挫,士气到了崩溃的边缘。对于巴基斯坦来说,已成惊弓之鸟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再也不是威胁了。 一个黑点就落在舰桥上,拆弹专家十万火急的冒死上前拆卸。不到十秒钟,险情排除了————这货压根就是一个实心橡胶球,没有装炸药,没有装毒气,没有装生化病毒,这弹拆起来格外的轻松。拆弹专家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橡胶球。 橡胶球上,有人用俄语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句话:下一次用实弹! 二十分钟后,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火速后撤三百公里,成为战争中的看客,再无作为。 第一四六章兵不血刃 大屏幕在反复播放着同一组画面:图-22m逆火以超过二点六马赫的堪称变态的速度杀向航母战斗群————两架黑色战机以翼龙翔空般优美的姿势无视海面上数十部防空雷达上百门密集阵的扫描与威胁,潇洒的穿越整个舰队,翩跹而去————图-22m机群跟着撤退······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足够让五角大楼的精英们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会议厅里一片死寂。打从那两架邪恶的战机出现后,会议厅里的空气就被彻底抽空了,每个人着了邪似的死死盯着屏幕,惊恐中透着羡慕,还有那么一丝丝迷茫。 图-22m固然可怕,双二六的远程轰炸机啊,谁做得到?但是它毕竟问世已有十几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只要准备妥当,总有办法收拾它们的,这次不过是被北极熊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没什么可怕的,图-22m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不怕,坚决不怕。但是那两架战机却不是那么回事,它是划时代的,领先这个时代十几二十年,谁也拿它们没办法————没看到那么多防空导弹没有一枚发射出去的么?不是不想发射,而是雷达根本就无法锁定,红外热寻导头的导弹又盯不住,防空导弹的作用还不如高射炮。靠高射炮去对抗拥有超音速巡航能力的第四代歼击机,想想都一阵恶寒。走技术流的双头鹰面对技术远超自己的对手,头一回感到极度恐惧和无助。该死的苏联人,继推出苏-27与f-15分庭抗礼后,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四代重歼闪亮登场,而双头鹰的f-22和f-23还停留在图纸上,军方正为要哪一个吵得不可开交! 不是带有自卫性质、航程较短的轻型歼击机,而是极具侵略性的双发重型歼击机!很难想像这些魔鬼一马当先杀向敌人领空,后面跟着一大群图-22m、图-95m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想想都要做噩梦。令人吃惊的是,苏联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放过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扔下一堆垃圾后扬长而去,他们本来可以摧毁林肯号的!有便宜不占,这不是苏联人的风格啊! 一阵长久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后,国防部长扬扬手,一名尉官按下按钮,画面定格在那两架隐形歼击机飞越航母的那一瞬间。他转过头来问:“你们怎么看?” 一位挂着少将军衔的高级参谋说:“很明显,苏联人在向我们示威,目的是将我们逼出东巴,不让我们威胁到巴基斯坦的出海口————谁都知道,苏联人想要一个不冻港都想疯了。” 一位中将补充:“我同意琼斯的看法。苏联人并 没有摧毁我们的航母战斗群,可能也是出于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的考虑,毕竟现在他们的经济状况很糟糕,在这种情况下跟我们开战,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几名精干的参谋先后发表意见,都差不多:苏联人想保住巴基斯坦,又不想跟合众国直接开战,于是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攻心战。毫无疑问,苏联人成功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撤出了东巴,对因陀罗的承诺化为泡影,这一回合苏联人完胜。可恶的是直到现在,苏联人还在矢口否认,打死也不认那几架图-22m是他们的,那副无赖的嘴脸,气得合众国外交人员恨不得起抄一挺轻机枪扫了他们!不过在应对计划上,大家出现了很大的分岐,一派认为不能咽下这口气,应该派出b-2幽灵隐形战略轰炸机空袭阿富汗苏军据点,甚至侵入苏联领空进行威慑,否则合众国在北极熊面前别想再抬起头来!另一派则认为不能再拿b-2去冒险,那是合众国除了核弹之外的最后一张a牌,一旦打出去,后果难料。再说了,鬼才知道苏联人有没有搞出可以发现b-2的新型雷达————这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f-117折戟贝兰的教训记忆犹新,万一b-2再重蹈覆辙······要知道b-2目前只有区区三架,单价达到骇人听闻的二十亿美元————现在可不止了,美元贬值得那么厉害,出厂价翻倍再翻倍,翻了好几倍,实在是损失不起。两种意见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吵上了。 吵得正凶,国防部长的电话响了,是总统打来的。总统的声音透着疲惫,有些沙哑,显然这次冲突对总统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亲爱的乔,停止行动吧,我们尝试通过外交来解决······” 国防部长捏着电话,面色阴晴不定。外交解决!这四个字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痛。要知道外交界流行着一句话:“合众国没有外交部,只有国防部!”武力就是最好的外交策略,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要通过外交来解决,这是对他这个国防部长最大的打击啊! 总统也不想向苏联人屈服,但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现在经济快要崩溃了!凭借老本,打打利比亚这样的国家还是轻松愉快的,收拾一下巴基斯坦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跟苏联这个死对头正面硬撼,那绝对办不到。只能抗议,外交解决。 苏联总参谋部同样在用卫星转播着同样的画面,数十名将领着了魔一样盯着飞掠而过的图-22m和隐形歼击机,眼都不眨。 总参谋长面色铁表 青的指着图-22m机群,一字字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吭声。 总参谋长目光如炬,瞪着一位上将,厉声问:“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出动了图-22m逆火?” 那位上将噤若寒蝉,说:“不,我们的空军从来没有搞过这样的小动作!偶尔出动一架轰炸机对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进行威力侦察肯定是有的,但是一下子出动六架,这······这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这绝对不是我们的轰炸机!” 这绝对不是我们的轰炸机!!! 此言一出,就连那位上将都给吓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满是震惊。国防部长眉头一拧就想发火,但是忍住了。空军上将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出动六架图-22m非同小可,一个搞不好,极有可能会引发战争,没有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批准,空军就算有十个胆都不敢擅自行动。上将为人古板,他说不是,那就绝对不是了。不是苏联的,那会是谁的?除了苏联,还有谁有图-22m这么危险的家伙?而且看这几架图-22m的表现,性能似乎犹在苏联自己装备的图-22m1之上!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放出了这几架魔鬼,想嫁祸于苏联? 博罗西洛夫中将突然说:“在几年前的南海冲突中,我们有一架图-22m被华军的歼-12给撞了下去,这事大家还记得吧?” 仿佛痛脚被人踩了一脚,不少人露出愤怒的神色,总参谋长却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沉声问:“中将,你到底想说什么?” 博罗西洛夫说:“那架图-22m机腹被歼-12用翼刀剖开一道长达七八米的裂口,当即坠入大海······我想说的是,这架战机几乎保持完整,而在战争结束后,华国海军对交战海域进行了长达八个月的打捞,从各交战国被击沉的舰艇里获取了大量先进技术,恐怕我们那架逆火也难逃此劫!”说到这里,中将眸中迸出两缕锐利的光芒,一字字的说:“注意,那架轰炸机几乎保持完整,是最好的样板,以华国的科学家那恐怖的能力,几年时间足够他们仿造出来了!” 周边一片倒吸凉气的丝丝声,大家都被吓到了。一位空军少将失声叫:“这不可能!逆火是我们最好的轰炸机,我们花了十几二十年才研发成功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博罗西洛夫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还记得米格-21吗?我们只是给了他们一张错误百出的图纸,他 们居然就搞出了枭龙,甚至有能力跟f-16一战!一架逆火完完整整的摆在那里,他们再搞不出来那才见鬼了!你该不会把他们当成了因陀罗人吧?” 拉吉夫总理在办公室里狂打喷嚏。 空军上将怒骂:“该死的黄皮肤猴子!”他也只能骂骂罢了,华国一向不把专利权什么的放在眼里,该抄就抄,说仿就仿,美其名曰:逆向工程,通俗一点叫山寨。山寨不可耻,可耻的是山寨出来的东东往往比原装正版的还要厉害,比如说枭龙,比如说歼-12,再比如68主战。 库兹涅佐夫说:“那几架图-22m不是最重要的,我很想知道这两架黑色战机是怎么回事!” 空军上将露出一丝恐惧中透着羡慕和妒忌的神色:“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华国的歼-14重型歼击机了。据我们花费了巨大代价搞到的零星情报,歼-14绰号蝙蝠鹰,是华国预研的下一代主力战机,具有恐怖的隐身性能和超音速巡航能力,看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表现就知道,现在所有的防空系统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杀伤力不亚于核武器。” 乌斯季诺夫有些无奈:“潜水航母、69式主战坦克、歼十、歼-12、歼-14······华国到底还有多少法宝啊!?我们不光要面对双头鹰全方位的挑战,还得面对华国势不可挡的追赶,苏联再强也吃不消啊!” 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这几年来,为了应对双头鹰那个该死的星球大战计划,苏联的军费一直在激增,还得面对华国这个新锐的竞争,实在是招架乏力。这不,刚刚装备了苏-27和航空母舰,总算在第三代战机的领域跟这两个高手持平了,华国马上又搞出了歼-14,可以预见,双头鹰肯定会投入更多的资金研制隐形歼击机,急起直追的,苏联怎么办?无法可想,只能奉陪到底。苏联经济吃不消啊,这话不用总书记说他们都知道,苏联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能源和武器,这些年石油价格一直被双头鹰刻意压低,搞得苏联的石油在面对中东产油大国的竞争面前毫无优势————苏联的石油开采成本比中东国家的要高得多,这个价格他们是没有赚头的。至于武器出口也不大理想,往往要十几年才能拿到全部的货款,甚至再也拿不到了。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苏联经济一直在走下坡路,还要维持几百万大军和全世界最为庞大的导弹部队以及核武器库,这还不算,还要投入天文数字的资金跟北约进行全方位的博弈,谁都知道再这样下去苏联迟早会被拖垮的。可是不 这样做,就只有认输,乖乖的承认双头鹰的世界霸主地位,让苏联成为二流国家,这是苏联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冷战是零和游戏,赢了就是世界霸主,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输了你就什么也不是,只能仰人鼻息小心翼翼的生存下去,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残酷。 空军上将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们也有第五代战机的研制计划,苏霍伊设计局已经着手苏-47的图上设计,米高扬设计局也有这样的计划,只是经费不足,工作难以展开······” 国防部长大手一挥:“让苏霍伊设计局和米高扬设计局尽快把方案上交,进行挑选,再把预算做出来,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再不迎头赶上,连亚洲猴子都得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空军上将忙不迭的点头。 所有人面色又阴沉了一分。第五代战机的研发绝对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烧钱的速度更绝对是空前的惊人,都快被榨干了的苏联,还有能力完成这样艰巨的工程吗? 这种日薄西山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库兹涅佐夫闭上眼睛,喃喃说:“让驻阿大军不要动,我们在一边看好戏吧,把南亚次大陆变成华国与双头鹰的角斗场好了······等到他们分出胜负了我们再出手,捡到一点便宜是一点,只要搞到一个出海口就行了······” 乌斯季诺夫点了一下头,嘴里满是浓浓的苦涩。原计划不是这样的呵!按照他们的设想,苏联将在拿下阿富汗后,以泰山压顶之势击灭巴基斯坦,兵临印度洋,实现彼得大帝的夙愿那是何等庞大的计划,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然而现在,他们只能像食腐动物一样猫在一边看着两头猛兽恶战,直到他们打完吃饱了才小心的走出去捡点肉屑吃!苏联,强大的苏联,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有着让全世界都恐惧万分的力量,可就是使不出来! 六架轰炸机先后降落,巴基斯坦空军基地一片欢腾,地勤人员冲向战机,将飞行员拉出来高高的抛向天空,感谢他们挽救了巴基斯坦。至于那两架歼-14,没有人看见它们的踪影,就像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从哪里起飞的一样。飞狼在塔楼上看着,露出笑容,说:“这帮疯子,居然敢飞出二点六马赫的高速,只怕这一趟飞完,发动机都废啦!” 柳维平说:“值得的。不这样做,怎么吓退双头鹰?” 飞狼说:“教官,我有一点不大懂。” 柳维平问:“什么?” 飞狼想了想,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下令干掉那个航母战斗群?要知道我们完全做得到的!” 柳维平说:“我也想干掉那个航母战斗群,但是不行,一旦摧毁这个航母战斗群,难保双头鹰不作出更激烈的反应,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毕竟我们在巴基斯坦浴血奋战的目的是为收复失地创造条件,不是跟双头鹰大打出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将他们逼出东巴就够了,要是引发两国全面对抗,那只会得不偿失。” 飞狼沉吟良久,点了一下头:“我懂了。摧毁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让双头鹰知难而退对能让我们更轻松的对付因陀罗,是吧?” 柳维平笑:“对,就是这样。不过我想,双头鹰铁定会把这笔账计在苏联人头上,认为苏联人已经参战,他们会老实一段时间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大局定矣······先让他们打口水仗去吧。” 飞狼咧嘴一笑:“够阴险的。”想了想,还是不大甘心:“可惜了,我们至少应该干掉他们的预警机啊,这样更具有威慑力。” 柳维平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那两架歼-14都是样机,上面一枚导弹都没有,连机炮炮弹都只有一百来发?说白了就是拿来吓唬人的。” 飞狼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白痴的表情:“这样也行!” 柳维平说:“对付崇尚技术流的双头鹰,这招很管用,对付北极熊效果可能不那么明显。对症下药罢了。好了,别光想着歼-14了,打起精神来准备对付阿三吧。好家伙,不动的时候一个兵都调不动,一动就一下子来了十几个师,够呛的!”转身走下塔楼。 飞狼追上去,小声问:“那两架歼-14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它们返航?” 柳维平说:“b-2幽灵一出,整个巴基斯坦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歼-14再留在巴基斯坦,极有可能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炸弹干掉,这样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我给它们找了一个最安全的基地。” 飞狼问:“最安全的基地?在哪里?” 柳维平说:“在海底下。” 第一四七章尸体湮没的山脊(一) 就在双头鹰和北极熊为印度洋冲突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克什米尔战场早就杀得血肉横飞了。 在西线北,因巴双方数个师的兵力围绕乌里重镇杀得难分难解,这可是战略要点,谁也丢不起的。巴军打得异常顽强,而先失一局,几乎满盘皆输的因军也如癫如狂,攻势极为锐利,双方长久的胶着,部队整连整营的打光,战斗之残酷,令人震惊。在哈林德尔上将的严厉斥责下,霍希尔中将亲临前线指挥,一连组织了六次攻势,一次比一次凶猛。现在巴军已经没有空中优势了,这样都打不下来,他们就别干了! 成排炮弹火雨流星一般倾泄而下,大地上腾起一团团桔红色的烟焰,硝烟滚滚,爆炸直冲起二三十米高,火球下面碎片横飞,地面成了火海。每一发炮弹砸下去,都要在地面上炸起大团大团呛人的烟尘,因为乌里重镇及周边地域早就被炸成月球表面了,浮土没膝,粉末状碎肉混合在焦土里,别说炮弹,风一吹都跟起了沙尘暴一般。 双架一组两架一组的米格-27攻击机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锋利的翼刀割裂阴霾的天空,一枚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架上轻轻抖落,被地心引力飞速拉向地面。随着地面重重一震,一朵朵黄白色钢铁莲花绽放开来,弹片和爆炸波凶狠地撕碎巴军士兵的血肉之躯,用飞溅而出的血浆为钢铁莲花染上一点凄艳的嫣红。巴军的车辆被爆炸波撕扯得七零八落,坦克和自行火炮在高爆燃烧弹撒布的火雨中剧烈燃烧起来,乌里重镇成了修罗屠场。 巴军的炮兵也在防空部队的掩护下竭力反击,用自己手里的炮弹向因陀罗人送上死神的请柬。77b式自行火炮和203毫米二十四联装流星雨式自行火箭炮成了因陀罗人的噩梦,77b式自行火炮发射的激光制导炮弹命中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堪称弹无虚发,因军不少坦克、雷达车、指挥车等高价值目标就是被它们隔着几十公里一炮打成碎片,至于203毫米火箭炮,那更是恐怖之极,十几辆这样的火箭炮集火齐射,生生在空中打出一道道炽红的火流,因陀罗军集结地域瞬间被钢铁和烈焰组合而成的森林彻底覆盖,大批因陀罗士兵在天钧雷裂中化为灰烬。这样的炮兵部队,自然是因陀罗人的眼中钉,每一次开火都会引来因陀罗空军的疯狂轰炸,尽管防空部队拼尽了全力,炮兵的损失还是节节上升,很快就失血过多,战斗力急剧衰退了。 在激战三十多个小时后,巴基斯坦炮兵损失近半,再也无力压制因陀罗炮兵的凶猛火力了。巴军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铺天盖地的 炮火,损失巨大。 哈林德尔上将把电话直接打到霍希尔中将的指挥车里:“中将,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拿下乌里?” 咄咄逼人的语气无疑让霍希尔中将很不舒服,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说:“我们已经拿下了乌里绝大部份的外围阵地,马上就可以发动总攻······再给我八个小时,八个小时之内,我一定可以将乌里收复!” 哈林德尔上将像命令一名中士一样斩钉截铁的说:“太慢了,太慢了!要知道,在西线南,维尔京中将都快把欣果斯给拿下来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内必须将乌里拿下来,这关系着我们西线北集群的尊严!” 霍希尔中将窒了一下。他承认哈林德尔上将说的是实情,维尔京中将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一夜之间撕开了几乎将西线南集群活活困死的铁围,救出数万精兵,并且反手重创巴军精锐第18山地师,现在又要拿下欣果斯了,这让西线北集群的脸往哪搁?西线南集群被围困固然丢脸,可是再丢脸也没有西线北集群丢失重地,几乎将因陀罗的腹地暴露在巴军的刺刀下丢脸吧?如无意外,这一次他们肯定能反败为胜了,这功劳是要分的,谁都想多分到一份,这就无巧可取了,只能拿军功说话。西线北集群现在的处境是如此的尴尬,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挽回荣誉,如果西线南集群拿下欣果斯了西线北集群仍然没能夺回乌里,那西线北集群算是威名扫地了,别说论功行赏,国民的口水就能将他们活活淹死!想到这里,霍希尔中将一咬牙,说:“是,四个小时内必定拿下乌里!” 哈林德尔上将满意的挂了电话。 霍希尔中将放下电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厉声下达命令:“炮火准备延长十分钟,让装甲部队给我上,从东北角发起进攻,四个小时内务必拿下乌里,进击巴基斯坦本土!” 他的命令很快就被贯彻下去,外面的炮声加倍的密集起来。 “干你妹的阿三,你们的炮弹就打不完吗!?” 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附近,震得尘土沙沙落下,柳哲弹弹衣服,发出一声咒骂。 现在我们的少将大人身边只有炎龙军团一个旅了。主力已经转移,傻子都知道现在战场形势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巴军一半的战机一夜之间被炸了个清光,而因陀罗空军已经从丝卡尼亚谷地那个无底沼泽中挣脱出来,不管是地面还是在空中都占据巨大优势,傻子才跟他们死顶。奈何巴军还在坚持寸土必争的战 略,拼尽全力要拒敌于国门之外,试图复制一个战争初期那样的奇迹,在乌里重镇跟因陀罗军杀得两眼发红,柳哲只好奉陪到底了。现在这位少将的指挥部距离前线只有五百米,胆子之大,让巴军将士咂舌不已,正因为靠得近,他才看得清楚:因陀罗军的炮火在巴军阵地上植出一丛丛一排排的火莲花,爆炸声密集得分不清点数,叫人透不过气来!而巴军炮兵现在都不敢开火了,一开火,大炮就完蛋! 除了炮火打得猛外,头顶还有米格-27和f-111不停的投放炸弹,米-24武装直升机和阿帕奇化身邪恶的蜻蜓,斜掠而来————这两种产自苏联和花旗国的直升机居然可以并肩作战,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克什米尔战场上得以一见。柳哲苦笑,妈的,阿三居然也玩起空地一体战术来了! 柳哲正在感叹,电话响了,一名巴基斯坦参谋接过电话一边听一边给柳哲翻译,没两句就白了脸,说不出话来了———— 233高地丢了。 233高地是乌里重镇东北角最后的屏障,这块高地最高达二百三十三米,大大小小的山丘土坡连绵七百余米,活像一道屏风,挡在因陀罗强大的装甲部队前面。为了夺下这块高地,因陀罗人投入了师级兵力,而巴军也在那里放了一个团,反复厮杀了足足二十四小时,血都快流干了。拼得这么狠,拼得这么苦,一个团几乎打光了,这个高地最终还是丢了,现在因陀罗人用不着远程火炮了,一门160毫米迫击炮都能随意轰击整个乌里重镇! 柳哲苦笑,你妹子的,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巴军的防御阵地已经被一再压缩,已经很窄小了,现在再丢掉233高地,两个师的兵力挤成一团,随便一发炮弹都能炸成十个八个!他咬了咬牙,下令:“303火箭炮营准备开火,打一个基数后全旅突击,将那个该死的高地给我抢回来!” 炎龙军团的参谋们发出一阵狼嚎。这几天他们一直被当成预备队,呆在一边看巴军跟因陀罗人推来挡去打得不亦乐乎,早就手痒难耐了,现在可好,总算轮到他们了!巴军参谋和联络员欲言又止,似乎不希望炎龙军团这么快就出击,但是想到现在兵力窘迫到了极点,很难再抽调兵力出来堵这个缺口了,他们也就合上了嘴巴。 因陀罗人的炮火稀疏了一些,趁这个机会,八辆303毫米口径十二联装火箭炮缓缓驶出掩体,发射管起竖,一缕缕热腾腾的白汽从尾部逸出,活像一只只千纸鹤。紧接着风啸云卷,电光闪烁,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九十 六枚射程在一百五十公里以上、误差不到二十米的地对地战术导弹······咳,不,火箭炮炮弹轰然而出,挟雷裹风,雷霆一般劈向233高地!十几秒钟后,233高地山崩地裂,数十团桔红的烟焰翻滚着直冲云霄,正在打扫战场的因陀罗士兵发出不甘的、绝望的狂嗥,彻底消失在恐怖的死亡洪流中,不是化为灰烬就是被以每秒钟七千米的速度层层扩散的轰击波撕得粉碎!令人绝望的是,一般炮弹爆炸展生的轰击波波及范围都不会太广,这些战术导弹······嗯,火箭炮炮弹却不大一样,爆炸产生的火球又扁又平,爆炸能量最大限度的转化为轰击波,冲空气挤压成闪烁着白色微光的光环,轰然扩散,什么自行火炮,什么装甲战车,什么战壕掩体,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是纸糊的!轰击波所到之处,一处均化为齑粉,三三两两的分散在高地上的因陀罗士兵呼一下就没了踪影,只剩下几辆t-62坦克还在燃烧。爆炸产生的烟焰和灰尘遮住了天空,整个233高地笼罩在沙尘暴中,仿佛凭空消失了。 正在滚滚向前的因陀罗装甲部队目睹了这一幕,肝胆俱裂,足足一分钟都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在呛人的尘雾中,大地震动,装甲轰鸣,一股钢铁洪流朝这个陷入死样寂静的高地席卷而来,那股霸气,那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有一种向后逃的冲动! 炎龙军团,这条暴龙又冲他们扬起了利爪,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第一四八章尸体湮没的山脊(二) “来吧阿三,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柳哲舔着嘴唇,喃喃自语。在他的指挥下,全旅五十多辆坦克排成三横列,二十辆69a式主战坦克在前,三十多辆68ii式主战坦克在后,防空部队两翼展开,专门负责扔黑砖放冷箭的陆地火力平台则在侧后游动,防止敌军的装甲部队偷袭防空部队。 数架阿帕奇恶狠狠的扑了过来。阿帕奇跟炎龙军团可谓仇深似海,在贝兰硬是让风暴旅给干掉了几十架,气得军方差点取消了订单,好不容易逮住出气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换作巴军面对这些树梢杀手,怕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要勒要捅悉听尊便,但炎龙军团不是巴军,阿帕奇的反坦克导弹刚刚脱离挂架,防空导弹便自下而上的呼啸而来。双方都是一样的凶狠,海尔法反坦克导弹洞穿68主战的装甲,在内部狭窄的空间里化为一团足以让钢铁瞬间熔化的有如实质的烈焰,三辆68主战燃起熊熊大火,颤抖着停了下来,而一架阿帕奇很倒霉的被三枚防空导弹交叉锁定,拼出了老命还是躲不开,在重重一震中机体被两枚导弹洞穿,登即支离破碎。 阿帕奇迅速扭转航向,再次发起突击,四枚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两辆防空导弹发射车当即变成了被砸烂再点燃的火柴盒,还没有发射出去的导弹猛然爆炸,将车辆残骸炸得粉碎。不过炎龙军团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也再次在阿帕奇身上捅了一刀,又有一辆阿帕奇同时被四枚导弹重复锁定,连挨三弹,渣都没剩下来。更惨的是还有一架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被卷入高炮火力网中,连连中弹。一发37毫米高炮炮弹正中螺旋桨,在一阵令人眼酸的金属炸裂声中,螺旋桨被炸成上百块致命的碎片,其中一块不可思议的破窗而入,飞行员发出半声惨叫,鲜血飞溅,半个脑袋被生生削掉,直升机像块石头一样栽了下去,机体扭曲变形,油箱爆炸,大火迅速吞噬了每一个部位。这下阿帕奇是彻底的服了,这样子拼法就算把他们拼到全军覆没也别想打垮炎龙军团啊!炎龙军团的防空导弹一次只锁定一到两架阿帕奇,形成多对一的交叉攻击,这么变态的战术,谁他妈的吃得消!击毁两三辆炎龙军团的战车,自己就得丢掉一两架直升机,你妹,68主战撑死也不到一百万美元,阿帕奇却上千万美元一架,照这样打法,合众国非破产不可————事实上,现在都到了破产的边缘了。算了,让你们跟阿三慢慢死磕去吧,老子来到因陀罗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送死的! 阿帕奇机群让开了通道,黑色闪电旅气势如虹,卷起漫天风沙,一 往无前的冲向比自己多出几倍的因陀罗装甲部队。在他们的头顶上,数架歼-12发射的空空导弹在蓝天下拉出一道道乳白色轨迹,噬向朝炎龙军团扑来的因陀罗机群。那是巴军前线空军仅剩的精华,地勤人员和飞行员付出生命的代价保存下来的优秀战机。一架美洲豹攻击机和一架米格-23战斗轰炸机躲避不及,被导弹撕开机体,直透核心,膨胀而出的火球咆哮着席卷战机内部一切空间,机体只坚持了不到零点五秒钟就爆裂开来,碎片满天飞。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成打的f-16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战争又回到了兵对兵将对将的模式,谁也别想占兵种上的便宜。趁着歼-12中队与敌机群拼死厮杀之机,黑色闪电旅作最后的加速,几十辆坦克缓缓扬起炮管,炮口喷薄而出的烟焰看上去像极了一道道球形闪电,数十发炮弹轰然而出!稍后,因陀罗装甲兵发射的炮弹也成排的砸了过来,空气瞬间被高速飞行的炮弹摩擦得炽热,甚至爆起团团刺眼的火光————那是炮弹在空中迎头相撞了。 轰轰轰轰轰! 因陀罗装甲群的锋线一片电闪,六倍音速飞行的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筷子穿豆腐似的将苏式坦克装甲洞穿,大火和碎片从受到致命打击的战车身上冲天扬起。被68ii式主战坦克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击中,装甲兵也许还有一丁点活命的机会,但是被69a式主战坦克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击中,那是连渣都没得剩了,只是一个照面,就有十几辆坦克被打得四分五裂,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装甲车和反坦克突击炮更惨,挨上一炮至少有半个车身被炸碎,至于人,鬼才知道哪里去了。而让因陀罗人痛苦的是,从苏联高价进口的穿甲弹的表现还是那样的令人失望,上百发一起轰过去,被击毁的华式坦克并不多,装甲车倒是打掉了不少,至于要命的69a,屁事都没有。 “见鬼的华国坦克!” 霍希尔中将发出愤怒到极点的诅咒。这些坦克这么难打,四个小时内攻克乌里重镇的任务多半是没法子完成啦,他只能指望其他部队争气一点,从西北角杀进去。黑色闪电旅的嚣张气焰也把中将给激怒了,他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几道命令,装甲群随即调整队形,一波反坦克导弹乱纷纷的激射而出,近乎垂直的砸落,击向坦克那脆弱的顶部装甲!穿甲弹不行就用导弹,我就不信你们坦克的顶部装甲也跟正面装甲一样坚实! 不妙的是,被锁定的坦克纷纷释放气融胶雾,反坦克导弹的探测导头很难穿透胶雾准确定位,花费巨额资金进口的 被吹上天了的反坦克导弹要么打偏,要么干脆失的,反正对黑色闪电旅的造成的打击远没有预想中的大。第二波导弹更是倒霉,69a式主战坦克身上射出比十个太阳还要刺眼的绿光,正在瞄准的导弹射手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嚎叫,绿光只是闪一闪罢了,他们的眼睛就被刺得生痛,再被照射几秒钟,这双眼睛怕是要报废了!眼都睁不开,打出去的导弹精确度如何就可想而知了。器不如人的结果只能是被人按在地上狂扁,因陀罗人用自己的遭遇证实了这一点。 轰轰轰轰轰———— 装甲震鸣,炮火连天,黑色闪电旅又开始齐射了,炮弹一闪即至,破甲而过,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像铁扫把一样从因陀罗坦克驾驶室扫过,带走了生命,只留下一具具或焦黑或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尸体。只是两次齐射,因陀罗装甲群的锋芒就被彻底铲平了,黑色闪电旅势如破竹,滚滚向前,双方展开惨烈异常的混战。穿甲弹在空气中穿飞,每一辆坦克都在拼命开火,直到被一发炮弹洞穿胸甲,或被反坦克导弹敲碎天灵盖。激战正酣之际,战场上刮起狂风,二十米内难以视物,给双方的瞄准都增加了不小的难度,也让战事变得更加激烈,几百辆战车在茫茫风沙之中冲撞厮杀,团团火球撞穿车体升腾而起,滚滚浓烟遮蔽天空,不断有浑身是火的装甲兵从被击中的战车里爬出来,拼命撕扯身上的衣物,那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让人浑身一阵颤栗。 霍希尔中将声嘶力竭的下达着命令,痛苦与不甘在他脸上交替闪过。谁也没有想到黑色闪电旅会这么难打,在兵力上占有巨大优势的因陀罗装甲部队被揍得倒退不迭,只怕这一波攻势要失败了!中将此刻的愤怒可想而知,如果手里有一枚小型核弹的话,搞不好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甩出去的!但是再愤怒再不甘又能怎么样,要知道因陀罗连坦克履带都生产不出来,更别提穿甲弹和反坦克导弹了。苏联在军售上留一手那是习惯成自然了,卖给因陀罗的装备性能至少要打个三折,就拿t-72坦克使用的穿甲弹来说,初速和破甲深度比起苏联自己装备的差远了。苏联自己装备的t-72尚且不是69a的对手,因陀罗陆军手里的简化版就更不用说了。 在装甲战打到最高潮的时候,黑色闪电旅三个步兵营也在炮兵的掩护下对233高地动刀子了。十二辆77b型自行火炮在一分钟内将上百发高爆燃烧弹和空爆弹砸在233高地上,高爆燃烧弹在高地上植出一道道黑红色火柱,空爆弹释放出数百枚子弹丸,再加上炮弹爆炸产生的大量碎片,打得地面 烟火四起,浮土直冒,不少躲在高地上企图固守待援的因陀罗士兵被钉在地上,变成一堆碎肉。实在没有必要再对233高地进行无差别炮击了,先前的一轮火箭炮齐射已经将因陀罗一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炸了个精光,剩下这点人还不够三个步兵营塞牙缝。经过一分来钟的短促炮火准备后,一营三个连同时展开,冲了上去,37毫米双管高炮调成平射打出密不透风的弹幕,见谁扫谁,扛着火箭筒的因陀罗士兵刚刚探出个头来就被炮弹打得粉碎,陆地火力平台大摇大摇的冲在最前面,122毫米主炮喷吐出致命的毒焰,将炮弹贯入残存的掩体工事中,连人带地堡一炮炸飞,那几百名步兵只是在后面捡漏,用精准的点射无情射杀逃窜的因陀罗士兵。交火不到五分钟,本来就被火箭炮炸得魂飞魄散的因陀罗士兵再也撑不住了,在看到逃窜的战友被高射炮炮弹追上,炸成一团团血雾之后,还活着的很聪明的举起了白旗······ 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停了下来,又黑又瘦的营长跳下车,瞪着神情惶恐的因陀罗中校,气愤的说:“你们搞毛啊!我们都还没有活动开就投降了,后面还有两个营等着上呢,你叫我怎么向他们解释!?” 第一四九章尸体湮没的山脊(三) 咣———— 233高地上某个土坡后面火光一闪,122毫米口径钨钢穿甲弹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一闪即逝,一辆车身仰起正要越过一道战壕的t-72坦克在接近底盘处中弹,一个负重轮和一大段履带被打飞,坦克卡在战壕里熊熊燃烧。 咣———— 乌光再闪,一辆在高地下面正扬起炮管准备开火的t-72炮塔被洞穿,几十发炮弹同时爆炸,沉重的炮塔被炸成几十块,里面的人连灰都没剩下来。 咣咣咣———— 乌光连闪,一架正在搜寻目标的米-24武装直升机报警器撕心裂肺的狂叫起来,被至少五枚鸣镝式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死死锁定,使出浑身解数上下翻滚仍然无法摆脱,先是尾部中弹,整个尾舵都被炸飞,接着短翼被打碎,再接着,两发导弹打穿机体在内部爆炸,让不可一世的米-24知道了什么叫碎尸万段! 本来就被黑色闪电旅冲得有点乱的因陀罗装甲群接二连三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暗箭击中,损失直射上升。那些可恶透顶的陆地火力平台躲在土丘后面,只探出长长的炮管,凭借性能优越的猎-歼系统轻松锁定目标,然后开火,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的威力早就在多次战争中被验证过,又经过多次改进,挨上一炮就得完蛋,而且还是远距离狙杀,被它锁定的因陀罗坦克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因陀罗装甲兵也想报复,奈何距离太远,再加上陆地火力平台只露出一根炮管,还他妈的拥有隐身能力,雷达波照过去马上就被吸收,无法锁定目标,直瞄射击成了唯一的选择······只是,直瞄射击能跟自动瞄准比吗?很多战车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然后被陆地火力平台打靶一样击毁,混乱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来。 霍希尔中将面色阴沉的看着战场上冉冉升起的团团烟焰,两眼红得怵人,似乎满腔怒火要从两个眼球里喷出来一样。他亲自指挥装甲师跟黑色闪电旅激战了足足一个小时,手里的预备队全部顶了上去,还是攻不动黑色闪电旅的防线。阴沉的目光扫过,入眼的尽是燃烧着的战车残骸和成堆成堆的尸体,尽管性情高傲,对胜利有着近乎病态的渴望,他还是不得不承认,233高地暂时是啃不下来的了。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面部肌肉直抽搐,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一道命令来:“撤退!” 损失惨重的因陀罗坦克群万分不甘的释放烟幕,撤了下去。黑色闪电旅得势不饶人,紧咬在他们屁股后面连连开火,撤退的坦克一辆接一辆 屁股中弹,被打成团团桔红的火球。 柳哲挺满意的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血腥与硝烟味的空气,心情舒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击退因陀罗一个装甲师,他感到很满意。黑色闪电旅是从快速反应旅两个营的基础上扩建的,算是老部队了,这支部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不过现在他最好收敛一点,别忘了因陀罗人的轰炸机攻击机正等着大开杀戒呢!柳少将果断下令:“上233高地,还有一场恶仗等着我们呢!” 空战已经结束了,巴军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歼-12有两架被击落,一架被击伤。而因陀罗人损失有点惨,两架f-16,一架幻影-2000,一架米格-23及一架美洲豹攻击机被击落。五比三,看似巴军占了上风,但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失血过多的巴基斯坦空军很难再保持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了,这些战机打掉一架少一架,再作一次这样的支援他们就该全军覆没了。好在因陀罗人也被打痛了,短时间内难以对黑色闪电旅进行有效的打击,黑色闪电旅得以喘一口气,抓紧时间抢修工事。 按柳哲的想法,因陀罗人曾在233高地砸了数亿美元,将这个高地修筑成蜂窝一样的要塞,各种工事十分坚固,巴军又作了进一步完善,就算连日激战摧毁了一部份,总还会有不少保留下来,可供利用的。然而在上到233高地后,他骂娘了:刚才303火箭炮的饱和打击太过恐怖,像样一点的工事都给炸塌了!在进攻的时候只会嫌炮火杀伤力太小,等到自己来防守了,又开始抱怨炮兵下手太黑打得太狠,这就是柳大少将此时的表现。没办法,除了防空部队外,其他人在军官的带领下赤膊上阵,争分夺秒的干了起来,抢修工事,加固战壕。柳哲非常庆幸自己的参谋有先见之明,把土壤固化剂给运了过来,要不然乐子可找大了。 土壤固化剂可是个好东西,往地上喷一点,再松的泥土也会在很短时间内凝结得跟花岗岩一样坚硬,用来加固土木工事再好不过了。当年在安南,沈阳军区三祸害就是靠土壤固化剂的帮助硬在是丛林里整出一条可以通行主战坦克的通道,绕过凉山防线直插河内,打乱了安南人的全盘战略计划,最终攻下了河内,这样的好东西当然得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啦。当然,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几名参谋带着一票工兵一脸坏笑的往几个易攻难守的斜坡喷洒某种用途不明产地不明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的液体,这倒没什么,但是看到这帮家伙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往斜坡上埋设连环雷,所有人就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一丝恶寒! 柳哲:“我旅已经克复233高地,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请求指示。” 军长:“非常感谢,非常感谢!辛苦你们了!” 柳哲:“不必客气,我们是友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作进一步的指示。” 军长:“那是乌里重镇的重要屏障,请务必坚守至少十二个小时······”犹豫了一下:“如果觉得太过困难,八个小时就够了,不要勉强,敌人的空军太嚣张了!” 柳哲:“明白了,原地坚守至少十二个小时,就算把我们全旅打光了,我们也要在这里坚守十二个小时。” 军长:“不,我的朋友,我的命令是具有弹性的,你可以视实际情况进行灵活操作,如果敌人攻势太猛,就撤吧。”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他宁愿丢掉233高地也不愿意让黑色闪电旅遭到过大的损失。黑色闪电旅每一名士兵都是巴基斯坦的好朋友,阵地丢了可以再夺回来,朋友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哲:“明白了。”结束了对话。正要喝一口凉开水,大地震动起来,见鬼,因陀罗人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进攻了! 轰! 轰!! 轰!!! 六架f-16一架接一架冒着密集的防空火力扑过来,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上滑落,摇曳而下,重重的砸在坚硬的地表上,数十名来不及躲进工事里的工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狂吼,就消失在狂冲而起的烟焰中。就算躲进工事里又能怎么样?光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就足够将人震得七窍流血,死得惨不可言!炸弹一枚接一枚砸落,钢铁与烈火混合着飞扬而起,冲击波带着就连钢铁都要燃烧起来的炽热层层扩散,数以万计的弹片,数以亿计的石子,对方圆两三百米进行了一次最彻底的无差别覆盖,暴露在地面的一切生命都被冲击波与碎片无情地抹去。该死的f-16,一出手就给黑色闪电旅带来了相当大的伤亡。黑色闪电旅也没有让他们好过,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在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中,一支支愤怒的羽箭朝不可一世的战隼激射而去!然而让柳哲郁闷的是,还没有看清楚防空导弹有没有取得战果,因陀罗军的炮兵便发言了,两三百发火箭炮炮弹像泼水一样泼在整个233高地上,整个高地瞬间被火焰、弹片以及飞溅而起的砂石彻底淹没,横亘将近一公里的233高地转眼间便变成了火焰山,烟焰直冲起二三十米高! 轰轰轰轰轰! 也不知道是在泄愤还是在打炮,至少三十辆 fh-77式重炮在相隔不到一分钟之后开始排射,炮击节奏掌握得很好,每分钟八发,在高地上打出一道徐徐移动的弹幕,狂暴的扫平一切。被土壤固化剂弄得跟铁板一样硬的地面被炸得破碎龟裂,大地剧烈震动,仿佛一面被疯狂的巨人发狠的擂击着的大鼓,随时可能破碎开来。黑色闪电旅只能躲在工事里苦苦忍受着,被命中工事的算倒霉,逃也逃不掉,没被命中的小命还算稳,也就用不着逃了。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顶着簌簌落下的尘土擦拭着武器,看他们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因陀罗炮兵不被气死也得被气个半死。柳哲咕哝:“这就是师一级的炮火准备?坑爹啊,我们营一级炮火准备都不止这个强度!” 仿佛听得到柳大少爷的冷嘲热讽似的,因陀罗人的炮击强度在下一秒骤然增强一倍,直打得地动山摇,磨盘大的石块满山滚。柳哲略略点头:“这才像点样子。各部队注意,阿三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准备招待客人!” 一位参谋貌似好奇的问:“将军,你怎么知道阿三马上要进攻了?” 柳哲说:“你知不知道阿三连炮带炮弹通通都是从外国进口的?一声炮响黄金几两,就他们那小气巴唧的鸟样,能维持多久这样的高强度炮击?” 那位参谋信服的连连点头。正扯着,观察哨报告:“阿三的装甲部队来了,密密麻麻,一大群!” 柳哲狞笑:“该轮到他们尝尝我们炮兵的厉害了炮?重炮营,给我往死里打!” 第一五零章尸体湮没的谷地(四) “操你妈的维尔京,你就不知道累吗!?” 两枚燃烧弹从图-16的机腹底下脱离,垂直落下,速度越来越快,动能越来越大,到最后速度已经超越声音,垂直的砸进欣果斯,顿时地面剧震,然后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枚钟,两道暴戾到极点的爆炸波直冲天宇,黑红色烈腾翻腾而起,急剧膨胀,形成两朵颜色绝对不正常的毒蘑,互相攀比似的一前一后冲起上百米高空,条条火雨从天而降,爆风挟带烈火咆哮着狂冲而出,欣果斯西北角顿成炼狱!用不着亲自去看,只是感觉到隔了上千米仍有热汗扑面而来,秦岭大校就知道防守那片区域的巴军一个步兵连和一个高炮连彻底的完了,别说暴露在地面,就算是躲在坑道里也是难逃一死,不是被滚滚热浪给煎熟就是氧气被抽空最终窒息而死,反正都是不得好死! 秦岭大校现在一头火大,比那两枚燃烧弹点起的冲天大火还大!本来丝卡尼亚之战是十拿九稳的,一场大胜跑不掉,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维尔京,借着双头鹰的新式武器一夜之间扭转了败局,朝巴基斯坦纵深猛插,搞得他狼狈不已!见了鬼了,他好不容易才弄到加入炎龙军团军官团的名额,得以像韩枫、柳哲他们那样指挥一支虎狼之师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纵横天下,建功立业,不是为了打败仗的! 不过,血战了三十多个小时,对这个对手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并且有一丝佩服。指挥一盘散沙的西线南集群反手重创巴军两个师就不用说了,炎龙军团最为精锐的两个旅再加上整个亚洲最为先进的陆军装备,硬是奈何不了他,说没有真本事那绝对是骗人的。锡克兵的悍勇,廊尔喀兵的坚韧顽强,因陀罗山地兵的冷酷,都被维尔京发挥到了极限。西线南集群还是那几个师,兵还是那些兵,但是交到维尔京中将手里,战斗力比由帕塔尼亚指挥时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因陀罗那先进而繁杂的武器的优势也被完全发挥出来了,狂风旅和风暴旅陷入一场极为艰苦的血战中。秦岭牙都咬碎了,他可没有忘记当年柳哲只是指挥一个快速反应旅就将东瀛第七师团揍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恨不得在地上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人送外号:东亚割草机!现在的狂风旅和风暴旅比边境自卫反击战时还要强得多,怎么就是奈何不了区区两三万因陀罗人? 大校正在愤怒不已,一个营长电话打了过来:“师长,三号街区一个连快打光了!他妈的,阿三真的疯了,轰炸机贴着电线杆飞,不管我们往阵地上摆多少人都得被他们炸清光!” 秦岭厉声 说:“少他妈找我叫苦!就算你们营打得只剩下你一个了,你也得给我钉在阵地上!” 营长毫不含糊:“是!就算我们营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会钉在阵地上!但是·····能不能请求空军支援?这样子打太吃亏了!” 秦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没有办法开口告诉这位营长,巴基斯坦一半的空军已经被干掉了,炎龙军团幸运保存下了最精锐的两个战斗机中队,但是由于西线北压力极大,随时可能崩溃,已经将这两个中队转调到西线北,也就是说西线南一架战机也没有了,要不然岂能容忍因陀罗空军如此猖狂?但是这话不能说,炎龙军团可能没什么,巴军却有可能因此而崩溃!不管军事技术发展到何种地步,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士气永远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份量,士气一旦衰落,仗就没法打了。他面色一寒:“没有空军你就不会打仗了是吧?给我像梗在咽喉的鱼刺一样卡在那里,放一个阿三冲过来我就毙了你!”恶狠狠的挂了电话。 又有三四架攻击机飞过,甩下十几枚燃烧弹,弹体在空中爆烈,成千上万根香蕉状燃烧棒弹出,一沾到地面马上爆炸,两道长长的火龙在机翼下迤逦而行,看上去就像是火神的魔法。火海中传出声声哀号,也许是炎龙军团的士兵被浆状化学燃烧溅了一身,也许是巴军士兵被火焰舔中,连身上的脂肪都在瞬间燃烧起来,也许是火焰流进了防空洞里,把躲在里面的老百姓给化为灰烬,谁知道呢?在战争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这一波轰炸是因陀罗空军这场烟火秀的终章,在履带辗压地面的轰鸣中,因陀罗陆军又开始新一轮进攻了————这个该死的城镇已经将他们阻挡得太久了!轰炸机已经炸了七八遍,炮兵砸过去的炮弹更是不计其数,平均下来一平米至少要摊上四五发炮弹,炎龙军团再怎么顽强也该垮了吧?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座已经变成废墟的城镇仿佛被魔鬼施了咒语,只要他们一接近就得遭殃,反坦克导弹发射的密度让每一名因陀罗装甲兵都露出绝望的神色,突入废墟的坦克和装甲车接连起火爆炸,高平两用重机枪那电锯锯木头一般的令人胆寒的响声充斥每一个角落,一道道火流从废墟的各个角落倾泄而出,舔过一个个脆弱无比的身体,柔软的肢体随之破碎爆裂,血浆碎肉内脏碎片纷纷扬扬的溅出七八米远,那种血雨腥风的情景,足以把任何一个生活在和平环境里的人活活吓疯! 一队队战车被反坦克导弹打成燃烧的废铁。 一队队士兵被高平两用重机枪生生撕裂。 维尔京中将就在战场边缘通过望远镜,无奈的看着因陀罗士兵血肉开路,一米一米艰难的向前推进,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他喃喃自语:“炎龙军团可真顽强啊,将领也是如此的出色······快点撤退吧,我并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拼得两败俱伤!” 中将怎么想的下面的人一点也不关心,他们都杀红眼了。 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防线,仓促构筑的欣果斯防线就更不用说了。炎龙军团和巴军能挡住因陀罗军大部队的猛攻,但是对于乘虚而入的小部队渗透就很难防得住了。一股股因军小部队从各个不易引起注意的角落钻了进去,高吼“罗摩”,步枪子弹和手雷一起飞向防御者,直到自己被乱枪打死。这些小分队兵力不多,但都是精心挑选的尖兵,不好对付,牵制了炎龙军才和巴军不少兵力,这样一来露出的漏洞就更多了。小路多群无重点渗透到了最后就变成向心突击,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只不过这些小分队的战术素养还差点,对付巴军还可以,撞上狂风旅和风暴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基本上是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开玩笑,他们大概是忘记了,这种战术可是华军的强项啊,徒弟打师父,能不吃亏吗? “该死的华国人!” 亲眼看着四五发高机子弹打在一名少尉身上,将这位挺英俊的少尉打成二三十块,突击队指挥官愤怒欲狂。他带领突击队成功的接近了华军指挥部,却被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死死压住,进不得退不能!这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配合得很好,一挺疯狂扫射压制他们,一挺专打点射,敲掉敢于抬头还击的突击队员,等第一挺的子弹打得差不多了,第二挺马上火力全开,掩护第一挺更换子弹,换好子弹后,第一挺改打点射,直到第二挺子弹打光,周而复始,没有一丝空隙。两名抱着榴弹发射器的突击队员企图迂回过去干掉他们,结果没有往前爬出三十米就先后被机枪子弹给盯在地上了。面对如此疯狂的火力,他们除了卧倒隐蔽等他们把子弹打光把枪管烧坏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呼叫炮火支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背着电台的通信兵早就让人一枪打碎了脑袋,身边还躺着三具尸体,都是想爬过去把电台弄过来的。这三具尸体再明确不过的警告所有人:这部电台谁碰谁死! 指挥官愤怒不已:“你妈的炎龙军团,除了浪费子弹外还会点别的吗?” 炎龙军团当然会别的,这不,十几名后勤人员正在一名小参谋的指挥下乐不可支的捣鼓着七八个垃圾桶,把炸药包铁钉玻璃渣子什么的一 古脑往里填呢。本来指挥部还有一门六零炮,可是小参谋说这门小炮给人家挠痒痒还差不多,不够劲,他想了个新的玩法,包阿三爽。那些后勤人员服从指挥,专心摆弄垃圾桶,只是怎么这玩意越摆弄越眼熟? 好不容易全部搞定了,一名后勤人员大声说:“报告参座,都准好了!” 这声参座让这位小参谋尾巴都翘起来了,抿着嘴故作威严的说:“点火!” 军用打火机被打着,垃圾桶上一截导火索咝咝冒起了白烟。 秦岭又接到了电话,这次是柳维平打来的:“秦大校,情况如何?” 秦岭说:“报告军团长,我旅已击退敌人十一次冲锋,一寸阵地都没有丢————”话音未落,指挥部外火光连闪,轰隆轰隆轰隆!爆风狂涌而入,把大校放在炮弹箱垒成的桌子上的茶缸都给吹到墙壁上,撞得粉碎。大校给震得眼冒金星,差点摔倒,指挥部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参谋们东倒西歪,还以为遭到重炮轰击,抄起手枪冲出去一看,眼都傻了: 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都停止了射击,因为因陀罗突击队所在的地方硝烟弥漫,几个大坑隐约可见,断壁残垣什么的全飞了,还打个毛!那票临时赶来助战的后勤人员还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而那位小参谋早变成了黑人,浑身上下就两颗牙还是白的,很嚣张的说:“什么高平两用重机枪,简直弱爆了!打了上万发子弹都没能干掉人家,老子一个垃圾桶齐射就全给灭了,噢耶!” 没人理他,大家都用惨不忍睹的神色盯着硝烟滚滚处。那里,一个还算高大的身影艰难的站了起来。这位老兄眼耳口鼻都在流血,右臂飞了,身上至少插着五十枚钉子,都给打烂了,他瞪大一双什么也看不见了的眼睛看着这边,似乎是想看看什么武器那么变态,比155重炮还要疯狂,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秦岭大校不为所动,大声说:“我这边挺热闹的。军团长,有新的命令吗?” 柳维平说:“有!” 秦岭说:“保证完成任务!” 柳维平说:“这任务难度不算太高:你马上指挥部队后撤,阿三的战略预备队马上就抵达前线了,不要跟他们硬碰!” 秦岭怒吼:“妈的,总算是来了!坚决完成任务!” 第一五一章尸体湮没的山脊(五) 死守欣果斯的炎龙军团和巴军终于撤退了,这一军事重镇就这样落入因军手中。维尔京中将没有穷追猛打,围三阖一,无疑是攻坚战中最好的先择,给敌人留一条活路可以防止他们作困兽之斗,这一战术华军曾无数次成功运用过,他是有样学样。此战西线南集群伤亡超过一千三百人,炎龙军团和巴军伤亡一千五百到一千七百人,短短三十来个小时,两三千名士兵就倒在了这个小镇,战争之残酷,让人震惊。 在警卫员的保护下,维尔京中将带领一众将领步入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欣果斯,疲惫不堪的因陀罗士兵纷纷向他们敬礼,担架队将一具具尸体和血肉模糊的伤兵抬下来,血水从担架上滴落,一路上星星点点到处都是,沥出一条血路来。帕塔尼亚中将面色发白,大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争会如此的残酷吧。维尔京中将示意一个担架停下来,上前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他看到的是一张还很年轻的脸,只有十七八岁,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只是眉头紧皱,临死前的痛苦鲜明的停留在他的脸上。他是被炎龙军团在空围时的炮火急袭活活震死的。维尔京中将盖上布,低低一叹:“该结束了······因巴两国全面开战的话至少会导致七百万人死伤,数千万人沦为难民,我们不能让这场噩梦变为现实。” 帕塔尼亚中将目光一闪。该结束了?西线南集群风头正劲,辉煌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这个维尔京脑子里到底转的是什么念头啊!他上前一步,说:“欣果斯已经被我们拿下,巴军除了从欣果斯突围出去的那支疲惫之师外,再也没有像样的部队可以阻挡我们前进,我们应该全速突击,两三个小时就能杀到吉尔吉特,掐断华巴边境战略公路,让巴军血脉断绝,为进攻伊斯兰堡打下坚实的基础!” 维尔京中将盯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下命令赶紧打扫战场,各部队作好进攻吉尔吉特的准备,他转身上了直升机,二三十架武装直升机腾空而起,扑向吉尔吉特。帕塔尼亚那个蠢货没有说错,吉尔吉特就在眼前,机械化部队两三个小时就能兵临城下,空中突击部队连半个小时都不用,巴基斯坦的大动脉已经赤裸裸的暴露在西线南集群的刺刀之下,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让巴基斯坦血流不止。 但是,拿下吉尔吉特之后呢? 他必须尽全力才能压抑住内心对胜利的渴望。如果对手仅仅是巴基斯坦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吉尔吉特连从华巴边境二号公路一起从地图上抹掉,但因陀罗真正的对手,不是巴基斯坦! 德巴那汗的声音将维尔京中将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维尔京哦一声,透过舷窗往下看,他看到一条条巨龙翻越雪域高原,向巴基斯坦腹地看延伸。望着公路上川流不息的绕过被炸毁的车辆继续前进的车队,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来自北方那个邻国的威胁到底有多大,这是只会在议会里狂喷口水甚至大打出手的精英们不可能感受得到的。战局对巴基斯坦极度不利,然而华国的支援力度丝毫没有减弱,统一克什米尔,击灭巴基斯坦,并不是这场战争的结束,相反,只是战争的开始。就像两个小个子打架,拼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好不容易才将对手击倒,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便吃惊的发现,一个巨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开始做热身运动了。 “将军,是否展开攻击?”德巴那汗等不到回答,又问了一声。 维尔京中将说:“让空军的战斗轰炸机往公路上布雷,封锁这条公路,我们······撤退。” 所有人愣了一下:“撤退!?” 维尔京中将说:“对,撤退。” 德巴那汗失声叫:“为什么不展开攻击?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啊!” 维尔京中将苦笑:“你以为我不想拿下吉尔吉特啊?做梦都想。但是作为一位指挥官,我必须考虑拿下吉尔吉特之后怎么办。华国一直在整军备战,他们是不会坐视巴基斯坦灭亡的,吉尔吉特就是他们给我们划定的‘三八线’,如果我们过了这条线,华军必将挟带从喜马拉雅山山脉刮来的刺骨寒流从阿克塞钦,从阿鲁纳恰尔,从伊洛瓦底江,席卷而来,你认为我们有能力战胜他们吗?我拼尽全力,却从来都不敢妄想获得完胜,只要能为国家争取到足以弥补我们的损失的利益,以比较体面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就够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在东巴被结结实实的顶了回来,直退三百公里!” 德巴那汗大吃一惊:“什么!?” 维尔京中将说:“他们声称是航母机械故障,一时无法正常发挥战斗力,真正的原因我猜都能猜到。华国已经蠢蠢欲动,我们国防军唯一的办法就是维持强大的阵容————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强大,让他们有几分忌惮,再借助国际斡旋,或许还能逃过一场大灾难,否则······”沉沉一叹,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用尊敬的目光看着这个五十岁不到已经多出丝丝白发的中年人。那颗睿智而冷静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沉甸甸的东西啊,整个因陀罗大地一样重的压力压 在他的身上,快要把他压碎了!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突击机群在二号公路上空飞了一圈,向短翼下的车队显示武力,然后撤走。 回到欣果斯,还没有降落,维尔京便吃惊的发现大队大队的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正滚滚向前,杀向吉尔吉特。这些装备很多是崭新的,绝大多数士兵还穿着干净的军装,这不是西线南集群的部队!他心头剧震,不等直升机停稳就跳下飞机,冲进指挥部,冲着一众参谋怒吼:“怎么回事?那些生力军是怎么回事?”吼完了才发现,指挥部里多好很多他并不熟悉的面孔。 数名挂着准将、少将军衔的将领啪地立正,大声报告: “第35山地师向总指挥报到!” “第12装甲师向总指挥报到!” “第八空中突击旅向总指挥报到!” “第52摩步师向总指挥报到!” “第23导弹旅向总指挥报到!” “第220机械化步兵师向总指挥报到!” “第九伞兵突击团向总指挥报到!” 每报出一个番号,维尔京中将面色便剧变一次,等到所有人报告完毕,他已经面色惨白而阴沉,嘎声问:“你们都是数一数二的精锐,国家的战略预备队,是绝对不能轻易调动的,谁派你们来的?” 第12装甲师朗声说:“奉总参谋部的使命命令前来归入西线南集群的作战序列,与英勇的西线南集群合兵一处,切断二号公路,并沿这条公路杀向伊斯兰堡。这是总参作战部和总参动员局签发的命令。”拿出一摞文件递了上去。维尔京中将逐一审阅,印章、加密、特殊代码都正确无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惊骇,面色煞白。 帕塔尼亚中将扬声说:“总指挥,总参对我们西线南集群可是寄予厚望啊,把最精锐的部队都调过来了,只有拿下伊斯兰堡才能······” 维尔京中将盯着志得意满的帕塔尼亚,一道冷电一般的眸光迸出,帕塔尼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维尔京中将沉声说:“在我亲自参与制制订的作战计划中,没有任何一个字提到要攻打伊斯兰堡。对不起,我不能服从这么一道临时起意的命令。让你们的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待命!” 所有人愣了一下,第35山地师师长笑着说:“中将阁下,你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善于取得胜利,但是你并不擅长扩大战果。现在巴军主 力被拖在西线南,南部门户大开,再无可战之兵,此时不一鼓作气攻克伊斯兰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没错,总参的决定是仓促了一点,但是完全是正确的······至于你所担心的华军,到现在都没有动弹一下,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维尔京压抑住怒火,冷冷的说:“那你知不知道我军的装备繁杂到什么地步,每往前线增派一个师,后勤的压力就加大三倍?算上西线北,一口气往前线增派十几个师,内线机动部队几乎被抽空,你们想毁了因陀罗么?!” 第12装甲师师长说:“总指挥,我很难理解你为什么如此忌惮华国?这个国家正忙着挣钱,对南亚次大陆毫无兴趣,就连给巴基斯坦一点支援,也是迫于承诺,不得已而为之的。现在巴基斯坦败局已定,即将在我们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势中全线崩溃,就算华国想插手,也来不及了,你为什么还要顾忌他们?” 维尔京惨然一笑:“华军很快就要动了······总长好糊涂,总理更糊涂啊,不行,马上让部队停止前进,我要回新德里找总长和国防部长陈明利害!”拿起外套转身往外走,他的心全乱了。 数名警卫员涌进来,堵住了门口。维尔京中将一怔,厉声问:“干什么?你们想杀将夺兵不成!?” 帕塔尼亚中将说:“不不不,中将可是因陀罗的功臣,我们岂敢冒犯?我们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贻误战机罢了。总指挥,战役已经打响,三分钟后,八架图-16轰炸机将对吉尔吉特和二号公路展开地毯式轰炸,我们还是专心指挥,争取获得一次全胜吧,可别让霍希尔抢先了。” 维尔京中将愤怒地将文件摔到地上:“我不能执行这样的命令!这是自寻死路!” 帕塔尼亚中将面色一寒:“那你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吗?” 维尔京中将从牙齿缝里迸出两个字:“知道。” 帕塔尼亚中将说:“只怕这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转身对文秘说:“记录:维尔京中将拒纸服从总参命令,畏敌避战,贻误战机,造成极恶劣的影响。为了避免对我军下一步行动造成更大的影响,建议解除中将一切职务,保留军籍。”至于年月日什么的文秘自己会补上,口述完毕,帕塔尼亚得意的看着维尔京,说:“总参命令,如果你拒绝服从命令,就由我接替你指挥。中将阁下,在总参的命令到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维尔京中将手脚一片冰凉,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怪不得帕塔尼亚像打了鸡血 一样一个劲的叫嚷要进攻吉尔吉特,进逼伊斯兰堡,原来这位在丝卡尼亚谷地之战中声名狼藉的中将是想借此翻身!身为军人,他的作为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总参好糊涂啊,既定计划马上就能完成,因陀罗即将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动劫,为什么还要头脑发热,准备进攻伊斯兰堡?难道因陀罗就这么脆弱,既经不起失败的打击,也经不起胜利的诱惑吗?这些天来他一直觉得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心中疑惑,现在谜团解开了,拨开迷雾,他看到了柳维平那略带讥讽的笑容。他利用巴军的固执和头脑发热,成功的将西线南集群带出了死地,反手给了巴基斯坦和炎龙军团重重一击,现在柳维平同样利用因陀罗的官僚主义和狂躁,给了他致命打击!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同僚们,他有一种狂笑的冲动,所有人都被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席卷伊斯兰堡易如反掌,从来没有人想过后果。一个两个这样的军官他还压得住,整支军队都这样他也压得住,但是如果整个国家都陷入了这样的狂热,非要往绝路上闯,他就算是神灵,也无能为力了。 想用一盆冷水将整个国家的狂热浇熄的人,必将被这种狂热烧成灰烬! 他发出一声狂吼,瞪着帕塔尼亚中将说:“你赢了,军队是你的了。我输给你并不是我的能力不如你,而是因为我没有你这么无耻,为了个人的得失可以置整个国家的存亡于不顾!”血红的目光从将领们身上逐一扫过,声音冷硬如钢,如同神坻对无知的世界人判决:“你们······会取得胜利的,然后被被华军钉上耻辱柱,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们!” 第一五二章尸体湮没的山脊(六) 一排排155重炮炮弹像飞火流星一般从天际坠落,因陀罗军锋线上,一团团桔红的烟焰翻腾不止,弹片横飞,不断有人被割倒。 最让因陀罗人痛苦不堪的,是华军火箭炮营发射的短程简易制导导弹。华军是如此的喜欢使用气爆弹,一枚战术导弹砸下来,相当于砸过来整整一吨tnt,乳白色轰击波轰然扫过,成堆的士兵和装甲车忽一下吹得不见踪影,因陀罗军付出成堆的尸体作为代价才打开的缺口就这样被堵死了。黑色闪电旅已经将233高地变成了一台可怕的绞肉机,霍希尔中将将整营整营的部队填进来,很快就变成成堆成堆的尸体。被击毁的车辆在高地下熊熊燃烧,车里的弹药不停地爆炸,直到车体膨胀变形。两支军队就像海潮和大坝,海潮疯狂地冲击,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大坝始终岿然不动。 霍希尔在暴怒,这个该死的高地已经让他的部队流了太多的血了!盛怒之下,他要亲自带队冲上去会会柳哲,被警卫员死死拉住。 “请求出动b-52,我要将233高地抹掉!” 霍希尔中将怒吼。 b-52终究还是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几乎要将天空震塌,这几架庞然大物轰隆隆的从天空中飞过,燃烧弹密如暴雨,巴军连绵几十公里的防线火光冲天,一个个阵地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大火一直烧到天边去。233高地成了重灾区,转眼间便有几十吨炸弹落在高地上,高地变成了火焰山。显然双头鹰是想把在印度洋受到的气全数撒在这里,几乎就是在用炸弹犁地。而黑色闪电旅也没有让b-52好过,一连六枚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两架b-52的报警器顿时鬼哭狼嚎,一架闪得略慢一点,马上被三枚导弹大卸八块,变成漫天火雨,另一架成功规避,却还是挨了重重一击,被近炸的导弹碎片打得冒起滚滚浓烟,歪歪扭扭的栽向远方。 霍希尔中将根本不在乎有多少架b-52被击落,又不是因陀罗的战机,心疼什么?b-52还没有走,他的炮兵群又开始发威了,成群的炮弹密似飞蝗,把半边天都给打成了火红色。隆隆爆炸声震裂耳膜,团团烟焰怒放开来,份外的刺眼。这一次的炮火准备空前的猛烈,而且投入的兵力也空前的多,预备队都压上了。如此猛烈的炮火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对着黑色闪电旅集结的地域倾泄,恨不得将他们炸成灰!当炮击终于停止后,因陀罗人吃惊的发现整个233高地都被浓烟烈火彻底的淹没,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因陀罗人在进攻的时候还是 遇上了极顽强的抵抗,稠密的火力从一个个弹坑中倾泄而出,像死神大爷手中的镰刀一样将因陀罗士兵一丛丛的割倒。经过漫长的拉锯战,233高地上的工事群基本被打平了,黑色闪电旅的士兵三三两两的躲在弹坑里架起机枪,一个个弹坑构成了一道道防线,让霍希尔中将撞得头破血流。然而形势正在不断恶化,正面战不动黑色闪电旅,因陀罗人就加大了其他方向的进攻力度,利用数量上的巨大优势将巴军防线一道道的辗平。因陀罗一支特种部队甚至混水摸鱼,打掉了巴军守卫乌里重镇南面的一个主力团团部,团长以下三十余名军官和警卫无一幸免,该团当即崩溃,一个营投降,一个营几乎全军覆没,其余的逃离了阵地。巴军苦苦支撑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大缺口,西线北集群在这里发力,足足两个师的兵力蜂拥而上,将缺口撕得更大一些。 巴军大惊失色,挤出最后一点精血,派出一个小团试图将缺口堵住,然而哪里堵塞得住?这个小团还在半路上就遭到因陀罗空军和炮兵恐怖的火力覆盖,血肉横飞,重武器损失殆尽。 第五军军长眼看着因陀罗人席卷一个个阵地,越来越多的巴军溃退下来,面部肌肉直抽搐。他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乌里战役怕是要输掉了,巴军夺取乌里重镇还不到半个月,又将失去这一军事重镇,这让他在感情上难以接受,更让伊斯兰堡难以接受。谁也没有想到,良好的局面转眼间来了个大逆转,攻守一夜之间易势,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巴基斯坦还要重温一遍被肢解的噩梦? “组织所有后勤人员,给我顶上去!实在不够,就把我的警卫营也派上去,一定要顶住异教徒的攻势!”军长在咆哮,“让宪兵拦截所有溃逃的士兵,将他们送回阵地上去,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不用军长下令,宪兵早就行动起来,在守军后面架起了机枪,用密集的子弹将逃兵赶回阵地上去。他们当中有人成功了,败兵摄于宪兵的威严,不得不返身冲向因陀罗人,然后消失在成排怒放开来的烟焰中。更多的宪兵却被无视,机枪打得弹壳飞跳,败兵却成群的涌来,一个弹匣打完,来不及更换就被无数双野战靴子狠狠的踩了过去,最终筋断骨折,口鼻出血,被活活踩死,甚至被败兵乱枪打死。溃败之势竟然如同高山上滚雪球,不可阻挡! “你妹子的阿三,放马过来啊!” 柳哲现在跟一名普通步兵没有区别了,指挥部被炸塌,全靠单兵电台指挥,于是他带着电台跑到了前线,操纵着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朝漫山遍野 的冲过来的因陀罗人猛烈扫射,一边扫射一连连下达命令,有条不絮,在他那准确得堪称变态的扫射下,因陀罗步兵的中间仿佛挖开了一口口血色喷泉,一团团血雾喷溅而出,一个个鲜活的躯体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通信兵佩服得要命,真不知道少将是怎么练出这么好的枪法的。他不知道,当年在安南,快速反应旅用车载重机枪对付不知道是真投降还是诈降的安南兵,每一名机枪手扫人都扫上瘾了,据说光是柳哲就扫掉了至少两百名安南猴子!拿活人练出来的枪法,能不好吗!只要枪口迸出火舌,必然有至少一名因陀罗士兵中弹倒下,很快,通信兵就发现他们被尸体包围了!他对柳哲佩服得五体投地:“师长你太厉害了!” 柳哲哼了一声:“这个算什么?当年在贝兰打防御战的时候,打得最凶的一天,光是我就打出去了十几万发子弹,光是在我的射界内就倒下了四百多名敌人!” 一天内撂倒了好几百!通信兵为之咋舌,实在难以想像一天内干掉好几百人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柳哲一扣扳机,短短一秒钟内,二十九发子弹狂卷而出,三名因陀罗士兵一个脑袋炸成十几块,一个上半身炸成两片,一个拦腰断成两截,抽搐着倒了下去。柳哲说:“别光顾着看,枪管温度已经很高了,往上面浇点水降降温,否则用不了多久就得烧坏了!” 通信兵答应一声,拿出水壳拧开盖子往枪管浇,水浇在烧得暗红的枪管上,滋滋作响,团团白气翻腾而起。活还没有干完,一发重机枪子弹飞来,正中通信兵拿水壶的手,将他整个胳膊都给打飞,鲜血狂喷。通信兵惨叫一声,痛得跳了起来,马上,十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炸起一撮撮血尘,将他打得向后倒飞出去!柳哲神色平淡,似乎没看见。打了这么多年仗,到底有多少战友死在自己身边,连他都记不清楚了,都麻木了,只是他的机枪扫射打得更狠,打得更准,专往非致命的部位招呼,被击中的因陀罗士兵倒在地上翻滚抽搐,凄厉的惨叫声让没有受伤的因陀罗士兵毛骨耸然。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杀伤力实在是太过恐怖,连轻型装甲车都能生生打穿,打在人的身上,不管是哪个部位都将是惨烈无比的,打在四肢就得截肢,打在胸腹极少能幸存,被一枪打死还算痛快的,最惨的是没被打死! 轰!!! 一发炮弹从侧面飞来,落在附近,炸起的泥土硬是将柳哲生生给埋住了。左翼防线已经被撕开,因陀罗人的t-72坦克正沿着缺口冲上阵地,并列机枪射出炽热的弹流,横扫核心阵地,冲过来 想救出柳哲的士兵纷纷中弹倒下。血拼了这么久,黑色闪电旅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度让因陀罗人惊恐不已的红箭式反坦克导弹编织的导弹雨变得异常稀疏,因陀罗人的坦克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黑色闪电旅的坦克部队已经被派往其他方向堵塞越来越大的缺口,现在轮到因陀罗军的坦克逞凶了。然而凶狠的反坦克火箭弹仍然让因陀罗装甲兵付出了血的代价,这些讨厌的反坦克兵把自己埋在弹坑里,任由坦克辗过,死了就死了,没死的跳起来照着坦克那就连重机枪都能打穿的侧后装甲就是一炮! 一辆t-72一边射击一边前进,一连打哑了好几个火力点,看着枪械零件和碎肢在爆炸声中飞扬起来,坦克兵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他们高兴得早了点,当他们小心的绕过一个弹坑的时候,掩护坦克的步兵听到一声压抑的怒吼从地底下传出:“去死吧!”炮弹炸起的浮土被掀开,一名炎龙军团军人跳了起来,大手一抡,一枚反坦克手雷打着旋,准准的落在二十米外的坦克那光秃秃的屁股上,化为一团致命的强国。坦克身上燃起大火,飞溅的碎片将后面的步兵扫倒一片,不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那位老兄已经劈手抢过两支ak-74自动步枪,照着周边的因陀罗士兵扣响了板机。哒哒哒哒哒······两支步枪枪口炸出碗大的膛焰,灼热的子弹几乎是刚出膛就被因陀罗士兵的身体挡住了去路。这么近的距离,一发子弹往往能打穿两三个人!伴随坦克进攻的因陀罗士兵在弹雨中触电一般扭动着身体,大片大片的血肉从他们身上飞溅而出,等到两个弹匣打完,这帮倒霉蛋已经不成人样了。 因陀罗军官被这个疯狂的家伙吓着了,嘶声狂叫:“辗死他,给我辗烂这个疯子!”话音未落,一发子弹从他嘴巴灌入,当即将他大半个脑袋掀飞!一辆69a式主战坦克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炮将一辆因陀罗装甲车给打得从山起上滚下去,再一炮,几乎是水平射击,轰掉了一个反坦克小组,一直冲到这个疯狂的家伙身边,用坚实的车体为他承受猛烈袭来的火力。那个疯狂的家伙扔掉打空了子弹的步枪,抹掉脸上的泥土,喃喃说:“好家伙,再来晚一点老子这个少将可就得挂在这里了。” 又一辆装甲车冲了过来,车门打开,两名士兵将柳哲拖上去,然后玩命的倒车。火箭弹咻咻飞过,围着装甲车爆炸,碎片叮叮当当的打在车身上,迸出一撮撮火星,还好,驾驶员把装甲车开得跟f4方程式赛车一样,忽左忽右的,方向盘都快扭断了,好歹没有被火箭弹击中。但是那辆69a式主战 坦克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一架f-16掠空而过,投下一枚末敏弹,69a竭力闪避,却还是逃不过,顶部装甲被挟带巨大动能落下的未敏弹贯穿,炮塔在强光一闪中变成了亿花火花。 涌上高地的因陀罗士兵越来越多,火炮和导弹再无用武之地,机枪和火箭筒成了大规模钉伤式武器,面对面的扫,面对面的轰,刺刀刺入人体时发出的那种刺穿水囊一般的声音让人浑身一阵恶寒,工兵铲抡得风响,将敌人的脑袋从脖子上劈飞,或者握着它的手臂被斩断。在压抑而凄厉的惨叫声和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嗥声中,一名名士兵浑身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在血泊中闭上了年轻的眼睛。让霍希尔中将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黑色闪电旅还是不退,那道由一连串弹坑构成的防线仿佛铜墙铁壁,打不碎,砸不烂,啃不动! 一批批士兵冲上去,又一层层的倒下,那面满是弹孔的军旗始终高高飘扬。 在最危急的关头,柳哲等到了第五军军长派来的一个营的援军,这是军部警卫营。冲上阵地后,警卫营所有人惊骇的发现,重重叠叠的尸体已经将山脊给湮没了,但是233高地仍然在黑色闪电旅手中! 第一五三章流氓发威(一) 乌里重镇的战事牵扯着伊斯兰堡的神经。在乌里防线被优势之敌砸得支离破碎之际,巴军拼尽全力调集两个师,试图发起反击,然而因陀罗人没有再给他们机会,多达五个师的预备队已经就位,并且向巴军发起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这两个师被按在原地一顿暴揍,拳头尚未捏紧就被冲散了。 几乎把血流干的巴军第五军终于等来了撤退命令,但为时已晚,因陀罗人对乌里的包围圈已经完成,想要跳出去,谈何容易! 惶恐,绝望,大难临头的阴云沉沉压在伊斯兰堡,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然而,万里之外的北京却是一片欢腾————该死的因陀罗人,终于将他们的战略预备队调到西线去了!炎龙军团几经苦战,终于为共和国赢得了这一绝佳战机! 本来嘛,就算因陀罗军的战略预备队不走,刚刚经历了安南战火的锤炼的解放军也不见得会怕他们,照样能将藏南夺回来,不过夺回藏南并不能让大家满意,藏南让因陀罗人占了这么久,总得给点利息吧?因此总参作战部里有两套作战方案,第一套是以夺回藏南为目标,非常保险的那种,至于第二套,则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只因为它是柳维平这个战争狂人一手制订的。野心之大,就连那几位从二万五千里长征中走出来的老帅都给吓到了!不过那个一点都不照顾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心脏承受能力的家伙一点也不觉得可耻,反而洋洋得意:“为一个疯狂的目标而努力其实一点也不疯狂!” 如今万事俱备,是执行第一套方案还是第二套? 总参作战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邓老身上。邓老沉吟片刻,望向总参谋长:“第二套方案准备得怎么样?” 总长站起来,走到电子屏幕前亲自切换画面,一幅巨大无比的地图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比划着说:“按照第一套方案,我第13、第14集团军、第一空中突击师、第一快速反应师及第52、第53山地旅均已秘密集结完毕,二炮也有两个导弹旅进藏,随时可以对因陀罗发起雷霆霹雳一般的攻势,到目前为止,一切均已准备就绪,只待出击命令了。” 在座所有人微微点头。两个精锐集团军再加两个装备最为精良的师,这样的阵容堪称豪华,用这样的战略力量去收复藏南,也算对得起因陀罗了,要知道在62年那场战争中,我们出动的也不过是区区三万边防军呢。 总长接着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夺回藏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但是,我们的胃口是不是小了 一点?于是,我们那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朋友和他手下那帮有劲没处使的好战份子制订了第二套作战计划。第二套作战计划其实是在第一套的基础上制订的,藏南方向的兵力部署不变————事实上,藏南也容不下更多的兵力了,但是我军主力可以从其他几个方向展开: 第一:第54集团军越过边境线进入巴基斯坦,与巴军并肩作战,痛击因陀罗军主力,配合巴军将因陀罗人主力拖住; 第二:a集团军、第136集团军越过阿克塞钦荒原横切克什米尔战场,直插因陀罗腹地,给予因陀罗北方军区予致命打击; 第三:第42集团军、第12集团军、第15空降军借道缅甸,越过伊洛瓦底江杀入英帕尔平原。英帕尔平原一马平川,无险可依,是机械化部队最为理想的战场,只要能顺利过江,因陀罗军就只有被我占绝对优势的装甲部队辗成肉酱的份了; 第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及海武神号潜水航母越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寻歼因陀罗海军,并攻打因陀罗沿海城市及海岛,务必将因陀罗的沿海城市及殖民海岛收入囊中; 第五:集中至少五十架中程轰炸机对因陀罗人核设施及工业基地展开地毯式轰炸,务必彻底摧毁因陀罗的核潜力; 第六:······ 第七:······ 第十六:······ 第二十九:······ 第三十三:派出全部的核潜艇在印度洋建立禁航区,以防止北约和华约趁火打劫; ······” 这份计划可真够长的,总长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说完。那些元老还好,毕竟有了心理准备,承受得住。可是那些头一回听到这个计划的年轻一点的将领就是那么回事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心脏狂跳!我的神,这恐怕是打从二战结束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光是集团军就要出动八个!全国才几个集团军?三十来个,这一次可是把整个陆军的精锐全压上去了,堪称疯狂到极点!最吓人的是出动陆军也就罢了,就连空军海军也是精锐尽出,陆海空一起上,摆明是要把因陀罗大卸八块啊!最最要命的是,据总长说,第二方案的准备工作亦已完成,只等一声命令,数十万大军席卷南亚次大陆,到那时,全世界都将在巨龙的咆哮下发抖! 邓老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很好,非常好。” 总长说:“其他各个方向都一切顺利, 就是缅甸那边有点儿棘手,缅甸政府能不能同意借道还真不好说。毕竟好几个集团军要从人家的地面上过去,随时可能将缅甸给灭了,他们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一位主管谍报工作的中将说:“我们跟缅甸政府多次接触过,他们的态度很暧昧,模棱两可,没有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做了几次工作效果都不明显。还有我们的舰队能否通过马六甲海峡也是个难题,要知道东南亚国家对我们的敌意很深,他们同样·····” 邓老皱着眉头说:“看样子,又得麻烦我们的大流氓了。委任邵剑辉为特使,让他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摆平这块拦路石!” 国防部长说:“这些事情光照外交,恐怕希望不大。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是从人家的家门口甚至直接从人家家里通过,先别提我们会不会顺手将他们给扫了,光是面子上他们就过不去。” 邓老说:“不让过就打过去!我不过问过程,只要结果······你们知道我和全国人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国防部长肃然应是。 邓老接着说:“第54集团军我看可以提前一点进入巴基斯坦,要知道巴基斯坦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直接支援,以鼓舞士气。至于其他几路,则可以稍后再发动,一定要把准备工作做好,要知道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看样子老人已经作出决定了,所有人无不肃然应是,胸口有一团热血在翻滚沸腾。是啊,多好的机会啊,北极熊被阿富汗和恶劣的经济形势给整得筋疲力尽,双头鹰连番失利再加上金融危机,暂时丧失了世界话语权,至于约翰牛高卢鸡什么的,说话一向没有什么份量,直接无视。就连因陀罗军主力都给拖在巴基斯坦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就这样放弃了,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哼哼,阿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次就当是我们提前收你利息吧! 邵剑辉还不知道共和国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隆隆转动,他老人家正在北京养伤。 这伤是他自己找的。在前天开会的时候,他太嚣张了,不光动用否决权毙了一项对巴基斯坦不利的提案,还笑着用最优美的词汇把各国代表全家女性亲属都给问候了一遍,悲催的是这次他撞上了听得懂又能勉强将这些国骂翻译成英语的东瀛外交官,没等这小子翻译一半,在场有关的外交官就气得眼珠都红了,一声怒吼冲了上来,一场大混战随之拉开序幕。在这场长达十五分钟的大战中,邵剑辉以寡敌 众,战果辉煌,揍扁了八个外交官的大鼻子,踢伤了六个外交官的子孙根,将十一位外交官打成了国宝大熊猫,算是创下纪录了————据说连离地数米高的灯都给打了个稀巴烂。不过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鼻子有点青,脸有点肿,走路有点歪,脑袋还让一位女外交官用高根鞋敲出两个小巧玲珑的洞来,那样子,真叫一个惨。不过跟那位出卖他的东瀛外交官比起来,他真的是好太多了,那位仁兄让他揍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猪头,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不说,还让一黑叔叔往肚脐下三寸踩了一脚————那哥们绝对是无意的,肯定是无意的,要不然就不会只是将他踩进医院里哭爹喊娘那么简单了,非踩出蛋黄来不可。 这次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共和国都罩不住了,只好将这小子召回养病,要不然联合国总部非被他拆了不可。事情就有这么巧,就在他躺在北京空军医院里跟漂亮的护士侃得天花乱坠的时候,外交部长找上门来,交代政治任务了。邵剑辉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听说要他马上访问缅甸、爪洼、新加坡及马来西亚诸国后,他跳了起来揪住外交部长怒骂:“你妹子的,你周扒皮啊?除了我你就没人用了是吧?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搞外交工作么!” 话说小邵现在这副尊容实在不怎么养眼,那张脸像个刚打完架的熊,青一块紫一块就不说了,关键是他的头,让纱布包得像个粽子一样,很有喜感,要不为什么那些漂亮的护士怎么会一见到他就抿嘴直笑呢?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外出访问。 外长也有点无奈:“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可是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胜任这次任务了!” 邵剑辉气鼓鼓的说:“少拍马屁了,你就算是拍进马肠子里也别想劝得动我!要访问外国也得等我的伤好点了再说!” 外长问:“真的不去?” 邵剑辉说:“打死我也不去,打不死我更不会去!” 外长阴恻恻的说:“不去的有7.62专用花生米送!” 邵剑辉面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外长。外长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淡然跟他对视。两张脸越凑越近,直到最用,在用接吻的距离狠狠的比拼斗鸡眼。比拼良久仍然占不到上风,邵剑辉无比郁闷的眨了一下眼睛,咬牙说:“算你狠!” 第一五四章流氓发威(二) 专机在仰光国际机场降落,缅甸政府的仪仗队已经恭候多时了,舱门风一打开,迎宾乐就奏响,那叫一个热闹。 邵剑辉眯着眼睛走出专机,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一下异国风光,一大票衣冠楚楚的政界要人就迎了上来:“邵大使,欢迎来到缅甸,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在这里,您一定会非常愉快的。” 说话的是缅甸外交部长,他热情的跟邵剑辉握手,然后向他介绍自己身后的大人物:总统、总理、国家安全局长、经济部长、国防部长······长长的名单让邵剑辉多少有点儿不谈定。还好是老子来访问你们,要是让你们带着这一长串阿猫阿狗北京访问,非把我们吃穷了不可!他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跟这些大人物一一握手,目光特别在秃头凸肚的总统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儿同情。没错,真的是同情。缅甸打从建国到现在,一天安定的日子都没有过过,不是贩毒武装闹事就是缅共发动袭击,政变成了家常便饭,今天他或许还是威风八面的总统,搞不好明天就得流亡国外了。没有办法,双头鹰对缅甸渗透得厉害,华国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两国在缅甸较上了劲,缅甸想不遭殃都难,再加上这个国家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都一塌糊涂,国民胥怨,就差没有爆发全面内战了。 总统握着邵剑辉的手,说:“缅华两国的友谊源远流长,亲如一家,大使到了缅甸就跟到了家一样,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走吧,我们为大使准备了接风宴,大使一定可以大饱口福。” 邵剑辉嘿嘿一笑:“是吗?我可是期待得很哦。”心里暗骂缅甸不上道,你妈的,说好了是秘密访问,为毛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想跟老子玩阴的是吧?老子奉陪! 当然了,在大饱口福之前还得开开记者招待会,表面工作嘛,还是要做的。邵剑辉只好打起精神来,随同总统来到记者招待会现场。呵,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不过缅甸记者没几个,倒是欧美东瀛等国的记者差点将这里挤到爆炸,其中不乏因陀罗面孔。照例,主人公打头炮,总统先生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词藻华丽,引经据典,把两国友谊狠狠的夸了一通,听得邵剑辉昏昏欲睡。当然,记者们也不好受,同样是昏昏欲睡,他们赶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场面话的。不过话说回来,总统先生的演讲还是获得了成功,记者们给了他两次热烈的掌声,分别是他开始发表演讲时和演讲结束时。接着,轮到邵剑辉了,这一下大家来了精神。要知道这个外交流氓身上可以炒作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随便几句话都能作为一条 新闻,只要是他上头条的报纸总是特别畅销! 上百台摄影机对准了邵剑辉。 邵剑辉咳嗽一声,说:“别的我就不说了,都让总统先生说完啦。相信大家一定会有很多疑问,你们还是直接提问吧,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哦!” 大家愣了一下,有这样玩的吗?一位漂亮的英国女记者飞快地举手,抢到了提问的机会。她站起来,词锋犀利:“尊敬的邵大使,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驻外记者,我想问大使一个问题:大使先生访问缅甸,目的何在?” 邵剑辉笑说:“我访问缅甸的目的就是为了蹭饭。” 这位漂亮的女记者眼镜差点跌了下来:“蹭······蹭饭!?” 邵剑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你不知道,缅甸的蟒蛇毒蛇肉质肥嫩,鲜美可口,特别是缅甸蟒,更是一绝!可惜,这些动物在我国都是受到保护的,光能看不能吃,只好到缅甸来一饱口福啦。” 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位女记者很不甘心:“不,不可能这么简单,你们一定有其他目的的,能否透露一点?” 邵剑辉说:“对不起,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请你坐下好吗?下一位!” 这次跳起来的是一位还挺年轻的花旗国记者,这位老兄抢到话筒,迫不及待的说:“尊敬的大使先生,我们都知道,在南亚次大陆正发生着一场不幸的战争,目前已经导致数以万计的军人和平民丧生,而贵国却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进行规模空前的军事演习,百万大军南北调动,更加剧了地区局势的紧张。我想请问一下,贵国是否打算插手这场战争?要知道在领土归属问题上,你们跟因陀罗可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邵剑辉说:“首先,我要申明:我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国家,我国的一贯宗旨就是维护世界和平,并且为此不懈努力着。我们不会主动侵略任何一个国家,这场百万大军实兵演习,完全是一次正常的军事演习,以检验我国陆军的建设成果,我国为此准备了整整五年。无数平民离乡别井,百万大军人去人留,为的就是一个数据,不信,大家拭目以待。” 这位记者说:“那为什么要在因巴战争打到最要紧的关头开始演习?这除了让地区局势更加紧张之外,是否可以视为贵国在向新德里施压,迫使他们停止战争?” 邵剑辉说:“没这回事。如果我们想要向新德里施压,直接出动一两个集团军从藏南打过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动用百万大军,搞 得华夏大地炮火连天?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们从来不会去做的。” 现场气氛窒了一窒,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要施压直接派大军打过去就行了?牛! 一位东瀛记者跳了起来,说:“邵先生,说到陆军,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苏联国土面积是华国的两三倍,才三百万陆军;花旗国的国土面积与贵国相当,陆军不过才一百万;国土面积比贵国略大一点的加拿大,倾国之军也不过二十几万,贵国却在极力扩张空军和海军的同时,还要保持一支总兵力接近三百万的陆军,是不是太多了?是否有这个必要?” 邵剑辉笑眯眯的说:“苏联总人口不过三亿,花旗国人口两亿多一点,至于加拿大才多少人?麻烦你算一算他们人均拥有多少名士兵,我国近九亿人口,人均才多少名士兵?不到三百万陆军真的很多吗?在人均方面,我们绝对是垫底的!” 那位老兄瞠目结舌,所有人都给雷得外焦里嫩。我日,扯到人均了,那还有什么好扯的,在人均方面,华国绝对是令人同情的,看样子,三百万陆军还远远不够啊,很没有安全感啊! 半晌,大家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一位因陀罗记者抢到了提问机会:“尊敬的大使先生,打从我国向巴基斯坦发动正义的战争以来,贵国一些动作让我们很不安,很愤怒,比如向巴基斯坦派遣军队,向巴基斯坦输送作战物资等等,这些都严重威胁到我们因陀罗士兵的生命安全。巴基斯坦军队发射的十发炮弹中,有九发是贵国提供的,这还不算,还在战争进行到最紧要关头发动军事演习,向我国施加巨大的压力······贵国为什么要帮助一个邪恶的政权?难道贵国打算与因陀罗为敌吗?”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大厅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邵剑辉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邵剑辉笑嘻嘻的说:“我想这位记者的认知有一点小小的错误:我国从来没有向巴基斯坦提供过任何形式的军事援助,更没有向巴基斯坦派遣过军事人员,这一点非常重要。” 因陀罗记者叫:“没有提供过军事援助?那巴军手中的华国制式装备是怎么回事?” 邵剑辉说:“当然是他们在开战之前订购的,有钱不赚是傻瓜!” 因陀罗记者有点气急败坏了:“那边境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运输车队是怎么回事?” 邵剑辉说:“我们在交货啊!他们在战前订购的货物到现在都没有交割完,我国是一个讲诚信的国家, 总不能收了人家的钱又不发货吧?这样做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们做生意?” 因陀罗记者说:“那你们的实兵演习······” 邵剑辉耸耸肩:“既然知道是演习,当然谈不上什么压力喽!双头鹰北极熊还有一大堆猫阿狗天天在我们的家门口搞军事演习,我们可是一点压力也没有,所以,你们放心好了。” 因陀罗记者是气极。碰到这么一个就连鬼话都能说得人模人样的家伙,他的口才他的逻辑思维他的工作经验通通都派不上用场了,气恼之下,这位老兄大叫:“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停止向巴基斯坦提供物资,停止军事演习!” 邵剑辉说:“这话应该由你们的外交官来说吧?一个记者去操心外交部应该操心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下一位!” 第一五六章流氓发威(三) “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干杯!” 缅甸总统举起了产自欧洲的高脚洒杯,鲜红的葡萄洒在精美的酒杯中荡漾,泛起星星点点的泡沫,像极了一杯鲜血。再穷,美酒还是有的,一桌好菜还是做得出的,贫穷的缅甸在这方面倒是比较大气。 邵剑辉有点费力的将满口美食咽下,举杯相碰,却只是像征性的抿了一口,继续向一盘蛇羹发起进攻,摆明了是对那数百英镑一瓶的极品葡萄酒没兴趣,他现在最喜欢的,还是满桌用缅甸蟒做出来的美味佳肴。 缅甸蟒可不是好惹的,普遍达到五六米长,繁殖能力强,具有比较强的攻击性,去到哪里都是占山为王。双头鹰曾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引进了几条,结果从此泛滥成灾,仅佛罗里达州一地就有三万多条,当真是让人谈蟒色变,谁都治不了它们。然而,嚣张的缅甸蟒撞上了大吃货帝国的忠诚子民,只有认栽的份啦————在华国,缅甸蟒已经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快绝种了。不光是缅甸蟒,小龙虾、牛蛙、黑鱼、加拿大天鹅······只要是味道不错的动物,管你是四条腿的还是两条腿的,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管你繁殖能力有多强,胆敢入侵大吃货帝国的领土就只有被吃到绝种的份。对于一个快把蝗虫都给吃绝了的国家来说,什么物种入侵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入侵的物种能吃能当药材能当饲料或者能当肥料,我们完全无压力。相比之下,欧美各国就不行了,大吃货帝国趋之若鹜的大闸蟹把汉斯猫给整得口吐白沫,快被大吃货帝国吃绝了的鲤鱼在双头鹰的密西西比河兴风作浪,人畜无害的野兔让澳洲袋鼠抓狂,连生化武器都用上了还是搞不定。在吃这方面,他们差得太远了。就拿这条缅甸蟒来说,放在佛罗里达,它大概只有被乱枪打死然后埋了的份,但是现在,它被精心烹制成十几个菜肴,吃得邵大流氓眉开眼笑! 总统和总理对视一眼,暗想:“难不成这家伙三个星期没吃过饭了?”别怪他们,邵剑辉这副吃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恨不得掐死他————再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你会怀疑自己是在养猪场里吃饭的。好在邵剑辉的脑子还没有被美食完全塞住,干掉半煲蛇羹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十分满意的说:“我都有三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野味了!”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剩余的菜肴,毫不客气的把大手一挥:“那个谁,给我打包,我要带回去慢慢吃!” 在场的大人物登时昏倒一片。这位老兄还真是个吃货啊,吃饱了不算,还要打包!有这样的外交官吗!?总理小心的说:“ 邵,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再送你几条这样的蟒蛇让你带回去慢慢吃。” 邵剑辉很爽快:“那就多谢啦!一定要给我挑最肥的,回去做全蛇宴,妥妥的!” 还真是来蹭饭吃的! 几位大人物对视一眼,都的点儿不摸底了。华国此前就透露过风声,说准备跟因陀罗全面开战,打算从他们这里借道过去,渡过伊洛瓦底江席卷英帕尔平原,当然,好处是少不了他们的。华国暗中许下的好处固然令人心动,但是缅甸出于几个方面的考虑,迟迟没有作出答复: 第一:此时的因陀罗是全世界的宠儿,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支持他们,特别是北约,对新德里的支持简直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没看到c-5战略运输机不停的从关岛起飞,把大批武器装备送到因陀罗手里,双头鹰甚至直接出动数个空军大队,帮助因陀罗痛殴巴基斯坦么?现在因陀罗与北约是一体的,而北约跟华国是死敌,此时倒向华国,借道于华军,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北约的怒火绝对不是弱小的缅甸可以承受的! 第二:华国陆军的规模太过吓人了!光是已知的兵力就不少于两个集团军,我的天,两个集团军是什么概念?当然华国横扫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安南,所动用的兵力也不过才五个不满员的集团军!缅甸自问没有安南猴子那样的耐战,可以拉着五大流氓当中的三个玩4p,而且一玩就是几十年,居然还没有被玩死,两个集团军中任何一个要扫掉缅甸都已经太足够了,两个······亲,听说过双鬼拍门么?万一华国中途翻脸,还没有横扫因陀罗,倒先把缅甸给扫了,他们找谁哭去?缅甸跟因陀罗之间的关系绝对谈不上是唇亡齿寒,但是他们绝对有必须防止华国假道灭那个啥的,害人之心不敢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华国与因陀罗之间的大战恐怕在所难免了,缅甸作为夹在这两个大国之间的小国,只要风色看得准一些,完全可以从中渔利。按缅甸政府的计划,他们可以反复向两国释放前后矛盾的信息,a发言人今天说可以借道给华军,让因陀罗紧张一把,b官员明天出来辟谣,给因陀罗吃一颗定心丸同时让华国加价,如此反复,好处肯定少不了的。双头鹰就没少玩过这套忽悠人的把戏,他们不过是抄袭一下罢了。当然,如果国家安全能够得到保证,同时华军又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干掉因陀罗,缅甸也不介意借道给他们过去甚至直接参战,以获取更大的利益,不过时机一定要掌握好。现在,时机还远未成熟。华国军事力量固然强横,因陀罗也不是泥巴捏的,再说因陀罗北后还有北约全力支持,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能难说得很呢。 其实对于缅甸政府来说,这次危机未尝不是一次好机会。缅甸这些年可被金三角贩毒武装、克钦自由军、缅共等各方面的势力折腾了个够,整个国家都处于动荡之中,凭他们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摆不平,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借因陀罗或者华国的力量扫荡国内的军阀及分裂势力,结束战乱。问题是这两位爷一个忙着打造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金字招牌,一个忙着挣小钱钱和宰世界第三,没有一个有空鸟他们的,想要借力,谈何容易。现在好了,南亚次大陆烽烟一起,无足轻重的缅甸一下子变得异常重要,再不利用这次机会跟他们讨价还价,更待何时?为此他们作了大量的准备,光是说词就准备了三四套,可谓煞费苦心。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因陀罗已经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自认为可以踏平伊斯兰堡易如反掌,不大鸟他们,这就使得他们的份量轻了很多,选择少了很多。现在邵剑辉又是一副来蹭饭吃吃饱就走的鸟样,使得他们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只是华国手中一颗不大重要的棋子,万一华国不想用他们,他们当然不必再去担心什么,只是种种谋划只怕也要全数落空了······ 总统使个眼色,总理会意,敬了邵剑辉一杯,赔着笑脸说:“现在因巴战争的局势对巴基斯坦很不利啊!作为巴基斯坦的全天候盟友,贵国的压力只怕也不小吧?” 邵剑辉暗笑:总算来了!你妹子的,想跟老子玩拖字诀?你们还嫩点!他一脸轻松:“我们当然不会坐视巴基斯坦被毁灭的。在我动身之前,解放军已经作好准备给因陀罗一点颜色看看了。成都军区、兰州军区均已进入一级战备,同时加大对巴基斯坦的援助力度,将在短期内向巴基斯坦输送包括六百辆坦克、九十架战机在内共计五万吨物资,同时我南海舰队将以打击海盗为借口经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只要因陀罗人还没有被烧坏脑子都应该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到时候他们想不撤都不行了。” 一大票人支起耳朵来听,一个字都没有漏掉,听完了,愕然对视————我靠,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啊!这两个货是怎么回事,因陀罗人恒河水喝多了也就算了,一向以谋略著称于世的华国也看不到缅甸的重要性?那真的是见了鬼了!两个都不拿缅甸当一回事,那他们还玩个屁啊!总理脱口问:“难道你们不打算跟因陀罗······不,我是说难道你们不打算收复失地, 并且惩戒因陀罗?要知道他们不光占了你们大片领土,还一心要摧毁你们的盟友啊!” 邵剑辉耸耸肩,说:“你们这是听谁说的?那家伙也真够二的了!现在是和平的世纪,我们发展经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跟因陀罗这样的军事强国开战?没这么回事,没这么回事!”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隆隆声响,似乎一个雷霆从长空中滚过。一位高官火烧屁股似的冲进来,失声叫:“总······总统先生,华国有一······一架远程侦察机侵入我国领空,直奔因陀罗而去!”这位老兄也真够体贴的,连问怎么办都免了。他很清楚总统和总理是不可能拿得出主意来的,缅甸的天空对于华国来说,完全是开放的,连防空雷达都没有几台的缅甸,哪里奈何得了这些高来高去的家伙!总统手一抖,泼掉了半杯葡萄酒。他震惊万分的跳起来,望着邵剑辉:“邵大使,贵国的侦察机为什么要入侵我国领空?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邵剑辉再次耸耸肩:“没事了,这只是一个意外,可能是飞行员迷航了吧。没事没事,很快他们就可以修正航向了。” 总统给这个流氓噎得直翻白眼,还没有说话,那让人毛骨耸然的隆隆声又来了,那位扫把星一般的高官再次冲进来,叫:“总统先生不好了,华国有······有三架重型制空战斗机入侵我国领空,初步判断型号为歼-12c锯齿鲨!” 三架锯齿鲨!? 咕咚一下,一位老兄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歼-12c锯齿鲨可是与苏-27侧卫、f-15攻击鹰齐名的第三代战机啊,不用多,一架就可以在缅甸的天空横着走,三架一起来,就算把整个缅甸空军能飞的东西都飞起来迎战也不够打啊!一架歼-12c的携弹量就相当于一架米格-21的空重,三架足够将总统府炸平了!这一次总统先生再也顾不上邵剑辉了,嘶声狂叫:“空军马上起飞拦截!” 国防部长苦笑无语。起飞拦截?拿什么来拦截?飞行员的素质姑且不提,就凭他们那几架六十年代出产的破飞机去拦截世界最先进最凶猛的锯齿鲨,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但不作出点姿态来是不行的,要不然,缅甸的天空就成了华国空军的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啦!算了,聊尽人事吧,希望歼-12c手下留情,别玩什么空中剖腹,缅甸空军能飞的东西就那么几架,损失不起啊!国防部长望向邵剑辉,邵剑辉若无其事,咕哝:“今天空军是怎么回事,老是迷航?不行,回头我得跟空军司令说说, 让他狠狠骂这些大头虾一顿!”那副鸟样,真的让人牙齿发痒! 仰光附近的空军基地拉响了警报,飞行员十万火急的冲向破旧不堪的战机,准备升空拦截驱逐入侵领空的华国战机。每一名飞行员都在心里操翻了指挥官祖宗十八代,让他们开着这样的破玩意去拦截歼-12,那不是叫他们去死么!看看他们的战机吧,只怕起飞重量还没有歼-12c带的炸弹重,怎么玩?如果把这一幕拍成纪录片,那最佳背景音乐肯定是《二泉映月》或者《嘎达梅林》了。还好,这破飞机实在是太破了,要把它们飞起来得费些工夫,有这段时间,华军战机应该早就跑远了吧? 也许是他们当中某个家伙的虔诚感动了上天,奇迹出现了:没等第一架战机起飞,防空警报再次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广播里女播音员的声音都变样了:“所······所有人请注意,xx方向发现三架敌机入侵,距离五十公里,速度一点二马赫,初步判断型号为图-22m逆火!” 速度一点二马赫,距离五十公里!? 在心里默默地将五十公里除以一点二马赫,得出敌机逼近机场所需要的时间后,所有飞行员作出的反应惊人的一致:跳下飞机,跑路!你妹子的,再有不到一分钟敌机就杀到了,也许导弹比敌机更快一点,再过几秒就有可能砸到机场了,这点时间还不够他们起飞一架战机!再不跑等死啊!整个空军基地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得知有三架超音速轰炸机入侵领空后,包括总统和总理在内,所有人面如土色,有几个家伙见势不妙,已经偷偷开溜了。只有邵剑辉还是那样的从容,呷了一口葡萄酒,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哈,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空军肯定是吃错药了,一批跟着一批迷航,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从严从重处理的!” 总理额头冷汗狂飙:“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贵国的战机接连入侵,连超音速轰炸机都派出来了,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们想入侵缅甸吗?” 邵剑辉翻个白眼:“入侵缅甸?亏你们想得出来!入侵缅甸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缅甸除了木材和毒蛇还有什么是我们看得上眼的?占了你们没好处,反倒还得替你们养活几千万穷鬼,这么二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干!” 总理挣扎着叫:“那你们的战机······” 邵剑辉一挥手,说:“都说了是迷航啦,滇缅边境地形如此复杂,迷航也不足为奇,不过一连三波战机迷航,倒真的是少见了。这也说明这段时间我军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反应都有点儿失常啦,如果这种压力再得不到缓解,搞不好下次就会轮到陆军两三个集团军集体迷路了······唉,都是该死的阿三害的!” 两三个集团军集体迷路!国防部长国家安全局局长空军参谋长陆军参谋长什么的一个个满头大汗。我的妈呀,要是解放军真的有两三个集团军“迷路”误入缅甸境内,他们还活不活了?打肯定是打不过,不打,那他们只有上刑场吃花生米的份!最他妈出奇的是,华国战机入侵他们领空也就算了,怎么图-22m这个瘟神也来了?难不成苏联跟华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早就串通好了,准备拿因陀罗开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因陀罗只怕是死定了,他们不妨痛打落水狗,也好捡点残羹剩饭。至于华国,只能求佛祖保佑,保佑他们是真的看不上缅甸这块土地啦。 总统和总理对视一眼,已经作出了决定。天堂太远,华国太近,既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跟华国讨价还价,那跟他们合作又何妨?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亲爹都照卖! 他们那点小动作全部落入邵剑辉眼里,这位表面上轻松得很的家伙打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搞定缅甸,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陆军出兵的障碍已经全部清除,三路围攻之势已经形成。一旦三路大军齐出,因陀罗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至于东南亚诸国,能摆平最好,就算搞不定也没关系,因陀罗那还没有成气候的海军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总参让海军出马六甲进印度洋,更多的是出于锤炼海军的考虑,海军能否取胜,无关大局。这一通赤裸裸的威胁算是把缅甸给摆平了,剩下来的就是讨价还价,然后出访东南亚了。 想到那群猴子,邵剑辉揉了揉鼻子,暗骂上头给他找的好差事。你妈,又不是不知道在七九年,他可把那帮猴子给整得够呛,搞不好还上了某个国家的暗杀名单呢,在东南亚猴子们眼里,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可奸可杀,可碎可埋,访问诸猴国,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哟! “要不,先派几架雷霆轰炸机到东南亚转转,或者托603基地的朋友给我邮一套最新的防弹装备过来?”就在总统开口明确表示愿意参与到惩戒因陀罗这个地区恶霸的行动中来的时候,邵剑辉的心思已经转到如何保住小命上来了。 第一五七章流氓发威(四) 搞定缅甸后,邵剑辉马不停蹄的杀向雅加达。在飞机上,对他崇拜不已的陪同人员有些惊奇的看到,无往不利的邵剑辉愁眉苦脸,那张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了。奇怪了,他在愁什么啊,难不成那帮猴子胆子是横着长的,敢跟共和国对着干不成? 跟共和国对着干倒不见得,但是跟邵某人对着干那是肯定的了。他也是自作自受,要怪就怪在几年前他太过得意忘形,在谈判中把那帮猴子欺负得太狠,搞得天怒人怨。在那次谈判中,共和国以强硬的手段和贪得无厌的恶劣行径将南海资源最为丰富的海域都给占了,这几年更是经营海洋上砸下血本,玩了命的填海造岛,暗礁给整成明礁,明礁整成海岛,领海及专属经济圈张了腿一样往人家家门口挪,领海线快要划到东南亚诸国的海滨浴场啦!最最气人的是,华国占了这么多地盘还不打算开发!这边想开发都没地方开发,这样的反差,岂能不让猴子们愤怒欲狂?作为始作俑者的邵剑辉当然别指望能在东南亚受到什么热烈欢迎了,没有一下飞机就有一梭子弹飞过来,额外附赠手雷两枚夹道欢送就算好的了,扎草人用钉子钉都算轻的!跑到如此敌视自己的地方去狮子大开口,要人家让自己的舰队从他们家门口通过,等于往人家还在流血的伤口洒上浓浓的一把盐,猴子们不跟他拼命才怪了! 邵剑辉揪着自己的头发,咕哝:“怎么办?怎么办?猴子们会把我给穿起来烤了的!靠,外长跟我有仇是吧,明知道我跟猴子们的仇结得那么深,还要让我来执行这样的任务,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他妈的死猴子,你们怎么不干脆死绝种算了,留在世界上烦人!” 助手提醒:“邵先生,雅加达到了。” 邵剑辉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容的笑意:“啊······这么快啊?” 助手说:“飞机将在三分钟后降落。” 邵剑辉点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露出一副哭丧脸。真够倒霉的,就在几个小时前,爪洼西海舰队一艘巡逻艇让华国渔民用渔炮给炸沉了,三名水兵给炸得血肉横飞,这一事件无疑给他的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爪洼猴子会怎么样对待自己?会不会一下飞机就看到几枚火箭弹飞过来?还是几名暴徒闯入他下榻的宾馆房间将他乱刀砍杀? 要命啊······ 不管他多么的不情愿,专机还是在雅加达国际机场降落了。舱门打开,他头一眼就看到了全副武装的爪洼特警。这些特警顶着防弹锅盖,披着防弹麻袋,扛着m-16步 枪和mp5冲锋枪,威风凛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整个机场给围得水泄不通。邵剑辉脸一垮,你妈,摆出这副架势不是明摆着要扫他面子么!难道爪洼岛真的有这么多人想弄死他,搞得爪洼不得不动用大批警力甚至兵力来保护他?他有这么神憎鬼厌么! 前来迎接的爪洼政府高官也是一脸无奈的苦笑。没办法,都怪邵剑辉太可恶了,他要前来访问爪洼的消息刚刚传出,就有十几个黑帮和极端组织扬言要干掉他,并且付诸行动。开玩笑,邵剑辉是何许人也,华国驻联合国代表啊!如果这个流氓真的在爪洼遇刺,搞不好脾气不大好的熊猫会以此为借口向爪洼开战,到那时,爪洼就真的彻底完蛋了,过上安南和阿富汗人民的幸福生活完全不是问题啊! 所以,尽管在心里骂翻了,他们还是得尽心尽力的把保护工作搞好,这种感觉跟被别人捏着年鼻子灌一把绿头苍蝇一样的恶心和别扭。 感到恶心和别扭的并不仅仅是爪洼政府高官,cia驻东南亚分部的负责人同样也有一种被人喂了苍蝇的感觉。 cia对东南亚渗透之深,是其他国家难以企及的,谁叫这帮猴子手里捏着全世界最为繁忙的马六甲海峡?也许是在双头鹰把战旗插上吕宋的那一刻开始,双头鹰就已经着手对东南亚的渗透了,在二战中获得全胜之后,几十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得到了回报,整个东南亚全部倒向他们的怀抱,任凭北极熊怎么拉拢也无法撬动双头鹰的地位分毫!而爪洼,正是双头鹰在东南亚的桥头堡。当然,春风得意的双头鹰并没有忘记华国曾主宰亚洲数千年,影响力之大,无人能及,一旦这头雄狮强势崛起,难保这帮猴子不会弃他们而去,投入华国的怀抱。为了将这帮猴子牢牢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双头鹰可谓费尽了心机,东南亚各个反政府武装后面大多都有双头鹰的影子,让人咬牙切齿的极端宗教组织跟双头鹰的关系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一旦这帮猴子想向华国靠拢,马上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甚至发生革命。此外,东南亚国家的排华行为也得到双头鹰的纵容、包庇,甚至亲自策划,比如说在六十年代末,新加坡强行关闭最后一所华校时遭到华侨师生激烈抵抗时,cia特工就参与了镇压,再比如几乎被人遗忘了的9·30事件,苏哈多夺取政权后,为了转移国内矛盾,一手策划了骇人听闻的排华事件,短短两年中有三十万华人被杀害,华国悲愤若狂,要用核弹炸平爪洼,却因为有双头鹰罩着,报复无从谈起。以人权卫士自居的双头鹰背地里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心寒。 负责人深知,现在整个东南亚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红泥碗事件中惨死的三十万华侨的怨灵在马六甲上空盘旋,如果时机成熟,这笔血债华国和华人是一定要跟猴子们清算的。华人民间藏械行为越来越严重,几百年来在土著人的巴冷刀下夹着尾巴做人,饱受欺凌的华人不打算再忍受一次大屠杀了,他们拉帮结派,成立一个个准军事组织,爪洼列岛已经到了内战的边缘!他曾经很乐意看到这些猴子跟华人势同水火,这样更利于合众国在幕后操控,cia一直为此而努力着。然而,当这种局面真的出现之后,他却发现情况开始失控了!合众国连遭打击,衰弱到了极点,而华国连连获胜,势不可挡,如果现在内战爆发,会对谁更有利?用膝盖都想得出来。更要命的是,邵剑辉居然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出访爪洼,只要这个大流氓再对华人煽煽风,点点火,马六甲的局势马上就会像秋季的山中野火,星星点点汇成一片,将一切旧规则烧成灰烬! 这个大流氓跑到爪洼这个火药桶来,目的何在? 负责人秘密会风爪洼国防军高级参谋苏汀中将,道出心中的疑惑。苏汀中将有些愤怒的说:“那个家伙一来准没好事!几年前他仗势欺人,将南海绝大多数的利益给抢了过去,害得我们连石油都用不上了,老百性怨声载道,总统差点下台!这次他来,恐怕又想对我们进行一次次敲诈————他们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进入炎龙岛,跟那帮雇佣军的舰队会合,开始进逼马六甲海峡了!” 负责人又惊又怒。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先把航母开到你家门口,大家再坐下来谈判这招可是合众国的专利啊,华国怎么能侵犯他们的版权!华国南海舰队是亚洲最强的海上军事力量,先驱号航空母舰上那二三十架歼-12战机再加上水下至少两艘核潜艇,如此强横的实力,岂是东南亚这帮猴子们吃得消的!炎龙军团的海军实力也不弱,虽然他们跟南海舰队一样,所拥有的战舰大多是淘来的退役战舰,但是经过改装,性能还是令人满意的,两艘两栖登陆舰三艘巡洋舰十几艘驱逐舰护卫舰的规模放在东南亚,足够让这些猴子们睡不着觉,两者会合,那绝对是东南亚的噩梦。现在整个东南亚都笼罩在惊恐之中,生怕华国一个不爽,对他们大打出手,挨个打脸滴蜡油,那不是要命了么!放在平时,合众国早就跳起来狂叫华国威胁论了,然而现在,华国真的开始威胁东南亚了,他们却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负责人说:“华国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地区霸权主义,是全世界所无法容忍的,我们不能向他们屈服,必须将他们的 嚣张气焰打下去!” 苏汀中将苦笑。怎么打击华国的嚣张气焰?就凭他们手里那几艘连华国渔民都不大放在眼睛的巡逻艇?开玩笑!双头鹰现在能战的航母战斗群就四个,一个守东海岸,一个守西海岸,一个在欧洲,还有一个在印度洋,亚洲?对不起,暂时是顾不上啦,就一个特混舰队在吕宋,一个在东瀛,就这么多了,一块木板都没法分给他们。原来老大也不是很罩得住啊,早知道是这样,何必为了他们把华国得罪得这么狠?想到这里,苏汀中将也没有心情跟负责人分析华国的企图了,就算是知道华国有什么企图又能怎么样,他们阻止得了吗? 可是负责人哪壶不好开哪壶:“华国此举到底是何用意?最近爪洼可没有得罪他们啊,为什么要派舰队逼近马六甲海峡,还跟炎龙军团混在一起?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汀中将气愤的说:“不把爪洼口袋里最后一个铜板拿走,那帮吸血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负责人说:“只怕没这么简单。为了领海划分问题?不可能,整个南中国海都成了他们的澡盆,他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生出事端来了。为了华侨的待遇问题?这倒是有一点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跟炎龙军团会合······难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就在他的思考渐入佳境的时候,一位特工匆匆走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负责人面色骤变,瞪着这位特工,阴恻恻的问:“消息可靠吗?” 这位特工说:“是我们一位隐藏得很深的内线传回来的,绝对可靠。” 负责人扬扬手让这位特工下去,自己摁着眉头,神色阴霾。 苏汀中将问:“出了什么事?” 负责人说:“据内线传回来的消息,邵剑辉代表华国向贵国总统提出让南海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的无理要求······” 苏汀中将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咬牙说:“真是欺人太甚!让他们几十艘战舰浩浩荡荡的从我们家门口通过,我们的脸往哪搁?我们的权益何在?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行径!我们爪洼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负责人不无嘲讽的一笑:“不,苏哈多总统已经同意了。” 苏汀中将跳了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 负责人不再理会这个暴跳如雷的中将,陷入沉思中。沉吟良久,他抬起头,低声自语:“邵剑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尽管是敌人,但 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你真他祖母的厉害!” 第一五八章流氓发威(五) 八十年代是激情燃烧的年代,是混乱无比的年代,更是无数阴谋交织的年代。旷日持久的冷战逐渐接近尾声,主宰这个星球近半个世界的雅尔塔格局濒于崩溃,有的国家在崛起,有的国家无可奈何的走向衰落,有的国家煞费苦心的维持着自己芨芨可危的地位,有的国家则只能在寒意逼人的夕阳中悲叹,缅怀着昔日的荣光。一宗宗,一桩桩,交汇成瑰丽无比又惊心动魄的乐章,写入人类历史的永恒。 如果说哪一桩阴谋最让北约和华约咬牙切齿的话,那肯定非印度洋阴谋莫属了。南亚次大陆战争从一开始就被阴谋笼罩着,北极熊、双头鹰、熊猫······到底有多少个国家卷入其中,只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了。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一口咬定北京从一开始就企图染指印度洋,并为此煽动巴基斯坦向因陀罗开战,最终在两国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奇兵突出,海陆两路同时发力,给了因陀罗致命一击,顺便增强了自己对马六甲海峡的影响力。他们如此愤怒是因为他们煞费苦心的谋划、经营、煽风点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没能得到预想中的收益,吃不到葡萄,当然要骂酸了。最让他们恼火的是,一向跟华国不对头的东南亚猴子居然同意华国海军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虽说马六甲海峡是国际公用水道,任何国家的战舰都有权无害通过,但是几十艘战舰一起通过也太夸张了一点,那帮猴子是不是抽风了? “北京对东南亚发出了战争威胁,强迫他们开放马六甲海峡!” “东南亚诸国彻底倒向北京,试图在印度洋这块大蛋糕上分上一勺!” “北京的政治家是最精明的生意人,他们只用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几个对自己极不友好的国家给拉了过来!” 种种猜测层出不穷,最骇人听闻的一个版本就是:“北京扬言要清算东南亚国家的排华行为,不排除动用核武器的可能性,以此来威胁东南亚国家站到自己这一边!”光是听听你就满头冷汗了。这种种猜测,正好证明了北约和华约对北京与东南亚诸国秘密交易的内幕的无知,只能瞎猜了。而作为当事人,北京笑而不语,东南亚国家讳莫如深,这就使得内幕越发的神秘莫测。东南亚诸国为什么会同意让华国整支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一直是谜中之谜,让人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东南亚诸国为什么会讳莫如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没法子不讳莫如深,因为这事他们没脸说出去。 真实的版本是这样的: 爪洼领海某个风光如画、戒备森严的小岛上,邵剑辉、爪洼总统苏哈多、马来西亚总统以及新加坡总理正享受着灿烂的阳光和沙滩,只不过,他们一个个脸色臭得可以。尽管在这里吃的用的都是邵剑辉自掏腰包,可是他们还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似乎跟这个流氓多呆一分钟都能要他们的命。而大流氓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灿烂得都有点假了。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废话,一边将香喷喷的馅饼往嘴里填,那副吃相,活像个饿了两个礼拜的难民一样,让人想一脚踢死他! “今天的太阳真不错哦!”大流氓笑容可掬的将一大杯美酒倒进嘴里,咂咂嘴,色迷迷的瞟了一眼不远处漂亮的爪洼女保镖,“这些小妞也长得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当着这么多政要的面谈论女人,未免有点失礼。暗地里怎么玩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在公众面前如果有人跟他们谈女人,他们肯定要翻脸。这不,苏哈多总统首先就露出了愠怒的神色,而马来西亚总统和新加坡总理都是一脸不爽,新加坡总理说:“邵,这是一次非常正经的会谈,请你严肃一点!” 邵剑辉耸耸肩,说:“才多大一点事啊,干嘛要搞得这么严肃。不就是我们有几艘军舰要从马六甲海峡无害通过,到印度洋去收拾一小撮海盗嘛,只要你们当打磕睡点一下头,这事就算结啦!” 苏哈多总统气结:“几艘军舰?你少说了一个零吧!你们的舰队是有权无害通通没错,可是也不能将全国开得动的家伙都拉过来吧?又是航母又是巡洋舰又是潜艇,这将对马六甲的航运造成多大的影响?这将对我们的稳定造成多大的威胁?这种影响是灾难性的,我坚决不同意!你们想要通过,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马来西亚总统说:“如果贵国海军企图强行通过,我们将视为武装侵略,必将拼死反抗,死战到底,以悍卫我们的权益和尊严!” 邵剑辉掏掏耳朵:“有这么严重?” 苏哈多总统愤怒地说:“你们华国海军这些年来一直以打海盗为名,不断攻击我国正常巡逻的海军舰艇,前前后后击沉了我们上百艘船,简直是视国际公约如无物!你们贪得无厌,蛮不讲理,野心勃勃,偏偏还要扮得大公无私大义凛然,你们是世界上最虚伪的国家!” 邵剑辉嬉皮笑脸,只当是苏哈多在给自己唱颂歌。 马来西亚总统接着说:“就是!你们的领海线快划到我们的海边沙滩上了,还不满足,还要把手伸向马六 甲海峡,实在是太过份了!你们声称是打击海盗,哪一国打击海盗用得着航母的,你们这不是扮猪吃老虎么!” 邵剑辉斜眼撅嘴吹小曲,那副鸟样,真的能把死人都给气活。 这一下大家伙的火气更大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华国的不是,秘密会议成了诉苦大会。听了他们的倾诉,邵剑辉才蓦然发现,原来这些年来,这几个国家被欺负得这么狠,都顶得上扬白劳了!巡逻艇被撞沉,渔民被扣压,华国渔民用渔炮炸死执法的东南亚海警······一种种一桩桩,当真是字字是血,字字是泪啊。原本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现在已经沦于空谈,失去了海洋利益的东南亚过得很悲催,到底有多悲催?都不忍心说了,只要记住一件事:以前在爪洼,石油比纯净水还要便宜,而现在大多数的车主都烧不起石油了!石油出口一直是猴子们的重要收入来源,现在这笔收入没了,他们的日子当然难过,怨气想不大都难! 当然,别指望邵大流氓这个罪魁祸首会为此感到一丁点的羞愧,他正为此自豪着呢!等这帮大人物说得嗓子冒烟了,他才慢悠悠的问:“说完了?” 苏哈多总统重重一哼,表示哥现在很不爽,少来惹我。 邵剑辉站了起来,一字字的说:“你们要搞清楚,老子是来通报一声,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马六甲海峡又不是你们凿出来的,双头鹰的战舰可以畅通无阻,凭什么我们的舰队就不能过去?实话告诉你们,这一次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们的舰队都得从马六甲海峡通过,有种你们就拦截!” 马来西亚总统跳了起来:“你们······欺人太甚!我们抗议!!!” 邵剑辉认真的点头:“觉得不公平的话,你们当然可以抗议的······”连连点头中,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在一众元首政要莫明其妙的注视下,一道晶白的流光狠狠划过数百米的距离,呼啸而至,带着令人恐惧的精准正中酒杯。波的一声,酒杯被打碎,葡萄酒化作一蓬血雾飞溅而出,子弹刮起的气浪在邵剑辉手背犁出一道血痕! 有狙击手! 最让人胆寒的是,附近的士兵竟然一无所知!苏哈多总统只觉得胯间一热,两股战战似有尿意,开口想喊,邵剑辉已经甩掉手上的玻璃碎片,压低声音开口了:“这一枪是在五百米外打来的,实话告诉你们,在这附近埋伏着三名狙击手,他们都是我军最冷血的幽灵狙击手,只要我作一个手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到板机,在这些警 卫反应过来之前打爆你们的脑袋!怎么样,敢不敢拿脑袋来跟我赌一赌?” 马来西亚总统快吓疯了:“你······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们抗议!” 邵剑辉满不在乎:“你就抗议好了,我才不当一回事。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一分钟之内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复,狙击手就会开火!各位,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哈多总统环顾左右,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绝对忠诚于他的警卫让他失望了,狙击手都开了一枪,他们居然全无反应!虽说狙击手在狙击步枪上装了消音器,增加了隐蔽性,想要在植被浓密的海岛上发现他们的难度大大增加,但是好歹他们也该有点反应,前来护驾吧?一想到自己被至少一名狙击手盯着,自己的脑袋极有可能被套入十字星,他就一阵胆寒!天知道这些特种兵除了屠杀全无战斗力的华人之外还能干点什么,想靠他们来保护自己?做梦去吧!他战战兢兢的问:“你想怎么样?” 邵剑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一式三份分给这三位:“这是你们支持我国打击海盗行动的声明,来,签了它······呵呵,这都是自愿的,人家才没有威胁你们啦!签了它,签了它就万事大吉了我不光会向你们赔礼道歉,还会送给你们几千万,附赠美女三名,人妖一名,这对双方都是有益无害的好事嘛!” 三位元首看着那份文件,面色比锅底还黑。听了邵剑辉许下的好处,再感受着被狙击步枪在暗中指着的阵阵刺骨寒意,他们哭丧着脸,交换了一个郁闷到极点的眼神:这个王八蛋到底是外交官还是黑社会老大啊,这手法,这语气,怎么这么眼熟!? 第一五十九章卡尔米拉屠宰场(一) 铺天盖地的炮火瓢泼而下,在地面上植出一片片钢铁与烈火构成的黑红色森林,覆盖了大地,遮蔽了阳光,一切生命均被野蛮的抹掉,不复存在。因陀罗空军的战机更是蝗群一般从战场上空掠过,一枚枚航空炸弹带着骇人的尖啸摇曳而下,大地震动,团团火球冉冉升起,给这个修罗屠场增添了几分残酷的美感。受够了挫折的因陀罗军队在盼来了战略预备队的支援后,以五倍的火力和十倍的疯狂向巴军防线发起空前猛烈的冲击,巴军的抵抗均被这铺天盖地的空地一体火力给粉碎,被卷起漫天风沙的坦克群辗碎。 对于巴军来说,最可怕的还是因陀罗那贴着树梢扑来的空中突击部队,这些产自苏联的武装直升机简直就是一群飞翔的死神,所向披靡,锐不可挡。这些邪恶的蜻蜓倏来忽去,成片的巴军被它们发射的火箭弹炸得血肉横飞或者被它们的机炮生生撕裂,防线被它们撕得破破烂烂,几乎不成样子了!好不容易才夺回主动权的西线北集群是如此的疯狂,巴军一退再退,几乎溃不成军! 乌里这座军事重镇最终还是守不住了。在这里,第五军打光了最后一支预备队,尸体湮没了233高地的山脊,鲜血将这座高地糊了一遍,而在激烈的巷战中,因陀罗人的炮火和工兵将建筑物一幢幢一排排的炸毁,铲平,很多阵亡士兵的尸体还没有冷却就被炮火炸碎了,战况之惨烈,令人震骇。第五军的英勇抵抗也成了巴基斯坦陆军在这一阶段为数不多的亮点,只可惜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光靠勇气就能弥补的————否则东瀛蝗军就不会在太平洋战场败得这么惨了————第五军血都流干了,等来的却还是一道撤退的命令。第五军上下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柳哲感到非常愤怒,参军以来,他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面对优势之敌,打是打不过,还不让大踏步地撤退,你妈,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腔怒火的黑色闪电旅最终在装甲部队的接应下撤出了被他们鲜血染红的233高地,连夜后撤,沿途不断遭到空袭,损失巨大,这无疑将柳哲的怒火撩拨得更高,更旺,因陀罗人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他有他们好看!巴军前指也知道黑色闪电旅损失过大,没有再赋予他们什么任务,然而柳哲的信条是在哪里吃了亏就要在哪里找回来,要他咽下这口恶气,不可能!好不容易摆脱因陀罗人的纠缠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赶紧撤退,而是在距离战场约三十公里的卡尔米拉小镇收拢部队,进行作战部署。 卡尔米拉小镇撑死也才几百人口,小得不能再小了,但是这里地形崎岖, 镇子南面是一条二十来米宽的河,北面和西面是树林,东面则是贫瘠的农田,一场大雨下来,田里就只剩下石头蛋了。这样的地理条件注定卡尔米拉小镇一贫如洗,本地无任何工业,甚至连一家加油站都没有,但是位置还是相当重要,因为它处于两条公路的交汇点旁边,占领这里,几门迫击炮就能将数公里外的公路给打成火海,因陀罗人如果想继续前进,就必须从这里通过!这里就是柳哲给他们准备好的坟墓。 在卡尔米拉,黑色闪电旅得到了一次补充,这使得他们拥有了二十八辆陆地火力平台和十六辆69a型主战坦克,还有十五门77b式自行火炮,303毫米十二联装火箭炮还有四辆,重型装备还算充足,对于柳哲来说,这已经足够他给因陀罗人一个难忘的教训了。 为了躲避因陀罗人的空中侦察,柳哲将主力和重型装备全部隐藏在树林里,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军都以压缩饼干充饥,不得生火。三千多名步兵像树叶一样隐藏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小镇的郊外,静静等候猎物上钩。柳哲相信他不会等太久的,巴军快撑不下去了,接下来就轮到因陀罗人胜利大进军了,他要做的就是狠狠捅因陀罗人一刀,警告他们别太嚣张,别推进得太快,否则后果很严重! “尽管打得很艰苦,但是我们最终还是胜利了。” 哈林德尔上将站在已经被战火抹平的乌里重镇,望着重重叠叠的死尸,露出了微笑。在前不久的西线南,维尔京中将也曾望着漫山遍野的尸体怔怔出神,发出“我不想再要一次这样的胜利了”的感叹。虽然胜利了,但是这么多老兵倒了下去,维尔京中将的心在流血。乌里一战,因陀罗军队的伤亡远比丝卡尼亚谷地突围之役要惨重得多,然而哈林德尔上将却在笑,为同样来之不易的胜利欣喜不已。 霍希尔中将沉默着。连续几天的惨烈血战已经熬干了他的精力,太多的生离死别让他麻木,他丝毫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 哈林德尔上将望着天空中斜掠而过的战机,激动的说:“乌里重镇已经收复,巴军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顾此失彼,他们快完蛋了!接下来的,就是胜利大进军,我们不能给巴基斯坦人有任何喘息之机,我们必须马上发动新一轮攻势,像雪崩一样压上去,一直推到伊斯兰堡!在西线南,维尔京那个懦夫已经被撤换,富有进攻精神的帕塔尼亚中将接手西线南集群,指挥那二十万大军直取吉尔吉特,切断二号公路,并沿着这条公路一路插向伊斯兰堡,在这个方向,巴军再无可战之兵······我们与 西线南集群之间的竞赛已经开始,谁能抢先一步打到伊斯兰堡,谁就将获得常人难以想像的荣誉!我们已经落后很多了,再不急起直追,必将在这场残酷的竞赛中落败!” “帕塔尼亚······”霍希尔中将重复着老对手的名字,眸中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上将说得没错,这是他与帕塔尼亚中将之间的竞赛,他绝对不能输! “我们将在十二小时后发动新攻势。”霍希尔中将一字字的说。而在同一时刻,邵剑辉刚刚搞定了东南亚诸国,南海舰队扬帆启航,兵锋直指马六甲。而在西线南,十六架米格-27攻击机气势汹汹的杀向吉尔吉特,吉尔吉特弹落如雨,全城瞬间一片火海。因陀罗海军也全线压上,封锁巴基斯坦的航道,企图切断阿拉伯国家对巴基斯坦的海上支援线路。南亚次大陆的厮杀,到达了第一个高潮。 “维尔京那个懦夫,白白浪费了上天赐予他的智慧和韬略。”在西线南集群前线指挥部里,帕塔尼亚中将意气风发的说,“以他那瞻前顾后的性子,就算他的谋略再强十倍,也打不到伊斯兰堡,至少一百年内打不到伊斯兰堡!” 众将领发出一阵哄笑。维尔京中将在大胜之后试图谋求和平的做法让他们很是反感,在他们看来,因陀罗完全有能力借大胜余威灭亡巴基斯坦,在此时停战简直就是对因陀罗的背叛,更是对因陀罗陆军的背叛!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陆军的利益,维尔京中将,被他们抛弃了。只有对丝卡尼亚谷地那段炼狱一般的生活心有余悸的塔古尔准备沉默不语,丝卡尼亚一战已经动摇了准将的必胜信念,使得他越来越倾向于维尔京中将的观点————继续打下去,因陀罗人将有亡国的危险。这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事重重。 帕塔尼亚中将做着夸张的手势,语气激昂:“巴基斯坦的南面大门已经向我们敞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果断的推进,像冲上陆地的洪水一样席卷吉尔吉特,切断二号公路,再像一把弯刀一样斩向巴基斯坦的首级!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什么华国的威胁,让它见鬼去吧!如果华国胆敢插手这场正义的战争,他们的下场只会跟巴军一样,被我们彻底粉碎!” 指挥部里响起一阵掌声,有人振臂高呼:“摧毁巴基斯坦!摧毁巴基斯坦!”气氛趋于狂热。帕塔尼亚中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始下达进攻命令,每一道命令发下去,都会引起一阵欢呼。大家是如此的乐观,仿佛胜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了。在帕塔尼亚中将的指挥下,西线南集群气势如虹,直扑吉尔吉特,旨在 拿下这个交通要冲,消灭狂风旅和风暴旅,以及巴军第18山地师残部。近二十万大军连绵数十里,蝗群一般的直升机群在低空呼啸,高空则被轰炸机强击机攻击机战斗机所遮蔽,火力之猛,兵力之雄厚,前所未有。 然而,这一切跟维尔京中将无关了。他临危受命,扭转了危局,却与这史诗一般的场面无缘。在西线南集群势如破竹的时候,他正坐在军列的车厢里,与大军背道而驰。他被撤职了。 窗外的景物在飞快地倒退,仿佛因陀罗的辉煌也在随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曾经无比坚强的中将面色惨白,僵直的身体裹在一张快褪光了颜色的毯子里,痛苦的咬着嘴唇,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残酷的现实像噩梦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心力交悴,忧愤欲狂。似乎有人在叫他,他用了好长时间才确定,扬起头来,神情迷茫,声音沙哑:“什······什么?” 德巴那汗中校忧心忡忡的问:“将军,你没事吧?” 维尔京中将说:“没事,我没事。”又沉默了下去。 德巴那汗中校越看越担心,斟词酌句,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词语想开导他一番,却听到维尔京中校说:“到了中央邦就转车,我想去看看大海。” 德巴那汗中校说:“中将,现在你的健康状况很不理想,应该尽早接受治疗,不适宜再去吹那干冷的海风了。” 维尔京中将涩涩的一笑:“我一定要去看看······得趁早去看看,再晚,大海就不再属于我们的了······” 第一六零章卡尔米拉屠宰场(二) 晨星黯淡,四野飞霜,大地在坦克履带下颤抖,导弹在空中拉出一橙色尾焰不时划破夜空,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更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因陀罗第43摩托化步兵师沿着公路滚滚前进,钢铁洪流横冲直撞,势不可挡。该师是西线北集群的先锋部队,因陀罗战略预备队的王牌之一,此时锐气方张,士气如虹,像一把尖刀一样朝巴基斯坦国土猛插,久战疲惫的巴军在他们凌厉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就在十一个小时前,该师收获了一场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全歼巴军一个轻装步兵旅,该旅自旅长以下四千余人向他们缴械投降。看着这么多俘虏高举双手走进战俘营,第43摩托化步兵师自师长以下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他们一致认定,巴基斯坦这回真的完蛋了! 巴军最大的错误就是发力过猛,结果易发难收。调集举国精兵于西线南,力求全歼西线北集群的战略并没有错,而且差一点就让西线北集群万劫不复,然而在战略企图落空后没有及时作出调整,这就糟糕了。如今因陀罗人已经占据压倒性优势,在西线南更是给巴基斯坦来了一记后庭开花,巴军统帅只怕为如何摆脱西线北集群的纠缠,将部队调到更需要兵力的西线南而伤透了脑筋吧?几十万大军,可不是说撤就能撤的,至少也得留下一半吧?维尔京中将竟然主张跟巴基斯坦人谈判?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了,鬼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再碰上这么好的机会!没说的,穷追猛打,干掉每一名巴基斯坦士兵!干掉了这几十万大军,还怕巴基斯坦不完蛋?在如此有利的形势下,第43摩步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猛冲,锐不可当! 然而,征途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咻———— 一枚107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破空而来,落在公路上,腾起一团桔红的火光,尖锐的弹片疯狂撕咬着车辆和因陀罗士兵的身体,一辆处于杀伤半径内的重型卡车被掀翻,油箱爆裂起火,血浆把车身刷了一遍,还没有死的士兵被压在变形的车体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还不算,接连三枚这样的炮弹飞来,又干翻了一辆运兵车,碎肢散落一地。 遭到暗算的前锋营极为愤怒,车载迫击炮二话不说,照炮弹飞来的方向劈头盖脸一通猛轰,炸得树枝混合着泥土飞扬起来。然而这样的反击只会招来更猛烈的火力报复,火箭炮炮弹密如斜雨,呼啸而来,团团火光撕裂了混凝土路面,弹片和水泥渣子在爆炸声中呈辐射状激射而出,洞穿一切胆敢挡在它们前面的物体。更 要命的是,82毫米迫击炮也发威了,至少九门迫击炮躲在公路边的树林里,居高临下的朝他们开火,每门炮一分钟打出二十发炮弹,直接将先锋营所在的路段炸成火海。营长留意到,很多迫击炮炮弹是同一时间着地的,一门炮先后打出两发炮弹,却让这两发炮弹同时落地,火力密度大增。而107火箭炮炮弹的呼啸声一秒钟也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发射的方位实在是太过诡异,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每一个炮位打来两三发炮弹就罢工了,叫你想反击也无处发力。先锋营的车载重机枪和链式机关炮朝炮弹飞来的方向疯狂扫射,道道修长的火龙卷噬而过,树木成排倒下,冰雪泥土被去一层又一层,火力稠密,然而还是压制不住敌人的火力! “这帮该死的异教徒到底有多少火箭炮啊!”亲眼看着一辆装甲车被一枚火箭炮炮弹炸成一堆扭曲的废铁,受够了的营长发出郁闷到极点的怒吼。华国的107火箭炮是很轻便没错,但是还没有轻便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地步吧?短短几分钟,他们至少发现了三十个火箭炮发射点,难道说敌军有三十多门火箭炮?开玩笑,真有三十多门火箭炮,前锋营还有命在?只消一个齐射,全营就灰飞烟灭了!没有这么多火箭炮,火箭炮又不可能转移得这么快,那······那只能说是见鬼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袭击他们的炎龙军团炮兵只是把炮弹斜靠在土堆上,调整好角度,一节干电池一根电线就可以发射了,那些缺德的家伙到底在山上摆了多少发这样的炮弹,只有鬼才知道! 参谋长声嘶力竭:“所有步兵马上下车,所有步兵马上下车,离开公路寻找掩体,这里太危险了,这里太危险了!”在他的指挥下,被打蒙了的前锋营步兵如梦初醒,争先恐后的跳下已经成为薄皮棺材的汽车,冒着纷飞的弹片抱着头扑向公路边的天然掩体,动作那叫一个快啊。然而,训练有素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这些反应如果被对手算死了的话,训练有素就变成了自寻死路,比如———— 轰! 轰!! 轰!!! 不少因陀罗士兵在扑入掩体时都隐约听到一声弹簧崩响,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就在他们冷汗狂飙在心里乞求上苍垂怜的时候,一团团炽热的钢铁气息裹挟着火焰直冲而起,踩在上面的士兵给炸得满天飞。天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踩中了地雷,公路边闪过一团团吓人的火光,一声声沉闷的巨响,弹片和钢珠形成了致命的金属雨,金属雾,以爆速呈一百八十度横扫而出, 像铁扫把一样将因陀罗士兵野蛮的扫倒。公路边顿时成为炼狱,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碎肉和碎肢溅出老远甚至挂在树梢上,血葫芦一样的伤员在血泊里痛苦地蠕动,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有的被炸断了腿,有的腹部被弹片划开,肠子直流,有的眼珠被钢珠打了出来,还有的身体被几十块细细碎碎的弹片和同样细小的钢珠打中,整个身体都成了筛子,仅存一口气。他们哭着,喊着,向吓呆了的医务兵伸出血淋淋的手,乞求他们大发慈悲救救自己。可是幸存的医务兵哪里救得过来?长十双手也忙不过来啊。更惨的是伏击者显然不把日内瓦公约放在眼里,日内瓦公约规定医护人员受公约保护,交战双方均不得攻击医务兵,然而在狙击步枪清脆的鸣响中,背着药箱的医务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营长一脸凶怒的瞪着参谋长,真恨不得拔出手枪毙了这个混蛋!这个王八蛋一道想当然的命令害死了多少人啊,敌军很显然是为此次伏击作了精心布置的,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找到天然掩体,躲避火力攻击?那些士兵等于是自己往雷区冲的,不被炸死才是怪事!不过敌军如此老练狠辣,炮火覆盖和雷场布置环环相扣,在极短时间内就给他的营造成巨大杀伤,这让他吃了一惊,隐隐猜到了对手的身份。他还保持着冷静,第一时间向团指挥部报告:“我营在卡尔米拉附近遭到敌军伏击,损失巨大,请求炮兵支援,请求炮兵支援!” 团长可能早就听到了枪炮声,倒不显得怎么吃惊,沉声说:“请报告敌情以及敌人的位置。” 咻咻咻———— 又一波火箭炮炮弹像条条火雨一样抽落,两辆已经空无一人的重型卡车被爆炸的气浪抛起五六米高,一丛丛火花不断在它们身上爆出,车体碎片迸射,最终,这两辆卡车就像两枚重磅炸弹一样,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重重的摔在公路上,摔成两个被人重重的踏了一脚的罐头盒。营长飞快的报出了射击诸元,一分钟不到他就听到了炮弹从头顶飞过时的呼啸声,团属130加农炮和122榴弹炮集火齐射,正在不断发射火箭炮弹的山脊树林被这毁灭性力量剧烈撼动着,裹着积雪挂着冰挂的树木瞬间被烟焰和弹片彻底吞噬,炮声隆隆,群山应和,天崩地裂,当真是风云变色!火焰裹着弹片横扫而过,恐怖的炮弹雨戛然而止,只怕伏击者已经死伤无数了吧? 炮击持续了三分多钟,上百发重炮炮弹砸过去,一大片树林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焦黑的骷髅一般的树干支在那里,上面钉满了弹片 ,作为这轮毁灭性打击的见证者。营长兴奋的冲着话筒说:“感谢重炮营的炮弹,我想那些讨厌的臭虫已经被炸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带人上去将他们挖出来,请随时给予火力支援!” 团长自然满口答应。因陀罗军不是华军,远没有华军那么变态的火力配置————远程火箭炮120迫击炮配备到连,他们的步兵营对团直属炮兵营的远程火力支援很是依赖,至少第43摩步师是这样。这一顿闷作狠打也够敌人受的了,这样的炮击密度,野草都炸光啦!可是团长总觉得有点心惊肉跳,那是一种猎物步入陷阱时的不祥预感———— 十几公里开外,柳哲随手将代表第43摩步师第105步兵团重炮营的旗子扫出沙盘,淡然下令:“开火!” 轰! 一辆躲在树丛里的77b式远程自行火炮炮身重重一震,一团比整辆自行火炮车体还要大的火光迸出,桔红色火球喷薄而出,接着又一团,再一团······弹指一挥间,三发炮弹就轰了出去。 轰轰! 一辆躲在山脊后的77b式远程自行火炮扬起修长的炮管,同样是三发连射,喷薄而出的气浪几乎吹散了山上的雾气。 轰轰轰! 一辆77b式远程自行火箭炮从土堆里开了出来,毫不客气的三弹连发! 一辆辆自行火炮毫无预兆的冒了出来,锁定已经暴露目标的第105步兵团重炮营发射出致命的炮弹,一分钟不到就有一百多发炮弹被毫不吝啬的甩了出去,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划过夜空,砸向那个倒霉的重炮营!干掉这个讨厌的重炮营,整个105步兵团就成了被剥光衣服的美女,只有任由黑色闪电旅蹂躏的份,逍遥八极不如痛打七寸,这是柳哲一贯的战术原则,也是现代战争的重要原则。很不幸,因陀罗陆军跟这位百战余生的少将相比还差得远,骄狂的105步兵团,注定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第一六一章卡尔米拉屠宰场(三) 一百多发炮弹瓢泼而来,火力之猛,比因陀罗人两个重炮营犹有过之。第一批冲出炮膛的炮弹飞在最前面,在接近目标后,雷达寻导头开机,对因陀罗重炮营进行雷达照射,将布置得比较松散的自行火炮群一辆辆的挖了出来,并将信息以光速传送到数字化炮兵营的打击平台,由计算机修正误差,调整后面的炮弹群的弹道······没错,最先打出去的那一批就是侦测炮弹,炮弹与炮弹实行对话,甚至炮弹指挥炮弹,这样的技术即便是放在欧美也是惊世骇俗,因此炎龙军团数字化炮兵屡屡击中数十公里外奔驰的坦克就不足为奇了。因陀罗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成了小白鼠,被炎龙军团拿来试验新技术,他们只看到一波炮弹飞火流星一般翻滚着,从黑色天幕中飞坠而下,还准备着对前锋步兵营进行炮火支援的炮兵们瞬间脸色惨白,意气风发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头一批炮弹钉在地上,命中率并不高,杀伤力也不大,刚够将整颗炮弹的每一颗零件炸得粉碎而已。然而,后面的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它们长了眼似的飞向自行火炮和弹药车,在炮兵阵地上植出一朵朵红黑相间的毒蘑菇!薄弱的车体被高速飞行的炮弹轻松击穿,重达三十几公斤的炮弹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膨胀而出的气浪和火球轰的一下将车体撑得四分五裂,车体零件和碎片混合在冲击波里像铁扫把一样扫过,在爆炸声中抱头鼠窜企图逃出生天的因陀罗士兵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飘了出去,他们疑惑的低头一看,哦,胸部或腹部被打出了碗口大的窟窿,或者双腿被炸飞,然后······不会有然后了,团团火球在阵地上此起彼伏,冲天而起,弹片碎石泥土木屑裹在冲击波里,形成死亡的沙尘暴,遮蔽了整个炮兵阵地,炮兵和弹药手不管是拼命奔跑还是就地卧倒,都无济于事,纷纷消失在那刺眼的爆炸火光中,化为一蓬蓬血雨! 第105团重炮营二十多门重炮在不到二十秒钟之内就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被碳化的碎尸飞出四五百米外,惨不忍睹。这个营已经不存在了。接下来该轮到前锋营倒霉了,不到一分钟,又是上百发炮弹砸在公路上,混凝土路面一打就穿,炮弹钻进地下一米来深才猛然爆炸,隆隆爆炸声撕碎了路面,因陀罗士兵近一点的在失声惨叫中伴着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碎片翻滚着飞向半空,远一点的不是被弹片生生撕碎就是被混凝土渣子打成筛子,身体像像被超大口径霰弹枪轰中一样,爆出一撮撮血雾,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烂肉!每隔七米砸下一发炮弹,而155重炮的杀伤半径至少是三十米, 这是何等恐怖的杀伤密度?团团黑红色火球形成一道超级球形闪电链,在公路上迤逦而过,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震耳欲聋! 被困在公路上的前锋营死伤极为惨重,烟焰肆虐的公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成堆成堆的尸体,硝烟弥漫中传出伤兵的惨叫声,其声凄厉无比,像是要将肺撕裂。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让冷酷的炎龙军团将士稍稍动容,他们对公路上那炼狱一般的惨状视若无睹,专心等待更具价值的猎物的到来。把105团打得吐血的数字化炮兵营一边补充炮弹一边转移,准备下一轮更激烈的厮杀。 营长双腿被弹片齐膝削断,倒在血泊中,脸白得像一张纸,看不到一丝血色。他忍着几乎让他晕厥过去的剧痛爬到已经牺牲的通信兵尸体旁边,扒下电台来粗略检查一下,还好,还能用,里面正传出团长那受伤野兽一般的狂嗥。他声音微弱:“团······团长,我们前锋营遭到敌人伏击,前锋营已经不存在了······” 团长咆哮:“我们的重炮营也不存在了!可恶,那帮臭虫到底是巴基斯坦人还是华国雇佣军?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营长喉咙里呛出一口血水,嘶声说:“他们是炎龙军团最精锐的部队!这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伏击,我们落入了他们的陷阱!团主力马上撤退,在空军炸光他们隐藏在山林里的数字化炮兵之前不要接近卡尔米拉,否则卡尔米拉将变成屠宰场!”营长曾在英国军事学院留学,精心钻研过华国打得比较出彩的战例,特别是震惊世界的贝兰之战,深知炎龙军团那用钱堆出来的、不计军费消耗只求灭敌无数的数字化炮兵有多恐怖,傲视群雄的数字化炮兵营跟身经百战的炎龙军团步坦陆航等部队相配合,战斗力将发生几何式变化,就跟核聚变一样。这样的技术储备和战术素养远非因陀罗陆军能抗衡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逐一击破,先用空军炸光他们的数字化炮兵再说。炸光了数字化炮兵,那癌细胞一般恐怖的数字化步兵就等于被斩断了一条腿,蹦不起来了。 团长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语气放得平稳一些:“我会把这个重要情报向师部反映的,在空军赶来之前,我得先将你们救出来。现在,向我报告你们营的情况。” 营长环顾四周,尽是一堆一堆的尸体,落入陷阱的两个连三百来人,只怕已经死伤殆尽了。再看看自己,双腿被炸断,身体至少打进了七八块小弹片,就算能逃出去,只怕也活不成了。算啦,留在这里跟士兵们做伴吧,这里,他们本来就不该来的。他拔出手枪,惨然一笑:“ 别来了,这里······没有活人了。” 团长怒吼:“胡说!你不是还活着吗?!再坚持一下,援兵马上就到————”怒吼戛然而止,因为他分明听到一声枪响,是因陀罗陆军营级军官的自卫手枪。 死伤枕藉的公路上,一位双腿被弹片削断、军装破烂焦黑的军官仆倒在地,太阳穴被手枪子弹射穿,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在电台上喷出点点桃红。 团长几乎咬碎了牙关,双目眦裂,眼角几乎要流出血来,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撤退!” 一位参谋愕然:“我们遭到了如此惨重的损失,就这样撤退?105团会因此而蒙羞的!” 团长咬着牙说:“撤退!我相信我们团最优秀的军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予的忠告,再不撤退这里将变成屠宰场!” 参谋们不敢再说什么。团长望向不再有动静的卡尔米拉,心一阵阵刺痛。那些笨蛋参谋并不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渴望着向炎龙军团复仇,因为倒在那段公路上的前锋营营长,是他的表弟。他们一起上学,一起进军校,一起出国深造,一起在军队里服役,小半辈子都在一起度过。他们是兄弟,是战友,更是竞争对手,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互相赶超,一直走到现在。然而,现在这个好兄弟牺牲了,为了防止他一时冲动再次踏入敌人的陷阱,开枪自杀了,他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可想而知,如果手里有一颗小型核弹,他会毫不犹豫地扔出去,让整个炎龙军团给他的好兄弟陪葬! 理智勉强压住了怒火,在他的严令下,105步兵旅一边释放烟幕一边后撤,以避免遭到数字化炮兵旅的毁灭性炮火覆盖。团长重重一拳击向指挥车舱壁上,对着卡尔米拉方向狂吼:“赌上一名军人的尊严,我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让你们给我的好兄弟陪葬!” 砰!拳头砸在钢铁车体,发出一声闷响,皮肤开裂,一朵血花在铁板上绽开。 “不上当?” 柳哲看着电子地图上移动的光点,斜飞如剑的浓眉扬了扬。105步兵团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大胜之下的因陀罗军遭此重创,必然会丧失理智,不顾一切的冲进他为他们精心挑选的坟场,没想到他们居然选择快速脱离,看来,是他小看了因陀罗人。因陀罗人撤退后,讨厌的因陀罗空军必然会飞到他们头顶来拉屎,怎么办?撤不撤?此次伏击重创了因陀罗两个营,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是也足够让因陀罗人肉痛一下了,撤退也交代得过去,但 是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得撤了,巴军正在大踏步撤退,再不撤,黑色闪电旅就会被因陀罗人缠住,最终被潮水般涌来的因陀罗机械化部队彻底淹没。别的不说,光是因陀罗空军就够难对付的了,靠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想将一支现代化空军拦在战场之外是不现实的。因陀罗人知道数字化炮兵的厉害后,必然会先让空军将数字化炮兵部队炸光再发起进攻,到那时,黑色闪电旅还玩个屁啊!咬咬牙,正要下达命令,一封加密电报到了。计算机飞速破译,重要内容一条条的翻译出来: 第54集团军已经进入巴基斯坦,准备对西线南之敌予以迎头痛击; 炎龙军团空军已转场至西线北,巴基斯坦二线空军亦已调到前线,将在六个小时后恢复对前线的空中支援; 黑色闪电旅务必在卡尔米拉坚持二十四小时! 第一六二章卡尔米拉屠宰场(四) “炎龙军团各主力旅在什么位置?” 柳维平负手站在巨型电子屏幕前,看着卫星实时传送回来的高清画面问。现在共和国的卫星技术跟七九年时有了显著的提高,覆盖面更大,画面更加清晰,传送速度更快,在卫星监控范围内,因陀罗人哪怕是排级规模的军事调动,都很难瞒得过头顶的眼睛。要不是他们在数量上的优势实在是过于巨大,巴基斯坦陆军战术又有问题,指挥系统也难以兼容,只怕现在因陀罗人已经被打得屁滚尿流了。 参谋谷阳说:“狂风旅和风暴旅已经退到吉尔吉特,准备保护二号公路这条共和国向巴基斯坦输血的大动脉,因陀罗西线南集群正不顾一切的朝吉尔吉特猛扑,攻势犀利······不过比起由维尔京中将指挥的丝卡尼亚突围反击战来,不管是战术还是气势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柳维平说:“维尔京不光敢自己玩命,还能让所有人跟他一起玩命,这样的统率魅力,帕塔尼亚中将还差得远。其他几个旅呢?” 谷阳接着说:“血狼旅配合巴军守卫卡拉奇港,雪鹰旅和猛虎旅在后方充当战略预备队,黑色闪电旅现在退到卡尔米拉这个交通要点,正在跟因陀罗人恶战。”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仗打得好被动啊,整个军团都被拆得七零八落,难以形成拳头将阿三打痛。我们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啊。” 柳维平有些无奈:“这是政治······巴基斯坦陆军跟因陀罗陆军的差距太大了,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差很远,我们只能将炎龙军团拆散开来放在各个方向充当钢刀,要不然这仗就更难打了······”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眉头蹙起,在思索着什么。 屏幕上,流萤一般的光点正闪来闪去,一个光点代表一个团的兵力,电子地图上一格代表一百公里。南北两线的因陀罗人得到战略预备队的支援后,战力暴增,攻势如潮,巴军被打得倒退不迭。引出因陀罗的战略预备队,将他们的内线机动力量彻底抽空是柳维平的最终目的,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却不得不为巴基斯坦担忧。万一巴基斯坦在共和国出兵之前就垮掉了,战局将会变得扑朔迷离。 必须建立一道防线,挡住因陀罗人,哪怕是挡住一天,也是好的。 柳维平沉吟着问:“我们的空军在哪里?” 谷阳说:“已经转场到茉莉花空军基地。这个基地已经勉强修复,为前线部队提供支援是没有问题的。” 柳维平说:“让 空军尽快恢复对前线的空中支援,阿三的空军已经放肆得太久了!命令黑色闪电旅,务必在卡尔米拉这个交通要点坚守二十四小时!” 谷阳吃了一惊:“这等于是让黑色闪电旅为几十万巴军断后啊!” 柳维平说:“我相信在空军和数字化炮兵的支援下,柳哲办得到的。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用战术导弹支援他们!”露出冷酷的笑意:“好久没玩过金属氢这么好玩的武器了,国内给我们运来了一批,如果黑色闪电旅有需要,我们马上就能看到最精彩有烟火表演了!” 谷阳打了个冷战。603基地的科学狂人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确定了贝兰西部小城地下的神秘能源的主要成份是氢,还有一丁点其他成份需要确定,但这并不妨碍熊猫将这玩意应用到军用领域来。在一位号称“炸穿地球”的狂人的带领下,军工专家用这玩意研制出一批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变态级武器,当然,民用领域也没有拉下,只是进展略慢而已,毕竟搞原子弹比搞核电站容易得多。这玩意属于高级机密,国家说什么也不敢让炎龙军团拿着这种堪比核武器的家伙四处杀人放火,一颗都没给,直到现在战事吃紧才羞涩的运了一批过来,都还没有拆封,这位以杀人放火为己任的战争狂人就迫不及待的要试试了!惹上了这么一位战争狂人,阿三,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这时,电报来了,是总参发来的,内容是第54集团军已经进入巴基斯坦,准备迎战蜂拥而来的西线南集群,炎龙军团隶属第54集团军军部指挥。指挥部里,所有人欢欣鼓舞,柳维平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大家以为他是为看到胜利的希望而喜悦,其实最让他高兴的是后面的内容。炎龙军团隶属第54集团军军部指挥,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撂挑子赤膊上阵,指挥军队跟因陀罗人战个痛快了,这段时间都把他给憋坏了! 紧接着,基瓦尼上将亲自来了,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经过艰苦的努力,巴基斯坦二线空军已经转场到前线,再过几个小时就能为前线部队提供空中支援了!想必前线部队要士气大振了吧,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是受够了敌机肆虐的滋味。不过柳维平高兴不起来,巴基斯坦二线空军的战斗力跟一线不是一个档次的,主力战机是歼六和歼七,三十架枭龙是其中的王牌,还有四架在b-2隐形轰炸机的偷袭中幸存下来的歼-12,这就是巴基斯坦二线空军的全部家当了。因陀罗人呢?虽然损失很大,但是他们有一个好靠山,补充速度远远超过消耗速度,f-4、f-8、 幻影-iii、幻影-iv、幻影-2000、米格-21、米格-27、米格-29······要多少有多少,双头鹰甚至亲自上阵,光是f-16战斗机中队就开来了四个,这样的实力,巴基斯坦二线空军哪里吃得消!还好,可能是出于某方面的顾忌,双头鹰的b-52和b-2没有再出现过,要不然二线空军别说跟因陀罗人一战,哪怕是转场到前线都办不到!二线空军唯一的优势就是数量巨大,可以依靠机海战术淹死因陀罗人,不过这只是理论上行得通,空军跟陆军不一样,这是一个高技术军种,遇上领先自己整整一代的对手,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边倒的屠杀。 基瓦尼上将也深知形势危急,敌人都快要撞开通往伊斯兰堡的大门啦,他能做的只是咬牙坚持。他小心的说:“我们空军的精锐战机已经拼光了,飞行员死伤惨重,现在很多战机都是一些还没有从航校毕业的飞行员在飞,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贵国出兵的日期确定下来了没有?” 柳维平把电报递过去:“确定了,就在今晚。” 上将用颤抖的手接过电报,反复看了三四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嘴唇哆嗦着,重复着同一句话:“赞美真主,赞美真主······”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恐怕会哭出来。巴军现在在勉力支撑,拼得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华国再不出手相助,巴基斯坦就要亡国啦!还好,巴基斯坦总算等来了援军,而且来的不是一个营两个营的志愿军,而是整整一个集团军!第54集团军曾在六二年那场自卫反击战中杀得因陀罗二十万精锐部队溃不成军,“只有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迁徙能与因陀罗军溃退时的情景相比”,这个集团军一直在跟136集团军竞争华国第一军的荣誉,在安南战争中表现出色,可惜由于战略安排,该集团军负责切断在柬安南安的归路,与攻陷河内的殊荣失之交臂,成为第54集团军最大的遗憾,这次跟老对手打,第54集团军早就卯足了劲要在因陀罗人身上找回补来了。一个战略集团军进入因陀罗,说明华国真的要参战了,而且不动则已,一动则雷霆万钧,风云变色! 巴基斯坦,总算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胜利女神开始向他们招手轻笑了! 柳维平说:“由于此次作战需要动用的兵力过大,为了达成战略隐蔽性,很多准备工作都还没有完成,我们需要至少二十四个小时才能完成最后的准备。” 基瓦尼上将说:“我们会为你们争取到你们需要的时间的!”想了想,露出 微笑:“我们还是先谈谈战后利益的划分吧。” 柳维平失笑。因陀罗人都席卷了整个克什米尔,洪水般涌向巴基斯坦的腹地,上将老兄却开始为战后利益的分割操上心来了,真是······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了。他笑着说:“东巴你们收回去,恒河平原也归你们所有,查谟·克什米尔也划给你们,乔达·那格普尔高原并入东巴,这样的安排不知道上将满不满意?” 怎么能不满意呢?上将和他身边的参谋们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些地区能抠下一小块他们都心满意足了,华国朋友居然要将它们全部送给巴基斯坦,相信总统在梦里都要笑醒! 柳维平说:“不过,达卡和吉大港我们要租借过来,成立经济专区。” 基瓦尼上将盘算一下,不吃亏啊,只是租借两个港口出去,换来的却是几十万平方公里肥沃的、矿藏丰富的土地,赚大了。华国朋友从来没有向他们隐瞒过他们对印度洋出海口的渴望,他们倾举国之兵想干掉因陀罗,真正目的就是想成为濒临两大洋的海洋大国,这跟巴基斯坦的利益虽然谈不上完全一致,但是也没有冲突,他还巴不得华国更强大一些,华国强大了,作为华国的盟友,自然也会跟着强大起来。租借两个目前都不在自己手里的港口城市,换来两个没有驻军没有丝毫威胁,相反还会带来大量经济利益的经济专区,这买卖划算!想到贫穷的巴基斯坦,他点了一下头:“没问题,我想总统会很乐意同意这个条件的······” 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巴基斯坦急匆匆的冲进来,面失血色,嘶声叫:“不好了,上将,不好了!” 心情正愉快,猛的被人吼上一句不好了,基瓦尼上将再好的修养也不免动怒,寒声问:“为什么如此慌张?军人的最基本修养你都忘记了吗?” 那位参谋喘声说:“刚刚接到前线部队发回来的电报,敌军西线北集群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冲破了我们的杰卢姆河防线,兵锋直指我们的首都!” 什么!? 柳维平和基瓦尼准将同时跳了起来 第一六三章危如叠卵(一) 成都军区猎豹特种部队训练基地。 一票刚刚通过了百分之六十的淘汰率的残酷训练,如愿加入猎豹大队的特种部队新兵正背着重达五十公斤的装备在崎岖的地形上飞跑,跑得快要断气了还要放声高歌,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被人掐住脖子的小公鸡叫得有多好听他们就唱得有多好听。在没有任务的时候,特种部队的日子很单调,大山,战友,营房,整天除了巡逻就是训练,吃喝拉撒的东西一样不缺,国家都包了,离这里最近的镇子都得走上五六个小时,而且也就疏疏几十户人家,逛了两次就腻了,因此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老兵们都自嘲说他们是被封在真空罐头盒里的士兵,永远不会变质,永远忠于祖国,这是有道理的。这种单调的生活对新兵们来说还是有一点新鲜感,毕竟刚加入嘛,但是老兵们可是很讨厌这样子过,没有一丝波澜。生性迅捷凶猛的猎豹,始终渴望着纵横沙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的尖牙利爪撕开敌人的咽喉,品尝他们的鲜血。只可惜,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任何任务(他们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任务,战略级的。),只好这么耗着。 不过,生活处处有惊喜······ 穿过一条公路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吉普车迎面开来,车子还离得老远,兵们首先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大家都瞪圆了眼睛:车上,一位皮肤比牛奶还要洁白细腻的、身段曼妙迷人的美女正一边开车一边跟身边一名上尉有说有笑,山风将她一头金发吹得飞舞起来,蔚蓝如大海的双眸盛满了笑意······哇噻,兵们狂吞口水,这山喀啦连只母蝎子都不多见,捉到一只母兔子都舍不得吃,养起来当宠物,怎么冒出这么一位大美女啊,还是进口的!兵们自动自觉的闪到路边,算是夹道欢迎了,只是那流着口水两眼发绿的样子有点吓人。上尉探出头来骂:“哎哎哎,你们这帮野小子注意一点,没见过女人么?口水都流出来了,人家来一趟不容易,别吓着人家了!” 靠,这小子是宣传部的,兵们最烦这类人了,存心气他顺带调戏一下那位大美女,一起狂吹色狼式口哨,气得那位上尉直瞪眼。大美女回头冲他们笑笑,猛的加上一脚油,吉普车像野牛一样横冲直撞,转眼就看不见了。兵们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继续跑,心里嘀咕:“哪来的美女?真他娘的漂亮!”他们没注意到,负责监督训练的老兵刚才老实得很,现在一个个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们要倒霉了! 带着发现大美女的激动,兵们以创纪录的速度完成了十五公 里武装越野跑,嗷嗷叫着冲回营地————他们可没忘记那位大美女是穿着迷彩服开着军车的,不在军营还能在哪里?事实上,大美女没有让他们失望,就在操场上等着他们,跟她一起等的还有他们的顶头上司,罗爱国大校,以及那位政治宣传干事。兵们这次可不敢吹口哨了,没看到大队长的脸冷得可以刮下一两冰渣来了么!他们自动自觉的敬礼,准备闪人,谁知道大校冷冰冰的喝了一声:“站住!” 所有人站住。 大校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刚才吹口哨的给老子滚出来!” 兵们眼皮狂跳,在心里大叫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看看面色阴冷的大校,再看看老兵们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只有认命的放弃无谓的挣扎,慢吞吞的站了出来。 大校数一数人头,哼了一声:“你们这帮野小子有长进了啊,学会调戏女孩子了!向后转,给我围着操场跑,跑到我叫停为止!” 兵们在心里发出一声惨叫,认命的撒丫子开跑。唉,都说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也没错!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跑了几圈,大校和美女都不见了,这是存心要跑死他们啊!兵们一边跑一边小声讨论:“那位美女是什么来头啊,大队长居然这么爱护她!” “不会是外军派来的记者吧?” “什么时候外军可以派记者到我们部队来了?你有没有长脑子啊?” “依我看啊,那是外军派来交流学习的女特种兵。” “交流个屁啊,女孩子当个文工团就行了,在野战兵团里根本呆不下去,更别提当特种兵了,照我看······” 事实上他们都错了,那位大美女既不是外军派来的记者也不是前来交流学习的女特种兵,而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妻子。调戏到大队长老婆身上了,当然没有好果子吃。 在军官宿舍里,海伦倚在窗前看着兵们像野马一样围着操场一圈圈的飞跑,笑:“罗,你要罚他们跑到什么时候?” 罗爱国忙着帮她调饮料,头也不抬:“等我气消了再说。那帮臭小子,非跑到他们口吐白沫不可!” 海伦笑着摇头。每次来探望他,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看被惩罚的人是多还是少而已。他们是在前年年底结婚的,很无奈,她倒追他居然追了这么久,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骗人的。她没有随军,一来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二来华国政府对她这个有着合众国背景的记者有些戒备,三来,要在这样一个与世隔 绝的地方生活下去实在需要勇气,没办法,只好分居了。 罗爱国走过来,把饮料递给她,抚摸着她那头金发,露出少有的温柔。海伦为他付出了太多,这头按照他的审美观点拉直的长发就是证明————原本她的发型是热情奔放的大波浪,活像一团火焰。海伦喝了几口饮料,说起她在外面采访时的趣事来,逗得他时不时大笑起来。聊得正开心,电话响了。罗爱国皱着眉头走过去拿起话筒,却被一只手压住————海伦撅着嘴说:“不许接!” 罗爱国说:“可能有要事,别闹了。” 海伦赌气说:“总是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难道我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吗?”走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罗爱国暂时顾不上理她,接通电话,居然是军区司令员打来的,吓了他一跳······万一刚才挂断的话······ 司令员用有些抱歉的语气说:“小罗啊,这电话打得实在不是时候,你爱人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 罗爱国说:“没事,司令员,有事就说吧,不要紧的。” 司令员说:“你马上挑选五十名老兵,到军区来一趟,对,你亲自带队!” 一下子要出动五十名老兵,显然不是小事。罗爱国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不无歉意的望着海伦:“海伦······” 扭头,不理。 罗爱国只好放柔声音:“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叫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摇头,不干。 女神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也是,人家千里迢迢的赶来,饮料都没喝上几口就要人家回去,谁不生气?罗大校这下头都大了。打仗他是行家,形势再危急也能应付自如,但是在海伦面前他的计谋策略就自动降到了负数,这就是他十八岁就入伍,却到了三十六岁才结婚的原因————婚姻比战场还要危险,女人可比敌人难对付得多了。就在他大伤脑筋的时候,电话又来了,大校按捺住性子接了电话,重重的喂了一声,那音量足以震死一头老牛,明摆着告诉那个烦人的家伙:我现在很不爽,少来烦我!结果电话里传来司令员爽朗的笑声:“怎么,你媳妇又跟你犟上了?” 大校很郁闷:“你怎么是知道的?” 司令员笑:“这是你们的保留节目,我能不知道吗?好啦,这次破例,你可以把她带到军区来,告诉她,有一条特大新闻等着她!” 罗爱国简直要哭了,多好 的司令员啊,上哪找这么好的上司啊!再回头一看,海伦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来了,两眼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两架重型运输直升机降落在军区操场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沉默的走出来。没有震天响的口号,但是那冰冷中透着一丝狂热的眼神足以让人心惊担战。一下飞机,海伦就被带走了,只来得及留给罗爱国匆匆一吻,罗爱国目送她走远后,大步流星的走进总部。 看似戒备并没有升级的军区总部,已经进入战时状态,两三百名优秀参谋正在电脑和前忙活,电子屏幕上聚集着一堆堆的人,浏览着卫星传送回来的数据和照片,作着记录并分析,归纳,电子蜂鸣声响成一片。他向两鬓花白的司令员敬礼,司令员举手还礼,头一句话就是:“你准备好上战场了吗?” 罗爱国说:“我们时刻准备着。” 司令员说:“非常好。还有一个半小时,去写遗书吧······”见罗爱国多少有些惊愕,他解释:“风火轮计划必须提前了。第四次中东战争那一幕在巴基斯坦重演,双头鹰的军事卫星侦察到巴军的杰卢姆河防线有一个宽达五公里的漏洞,三个师又一个旅的精锐部队从那个漏洞穿插进去,撕裂了整道防线,逼近伊斯兰堡,可以说,巴基斯坦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按照计划,你们猎豹大队将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绕到因陀罗人后方,干掉他们建在边境的d号雷达站和驻瓦弄的第32山地师师部,为部队的主攻扫清道路······雅鲁藏布大峡谷是地球最后的秘境,我们的直升机很难避过因陀罗人的雷达监控,将你们送出峡谷,据估计,还有一百多公里的危险地段需要你们徒步穿越,有信心吗?” 罗爱国说:“对于一名高山战士来说,没有我们过不去的峡谷。” 司令员露出一丝嘉许的神色,说:“好了,去准备吧。”转过身,看着卫星传回的照片,目光盯在杰卢姆河这条细细的线上,不无担忧的低语:“危如叠卵啊!” 第一六四章危如叠卵(二) 军区司令员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南亚次大陆战局当真危如叠卵,巴基斯坦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在西线南,狂风旅和风暴旅以及巴基斯坦第17山地师共计三万余人坚守吉尔吉特,承受着因陀罗西线南集群将近二十万大军的疯狂冲击,兵力为六比一,而且没有制空权,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令帕塔尼亚中将感到意外的是,在他看来已经残兵败将的炎龙军团和第17山地师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西线南集群那无往不利的空中突击部队一头撞上了由高射炮和红旗导弹编织而成的火墙,在第一天的进攻中就被击落了将近四分之一的直升机,尽管负责防空的巴方防空部队也是死伤无数,吉尔吉特还是获得了一个响亮的外号:直升机坟场!吃了大亏之后,帕塔尼亚终于认识到自己不是维尔京,维尔京中将那套无往不利的战略战术他玩不来,还是老一套,空军对吉尔吉特实施地毯式轰炸,炮兵在巴军头顶上空打出一道飞泄而下的钢铁瀑布,机械化部队犹如冲上陆地的洪水,席卷过去,苏联的看家法宝————大纵深突破居然让他玩得有声有色。吉尔吉特几乎被硝烟火焰沙尘弹片彻底湮没,薄弱的防线在优势之敌的疯狂冲击下芨芨可危。 在卡尔米拉,得到补充的黑色闪电旅与第43摩步师杀得血肉横飞,刚一打照面就被黑色闪电旅给灭掉了两个营的第43摩步师早就红了眼,一出手就是团级兵力辗压而上,还有六架攻击机为他们提供空中支援,直接将黑色闪电旅据守的山林打成燃烧的火炬。而黑色闪电旅的炮兵也把他们打得吐血,只要空军一退,炮兵马上开火,炮弹泼水一般泼向第43摩步师,将拱到阵地前沿的阿三整排整连的打光。两边比赛似的朝对方倾泄着火力,卡尔米拉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给打成了火星地貌,寸草不生,沙尘飞扬,航空炸弹的尖啸和303毫米火箭炮炮弹的咆哮成了战场上的夺命魔音。以卡尔米拉为中心,巴军匆匆构筑一道连绵四十公里的防线,一口气往这里塞了三个师,兵力密度之高,实属罕见。因陀罗西线北集群进攻的浪潮一头撞上了这道堤坝,第一波浪潮撞得粉碎,堤坝也为之撼动。 两个局部战场都万分危急,然而,最危险的,却是原本最为稳固的杰卢姆河防线。 杰卢姆河是巴基斯坦重要河流,与杰纳布河交汇,滋润着这片干渴的土地。它临近伊斯兰堡,称得上是伊斯兰堡的护城河,这样的战略要点,巴军当然不可能不设防。事实上,杰卢姆河防线是巴军在西线北兵力密度最高、防御工事最完整也最坚固 的防线,巴基斯坦大名鼎鼎的第一装甲师和曾在多次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第11步兵师就驻守在这里,不管形势如何危急,这里始终保持着三个师以上的守备力量,不曾抽走一兵一卒。因陀罗人席卷而来,杰卢姆河防线越发重要,守备力量很快增加到四个师又两个旅,接近饱和。如此坚固的一道防线,因陀罗人就算集中三倍兵力去啃,也不见得能在短期内取得战果,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重灾区? 说到底,还是巴军的部署有问题。 在因陀罗人逼近杰卢姆河之际,巴军认为敌众我寡,难以争锋,便主动将东岸兵力撤到西岸去,与因陀罗人隔河对峙,准备在因陀罗人渡河时予以迎头痛击。指挥官哈桑中将的如意算盘是东岸地势比较平坦,最适合因陀罗的机械化兵团发挥,守也守不住,还不如将部队收缩到西岸,西岸多险滩沼泽,植被浓密,地质大多松软,就算因陀罗人成功渡河,机械化部队也是寸步难行,还不是精锐的巴基斯坦轻步兵的一顿美餐?怎么算都是他占便宜。 然而,哈桑中将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收缩兵力的举动帮了因陀罗人大忙,平白将自己的防御纵深削减了接近一半!当因陀罗人小心翼翼的向东岸防线发起试探性攻击,打算付出惨重伤亡硬啃下这道防线的时候,吃惊的发现这道防线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观察哨和侦察兵!已经下命令让后勤部准备七千条裹尸袋的霍希尔中将松了一口大气,节省了数吨士兵的鲜血是一方面,更让他开心的是,从巴军主动收缩防线的举动就能看出,巴基斯坦陆军已经胆寒,不敢再跟他正面对抗,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胜利的甘美果实了。 然而,刺猬一般的西岸防线还是很令人头痛,精明强悍如霍希尔中将也有种无处下牙的感觉————巴基斯坦的兵力密度实在是太高了!几乎就是人挤人,再加上可供渡河的地方都被破坏了一通,还布了雷,河底搞不好还有输油管,只等他们渡河就引爆,请他们吃一道烧素猪!碰上这么一道水泥板一样的防线,擅长攻坚的霍希尔中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有办法,开外挂吧!以色列人能这样做,他们一样可以这样做!双头鹰虽然不肯直接出动地面部队,但是出动b-52对西岸防线进行毁灭性轰炸和向他们提供情报支援还是很乐意的。 中将的要求在几个小时后就得到了满足:在孟加拉湾受挫,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出的双头鹰答应出动十二架b-52和三十架f-111对巴军西岸防线进行毁灭性轰炸,好让北极熊和熊猫知道他们的厉害。与此同时, 中将还得到了一份比友军的空中支援更有价值的礼物:几十张卫星图片。根据双头鹰的侦察卫星不间断的侦察扫描,终于发现巴军看似固若金的西岸防线其实有一个宽达五公里左右的漏洞————这里只有巴军两个连据守。跟其他方向动不动就整团整旅的防御力量相比,这点兵力算是寒酸了。这是一个深入整道防线纵深的港叉,地质松软,水草比人还高,对机械化部队来说,这里完全是一座牢笼,巴军认为在这里放两个连已经是太过慷慨了,只要因陀罗人不是猪,都不会选择在这么一个鬼地方突破,那跟自寻死路没有区别。然而,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恰恰就是中将想要做的。 霍希尔中将对杰卢姆河的地形、水深、流速、植被等等数据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报积累在这一刻得到了双倍回报,让西线北集群事半功倍。鉴于地形限制,霍希尔中将只好动用轻型两栖坦克和两栖装备运输车作为第一波兵力投放载具,当然,这些轻装部队得在突击队干掉巴军的反坦克火力和机枪堡垒后才能上阵,否则一具火箭筒就能将这些薄皮棺材打得稀巴烂。打先锋的突击队划橡皮艇渡河,橡皮艇实在不够就干脆武装泅渡,反正不能惊动敌军,否则必将前功尽弃。突击队扫清滩头,轻装部队上岸后,马上向北向南横切,将据守在杰卢姆河防线一小块舌形突出部的巴军第11步兵师一个营孤立并歼灭,然后工兵部队在这个舌形突出部抢修浮桥,主力在最短时间内过河————这里河面最狭窄,架桥工作量比较小,短时间内架起三道浮桥都不是什么难事。前面说过,巴军已经胆寒,一旦主力渡河成功,巴军还能有多少死战到底的勇气,实在值得怀疑。 为了达成突然性,中将还大胆的决定将轰炸时间放在突击队和轻装部队得手之后。也就是说,这次来之不易的战略轰炸机支援不是用来破坏巴军防线,杀伤巴军人员,而是用来防止巴军反扑,保证主力部队顺利渡河。 哈林德尔上将对这个计划极为赞赏,称赞“这是一个可以媲美仁川登陆的作战计划”,马上批准不说,还拼上了老本,调来五十辆两栖坦克和装甲车,以支援霍希尔中将。得到战区司令部的大力支援,霍希尔中将大喜过望,对自己的作战计划作出大幅修改:两栖装甲部队成功渡河后,一部自北向南横切,抢占渡口,一部顺着撕开的缺口继续穿插下去,直到将巴军防线打穿!这个港叉是如此的深入西岸防线,一旦到手,杰卢姆河防线就深深的凹了下去,打穿它都不是不可能。至于用轻装部队去啃如此牢固的防线会付出多 大的伤亡就不是霍希尔中将要关心的了,这支轻装部队在西岸防线制造出最大的混乱,牵制尽可能多的巴军兵力就是他们的使命,被巴军全歼是不是他们的宿命,只有湿婆大神才知道。 “为什么不把两栖装甲部队当成运输船队,用来运输兵员和物资?”哈林德尔上将似乎给吓到了,下意识的问。 霍希尔中将说:“时间不允许啊······没有轻装部队的支援,单纯的步兵想横切战场,割裂巴军防线,那简直就是做梦。如果不能尽快扩大缺口,运输再多的士兵上去也只能挤在河边,巴军一通炮火覆盖就能将我们好不容易才投送过去的兵力炸个精光!用两栖装甲部队向西线输送兵力的机会只有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唉,如果有足够的直升机就好了!” 哈林德尔上将紧皱着眉头。又是一个逆水争雄不胜则亡的计划,只怕负责为主力打开缺口的突击队和轻装部队能活着回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了吧?这场该死的战争,到底还要吞噬多少因陀罗士兵的性命? 上将一阵烦躁。这场惨烈的战争已经拖得太久了,消耗了因陀罗太多的兵员和资源,看来维尔京中断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因陀罗的底子太薄,严苛的种性制度和差劲的国民体质使得这个世界第二人口大国可战之兵并不多,动员能力远不及一流国家,如今光是陆军就有六十万大军压在西线,内线机动力量基本被抽空,一旦北线有变······他打了个冷战,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扪心自问,巴基斯坦危在旦夕,因陀罗何尝不是在走钢丝,危如叠卵?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正视这一情况,情愿沉浸在毒药一般的胜利喜悦中罢了。但是现在他还有选择么?伊斯兰堡就在眼前,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硬着头皮硬闯,直到攻陷这座城市了。如果现在他想要回头,维尔京中将的下场就是他的明天! 原来在这知不觉之中,因陀罗已经被逼到了不胜则亡的地步了啊······熊猫,算你狠! 第一六五章危如叠卵(三) 霍希尔中将一声令下,杰卢姆河东岸的炮声顿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八百多门大口径重炮集火齐射,炮口喷出的凶猛气浪将前方尘土高高吹起,整个东岸就像刮起沙尘暴似的!东岸地面剧烈震动,震得人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倒过来,耳朵里充斥着雷神震怒的咆哮,什么也听不到!炮弹群像直泄而下的瀑布一般泄向西岸防线,巴军防线上先是炸起一片片一排排刺眼的亮点,在半秒钟后,亮点膨胀而起,一团团裹着大量弹片的烟焰巨塔般冲向天空,爆风裹着火焰席卷而过,周边一片火海。从苏联进口的大口径多管联装火箭炮更是疯狂,在令人汗毛倒竖的咻咻声中,成群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飞过去,一波连着一波在空中汇成一道瑰丽无比的嫣红色长虹。当动达抛物线的顶点后,炮弹一折,像一块烧红的铁饼一样对准巴军阵地纵深猛砸下去,紧接着,一株株暗红的由火焰和弹片构成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形成看不到边的火红森林,覆盖了大地,遮蔽了天空,更遮住了一切生的希望。巴军阵地纵深一片火海,精心隐蔽的装甲部队在骇人的高温和比十二级台风更恐怖的爆风中燃烧,熔化,变成一堆无用的残骸。 巴军炮兵奋起反击,规模小得多但同样凶猛的炮火朝东岸倾泄过来,两岸弹雨如织,落入河里的炮弹将这条大河打得开了锅,无数条水柱此起彼伏,喷泉般喷起几十米高。不断有炮位被炮弹直接命中,连人带炮消失在刺眼的火光和呼啸的弹片中。论炮战,因陀罗人胜在数量众多,巴军胜在指挥灵活,精确度较高,一时间难分胜负。如此大规模的炮击给了巴军一种“敌军即将发起全线进攻”的错觉,在动用炮兵奋力还击之余,指挥部严令各部坚守阵地,准备痛击渡河之敌。 可惜,霍希尔中将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正面硬啃西岸防线。巴军在杰卢姆河防线经营了几十年,已经将这道防线变成了一座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坟墓,正面硬啃,西线北集群打到吐血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内啃下来。见巴军炮群的注意力已经被大规模炮战所吸引,中将果断下令:“施放烟幕,按计划发起佯攻!” 西线北集群的化学部队顶着猛烈的炮火,开始释放烟幕。一股股浓烟冉冉升起,相互交融,越来越浓,整个东岸都被烟幕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借着风力缓缓朝西岸罩了过去。一时间,杰卢姆河两岸烟雾遮天蔽日,连绵数十公里,连河面都看不到了。在烟幕的掩护下,无数因陀罗士兵在狂吼着口号,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徒涉的浅水区下水,朝对岸掩杀过去。烟雾迷蒙,巴军根本就看不清河面上 的状况,只听到阵阵杀声直上云宵,以为敌军真的打过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朝河面玩命的扫射,机枪子弹和迫击炮炮弹在河面炸起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白色水柱,弹片将河面打得沸腾起来,火力之稠密,令人咋舌。尽管是佯攻,可因陀罗人还是在极短时间内蒙受了重大损失,只是一次佯攻就有三百多人倒在河里,河水都被染得淡红了,这还是有烟幕掩护的结果,否则······想想都一阵蛋疼。因陀罗人不甘示弱,徒涉渡河是不敢的了,但是架起机枪朝对岸巴军阵地疯狂扫射还是可以的,于是两边卯上了,子弹水要钱似的成吨成吨的扫出去,将河岸沙土一层层的铲平,在永固工事表面打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和细细碎碎的水泥渣子。大家都比赛着浪费弹药,一连两个小时都毫无建树。 巴军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因陀罗人玩得惊天动地的,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又是长达几个小时的炮击又是空前壮观的烟幕,真正的进攻却是鬼影也无,搞毛啊?还有,阿三的空军呢?这种规模空前的会战,他们的空军不过来嚣张一把,得瑟一回,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前线部队将这一情况向上头报告,上头也没法子回答,一层层的反映上去,最后由哈桑中将分析、判断。只是这位中将的表现实在有负国人,他断定因陀罗人是在玩疲兵计,企图利用不间断的佯攻来麻痹巴军,等到巴军松懈了再发动凌厉之极的一击,因此他的决定是以不变应万变,命令巴军提高警戒,随时准备迎击渡河之敌。主帅决断如此,巴军也只能握紧钢枪,等待因陀罗人发起进攻了。 他们等来的,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灾难。 天渐渐黑了,烟幕非但没有消散,相反更加浓了。因陀罗人的炮兵像吃了春药一样,玩命的闷装猛打,炮弹在西岸防线来回犁了足足两遍,仿佛他们的炮弹实在是太多了,必须干出去一部份减轻负担才行似的。但是这样的炮击对于一道连绵上百公里的防线来说,还是弱了一点,巴军的永固工事可以承受华国203重炮的直接命中,而西线北集群的自行火炮中,就没有一门这样的变态级火炮————203毫米口径野战自行火炮这么变态的家伙也只有华国才有,其他国家没有研制,原因是它实在是太慢了,太重了,严重的拖累————炮击看似凶猛无比,但对巴军核心工事群的破坏实在有限,气势有余,效果不佳。久了,巴军也就不当一回事了:看样子因陀罗人也就这两下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因陀罗人玩命的浪费着炮弹的时候,巴军躲在坚固的工事里就着簌簌落下的尘土吞咽着自己的晚餐。再过一 会儿,炮击也变得有气无力了,好像因陀罗人终于累了,不想玩了。巴军心里暗乐:看样子你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嘛,好吧,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只要你们敢渡河,就等着成为河里的鳗鱼的食品吧! 然而,守在牛舌湾的巴军第六轻装步兵旅第13步兵营三百多名官兵可不是这样想的。两个连要守五六公里长的防线,总是心里发怵,因此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随着夜幕降临,他们的神经绷得更紧了,稍有风吹草动就跳起来抄家伙。还好,整整一天都平安无事,因陀罗人对他们这片松软潮湿的鬼地方没多大的兴趣,连炮弹都懒得往这边飞,正在遭受狂风暴雨般的炮击的友军肯定在羡慕他们了。哨兵躲在工事后面,看着在两岸之间穿飞的炮弹和远处腾起的火球,再看看风平浪静的牛舌湾,总有一种处于风暴中心的感觉。 突然,一名哨兵隐约听到河边有动静,碰了碰旁边的伙计,小声问:“听到了没有?” 被问到的哨兵不解:“听到什么?” “河边,有动静!似乎正有人偷偷上岸······” “我怎么没听到?” “又消失了······会不会是因陀罗侦察兵在泅渡过河?” “你可别吓我。那帮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撞上他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如果让他们摸上来,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要不发射一枚照明弹看看?” “你傻啊?发射照明弹我们不就暴露了?会招来炮弹的!” “可是不发射照明弹,让敌军特种部队摸上来,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你就那么肯定是敌军的特种部队摸上来了啊?” “小心一点准没错。” “算了,你发射好了,不过得等我躲远一点再发射,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挨炮弹和冷枪!” 片刻后,一发照明弹咻一声直冲起两三百米,把河边一草一木照得通明。哨兵瞪大眼睛,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可是直到照明弹熄灭,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因陀罗人没有往这里开炮,目的就是保存这里的植被,尽最大限度的遮住巴军的射界,为渗透的突击队员提供掩护,靠目视想要发现像一片落叶一样潜伏在植被茂密的河边的敌人,实在是太难了。那名哨兵皱皱眉头:“难道真的是我过于谨慎了?”转头小声招呼战友:“小羊羔,没事了,我————”突然喉咙一紧,那个“我”字停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去,一 根绞索毒蛇般绞住了他的脖子,更要命的是袭击者还用膝盖顶住他的腰眼,膝盖往外顶,绞索往里绞,他的腰绷成令人牙酸的弓形!这是最纯粹的绞杀术,可以在十四秒钟之内勒死一名士兵,一旦被绞住,根本无法挣脱。那名哨兵舌头都伸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想拔出战术刀割断绳索,却发现自己动一下手臂都无比艰难,惊恐绝望之下,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掉了挂在脖子上的光荣弹的拉环。这枚光荣弹还是他看到炎龙军团士兵人手一个,觉得很酷挂上去的,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一缕缕上过战场的人再熟悉不过的白烟从手雷里冒出,那名因陀罗特种兵怵然一惊,一出一声咒骂,松开绞索一脚将这名哨兵踹出老远,整个人不顾一切的卧倒。在被踹出去的那一刻,哨兵极度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像炎龙军团士兵那样把手雷爆炸时间缩短到三秒,如果挂在脖子上的是货真价实的光荣弹而不是一枚普通手雷,他就可以拉这名敌人一块完蛋了!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梗在喉咙里几乎要将肺叶憋到爆炸的闷气吐出去,火光一闪,手雷就炸了,碎肉血浆在爆炸声中迸溅而出,炸得很惨。不过他死得还是有价值的,全连战友都被惊动了,一连串照明弹打向天空,划着橡皮艇偷偷接近西岸防线的因陀罗突击队的身影被那刺眼的强光映了出来! “敌人冲上来了,给我打!” 一声口令,数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迸出修长的火舌,灼热的子弹刮风一般扫向河面,两名操舟的因陀罗突击队员身上爆出朵朵嫣红的血花,一个滚进河里,一个颓然仆倒,不动了。几乎同时,两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开火了,不过目标是巴基斯坦轻步兵,炮弹几乎是笔直的冲上天空又笔直的落下,几十米外沙袋垒成的胸墙后面腾起两团火球,两腾打得正欢的轻机枪给炸成零件四处飞散,机枪手浑身插满弹片,倒在血泊之中。在爆炸的火光中,巴基斯坦轻步兵分明看到一道身影自杀一般朝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暗堡冲去!那挺正在扫射落水的因陀罗突击队员的机枪枪管一转,成片的子弹朝这个活腻了的家伙扫去!这名突击队员连中三弹,仆倒在地。就在巴军认为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的时候,他以手支地半跪起来,大手一抡,在更多的子弹将他打得血肉横飞的同时,一枚反坦克手雷嗖一下掷了出去,穿过那个不大的机枪射孔落入暗堡里面———— 轰!!! 一声仲夏沉雷一般的闷响,暗堡里的巴军士兵被炸成肉泥,暗堡塌下了大半边,第三挺可 以直接封锁河道的机枪哑了。稠密的火力网被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橡皮艇都豁出去了,直接开动马达,以最快的速度径直朝河滩冲过来!每一艘橡皮艇都是结结实实的撞在河岸上,上面的突击队员不是爬上河岸,而是飞上来的!没错,是飞上来的,不信你开着摩托以四十公里以上的时速朝一堵矮墙撞过去试试!看着因陀罗突击队员以如此另类的战术抢滩,巴军营长倒抽一口凉气,这次第13营麻烦大了! 第一六六章危如叠卵(四) 对于巴军牛舌湾的守军来说,这个夜晚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大约二十名因陀罗突击队员悄然摸上了他们的阵地,尽管后续部队被发现,计划被打乱,但是这二十名突击队员还是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这些突击队员一边跟他们激烈交火,将数个可以封锁河面的火力点死死压住,一边通过无线电台将守军工事的座标发回去,指引炮兵轰击,成群的炮弹长了眼睛似的砸下来,巴军工事一个接一个在爆炸声中坍塌,守军血肉横飞。守军想求援,可惜营部在第一时间就被因陀罗突击队员指过来的数发155重炮炮弹轰掉,营长和十余名参谋无一幸免,指挥系统彻底瘫痪。连连部的电话线都被剪掉了,守军与友军的联系被隔绝,友军只能眼看着这边炮火连天,曳光弹狂飞乱舞,什么忙也帮不上! 然而,这场血战也让因军突击队流干了血,巴军用机枪和迫击炮顽强抵抗,很多突击队员被击毙在河边,尸体横卧一地。指挥官几乎咬碎了牙齿,怒吼:“狙击手,给我打掉那些恼人的机枪!” 一名狙击手扣动扳机,一名巴军机枪手头部被高速飞行的弹头拉出一道笔直的血线,一头栽倒。枪口略略一转,正准备接替射击位置的副射手胸口爆出一朵血花,抽搐着倒了下去。然而他的位置实在是太不理想了,开了两枪,还没来得及转移,一梭机枪子弹就扫了过来,一发子弹正中他的脖子,鲜血喷起两米多高。他扔掉狙击步兵,仰面倒下,在他倒下的过程中,又有十几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整个人打得跟个马蜂窝一样。他的牺牲为战友创造了机会,三名突击队员乘机向前挺进了二十多米,发射了手中的反坦克火箭弹。反坦克火箭弹洞穿了那个正朝河边疯狂扫射的永固工事,在内部肆意撒布死亡,一团黑烟从射孔中狂喷而出,这个炮兵打了几十发炮弹都打不中的工事被打哑了。又惊又怒的巴军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借着照明弹的强光,他们分明看到成群结队的坦克和装甲车正缓缓驶过河面,朝他们扑来! 因陀罗突击队大费周折,为的竟然是扫清反坦克据点和机枪火力点,为第二梯队清场! 不管是两栖坦克还是水陆两用装甲车,装甲都异常薄弱,而且速度缓慢,只要有几门反坦克无后坐力炮或者反坦克导弹,就能轻松将它们击毁,甚至用重机枪都能将它们的装甲打穿!然而没有,一样都没有,无后坐力炮和反坦克导弹都被摧毁了,足以打穿装甲车正面装甲的重机枪也被因陀罗突击队员发射的火箭弹和榴弹炸成零件,幸存下来的巴军士兵面对辗压而来的钢铁怪兽,唯一能做 的就是冲上去,将集束手榴弹狠狠的甩到它们身上。他们当中有人会成功,数辆装甲车和一辆坦克在轰隆巨响中燃烧起来,但是绝大部份士兵在并列机枪的疯狂扫射中血肉横飞。两栖坦克和装甲车八辆一排,并列机枪打出一道道修长的火链,交织成没有一丝空隙的火网,被火网裹住的巴军瞬间被撕得粉碎!一排排装甲车辆在腥风血雨中滚滚向前,无法阻挡。一名巴军连长在履带辗压松软的地面的震响中选择了当逃兵,但是绝大部份士兵都留了下来,跟因陀罗突击队员短兵相接,用步枪扫射拉开散兵线压上来的因陀罗步兵,用为数不多的火箭弹和集束手榴弹攻击源源不断的杀上岸来的装甲群,烟雾中响彻他们那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和咒骂声。 惨烈的混战持续了二十分钟,随着一声巨响,一辆水陆两用装甲输送车被一团火球包围,一切都结束了。最后一名还活着的巴军士兵倒在那辆被他炸毁的装甲车前面,不住的咳嗽,喉咙里呛出一股股血水————他中了三弹,还被爆炸波震伤,整个人都成了血葫芦。重伤垂死的他茫然看着因陀罗士兵朝他逼近,看着一支ak-47顶住他的额头,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因陀罗士兵扣下了扳机。 这个牛舌形港叉已经被打平了,草木被烈火卷噬一空,最后是泥土在燃烧,尸体在高温中膨胀,皮带扣被烤得通红。两军士兵的尸体横卧一地,很多至死都纠缠在一起,为了将他们分开,不得不折断他们的手臂。巴军两个连三百名士兵大部阵亡,三十多人被俘,少量逃跑,因陀罗人伤亡也多达九十七人,而且伤亡的大多是身经百战的突击队员,让前线指挥官的心刀割一样痛。不过现在因陀罗人没有时间去心痛他们的巨大损失了,他们必须尽快向巴军防御纵深推进,否则他们的牺牲将毫无价值。在班索尔准将的指挥下,这支轻装部队兵分两路,一路出人意料的横切,杀向巴军第11步兵师防线的前沿阵地————那个最适合架设浮桥的突出部,还有一路由准将亲自指挥,向巴军纵深阵地猛插,只求破坏巴军防线的完整性,制造混乱,不求歼敌多少。 如霍希尔中将所料,装甲部队刚转移不久,炮弹就流星雨一般砸了下来,已经被炮火犁了一遍的港叉再次淹没在硝烟和弹片中,给生生打成了月球地貌。哈桑中将断定因陀罗人想给他玩邪的,反其道而行在这个不适合重装部队实施突破,毫不客气的命令重炮群开火,将一切都给炸平,他就不信陷在松软的泥土里的因陀罗人逃得过他的炮火覆盖!这一顿炮火真够猛的,不管是尸体 还是被击毁的车辆都给炸成了碎片,一支落在部队最后面的因陀罗步兵转眼间消失在爆炸波和弹片混合而成的死亡风暴中,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来。要不是轻装突击群转移得快,恐怕只有被炸个精光的份了。可惜的是因陀罗人已经转移,这几千发昂贵的炮弹砸在无人地带,算是浪费了。 得知班索尔准将得手后,霍希尔中将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浓的硝烟味的空气,大喝:“开始!” 一声令下,沉寂了两三个小时的东岸再次万炮齐发,隆隆炮声震散了天边的云彩。重炮炮弹撕裂空气,火箭炮炮弹拖着尾焰在夜空中作茧自缚,迫击炮炮弹的尖啸声刺痛耳膜,就连自行高射炮也调平了炮管朝西岸防线嗵嗵嗵的猛扫,打出道道道尾相连的钢铁虹桥,跨越河面,狠狠的洗涮巴军阵地!巴军炮兵打起精神,同样凶狠的还击,只不过这次向他们倾泄死亡的不仅仅是因陀罗炮兵,还有那悄然袭来的轰炸机群! “比尔,真的是太壮观了,不是吗?” 十二架b-52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血肉横飞的战场,左右都是为它护航的f-16。看着几乎被暗红的、橙黄的、雪白的······五光十色的弹道彻底覆盖的大地,以及那一丛丛一簌簌的绽放开来的钢铁莲花,每一名机组成员都不由得目眩神迷,热血沸腾。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创造出如此美丽如此壮观,又是如此残酷的画面,在它面前,一切词藻都是苍白无力的! 作为先锋部队的f-111像食人鱼一样扑了下去,五百公斤级激光制导炸弹在地面的指引下砸向巴军防空阵地和永固工事。引导员是货真价实的花旗国特种作战分队,因陀罗人只要把需要打击的目标的座标告诉这些小分队就行了。自己人配合起来自然比文盲多多的因陀罗人要顺手一些,激光制导炸弹沿着看不见的激光引导线呼啸而下,在地面震动中,大团大团火球翻滚而起,火球下面碎片横飞甚至相互碰撞,迸出万点火花,被击中的防空雷达车绝大部分车体都在不到一秒钟内粉碎,射出几百米开外,仅剩的框架被火球托举着抛向高空。至于被击中的永固工事也好不到哪里去,侵彻能力极强的炸弹洞穿了工事顶部,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工事都消失了,原址变成了一个深深的大坑,一团黑红色大毒蘑从中膨胀而起,直冲天际。 按说巴军防空部队的实力相当强横,怎么也有一战之力才对,怎么可能让双头鹰肆意屠戮,毫无还手之力?究其原因,还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惹的祸,为了防备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空袭, 巴军防空力量不得不向沿海城市倾斜,即便是杰卢姆河这样的防线,防空力量也相当薄弱,对付因陀罗空军是足够的,但是面对世界第一的双头鹰,还差得远。数架在战场之外转悠的电战机针对巴军雷达频道实行强烈的电子干扰,巴军雷达很难正常工作,空有一流的防空导弹却无法发射,只有干瞪眼,等着炸弹呼啸而来,将自己炸毁。高射机枪和高射炮肩负起了自己无法承担的重任,不顾一切的朝天空中翩然掠过的死神开火,试图为战友们支撑起一把安全伞,高射机枪子弹密得可以在天空中铺一张席子睡大觉,高炮炮弹在夜空中成群炸开,把夜空打成了铁水一样火红的颜色,枪管炮管都打红了也不肯停止射击。二战时期的防空战术跟现代第一空军捕杀,结果可想而知,战机斜掠而过,甩落的炸弹将一个个防空火力点轻而易举的点而一个硕大的火球,碎肢和零件飞起老高。 轰!!! 一串25毫米高炮炮弹从一架f-111腹部狠厉地划过,不可一世的f-111被弹流小刀切黄油般切成两段,变成两团火球。这是双头鹰在此次轰炸中流下的第一滴血。受到打击的f-111用更多的炸弹回敬巴军,压制这些恼人的防空火力,鹰与兔的搏杀越发的惨烈······ 第一六七章柳暗花明(一) 在柳维平和基瓦尼上将得知杰卢姆河防线被打穿的时候,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 是的,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这道集结了巴军最为精锐的几个师的防线,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被撕开了。偷袭得手的因陀罗轻装部队一部朝防线纵深猛插,一部横切,b-52轰炸机众星捧月一般在他们前面开路,将企图堵截和包围这两支脆弱的部队的巴军炸得一塌糊涂,摇曳而下的航空炸弹硬是在两支部队的进攻路线上炸出一条烈火长廊,靠近这道长廊的巴军当即粉身碎骨!巴军第11步兵师先是被一通猛炸,接着腹部受敌,很快就不得不收缩防线,那个最适合架设浮桥的桥头堡阵地就这样丢了,因陀罗工兵顶着猛烈的炮火工作,在几个小时内架起四座浮桥,工作效率可谓空前。因陀罗大军水银泄地一般杀入西岸,很快就是三四个师打穿了巴军防线,都懒得理那些缩在永固工事里殊死抵抗的巴军残余了,径直杀向伊斯兰堡! 隆隆炮声终于传入了伊斯兰堡,巴基斯坦遭遇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 看着军事卫星拍摄到的因陀罗人大进军的场面,基瓦尼上将手足冰冷,呆若木鸡。柳维平却露出一丝笑容:“干得不错嘛,把以色列人那套都学到手了。”慢慢站起来,穿上外套:“命令空军放弃对前线其他方向的支援,集中兵力将伊斯兰堡上空那群讨厌的苍蝇打回去;出动雷霆轰炸机轰炸逼近伊斯兰堡的敌军地面部队,务必将他们的行军路线变成死亡公路!” 头一道命令大家毫不含糊的执行,第二道则有点儿迟疑:“出动战略轰炸机需要中央军委会批准才行,这是高度机密的武器······” 柳维平说:“来不及向中央军委会申请了,照我说的做······没必要再保密了,我想在北线,我们空军也准备动刀子啦。” 空军指挥官还是有点迟疑。上头对雷霆轰炸机高度保密,一方面是出于军事需要,另一方面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比如说在印度洋,不明就里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就把雷霆轰炸机当成了苏联的图-22m,被坑得不轻。将这柄利剑藏起来,没准将来还能够再坑别人一次,捞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就这样曝光了,不可惜么?但是不等他再开口,电报来了,军委会发来的,不光批准他们动用雷霆轰炸机,还授权他们动用想都不敢想的另一种绝密武器! 柳维平耸耸肩,似乎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对空军指挥官说:“执行命令吧。”随即大声下令:“炎龙军团还能动的跟我上,将那帮阿三打 回去!” 伊斯兰堡此时已经陷入恐慌之中,防空警报响彻云宵,市民惊慌失措的寻找防空工事,维持秩序的军警开着装甲车在街上来回巡逻,履带辗压路面的声响让人心惊肉跳。由于防空需要,市里的灯火早就熄了,城市一片黑暗,黑暗中不时传来枪声,鬼才知道是军警在跟敌国特工交火还是暴徒在趁火打动劫。广播一直没有停过,在动员所有退午军人重新拿起武器,保卫首都————哪怕退伍已经十几年的也在动员之列。总统亲自发布的命令严厉得令人胆寒:值此空前危机,每一名军人务必血战到底,以自己的牺牲换取国家的生存!擅自撤退的就地处决!临阵怯敌的就地处决!消极避战的就地处决!擅自放弃阵地的就地处决!当逃兵的就地处决!投降的更是视为叛国! 严厉的命令,再加上不时落在郊外的远程炮弹的爆炸声,更加剧了市民的恐慌:末日真的到了么?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打得很好吗,怎么一转眼就······只有看到成群的战机从城市上空呼啸而过时,他们心里才隐约腾起一丝希望。空军顶上去了,巴基斯坦还有希望! 隐蔽在伊斯兰堡北郊的炎龙军团两个旅是伊斯兰堡最后的预备队,此刻这支预备队也已刺刀出鞘子弹上膛,一辆辆坦克、装甲车、步兵战车和自行火炮滚滚而出,迎着因陀罗大军进攻的矛头冲去。有一发炮弹正好砸在军营里,幸好没有伤到人,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看都不看,径直上车,出发。经过几番突围————截击————救援————阻击的激烈较量之后,南亚次大陆这两个死对头终于到了生死决战的地步,活下去的,只能有一个。对于因陀罗人来说,好消息是巴方决战主力不是巴军,坏消息也是巴方决战主力不是巴军。 “丫头,再来一场比赛,怎么样?” 歼十编队一骑当先,像蝙蝠一样掠过夜空,后面则是歼-12大队,再后面则是巴基斯坦二线空军主力,这一次不管是炎龙军团还是巴基斯坦空军,都拼上老本了。巴基斯坦空军飞行员胸膛充塞着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炎龙军团飞行员却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不,凌风又开始逗丁香了。 丁香没好气的说:“没心情。” 凌风说:“别这样嘛,这次我可是认真的!你要是能赢我,我请你吃饭;如果我赢了,你请我喝酒,怎么样?” 丁香说:“没心情!” 凌风咕哝:“一点都不好玩!”很泄气的放弃了来一场友谊赛的想法。不放弃也没有办法,敌空 军机群已经星星点点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了,数量之多,令人头皮一阵发麻。凌风咋舌:“我的乖乖,那帮孙子肯定把自己能飞的家伙都派出来了!” 预警机有条不絮的把数据传送过来。这次凌风可笑不出来了————光是f-16中队就有两个,正宗的鹰门出品!再加上因陀罗空军的幻影-2000和米格-29,第三代战机远在他们之上,就连二代和二代半战机也是遥遥领先,搞毛啊,摆明是以多欺少!不过还好,他们还有一件绝密武器,要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因陀罗人那边,打头阵的f-16中队抢先一步发现了前来迎战的巴基斯坦空军机群,看到打头阵的是炎龙军团,这帮雏鹰眼都红了:骑士中队的血债该还啦!预警机迅速分配任务,两个中队排成铜墙铁壁一般的隼之墙,排山倒海一般压了上来!距离还有一百公里,炎龙军团机群左右分开,嗯,可以理解,刚才他们的队形太过密集了,不分开反而难以理解。只是,为毛他们中间有一架跟c-5战略运输机的块头不相上下、飞得慢腾腾的战机?这是预警机?不大可能把,预警机一般都是在战场边缘活动的,跑到这里来跟找死差不多。那么它是———— 啾———— 一道细若蚕丝的绿光划过夜空,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叫人避无可避,一架f-16左边机翼被划出一道口子,强大的高空气流像折断一根枯枝一样将整个机翼都给扭断,在报警哭喊鬼哭狼嚎之中,这架倒霉的战机打着滚栽向地面,飞行员能不能逃脱,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啾———— 绿光再闪,一架f-16挂架上的空空导弹猛然爆炸,将这架战机炸成一团火球。 啾啾啾! 绿光连连闪过,转眼间便有四架f-16被击落,一架被打伤。 f-16飞行员眼都直了,极度惊骇让他们浑身僵直,瞠目结舌,半晌,一位中队长才发出一声惨叫:“是激光战机!是激光战机!他们不是人,居然用激光战机来打我们!” 轰一下,整个中队都炸了窝!谁不知道华国人有一种很变态的激光战机,曾在南海大战中击落了很多先进战机?那家伙可是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挡在它前面,找死!就连预警机都忙不迭的溜之乎也,先逃到安全距离再说! 凌风大吼:“冲!”一马当先杀向敌机,在很短时间内歼十战机的速度就突破了一点五马赫,快如闪电,两条凶猛的蝰蛇被他放了出去,带着死亡的嘶 叫声噬向匆忙躲避的敌机!敌阵已乱,此时还不开打,更待何时?丁香也不慢,战机在空中拉出一道诡异的轨迹,犹如怪蟒出洞,避过一枚破空而来的aim-9空空导弹,一枚蝰蛇ii呼啸而出。后面的战机先后发射导弹,在一片刺耳的尖啸声中,无数空空导弹交织成一片火网,划空而过,裹向那些该死的战隼!这下两个f-16中队都傻了眼,除了使出浑身解数规避之外,他们还能干什么?这下子可热闹了,火网啸然炸开,道道火链从中激射而出,狠狠地抽向上下翻飞的战机;每一架战机都把速度压到了极限,在长空中爬升、俯冲、翻滚、旋转······作出令人眼花乱的规避动作,团团炫目的烟焰在怒放开来,比哪一国的烟花都要美丽;电子风暴更是一秒钟都没有停止过,企图让后面那条致命的毒蛇迷路······被死亡逼出了最后一分潜力的飞行员把所有技术手段都运用到了极致,然而还是有六架战机很倒霉的被那粗长的火链抽中,当即粉身碎骨! 才一个照面,一个中队就报销了一半,后面的因陀罗飞行员固然心寒胆裂,花旗国飞行员何尝不是惊怒交迸。但是没有办法,激光战机打乱了他们的编队,更打乱了他们的战术安排,遭遇损失在所难免。指挥此次作战的惠特尼上校露出一丝狠厉的表情,该死的激光战机,该死的蝰蛇导弹,你们威风够了吧?那就尝尝我们的厉害吧! 遭到沉重打击的f-16机群飞速收神经缩,然而却有数架战机越阵而出,疾冲过来,啸啸连响,一连十六枚导弹射向激光战机,是aim-54不死鸟!激光战机吃了一惊,顾不上收拾那几架胆大包天的f-14了,集中火力瞄准激射而来的不死鸟导弹开火!光剑连挥,朝它射来的导弹被连连击落,但是激光炮的射速毕竟有限,而不死鸟导弹速度又快,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再落十枚,还有六枚交叉射来! 机长果断下令:“微波武器开火!” 嗡的一声,强大的微波束激射而出,来势汹汹的不死鸟导弹撞进这个看不见的微波炉中,虽然增强了抗干扰能力,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笨手笨脚,失了准头。不等导弹切换制导模式,能量已经恢复到正常值的激光炮再度开火,最后六枚导弹五枚被击落,一枚失的,隐藏在f-16机群当中的f-14全力一击,还是没法子奈何得了这架变态的激光战机。 无线电频道里一片欢呼,凌风却失声惊呼:“雷鸟,小心后面!” 微波武器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分良莠不论敌友,只要敢挡在它前 面,一律格杀勿论。为了防止误伤,在微波武器开火之前,雷鸟前面的战机都远远避开,换句话来说,这架激光战机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如果他是花旗国空军,会······ 警报几乎与凌风的惊呼同量响起,三枚导弹从后面袭向雷鸟空虚的后背!在它后面三十多公里外,两架丑陋得无可奈何的黑色战机一掠而过,第二梯队的机群对此无计可施。f-117夜鹰,又是它! 第一六八章柳暗花明(二) 激光战机那庞大而沉重的机体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费力的作出一个侧翻动作,防御火力全开,三枚导弹一枚被脉冲波扫飞,一枚被热焰诱饵诱爆,第三枚则擦身而过,在不远处炸成一团绚丽的火球。大大小小的碎片纷纷袭来,乒乒乓乓的打在战机身上,机身现出六七个窟窿,激光战机当即冒起浓烟,几乎失控。显然,双头鹰摸清了激光战机的弱点:绝大多数的武器都是作正面攻击和防御的,后方防御空虚,一旦遭到猛烈攻击,很难逃得过一劫! 几乎是同一秒钟,后方的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在两枚空空导弹的交叉攻击下粉身碎骨,化为漫天花雨。该死的f-117,一旦被它摸过来,不管是预警机还是战斗机,都很难逃得过它的冷箭。愤怒欲狂,激光战机极力稳住机身,一道仿佛凝聚了一个太阳的绿光激射而出,穿透整个敌机编队,钉在那架该死的e-3电子预警机身上,只是一秒钟就在e-3身上烧出碗大一个窟窿,气流汹涌而入,将动得了的东西通通往外吸!机组成员发出惊骇万分的尖叫声,也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这架预警机就凌空解体。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铝片。这下倒好,大家都没有预警机了,算是扯平了。这还不算,绿光连连闪过,正在全速脱离,企图离激光战机这个天煞星远一点的f-14一架接一架的往地面栽,连反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该死的,我们应该派一架激光战机过来的!” 眼看着海军友情赞助的那几架f-14被激光战机斩瓜切菜似的悉数击落,惠特尼上校在心里发出一声愤怒的诅咒。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激光战机可不是闹着玩的,成本什么的就先别说了,它一次射击就得消耗掉数万美元的化学燃料,而且防御能力还弱得可以,谁要是异想天开要将这个死胖子投入到空战中来,那准是嫌它死得太慢,或者空军的经费太过充足啦!幸运的是,那架激光战机被f-117的偷袭伤得不轻,在击落了全部的f-14之后,它不得不步履蹒跚的踏上了艰难的返航之旅,能不能回到基地,还是五五之数呢!上校狠狠的加上一脚油,f-16的引擎发出震耳欲纺的嘶吼,像一条火龙一样冲向炎龙军团空军编队,他放声大吼:“别指望什么预警机了,冲上去,用导弹和机炮撕碎那帮杂种,用他们的人头告诉全世界:我们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空军!” 凌风的动员更加简单,也更加粗暴:“压上去,杀光他们,让他们的肢体跟着机身碎片一起飞散在这万里长空中,永不超生!” 在引擎那疯狂得让 人的血液为之沸腾的狂啸中,两支在技术层面上站在了世界顶峰的空军在漆黑的夜空中轰然相撞,迸出亿万点无形的火花。在他们后面,更多的战机源源不断的加入战场,混战规模越来越大,无数战机在万里长空中翻飞旋转,空空导弹的尾焰形成最密集最壮观的流星雨,不断有战机被击中,凌空爆炸,燃烧着四散飞溅的铝片仿佛是从天际洒落的火雨,即便是万亩樱花惆然落下,也不及此情此景的壮观与美丽!单从战机的质量来看,因陀罗方占了上风,巴方拿得出手的就炎龙军团手里那批歼十和歼-12c了,歼七和枭龙成了巴基斯坦空军的主力战机,以前进口的幻影啊f-84啊什么的,本来已经退出了现役,但是现在全都翻了出来,就连歼六也不例外,有一架算一架,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哪怕是往敌机身上扔手雷也不能让哪怕一架敌机逼近他们的首都!而因陀罗方可谓财大气粗,f-16、幻影-2000、米格-29,哪一款都是最先进的,数量也是数一数二,别说巴基斯坦,就算是华国,也暗暗吞一口口水。实力实在悬殊,但是巴基斯坦别无选择,只能硬拼。 出人意料的是,战况并非像因陀罗空军想像的那样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巴基斯坦空军极其顽强,技术也很精湛,即便是二线空军,也不容轻辱。在激战中,多架米格-29和幻影-2000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冷箭击落,就连f-16也有一架中招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巴巴羊学熊猫开了外挂,后来才知道那是歼七干的好事。歼七块头小,很容易隐藏在杂波中不被敌方发现,等到你终于发现它的时候,它发射过来的导弹已经愉快的跟你打招呼了。贫穷的巴基斯坦在军事上的投入远远不及因陀罗,实在玩不起军备竞赛,只好在挖潜力上下苦功,硬是把歼六歼七玩得出神入化,用这些二代机一口气击落了一打三代机,把因陀罗人脸都给打肿了! 由于没有预警机,这一仗惠特尼上校打得很不顺手,好像眼睛给蒙起来了似的。他迅速跟总部联系,要求再派一架预警机过来,要不然这一仗只能打成烂仗,这样会对他们很不利。没有预警机,他很难及时掌握战局的变化,在指挥上多少都会有一点漏洞,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然而,不管他喜不喜欢,这些漏洞都已经出现,并且被敌人牢牢把握住了———— “哼,骄傲的双头鹰,没有了预警机,他们的战斗力至少要削弱三分之一!” 带着一丝丝冷笑,杜平中校一推操纵杆,雷霆轰炸机从战场边缘斜掠而过,后面五架 也作出同样的战术动作,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跟因陀罗机群擦身而过,直扑霍希尔中将亲自指挥的地面部队!没有预警机提供预警,光靠机载雷达想要及时发现这几个魔鬼并且展开有效拦截,难度堪比登陆月球,绝大多数的因陀罗战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几架速度惊人的战机从远处呼啸而过,束手无策。有三架幻影-2000企图前后堵截,还没等他们到位,六架雷霆就飞过去了。看着屏幕上飞速远去的光点,不管是惠特尼中上校还是因陀罗空军指挥官都惊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呼:“图-22m逆火!!!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反正这六位瘟神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冲破了敌机机群的拦截,弯都不用拐,因陀罗陆军的钢铁洪流便扑面而来。三四个师的大军同时行动,动静自然小不了,更何况因陀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他们巴不得自己那威武雄壮的进军场面出现在全世界每一台电视机屏幕上,让所有人都羡慕妒忌恨去————少说也有十几家媒体的记者随军拍摄,据说他们拍摄到的录像将剪辑成一部长达一百二十分钟的纪录片,永久收藏在国家博物馆中。另外还有十几二十颗军事卫星在他们头顶盯着,等着欣赏他们摧毁伊斯兰堡那史诗般的画面。可惜,记者的摄像机和军事卫星即将拍到的东西,绝对不是因陀罗人愿意看到的。 距离太短,发现得太晚,这就注定悲剧是无法避免的。尽管因陀罗空军指挥官十万火急的向地面防空部队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告,但还是太晚了。差不多是在电话接通的同一时间,六架雷霆轰炸机便进入了最佳攻击位置,杜平中校狞笑:“发射!”率先按下了发射电钮。一枚空射短程巡航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尾部喷出一道白光,啸一声斜斜划过天际,砸向因陀罗地面部队!紧接着,又一枚,再一枚······四枚导弹一口气砸了出去!呼啸声响成一片,六架战机按照预定攻击方案发射了导弹,二十四枚空射巡航导弹如同二十四条暴怒的火龙,朝因陀罗人咆哮而去!正在高歌猛进的因陀罗大军猛然听到防空警报撕心裂肺的响起,本能的抬头望向天空,有过类似经验的老兵脸刷一下白了:二十几枚导弹正朝他们射来!新兵蛋子跟被人打了一枪的兔子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扔掉手里的家伙从车上跳下去,撒腿就跑,老兵却呆呆的望着天空中咆哮而来的火龙,面色惨白,他们知道自己完了,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轮导弹打击了! 轰! 第一枚导弹毫无花巧的砸在公路上,公路腾起白得刺眼的电光,一声巨响震碎了 天空中的云团。弹着点附近,混凝土浇筑而成的路段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化为大大小小的碎块,随着爆炸波喷向数百米高空,方圆百米内一切人员在电光一闪间彻底汽化,连块指甲大的布片都没有留下来,远一点的只看到一个乳白色光环从炸点中间膨胀而出,头顶响起阵阵皂裂之声,紧接着,以每秒钟八千米的恐怖速度扩散的轰击波海啸般冲撞过来,无数彪形大汉发出绝望的惨叫声,身体被吹向高空,撕成碎片!别说人,就连装甲车也无法幸免,一路翻滚着抛向高空,里面,肝胆俱裂的士兵只听到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异常密集的破甲声,装甲车便让四面八方袭来的混凝土碎块给打成了筛子,这些致命的碎块略无阻滞,又在那些吓傻了的装甲兵身上打出一个个碗口大的窟窿,带血带肉的飞过,留下一地碎尸,装甲车变成了肉篮子。山呼海啸,风啸云卷,一切生命均彻底消失在这恐怖到极点的死亡洪流之中,弹着点成了篮球场大小的深坑。在这个深坑里,不管是钢铁还是混凝土都瞬间熔化,一团乳白色蘑菇云冉冉升起,发出足以致盲的强光,刺痛着每一双敢于直视它的眼睛。一连二十四团这样的蘑菇云先后冲腾而起,威武雄壮的大进军场面转眼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全世界一片死寂。相信明天的报纸的头条肯定是:《南亚次大陆战场惊现战术核武器,地狱之门悄然打开》 ps:今天先到这里吧。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思路全乱了,抱歉,抱歉。 第一六九章柳暗花明(三) 轰————— 一枚巡航导弹老实不客气的打进一支正在紧急疏散的机械化部队中间,雷霆霹雳撕裂地面,乳白色蘑菇云拔地腾空,螺旋着冲上云宵,炽白的强光映得天空一片雪亮,仿佛满天闪电都往这里凝聚一般,刺得人睁不开眼。十几吨重的战车和自行火炮开玩笑般翻滚着飞向高空,就连轻型号坦克也不能例外。钢铁巨兽发出绝望的咆哮,内部弹药轰轰轰轰炸个不停,每一辆被炸飞的战车都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空爆炸弹,就看威力大小而已。不过,不必担心下面的人的安全,爆炸产生的碎片伤不到人的————人都被排山倒海般狂冲而至的爆炸波吹都无影无踪了。 咣! 一辆燃烧着的轻型坦克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一辆防空雷达车身上,将这辆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雷达车砸成一张铁饼,火球直冲起十几米高,车体碎片和零件带着火花忽忽乱飞,仿佛是在嘲笑因陀罗人:反正你们也用不着雷达了! 是真的用不着防空雷达了。这一波空袭总共就六架雷霆轰炸机,每架发射四枚空射巡航导弹,打完就收工,再也不回头,有防空雷达都没有用。这轮空袭持续不到一分钟,然而这一分钟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那样难熬,不知道多少因陀罗士兵在那催命般的白光中灰飞烟灭,不知道多少人肝胆俱裂,亡魂直冒,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两眼血红,对着空军破口大骂!就连霍希尔中将也受了伤,额头处皮开肉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但是他全然顾不上了,在警卫员的搀扶下走出临时掩体,他要看看遭到沉重打击的部队。借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将看到———— 原本长得看不到头的车队此刻变成了一条支离破碎的火龙,趴在公路上一动不动,猛烈燃烧,车里的弹药和油料不停地爆炸,车身剧烈震动,膨胀变形,喷起一团团火球。一队队眼睛已经被那可怕的强光暂时致盲的士兵相互搀扶着,极力瞪大一双什么都看不见了的眼睛,幽灵般踉跄而行,更多的士兵惊恐万状的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向哪一路神仙祈祷,潜意识里,他们肯定将刚才那轮惨烈的打击当成鬼神震怒,完全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只是本能的跪在那里向虚无飘渺的神坻膜拜求饶······· 霍希尔中将的心一直往下沉。该死的炎龙军团动用的武器太过恐怖,已经将他的部队的士气给炸到了冰点!平心而论,这次空袭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当然很大,打穿杰卢姆河防线一直杀到这里的伤亡总数都没有过去那一分钟的多,但是他有三四个师,这点伤亡完全可以承受 ,部队的必胜信念已经被动摇,士气从巅峰状态跌到冰点才是最要命的!很多士兵惊呼遭到核武器攻击,要不是宪兵果断开枪将这些动摇军心的家伙击毙,只怕整个集团军都要崩溃了!别说普通士兵,就连指挥部里那些知识层面可以将普通士兵甩下十八条街的参谋们也是面无血色,眼迷涣散,双眼没有一点焦距,一名参谋嗫嚅着对霍希尔中将说:“敌军对我们动用了战术核武器,我军伤亡极其惨重,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我们是不是先行撤退?” 霍希尔中将的目光从参谋们脸上一一划过,他们虽然没有表态,但是那惊恐而急切的神情又骗得了谁!是啊,二十四枚导弹砸下来,遭到打击的地域已经变成炼狱,看着这么多战友灰飞烟灭,谁不怕?中将猛一咬牙,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那名参谋脸上,啪的一声,那名参谋脸上多了一个赤红的掌印,鼻血横流,眼前金星直冒,嘴角冒出血丝来,当场被打傻了。中将指着这个白痴的鼻子破口大骂:“核武器?我看你的脑子被炸坏了吧!如果敌军真的动用了核武器,我们早就完蛋了,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在这里又跳又叫,出尽洋相!这是金属氢武器,华军在七九年就用过了,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动摇军心,我先毙了你!!!”猛一转身,又是一记耳光将另一名参谋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样冲这帮倒霉的参谋咆哮:“还愣着做什么?准备迎战!难不成你们以为敌军不惜血本,只是为了炫耀一下他们的先进武器?再不行动起来,敌军的坦克炮管就要顶到我们胸口了!” 仿佛为了证明中将的先见之明似的,空军侦察机突然发来十万火急的警报:“灰熊小心,灰熊小心,有至少两个师的机械化部队正在朝你们接近······天啊,他们开炮了,他们开炮了!” 在还能使用的战场雷达屏幕上,突然闪出数个光点,每一个信号代表着至少一个团的兵力,正如霍希尔中将所料,炎龙军团动用了绝密武器,是绝对不肯浪费一星半点打击效果的。柳维平的信条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够绝,做得叫人欲哭无泪,现在他就要是把事情做绝,趁着因陀罗人军心动摇,指挥炎龙军团最后一支预备队压了上来,非把因陀罗人辗成肉酱不可!他一声令下,炎龙军团炮兵部队火力全开,根本无视天空中狂啸嘶吼的因陀罗雄鹰,自行加榴炮的排射犹如春雷滚滚,自行火箭炮集火齐射山呼海啸,密集到没有一丝空隙的炮弹尾焰把夜空炙烤成钢水一样的火红色,无数炮弹的信号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因陀罗炮兵雷达屏幕上,数量之多,火力之密,几乎让计算 机系统崩溃!守在雷达前面的炮兵军官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是想命令炮兵压制敌军的火力还是想提醒步兵赶紧隐蔽,到最后却没有挤出哪怕一个字来,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太晚了! 成群的炮弹火流星一般从天际飞坠而下,大地在雷神震怒中战栗,隆隆爆炸声撕裂地面,团团桔红的火球腾冲而起,火球下面,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激射而出,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本来就被空射巡航导弹给炸得乱七八糟的因陀罗大军队形这回遭了二重罪,爆风横冲直撞,成堆的士兵被它吹得手舞足蹈直上云宵————是气爆弹!火箭炮炮弹则没有这么变态,纷纷在装甲集群头顶空爆,每一发炮弹中炸中六千枚子弹丸,一平米少说也得摊上三四枚,如雨如雾,打在车辆顶部,在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中破甲而过,车内顿时传出痛苦的嗥叫声,装甲兵的鲜血和碎肉滚烫烫的喷在昂贵的电子设备上,惨烈之极。当然,绝大多数的弹丸都白白的打在了地上,打得地面浮土直冒,腾起一股股混合着灼热的尘土的热浪,叫人无法呼吸。卧倒在地上躲避炮击的士兵被钉入地面,背部血肉狼藉。这本来是华国为苏联陈列在三北地带的钢铁洪流精心准备的大礼,在贝兰战争中曾出现过并且取得不错的战迹,经过战火的淬炼,它的威力变得越发的丧心病狂,因陀罗人总算是享受了一回军事强国的待遇,也不枉他们几十年来的苦苦追求。 霍希尔中将眼皮狂跳。看样子,这次他真的将炎龙军团和巴军给逼急了,逼疯了,一直藏着腋着的绝密武器毫不犹豫的砸了出来!也只有在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因陀罗跟真正的军事强国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真正的高端技术,是花钱也买不来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巴基斯坦背水一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没有第三种可能。他一字字的下令:“炮兵把炮弹全部给我打出去,一发都不要留!”咬了咬牙,再次下令:“装甲部队和步兵通通给我压上去,辗碎那帮可恶的雇佣军和巴基斯坦异教徒!” 连遭痛击,损失惨重,现在因军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后撤,让炮兵拖住敌人,抓紧时间编顿一下部队,调整一下部署,以利再战,霍希尔中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很无奈:全军军心动摇,此时后撤,搞不好就得全军溃退,不光攻打伊斯兰堡的企图落空,能不能保住这个集团军都成问题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概就是霍希尔中将现在的处境了。在隆隆爆炸声中,中将放声狂吼:“士兵们,我们血肉开路,付出了伤亡数万人的惨重代价才打到这里,我们肩负着 整个因陀罗近十亿人的期望以及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在我们之前,几十年来无数先烈做梦都想打到这里,他们不敢奢求胜利,只想把自己一腔热血毫无保留的喷洒在这片本应属于因陀罗的土地上!我们何其幸运,经过浴血奋战,终于将消灭宿敌的希望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如果现在是白天,巴基斯坦总统在总统府阳台上用望远镜都可以看到我们的军旗了!难道你们愿意在一群卑贱的雇佣兵面前丢脸的退避,让他们拿走属于我们的胜利么!?回答我!!!” 千军万马寂然无声,只有隆隆炮声不断响起,烈焰飞石冲天而起。士兵们沉默,但是手背已经凸起一条条青筋,不管它是握着步枪还是坦克操纵杆。 “都不愿意当逃兵和懦夫,让人笑话是吧?”中将猛一转身,迎着流星雨般飞过的炮弹指向远处:“那就冲上去,辗碎他们!他们的背后就是伊斯兰堡,从他们身上辗过去,我们到伊斯兰堡吃早餐!如果你们不知道进攻的方向,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敌人的防线!全军压上,决一死战!” 无数士兵放声狂吼:“决一死战!!!”那野兽一般的狂嗥几乎压下了滚雷般的炮声。似乎是深受鼓舞,又似乎是觉得被兵们的狂嗥声压下去是炮兵的耻辱,不管是因陀罗方还是炎龙军团方的炮火都越发的猛烈,双方头顶都是弹落如雨,冉冉升起的火光烟柱比湖边的芦苇丛还要密集。不断的有战车被重炮炮弹击中,粉身碎骨,后面的对此视而不见,绕过燃烧的残骸径直向前,直到被炮弹击毁为止。钢铁洪流滚滚向前,不可遏止,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都注定要粉身碎骨。不知道多少战车被打成燃烧的铁蟾蜍,不知道多少士兵连同步兵战车一起被炸得支离破碎,两股流洪沉默着冲向对方,活像两头受了伤的野兽。终于,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冲在最前面的坦克终于看到了远处正朝自己冲来的坦克,t-72坦克的棱角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的狰狞,矮车身长炮管的68主战看上去则像一团已经飞速运转起来的绞肉机。 “开火!!!” “开火!!!” 同一时间,两声发音不同语种不同但含义一模一样的大喝,t-72和68主战同时扬起炮管,车身剧震中,两团看上去比车身还大的烟焰从炮口迸发开来,炮弹轰然而出!因陀罗与巴基斯坦厮杀数十年,杀得血流成河,南亚次大陆的形势也是几起几落,如今终于到了决定两国盛衰的关键时刻。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命运的决战,在这个血雨腥风的夜晚,爆发了。 第一七零章柳暗花明(四) 装甲洪流辗裂被冻得跟铁板一样坚实的地面,滚滚向前。柳维平大吼:“冲上去,杀光他们!”要不是有一票参谋和警卫拦着,搞不好他老人家已经钻进一辆坦克里,狠狠的过一把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的瘾了。两架f-16冲破巴基斯坦空军的拦截,投下四枚航空炸弹,三枚命中,三辆68主战的炮塔被敲得粉碎,还有一辆被近爆的航空炸弹产生的冲击波掀翻,里面的士兵一个个七窍流血,然而f-16就算把自己身上每一颗螺丝都变成航空炸弹也挡不住炎龙军团了,装甲洪流对此视而不见,一边风驰电掣一边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那股卯上了就得将对手彻底砸烂的气势,就连翱翔在云宵之上的战隼,也感到背后发凉!不过他们也没有机会再向地面部队发起攻击了,十几枚防空导弹扶摇直上,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罩向这两架岂有此理的战机。这下子两名飞行员都傻了眼,他们不就是两架轻型多用途战斗机吗,没带生化武器更没带核武器,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这么多地对空导弹一起砸过来么!炎龙军团真不愧是雇佣军中的狗大户,昂贵的地对空导弹当霰弹打,一出手就是无差别覆盖! 绝对避无可避,绝对不服不行,每一名飞行员都受过严格的躲避导弹的训练,但那充其量不过是一两枚导弹的,十几枚导弹一起射过来,就算是红男爵也接不下来!在报警器的鬼哭狼嚎中,两名飞行员作出了唯一正克确的选择:拉下了弹射手柄。他们被弹射出去,接着,战机各自被两三枚导弹命中,粉身碎骨,用自身的燃料和弹药为这个血腥之夜添加了一抹嫣红。 这两个搅屎棍的灰飞烟灭并没有影响到这场规模空前的装甲对决,这次决战是不会受任何人的意志左右的。 咣咣咣———— 前列坦克集火齐射,那是六辆69a。130毫米钨钢穿甲弹轰然而出,拖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肉眼很难看得见的气流横冲直撞,结结实实的轰在一千五百米外的t-72身上。t-72赖以自毫的正面装甲被恐怖的动能和高温瞬间贯穿,飞溅的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将整辆坦克变成了血肉横飞的炼狱。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装甲车,它们那一炮死的身板挨上这样一炮,就算是教练弹也足够将它们震散架,非回厂返修不可了,何况是货真价实的穿甲弹!钨钢穿甲弹前边入后边出,筷子穿豆腐般将装甲车打个前通后透,留下两个脸盆大的窟窿不断的往外冒着浓烟和火苗,然后整个个车身猛然变成一团火球,爆炸的威力将它大卸八块再扔出老远,里面的人尸骨无存! 咣咣咣———— 68主战火力全开,炮口喷薄而出的气浪吹起满天风沙炮弹高速飞行激起的尖啸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穿,炮弹如雨落在因陀罗装甲群的锋线上,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火球,翻滚的火球下面碎片乱飞,冲过来的因陀罗战车接连被击中,变成一堆堆燃烧的废铁。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被碎片射中,倒在地上发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声。 咣咣咣———— 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的因陀罗坦克群也打出了最高射速,那火力堪称排山倒海,不断有68主战和反坦克突击炮被击中,装甲兵惨叫着从已经变成焚尸炉里爬出来,扑到地上疯狂打滚,企图将身上的火焰扑灭。因陀罗步兵也没闲着,反坦克导弹以每分钟一百五十发的速度狂砸出去,跟下雨一样!甭管这些导弹是车载的还是肩扛的,光是看看这密度就够吓人的了。炎龙军团的装甲兵无不破口大骂,但再怎么骂也无法将这些导弹骂落,还是小心的规避为妙! 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炎龙军团的红箭式反坦克导弹的呼啸声也一秒钟都没有停过,威力比起因陀罗用宝贵的外汇进口的万国货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管你是t-72还是挑战者,挨上一发就得完蛋!数百辆战车像两大群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冲撞在一起,现在什么战术战略都失去应有的作用了,大家能做的事情就两件:保护好自己,摧毁敌人! “猛虎旅一营损失过半!” “猛虎旅二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坦克!” “猛虎旅三营刚刚又被击毁了四辆68主战!” “巴军第一装甲师正在跟因陀罗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正面硬拼,主力团在十五分钟内损失接近四分之一!” “巴军······” 各部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汇集到指挥平台,供柳维平他们分析判读,归纳总结。严峻的形势让每一个人眉头紧皱:因陀罗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雷霆轰炸机的雷霆一击并没有打垮他们的勇气,相反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他们的凶猛冲击给炎龙军团和巴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也是,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任谁都会疯狂的。照这样血拼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柳维平有些焦虑的看着天空。天空中,两三百架战机绞作一团,铝片纷飞,血火满天,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如此惨烈的空战了。地面部队压力太大了,以寡击众,搞不好会全军覆没!他还有一张王牌,足以扭转局势,但是 这张王牌得等到空军将头顶那些讨厌的秃鹫赶走才行,否则······ 猛虎旅旅长在电台里叫苦:“师长,雪鹰旅什么时候才能上来?我们快顶不住了!” 柳维平寒着脸说:“没有雪鹰旅你们就不会打仗了吗?顶不住也得顶!”毫不客气的切断了通话,转到空军联络频道:“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将那群讨厌的苍蝇赶走?地面部队快顶不住了!” 空军指挥官额头见汗:“请再给我半个小时!” 柳维平说:“没那么多时间,我只能给你们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内,必须击退敌人空军,遮蔽战场,否则军法从事!” 空军指挥官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转头直接在无线电里冲每一名飞行员吼:“十分钟之内必须击退敌军,否则军纪制裁!” 逼到这个地步,炎龙军团每一名飞行员都疯了,巴基斯坦空军每一名飞行员都疯了!他们眼角眦裂,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每一次攻击都拼尽全力,不求自保只求伤敌,从几十公里打到几十公尺,导弹打光了就用机炮扫,竭尽全力要将敌军粉碎! “安拉万岁!” 一声怒吼响彻长空,一架连机炮炮弹都打光了的歼七以超音速撞向一架幻影-2000,疯狂的飞行员将这架武器库已经空空如也的战机变成了一枚超大的空空导弹,那架幻影-2000闪避不及,两架战机撞个正着,在砰然大响中变成了亿万碎片,随着火花激射而出。 “我操你妹的f-16!” 很有特色的国骂,一架歼-12c恶狠狠的朝那架打了十几分钟都没法击落的f-16冲撞过去,那架f-16的飞行员一下子慌了手脚,冷汗狂飙,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劲将飞机拉起来,让这个瘟神从自己机腹下擦过,战机迎头对飞激起的气流狠狠的打在彼此身上,两架战机机身上迸出一道道电蛇,震得飞行员眼冒金星。飞行员不顾一切,调转航向逃之夭夭,已经打光了所有导弹的他可没有兴趣跟一个疯子玩上一回冲撞游戏!可惜事与愿违,刚逃出七八公里,机身剧震,晕头转向的他惊骇的看到那架疯狂的歼-12c从他的座机腹部下面钻了出来,寒冷的气流从下面猛灌进来,席卷整个机舱,整个机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向地面————那架歼-12c用翼刀划开了它的腹部,又是一记漂亮的空中剖腹! 越来越多的巴方战机亡命的冲撞过来,一团团烟焰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彗星袭月般灿烂、绚丽,照耀 永恒。惠特尼上校看得目瞪口呆,因陀罗飞行员早已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重复着一个词语:“疯子,都是疯子!”如此疯狂的对手,让他们本能的有一种调头就跑的冲动。这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混战真的不是他们擅长的,照这样打下去,即使能够取胜,他们也得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吧!惠特尼上校在无线电里怒吼:“该死的预警机,怎么还没有过来!?” 也难怪他如此火大,空战都打了近一个小时了,预警机还是没有补充上来,导致他们损失惨重,这样的效率怎能不让他愤怒!不过这也不能怪总指挥部,本来在因陀罗的预警机只有四架,此前被歼十干掉了一架,现在又没了一架,就剩下两架了,而因陀罗又有着太过广阔的空域需要预警机,两架都不大够用了,再抽一架上来,后面怎么办? 上校的很快得到了答复,杜兰特将军亲自跟他对话:“上校,我没有办法再往前线派遣预警机了,在北线的华军蠢蠢欲动,卫星监控发现有大批新锐战机进驻青藏高原前线空军基地,我们必须保留预警机,以应对华国空军可能发动的猛烈空袭!” 惠特尼上校傻了:“不能往前线派遣预警机?那我们怎么办!?” 杜兰特将军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奈:“暂时撤退吧,轰炸伊斯兰堡的计划推迟了。” 愤恨和不甘同时袭上心头,在两架战机迎着相撞爆出的火光中,上校下达了不曾从他嘴里吐出过的命令:“撤退!” 无线电里传来因陀罗飞行员愤怒欲狂的咆哮,眼看着再向前一步就是伊斯兰堡了,偏偏在此时撤退,叫他们怎能不暴怒?惠特尼上校却是理也不理,带着幸存下来的f-16战机打出最后一轮导弹攻击,也不管有没有命中,径直转头走人。因陀罗空军再怎么不甘也得走了,又付出了被击落七八架的代价,终于脱离战场,溜之大吉,只剩下一些铝片还在风中飞舞。 巴基斯坦空军没有追击,他们同样拼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已经无力再战了。 那群瘟神终于撤退了,所有人出了一口大气,柳维平一字字的说:“雪鹰旅,给我压上去!” 看到空军撤退,霍希尔中将本能的感觉到形势不妙。跟现在的巴基斯坦空军比,因陀罗空军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占有绝对优势,苦战一个小时还是没能击溃巴基斯坦空军,而且先于巴基斯坦空军退出战场,这不能不让他心生警惕。空军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不按计划击溃巴基斯坦空军,轰炸伊斯兰堡?这都是谜,不过中将现 在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只知道空军这么一撤,正在苦战的地面部队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巴基斯坦空军的强五和炎龙军团的轰炸机将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头上,投下比暴雨还要密集的炸弹,炎龙军团的陆军航空兵也将倾巢而出,带来铺天盖地的反坦克导弹和航空火箭弹!技术兵种上的优势是很难用数量来弥补的,到那时他将以地面部队应对敌军的空地一体攻击,一点胜算也没有! “是不是暂时撤退,等到空军和西线北集群主力都准备妥当了再发动总攻?”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被他飞快的否决了。为山十仞,功亏一篑,这种事情不能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这场战役也要打下去! 咻———— 一声锐响刮痛耳膜,一枚反坦克导弹电掣而来,正中十环,被它锁定的一辆t-55抽风般一震,内部传出一声巨大的轰响,整个炮塔拖着一道火柱飞了出去。 咻———— 又是一声锐响,又是一枚反坦克导弹,一辆正在射击的反坦克突击炮车身上薄薄的装甲被轻松洞穿,留下一下大窟窿,烈焰和温度极高的气浪从中轰然而出,喷起十几米高,车身几乎散架。 咻———— 还是这该死的红箭,这回中招的是一辆t-72,红箭反坦克导弹穿透气溶胶雾和反应装甲自爆产生的碎片团,破甲而入,这头钢铁巨兽被打成了火球。 在因陀罗士兵惊骇的目光中,一架架黑魃魃的重型武装直升机拔地而起,朝他们猛扑过来,短翼下火光连闪,反坦克导弹,火箭弹,机炮炮弹,甚至凝固汽油弹不要钱的倾泄而下,乱纷纷的砸向因陀罗装甲群纵深————炎龙军团和巴军拼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打穿他们的方阵————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将战车点成一堆堆价格昂贵式样单一的篝火,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扫射在步兵中间掀起阵阵血雨,而每一枚凝固汽油弹丢下去,地面都会响起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巴基斯坦人还有预备队! 霍希尔中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升机是装甲部队的天敌,除了装备有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的华国坦克和苏联坦克可以与直升机一战外,其他国家的装甲部队遇上武装直升机,怕是只有任凭宰割的份了。不幸的是,因陀罗好话说尽,也没能从苏联那里引进炮射反直升机导弹,此刻炎龙军团的空中突击群呼啸而来,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仗,他们没有胜利的希望了。 尽管心情沮 丧,但霍希尔中将还是不甘心,指挥防空部队奋力还击,装甲部队尽量跟敌军绞在一起,技术上的劣势,只能用战术来弥补了。防空部队前仆后继,用防空导弹和高射炮编织起一张火网,一连击落了四架武装直升机,总算没有被炎龙军团一气冲垮。但是当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的时候,霍希尔中将不得不饮泪撤退了。空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拒绝前来支援,任由他这几个师被敌军空地一体火力屠杀,他不能不退,再不逃,等到敌军的强击机和轰炸机赶到,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虽然被巴军轰炸机追在后面连炸带扫,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是霍希尔中将并没有绝望,他认为这些挫折只是暂时的,等空军缓过一口气,等西线北集群主力跟上来,等他们补充到足够的地对地导弹和地对空导弹,巴基斯坦就完蛋了,他就不信巴基斯坦有那个能耐再次挺住他全力一击! 伊斯兰堡,我还会回来的! 心中赌咒的中将并不知道,他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在今晚,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前进一步,这一势头很快蔓延到整个战线,因陀罗在西线的进攻浪潮还没有达到最高潮就戛然而止。而这一切,都是拜他们北方那个强国所赐。 刺骨寒流席卷南亚次大陆,因陀罗那些狂妄的将军和政治家将在从喜马拉雅山刮来的寒风中哭泣。华国陆军,他们来了。 第一七一章猎豹 今晚难得的没有刮大风,但是对于驻扎在五千多米高的雪线上的因陀罗士兵来说,仍然冷得刺骨,异常难熬。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是高山部队,天生就要跟丛林冰川还有孤独为伍的?不过,现在这些士兵都挺兴奋的,因陀罗大军在巴基斯坦势如破竹所带来的自豪感毫无保留的写在了所有人的脸上,不管是在巡逻还是在站岗,只要没有军官在场,所有人都会交头接耳,分享着胜利的喜悦,谈得最多的还是什么时候让自己也上战场,好博取功勋,扬名立万。在他们身后,是一座巨塔般的雷达站,巨大的雷达天线呜呜旋转,监控着共和国空军在藏地的一举一动。这是苏联援建的,好东西,探测距离远,抗干扰能力强,再加上位置选得好,大半个藏地的空域都处于这双无形的眼睛的监控之下,哪怕是飞起一只麻雀也会被发现。 外面还算轻松,可是雷达站里面的空气却快要凝固了。原因无他,华国空军突然起飞了至少三十架战机,信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屏幕,而且还在激增!雷达兵呆了半晌,发出一声惨叫:“不好了,华军要杀过来了!他们要向我们开战了!” 雷达站主任也愣了一会儿,才努力冷静下来,用有点儿颤抖的声音下令:“赶紧向军区司令部报告!” 通信兵刚抄起电话,就听到一声枪响,整个雷达站一片漆黑,这无疑加剧了恐慌,有人狂叫:“华军打过来了,华军打过来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人体坠地声,撞倒物体的大响,接连不断。雷达站主任心一沉,刚才那一枪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将电缆给打断了,没有电,再先进的雷达也是白搭。应急逃生灯在几秒钟后自动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光线,一切都显得异常模糊,所有的物体的轮廓都隐约可见,在这些雷达兵眼睛,所有看得见又看不清楚的东西都变成了张牙舞爪朝自己扑过来的猛兽,或者拔出战术刀勃然欲发的侦察兵,这让他们心寒胆裂。 “就这样的心理素质,也敢号称世界第三,做着西进北防的美梦?”不远处,罗爱国冷笑。在距离他只有七八米远的地方就是一名因陀罗哨兵,钢盔反射的微弱光芒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位老兵却像一块岩石,静静的趴在那里,就连心脏跳动也不曾加快半点,任凭那名哨兵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也无法发现他。就在那名哨兵转过身想制止一名冲出来的雷达兵的时候,大队长手里的消音手枪响了,噗的一声,那名哨兵后脑勺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鲜血脑浆汩汩而出,腥甜的血腥味吓傻了那名心理濒临崩溃只想着赶紧逃跑的雷达兵,他想放 声尖叫,但是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已经暂时剥夺了他发出声音的权力。一发灼热的手枪子弹从他的嘴巴灌了进去,他“呃”一声倒了下去,痛苦的抽搐着,喉咙里呛出一道道血箭,他眼睛凸大,拼尽全力也无法吸入哪怕一星半点空气,他注定是死路一条了。但他并不孤独,当着他的面,两道火舌突然喷吐而出,在噗噗噗闷响中狠狠的抽向门口,不管是哨兵还是雷达兵,都在这两道火舌抽中身体的那一瞬间触电般疯狂扭动身体。这两支消音冲锋枪射出的可不是普通子弹,而是可以一连打穿两三个人的锰钢子弹,消音冲锋枪杀伤力弱的缺点对这两名冷血的枪手来说,是不存在的。火舌抽过,雷达站门口尸横遍地,血花处处开。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知道华军特种兵已经对这座雷达站下手了的话,这些精锐的山地兵就是猪了。防守雷达站的兵力是一个排,并不算弱,而且还有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只要让他们构筑起防线,不敢说打败袭击者,至少自保是没有问题的,排长一边收拢部队一边嘶声狂吼:“重机枪,重机枪开火压制啊,都死了吗!?”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那挺高平两用重机枪马上开火了,两道修长灼热的火链狂卷而出。不过搞错了方向,枪口居然指向自己人,火链交叉绞过,那些仓促应战的因陀罗士兵发出野兽般的狂嗥,一蓬蓬血雨飞溅起来,好几个人当场就被打碎了,更多的人眼睁睁看着高机子弹打穿沙袋,带着沙子狠狠灌入自己的身体,被这玩意近距离扫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最可恶的是那名机枪手还打上瘾了,枪口指着他们狂扫不休,看样子不把那箱两三千发的子弹打光,他是不会停手的了。密集到极点的子弹一片接一片狂扫而出,招来声声诅咒和哀嚎,帅帅的机枪手却兴奋的舔了一下嘴唇,咕哝:“还是这家伙厉害,一扣扳机就是几百发子弹扫出去,敌人成排倒下,打电子游戏都没有这么爽!” 现在因陀罗士兵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刚才还相安无事风平浪静的,怎么这火山突然爆发,就这么恐怖呢?到处都有敌人的身影,都处都有致命的子弹朝他们扫过来,手雷冰雹一般落下,将他们的钢盔砸得当当响,再加上那挺叛国的机枪的近距离压制扫射,与其说这是一次特种作战,还不如说是一场大屠杀,人数少的一方对人多的一方的大屠杀! 罗爱国扫光了一个弹匣的锰钢子弹,四名躲在钢铁构架后面的因陀罗士兵倒在了他的枪下,现在他换上了普通子弹,冲进雷达站里,枪口指向抱头鼠窜的雷达兵。这些纯 粹是玩技术的士兵什么军事技能都是扯淡,用冲锋枪秒他们比打地鼠还轻松,一枪一个,随着手指轻轻扣动扳机,一枚枚弹壳被抛了出去,打着旋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轻响,吓疯了的雷达兵身上爆出一撮撮嫣红的血雾,逃命的能力被瞬间剥夺,脸上惊恐而痛苦的表情开始定格,最终带着不甘和不解倒了下去。三头猎豹交替掩护,看到人就补一枪,不管是伤兵还是尸体,非得叫他脑袋开花才叫稳当。 与此同时,八名正在后山巡逻的因陀罗士兵也走到了他们生命的尽头。毫无预兆的,一枚被设置在路边的定向地雷爆炸了,八百多颗钢珠呈扇形扫来,山间小路上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八名士兵被钢珠悉数扫倒,看着自己被打成筛子的身体发出惨叫声,但他们的痛苦也仅仅持续了两三秒钟,定向雷爆炸的烟雾都没有消散,冲锋枪就响了,倒在血泊中的因陀罗士兵身上炸起一朵朵血花,子弹射穿了他们的身体,绞碎他们的脏器和血脉,轻轻松松的将他们扫进了死神大爷温暧的怀抱中。 战斗结束了,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就结束了,四十三名因陀罗士兵无一幸免,而袭击者仅三人被子弹擦伤。得手后,猎豹没有作丝毫停留,往雷达站喂足了炸药后,携带一些有价值的文件迅速撤退。等到附近驻军十万火急的开上来,冲进雷达站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满地尸体,还有一块电子秒钟上那不祥的数字正从一跳到零。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震得群山隆隆回响,雷达站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灰飞烟灰,雷达天线被炸回零件状态,化身为可怕的钢箭,无情地袭杀它够得着的每一名士兵,呼啸声中,惨叫连连,好些因陀罗士兵被破空而来的钢箭透体而过钉在地上,死得惨不忍睹。这个极为重要的雷达站就这样被抹掉了,因陀罗在藏南的防空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这道口子将变成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让他们血流不止! 接到罗爱国发回的报告后,萧华少将笑着说:“不愧是成都军区为之自豪的猎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取要害,叫敌人毫无还手的余地!”笑容一敛,面色变得严肃而森冷,杀气腾腾的下令:“空军马上出击,干掉因陀罗境内的核设施!妈的,这一天老子等得太久了!” 副总指挥周俊龙笑着问:“这算不算不宣而战?” 萧华说:“我们可是泱泱大国,怎么可能搞不宣而战这么卑鄙的事情?我们国家早就向因陀罗宣战了。” 周俊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副指挥为之吐血。 由于时差实在太大,地球的这一边还笼罩在黑暗中,那一边却日正中天。难得的好天气啊,好天气带来好心情,邵剑辉吹着口哨走进联合国总部会议大厅,用嚣张的表情告诉所有人:哥回来了!好些人一看到他就扭头,各走各路,反正不跟他打照面,连他主动打招呼也不予回应,这么没礼貌,邵剑辉也不介意。这时,因陀罗代表进场了,邵剑辉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朝他招手:“亲,过来这边,找你有事呢!” 因陀罗大使一脸不爽,脚坚定不移的钉在地上,坚决不往那个大流氓那边挪一寸。他一脸晦气的问:“什么事啊?” 邵剑辉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在几个小时前,你们对巴基斯坦三号公路进行地毯式轰炸的时候,炸死了我们十几名汽车兵······” 因陀罗大使一脸淡定:“对不起,我们早就警告过贵国不要往巴基斯坦派遣军事人员,否则后果自负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深感遗憾。” 邵剑辉善解人意的连连摆手:“没事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弹片可是不长眼的嘛。不过牺牲了这么多人,我们如果不拿出一点姿态来,很难向国民交待,你说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家伙那愉快得一塌糊涂的笑容,因陀罗大使总觉得后背阵阵发冷,有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他警惕的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邵剑辉说:“不怎么样,我国政府经过慎重考虑和反复思量,决定······向贵国宣战了。” 惊雷之后是死一样的寂静,会议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在这一刻定格,傻傻的望着邵剑辉和中了石化魔咒的因陀罗大使,在心里狂叫:“我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剑辉慢吞吞的拿出一份文件塞到因陀罗大使手里:“哪,这是我们的战书,你拿好了,千万别丢了,免得人家说我们跟某个av产业极度发达的国家一样喜欢不宣而战。开战的时间都在上面了,给你们精确到秒,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吧?”看了看手表,不满的瞪着那位彻底傻巴了的大使:“我说老兄,别发愣了好不好?没时间了,距离正式开战还有五分钟,你可以打电话回去让你们的财政部拨款买棺材了。” 第一七二章雷霆 西藏军分区林芝空军基地。 打从七二年那次边境冲突之后,共和国就没有停止过扩建这边境空军基地,特别是林芝空军基地,更是砸下了血本。为了让这个极为重要的空军基地可以容纳更多的战机,可以起飞更具威慑力量的轰炸机,工蚁一般的工程兵在这片世纪荒原挥洒汗水和热血,凿开坚硬如铁的岩石,削平山林,填平沟壑,凿出来的土石顶得上开挖一条运河了。现在这一切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华国不打算忍了,要对蚕食我国领土的无赖挥动铁拳了! 在嘹亮的口令中,沉重的机库大门缓缓打开,一架架棱角异常锋锐的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的轰炸机慢慢滑出可以抵挡二十枚巡航导弹透点式打击的洞库,灯光照在它们身上,折射出一波波冰蓝色流光,一股鹰隼展翼风尘吸张的霸气喷薄欲出,叫人喘不过气来。站在跑道边缘的海伦失声惊呼:“图-22逆火!”手上可没有闲着,摄像机瞄了过去,却被一名中尉伸手挡住了镜头:“海伦小姐,这个不能拍,这是高度保密的战略武器。” 海伦骇然问:“你们怎么会有逆火轰炸机?这可是经过一次空中加油就能将北半球纳入自己的打击范围,既可以对军事目标进行常规轰炸,又能深入敌国境内,甚至跨越好几个国家对敌国进行核打击的变态级航空兵器啊!” 中尉笑而不语,那意思分明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海伦无奈,只好把镜头对准了正在一架接一架呼啸而起的歼-12机群。军区司令说过要给她一个天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就是华国对因陀罗开战的第一手资料,现在能跑到前线空军基地来采访的记者,就她一个而已。不难想像当手里的资料见报后,将在国际引发何等的惊涛骇浪,她姑奶奶的职业生涯又要到达一个新的高峰了! 那头却正在发生一起小小的争执,一名头上的短发已经染上了灰白的老军人穿着全套飞行服执意要上飞机,却被地勤人员拉住,死活不让他上,地勤指挥官近乎哀求的说:“师长你就饶了我们吧,此次任务如此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军区司令员和前指还不把我们剥皮抽筋抽肠拆骨啊!” 老头子瞪起一双牛蛋眼,怒吼:“他奶奶的,我看谁敢拦着!?老子在航校头一回练俯冲就敢把飞机压得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才拉起来,把教官都给吓尿了,在米格-15上呆二三十个小时就敢在北韩上空跟双头鹰的王牌飞行员对着干,并且干下了一架敌机,这辈子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老子怕过没有?靠,想起来 就一肚子火,打双头鹰的时候让老子去守广东沿海,防止秃子反攻大陆;等到金门炮战,跟秃子打起来了,又让老子去守东北,空军当了三十年只打下过一架敌机,这算什么事?给我滚开,这次轰炸阿三的核设施这么刺激的事情老子是一定要参加的了,总书记来了都没用!” 所有人暗暗咋舌。敢情老爷子是要把憋了几十年的邪火一次性全撒在阿三身上啊,这次轰炸任务恐怕他是非去不可了。可问题是谁敢放他去啊,这可是革命老同志,十九岁加入空军,成为共和国首批空军飞行员,更在援朝战争中开了纪录,击落了双头鹰一架f-84战斗机,成为共和国首名击落喷气式战斗机的飞行员,国宝啊,万一有什么闪失,谁担得起责任?老头子带出来的那些部下一个个闪得远远的,都没有劝一劝的意思,快把地勤人员给急疯了。老头子可不管那么多,用力一推将两名地勤推到一边去————老飞行员的臂力比寻常人大上许多,一般人根本就吃不消。撸开地勤和警卫员后,老头子蹭蹭蹭几下爬进雷霆轰炸机的架驶舱,按下按钮,座舱罩慢慢闭合,随即发动机喷口喷出两道幽兰色尾焰,强大的动力将几十吨重的战机推得沿着跑道飞驰,在老头子娴熟细腻的操控下像一柄利剑一样斜斜刺入夜幕,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只剩下两点幽兰色尾焰若隐若现,仿佛两粒光芒万丈的流星正从天际划过。 一位警卫员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天空怔怔的说:“完蛋了,这回完蛋了,施钧少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不得上军事法庭啊!”几名地勤人员同样一脸沮丧,这位少将可是战争狂人,不管是指挥水平还是飞行技术都堪称上乘,按说没什么不放心的,问题是这次炸的是核设施啊,这样的战略目标必然戒备森严,防空系统更是无懈可击,任务的艰巨性就不用多说了,更要命的是核设施被炸毁后必然会产生严重的核泄漏,万一少将没能及时撤离,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施钧少将一点也不体谅属下的心情,通过无线电频道意气风发的下令:“神风攻击机群起飞!” 更多的歼六战机从洞库中滑出,冲上蓝天,其它几个基地也在全速放飞歼六战机,十五分钟不到已经有三百多架歼六成功的放飞出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天空,多得令人恐惧。这些战机迅速会合,众星捧月般将歼-12c和雷霆轰炸机拱卫在中间,蝗虫过境一般朝因陀罗腹地杀去,如果你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所有的歼六战机驾驶舱里都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电子仪器的指示灯在红啊绿啊闪个不停,蜂鸣 声不断。而在墨脱一个秘密基地里,飞行员正盯着荧幕,忙得汗流夹背。这帮飞行员可没有一点飞行员的样子,有的头发都白了,有的嘴唇乳毛都还没有褪,有的则在座位旁边放着拐杖,反正什么样的鸟都有。他们一脸狂热的表情,两只爪子十根手指在一大堆让人看着就头晕的仪器和电钮上噼哩啪啦的按个不停,而天空中的六爷也按照他们的指挥爬升,俯冲,盘旋,加速,异常灵活,看他们那个兴奋劲,铁定是将这当成一款好玩的电子游戏了。 “靠,下方有个雷达站,干掉它!” “要干你干,我才不干,我还要留着它炸阿三的军营!” “你看那边,你看那边,有个小型机场,上面还停着好几架传说中的米格-21咧,干掉它们!” “我日,这帮傻逼开始拦截了,歼-12大队一定要拦住他们啊,我们可是一发导弹都没有的,让他们冲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看哪,那里有一条隧道,让我们来轰塌它!” “在做了,我都瞄准隧道口了,一、二、三————冲!” “炸塌了,炸塌了,这条隧道铁定报废了,妥妥的!” “我操他妈的,哪里打来的防空导弹将老子的战机击落了?赶紧,让前线基地再给我起飞一架,我要报仇!” 现场气氛趋于狂热,这帮不伦不类的空军飞行员咬牙切齿,粗口不断,要不是手里的遥控平台比歼六战机还要贵,实在是赔不起,搞不好他们激动起来的时候早就连捶带踹了。这边是玩得开心了,因陀罗人可就惨了! 几百架战机同时扑过来,何其状观,就连成都军区司令员都惊叹“当数百架战机遮蔽天空的时候,就连历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然而如此壮观的画面带给因陀罗人的不是热血沸腾,而是绝望和肝胆俱裂的恐惧!有多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庞大的机群了?貌似打从二战结束后,随着战机性能的突飞猛进,空军的编队就开始急剧缩水,即便是三十多年前空前惨烈的朝鲜战争,也没有出现过超过两百架的飞行编队,中东战争更别提了,大多是小编队高强度的空战模式,三四百架战机同时扑过来的史诗般的画面别说因陀罗人没有见过,没有亲身经历过二战的人都没有见过,他们有福气了。华国太卑鄙了,只是提前五分钟宣战,而且一反常态,不是召见驻华大使,而是在联合国递交战书,到现在那位快要疯了的大使先生都还没有能通过重重关卡,打通总理的热线电话,将这条绝对震撼的消息传递 到国内,因此两国边境的因陀罗军队根本就不知道两国已经开战了————在这里要批评一下因陀罗人那差劲到极点的效率和拖遢的作风,别的就算了,军国大事居然也是这样,这不是找死么!当然,在联合国下战书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因陀罗大使可以马上在联合国提出抗议,一秒钟也不会浪费。不过这些对于前线军人来说都毫无意义了,他们看着漫天的飞火流星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还击!如果只是一两架敌机侵入领空,他们肯定照打不误,但是现在一来就是几百架,这······这个他们可作不了主啊,还是先请示上头再作打算吧! 可惜华军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雷霆轰炸机充当指挥机,将因陀罗人暴露出来的目标通过光纤发回无人机遥控基地,指示攻击,随即,歼六无人机像巡航导弹一样一头扎了下去,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中,雷达被炸成零件状态,防空导弹阵地烈焰滚滚火光冲天,军营中血肉横飞,血光红得比火光还要刺眼,仓库在轰然巨响中被生生抹平,里面的物资和人员化为飞灰······这一下,因陀罗人算是明白了,华国向他们开战了!又惊又怒的因陀罗士兵狂吼着对准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机群开火,不管手里拿的是一支冲锋枪还是一挺高射机枪又或者是单兵肩射导弹,反正将弹仓里的东西砸出去就行了!在他们疯极怒极的狂嗥声中,稠密的弹雨扫向无尽苍穹,在夜空中划出道道灿烂的弹痕,躲避不及的无人机被打中,化为最为亮丽的烟火,爆炸声像六月狂雷,天空中电闪不断,仿佛雷神震怒,群山在霹雳般的巨响中颤抖。这些优秀的士兵固然打得英勇,仅凭一腔热血,用简陋的武器击落了至少十架歼六,如果是有人驾驶的战机,这样的战绩值得大书特书,但是付出这么多人的生命,换来的只是一堆遥控装置,那无论如何也划不来。最可怕的是,华国有几千架歼六,可以通过流水线改装源源不断的送到前线,而他们的士兵却没有办法用流水线生产出来,照这么拼法,因陀罗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轰然倒下的!疯狂的还击招来了加倍疯狂的攻击,无人机像凶狠无比的猎犬一样从四面八方扑来,穿透重重火网一头扎落,内部装填的几百公斤烈性炸药化为狂风烈火,席卷一切,悍不畏死的士兵在痛苦的呻吟和不甘的狂嗥中被当成垃圾狠狠甩出几十米外甚至炸成粉末,每一团火光狂冲而起之后,天空中都要沥下一阵血雨,藏南变成了地狱血池。不知道多少因陀罗士兵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死死的瞪着天空,仿佛在诘问苍天,这样的厄运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华 军为什么会不宣而战。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由那位可爱的联合国大使指着邵剑辉的鼻子吼了出来:“你们开战前不是还要说勿谓言之不预也的吗,为什么不宣而战?” 邵剑辉手动眼斜撅嘴吹小曲:“勿谓言之不预也?我们早在六二年的时候就说过了,是你们没有长记性而已。” 第一七三章第一击 在满天流火中,轰炸机群继续呼啸而过,如同一群在天空中盘旋狂笑的死神,朝因陀罗腹地杀去。而在他们头顶上空,不断有火球一样的df-3中程弹道导弹划过,转眼间便将机群甩出了十万八千里,df-3后面还跟着流星雨般的炮弹······没错,是炮弹,四百毫米以上口径的超远程火箭炮发射的炮弹,射程为四百到五百五十公里,误差不超过二十米的炮弹,再说一遍,这是炮弹!这是一场共和国渴望已久的战争,十几年的卧薪尝胆,十几年的磨砺,注定要在这个夜晚崭露锋芒。 “忘记抗战时期的人民战争吧,忘记援朝战争时期的人海战术和夜袭吧,光靠这些是打不赢未来战争的,就算能打赢,我们也很有可能得付出数倍于敌的代价!” 施钧少将望着地面上不断腾起的团团桔红火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得可以当他儿子,却又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无所畏惧的小伙子的声音又浮现在耳边。那是他给一大票大他n级甚至不少开国将领上课时说的头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就让下面开了锅! “战争并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装备技术同样重要,一味的强调精神因素对军队有害无益,我们的军队迟早会因此付出高昂的代价的。六十年代的军队对阵四十年代的军队,只需要持续不断的战略轰炸就可以迫使敌军投降;八十年代的军队对阵六十年代的军队,只需要足够的超远程炮弹、无人机以及轰炸机就能叫对方灰飞烟灭,面对隔着一条海峡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巡航导弹和超远程炮弹,以及呼啸而来的无人机和轰炸机,我们的战士再怎么勇敢也招架不住!” 又有三架歼六被击落,两架歼六愤怒的撞了下去,一片正近乎疯狂的对着天空喷吐火舌的山林瞬间一片火海,整整一个高炮营彻底淹没在翻滚而起的烟焰之中。施钧少将隐隐有些同情因陀罗士兵了,他们是拼得很凶很顽强,但是击落的都是些没有生命没有情感的无人机,可以说他们的牺牲没有多大价值,再加上在天钧雷裂中轰然而下的弹道导弹和超远程火箭炮炮弹,这轮攻击只能算是一边倒的屠杀! “在未来战争中,空军和第二炮兵部队将发挥决定性作用······将大批短程、中程导弹集中起来,在特种部队的指引下向敌国腹地的战略目标发起南极风暴一般迅猛的攻击,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先给他们沉重一击;空军在二炮清场后进场,以无人机开路,引诱敌军雷达开机,一旦他们向无人机开火,那些雷达兵和防空部队的死期就到了。集中我们所能调集的 尽可能强的歼击机群,尽早夺取制空权,以便掩护远程轰炸机对敌国军事设施、工业基地、交通枢纽以及港口城市发动毁灭性战略轰炸,继续给敌人放血!” “大陆军主义思想必须改变了,陆军将在敌人失血过多虚弱下去之后进场,给敌人最后一击。一支军队最重要的还是士兵,将最多的士兵放到最安全的位置,以尽可能小的伤亡击败敌人,这是指挥官的责任······说句泄气的话,如果打的是一般的小国,也许在经过二炮的东风扫地和空军的战略轰炸之后,敌人就该投降了,而势均力敌的大国之间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因此,陆军露脸的机会可能不会很多了······” “柳维平,你到底是拥有未卜先知的法术的神仙,还是注定要为战争而生的鬼才?几十年后的军事变革脉络居然让你拿捏得一丝不差!”少将喃喃自语,猛一推操纵杆,雷霆轰炸机翩然翻身,将一大串不自量力射向它的高炮炮弹所开。至于因陀罗的地对空导弹,一部份被无人机吸引消耗掉了,还有一部份由于受到强烈干扰,无法正常发挥,奈何不了这些恐怖的魔鬼。好几架由运十改装的电战机早已火力全开,曾在七二年边境冲突中让因陀罗边防军吃足了苦头的紫藤萝电子吊篮在因陀罗防空部队幸存的雷达屏幕之上盛放出千万朵美丽的花儿,半个因陀罗的通讯系统也遭了殃,濒于崩溃,因陀罗士兵只能两眼喷火的瞪着天空中嚣张的魔鬼,眼睛几乎瞪出血来!而在他们身后的首都新德里,早就兵荒马乱了。令人心尖直颤的防空警报响彻云宵,市民面无人色,呼天抢地的满城找防空洞,轰炸机群还在两百公里外,自相践踏而死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国防部长冲空军参谋长咆哮:“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将华国轰炸机群拦住,不能让哪怕一发子弹飞进我们的首都,否则我们就是国家的千古罪人了!” 空军参谋长在电话里冲下属咆哮:“首都防空圈的所有战机马上起飞迎战!什么?没有几架三代战机了?那就把米格-21米格-23什么的通通飞上去,有一架算一架!!!” 官越大脾气就越大,不过小官的脾气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新德里防空圈内各空军部队的指挥官几乎是连踢带踹的将飞行员塞进战机,在声声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吼中,战机一架接一架起飞,幻影-2000、米格-29、f-16、米格-21、米格-23······数量之多,品种之杂,后勤之差,令人佩服不已。没过多久,一个庞大的机群遮住了新德里的天空, 总算让平民有了一丝安全感。 可惜,他们要面对的是歼-12c,凶猛绝伦的锯齿鲨。在预警机的指挥下,二十八架歼-12c脱离大机群,沉沉呼啸着扑向因陀罗空军那万国造机群,距离尚有三四十公里,蝰蛇ii空空格斗导弹便脱离挂架,嘶叫着朝因陀罗机群飞噬过去!即便是跟双头鹰与北极熊空军对阵,歼-12c也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对阵因陀罗空军就更不用说了,只一击,就有十一架因陀罗空军战机凌空开花,燃烧的铝片飞溅出去,恰似怅然落下的樱花。不难想像,因陀罗空军现在都要气疯了,被人暗算捂在被窝里一顿闷捶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捱到可以正面对决了,却也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没有办法,剑短于人,他们只能咬牙切齿的继续逼近,只有逼得足够近,他们那品种繁多的空空导弹才能发挥作用,如果继续隔着几十公里对射,他们恐怕没有几个能有命回去了。 咻咻咻———— 被打爆的战机碎片还在空中飞舞,第二轮导弹又迤逦而来了,修长的尾焰使它们看起来像极了一条条闪电般飞翔的火蛇。这些年来恶战不断的共和国空军都学精了,扬长避短,逮到瘸子就踹,利用导弹射程和性能上的优势密集开火,在进入敌机导弹射程之前尽可能多的击落敌机,削弱敌军的实力,这样仗就好打了。因陀罗空军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得硬挨。花旗国飞行员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看见导弹袭来就操控战机迎着导弹横滚过去,热焰诱饵和锡箔片不要钱的玩命的撒,虽然把自己搞得头晕脑胀眼前发黑,但好歹还能保住小命,因此这轮打击中只有两架f-16被击落,而那些倒霉的米格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往往是规避动作才做到一半,恶毒的蝰蛇的毒牙就狠狠的咬上了机身,接下来的当然是一团火球。华国空军飞行员在无线电里狂叫:“这是我们空军建军以来参加的最为盛大的猎火鸡比赛!” 猎火鸡当然很爽,但是被人家猎可就不大爽了。终于挺到了自己导弹的有效射程的因陀罗空军咬碎了牙齿,恶狠狠的按下发射电钮,一波导弹雨乱纷纷的激射而出,可比蝰蛇导弹攻击密集多了。可惜的是他们的导弹有苏制,有法制,有双头鹰友情赞助,每一样看上去都挺先进,每一款都物美价不廉,最要命的是没法兼容,制导方式不尽相同,工作原理不尽相同,发射程序也不尽相同,因此这波蓄势已久的导弹攻击搞得毫无章法,效果大打折扣。谁都知道在空战中,空空导弹对敌机形成三对一甚至四对一的交叉攻击,敌机飞行员基本上就可以跟这个花花世界说一 声塞油那啦了,因陀罗空军当然不会不知道个中关键,奈何力不从心,万国造武器拖了他们后腿,没能形成足够凌厉的交叉攻击。看看吧,f-16发射的aim-9l全向空空格斗导弹第一个杀到,来势汹汹,可惜数量太少才四枚;苏制空空导弹第二个杀到,这一波数量是足够的了,可惜花高价买来的导弹性能被老毛子打了好几折,质量不过关,还在半路就被华军电战机连连诱偏甚至诱爆;法制魔术空空导弹是最后一个从幻影-2000的挂架下滑落的,这一波次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等到它们杀到的时候,已经满天都是热焰诱饵了,姹紫嫣红的争妍斗艳,一下子就把浪漫的魔术师给眩花了眼,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等到它们回过魂来的时候,歼-12c早就闪出几公里外啦!得益于近年来的战争,特别是在非洲跟北约的激烈较量,华国空军积累了大量应付北约和华约主力战机和空空导弹攻击的经验,而因陀罗空军可没有跟歼-12c交手的经验,就算有,那些飞行员也在西线,因此这一轮攻击华国空军轻松接下,只有两架歼-12c被击落,一架被击伤。 一击不中,歼-12c猛然加速,甩开企图缠斗的狗皮膏药,第三轮导弹点火发射,尖厉的啸声不绝于耳,这下子又该因陀罗人流血了。而大批枭龙战机也已经杀到,新德里上空的空战规模急速扩大,隆隆爆炸声传入城中,给因陀罗人带来无尽的恐惧。而轰炸机群呢?抱歉,他们的目标不是新德里,在剩下一个中队的歼-12c的保护下拍拍屁股,带着一大票歼六跟班小弟扬长而去,放任歼-12c和枭龙在新德里跟阿三大打出手。他们的目标是因陀罗人花费了三十年时间辛苦建设起来的核设施,逼近新德里只是虎晃一枪罢了。 按说歼六作战半径这么短,哪怕是短距离突击,也跟不上歼-12c和雷霆轰炸机的脚步的,但是现在它是无人机,起飞了就没有考虑过要再降落,航程限制什么的死一边去,先让老子玩够了再说。现在歼六充当的角色就是雷霆轰炸机的跟班打手兼挡箭牌,它们的雷达特征比雷霆轰炸机还要强,因陀罗人好不容易才成功发射的地对空导弹都让它们给吸了过去,瞅准了就一头扎落,炸死一个排够本,炸死一个连有赚,面对这种比神风攻击机还要神风的愣头青,因陀罗防空部队真的是欲哭无泪,无人机击落了一堆,但最为危险的远程轰炸机的毛都没有啃下一根,这他妈的算个什么事! 歼六越来越少,它们的数量迅速进入倒数。当倒数第十三架歼六被凌空打爆的时 候,因陀罗的西鲁斯研究堆和德胡瓦研制堆已经被雷霆轰炸机那巨大的翼刀覆盖住。漆黑一团的地面上,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打出一道道桔红的火流,地对空导弹拔对而起,羽箭般朝轰炸机射来。负责这两座核反应堆的因陀罗防空部队已经陷入疯狂,只会对着天空中魔鬼眨眼一般的航灯开火射击,逃跑啊隐蔽啊什么的通通都不记得了,事实上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一旦这两座核反应堆被炸毁,别的不说,光是核辐射就能要他们的命!主宰着人的喜怒哀乐言行举止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要活下去! 第一七四章第一击(二) 施钧少将驾驶战机,翱翔于西鲁斯研究堆上空,那火流一般打上来的高机子弹和高炮炮弹在他眼里就是因陀罗人民热情欢迎他的鲜花————再没有哪一种鲜花能开得如此灿烂,如此美丽。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露出一丝狠厉的笑意。 西鲁斯研究堆是因陀罗最早的反应堆,早在1960年就投入运行,热功率为40兆瓦,可以说是因陀罗核工业的里程碑,那巨大的白色建筑群凝聚着因陀罗的骄傲。不幸的是,战争已经爆发,失败者将与骄傲和自豪这样的字眼绝缘。不过要炸掉它还是有点儿麻烦,别的不说,光是核泄漏就叫人受不了,那可是全世界的灾难。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早在战前总参就反复推敲,集思广益,有人提出派特种部队突袭,有人提出用弹道导弹将其抹掉————隔了这么远,就算有核泄漏对共和国的伤害也会减到最小了,有个疯狂的参谋甚至提出用百万吨当量级的氢弹将一切核物质瞬间汽化,一了百了······不难想像总长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的妈呀,那位老兄该不会是俄罗斯族的吧?也只有号称能用原子弹挖水库开运河炸矿山塞油井的北极熊才想得出如此疯狂的计划!经过反复论证反复推敲,最终决定用铝热剂燃烧弹,这可是只能用丧尽天良来形容的新型燃烧弹,在它面前,能将石头烧成粉的凝固汽油弹简直弱爆了,它把主战坦克烧成铁水都是小意思,这么一颗丢下去,一切都将瞬间汽化,什么都不会剩下来了。 先期潜入的特种部队已经在主反应堆安放了激光标,轰炸机轻松找到了激光点,不过因陀罗人的防空火力太猛了,想要降到最佳投弹高度真的不容易。施钧少将冷然下令:“干掉他们的防空阵地!” 六架歼六从六个不同角度扑了下去。由于距离太远,现在由雷霆轰炸机接手制导指挥,按照一架大飞机指挥n架小飞机的空战模式,一架雷霆轰炸机最多可以同时指挥十五架无人攻击机,一架歼-12c也可以同时指挥六架无人攻击机,不难想像几十架大家伙带着数百架小家伙浩浩荡荡的从天空飞过时是多么的壮观。本来充当被指挥的角色的应该是南飞设计的歼-12————大名鼎鼎的空中李向阳,奈何歼-12原版先天不足,载弹量小,航程短,发动机也不给面子,最终被砍掉了,但是大飞机指挥小飞机的战术构想还是实现了,只是换成了更便宜的歼六,还是无人的,空战能力是渣渣,但是对地攻击能力让人不寒而栗。亲,还记得倭猪那呼啸着撞向航空母舰的神风攻击机吗?这货比神风还要神风!现在是一架轰炸机指挥一架无 人攻击机,格外的得心应手,雷霆轰炸机的指引下,歼六以不可思议的灵活机动甩开一枚枚地对空导弹,从火网的间隙悍然杀入,最终有两枚成功的穿透重重拦截,一头撞上了防空阵地!几百公斤炸药被引爆,化作雷霆霹雳,处于杀伤半径内的人员只觉得浑身一轻,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紧接着身体被撕成了无数碎片,就连他们的惨叫声也变撕碎。防空导弹狐假虎威的化作团团火球,将自己身上的装药和燃料慷慨的贡献出来,融入到这一曲气势磅礴的死亡交响乐之中,高射机枪被炸成零件,高射炮被生生扭成一团麻花,两个打得最凶最具威胁的防空阵地被席卷而来的火焰彻底淹没,盛大的烟花表演戛然而止。 “攻击!!!” 施钧少将果断下令,战机俯冲而下,进入攻击航线,重达一吨半的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上脱落,沿着看不见的激光束近乎垂直的砸向主堆体,然后迅速改出,以两倍音速逃离这片注定要成为炼狱的鬼地方。其它五架以此为中心投弹点依次飞过,激光制导炸弹像陨石一样砸了下去。重力加速度产生恐怖的动能,炸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达到了音速,那几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穿的尖锐啸响让幸存的因陀罗防空兵浑身僵直,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包括射击,呆呆的看着敷了数米厚的防爆混凝土隔层的主堆体,在心里乞求神明保佑,让混凝土隔层厚到可以抵挡激光制导炸弹直接命中的程度。然而这谈何容易,重达一吨半的炸弹从高空落下,动能之大,难以想像,随着主堆体迸出第一道刺眼的白光,因陀罗士兵发出绝望的哭叫声,炸弹洞穿了防爆混凝土隔层,直透核心!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轰击波撕碎钢铁一般的建筑物,排山倒海的扩散开来,铝热剂燃烧弹将轰击波加热到足以让大部份金属瞬间熔化甚至汽化的程度,无情地扫荡和煎熬着一切生命,温度之高,连空气都燃烧起来。轰击波滚滚扫过,西鲁斯研究堆所有人员均被汽化,归于尘土。如果人死了之后,灵魂真的可以脱离肉身继续存在的话,假如鬼魂也能继承生前的记忆而保也有喜怒哀乐的话,那么这些飘荡在西鲁斯废墟上空的鬼魂是会诅咒华国空军还是诅咒新德里那些狂妄自大的野心家? 轰!!! 最后一枚炸弹落下,穿透厚达八米的土层,引爆了埋藏在地下的核废料储存罐,引发本次轰炸最为恐怖的一次爆炸:爆炸威力在地面撕开几道长达百米的裂口,一团黑红色烟焰从中喷薄而出,翻滚着,蠕动着,急剧膨胀,变成一团直径一百多 米的巨大毒蘑,狂冲而起,烟焰翻滚毒气弥漫,蘑菇云高达几百米,毒气笼罩了西鲁斯,将这里变成了最彻底的鬼蜮。 一分钟后,西鲁斯研究堆已经被夷为平地,生产武器级钸的天然铀燃料重水慢化反应堆机房所有设备都给烧成了铁水,小山般的粒子射线屏蔽罩被撕成一堆破布扔得到处都是,在断壁残垣中缓缓熔化,安放巨型计算机的中央控制室在轰击波的冲撞下粉碎,纯粹是用钱堆出来的巨型计算机只怕连个壳都不会剩下来。黑色毒蘑慢慢变淡,转为灰白,最终消失在夜空中,缕缕黑烟带着致命的核辐射在上空飘荡,准备夺取更多的生命,而西鲁斯沉默地接着着这一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西鲁斯研究堆只是个开始而已,规模更大的生产武器级钸、热功率达100兆瓦的德瓦胡研究堆成了第二个牺牲品。这里的防空火力更为稠密,六架无人机先后被击落,要不是一架歼-12c用自己的身体及时遮挡袭来的弹雨,就连雷霆轰炸机也得被击伤。作为对因陀罗防空兵所表现出来的勇敢顽强的嘉奖,五架歼-12c先后投下了红外感应导弹,十枚导弹旋飞而下,三辆萨姆导弹发射车和四辆自行高射炮惨遭灭顶之灾,导弹砸穿它们的天灵盖,在车体内部爆炸开来,车体碎片和弹片混合在一起,朝四周的因陀罗士兵猛扫过去,没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和身行高射炮弹舱里的弹药也被引爆,猛烈的殉爆让四周变成了一片火海。利用这一良机,雷霆轰炸机争分夺秒的投下二十四枚铝热剂燃烧弹,西鲁斯的悲剧也在这里上演了,咆哮如雷的轰击波将一切挡在它前面的建筑物夷为平地,骇人的高温将一切汽化,不管它是活生生的人还是在爆炸中迸射而出的金属碎片,因陀罗花费几十年时间,投入了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至今尚未成功的核牙齿被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震得粉碎,随着西鲁斯和德瓦胡上空翻滚的烟焰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杀得性起的施钧少将还顺手攻击了西鲁斯附近一个大型空军基地。这个基地拥有四条长达八千米的跑道,可供拥有核轰炸能力的米格-23和米格-27起降维修,尽管因陀罗至今都没能成功试爆原子弹,但并不意味着这个杀性十足的老头子会因此放过它。第二炮兵部队已经抢先朝这个基地动手了,四枚导弹打在跑道上,一声不吭,就这样深深的钉在跑道里,跑道隆起四个小楼一样高的土包,不知道基地里有没有来自草原的男兵和女兵,有的话都可以坐到上面来一首《敖包相会》了。不过,就算有草原兵,估计也没有人愿意坐到上面去——— —下面就是随时可能爆炸的导弹哪!这四枚导弹快把基地指挥官给逼疯了,它要是直接爆炸都好办一些,了不起就是在跑道上炸出四个池塘,兄弟们加班加点,总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它们填平,修复跑道的,可是它说不爆就不爆,像地雷一样躲在土包下面睡大觉,还不能挖————刚刚有位老战友打电话来告诉他千万别挖,一挖准爆,而且还是他妈的空气燃料炸药战斗部的,就算炸不平空军基地,要将它瘫痪也是绰绰有余了。老战友用血换来的经验教训还是可以信任的,他说不挖,那就绝对不能挖,问题在于不挖,不挖可怎么拆弹?不拆弹怎么修复跑道?不修复跑道怎么起降战机?连战机都起降不了,怎么迎战敌人? 总之就是······头痛! 上头又一次把电话打过来了,以空前严厉的语气催逼他马上起飞战机,保护核设施,如果贻误战机,就送他一粒7.62专用花生米。基地指挥官瞅着那四座坟墓一样的土包,只觉得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发出一声无力的嗥叫:“华国人,你们太卑鄙了!” 不过他的烦恼到此为止了。六架雷霆轰炸机扑了过来,跑道弹坑炸弹和地雷天女散花一般落下,拖着小降落伞的跑道弹坑炸弹率先落地,弹头朝下,第一次爆炸炸穿跑道表层,第二次爆炸直透深处,眨眼间,四条跑道就布满了冒着浓烟的环形弹坑,数百枚小型地雷更是无孔不入,有些直接砸在暴露在外的战机身上,有些吻上了车辆,乒乒乓乓炸得不亦乐乎,更多的则是钉入地面潜伏下来,将在四十八小时内不定时随机爆炸,很快就会让试图修复机场的因陀罗工程兵顿悟困难重重、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凶多吉少、血肉横飞等等富有华国特色的成语的深刻含义,更会让他们知道这些成语是多么的精辟多么的贴切了。不过大肆破坏的施钧少将并没有顺手将那四枚钉入跑道的导弹······啊不,是长得像导弹的地雷,也不对,是又可以当导弹又能可以当地雷的怪物给打爆,也就是说,基地指挥官还有得头痛的。幸好他老人家躲避空袭的时候“不小心”的摔了一跤,脑袋磕在一粒花生米大的石仔上,当场昏迷不醒,给送进了空军医院,这个大难题就留给接替他指挥的家伙伤脑筋去吧!总而言之,这个空军基地是没有办法在短期内修复投入使用的了。他们当然可以慢慢修,但是也得华军的二炮和空军同意才行。 丢光了所有的弹药,施钧少将望着给炸得不成样子的空军基地,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惜铝热剂燃烧弹都在炸核反应堆时丢光了,要不然非要 他们好看不可!” 机械师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少将大人是怎么想的,这样子折腾了一通,还没有让因陀罗人好看?那因陀罗人得惨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大爷满意啊? 第一七五章第一击(三) 新德里上空的空战还在继续,每一秒都有空空导弹化作修长炽热的火链,狠狠的抽向敌对阵营的战机,每一分钟都有战机被击中,在轰然巨响中化作一团流火迸散在风中,或者拖着浓烟艰难的飞向远方。这恐怕是因陀罗空军建军以来打过的最悲惨的一仗,华军占的便宜实在太大了,就拿枭龙和歼七来说,从林芝空军基地起飞,连弯都不用拐一个就到了新德里上空,被击伤的战机大多可以逃回去得到及时的维修,用不了多久又可以投入空战了。而更具威胁性的歼-12c打光了弹药后返航,连油都不用加,直接挂上导弹又可以起飞作第二波攻击————加满一次油够它们打两三场,攻击密度高得出奇,让因陀罗空军透不过气来。而因陀罗空军呢?虽然是本土作战,但是被华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大量战机被呼啸而下的导弹炸成火鸡,就算逃过了导弹攻击,也因为路道被炸烂,无法及时投入攻击,他们所能动用的战机远没有自己想像的多。更要命的是飞机种类太多,想依靠水平不怎么样的地勤系统及时修好被击伤的和出了故障的战机那是不可能的,比如说幻影-2000,出了严重一点的故障就得送回法国维修,和平时期当然没问题,欺负一下巴基斯坦这样实力远逊于自己的国家问题也不大,但是一旦跟真正的军事强国爆发全面战争,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轰!!! 一枚蝰蛇iii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正中一架米格-21,将它打得粉碎,暴卷而出的火焰和碎片一下子扫掉了附近两架僚机,因陀罗空军为之胆寒。一分钟后,又是一枚蝰蛇iii,将一架倒霉的幻影打成漫天花雨,而一架好死不死从附近掠过的f-16发动机吸入一个飞溅过来的零件,风扇扇叶给打得支离破碎,发动机起火爆炸,这架f-16算是完了,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为数不多的花旗国飞行员无不在心里破口大骂,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呢,被人堵在被窝里暴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尽管因陀罗空军很拼命很顽强,但是这场空战恐怕是输定啦! 因陀罗空军参谋长也知道这场空战恐怕是输定了。这一仗他们投入的第三代战机为四十架————老本都拼上去了,华军投入的歼-12c为二十八架,后来又有六架歼十赶来助阵,在数量方面因陀罗空军占有一定优势;二代和二代半战机前前后后投入不少于一百二十架,华国空军投入的歼七和枭龙也多达八十架,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看上去因陀罗空军胜算应该很大。但是不到一个小时的空战,他们就损失了 四十多架战机,说到底还是器不如人。他们高价进口的幻影-2000和米格-29当然很先进,可惜飞行员的培训没有跟上————别忘了他们连一架高级教练机都没有的,跟得上才是怪事,而二代战机跟华国疯狂魔改的歼七和枭龙相比,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空空导弹就更别提了,品种繁杂的万国造空空导弹让因陀罗飞行员和机械师吃足了苦头就不说了,最最要命的是,那些肯向因陀罗出口空空导弹的国家没有一个肯将自己最先进的导弹卖出去的,都是些二流货色,而华国空军的蝰蛇可是世界顶尖的空空导弹,再加上飞行员的训练也非常到位,使得数量处于劣势的华国空军在空战中屡屡得手,弹无虚发。对此空军参谋长非常愤怒,也很无奈,谁叫他们基础没打好呢?一步落后,步步都落后了,这种差距不是进口几十架先进战机就能弥补的。就算没有那恐怖凶残的锯齿鲨和猛龙,华军光靠数量庞大物美价廉的歼七和枭龙也能将他们手里那批三代战机耗个精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不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我们的空军会被耗光的!”在总理亲自召开的紧急会议上,空军参谋长怒吼,“让我们的导弹旅发动攻击,打掉林芝空军基地!” 外交部长脸都绿了:“直接攻击华国本土?不,千万不要,这样做只会彻底激怒华国,招来更为残酷的打击······” 陆海空三军参谋长霍地调转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傻逼,恨不得将他撕成两片!空军参谋长砰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说:“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华军已经对我国腹地展开空前猛烈的打击了,国家都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却仍在担心反击会不会激怒华国!那你来告诉我,怎么做才不会激怒华国?直接命令空军所有战机在机场上排着队让华国空军挨排炸过去?还是让百万陆军老老实实的放下武器?!”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外交部长涨红了脸,但是不敢出声反驳,没看到这么多将领一个个杀气腾腾,都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么? 陆军说:“华国这是不宣而战,他们想要灭亡我们!我们必须马上发起反击,否则因陀罗将会被肢解!总理,我想请求您授权陆军越过麦克马洪线,向华国边境发动一次闪击战,以报复华国的袭击!” 总理沉默不语。此时他们是呆在新德里郊外地下指挥中心,头顶是厚达六米的防爆混凝土隔层和二十米厚的土层,想要打穿它少说也得动用十几枚巡航导弹进行不间断的透点式攻击才行。地下指挥中心在华军第 一架战机越过国境的时候就全面启动了,幽深的地下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各个出口还有因陀罗所能买到的最先进的地对空导弹在对进防空,躲在这里当然称不上舒服,但至少小命是稳得很的。然而在明亮的灯光中,总理的神情却是如此的黯淡,几个小时前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了。仿佛整个因陀罗大地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似的,他的腰不堪重负的驼了下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原本明亮锐利的眼睛目光游离不定,没有焦距,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但任谁都感受得到此时他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华军的雷霆一击在几秒钟内就将这位老人的心理防线打得粉碎,他快要崩溃了。六十万陆军精锐被拖在巴基斯坦,可以预见,这支大军想要撤回来是难上加难了,华国陆军和空军不会放过这个千载良机的;跟巴基斯坦打了这么久,因陀罗的军火库快要搬空了,黄金储备和外汇储备也即将见底,师疲兵老,国库空虚,而华军就在此时出手了!即便对军事不怎么精通,总理也看得出,华国发动此次战争的目的恐怖不再仅限于夺回藏南,他们······他们极有可能是想要肢解因陀罗,夺取因陀罗那条件得天独厚的海岸线,让自己变成真正的海洋大国!维尔京中将的预言正在变成现实,而因陀罗,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摆脱这次厄运! 古老的因陀罗啊,难道你真的与强国梦无缘,注定要回到英国殖民统治时期那种四分五裂的状态么?! 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总理还是隐隐约约听到外交部长在力争:“我不赞成现在就向华国腹地发动打击······不要忘记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之先进,是稳居世界前三的,还没有哪一枚打向华国的导弹能成功落地!” 陆军参谋长讥讽:“不反击,难道就这样放任华军肆意攻击我们,将我们的城市变成废墟?” 外交部长说:“华军发动军事打击的借口是我们在轰炸巴基斯坦的时候炸死了他们的士兵,我们应该保持克制,呼吁国际调停,同时向他们道歉并作出一定的赔偿······相信我,作为一个被侵略的弱国以及跟世界各国有着良好外交关系的国家,我们绝对可以得到全世界的同情与支持,如果在我们道歉后华国还不停止军事行动,他们必将面临全世界的军事制裁,后果之严重,就算他们再怎么好战,也得三思而后行!” 空军参谋长怒吼:“那我们国家的尊严何在?我们军人的尊严何在?你这个卖国贼!” 外交部长也火了,吼了回去:“对于一个弱 国来说,尊严是奢侈品!现在你问我军人的尊严何在?早在收复乌里并拿下欣果斯的时候我们就有一次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化解危机的机会,但是这次难得的机会被你们当成草纸扔掉了,现在才来问我尊严何在?现在我们要关心的是还能不能生存下去,而不是什么尊严!一个被毁灭的国家是没有尊严可言的!” 空军参谋长简直就是在咆哮:“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下去!我们是不会失败的!即便是在西线,我们也有几十万军队,上千架战机,我们的海军更是实力完整!我们还有全世界的支持,华国侵略者必将在因陀罗的土地上遭遇他们建国以来最可耻最惨烈的失败!” 吵得正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那些忠诚的军人给吵得不可开交的将军和政客们带来了一个噩耗:西鲁斯和德胡瓦这两座核反应堆被华国空军干掉了!幸运的是华军使用的是新型炸弹,将绝大部份核燃料和废料都汽化掉了,所产生的核辐射还不算严重。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一噩耗也足够让所有人暴怒若狂了。对于一个被强暴的女子来说,强奸犯技巧再高超再温柔也没有用,她照样会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显然,现在因陀罗就是那个被强暴了的女子。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的注视下,总理总算回过魂来了,声音颤抖无力,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下达命令:“授权陆军远程导弹部队马上向华国发动对等打击!” 所谓的对等打击,那只能是说得好听,碰到这么一个导弹比因陀罗的炮弹还多的流氓国家,就凭手里的限的飞毛腿导弹想要发动对等的报复性打击,呵呵,还早,还早。与其说这是报复性打击,还不如说是一种姿态。总理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极力让燥热的大脑冷静下来,问:“维尔京中将现在在哪里?” 第一七六章第一击(四) 在青藏铁路上,群山环抱中,一列满载着死亡的列车正静静的停在那里,警卫部队在远处拉开警戒线,飞鸟莫入,导弹兵车上车下忙碌个不停。在声声口令中,导弹缓缓起竖,红色弹尖直指苍穹————赫然就是数年前曾在东海将双头鹰和东倭奴的联合舰队送进海底,让联合舰队所有幸存人员至令梦中犹战的df-9中程弹道导弹! “燃料值一切正常······” “所有电路运行状态正常······” “卫星数据传输正常······” “数据传输完毕,导弹进入三十秒发射倒计时······”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预警卫星扫描到有十八枚导弹正朝我国领土袭来,正在分析打击目标······” ······ 发射场一片忙碌,得知因陀罗的导弹部队居然能挺过空军和二炮的第一波打击,并成功发射十八枚战术弹道导弹后,这些导弹兵连隐蔽一下的姿态都欠奉。因陀罗用的导弹是什么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都是苏联淘汰下来的五六十年代的导弹,飞毛腿b和蛙7算是最好的了,坑爹贵不说,误差还大得要命,射程也跟倭猪的鸡鸡一样短,除非天顶星人出手相助,否则想打到发射场来那绝对没戏。那些古董级导弹就交给激光炮好了,他们该干嘛的干嘛。 “十、九、八、七、六······” “五、四、三、二、一!” “发射!” 数字从一跳到零,轰隆隆巨响震动群山,一枚枚df-9中程弹道导弹卷起大团乳白色羽烟和烟尘,冲天而起,强烈的光线照得半边天都是亮的,滚滚烟尘将列车笼罩得严严实实,一时间风啸云卷,群山耸动,那壮观的情景让远处警戒的士兵一个个叹为观止,打心里生出一丝惧意! 一共九枚df-9冲上夜空,越来越快,很快就穿透了大气层,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内。而在此时,因陀罗导弹部队抱着同归于尽发射的十八枚导弹也冲出了大气层,在夜空中化作道道幻美的蒙蒙流光。 因陀罗某导弹旅旅长目送这些导弹在空中风驰电掣,直到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阴霾中,神情有些悲哀。他知道这一波打击并没有多少成功的希望,导弹性能落后,误差太大,就算华军不拦截,想要击中那些战略目标也是难度极大。然而这一击他已经拼尽了全力!两国在导弹领域的差距之大 ,直到今天他才有一个比较理性的认识。坦率的说,差了不下三十年,华国的df-5已经可以越过太平洋跟双头鹰打招呼了,df-9也在南海之战中一举干沉了包括两艘航母在内四十余艘战舰,093核潜艇载着巨浪满世界的乱窜,在这个领域,华国不落后于任何一个国家。而因陀罗呢?用的全是苏联淘汰下来的货色,“大地”还是一陀稀泥,“烈火”至今连烟都还没有冒出一缕,这就是差距! 飞毛腿对东风,跟古代神箭手对阵扛着巴雷特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有什么差别?这又是何等的无奈和悲哀?但愿能有几枚导弹可以穿透华国的拦截,落到华国的土地上,让华国人知道因陀罗军人保卫国家的决心和意志吧,哪怕一枚也好! 十八枚导弹狂啸飞驰,朝西藏猛扑过去。它们马上被全程预警雷达和预警卫星给盯住了。全程预警雷达那巨大的天线缓缓转动,雷达波穿透空气,居高临下的监视着因陀罗腹地的风吹草动,别说十八枚导弹,就算是十八颗保龄球飞起来也别想瞒过它们;预警卫星则在第一时间盯住了导弹的尾焰,不管这些导弹的飞行路线怎么变,也休想摆脱它们的监控了。预警雷达和预警卫星收集到的数据以光速传送到战区导弹防御指挥中心,每一秒都有海量的数据从屏幕上刷过,每一个数据都是计算机千万遍运算后得出的结果。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联成一线,没有一丝空隙,数据飞快地刷过,渐渐减少,到最后,变成一条条函数线,绞索一般钉住了正在屏幕上闪烁移动的光点。 白发苍苍的专家对总指挥说:“结果出来了,绝大多数都是奔前线空军基地去的,动用激光炮拦截的话,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八,足够了。” 同样不再年轻的中将指挥官略一沉吟,果断下令:“激光炮开火,不能让一发导弹落到我们的国境内!” 啾———— 一道纤细的激光从喜马拉雅山上迸射而出,击穿空气分子,穿透大气层,从一枚飞毛腿b身上轻轻划过,顿时浆液喷溅,这枚导弹在大气层外化为一团绚丽的火球。间隔不到三秒,第二道激光便射了出去,又一枚导弹应声而落,燃烧的碎片纷纷扬扬的洒落,大气层外下起了火雨。 从头顶经过的卫星把这一切原汁原味的传送到北京、华盛顿、莫斯科、伦敦、巴黎······北京这边还好了,到底是自己的东西,淡定得很,却不知道有多少外国的军事家政治家扯淡家瞪圆了眼睛,破口大骂!你妈,激光什么时候居然可以像自动步枪一样打 连发了?熊猫你这个混蛋,又开挂了是吧?还让不让人活了!也难怪他们如此失态,激光每一次发射需要消耗的能量绝对是骇人听闻的,发射之后必须经过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充能才能作第二次发射,像华国这样两道一次两道一次不间断发射还真是闻所未闻!照这样的的射击频率,只怕就算因陀罗把所有的导弹一次性全干过去,恐怕也没有一发能打到华国地面啊! 其实这项激光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神,只不过是应用了一项新技术而已。在导弹拦截实验中,激光炮兵碰到的最头疼的难题就是激光受天气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气会地激光产生吸收和散射的效应,削弱激光的杀伤力,在拦截以十几马赫的速度飞行的洲际导弹时,这一点最为要命,激光能量的毫厘之差就决定拦截成功与否。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激光专家想出了个笨主意:先发射一道低强度激光驱除光路上的气溶胶粒子,充当开路先锋,随后发射的高强度沿着这条光路射出,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高强度激光的威力————这就要求激光发射必须低频率高重复了。这一技术是为洲际导弹量身订做的,由于这次拦截距离很短,大气层对激光的威力影响略等于无,因此激光炮兵果断的将激光发射模式改为同强度高重复,每一束激光的强度都不是很高,能击落来袭的导弹就够了,但是射击频率够高,把全世界吓得够呛! 光剑连连闪过,在因陀罗导弹旅雷达兵绝望的注视下,十八枚导弹还在半路就被接二连三的击落,跟打蚊子似的。在一口气干掉了十二枚之后,激光炮兵大概是玩腻了,停止射击,随即,三十枚红旗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以五对一的模式对来袭导弹展开迎头拦截,弹道导弹与防空导弹迎头碰撞,爆出满天星火,蔚为壮观。在激光炮的打击下幸存下来的六枚导弹一下子给干掉了四枚,剩下两枚历尽沧桑的飞毛腿b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第三轮拦截开始了。一辆203毫米口径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扬起炮管,对准天空发出疹人的啸响,二十四枚炮弹刮风般打了出去,在两万五千米高空中发生沉闷的爆炸,大团大团浆液从爆裂的弹体中倾泄而出,瞬间汽化,形成一道白色气墙,挡在了导弹飞行路线上。已经锁定林芝空军基地的两枚飞毛腿刚刚改为俯冲就扎入了气墙中,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夜空中闪过一道强烈的光芒,雷霆万钧的爆炸让这两枚坚强的导弹灰飞烟灭,连渣都没有剩下来————谁叫他们好死不死,撞入空气燃料炸药汽化的云团中呢? 仿佛不愿意看到那幻美的流光就此消失似的,df- 9对准孟买俯冲而下!孟买是因陀罗极为重要的核工业基地和工业城市,防空火力之密集就可想而知了,各种口径的高射火力近乎疯狂的开火,打得满天流火,防空导弹成群的冲向天空,义无反顾地撞向df-9,如此密集的火力,总该可以挡住这致命一击了吧?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太迟了,在两万米高空中,df-9纷纷自爆,抛出五十四枚子弹头,这一次犯不着用飘带将它们绑成一束束了,这些小恶魔仿佛天外飞来的陨石一般,带着一圈圈橙黄的气浪朝地面猛砸下去!没有电战机作指引,这样的精确度想要击沉一艘航母是办不到的,但是要炸平一座城市却足够了!因陀罗的防空炮火和防空导弹在这些速度达到十几马赫的小恶魔面前无能为力,自行高射炮构出的弹幕被高速落下的子弹头轻松击穿,只有区区两枚被碰巧打爆,无关紧要;防空导弹则无论如何也钉不住体积这么小但速度却如此惊人的子弹头,空气燃料圈?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嫌空气燃料炸弹太贵还是看不上这么土的反导技术,因陀罗防空部队没有打出哪怕一发空气燃料炮弹————就算有也很难奏效,空气燃料圈会被头一批子弹头引爆,而第二道空气燃料圈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无法可想,因陀罗防空兵只能绝望地看着杀伤力绝对酷烈的子弹头洞穿云层,挟烟带火的砸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着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许愿。 第一枚弹头就击中了巴巴原子能研究机构中心附近的生活区。生活区所有加固过的建筑物都亮了起来,一瞬间就被喷发而出的火焰扯碎,包围。以炸点为中心,一道白色气墙迅速向四周扩散,一切物体均被这近乎透明的冲击波穿透,粉碎,灰飞烟灭!只是一枚弹头,就让因陀罗失去了数百名科技人员,最惨的是更多的弹头落井下石般砸了下来!白色电光把孟买闪得明如白昼,隆隆巨响即便是隔了二三十公里也能清楚的听到,团团雪白晶莹的蘑菇云冉冉升起,为这座已经变成火海的城市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战争美感······ 这是因陀罗在这开战以来所遭受的最沉重的打击,巴巴原子能研究中心一万多名雇员(其中百分之六十是科技人员),团灭。这样的损失,无法弥补。 看着卫星传送回来的只能用艺术来形容的画面,白宫里一片死寂,每一名与会人员额头都冒出了冷汗,直到画面定格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最后,国防部长有些苦涩的说:“因陀罗完了······我们在他们身上的一切投资都打水漂了。” 总统霍的 抬头,一字字的说:“不会打水漂的,我们的投资必须得到回报!” 第一七七章末世阴霾 天终于亮了,但是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鲜明的光线,让人感到压抑。末世的阴霾遮住了南亚次大陆的天空,日月无光。只有那海水依旧蔚蓝,温柔的拥吻着洁白的沙滩,潮湿的海风带着丝丝咸腥,吹拂着港口,将建筑物身上的尘埃轻轻拭去。这个小港口没有军事价值,物流吞吐量也小得可怜,因此没有被列入开发的名单,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存在着,它也因此得以保存在工业化进程越来越快的今天,最为难得的古朴、自然和纯净。 维尔京中将披着外套,坐在轮椅上,眺望着大海出神。这段日子以来,他有胡子更浓了,面色却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身体以看得见的速度垮下去。他并没有受伤,是同僚的自私和政府的贪婪无知击垮了这位巴基斯坦竭尽全力也无法击败的名将。他整天都焦虑不已,难以入眠,必须服用安眠药或者注射针剂才能勉强睡上两三个小时,但是却一天比一天沉默,除了早上出来看看大海,其他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什么话都不说,就连东西都很少吃了,医生不得不偷偷给他注射葡萄糖,否则他的身体会彻底的垮掉的。德巴那汗中校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日益消瘦,忧心忡忡。他知道中将患的是心病,医生是治不好的。昨天傍晚,他从广播里听到一个好消息,着实振奋了一下,但是看着面苍白的中将,这一点兴奋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阵强劲的海风刮来,中将的头发和衣角飞扬起来。德巴那汗中校低声说:“今天是阴天,不会有日出了······将军,还是回去吧,风太大,会着凉的。” 维尔京中将慢慢吐出一口闷气,说:“不,让我再看看······你相信吗?用不了多久,这些美丽的港口就不再是我们的了,到那时,想看也看不到啦。” 德巴那汗中校勉强一笑:“不再是我们的了?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还能是谁的?” 维尔京中将说:“也许是被华军全部占领,也许会被双头鹰和北极熊趁机分走一部份,反正不会是我们的了······” 德巴那汗中校说:“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就在昨晚,我们西线北集群已经打到伊斯兰堡郊外,只要再加一把劲,我们就能取得胜利了。到那时,在西线的大军很快就会撤回来,有这些百战精锐在,华国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向我们发动战争!” 维尔京中将眉头一皱:“打到伊斯兰堡郊外了?” 德巴那汗中校说:“也许现在已经在伊斯兰堡市区跟巴军展开巷战了。” 德巴那汗中校骇然色变,心脏狂跳如雷,不寒而栗!这样的判断,哪怕仅仅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判断,也足够让任何一名因陀罗人出一身冷汗了。他想要反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中将的判断把他吓到了。如果只是一个军校生说出这样的话,没准中校会狠狠的赏他几张五百,但是,他是维尔京,判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错误的维尔京! 天空仿佛更黯淡了一些。这难道就是末世的阴霾吗? 后面传来急遽的刹车声,一辆绿色涂装军车直接冲到沙滩,车还没有停稳,一位少将就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直冲过中将面前才停下脚步,抬手敬礼,说:“中将,早上好。” 维尔京中将还了个礼,问:“你是哪位?” 少将拿出证件来亮了一下:“我叫乔京德尔,总参某部的,这是我的证件。中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的健康状况有点令人担忧······” 维尔京中将看过证件,直接了当的问:“总参谋长派你过来,有事吗?” 乔京德尔少将说:“总参谋长让我过来请中将回总参谋部一趟————中将,现在总参谋部非常需要你,国家也需要你!” 德巴那汗中校愕然,维尔京中将面色连变,目光慢慢的落在乔京德尔少将身上,盯着少将的眼睛,颤声问:“华国······向我们宣战了?” 在中将那暗淡而迷乱的目光的注视下,乔京德尔少将不由自主的慢慢的低下一向高傲的头,低声说:“就在八个小时前,华国外交官在联合国向我国宣战,五分钟后,他们出动第二炮兵部队和航空兵,向我国发动雷霆万钧的打击,摧毁了西鲁斯研究堆和德瓦胡研究堆,巴巴原子能研究中心更是被夷为平地,上万名核技术人员死于非命······在华军的导弹和空军打击下,我们在八个小时之内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核设施,十二个前线空军基地被摧毁,两百多架战机在地面被炸得粉碎,五六十架战机在空战中被击落,被部署在阿鲁纳恰尔邦的三个战术弹道导弹营全部被摧毁······”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一个个数据传入那两位军人耳朵里,即便是霹雳在脚边炸开,劈开地面露出通往地狱的深渊,也无法让他们感到如此的惊骇和绝望。狂怒之下,德巴那汗中校望记了尊卑之分,一手揪住乔京德尔少将,逼视着他,嘴里的无形怒火直接喷到对方脸上,嘶声怒吼:“混蛋,你们就是这样守护因陀罗七八亿子民的啊?当初在西线南反击战中,中将和我们用血肉铺出一条 血路,杀出了重围反败为胜,我带领的突击队连重伤员在内,能回来的不到十分之一,光是我的防弹衣上就多了十三个弹痕,胁骨断了两根!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敌人手里抢回主动权,化险为危,我们赢来了体面地结束这场战争的有利时机,却让你们这些好大喜功的家伙给葬送了!现在整个国家都陷入毁灭的边缘,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内疚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乔京德尔少将挣扎了两下,德巴那汗中校却揪得更紧,双手铁打钢铸的一般,哪里挣得开?他几乎无法呼吸,看着中校那因为愤怒而微微有些扭曲的脸,少将颓然一叹,放弃了挣扎。要不是维尔京中将及时出声阻止,没准特种作战专家那可以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生生击碎一条壮汉三根胁骨的铁拳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维尔京中将喝住德巴那汗中校,望定少将,沉声说:“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如实的跟我说!” 乔京德尔少将颤声说:“现在华军的第二炮兵部队和远程火箭炮部队正在发动第二波导弹攻势,我们在边境的军事设施遭到极大破坏,同时他们还出动两个王牌集团群从新疆进入巴基斯坦,其中第54集团军的先遣部队已经跟西线南集群交上火了,而他们最为恐怖的136集团军则经过阿克塞饮朝我们塔尔沙漠猛插,战略企图暂时还不明朗······” 维尔京中将颓然说:“暂时还不明朗?其实再明朗不过了,只是你们不愿意承认而已————他们的‘高原风暴’集团军将在正在拖住甚至打垮西线南集群,万岁军横切塔尔沙漠,截断我们在西线几十万大军的归路······即使无法消灭我们那几十万大军,只要将西线大军拖住,不让他们回援,对因陀罗来说也是灾难性的。他们的海军呢,有什么动作?” 乔京德尔少将说:“据花旗国在三个小时前向我们提供的卫星照片显示,他们最为强大的南海舰队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已经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 维尔京中将露出一丝惨然的神色,怔怔的看着海天交接处那一湾浅浅的淡蓝。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淡蓝在此刻却完全被阴霾笼罩,那蓝宝石一样的光泽变得灰暗。也许,就是在那一片阴霾中,华国南海舰队正劈波斩浪,朝因陀罗杀来。这是真正的绝杀,因陀罗那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海军根本不是对手,维克兰特号航母跟海鹞式舰载机的组合跟先驱号航母与锯齿鲨这一组合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了,因陀罗万里海疆对于华国海军来说,根本就是敞开的。花旗国的林肯号航 母战斗群?别开玩笑了,双头鹰绝对不会为了因陀罗而去跟华国死拼的,再说林肯号航空母舰曾在七年前的南海大战中给华军打成重伤,最后不得不投降,两年后,华国交还了所有投降的战舰,包括林肯号,虽然是完璧归赵,但是林肯号对于华国海军来说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再说了,让林肯号去面对曾逼得自己不得不投降的南海舰队,他们能有多少底气?双头鹰就只剩下四个航母战斗群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乔京德尔少将耐心等待,等了半天还不见维尔京说话,不免有些急了,上前一步说:“现在形势万分危急,朝野大乱,大家都乱了方寸,花旗国、英国、法国、苏联等国家对华国的侵略行为至今没有明确的态度,而在北线我们又势单力薄,总参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主意来了,因此总长想请你回去,支撑危局!” 维尔京中将低下头,黯然说:“实力悬殊,败局已定,这已经不是人谋可以逆转的了,即便战神再世,也无能为力,何况是我?” 乔京德尔少将说:“但是你是我们最出色的将领,有你在,军队心里怎么也会有一线希望,如果你记恨总参不肯回去,军心马上就要散了!” 维尔京中将说:“我没有记恨总参,从不没有。” 乔京德尔少将惊喜万分:“那中将你是答应回去了?” 维尔京中将说:“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极危,这是军人应尽的责任。这份责任从我们穿上军装那天起就扛在肩上,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下。也许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取得胜利,但是我至少可以用自己的鲜血保住因陀罗最后一点尊严,让这个国家的结局不要太过难看······我能做的,就只剩下这些了。” 乔京德已少将眼睛一热,泪花闪现。他是真的被感动了,总参是怎么对维尔京中将的他很清楚,换了谁都会愤恨难平,维尔京中将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袖手旁观,任由华军长驱直入,攻城掠地,等全国军民把那帮官僚老爷的脑仁都给拍出来再挺身而出,或振臂高呼率领旧部拼死抵抗,或跟华国合作,不管选择哪一样,他都可以在历史上留下笔墨浓厚的一笔,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尼赫鲁也得靠边站!此时出手帮那帮官僚老爷擦屁股,成功了固然是盖世英雄,一旦失败,只怕一身清誉就是半付流水,半付落花了。 因陀罗何其有幸,竟然可以拥有如此杰出而无私的英雄? 因陀罗又何其不幸,这等人物竟然屡屡被压制中伤,难展拳脚? 第一七八章喜马拉雅千里雪(一) 咻咻咻———— 尖锐的啸响割裂空气,刺痛下面所有人的耳膜,成群的远程火箭炮炮弹互相追逐着,浩浩荡荡的杀入因陀罗腹地纵深,在炮弹群上面,则是遮天蔽日的机群,和彗星袭月般划过的导弹。华国师承苏联的斧头理论,第一斧头就要你的命,大纵深无差别覆盖式打击再加上大量精确制导武器,对于因陀罗军队来说完全是一场噩梦。弹道导弹就不多说了,光是那变态的四百毫米以上口径超远程火箭炮就够因陀罗人受的了,往山顶放上几十辆这玩意,新德里连觉都睡不安稳!一个这样的火箭炮旅的火力比三个战术导弹旅还要强悍得多,而该死的华军把誓要将无耻进行到底,一口气在边境线上摆了三个这样的火箭炮旅,为因陀罗准备了整整一千八百发名为火箭炮炮弹实则战术导弹的东东!被动制导火箭炮炮弹的造价只相当于导弹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但在四百公里内,命中率却一点都不逊色。普通炮弹还好一些,要是换上那丧心病狂的气爆弹,一枚这样的炮弹砸过去,爆炸威力相当于五六吨tnt,那是渣都没得剩的了。面对这种集无耻下流于大成的攻击,因陀罗军只能苦苦忍受,他们无力还击。 这招在七年前,华军就在安南猴子身上试验过了,尽管那时候用的火箭炮是203毫米和303毫米口径,威力远没有现在的这么变态,但还是把安南猴子给爆出屎来,大叫吃不消了。七年过去,这套精确度与密度并存的打击战术华军玩得更是出神入化,威力也更加丧心病狂,因陀罗人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因陀罗在边境空有四五个军的庞大兵力,却也只能躲在掩体里苦苦忍受着钢铁与烈火的洗礼。歼六无人侦察机就在他们头顶打转,更高处有军事卫星盯着,只要他们敢暴露出来,马上就会被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战术导弹炸得灰飞烟灭! 就算是躲在地下掩体也不见得安全,不少部队在这方面都有血的教训,第17山地师一个营不知道怎么的暴露出来了,连续十五枚火箭炮炮弹砸下来,最终有两发打穿了十几米厚的崖壁和土层,钻进掩体工事里爆炸,将半个山头和大半个营的士兵都给炸上了天。还有一个地下军火库也遭到透点式打击,二十多米厚的土层和三米厚的防爆混凝土隔层被打穿,一万五千发大口径重炮炮弹被引爆,化作一团黑红色蘑菇云狂冲而起,引发一场地震,附近的建筑物在爆风中像纸糊的一样晃动着,一时间鬼哭狼嚎————谁他妈说大型蘑菇云是蘑菇弹的专利啊?! 震波一直传进幽深的地下工事里,尘土沙沙落下,原本就朦朦胧胧 的灯光明灭不定,摆在桌面上的茶杯哆哆哆跳个不停,差点就打翻了。第17山地师师部一众高参骇然色变,乔古里准将却从容自若,腰杆挺得笔直,军容严整,一丝不苟,命令一道接一道的传达下去,条理清晰,不管形势多危急,他都很飞快地拿出主意来。看着这位年轻的准将,大家心总算定了一些,隐隐觉得有了依靠。维尔京中将是因陀罗最为杰出的将领,他最出色的弟子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有他在,第17山地师没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损失报告断断续续的报上来,越积越多,叫人淡定不下来。乔古里却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跟其他部队相比,第17山地师的损失已经是最轻的了。第17山地师的防区很多山头都被挖空,变成了坚固的堡垒,而他早在华军发动那雷霆一击之前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严令全体官兵和装备躲进地下工事,虽然招来一阵抱怨,但总算是避免了更大的损失,而其他部队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就拿驻扎在扯冬附近的一个独立山地团来说吧,由于没有及时隐蔽,六七发气爆弹砸过来,这个团幸存下来的人都不够编两个连了!华军的火力打击至少还要持续二十四个小时,损失还会进一步增加,但乔古里相信第17山地师挺得住! “······将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下发到各连,准备迎击华军的装甲部队!” 参谋们一阵惊愕:“迎击华军的装甲部队?师长你没有开玩笑吧,这鬼地形,就算是人想要翻过山口都很不容易,华军会在这样的地形投入装甲部队?不可能!” 乔古里淡淡的说:“战争总是充满变数的,如果你一心认定敌人不可能做到某件事或者不可能动用某种兵器、战术,那你离失败就不远了。将反坦克导弹发下去,以防万一。” 军需官说:“可是我们没有准备多少反坦克导弹······” 乔古里说:“那就向军区申请,马上去做,趁现在还来得及!” 军需官不敢再说什么,忙活去了。 乔古里盯着沙盘,目光落在那些险要之极的山口上,迸出一丝锐利的光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二炮和前线航空兵的掩护下,华军那强大的陆军正艰难的通过崎岖险要的山路隘口,朝阿鲁纳恰尔杀来吧?继六二年边境战争之后,时隔二十年,两个文明古国再次发生碰撞,这次将鹿死谁手?因陀罗能不能挡住华军那高原风暴一般恐怖的攻击?对于乔古里来说,这个问题最好永远不要有答案。 感受着导弹狠狠的砸在地 面上产生的震动,他心里生出一丝无力感。战争爆发到现在已经有八九个小时了,军区一道指示也没有发过来,幸亏华军不打算在这个方向使用空降兵,否则他们这十几个师就只有各自为战,最终被华军分割包围,逐个歼灭的份了!打到现在,第17山地师连开炮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劣势如此明显,他怎能不感到无奈?他叫来师侦察营营长:“派一个排到八公里外这个山口设伏,在山口两侧的峭壁上安放炸药,等到华军主力通过时就引爆,彻底堵死这个山口!” 营长略略点头:“我亲自带人去。” 乔古里迟疑一下,说:“好,活着回来。”心里却很清楚,这位营长恐怕是回不来了,因为这套战术华军烂熟于心,不可能没有防备,执行这项任务,必须有必死的觉悟。他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好被动啊······老师,如果是你亲自指挥,你会怎么做?” “这该死的山路!” 军区独立装甲团团长晏馨明中校发出一声愤怒的诅咒,因为就在几秒钟前,他亲眼看着一辆装甲车翻进了黑森森的看不见底的深渊里。喜马拉雅山山脉山间道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地段根本就没有路,有的则是些山间小路,不得不派工兵营在前面用炸药开路;道路的坡度还大得要命,平均超过四十五度,要爬上去难度可想而知。更要命的还是那直插云霄的山峰,公路的这一边是皑皑冰川,那一边是无底深渊————把整座泰山填进去都还差两千米才能冒出头来,两个集团军又两个师的庞大兵力要在短时间内通过这样的地形,突入藏南,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从昨晚到现在,八九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团连三号山口都没能爬上去,平均一个小时只能向前挪上三四公里!两辆装甲车三辆汽车————其中一辆载着十名士兵————翻进了深渊,这样的损失让中校无法忍受。全团清一色68ii式主战坦克,还有二十多辆69a式,如此精良的装备固然令全军区眼红不已,但是这些钢铁巨兽在山区显得异常笨拙,幸好军区只在这个方向投入的重装部队就他们这一个团! 中校严肃的对工兵营营长说:“老李,加快速度,前线航空兵和二炮的火力掩护只能持续二十四小时,我们必须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冲破牢笼,否则阿三的火力复苏,后果难以预料!” 李营长抹一把汗,说:“团长,我们营已经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他奶奶的,这鬼地方真不是坦克呆的,为了拓宽道路,我们营都有二十多名士兵累得脱力了!” 晏馨明中校 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在这连氧气都是那样的稀薄的雪域高原上实施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难度绝对超乎常人想像。别的就不用说了,光是缺氧引起的高原反应就足够让你把胃都给吐出来,怎么说呢,空着双手行走都比在平原上负重二十公斤进行长跑吃力,而一名步兵的装备不少于二十五公斤,相当于负重近五十公斤,铁打的人都吃不消啊。而在高原上呆久了,突然回到氧气充足的平原,身体又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环境的转变,从而产生醉氧反应。这也就意味着反攻藏南的部队必须在克服高原反应后还得克服醉氧反应,否则在猛虎下山般冲进南亚大平原后,不用因陀罗动手,自己就得伤病满营,战斗力大打折扣了。再加上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和糟糕的路况,可以说是难于登天。在这样的鬼地方动用重装部队是难上加难,但是没有重装部队,一旦遭到因陀罗重装部队的冲击,部队非被血洗一轮不可————别忘了因陀罗军背靠地势平坦的南亚大平原,交通条件比解放军这边好上千万倍,后勤供应和兵力调动都很方便,占尽了地利!在二十年前,华军在大胜之后主动后撤,一方面固然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更多的何尝不是受制于后勤,后继乏力? 难,真的很难,但是再难也要打过去!中校瞪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冰川,心里发狠。这是我们的领土,我们必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谁也拦不住————老天爷都拦不住!他大声下令:“一营,上一个连帮工兵一把,必须在两个小时内拓宽道路,让部队顺利通过······他妈的,快速反应师那帮兔崽子都抢到我们前面去了!” 第一七九章喜马拉雅千里(二) 滋啦滋啦———— 第13集团军军长曹寒少将使劲的抓着他那颗在军中极具特色的光头,都快抓出火星来了。成都军区独立装甲团遇到的麻烦同样困扰着第13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出于保密需要,两个集团军进入藏边以来,一直在隐蔽和作最细致的侦察,自然谈不上搞什么大规模军事演习什么模拟地形演习了,除了侦察兵在前面指路外,全军都得一步一个脚印的翻过这挂在天边的山口。第14集团军还挺淡定的,但第13集团军不行。第14集团军在安南一通狂杀,最终于万岁军和老a一起杀入河内,抢下不世奇功,着实让整个陆军眼红,而同样擅长山地丛林战的丛林猛虎第13集团军却只能守在沙巴重镇,眼巴巴的盼着安南在柬埔寨的精锐撤回来,好打个痛快!安南大军直到河内被攻陷也没有撤回来,第13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心里骂翻,虽说是他们护住东线的侧翼,保障了东线大军的安全,功劳是大家的,但没能攻入河内,两位军长心里总是觉得遗憾。时隔七年,第13集团军总算等来了与第14集团军公平竞赛的机会,而第54集团军也等来了与136再分高下的机会,在安南留下的遗憾和求战不得的郁闷,就一古脑的撒到阿三头上好了!少将是在三年前就任军长的,就在昨晚,老军长还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指挥部,拍着桌子对他说:“秃子,这次一定要给老子争一口气,再让第14军抢在你前面攻入新德里,你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秃子是曹少将的外号,整个第13集团军也就老军长敢这么叫。少将入伍时老军长就是他的团长,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很照顾,有什么露脸的机会都让他上,捅了篓子老军长帮他补,有老军长在,他大可放开拳脚勇往直前,不必瞻前顾后。在他心里,老军长既是他的上司,又是他的恩师和老大哥,老头子的话,比圣旨还要管用,当时他就拍胸口保证了:“老军长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将老十四甩出八十公里外!” 可惜,少将的保证眼看不灵了。第14集团军倒没有能抢在他前面,两军不过并驾齐驱而已,想将他们所出八十公里外,谈何容易! 曹寒少将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这该死的山路,怎么这么难走!有些隘口只能容驴子通过,重达十几吨的战车和火炮要挤过去,谈何容易!工兵团的工作进度不大理想,要不是看到那么多工兵快累垮了,他肯定饶不了工兵团团长的。二十年前我军吹着嘹亮的号子,猛虎下山一般冲杀过去,打得因陀罗二十几万大军落花流水,简直是风卷残云一般,何等的迅猛, 可那是轻步兵,在山区步兵两条腿往往比机械化部队的轮子还要快一些。只不过,现在光靠步兵是打不过因陀罗的,人家在藏南经营了二十几年,修筑起层层坚固防线,再用二十年前的步兵战术进行冲击,那跟找死没有区别。可是机械化部队在山区行动缓慢,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军长愤怒的将军帽摔在指挥车上,怒吼:“用拖车拖,用重型运输直升机吊!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发了性子的蛮牛给我弄到山坳对面去!” 运输直升机在军长的咆哮中及时赶来,吊起一辆辆坦克,艰难的飞往山口。这样一来速度倒是可以加快一点了————说到底,最难伺候的还是那死重死重的坦克。陆地火力平台和装甲车以及载重汽车在这样的地形还不至于寸步难行。只可惜这样的直升机只有六架,对整个集团军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没办法,能吊起几十吨重的坦克的直升机,全军都没有多少,能一下子来六架,算不错了,剩下的就靠拖车拖了。大家齐心协力,速度总算加快了不少,军长的心情也就稍稍好了起来。照这个速度,今晚就能越过山口了吧?过了山口,俯冲而下,就要跟因陀罗摆在边境的最为精锐的第17山地师硬碰硬的拼上了,不知道第17山地师这身板经得起几记重拳?麦克马洪线?哼,明天我就要将它撕成一张烂布! 不知不觉中,变天了,滚滚乌云像布幔一样遮住了天空,狂风呼啸雪絮乱舞,冷雨夹着冰雹一起砸下来,行进变得更为困难————直升机在这种鬼天气是没法飞的,技术再高明的飞行员也不行。看到天气突变,曹寒眉头皱紧。这样的鬼天气,空军不得不暂停轰炸,就连火箭炮打击也将大受影响,搞不好第17山地师会趁此机会发起反击,那麻烦就大了! 前方远处隐约爆出一阵枪声,在山间回荡,听不大清楚。一名小个子参谋报告:“报告军长,侦察大队一个小分队跟因陀罗的侦察兵交上火了,就在山口!” 曹寒问:“那批因陀罗侦察兵摸到山口去干什么?” 小个子参谋说:“那帮阿三在山口两边的峭壁上安放了大量炸药,企图将山口炸塌,堵死我军的去路!” 曹寒说:“够狠的!告诉侦察小分队,一个不留!” “是!!!” “操你妈的阿三,大家都是千年狐狸,你跟老子玩什么聊斋!” 很有特色的咒骂,第13集团军侦察大队第二中队森林狼小队队长马钰少校嘴 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着,手脚可一点都不慢,90式自动步枪哒哒哒一个扇面扫过去,打得冰渣雪粉四处迸射,一名企图朝这边投弹的因陀罗侦察兵忙不迭的缩了回去。在少校身边,一名榴弹手正通通通的扫个不停,三十五毫米口径榴弹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猛砸过去,在怪石丛中炸起团团火光,因陀罗士兵的身体被飞溅的弹片撕裂开来,血浆喷溅。 森林狼小队是第13集团军伸出去的一个触角,和大半个侦察大队一样,肩负着前出侦察、保护隘口的重任。他们冒着狂风艰难的爬上山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因陀罗特种兵正在牵安放启爆装置————他们想把山口炸塌!没什么好说的,三十多条恶狼摸了上去,一通火力急袭扫掉了七八个。这些因陀罗特种兵战斗力也非常强悍,虽然被森林狼利用雨雾摸上来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并不慌乱,几个事先布置好的火力点同时开火,射击非常精准,森林狼一下子伤亡了四五个,算是打个平手。见了血,森林狼眼都红了,嗷嗷叫着要将这帮因陀罗特种兵全部干掉,把他们骨头嚼成渣!双方相隔一百来米,躲在石头后面朝以最猛烈的火力朝对方倾泄,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距离这么近,而且每一个人都是神枪手,不用说,战局可比炮火连天还要凶险万分,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迎面飞来的子弹绞碎面门,变成一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死尸。不管是森林狼还是因陀罗特种兵,都小心翼翼的隐蔽在冰冷的岩石后面,探出枪去朝雨雾中火光闪动处射击,谁要是敢跳起来喊口号什么的,不到两秒钟准死得通透! 因陀罗第17山地师侦察营营长莱普森中校扬手一枪,打断了那名用榴弹发射器扫掉了他太多部下的华军侦察兵半边脖子,急速埋下身去,避过一梭飞削而来的子弹,大喝:“不要跟这些华军特种兵纠缠了,炸掉山口!” 一名爆破组队员说:“导索还没有接好,掩护我,我上!” 中校喝:“火力掩护!” 一名因陀罗士兵接连投出四枚高爆手雷,炸起大团雪粉和石屑泥土,两挺机枪哒哒哒交叉扫过,子弹打得跟刮风似的。森林狼小队的火力一下子被压住了,趁此良机,那名擅长爆破的士兵跃出掩体,朝十几米开外的导索爬过去。一名华军侦察兵眼疾手快,自动步枪朝他连连点射,但是这家伙的军事动作实在是太标准太娴熟了,一连十几发子弹都是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处擦过,无奈的在后面的岩石上炸出点点火星。不光打不中,还为自己招来一发子弹,ak-74自动步枪子弹当一下从钢灰擦过,震 得他眼冒金星。还好,这颗子弹限于射界,没能正面命中,要不然钢盔准会被击穿,他的小命也就完了。就算是这样,他这个火力点也被打哑了,那名爆破手趁机加快速度,总算在森林狼小队火力覆盖过来之前抓住了导线,滚进一个齐膝深的雪窝子里,抓着两截导线玩命的拧,子弹成串飞来,打在雪窝子边缘,积雪冰渣一层层的被铲落,差点把他给埋了,可就是没有一发子弹能打中他。这位爆破手以创纪录的速度接好导线,喘着粗气吼:“华国人,去死吧!” 这位老兄固然吼得中气十足,但是没有人听得见他在发狠,因为有人······不,应该是有东西吼得比他还响:一发三十五毫米榴弹近乎垂直的砸下来,正砸在他背上,雪窝里腾起一团直径一米的火球,血浆碎肉喷飞而起,纷纷扬扬的落在周边十几米处,雪地上仿佛绽开万朵桃花。启爆器被炸得粉碎,这下子想要引爆炸药炸塌山口,难上加难了。 马钰少校放下正在冒着缕缕硝烟的榴弹发射器,冷笑:“这招我们在三十年前就用烂了,想跟我们来这套?做梦!” 第一八零章喜马拉雅千里雪(三) 发现炸山口的计划彻底泡汤了,莱普森中校果断下令:“撤退!”甩出一枚烟幕弹,让空气中的水雾更浓一些,什么红色热成像仪都不起作用了。两挺机枪几乎是贴着地面扫过去,子弹擦着侦察兵的钢盔飞来飞去,不得不说,这些因陀罗侦察兵不管是枪法还是火力搭配都堪称一流,战斗力相当强悍,不愧是精锐的高山部队。在这两挺机枪的掩护下,幸存的因陀罗侦察兵利用地形掩护迅速撤退,如此陡峭崎岖的地形居然如覆平地,不服他们都不行。 马钰大怒:“想走就走,你们以为这是你们家后院呢?给我追!”手里的榴弹发射器一连轰出三发榴弹,因陀罗侦察兵部署在左翼的那挺打得正凶的机枪登时给炸得粉碎,一跃而起。莱普森中校猛的转射,扬起自动步枪一个点射,子弹在马钰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痕来。右翼那名机枪手在莱普森中校的掩护下飞快地撤退,等到中校一个弹匣打完,森林狼小队想压上去的时候,他那挺机枪又他妈的响了,一名森林狼队员左腿被子弹穿出一个小小的血洞来,鲜血标溅,闷哼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马钰扑倒在雪地里,避过一串射向他的ak步枪子弹,等他抬起头时,敌人已在两百米开外了。他叹了口气,扬手示意队员们停止追击。一名两眼布满血丝的队员很不甘心:“队长,为什么不追了?兔子、云雀、夜莺、土狼、野猪都牺牲了,我们要报仇!” 马钰望白茫茫的雾气,说:“追不上了。这帮孙子的山地作战经验远在我们之上,熟悉地形,现在又是冷雨又是浓雾,地形还如此复杂,我们怎么追?马上修建工事,钉在这个山口,防止敌人再次偷袭!” 小队长发话了,队员们再怎么愤怒不甘也没有办法,只好拿出工兵锹构筑工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山上不管是冰层还是泥土都坚硬如铁,想要挖一条可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掩护的战壕那根本不可能,最终修起来的工事不过是一个个一米来深的雪窝子,人只能蹲在里面射击很难受的那种。再把挪得动的石块都挪过来,垒成一堵简易的胸墙,一道工事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在他们埋头苦干的时候,又有十五名侦察兵呼哧带喘的上来了,这就使得森林狼小队拥有的兵力多达一个加强排,拥有四挺机枪,两具榴弹发射器,两名狙击手,弹药充足。就是这阵阵冷雨叫人受不了,还有那浓雾更是讨厌,白茫茫的,二三十米外什么都看不清了,谁也不知道因陀罗山地兵会在什么时候摸上来。为防万一,侦察兵在因陀罗山地兵可能渗透上来的地方都布了雷。这些地雷杀伤力不怎么样 ,炸不死人的,顶多是炸断你一条腿而已。在阵地外围还布了定向雷,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一颗里面有八百粒钢珠,呈扇形扫过去跟一枚榴霰弹的威力没有多大的区别,被打成筛子还算是好的,有些人甚至会被拦腰斩成两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断气之前蘸着自己的血当着华国士兵的面写上七八个惨字了。 做完这些,士兵们被着雨衣,静静的潜伏在阵阵冷雨中,啃着被他们臭骂了三万遍的野战口粮。现在的野战口粮的口感比六七十年代的好多了,野战部队甚至吃上了炒饭和炒面,喝上了清汤,但是这些跟特种部队无缘,他们吃的永远是营养最高但口感最糟糕的那种,跟香皂差不多,没办法,效率很重要。 就在侦察兵跟自己的胃作最艰苦的战斗的时候,被他们击退的莱普森中校正带着十几名侦察兵艰难的撤往第17山地师的阵地。山风裹着雪粉扑面而来,打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每行进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翻过一个山尖都要耗尽他们的力气。但是他们不敢停下来,谁知道华军侦察兵会在什么时候扑上来,咬他们一口?一名腿部受伤的士兵越走越慢,最终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在大家低声惊呼中随同一面冰墙坠入无底深渊,消失在直喷而起的雪粉中。莱普森中校叹了口气,现在他带的这批士兵只剩下一半人,要不是受制于恶劣的天气,华军的直升机无法出动,这一半人中至少三分之二都得倒在撤退的路上!他看了看地形,示意部队在一个石穴里停下来,他开通电台呼叫:“17,17,这里是岩石,听到请回话······17,听到请回话!” 那头很快回话了,是乔古里准将的声音:“17收到,17收到,岩石,情况如何?”华军的无线电干扰相当厉害,准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么近距离的通信就受到如此严重的影响了,那么整个军区呢?真的不敢想像。 莱普森说:“猎物跑掉了,我们失去了十六名猎手。” 那头沉默了片刻,乔古里才说:“没事,你还活着就好。我早料到会这样了······” 莱普森说:“现在天气越来越恶劣,我打算再试一次,请为我们补充物资,就算拼个全军覆没我也要炸塌那个山口!” 乔古里说:“不必了,回来吧,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活着的士兵,特别是像你这样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而不是死的英雄。” “可是······” “别说了,回来吧。天黑后会有别的部队去继续你们没能完成的 任务,我们是不会让华国人顺利通过山口的,在他们翻过山口俯瞰因陀罗神圣的国土之前,他们会首先看到成堆的尸体和鲜血染红的雪岭!” 通话结束了,中校关掉电台,望向山口方向。如果是晴天的话,他可以看到那里仿佛是被上古战神用巨斧劈开的一般,两面山峰耸立,中间是一道口子,黑森森的,仿佛地狱的入口。现在,那个地狱之门已经打开,死亡洪流正在咆哮,随时可能从中倾泄而出,将因陀罗夷为平地!他真想将这个山口炸塌,让万吨冰雪土石将山口彻底堵死,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但是他的计划失败了,只能回去。师长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天黑后他肯定会利用更恶劣的天气对山口再发动一次袭击,只是,这一次能成功吗?他心情沉重的打了个手势,十几名士兵跟着他,继续撤退。 雨雪下得更大一些了,冲涮着这片寒冷而荒凉的土地,路面变得泥泞不堪。相信各部队的指挥官又该大伤脑筋了吧?冰川在风雪大雾中隐去了身影,雪山女神似乎不忍心看到两边的子民在这雪域冰川上自相残杀,试图用风雪来阻止他们,用雨雾来冷却一下他们那被仇恨烧得燥热的头。没用的,命运的轮盘早已开始转动,华国和因陀罗分别在这次残酷的赌博上押下了自己的赌注,不同的是华国押得轻一些,而因陀罗押上了自己的国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女神的慈悲是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她只能隐在雨雾深处,悲悯的看着一辆辆沉重的主战坦克异常吃力地爬上一个个陡坡,一队队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前进,去奔赴一场死亡盛宴————不是他们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杀死他们。 黑红色血浆即将染红积雪。 残肢断臂将在严寒中冰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残缺不全的尸体将铺满一尘不染的雪岭。 女神发出一声叹息。也许在法轮上,注定会有这么一次浩劫。她闭上眼睛,二十年前那血肉横飞杀声震天的画面悄然在脑海中浮现。 喜马拉雅山的冬天天黑得很快,也就下午三点多左右,夜幕就开始合上了。军区独立装甲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上了三号山口,就地扎营,准备休息两三个小时然后下山。而第13、第14这两个集团军还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大伤脑筋。让坦克走在前面是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本来就不怎么理想的路面让这些大家伙辗过去,马上变成烂泥潭了,所到之处骂声一片。都是最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现在变成喜马拉雅千里雪,坦克过后尽骂娘了。当然,军区独立装 甲团还不是最快的,速度最快的是第一山地师,不愧是地头蛇,他们最清楚哪些路线最适合机械化部队行军,哪此路线最适合山地兵徒步穿插。他们机械化部队的主要装备————陆地火力平台在这险要的地形如鱼得水,比坦克灵活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他们的步兵除去伴随机械化部队进攻的兵力之外,剩下六千多人近乎胆大包天的只带了五天的野战口粮,徒步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而且还是提前几天就出发了的。当军区独立装甲团呼哧带喘的爬上三号山口的时候,这些魔鬼已经从峡谷里钻了出来,一部份人快马加鞭的挑选开阔的沙地修建直升机起降平台以便直升机尽快将他们急需的重型装备运过来,一部份开始跟因陀罗军队交火了。 第一八一章喜马拉雅千里雪(四) 傍晚时分,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第14集团军在行军徒中不幸遇到雪崩,一个排的兵被墙一样压下来的冰雪卷走,怎么也找不到了。第13集团军也碰上了类似的麻烦:一块坚冰从山上滚下来,一位工兵营连长被撞得粉身碎骨。对于这两头山地猛虎来说,现在最困难的不是打败因陀罗人,而是安全的通过山口。幸好他们早早的派侦察兵前去据守山口,防止因陀罗特种部队偷袭,否则他们的麻烦会更大一些。 搞笑的是,直到现在,因陀罗将领还在为是否对华军展开偷袭吵得不亦乐乎。 “准将先生,收起你那桀骜不驯的态度来,我绝对不能同意你这个计划!” 敢用如此盛气凌人的态度跟有着“雪蚺”之称的乔古里准将说话的,当然是可敬又可爱的,多次被准将在私底下称为“蠢猪”的军长老大,帕里克少将。这位已经六十岁了的老头估计气得不轻,在电话里,乔古里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拍桌子的声音:“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接到上级关于反击的指示,如果就这样越境还击,我们将会在国际舆论上陷入极度的被动!” 听了军长老大的话,乔古里有一种吐血的冲动。真不知道这位老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华国大军都越过边境席卷而来了,这位老大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坚决还击!难不成他老人家的心思都用在那些英俊的通信兵身上了?因陀罗现在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地利————而且这点优势也不大明显,毕竟华军是居高临下,现在再不抢点制高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非要等到华军一口气冲下南亚大平原才来反击么!什么狗屁国际舆论,国际舆论能将敌国的精锐之师逼走的话,就不会有让华国人切齿痛恨的甲午战争、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了!如今因陀罗陆军大半精锐陷在巴基斯坦,搞不好正遭到华国陆军精锐和空军轰炸机的围殴,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北方防御空虚,华国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十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北京还会在意什么国际舆论? 敌人都不在意舆论了,自己人反倒被所谓的舆论绑住手脚,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准将不得不耐心的跟少将陈明厉害:“将军,华军蓄谋已久,不灭亡我们誓不罢休,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占山口,像他们的大部队全部堵在山区,一旦让他们越过山脉,等待我们的将是铺天盖地的厄运!现在我军主力深陷巴基斯坦战场,北方防御极为空虚,再不充份利用地形,这仗就没法打了!” 帕里克少将很不耐烦的说:“别说了,国家正 在尝试通过外交途径避免这场战争,军队必须配合!准将,不要老是想着打仗,要知道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 乔古里气结:“华军动用数十万大军大举入侵,要将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修罗之剑早已出鞘,如此严重的事情,如果外交官能解决,还要军队做什么!!!” 帕里克少将想要发火,但是想到这小子是手下三个师长中最能打的一个,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华国现在困难重重,肯定不敢跟我们全面开战,他们做出大军压境的姿态,极有可能只是想逼我们从巴基斯坦撤军,了不起再敲诈一点东西,如果我们不保持克制,将他们彻底激怒,事态就会失控······” 乔古里再也忍耐不住,怒吼:“只是一种姿态?那他们那铺天盖地的导弹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远程轰炸机是怎么回事?他们那持续十几个小时的炮火打击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光是我们师的伤亡就多达四百人了,你还认为这只是一种姿态吗?” 帕里克少将也吼了起来:“这些事情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没有命令绝对不能动,违者以叛国罪论处!你们第17山地师马上后撤二十公里,阵地交由阿萨姆步枪联队防守,不得有误!” 乔古里一阵惊愕:“后撤二十公里,让阿萨姆步枪联队接替我们防守阵地?天杀的,阿萨姆步枪联队只是准军事组织,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华军的甲等集团军啊!这等于是让他们来送死!” 帕里克少将的耐性已经耗尽:“你不是担心华军真的打过来吗?那好啊,让这些炮灰去接手你们师的阵地,万一华军真的打过来,他们也能抵挡一阵子,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别废话了,马上撤退,不得作出任何具有挑衅性的举动!” 电话啪一声挂掉了,乔古里捏着话筒呆在那里,如同泥胎木塑。他只觉得胸口憋得慌,压了一块大石似的,气都喘不过来,愤怒的将话筒狠狠的惯在卓面上,怒吼:“军区司令部、三军参谋部全都是他妈的混蛋,白痴!” 砰一声,话筒给惯得粉碎,几个零件飞得老远。 参谋长同样呆了,半晌才呐呐的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乔古里红着双眼,喘着粗气咬牙说:“还能怎么办?我们一步都不能退!在这里坚守还能顶住一阵子,如果后退二十公里,我们将会被华军一口气撵进印度洋!” 参谋长有点担忧:“可是军部的命令······” 乔古里说:“再服从那 个蠢货的瞎指挥,我们会全军覆没的!坚守阵地,抓住机会就主动出击,狠狠的咬华军一口······” 话音未落,警卫连连长跑了进来:“师长,军区来人了!” 乔古里一怔:“哪部份的?” 连长说:“好像的宪兵,他们该不会是来督战的吧?” “宪兵······”乔古里心一直往下沉。这头刚跟军长顶撞两句,那边宪兵马上就到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一阵绝望! 雨雪总算是停了,然而气温却更低,风呼呼的刮,冷得无法呼吸,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尽管穿着新型材料做的迷彩服,保暖效果和防水排气效果都比传统军衣要好上几倍,但是马钰他们还是快被冻僵了。天都完全黑了,大部队还是上不来,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山风在呼啸,群山回响,尽管他们都接受过严格的山地训练,可还是感到一战胆战心惊。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很久了,就等着因陀罗人摸上来好大打一场,可是等了半天,鬼影也没有一个,西北风倒是灌了一肚子。敌人没有上来也就算了,连自己人都上不来,他们仿佛是被人从宇宙飞船上丢下来,抛弃在这片雪域冰川的一样,那种心情真的很难形容。一个班长咕哝:“是哪个混蛋做的计划,要在这鬼地方动用坦克?哪怕是中型坦克,而且还是山地坦克,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很难机动的啊!” 马钰说:“玩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懂不懂?就是就连我们都认为这鬼地方绝对不适合投入装甲部队,才要投入一部份,打阿三一个措手不及!想想吧,连一枚反坦克导弹都没有的阿三看着成群的坦克猛虎一般冲过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通信兵笑说:“是啊,在苏联卫国战中,苏军坦克部队不止一次从沼泽、森林里穿插过去,出现在德军背后,将德军打得大败,就因为全世界都认为这里不适合装甲部队,我们才要投入装甲部队!队长,你说阿三还会不会来?” 马钰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怪了,我们都踩到他们尾巴了,那帮阿三怎么还这么好脾气?换了我指挥第17山地师,早就带人来抢占山口了!” 通信兵说:“抢了也没用啊,我们的空军控制着天空,只要天气放晴,一顿炸弹就能叫他们灰飞烟灭!” 那个班长说:“对,还有我们的火箭炮部队,不用多,只要两发就能将整个山头打平了!” 马钰说:“所以啊,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欺负人啊····· ·咦,有动静了,我们的部队上来了!” 一道道灯光划破夜幕,引擎的轰响隐约可闻,再过一会儿,可以看到一队黑魃魃的坦克慢腾腾的开了上来,后面还有一群士兵在使出吃奶的劲推,人力加马力(发动机的),一寸寸的往上挪,后面的士兵都变成泥猴子了。59式改进型就这么吃力了,如果来的是68主战······想想都一阵恶寒啊。坦克是中坦,火炮也是以130毫米以下口径的为主,再大就很难爬得上来了。100毫米口径自行高射炮是最多的,只不过它们已经经过改装,尽可能的轻便,当然,性能也打了折扣,别指望它能拦截敌人的战机了,主要就是用来轰那些层层密布的堡垒工事的。这些部队的到来使得原本寂静的山口变得热闹非凡,当第一辆坦克艰难的爬上山口后,所有人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这个挂在天边的山口终于被他们征服了,无数军事家曾斩钉截铁的断言的说“喜马拉雅山山脉绝对不适合装甲部队”,今天,华国装甲兵用事实告诉他们:还没有哪里是我们去不了的! 喜马拉雅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第一八二章势不可挡(一) 乔古里准将的愤怒完全是有道理的:战争爆发已经快二十四小时了,新德里还是一个主意都拿不出来,如此不可思议的效率,华军的电子干扰当然功不可没,但根本原因还是这个国家一惯的低效率和官僚主义,以及内部的重重矛盾。因陀罗大大小小上千个政党,民主得一塌糊涂,任何一项提案甭管好坏更不问动机,先吵个三百回合再说,在和平时期顶多也就是一个效率低下,但是在战时,那些各怀鬼胎不愿意跟对方有一丝的合作的议员老爷简直就是敌方杀伤力最为强悍的第六纵队!即便是军队,也不见得是铁板一块,海陆空三军互相不对付,海军认为空军是花架子,空军嘲笑陆军是土包子,而陆军则不愿意去帮助空军守卫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空军基地————都看不起老子,凭什么让我去守你的基地?自己搞定吧!总参谋部里三权分立,时不时爆发一场争吵,这些在平时或者面对一个弱小的国家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但是一旦跟真正的军事强国生死对决,这些缺点极有可能是致命的。正是由于内部有这么多矛盾,才使得新德里在战争爆发初期无法作出任何有战略意义的决定。 不能在战争初期作出正确的决定,恐怕他们以后都不用再作什么决定了。 华国则不一样,只有一个政党,军队听命于军委————这好像很不民主,但不民主有不民主的好处:如果要打哪里,只要军委一道命令就行了,而民主国家想要介入,则得等到主战的议员老爷们吵赢了主和派才行,这恐怕需要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因陀罗无疑就是一个教训,矛盾重重的高层,一盘散沙的政党,无所适从的军队,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华军不过是作个姿态,迫使他们从巴基斯坦撤军,核反应堆被炸让持这种看法的人群大减,但乐天派还是很多。当得知华军两个已经越过新疆边境,跟西线大军大打出手的时候,乐天派们的基数再次大减;而当华军在英帕尔平原实施大规模空降,同时两个集团军借道缅甸,越过伊洛瓦底江,在丛林里跟因陀罗大军爆发激战,就连缅甸都宣布参战的时候,认识总算统一了:再也没有人认为华军是在跟他们闹着玩的了,都动真格了。然而应该如何应对,这问题还有得吵。 “我的建议是暂时解散议会。” 坐在总参谋长和总理面前,维尔京中将平静的说。 总参谋长骇然:“解散议会?中将你是不是疯了!这是要跟整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对着干啊!” 维尔京中将说:“我没有疯,我清醒得很。战 争从来就不是讲民主的时候,再让那帮议员老爷继续吵下去,只怕战争结束了他们都吵不出个结果来!将一切权力集中在总理和国防部手里,搜集我们可以搜集的一切资源,全力以赴,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总理揉着太阳穴,说:“好吧,我来签署这项法令。中将,你对战局怎么看?” 维尔京望向总参谋长:“总参怎么看?” 总参谋长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很不乐观。” 维尔京苦笑:“仅仅是不乐观吗?简直就是令人绝望啊。我们主力被拖在西线南,内线机动力量被尽数抽空,在战略上已经未战先输了。如果华军只是从喜马拉雅山打过来,我们倾举国之兵也许有七成的把握挡得住他们,但是他们分三路杀来······” 总参谋长说:“总参已经发布第一期动员令,动员五年内退伍的老兵入伍,同时将大批重武器下发给各准军事组织,在一个星期内,我们可以动用的兵力将大幅增加。” 总理说:“外交部已经竭尽全力在世界各国活动,寻求支持,重点是开展对北约的攻关,催促他们兑现承诺,制裁华国甚至向华国发动军事打击。但是从目前来看,效果不甚理想······中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维尔京有点烦躁的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半晌才说:“不要再幻想着依靠别人啦,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在几十万大军数百架战机面前,什么外交压力全是放屁,谁也救不了我们,搞不好那些救世主还两眼发绿的想从我们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解馋,再不放弃这些不合实际的幻想,我们就真的完啦!” 总理说:“不见得,花旗国已经对我们表示出深切的同情,苏联也表示愿意出兵跟我们强大的西线部队夹击巴基斯坦————只有我们愿意拿出相应的报酬。” 总参谋长眼睛一亮:“巴基斯坦现在被我们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苏联只需轻轻一击就能将它击倒!巴基斯坦一倒,华国孤掌难鸣······” 维尔京中将涩声说:“你们嫌因陀罗死得太慢是吗?跟苏联合作就是跟北约作对,而跟北约联手就是跟苏联过不去,我们倒向哪边都是自寻死路!就算我们能依靠苏联红军消灭巴基斯坦,击退华军,接下来也必然要面对全世界的制裁,还有苏联那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胃口————苏联对印度出海口的野心跟华国相比,只会更大,胃口也更好,把这头巨熊放进南亚次大陆 ,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总理颓然说:“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两边都在逼我们必须尽快作出选择,而且只能选择一方,你让我们怎么办?选择北约,他们极有可能口惠而实不至,而苏联大军却实实在在的阵列在阿富汗······” 维尔京中将几乎要发怒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依靠自己,不去幻想别人的帮助?” 总理正要说话,一名高级官员推开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似乎不知道这三个大人物正在进行绝密的会谈似的,进来就吼:“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总理神情疲惫:“又有哪个国家向我们宣战了?” 那名官员直抹汗,看来跑得够呛:“不是,不是······” 总参谋长神情古怪:“还是又有什么战略目标被华军炸掉了?” 那名官员说:“也不是。刚刚接到报告,花旗国的飞行员和军事顾问团要回国了,连接他们的船都停在加尔各答啦!” 总理和总参谋长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什么!?” 那名官员快哭了:“花旗国大使给出的解释是我们的核反应堆被炸,产生致命的核辐射,严重危害那些飞行员和军事顾问的生命安全,为他们的健康着想,必须暂时撤离······总理你快去劝劝他们吧,他们的飞行员已经从前线回来了,这样一来,我们的前线航空兵就更虚弱了!” 总理和总参谋长惨然色变。因陀罗空军直到现在还稳稳压住巴基斯坦空军,这跟花旗国派过来的那三个f-16中队有着绝大的关系,如今强援一去,因陀罗空军在西线面对巴基斯坦和华国雄鹰的疯狂反扑,还能支撑多久? 维尔京中将低声说:“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们以前能出卖巴基斯坦,现在照样能出卖我们。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靠不住,信誉和承诺对他们来说,跟厕所里的草纸差不多······” 总理呆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他们不能这样做!由始至终,我们都在忠实履行跟北约之间的协议,甚至给他们的飞行员两出了三倍于花旗空军的工资,每击落一架巴军战机还有大批黄金赠送······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不是跟他们解释过核设施被炸毁时,绝对大部份核物质都被华国的新型炸弹瞬间汽化了,所产生的核泄漏少之又少,并且不会扩散,因陀罗很安全吗? 他们为什么还要走?” 维尔京中将神情苦涩:“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还是去送送他们吧,毕竟并肩作战过,总不能失礼于他们。” 总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又一名官员冲了进来,报告一个坏消息:英国顾问团撤了,连带撤走的,是英国百般不情愿派过来的哥曼德突击队。 这次总理反应没那么大了,都麻木了。这两个国家那釜底抽薪的举动只是一个开始,相信随着战局恶化,还会有更多的国家加入到落井下石的行列中来。维尔京中将说得对,现在他们必须学会依靠自己了。但是因陀罗绝大多数的武器装备都是从外国进口的,可以说整支军队除了士兵是自己的之外,一切都是从外国买来的,这样的背景注定了因陀罗必须依赖外国,否则用不了两个月,他们的军队就会弹药耗尽,只能用刺刀和工兵铲跟华军拼杀了————而因陀罗在两个月后是否还存在都得打个问号。什么都得靠自己了,因陀罗能行吗?总理没有答案。 又一次的,总理深深的为没有在西线战局扭转后果断停战,争取和平而懊恼、内疚。可惜,太晚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第一八三章势不可挡(二) “谢天谢地,总算是过去了。” 前线指挥部里,萧华拿着电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打从部队开始翻越山口的时候开始,他的心头就死死的压着一块大石,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在喜马拉雅山山区投入装甲部队本身就是一场大赌博,其困难程度绝对不亚于几千年前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还好,跟汉尼拔一样,他们赌赢了,而且付出的代价跟汉尼拔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在这样的鬼地形投入装甲部队,可以说出乎世界上所有军事家的意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大跌眼镜,虽然艰难,但是所收到的奇兵之效绝对是惊人的,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因陀罗官兵瞠目结舌的看着一头头钢铁猛兽咆哮着越过崎岖的地形,猛冲下山时那种惊愕和绝望的表情了————因陀罗在这一线的部队反装甲力量十分薄弱,因为新德里的官僚老爷们认为给据守在如此险峻的地区的士兵配备反坦克导弹跟将在原始森林里布雷差不多,纯属浪费,除非华军装甲部队会飞,否则根本无法越过山口! 周俊龙笑说:“虽然代价不小,但我们毕竟赌赢了。装甲部队在山区行动固然不便,但是攻其不备,又有占绝对优势的空军、炮兵以及导弹部队配合,北线的战事已经没有悬念,剩下的,只是伤亡多少的问题罢了。” 萧华说:“先别太过乐观,因陀罗那几个山地师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多山地部队,至少有三分之二是为防备我们而组建的,想要真正杀出山区,席卷南亚平原,只怕还有一场苦战!”笑了笑,“无所谓了,反正我们这一路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牵制,将阿三摆在我们边境的五六个军死死的拖住,不让他们回援新德里,以及夺取藏南,这点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周俊龙看着沙盘,挪了挪几面旗子,笑说:“想想阿三也挺可怜的,百万陆军超过半数被拖在巴基斯坦,在藏南的兵力倒还称得上雄厚,可是又被我们拖住了,他们拿什么来应付从英帕尔平原席卷而来的装甲洪流?新德里快变成空城了吧?” 萧华直摇头:“这就是贪功过甚的下场了。如果当初在西线反败为胜时他们果断跟巴基斯坦停战,我们说什么也不敢投入全国三分之二的精锐跟他们决战的,可惜,是他们的贪婪将自己送上了绝路,神仙都救不了他们。”这位已经快要当上中将的百战名将现在很轻松,在他看来,这场战争胜负已分,战略上的惨败已经不是人谋和士兵的血性可以扭转的了。苦苦等待了这么久,等来了决胜的良机,他在轻松之余不免有些失望:这个对手也太 弱了一点。 “命令老十三和老十四,拿出打猴子的狠劲来,速战速决!”少将扳起脸来下达命令,“总长曾在内部会议上拍胸口说一个星期内将红旗插到新德里,我的要求则要宽松一点,最迟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我要在印度洋的海水里洗涮战靴!” 两个星期内打穿整个因陀罗! 众参谋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满满的兴奋,跃跃欲试。十几年来,陆军几乎被精简了一半,痛苦的大裁军非但没有削弱军队的战斗力,相反让军队的机构变得精简,效率成倍提高,找回了曾经剽悍锋锐的灵魂。二十年来残酷的政治斗争所造成的消沉已经被击灭安南的空前大胜一扫而空,现在又是收复失地,部队的士气更是高涨得无以复加,与生俱来的诚朴勇烈展露无遗,别说外强中干的因陀罗,就算是整个珠穆朗玛峰他们也有信心将它踢翻! 一道命令激活了因为天气突变而一暂时沉寂下去的战场。现在雨雪虽然停了,但是空军还是无法起飞,不过不要紧,他们还有号称万能的火箭炮。特大口径超远程自行火箭炮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口径在四百毫米以上的炮弹拖着白色羽烟和炫目的尾焰斜斜划过夜空,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因军防线,一团团桔红的、乳白的蘑菇云随即狂冲而起,每一声爆炸都意味着几十条上百条甚至数百条人命归于尘土,久经战阵的数字化步兵玩大炮仗的水平已经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了。因陀罗人应该庆幸,由于山路实在太难走了,华军那著名的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没能及时送到前线,否则整个麦克马洪线都将下起规模空前的流星雨,一切打着因陀罗印记的东西都将在千万道同时腾冲而起的森林一般茂密的火烟中化为灰烬!但仅仅是这种精确点杀也足够让因陀罗人肝胆俱寒了,他们无法还手,只能苦苦忍受,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枚这样的炮弹打穿堡垒落到自己面前,将一切炸成粉末,没有有怀疑自己将会在下一刻死去,现在唯一还能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就是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和对生命的渴望了。 边境线上每一支部队都遭到了猛烈的打击,但是第17山地师的防区却风平浪静,也许是因为他们隐蔽得太好了,华国侦察兵一时间很难找得到有价值的目标吧。暴露出来的目标肯定有,但还不够格挨一枚被动制导火箭炮炮弹,毕竟那家伙也不便宜。像猎犬一样四处寻觅的侦察兵直叹气,唉,要是“流星雨”在就好了,这货不光火力凶猛,射程够远,而且炮弹很便宜,完全可以当鞭炮打着玩,进 攻之前来几吨,进攻受阻来几吨,敌人反扑来几吨,敌人逃跑再来几吨,亲,不来两吨吗?正因为要节约弹药,隐蔽得极好的第17山地师才没有跟兄弟部队一样,被炸得血肉横飞,而他们的师长还能臭着一张脸去迎接新德里派来的宪兵大爷。 不光是师长,陪同他一起去迎接的参谋们的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臭————宪兵实在太过讨厌了,就会打小报告或者惩罚士兵,真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屁用都不顶。所有人在心里暗暗祈祷最好有一发气爆弹飞向宪兵车队,然后炸开,将这帮王八蛋吹到天边去,或者正好有一支华国特种兵猫在路边的树林里,架起机枪朝这些穿着一身黑皮的家伙狂扫!如果华军愿意这样做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当没看见。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军人在战场上不如意的事情肯定更多,神灵活见鬼的偏袒宪兵,两辆讨厌的军车在所有人的暗暗咒骂中还是大摇大摆的出现了————居然没有被十年,真是怪事。汽车一直开进山谷,在距离指挥部不到一百五十米处被警卫拦了下来。指挥部是最为敏感的目标,哪怕是权力大得吓人的宪兵也不能来去自由:“证件!” 门打开,一个包着头巾的大胡子探出头来,带着一丝傲慢拿出证件递过去:“看清楚了,真是麻烦!” 那名警卫员冷冷的扫了这个大胡子一眼,认真的检查证件。证件没有问题,不管是资料、印章还是加密都是货真价实的,就是照片上的人跟这个大胡子的相貌不大对得上,警卫员有些警惕的问:“为什么照片上的你跟你本人不大像?” 大胡子说:“十几年前的照片了,还会一模一样才叫见鬼。”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军队里呆上几年都跟换了个人一样,如果上过战场,不用多,只要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呆上一个来月,再去照镜子的时候,只怕就连你自己都不见得认得出镜里的那个人是谁了。警卫员再次打量这个大胡子一番,虽然有几分狐疑,但还是把证件还给了他,冲车上神情冷峻目光阴冷,身上总是笼罩着一阵凝如实质的杀气的黑衣宪兵伸出手:“证件!” 那几名黑衣宪兵沉默的扫了他一眼,虽然车里光线很差,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那森冷的目光还是让这名警卫员浑身一颤,心脏都微一抽搐:宪兵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眼神!大胡子笑呵呵的说:“战友,你是怀疑我们是敌人伪装的是吧?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让我们过去!” 警卫员扳着脸说:“回长官的话,我只是 奉命行事!现在华军侦察兵活动异常频繁,我们不敢稍有松懈!” 大胡子面色一寒:“我们要向你们师长传达十万火急的命令,军区签发的,关系着战争的胜负和几十万大军的生死存亡,片刻都不能耽搁,否则误了战机,你第一个得上军事法庭!” 警卫员说:“就算要送我上军事法庭,也得先让我检查你们的证件!” 乔古里在那头看着,眉头大皱:“怎么回事?磨蹭了这么久!” 警卫员回过头去,说:“报告师长,他们拒绝出示证件!” 乔古里说:“那就把他们晾在那里好了,他们什么时候愿意出示证件了你就什么时候把他们放过来!” 警卫员高声说:“是!!!”再次把手伸向黑衣宪兵,更来劲了:“你们的证件!” 大胡子无可奈何的咕哝:“真麻烦!”冲伙计们说:“证件。这小子是摆明要跟我们过不去的,别跟他斗气了,办正事要紧。” 一名黑衣宪兵从怀里掏出证件递过去,赢了一个回合,自我感觉还不错的警卫员伸手去接,谁知道还没有碰到证件,那只大手便铁钳一般钳住他的手腕一带,将他拖进了车里,没等他惊呼出声,两只铁打一般沉稳有力的大手便分别扣住了他的下巴和肩膀,左手向右,右手向左,交叉一扭,咔嚓一声,这名忠于职守的警卫员颈骨被生生扭断,脸都转到了背后,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这一变故如电光石火,围着车子的另外两名警卫无不大骇,恐惧和惊愕让他们浑身肌肉僵硬,在几秒钟内动弹不得————当然,他们完全可以在几秒钟内调整过来,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噗噗噗噗!一连四声闷响,不知道从哪里射出四发消音手枪子弹,这么近的距离,闭着眼都能打中,淬了氰化钠的子弹轻枪撕开士兵的胸肌,射入他们的心脏,在体内翻滚旋转,瞬间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在倒下之前,他们看到车子像两头看到红布的公牛一样发出低沉的吼声,以一百二十公里以上的时速撞向指挥部,车门被人一脚踹开,里面的士兵飞扑出来,动作迅捷之极,如同一头头黑豹,人在空中缩成一团肉球,一沾到地便朝预先选好的掩体滚过去,一边翻滚手里的枪一边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将掩体后面看傻了的警卫一个接一个撂倒————他们不是什么宪兵,而是华军特种兵,搞不好还是他们的死对头,成都军区猎豹特种大队! 他们要端掉第17山地师的指挥部! 两辆军车先后撞上路障,在砰然大响中,车体 扭曲变形,钢化玻璃撞得粉碎,迸射而出,路障也给撞得东歪西倒。紧接着———— 轰! 轰!! 两道骇人的火光,两声爆炸巨响像两个狂雷猛然炸开,被狭窄的山谷加强了几倍,震得在场所有人东歪西倒,近一点的都血了。只是这些痛苦在不到半秒钟内就彻底消失了,那两辆军车被安放在车里的炸药炸得粉身碎骨,在腾空而起的火球下,数以万计的车体碎片和零件、螺丝什么的呜里哇啦的以爆速激射而出,对方圆两百米来了一次无差式攻击!爆炸中心的人固然瞬间粉身碎骨,离得较远的也不见得好过,呈辐射状向四周激射的碎片狠狠扫过,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的因陀罗士兵浑身狠狠一颤,在本能的痛苦抽搐中,一朵朵血花喷溅而出,他们惊愕的看着变成了筛子的身体,足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狂嗥,然后倒下,山谷里顿时一片血海! 第一八四章势不可挡(三) 爆炸波轰然划过,沙袋垒成的胸墙被推平,装甲车被掀翻,至于高射机枪啊防空导弹啊什么的更是满天乱飞,那情景好不骇人。附近的因陀罗部队还以为指挥部已经遭到华军导弹袭击,为之震骇! 满地碎片中,雪豹有些费劲的掀开压在身上的已经被弹片打得稀烂的沙袋,钻了出来,步枪一记点射,一名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因陀罗军官身体晃了一下,颓然倒地。其他人也陆续冒了出来,还好,没有人受伤,这么近距离的大爆炸没能伤到他们一根汗毛,这还得归功于因陀罗人那坚固的工事和猎豹那近乎残酷的训练。山谷里已经变成了屠宰场,到处都是碎肢,到处都是烧得半焦的尸体,仅剩下一口气的伤员在血泊中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令从地下掩体里冲出来的因陀罗士兵汗毛倒竖,毛骨耸然。雪豹看了看现场,除了尸体就是碎片,那个第17山地师师长恐怕也报销了吧?就算没有报销也丧失指挥能力了,眼看涌出来的因陀罗士兵越来越多,他果断下令:“撤退!”ak-47式自动步枪扫出一个精准的扇面,三名两眼发红朝他们这边扑过来的因陀罗士兵当即被打成了漏斗。猎豹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两挺班用轻机枪同时开火,将密集的子弹刮风般扫向因陀罗士兵,一下子就撂倒了七八个,其他人一边射击压制因陀罗人的火力一边甩出烟幕弹,山谷里顿时烟雾滚滚,难以视物。狂叫着冲上去要将这帮猎豹剥皮抽筋的因陀罗士兵在精准的点射中接连倒下,当然,他们的扫射也给猎豹带来了伤亡,一名士兵颈部中弹,血喷起两三米高,当场就不行了。 “他妈的ak步枪!” 雪豹破口大骂。不是他脾气暴躁,脾气暴躁的人在特种部队是混不下去的,但是用惯了m-16、m-4和90式等等精确度很高的自动步枪,现在要使用糙得跟一根木棍似的的ak-47,能不别扭吗?没有办法,因陀罗陆军装备得最多的就是ak了,想要浑水摸鱼,不用它还能用什么?还好,虽说接连射偏很是郁闷,但是地形这么狭窄,拼的就是火力,玩命的狂扫就行了,精确度神马的暂且不提,在这方面,ak-47还是很不错的。在几支ak-47不计弹药消耗只求杀敌无数的疯狂扫射下,追击的因陀罗士兵接二连三的倒在这片实在太过密集的火网之下。愤怒的因陀罗士兵射出的子弹也穿透烟雾,追着猎豹们的后背打,两名断后的士兵先后背心中弹,防弹衣挡得住子弹,却挡不住那强大的冲击力,可以在百米之内射穿钢板的ak步枪子弹将防弹陶瓷块撞得爆裂,那冲击力不亚于一柄大铁 锤重重的砸在两名特种兵的背心,震得他们眼前发黑,几乎吐血,面色变得惨白,一跤仆倒。雪豹咒骂一声,猛的转身,半跪在地一通扫射,一名眼看就冲出烟幕区了的因陀罗士兵身上血浆喷溅,给生生扫成两截,再一次验证了ak步枪的巨大杀伤力。后面几道朦胧的人影忙不迭的趴下,子弹乱纷纷的射来。啪啪两声,雪豹胸口连中两弹,那种感觉跟被人拿着一根木棍朝你身上发狠的猛捅一样,痛得他冷汗直冒,但是对这位老兵来说,这只能算是小意思了。他咬着牙轰出一枚枪榴弹,一名因陀罗士兵在爆炸腾起的火光中倒了下去。 两名猎豹单手持枪,一边扫射一边抓住受伤倒地的战友,奋力往后拖。一名队员怒吼:“我操,这些阿三就打不完么,越打越多了!” 雪豹大喝:“送他们两枚导弹,操作手,快!” 操作手说:“我们得退出山谷之后才能指引导弹攻击,因为导弹威力太大,极有可能引起山体崩塌,将我们一勺烩了的!” 雪豹咒骂一声,指挥部下且战且退。猎豹特种部队在战场撤退方面有着相当大的优势,火力组织得极好,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过,射击也很准确,气得两眼发红穷追不舍的因陀罗士兵一个接一个撂倒,在他们撤退的路上,每隔几米都要躺倒一具尸体或者还有痉挛抽搐的伤员,想要追赶他们,得先赌上自己的命! 乔古里终于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剧痛,痛他得只想昏迷过去。但是激烈的枪声告诉他,他不能休息,这边还在激战呢!他奋力推开两具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支撑着站了起来。借着火光,他看了看那两具尸体,都是他的警卫员,在汽车爆炸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冲了过来将他扑倒,用身体给他做成一个小小的堡垒,挡住了绝大多数射向他的弹片。他活了下来,但是这两名本来挺帅气的士兵都给炸烂了,血肉模糊,一个身上至少打进了二三十块碎片或者螺丝钉,另一个胸腔被炸裂,肉脏流了出来,惨不忍睹。准将重重的咬住嘴唇,两眼蒙上了一层怵人的血红。整个指挥部只怕有半数的参谋已经遇难,山谷变成了血海,飞扬而起的血沫和烟焰让乔古里内心燃起熊熊怒火。可恶的华国特种兵,如果你们落在我的手里,我非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遍我想像得到的一切酷刑才能死去不可!医务兵冲过来帮他包扎,被他一把推开,声音嘶哑的问:“现在情况如何?华国特种兵呢?” 医务兵说:“华国特种兵被打退了,现在我们的部队正在追击他们,很快就能将他们 全部歼灭了······” 乔古里面色微变,失态的揪住一名同样受了伤,正通过步话机指挥追击的军官:“别追了,让他们回来,马上!” 那名军官有点不解:“为什么?我们马上就能追上他们了!” 乔古里怒吼:“笨蛋,别忘了他们还有超远程火箭炮,这样追下去只能是白白送死······”一句话说得太急,顿时岔了气,发出一阵急剧的咳嗽,都咳出血来了。虽然那两名警卫用身体帮他挡住了致命的攻击,但是他还是被震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有十几处,都成了血人,连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牵动伤势。但是这寥寥数语就足够了,已经红了眼的军官怵然一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谷口冲去,一边奋力狂奔一边嘶声狂吼:“别追了,快回来!都给我回来!” 可惜,晚了。 一道气浪从头顶上空划过,空气起了层层涟漪,一枚四百四十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在华国特种兵的指引下穿透黑色天幕,一头扎了下来,登时山崩地裂!桔红色火球翻滚着狂冲而起,冲击波排山倒海般轰然扩散,气浪裹着烟焰沿着山谷席卷而来,所到之处,磨盘大的石头翻滚着抛向高空,树木石笋成排倒下,几百米外的人都给震倒!那名军官像是被隐形的巨人劈胸狠狠打了一拳似的仰顼栽倒,呕出一口血来,望定火光冲天的谷口发出受伤野兽一般的狂嗥————他的部下,全完了! 乔古里同样被震得踉踉跄跄,但是他竭尽全力站稳,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位年轻的将领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他在军队里学到的一切规避危险的技能,他面色铁青的望着谷口冲天而起的流火飞砂,火光将他的身影映衬出来,是如此的挺拔而冷峻,两眼几乎要喷出血,喷出火来!要不是警卫员拼命将他拖进二十米深的地下掩体里,第二枚火箭炮炮弹肯定会让他灰飞烟灭,连头发都不会剩下一根的。 第二枚炮弹砸在本来就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山谷中,威力巨大的空气燃料炸药弹头释放出相当于六吨tnt的爆炸威力,在地动山摇中,工事和伤员尸体均被彻底炸成原子状态,不少躲在地下掩体里的因陀罗士兵五脏六腑被震裂,眼耳口鼻中鲜血像泉水一样汩汩涌出,无力的倒在了阵地上。虽然这枚炮弹没能真正打掉第17山地师的指挥部,但是也足以让它陷入瘫痪,在几个小时之内难以有所作为了。 战机瞬息万变,一两分钟就足以决定胜负,何况是几个小时? 爆炸巨响在群山之间来回冲撞, 群山隆隆回响,地震了似的,第17山地师整道防线都感觉到了这次异乎寻常的爆炸,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军心微微动摇。而就在这时,华军杀过来了,像洪水一样从高山上冲了下来,炮弹如同瓢泼大雨一般朝他们的防线疯狂倾泄,天知道到底有多少门大炮在朝他们开火,第17山地师前沿阵地上瞬间腾起一排排一丛丛的黄白色火球,仿佛同时绽开了千万朵钢铁莲花,盖住了大地。空气被高温烤成了妖异的嫣红,在火光中,正握着步枪呆在堡垒里苦苦忍受着炮击带来的翻江倒海一般的震动的因陀罗士兵惊恐的看到一个狰狞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接着第二个,每三个······履带震鸣一直敲到人的心窝里,发动机沉沉低吼几乎要将人的胆囊给震裂!是华军的主战坦克!那帮疯子,竟然在山区里投入了重装部队,而且翻过高山冲下来了! 直到现在,第17山地师的官兵才猛然想起,自己手里的反坦克武器少得可怜,这狂冲过来的装甲部队可怎么抵挡!士兵们绝望地望向军官,看到的却是一张跟自己一样惨白的脸庞······ 第一八五章势不可挡(四) 坦克轰隆隆的辗过雷场,撞倒路障,径直朝阵地冲来,又粗又长的炮管咣咣咣喷吐出团团两眼的烟焰,炮弹近乎水平的射向一个个堡垒工事,隔了几百米都能听到炮弹破空时的爆响!不难想像因陀罗山地兵此时的心情绝望到了什么地步,穿甲弹挟带毁灭性的动能在砰然巨响中打穿堡垒,在内部爆炸开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过后,烟焰从射孔和弹孔中狂喷而出,温度之高,足以将人瞬间炭化。那些堡垒从外面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了不起就是多了些裂缝,然而内部早已一塌糊涂。在坦克后面就是自行高射炮,由于能运上来的重炮数量实在有限,这些100毫米口径自行高射炮被当成重炮用,摇平炮管对着一个个暴露在他们视野之内的堡垒工事嗵嗵嗵一顿狂射,它们连中型坦克都照样打穿,杀伤力当然差不到哪里去,一般的工事一打就穿,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没有办法,穷惯了的华国士兵总是手里有什么就用什么,时不时再开开外挂,小口径高射炮当机枪使,大口径高射炮当迫击炮使,至于用垃圾桶做的没良心炮就不多说了,反正玩得丧心病狂。这些年虽然日子好过了,但是老传统没有丢,高射炮当加农炮用,命中率一样很高! “该死的,这些坦克到底是怎么翻过那高耸入云的山脉的!?” 第17山地师山鹰团团长斯米尔夫中校盯着地图,只觉得太阳穴胀得生痛,血液几乎把血管给撑爆了。看看地图上那些地名,再看看那些地形吧,他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华军是怎么把坦克开过来的!华军这一手够狠,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第17山地师没有几枚反坦克导弹,其他部队则干脆一枚也没有,遭到装甲部队的冲击,后果可想而知了。也许训练有素的山地兵可以利用地形摧毁一些坦克,但是,没用的,疯狂的华国装甲兵最终还是会将他们彻底辗碎!现在再来追究上头为什么不给他们装备足够的反坦克导弹已经没有意义了,华军坦克的炮管已经顶到了他们的胸口,还是想想怎么抵挡吧! 在一众军官急切的注视下,中校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慌,一字字的下令:“将所有反坦克武器全部配发到预备队手中,让他们做好死的准备!哪怕是把整个山鹰团打光,也要钉在这里至少二十四个小时!” 几名参谋露出惨然的神色。照这样打法,山鹰团还能有几个人活着回去啊!但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样,他们一退,全师防线马上就会出现一个长达十几公里的缺口,擅长穿插的华军可以肆无忌惮的从这个缺口渗透进去,像刺刀一样插向整道防线的心脏地带,最终让他们全 线崩溃!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拼了。 数量不多的反坦克导弹迅速开箱分发下去,但第一线那两个连是没有机会用上这么先进的反坦克武器了————华军坦克的履带已经辗上了他们的阵地。 “上,辗烂阿三的防线!”晏馨明放声狂吼,面孔微微有些扭曲。这位中校已经陷入病态的兴奋中,声音里充满暴戾气息,再不复往日的斯文。天可怜见,为了翻过山口,好几个兵都累得吐血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跟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一场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要让因陀罗人听到68式主战坦克的履带震响就尿裤子!这位中校老兄将一名士兵撸到一边,亲自操炮,飞快的锁定,轰的一炮,一名扛着反坦克火箭弹居高临下正准备瞄准坦克顶部装甲开火的因陀罗士兵的钢盔被炮弹擦过,钢盔连同脑袋一起炸成几十块,火箭筒向上一扬,火箭弹呼啸一声,拖着尾焰射向天空,灼热的尾焰将这具无头尸体的上半血烤成了焦炭。炮弹毫无阻碍,轰在一百多米外一个机枪堡垒上,那个堡垒当即被炸得支离破碎,大块大块混凝土碎片喷飞起老高。 啸———— 一声口哨一般的尖啸,反坦克火箭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尾线朝晏馨明所在的坦克激射而来————难道因陀罗人打算来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战略当然是无比高明的,战术也非常正确,就连射击也精准得要命,正中坦克炮塔,迸出一团黄白得刺眼的火球来。可惜,这么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对于68ii式主战坦克那厚厚的装甲来说,破甲能力还是太弱了,更何况这辆坦克还披了厚厚一层反应装甲!这狙击手般精准的一击只是打爆了几块反应装甲,沉重的主战坦克只是微微一震,屁事都没有,咆哮着继续辗压过去!快要疯了的因陀罗山地兵的机枪扫射跟泼水似的,密不透风的弹雨打在这些皮糙肉厚的怪兽身上,迸出点点星火,钢铁巨兽根本不当一回事,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因陀罗连长嘶声狂喝:“用火箭弹打他们坦克的履带!快瞄准坦克履带开火!” 这倒是个不错的战术,你们的主战坦克再牛,装甲再厚,总不可能给履带也披上反应装甲吧?一排火箭弹从战壕里,石缝里,树桩后面,乱纷纷的射出,在坦克群前前后后炸出大团火球,碎片打得坦克车身叮当作响。 轰! 冲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履带被炸飞了半米多长的一截,发出愤怒的狂吼停了下来。 轰!! 第二辆 坦克履带中招,车体失控向前滑出,砰一下撞翻了一根石笋。 轰!!! 又一辆坦克履带被炸断,这头受了伤的猛兽怒吼着转动高射机枪,对着火箭弹不断射来的方向不管不顾的猛扫!枪声像极了绸布被撕裂时的皂响,令人心悸,一道修长的弹流火蛇一般横扫而过,冰渣石粉溅射而起,有没有打到人不知道,反正轰轰轰一连几声,至少三枚火箭弹被凌空打爆————可以想像因陀罗人的火箭弹密集到了什么程度! 轰———— 这次就不是坦克履带中弹了,而是一辆自行高射炮。这款自行高射炮还是为了应对苏联强大的前线航空兵而设计的,不求先进只求实用,首先考虑的就是控制成本,要是像脚盆鸡那样一辆自行高射炮上千万美元,军队非破产不可。因此,它的防御能力很薄弱,反坦克火箭弹从三辆坦克中间穿过,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它的正面,轻而易举的贯穿并不算厚的装甲,合金弹头由于高温瞬间熔化成火红的金属射流,呈扇形扫过,挡在它前面的士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打得血肉模糊,车身侧翻,熊熊燃烧起来。这是军区独立装甲团自打响第一枪以来流下的第一滴血。 愤怒的坦克直接从一些半地下工事顶部辗了过去,高压滑膛炮在火箭雨中连连怒吼,钨钢穿甲弹高爆燃烧弹高爆杀伤榴弹什么的一古脑的狂砸出去,12.7毫米口径高射机枪更是调成平射,将致命的弹雨泼向每一个敢于向他们开火的火力点。在坦克的掩护下,伴随进攻的步兵从步战车上跳下来匍匐前进,用火箭筒和自动步枪将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因陀罗士兵一一清除掉。这套战术在打安南的时候就普遍使用,经历过战火的考验后,变得更加巧妙,步坦之间配合默契,没有让因陀罗人抓住任何机会。因陀罗士兵发现,这些华国士兵比起二十年前的前辈来,绝对称得上是贪生怕死了,一遇到顽强抵抗马上后撤,退出二三十米,然后······然后高射炮榴弹炮山炮发射的炮弹就狠狠的砸到他们头上来,华国士兵踩着炸点冲上来,等到炮火终于停止的时候,华军士兵的刺刀都捅到他们胸口了!现在这两个连跟友军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十几辆坦克在他们据守的高地下围成圈,炮弹成排的砸过来,华国士兵稳扎稳打,将他们的工事逐一摧毁,打得有扳有眼,看似缓慢,但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留,他们的防御阵地很快就被啃掉了一半! 在巨大的压力下,一些士兵终于疯了,有人丢掉枪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很快就在自下而上飞泄过来 的弹雨中化为一蓬腥红的血雨;有的抱着头蜷缩在战壕里颤抖号哭,而有的则两眼布满血丝,狂叫着抱着一挺机枪跃出战壕,朝步步逼近的华国士兵冲去,扣着扳机不放,弹壳成串的抛射而出,好些华国士兵中弹,发出压抑的惨叫声,顺着坡势滚了下去,但是这些现代赵子龙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分之百是被十几二十发子弹打得稀烂,在弹雨中跳起了死亡的霹雳舞。当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变成一堆布满血洞的碎肉了。 呼———— 呼———— 两道火龙拉出两道长达两百多米的弧线,落在高地上,燃烧着的汽油溅射开来,将一个部署在低洼地带的机枪阵地淹没在团团大火中。这个机枪阵地现在成了华军步兵进攻的主要障碍,四挺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任何一支步兵都不敢轻视,一个连的步兵就被这四挺机枪钉在半山腰,难以前进。当然,这个机枪阵地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每挺机枪旁边都躺着一两具额头中弹的尸体,射手被击毙了副射手顶上,副射手死绝了,马上有别的人补上,机枪扫射一秒钟都不曾停息。然而,轰然落下的火龙为之一悲壮的一幕划上了句号,洼地里十几名士兵全都变成了火人,他们一蹦三尺高,痛极狂嗥,然而才一张开嘴,大火就灌到了喉咙里,将他们生生烧哑了。在高处的人只能看到十来个火人在大火中挣扎扑腾,听不到他们半点声音,在战友们惊骇的注视下,他们的身影很快便佝偻下去,最终消失,变成了灰烬。 呼———— 呼———— 又是两道火龙,那是华军的喷火坦克在发威!火龙冲下,高地顶部一片火海,被火雨浇中的士兵的衣服头发剧烈地燃烧起来,发出惨绝人寰的嗥叫声,张牙舞爪的扑向附近的战油,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战友们能帮他们熄灭身上的大火罢了,然而他们必不知道自己疯狂挥舞的手臂甩出的火团对战友的生命构成了多大的威胁,可以说是人人躲避不及! 营长看着这些注定要死得惨不可言的部下,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咬着牙擎起ak步枪,插上一个弹匣,对准这些哭喊着扑过来的部下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沉闷而凶狠的枪声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而营长那受伤野兽一般的狂吼更令人揪心,子弹打在被烧得油脂直流的身体上,溅起朵朵血花,这些火人触电一般抽搐着倒了下去,他们解脱了。营长喘着粗气,冷冷的看着沉默的朝他这边挺进的华军步兵,他知道自己这两个连完了 ,别的不说,光是山下那两辆喷火坦克就能将他们烧个精光!逃?往哪里逃,周围坦克都围成圈了!他咬着牙拔出刺刀卡上,打肺里吼出来:“死,也要死得像个军人,也要死得像个男子汉!还愿意战斗下去的都给我站起来,上刺刀,跟他们拼了!” 有人选择继续抱着头在战壕里发抖,更多的人沉默的拔出刺刀,或者抄起工兵铲,发出一声呐喊,跟着营长冲了下去,而华军士兵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冲上来,两片刺刀丛林毫无花巧的撞在一起,钢铁碰撞声和利刃洞穿肉体的骇人闷响同时扬起,道道血线标溅而出。都杀红了眼的士兵在这个小小的高地上杀成一团,刺刀对刺,工兵铲抡得风响,工兵锹照对方身上连砸带捅,木柄手榴弹逮到一个脑袋就玩命的砸,直到脑浆和碎骨迸溅出来。惨叫声,怒吼声,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寒风中传出好远,好远······ 第一八六章势不可挡(五) “这帮山地兵倒是挺顽强的,比二十年前的前辈们强多了!” 站在坦克旁边,看着为数不多的俘虏排着队高举双手从自己面前经过,晏馨明中校不禁有些感慨。“两个连硬是顶住了我三波攻势,扛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靠刺刀才将他们杀垮,战斗力不容轻视啊!” 一个营长笑嘻嘻的说:“他们的确比以前强多了,不管是战术运用还是火力搭配,都相当成功,只是骨子里那种欺软怕硬的尿性还是改不了,用刺刀捅翻几排人之后就全尿了。” 晏馨明再次看了那个横亘一千多米的高地一眼。为了拿下这片高地,他的团有六十四名士兵阵亡了。跟因陀罗人的伤亡比起来,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但还是让中校一阵愤怒。因陀罗炮兵的炮火不停的朝高地倾泄,炸起团团桔红的烟焰,爆炸的火光把坦克那狰狞的身影映得一清二楚。军区独立装甲团的坦克群冒着猛烈的炮火缓慢而蛮横的朝第17山地师山鹰团的防御纵深杀去,炮弹围着它们爆炸,炸起的泥土碎石几乎要将这些钢铁巨兽活埋!偶尔有被重炮炮弹瞎猫撞死耗子命中的,当即被打得支离破碎,炮塔带着一条又粗又长的火柱飞向半空,里面的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值得庆幸的是,因陀罗人此刻已经乱了方寸,炮击的准头很差,否则装甲团的损失将会大得多。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现在天空却被炮火和照明弹给渲染得暗红发亮。第13集团军、第14集团军、快速反应师、第一山地师······所有部队的前锋都一头撞上了因陀罗人的防线,激烈的战斗随即爆发。空中突击师没有出现,这是战区手里的战略预备队,暂时不会动————也有消息说该部已经悄然西调,进入巴基斯坦,配合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收拾陷在那里的因陀罗西线主力了。在中校看来,空中突击师是否投入都无关要紧,两个集团军再加上快速反应师和第一山地师,要收复藏南已经足够了。嗯,得攻得再狠一些,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老十三老十四就不用说了,在安南杀出来的劲旅,此时又憋着一股劲要彼此分个高下,冲击力之强,绝对是恐怖的;就连快速反应师和第一山地师也不是好惹的,装备训练作战经验,哪一项都数一数二,独立装甲团夹在他们中间,日子当然不好过,要是被他们比了下去,脸可就丢大了! 在军区独立装甲团像压路机一样轰隆隆的朝第17山地师的防线辗压过去的时候,第13集团军也动手了,先是一顿排山倒海的炮击,然后足足两个师的兵力分三 路压了上去,59魔改在这恶劣的地形冲得比68主战还猛,那门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让因陀罗将军有种吐血的冲动:你妹子的,这是中坦吗?这是中坦吗?这当然是中坦,虽然它的速度是凶猛了一点,它的火力是丧心病狂了一点,它的主炮口径杀伤力是过于强悍了一点,但是,这真的是中坦!要怪就怪当初68主战列装部队的时候,军工实在太过兴奋了,炮管啊炮弹啊什么的玩命的生产————随时可能跟苏联打起来啊,武器储备当然是越多越好,特别是先进的武器,进是如此。结果没几年,更先进的125毫米和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先后问世,把122毫米炮给挤了下去。这下子军工厂傻巴了,他们一不小心,生产的炮弹和炮管都足够让军队打一场世界大战啦!68主战换上了125炮,122炮还有炮弹怎么办?就这样浪费掉?那当然不行,幸好军队里有大量的59中坦,至少二十年内都不可能全部退役,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魔改,魔改!把122炮给老子装上去,把储存在仓库的原68主战的自动装填机啊发动机啊什么的通通给老子装上去,一点都不能浪费了!一通折腾之后,物美价廉、火力凶猛的59魔改闪亮登场,很不幸,因陀罗人成了他们的试验品。 曹寒少将恶狠狠的说:“放开手脚打,在明天天黑之前,我要到达旺去烧香拜神!”军长都发话了,部队当然得有所表示,一支比一支猛,打得因陀罗人叫苦连天!第17山地师还好些,硬顶是顶不住的,就且战且退,每放弃一地都大量埋设地雷,很巧妙的控制着整道防线的受力面积,避免被第13集团军一举冲垮,但是第17山地师的友军就不行了。军区独立装甲旅和阿萨姆步枪联队两个营负责拱卫第17山地师的右翼,依托山势扼守公路,防止公路被华军切断。这两支部队都没有第17山地师那么能打,因此被排在后方,本来还以为小命应该比较稳的,守着公路,打不过也可以尽快开溜嘛!没成想,就因为守着公路,他们第一个遭殃了。 向他们动刀子的是第13集团军第37步兵师。第38步兵师按着第17山地师狂扁,而第37山地师则在放倒一大片之后迂回到了阿萨姆步枪联队的阵地前,试图将这两个营的民兵给灭了,配合第38步兵师对第17山地师形成弧形包围。第37步兵师的福利在于他们最心爱的203毫米口径二十四联装火箭炮终于运上来了————不多,只有八辆,但是也够阿三他们喝一壶啦。没什么好客气的,营长一声令下,八辆火箭炮同时发射,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就有两百多发火箭 炮炮弹倾泄到公路两边的山坡上,在炮弹破空飞行的呼啸声中,山坡上一道道火柱狂冲而起,烈火像狂风一样席卷而过,直接将连绵数公里的山坡给裹在了里面,阿萨姆步枪联队那些严格来说只能算民兵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天知道有多少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有多少人被席卷而来的烟焰给烧成焦炭!就连埋伏在缓坡上的坦克也不能幸免,钢铁车身挡得住弹片,可是挡不住横冲直撞的烈火和高温气浪,里面的士兵像是被丢进油锅里煎炸的大虾一样蜷曲起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多电子仪器由于高温而爆烈裂,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这大概是那些可怜虫在临死前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了。37师的火箭炮齐射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如此的深刻恐怖,以至于二十年后,在这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因陀罗老兵回忆起那时的情景仍然不寒而栗: “华国陆军的炮兵是一团永远不会疲倦的肉磨坊,我的上帝啊,我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战友被他们炸成肉酱了!” “我们连被配置在防线后方做预备队,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为此庆幸不已,但是当天空突然间变得紫红的时候,我们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铺天盖地的火箭炮炮弹已经倾泄到了我们头顶······那时我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岩浆从地底喷出来了!连同我在内,我们连只有五个人幸存下来,全连只有五个人幸存下来······” “我是军区装甲旅的勤务兵,当时我正躲在地下工事里祈祷,突然,密不透风的爆炸巨响撞入耳膜,震得我鼻孔出血,什么都听不见了。我算是幸运的,有一发火箭炮炮弹从一个地堡里钻了进去,爆炸开来,爆炸气浪卷着大火在地道里横冲直撞,至少有二十个人被活活烤死了!” “对于一名装甲兵来说,没有什么比遭到火箭炮覆盖更可怕的了。华军的自行火箭炮发射的子母集束炮弹在我们头顶爆炸,钨合金破甲弹丸打得地面浮土层层翻起,只是一次炮击,我所在的装甲营就有四辆坦克的顶部装甲被打成了筛子,坦克驾驶室里的装甲兵被打得稀烂,暗红的血浆和碎肉把所有仪器都给糊了一遍······” 八辆流星雨式自行火箭炮一口气打了三轮,阿萨姆步枪联队那两个营损失极为惨重,都给打废了,就连那个可爱的第19装甲旅也损失不轻,要不是第17山地师及时用fh-77式重炮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援,迫使那个自行火箭炮营撤离发射阵地,再来几轮这样的覆盖性炮击,他们非完蛋不可!没等他们喘过一口气,第37步兵师就杀过来了, 排山倒海的杀过来了,少量的68主战和大量59魔改比蚂蚁还密,大有将整道防线堆平之势!第19装甲旅旅长苦笑,你妈的,又来了,还是二十年前那一套!不同的是,二十年前是人海战术,现在是坦克海炮兵海战术!无奈之下,他咬着牙下达出击的命令,坦克源源不断的从山坡后面翻涌而出,全旅以居高临下之势猛扑下去,气势不凡,t-72、t-62,能上的都上了,一场短暂而惨烈的装甲战以公路为中心,爆发了。 第一八七章势不可挡(六) 咻咻咻———— 又是这让人浑身汗毛倒竖的密集呼啸声,当着第19装甲旅旅长的面,数十发2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夜空中拉出道道优美到极点的弧线,落在他的部队中间。紧接着就是联成一线的爆炸声,钨合金破甲弹丸以极高的初速倾泄而下,在装甲战车身上打出团团火花来,战车内部一片凄惨的嚎叫声。爆炸的烟焰消失后,旅长可以看到,又有大半个营的战车给废掉了,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给打成筛子状的顶部装甲正冒出缕缕黑烟和痛苦的呻吟。他舌头直发苦,仿佛是问别人,又仿佛是在问自己:“这是第几轮火箭炮打击了?” 参谋长尽职尽责的说:“第六轮了,我们损失很大啊!” 损失当然很大。谁也没有想到一场中世界重装骑兵对决一般的装甲战会演变成一边倒的屠杀,华军实在太疯狂了,装甲部队的前锋跟第19装甲旅杀成一团,而他们的火箭炮不停的开火,炮弹往往就打在距离两军锋线不到一百米处,用的还是他妈的穿甲子母弹!成串的火箭炮炮弹在头顶炸开,破甲弹丸密如骤雨,处于杀伤范围内的装甲车辆毁伤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极为惊人。这就意味着第19装甲旅不光要跟本来实力就不在自己之下的华军装甲兵打,还要跟自己够都够不着的华军远程自行火箭炮死拼,这仗还怎么打!值得欣慰的是,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将华国装甲兵的前锋包围了————用燃烧着的战车残骸成功地将他们包围了! “给老子冲,干死这帮阿三!” 装甲团团长兴奋的吼了起来。他老人家一直是冲在最前面的,亲自操炮轰翻了一辆t-62,要不是快急疯了的部下拼命挡在他前面,将他往后面挤,搞不好他的战车已经杀到第19装甲旅旅长面前了。68ii式主战坦克在他手里变成了狂暴的巨兽,发动机发出沉沉低吼,速度开到极限,咣的一下将一辆轻型坦克的残骸给撞开,从这堵愁云惨淡的钢铁之墙中间撞了出去,正好看到远处一辆t-72咆哮而来,一发炮弹就将一辆59魔改的炮塔给打飞了。他想都没多想,炮管还在转动中就开火了,等到炮管稳稳指住那辆t-72的时候,炮弹已经从炮管里爆冲而出:“来呀,t-72,咱们比划比划!” 那辆t-72身手不凡,及时发现了想要它命的68主战,烟幕发射器砰砰砰打出一排烟幕弹,浓浓的烟幕将它那庞大而狰狞的身躯给遮盖起来,炮弹打了进去,在烟幕里炸成一团橙色烟焰,鬼才知道打中了没有——— —反正团长本能的感觉到没有打中。果然不出所料,十几秒钟后,那辆t-72从烟幕中冲了出来,它没事,只是身上的反应装甲给打得七零八落,显得更为丑陋而狂暴而已————一冲出来就开火,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以一千三百米左右的初速轰然而出,打向八百米外的68主战!乌光一闪,弹壳脱离,钨合金弹芯像一支长矛朝68主战激射。68主战及时的退回一个弹坑中,可怕的“长矛”擦着炮塔的棱角飞过,爆出点点细细的火花。这一回合,大家算打平手。 轰轰轰! 又是几声震耳欲聋的轰炸响,三辆59式坦克身上爆起一团桔红的火球,将大半个车身都给裹住了。装甲对决来得华丽而惨烈,大家的攻击武器都极为犀利,而防御能力都不算太好,这就注定了这场恶战的残酷和血腥。团长直叹气,早知道这帮阿三这么难缠,说什么也要弄几辆69a来,这玩意不光主炮口径吓人,防御能力同样吓人,至少t-72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是啃不穿它的反应装甲和复合装甲的。现在扯这些都没用了,打得血肉横飞的,哪里还容得下你去挑选装备?把敌人干死再说吧!趁着那辆t-72转头对付一辆59魔改的时候,他一声令下,68主战从弹坑里冲了出去,只一炮就将一辆带着反坦克导弹疾冲而出准备发射的越野吉普车给打得腾空而起————说好了是装甲对决,你们这些一炮死的臭虫来凑什么热闹(团长大人倒是忘记了自己师里的自行火箭炮正打得不亦乐乎)! 59魔改不管怎么改,防御能力还是弱,在t-72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面前显得十分脆弱,直接被一炮打爆炮塔和那辆倒霉的越野吉普车同时飞向半空。现在这对老冤家再次碰头了,仇人见面,份外眼红!68主战本来就是为克制t-72和t-62而生,可谓天敌,碰上了就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两头巨兽同时发出咆哮,开火,规避,释放汽溶胶雾,一连串战术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恐怕在战后再让他们重复做上一万次,也未必能有一次做得如此完美了。两发炮弹擦身而过,各自命中了目标————首先中弹的是t-72,这并不奇怪,要怪就怪华军坦克主炮初速比它快出一截,完全可以以零点几秒之差后发先至。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是正面中弹,而且挨的还是丧心病狂的紫铜穿甲弹!厚实的装甲被火红的金属射流生生烧穿,紫铜液如雨如雾的横扫而过,把一切都给打得千疮百孔,里面的人只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烧成了焦炭,这辆坦克完蛋了。而68主战相对来说要好些,中弹的是履带, t-72可不是好惹的,这一炮打飞了老长一截履带,更打碎了一个负重轮,冲击力震得里面的人鼻孔出血,还好,小命无忧。 团长看着远处那辆静止不动的、身上铁水直流的t-72,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你给摆平了!”他并不知道,死在他手里的是第19装甲旅副旅长,因陀罗陆军公认的装甲战天才乔瓦尼上校,也是第19装甲旅乃至整个军区最优秀的装甲兵。本来这位上校是不必亲自上阵的,但是看到第19装甲旅被华军压着打,为了鼓舞士气,果断上阵了。在短暂的激战中,他击毁了至少四辆59魔改和两辆装甲车,可以说是整个第19装甲旅中给予华军打击最大的一个。可惜,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他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战死沙场的命运。 不过险胜的团长也不见得好过,随同副旅长作战的几个车组目睹副旅长阵亡,眼都红了,亡命的扑了上来,四辆打一辆!68主战现在动都动不了,无法撤退或者闪避,只有拼死一战,在团长的指挥下,68主战转动炮塔,以每分钟八发的射速疯狂开火,目的只有一个:抢在因陀罗坦克击毁自己之前将它们打爆!那四辆t-62同样在疯狂的向这辆被打瘫了的68主战倾泄着怒火,炮弹在68主战前后左右炸起条条火柱,飞沙碎石浓烟流火冲天而起,那情景既让人胆寒又让人热血沸腾。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九十秒之后,都结束了,四辆t-62不是被钨钢穿甲弹掀飞了炮塔就是被紫铜穿甲弹烧烂了胸甲,变成一堆废铁趴在那辆t-72旁边,身上火焰直冒,残余的弹药炸个不停,谁都不敢靠近它们。射手又恶狠狠的轰出两炮,确定这四辆坦克再也不会跳起来咬人之后才罢手,心有余悸的望向团长,团长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只是手在不听控制的颤抖————刚才那一战实在太过惊险了,谁也不知道在那九十秒里,他们在鬼门关转悠了多少次! 乔瓦尼上校阵亡对第19装甲旅的打击是异常沉重的,全旅装甲兵的精神偶像就此陨灭,苦苦支撑的第19装甲旅再也支撑不住了,不顾上司的命令,调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也可以说是逃跑,丝毫没有考虑到把柔软脆弱的屁股暴露在华军装甲兵面前他们会死得更快!没什么好客气的了,第37步兵师穷追不舍,穿甲弹和反坦克导弹密如斜雨,编织成一张火网,每一次卷过去都要裹住一堆大鱼。正面装甲中弹也许装甲兵还有幸存下来的可能性,屁股中弹恐怕就没有什么活命的希望了,谁叫坦克的屁屁这么柔软诱人,谁打谁穿?不管是装甲兵还是步 兵都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开火,尽情爆菊,爽得一塌糊涂。 第19装甲旅旅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华军屠戮,简直就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因陀罗这是怎么了,花费了天文数官的资金从外国进口的装备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旅,才打了两个小时就不行了,损失高达百分之七十,是华军太凶悍还是他们太弱小?他没有责备部下,拼到现在,第19装甲旅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再怎么苛刻的指挥官也无法再挑出什么毛病,他只能跟着逃,在逃走之前他不忘给乔古里发报:“乔古里,非常抱歉,我们没能保护好你的右翼,第19装甲旅完蛋了······” 第一八八章五大流氓(一) 帕塔尼亚中将站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望着远处成堆成堆的尸体和积堆如山的车辆残骸,神情呆滞,发出一声悲愤到极点的狂吼:“为什么全世界都站在华国那边!?” 西线南集群的将领们早就没有了挣脱丝卡尼亚谷地的束缚,席卷欣果斯,兵锋直指吉尔吉特的意气风发,他们神情麻木而沮丧。天知道西线南集群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开战以来麻烦不断,在丝卡尼亚险些被巴军全歼不说,好不容易反败为胜,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却发现自己一脚踢上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近二十万大军奋力一脚踢过去,铁板纹丝不动,倒把他们的脚给伤得血肉模糊了! 扯到这里,就不得不扯扯吉尔吉特攻防战了。吉尔吉特地盘不大,但是拱卫着华巴边境战略公路,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帕塔尼亚一口气投入两个师,企图将吉尔吉特拿下,切断华国向巴基斯坦输血的大动脉,以赫赫战功向全世界证明,他并不比维尔京差!吉尔吉特的敌军力量并不强,炎龙军团的狂风旅和风暴旅,巴军第18山地师残余,就这么多,整个西线南集群还收拾不了这么点残兵败将?帕塔尼亚中将认为完全可以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将吉尔吉特拿下,他实在找不出可能失败的理由。 可惜,他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理想是丰满的,但是现实却骨感得很,兴冲冲的朝吉尔吉特席卷而去的因陀罗大军一头撞上了一堵火墙,巴方防守吉尔吉特的兵力远比他们估计的要多,而且反常的剽悍!一个人就敢擎着一支56式冲锋枪冲出来朝一个班猛扫的有木的!?用火焰喷射器朝低空飞过的直升机狂喷的有木有!?把25毫米高射炮当重机枪朝冲锋的因陀罗装甲部队猛扫外加几十个垃圾桶狂射的有木有!?把57毫米高射炮当迫击炮用,把152毫米重炮炮弹埋在地下当地雷的有木有!?西线南集群一下子就给打蒙了,连吉尔吉特的边都没摸着就有一个营给打废了,大半个营当了俘虏,还有两个营被猛烈的火力死死压在半路,头都抬不起来,欲进不得欲退不能,连带直升机都被干下了五架!帕塔尼亚中将这下子傻巴了,你妈,巴巴羊是打了鸡血还是开了外挂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没有办法,只好暂停进攻,让侦察兵去摸两个俘虏回来,弄清楚情况再说。 侦察兵不负众望,神不知鬼不沉的抓回了一名战俘。中将一秒钟都不肯浪费,赶紧组织审问,没两句就火冒三丈了————这是一名巴军炊事兵,毫无价值的那种!见鬼了,那些被国防部吹上天去了的特种兵都是白痴么,什么样的 俘虏最有价值都不知道吗?负责这次行动的特种兵很委屈,敌人太警惕了,稍不留神就会惊动他们,小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俘虏高价值的目标?能逮到一个就不错了,将就一下吧老大! 帕塔尼亚中将一点也不理解侦察兵的难处,在他的怒吼声中,侦察兵只好趁天还没亮,再次出击去捕捉俘虏。这一次有点儿悲凉,三个捕俘小队一个踩响了一枚用152重炮榴弹做的地雷,十名侦察兵一半被炸成灰一半被炸得浑身是洞,死得那叫一个惨。第二小队在贴着一堵墙壁悄悄接近敌人的时候,墙上一颗钉子挂响了一名尖兵身上的高爆手雷,敌人就算是聋子都被惊动了,机枪子弹和手雷一起从三面袭来,十个人里有五个被机枪给突突了,四个被手雷炸死,最后一个在投出烟幕弹后逃跑,被一块貌似板砖的东东给撂倒,在战俘营里躺了两天才醒过来。后来才知道那块差点将他拍死的东东不是板砖,而是一块还没有拆开包装的压缩饼干————坚硬程度直逼苏军标准口粮黑列巴。黑列巴绑上一根绳子就能当流星锤使,这货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没有拆包装的时候完全可以当板砖用,把人的脑仁都给拍出来。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三小队在付出半数阵亡的惨重代价之后,总算成功的捕获了两名有价值的战俘。只是从俘虏嘴里得到的情报让帕塔尼亚中将等一干高级将领有种吐血三升的冲动:两名俘虏很自豪的承认,他们是正宗的华国士兵,几天前志愿越过边境线进入巴基斯坦参战的————是再正宗不过的华国士兵,纯的。你妈,这下可捞到华国秘密参战的人证了,但是帕塔尼亚中将的脸比锅底还黑,一点也不快乐,为什么?因为这两名战俘的身份赫然是华国新疆地区的穆斯林民兵! “天下穆斯林是一家,我们就是要来帮助我们的穆斯林兄弟抗击你们的侵略,把真主的怒火撒到你们这帮侵略者头上,将你们烧成灰!”这两名俘虏很嚣张的说。 帕塔尼亚的面色阴沉得吓人,有人建议他马上用飞机将这两名俘虏送到新德里,再由新德里一直送到联合国,作为华国对因陀罗不宣而战的人证,结果让他重重扇了一耳光。堂堂西线南集群,竟然被一群民兵收拾得这么惨,这样的人证他哪里有脸推出去!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挨了耳光的那名参谋马上换位思考,提出了一个看似比较合理的建议:先停止进攻,弄清楚情况再说! 作为奖励,帕塔尼亚又奖了这位参谋一张五百,把白痴、没脑子、二百五之类的荣誉称号慷慨大方的贴到这位天才参 谋脸上。暂停进攻?难道他不知道西线南集群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么?再拖下去,霍希尔那个杂种就要在伊斯兰堡里开庆功会啦!进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前面是东非大裂谷,也要给我填平它!咱们因陀罗别的没有,就他妈人多,死上一万几千人根本不算个事,只要能打胜仗,让国内的男男女女心情舒畅,充满激情的嘿咻嘿咻几个夜晚,不用一年,新增的人口保证比战死的要多上几十倍!现在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谁他妈还在乎什么伤亡数字! 在中将的严令加诱惑之下,西线南集群全都红了眼,不分波次的朝吉尔吉特发起猛攻!整个集群十几万大军,简直就像海啸一样,淹都要将吉尔吉特淹没。天空被一波紧接一波的轰炸机群和钢铁瀑布一般的炮弹雨覆盖,地面上是铺天盖地的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步兵战车,因陀罗厉兵秣马几十年的老底,现在全都拿出来了。实力悬殊,巴军以及友军再骁勇也难以抵挡,防线被西线南集群的火海和坦克海一道道的推平,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激战,巴方丢失了城外所有阵地,两万多人被压缩到吉尔吉特城里,与源源不断的冲入城中的因陀罗大军展开惨烈异常的巷战。每一条街道都是一道防线,每一幢房子都是一座堡垒,子弹和火箭弹大雨一般泼向因陀罗人。 因陀罗首先攻入城里的一个营吃了大亏,全营没有受到多大的抵抗就杀入城市中心,然后噩梦就开始了。风暴旅一个营用反坦克导弹将这个营先头那辆和最后面那辆坦克分别击毁,残骸堵塞了街道,全营像一条死蛇一样动都动不了了。然后······没有然后了,反坦克导弹和重型反坦克火箭弹以每分钟一百多发的速度朝他们倾泄过来,反坦克地雷在路边轰轰轰炸得天崩地裂,整个街道完全被火光硝烟和弹片覆盖,因陀罗士兵的惨叫声几乎盖住了爆炸声。三分钟后,一个步兵营紧急杀过来,看到的是满地车辆残骸和破碎的尸体,这个营只有一辆坦克和十几名士兵幸存下来。西线南集群有一种陷入了血肉磨坊的错觉,不管他们投入多少兵力,除了一堆堆的尸体之外,什么都得不到。暴怒的帕塔尼亚中将下令工兵和炮兵彻底摧毁这座城市,用炮弹和炸药将吉尔吉特城残存的建筑特逐幢逐排的炸毁,让空军用炸弹在废墟里一寸寸的犁过去————恨不得将吉尔吉特从地图上挖掉!当天空中升起启明星的时候,吉尔吉特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放眼全城,连一堵高度超过两米的墙壁都找不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将残余的敌人从废墟里挖出来消灭掉,帕塔尼亚咬牙切齿的下达命令:一个不留,全 部消灭————不管是用大炮还是用刺刀! 应该说,打到现在,付出了伤亡四千多人的惨痛代价的西线南集群已接很接近胜利了,再给他们几个小时,他们就能将仍然据守在废墟里的巴军和华国士兵赶出城去,然后机枪扫坦克辗,好好的爽上一把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人品太差还是他们的集群总指挥根本就是个扫把星,反正在帕塔尼亚中将的指挥下,西线南集群从来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这次也不例外。就在他们斗志昂扬的分割巴围吉尔吉特守军的时候,天空亮了————这不科学,现在才五点呢,天怎么就亮了?有经验的老兵脸刷一下白了,猛一抬头,正好看到成群结队的超远程火箭炮炮弹飞火流星一般划空而过,朝他们扑来!无法躲避,无法拦截,逃无可逃,因陀罗士兵只能绝望的看着这些跟战术导弹一样鬼样的火箭炮炮弹从天际飞泄而下,发出凄怆的嘶叫声。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大爆炸,方圆十五公里之内,团团桔红的火球争先恐后的腾冲而起,冲击波排山倒海一般扩散开来甚至互相挤压碰撞,发出阵阵爆响,飞砂弥漫,流火满天,不知道多少士兵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这些可怜虫用自己的遭遇再一次验证了兵力高度集中的部队遭遇火箭炮群覆盖时的下场有多凄惨! 天空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给烤成了紫红色,在这绝不正常的光线下,被炸得肝胆俱裂的因陀罗士兵惊骇万分的看到比蝗虫还密的直升机从华国边境的方向呼啸而来,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搅起满天风沙,在直升机群的短翼下,一股钢铁洪翻过山口,沿着布满弹坑和汽车残骸的三号公路咆哮而来,是华国陆军!不是民兵,不是志愿者,而是华国恐怖的重装集群军!那支陆航部队的番号他们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正是本来应该出现在西藏边境,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的华国第一空中突击师,大名鼎鼎的“东亚闪电,华夏军刀”!而那股咆哮而来的钢铁洪流,又是何方神圣? 来的不是哪一路的神仙,而是曾在二十年前在边境人少欺负人多,以一己之力再加一点边防军打得因陀罗二十万主力抱头鼠窜,差点打到新德里的第54集团军。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因陀罗陆军无时无刻不想找第54集团军报这一箭之仇,现在第54集团军主动送上门来,还是那么狂,一个集团军要打他们一个集群,报仇的好机会啊!只是,帕塔尼亚中将却觉得莫名的悲凉,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天堂太远华国太近的感慨油然而生······· 第一八九章五大流氓(二) 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六日,一个极为平凡的日子。不是某些国家和民族的传统节日,不是哪位伟人诞辰,像女人的大姨妈一样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情人节?都过去两天了。是的,就是这么一个再普通没有的日子。然而,对于因陀罗人来说,这一天比任何一个节日都要让他们刻骨铭心,此后数十年上百年,想到这一天,他们都会痛哭流涕。对,这一天就是整个因陀罗灾难的开始。 在这一天,华国陆军的坦克轰然辗过国境线,在遮天蔽日的机群的掩护下,向他们发起了全面进攻!不是惩罚,不是自卫反击,而是全面进攻,要将整个因陀罗打得万劫不复的全面进攻!在空气稀薄的喜马拉雅山山脉,在荒无人烟的喀喇昆仑走廊,在江河水咆哮而过的伊洛瓦底江江边,“万岁”的呼声响彻云宵!本来胜利在望的因陀罗转眼间就被华军重重一拳从天堂打进了地狱,总兵力接近九个集团军的华军分三路发起排山倒海的攻势,第一路将因陀罗北方四五个军的精锐死死拖在山区里痛扁,第二路越过因陀罗与缅甸交界的伊洛瓦底江,像压路机一样辗压躲在密林里的因陀罗军队,几个小时之内就将战火烧到了整个英帕尔平原,第三路则是整个华国最令人生畏的两支劲旅,第54集团军和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单挑整个西线南集群,136集团军从阿克塞钦荒原冲下去,直插新德里!新德里为之震骇,急令西线北集群回师拦截,哈林德尔上将和霍希尔中将同样乱了方寸,命令机械化程度相当高的第二军和第三军回头对付136集团军————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首都,否则他们就完蛋了! 第二军和第三军十万火急的回援,而136集团军也没有难为他们————这两个军几个小时就狂奔了两百多公里,终于发现了136集团军的踪迹,同时也愕然发现,自己十万火急的冲上了华军为他们精心挑选的砧板。 这块砧板就是一马平川的塔尔沙漠。 如果塔尔沙漠的莽莽黄沙也有记忆的话,一定会十分诧异,一个月前巴军血肉开路从它们身上辗过,直插因陀罗西线北集群大后方,现在华军又是从它们身上辗过去,打向新德里,这打来打去,杀得血肉横飞,图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沙漠也会爱也会恨的话,此刻它恐怕正用悲悯的目光看着正急得嘴唇起泡的玩命狂飙的因陀罗第二军和第三军。 这片土地的主人呵,慢点走,谨慎一点,因为你们将要赶赴的,是死亡的盛宴,你们将要面对的,是炼狱一般的火海! 可惜,第二军和第三军听不 到沙漠的忠告,他们只想着尽快赶回防御空虚的新德里,保卫他们的首都,或者咬住那个该死的136集团军,就算无法将他们消灭,也要将他们死死缠住,叫他们动弹不得,最终淹没在大军反攻的浪潮中!而以塔尔沙漠为中心,一千公里内所有侦察机全都放了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将136集团军给挖出来! “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第二军军长语气很冲的问电子中队队长。当然,他的愤怒并不是针对这位同样眼里布满了血丝的少校,而是针对背信弃义的双头鹰。该死的双头鹰,在华国宣战后第一时间撤掉了对因陀罗的一切援助,包括情报支持,使得跟华军比起来基础薄弱很多的因陀罗陆军极为被动。因陀罗现在还没有卫星侦察能力————连橘子大的卫星都没有办法送上天,侦察个屁————双头鹰这么一撤,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只能依靠无线电侦听、空中侦察以及侦察兵地面侦察等相对落后得多,效率也低得多的手段来寻找敌人的踪迹。而他们的对手,却有着比较完善的陆海空天电磁五位一体侦察手段,虽然跟西方列强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够用了,最起码收拾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够用了,这种蒙着眼睛跟人家打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军和极为愤怒,是双头鹰极力煽动因陀罗跟华国对抗,拿巴基斯坦开刀的,并且拍着胸口说要结成攻守同盟,现在情况有变,他们却不肯为自己的承诺背书,第一个开溜了!难不成这个世界警察的承诺压根跟嫖客对妓女说的花言巧语是一个鬼样的,说过就算了,谁当真谁傻逼? 那位在电子对抗方面有着相当高的造诣的少校被军长凶怒的目光瞪得一哆嗦,小心的说:“华军实行无线电静默,我们到目前为止仍然捕捉不到信号······” 军长怒骂:“见鬼!难不成整个塔尔沙漠没有一兵一卒防守,他们可以横冲直撞,根本用不着战斗?就算是散步都没有这么轻松吧!” 少校只能苦笑。他也想不通,塔尔沙漠里的守备兵力远远称不上雄厚————连水都没有,谁会在这里阵列重兵啊————但也并非军事真空,华军闯了进来,必然会跟守卫在这里的部队发生激战,那些部队肯定会将遭遇华军的消息上报,就算华军的电子干扰技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部屏蔽,总会有一两支部队能将敌情上报吧?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难道华国整整一个集团军是风,是沙,进了这片大沙漠就与沙漠合为一体了不成! 倒是侦察兵时有发现。他们陆续发现了几个被华军夷为平地的 军事据点,都是尸横遍地。战斗显然很短暂,实力太悬殊了,一通炮火砸过来,然后坦克群滚滚向前,据点里幸存的人就该投降了,因此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炮弹炸死的,被步枪子弹击毙的并不多。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部队为什么不向上头报告他们遭到华军攻击的消息,并且请求增援?难道华军的攻势迅猛到了这种程度,让他们连开通电台的时间都没有了? 带着满腹疑问,侦察部队继续前进终于,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们在搜索一个据点的时候发现了一名幸存的士兵。这是一名通信兵,他已经疯了,躲在被炮弹炸塌了三分之一的地堡里拼命的调着电台频道,对着话筒吼得声音沙哑,报告敌情,请求增援————尽管战斗结束已经整整两三个小时了。看到有人闯进来,他也没有反应,发狠的捶打着电台,哭叫:“回话啊,听到请回话啊,再不派人增援,我的兄弟们都要死光了!”侦察兵不得不将他打晕才让他安静下来。看到这一幕,这支侦察部队的指挥官疑虑重重。遭到攻击的部队可能都在第一时间向上级发出了报告,可是为什么各师部、军部、通信中转站都没有收到?指挥官的目光落在被捶得坑坑洼洼的电台上,目光一亮,捡起来拆开———— 电台的电路板不知道为什么,都烧成一团浆糊了。用这样的电台,谁也没有能耐向上头报告哪怕一个字。他心一动,让部下再找找,结果又找到了一部外表完好,但是里面烧得一塌糊涂的电台。指挥官突然想到自己遗漏了什么,带着一小队人火速往回找,回到一个在更早一些时候被扫荡过的据点,满世界的寻找电台!很快,又让他找到了一部外表完好的,但里面都是一个样,烧坏了。 一部两部是这样还可以理解为产品质量低劣,但每一部都是这样,那说明了什么? 咣的一声,愤怒的指挥官重重的将一部坏掉的电台砸在地上,咬着牙一字字的说:“电磁脉冲弹!算你们狠!!!” 电磁脉冲弹不是什么新东东了,早在六十年代,五大流氓就先后发现在核爆时,强烈的电磁风暴会在一瞬间把周边地区的电子仪器烧得一塌糊涂,使得通信系统陷入瘫痪甚至崩溃,这么好玩的东东,当然不能放过。五大流氓先后投入重金对此展开研究,最终殊途同归,研制出一种炸不死人的“电磁原子弹”,也就是电磁脉冲弹。这东西的原理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通过将炸药爆炸的能量转化为高能电磁脉冲,在百亿分之三秒内释放出去,摧毁一切跟电有关联的东西。核爆电磁脉冲弹则更为恐怖,原理还 是一样,不过采用的却是核爆,威力比非核电磁脉冲弹要可怕千百倍!不用多,中需要在几千米上万米的空中引爆一枚五十万吨当量级核爆电磁脉冲弹,整个大陆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雷达被烧坏,电台报废,卫星信号大受影响甚至卫星也跟着完蛋,就连发电站的设备都会被烧毁————没有了电,现代所有高科技通通都玩不转,如果世界大战爆发,大家拿电磁脉冲弹当手榴弹扔的话,全世界会在极短时间内倒退不止一个世纪————直退回到电灯发明以前,想想都不寒而栗。好在这东东从来都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大家都当成杀手锏藏着掖着,毕竟谁都不想重新回到那种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视电话没有电灯电台,只能在煤油灯下办公吃饭写作业的幸福时光。但是华国大咧咧的将这玩意给甩了出来,几个小时前,三枚巡航导弹在塔尔沙漠上空爆炸,强光闪过,守卫这片沙漠的因陀罗军队所有电子通信设备全部被摧毁了,直到全军覆没,他们都没有办法向上头作过一次报告!这种绝对禁忌的武器也照用不误,熊猫的恶劣行径再一次向全世界说明:我没签字的纸就是厕所里的shi(念第三声),我签了字的纸就是厕所里的厕纸! 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的因陀罗将领惊怒交迸,敢情是又把他们当成武器试验场了啊!更令人揪心的是,华军在塔尔沙漠大费周章,连禁忌武器都甩出来了,目的绝对不是消灭塔尔沙漠的守军那么简单,他们肯定有什么阴谋! 华军会有什么阴谋? 敌情不明,侦察手段失效,他们无从判断。第二军和第三军军长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指挥部!” 已经深入沙漠的因陀罗大军纷纷停止前进,转入警戒,可惜为时已晚。防空雷达兵神情惊恐的报告:至少四十架战机正朝他们高速扑来,其中至少有十八架是华国的轰六轰炸机!这么多轰炸机,足够将几十公里的公路炸得火光冲天了,两位军长慌忙下令部队隐蔽并作好防空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舌头直发苦,在沙漠里,整整两个军的机械化部队再显眼不过了,又没有多少准备时间,再怎么伪装都没用。这一波的空袭只是个前奏,后面必然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直到他们彻底崩溃为止!而他们的空军在过去二十四小时的导弹打击和空军轰炸中损失巨大,已经没有力量掩护他们了! 卑鄙! 无耻! 两位军长望着蒙上了一层阴影的蓝天,发出愤怒的诅咒。他们并不 知道,以公路为中心,二十公里内很多“沙丘”突然被掀开,一辆辆自行火炮,一辆辆自行火箭炮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密密麻麻的炮管无一不是直指公路!一位穿着沙漠迷彩、戴着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少将走上一个高高的沙兵,用望远镜盯着像长蛇一样沿着公路排开的因陀罗大军,瘦削的脸露出一丝狠厉的微笑,不无嘲弄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声说:“这是上帝的旨意!”而他的参谋长则在指挥部里扳着脸下令:“开火!把阿三的防空部队给我废了!妈的,54集团军什么都要跟我们比,现在就让他们看清楚,我们凭什么号称万岁军!” 第一九零章五大流氓(三)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裂大地,爆炸波撕裂苍穹,炮弹的密度让同年一遇的暴雨都相形见绌,几十公里长的沙漠公路火光烟柱笔直的冲向天空,一浪高过一浪。天知道伏击者到底动用了多少个炮兵营,反正处于炮击区域的因陀罗士兵觉得自己遭遇的不是炮火覆盖,而是八点五级大地震,是火山爆发,在陆沉!苍穹在呼啸,大地在哀嚎,每一团烟焰炸开,都会有一蓬血雾飞溅而起,坦克基本上上一炮报废,载重汽车和越野吉普车更惨,给炸得只剩下一个空壳,爆风将这个空壳高高抛起,砸到谁算他倒霉,爱谁是谁。作为共和国最为凶悍的一个重装集团军,136集团军的炮兵力量令人生畏,全军拥有各种口径的火炮超过六百门,加榴炮、迫击炮、火箭炮、突击炮、高射炮······种类齐全,质量也是数一数二,集火齐射的话,将是何等恐怖的威力?更别提这六百多门大炮里还包括数量众多的火箭炮!107毫米口径火箭炮配备到营,122毫米口径火箭炮配备到团,203毫米口径火箭炮配备到师,集团军还直接掌握一门超远射程火箭炮旅,这么多火箭炮同时开火,别说被弹片打中,光是爆炸产生的高温就足以让坦克熔化了!现在整个集团军火力全开,硬是在天空中打出一道铁流来,被铁流覆盖的因陀罗军队命运自然极为悲惨,防空部队连一分钟都没有撑住就被炸得落花流水,唯一能做的就是扔下自己的战斗岗位抱头鼠窜,然后被铺天盖地的炮火粉碎。 “我的天,136集团军那帮疯子,这是想将塔尔沙漠炸到地底下去啊!” 火王轰炸机大队队长望着沙漠上空膨胀开来的烟焰和飞砂弹片,浑身一阵恶寒。如此疯狂的炮火,除了苏联红军和解放军,再也找不出第三家了,可怜的因陀罗人,整整两个军傻乎乎的钻进了136集团军的口袋里,下场可想而知了。悲催的阿三,难道你们就不知道第54集团军正憋足一股劲要跟136集团军一较高下吗?说白了,西线北的战事就是这两个集团军之间的比赛,第54集团军是卯足了劲要超越136集团军,而136集团军则无法容忍有人挑战自己的荣誉和地位,于是你们就成了······咳咳,这算什么事嘛,整得活像二战时期的百人斩似的,都在玩命的比,看谁杀得更快,杀得更狠!刚刚经过吉尔吉特时就看到了,妈的,那边阿三被第54集团军打惨了,整营整团的被打垮,战场上布满了成堆成堆的尸体和烧得面目全非的车辆残骸,照这样打法,估计用不了一天,二十万大军被三四万人追得屁滚尿流这种 大众喜见乐闻的剧情在时隔二十年之后,又要在因陀罗人身上重演啦。就是不知道西线南集群还能有几个人有命逃过丝卡尼亚谷地,返回因陀罗腹地的,别忘了第一空中突击师近两百架直升机就在头顶盯着,分两班倒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的出击,誓要用他们的血把整个克什米尔给洗一遍呢————谁叫他们那么接近共和国边境来着!当时他还觉得第54集团军真是太凶残了,结果现在才发现,没有最凶残,只有更凶残的,尼玛,这边是恨不得把沙漠都给炸到十八层地狱去啊!看阿三那呼天抢地的惨样,只怕什么温压弹、油汽弹、凝固汽油弹、钢珠子母弹等等等等这些丧心病狂的玩意没少用到他们身上吧? 火控官发出一声叹息:“我都开始同情这帮阿三了。” 大队长说:“少废话,开始攻击!敌军的防空火力陆军已经帮我们清除掉了,如果这样都还没有办法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回去我非熊了你们不可!” 无线电里顿时一片喊打喊杀的嚎叫声,每一名飞行员都是杀气腾腾。说实话,轰六算不上是优秀的大型轰炸机,七十吨左右的起飞重量,载弹量却不到十吨,跟b-52“同温层堡垒”啊图-95“熊”啊没法比,甚至还不如约翰牛的“火神”————好歹火神具有洲际打击能力,可以直接从本土起飞,飞越大西洋跑到南美找阿根廷拜访一下马拉多纳这些足球巨星,顺便探讨一下是4231队形好还是533队形更佳,而轰六就办不到。但是这样也够因陀罗人受的了。打前锋的飞狼率先扑下,精确制导弹药脱离挂架,沿着看不见的激光指引线砸向公路,怵人的尖啸声过后,橙黄色烟焰一圈圈的扩散开来,正在拼命对空射击的因陀罗士兵瞬间变成了火人,倒在地上翻滚扑腾,声不似人,本来就一团乱麻的防空火力全都给灭掉了。清除掉这些稀稀落落的防空火力之后,轰六一架接一架进场,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成串的从挂架滑落,摇曳而下,在公路上空十来米高处自爆,化为漫天流火,哪里人多,哪里就是一片火海————是铝热剂燃烧弹!温度高达骇人的三千度的高温气浪膨胀而出,将一切挡在它前面的东西蒸发殆尽,星点不留,处于爆炸中心的因陀罗士兵可能还没有感觉到痛苦,就已经化为缕蒸汽,再无痕迹可寻。十八架轰六翩然而过,一条火龙出现在机翼下方,沿着公路迤逦而行,翻腾咆哮,不知道多少人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多少坦克战车在火海中爆炸,熔化,最后在地面上凝成一块块坚硬而无用的金属板块!此情此景,真的叫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因陀罗士兵 肝胆俱裂! 最为骇人的不是这雷神震怒一般的炮击和轰炸,而是———— 当轰六机群撤走后,当炮火由于炮管过热而暂停炮击后,惊魂甫定的因陀罗士兵突然指着天空,发出阵阵尖叫声。已经被硝烟熏黑的天空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印度教教徒极为熟悉的身影:他骑着一头山岗般高大健壮的喷火公牛,肩上盘着一条张牙吐舌的金蛇,手中巨弓迸射出无边华光,覆满三界。他那幽蓝的长发在风中狂飞乱舞,他是孤独、庄严、残忍而公正的神主,专司毁灭的湿婆大神!传说中,阿修罗族用金、铜、铁分别在天空、大地、冥界分别建起一座城市,然后将三座城市联为一体,即三连城,号称永恒之城,据此城以对抗天界,天界为之震骇。然而这座永恒之城最终还是逃不脱毁灭的厄运,被激怒的湿婆站在以山为车日月为轮的战车上,朝三连城射出了一支毁灭之箭,天界百万神兵也无法撼动分毫的三连城訇然坍塌,尘埃三月不散,一切罪恶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那支毁灭之箭牢牢的钉在天地中央······从这段神话不难看出湿婆的神威,然而现在这位法力无边的神主却痛苦地低垂着高贵的头颅,威严而悲悯的俯视着他的子民,似乎不忍看到一场惨剧发生。虔诚的印度教教徒们惊呆了,不顾随时可能落下的炮弹,纷纷跪下向显迹的神灵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第二军军长痛苦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丢掉武器跪下,他发现,敌人的影子都还没有见着,他的部队的士气便开始崩溃了。先是华军不宣而战(邵剑辉:你妈,到底要老子解释多少遍啊?我们早就宣战了,提前五分钟宣战了!开战时间给你们精确到秒了,就连勿谓言之不预也也提前二十年说了!),接着在塔尔沙漠突然遭到华军的伏击,然后便是毁灭性的炮击和轰炸,这么多的打击铺天盖地的落在因陀罗身上,别说这些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士兵,就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将领,在目睹湿婆显灵的时候,也本能的生出“因陀罗完了,这是神的旨意”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盘旋不散,赶都赶不走!可以说,湿婆那悲悯的眼神对因陀罗士兵造成的心理打击比一万吨炮弹还要厉害,第二军恐怕是完了,那么,第三军呢?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厄运铺天盖地的袭来,前途一片黑暗,就连神灵也抛弃了他们,因陀罗,还有未来吗?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塔尔沙漠,将变成因陀罗在西线六十万大军的坟墓。”极有儒将风度的少将军长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手掌冷酷的挥落,给因陀罗第二 军和第三军判了死刑。无数68式主战坦克掀掉伪装布,咆哮着从沙丘后面冲了出来,沉重的履带卷起满天风沙,犹如冲上内陆的惊涛骇浪,朝士气已经濒临崩溃的因陀罗大军席卷过去,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那种遇神杀神遇佛灭佛,足以摧毁一切的霸气,展露无遗,哪怕是白痴得不得的军盲,只要挡在这股钢铁洪流前面,不用太久,一秒钟就够了,他马上就能明白“重装集团军”这五个字的含义和这一番号所隐藏的毁灭性力量!第二军和第三军也是因陀罗少有的全机械化部队,单纯比拼装甲力量的话,不见得落下风,然而一个士气如虹,一个惶恐不安,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这是神的旨意,没有人能够违逆。 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奋起迎战的因陀罗第二军和第三军将士兵没有看到,在战场边缘,同温层外,几架大飞机正在施施然的朝华国国境飞去,飞行员在无线电里抱怨:“妈的,搞这么一出天幕全息电影比拦截洲际导弹还要吃力······湿婆显灵?嘿嘿,恐怕这回阿三被忽悠得不轻了吧?” 第一九一章五大流氓(四) 带着一腔悲愤和不甘送走了双头鹰、约翰牛等国的“志愿者”,再带着这种情绪在首脑热线里跟这几个国家交谈磋商,谋求支持却始终只能得到一些漂亮而空洞的虚话后,总理和国防部长他们以极为恶劣的心情接到了两个天大的坏沙息: 第一:在塔尔沙漠,第二军和第三军遭遇华军伏击,凶多吉少; 第二:英帕尔丢了。 这两个噩耗几乎将因陀罗的军政首脑给打垮了。第二军和第三军是因陀罗少有的重装部队,装甲之利,举国无双,因陀罗国防部还指望这两支劲旅能够回防防御空虚的新德里,在新德里外围的大平原上构筑起一道钢铁防线,挡住雪崩海啸一样滚滚而来的华军————只要这两个军能成功回援,新德里就安全几分了。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卑鄙的136集团军给他们来了一记狠辣的拖刀计,杀了他们一个回马枪,以一旅偏师虚张声势作出席卷新德里的假象,迫使西线北集群精锐回援,主力却在塔尔沙漠设伏,强横之极的重装集团军再加上毁灭性的空中打击,基本上给这两个军判了死刑!更何况好几份报告都着重指出就在战场上空,湿婆神显灵了,向所有人昭示因陀罗败亡的可怕宿命,搞得军心浮动,士气极为低落······湿婆为什么会显灵?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他们只需要知道那两个军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就行了。 而英帕尔陷落,则出乎所有人意料。要知道因陀罗与缅甸两国边境可不是什么开着坦克去观光的好地方,伊洛瓦底江在这里咆哮而过,丛林密布,对机械化部队来说,如果不能在雨季到来之前撕开敌军防线,将被迫背靠大江,在潮湿泥泞的丛林里跟因陀罗人打一场艰难的消耗战了。英帕尔是东因陀罗的主要边境城市,位于吉大港通往阿萨姆邦的交通干线上,是战略要地,二战时期,蝗军就曾渡过伊洛瓦底江,席卷英帕尔平原,企图拿下这片大陆一直冲到中东去与德军会师,并且连战连胜。奈何那时蝗军已经是日薄西山,很多士兵连饭团都啃不上了,还得面对双头鹰的轰炸和恼人的华国远征军的牵制,最终远征因陀罗行动以失败黯然收场。独立之后,因陀罗花了几十年时间经营这一战略要地,罕见的扩建了英国给他们留下的铁路线,以缓解公路的运输压力,英帕尔平原上遍布营房、医院、军火库、机场等等大型军事设施,从各基地之间穿过的公路四通八达,将英帕尔平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企图实现控制缅甸的迷梦。对于华军假道缅甸席卷而来,因陀罗并非没有任何准备,他们在伊洛瓦底江江边布 置重兵,拍着胸口对国人说:“华军必须用坦克和尸体填平伊洛瓦底江,才有可能踏上因陀罗的土地!”这牛皮谁都不信,但是英帕尔在华军的攻击下支撑上十天半个月总不成问题吧? 现实给了他们一耳光:别说十天半个月,英帕尔防线连十个小时都没有撑过去。至少一百架强击机、战斗轰炸机和轰炸机把英帕尔平原炸成火海,一轮疯狂的轰炸后,劫后余生的因陀罗士兵惊讶的发现阴霾的天空突然变得五彩缤纷,光陆离奇,十七架运十军用运输机在流光飞舞中飞越国境线,投下漫天飞舞的伞花,而创造之神大梵天的半身像出现在天边,悲悯的俯瞰着烽烟四起的大地。 在印度教中,大梵天有着无尽的慈悲,是他创造了世界万物。而当世界充满罪恶的时候,就由湿婆用天火毁灭一切,再由大梵天重新创造,如此轮回。如今,大梵天显灵了,仁慈的主神目送着华军运输机飞越国境线,朝因陀罗扑来————敌人竟然受到了神灵的祝福!不知道多少士兵浑身震颤,向神灵的身影膜拜,对于杀气腾腾却又受到神灵的祝福的华国大军,他们士气减一万,敌意减五千,友好度加八百,敬畏值加五百,对上司的命令的执行率减三千······你妈,这还打个屁啊。再说了,别人不知道,自己人还不知道?为了啃下巴基斯坦这块硬骨头,东部军区近半精锐和先进装备都给抽调走了,表面上看,英帕尔防线的兵力还是那么雄厚,拍扁缅甸是分分钟的事,事实却是很多部队都是民兵在充数,而打过来的华军却是整整三个甲等集团军,足金百份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如假包换,这仗还怎么打? 事实上,这么大规模的空降作战,还是让总参捏了一把汗的,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经过多次兵棋推演,认为空降兵将会蒙受相当大的损失————他们都准备付出五六架运输机被击落的代价了。然而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陀罗人的防空系统已经被电磁炸弹炸得一塌糊涂,效率低无可低,朝天空打了上万发炮弹几十发导弹,得到的战果也不过是击伤一架运十而已。那架运十在空投完毕后返航途中坠毁,这是因陀罗防空部队取得的有限的战果之一,可惜于事无补。运输机群在机场、公路、桥梁等等要战上空下饺子般投下伞兵,每架运输机还顺带运来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和一辆105毫米口径轻型火炮,这是伞兵的重型装备。至于什么伞兵突击车就别想了,也没必要————他们只要干掉因陀罗人那些被困在瘫痪的机场上的战机和卡住公路就行了。击溃因陀罗主力的任务自有第42集团军和第12 集团军来承担。伞兵一落地就跟因陀罗人打成一锅粥,一口气干掉了两个机场,光是飞机就炸了二十九架,顺便报销了一座野战油库和一个旅部,将英帕尔防线打成一团乱麻。第43集团军和第12集团军趁机渡江,全线压来,在伞兵和陆航的配合下,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在英帕尔防线的薄弱位置撕开了十几个口子,尖刀部队从这些口子猛插进去,因陀罗军无法抵挡这样的冲击,英帕尔防线只支撑了八九个小时,便从东到西全线崩溃。成队的士兵嗦嗦发抖的朝着那些让大地震颤席卷而来的钢铁巨兽举起了双手,更多的人选择了扔掉重武器,爬上直升机、汽车、装甲车、牛车,爬上一切他们找得到的交通工具,逃之夭夭,而实在找不到交通工具的则裹在难民潮里,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有多快逃多快,每一条公路都挤满了逃难的人流,那盛况跟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迁徙有得拼。 天空中不时掠过一队队华国战机,投下冰雹一般的炸弹,将仓促停下来构筑防线的因陀罗部队重新赶入逃难的人潮中······可惜的是华国的陆军航空兵还是太弱,要是能再多一个突中突击师,英帕尔之战就要变成一场空前血腥的大屠杀了。 黄昏时分,一队68主战冒着零星射来的流弹冲入英帕尔城,在灰蒙蒙的硝烟中,因陀罗的国旗黯然降下,一面五星红旗嫣红如火,在风中猎猎飞扬。这场投入总兵力超过二十万的战役就这样结束了,不光让西方军事专家大跌眼镜,就连华国陆军参谋部也感到难以置信:几万头猪十个小时都赶不走啊!这么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赢了也不是很露脸,但里面还是有一些新意: 首先,华国似乎已经放弃了大陆军思想,越来越倾向于空地一体。在陆军投入进攻前先用重炮和航空兵对英帕尔防线实行了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毁灭性火力覆盖,而且发射的精确制导弹药比重占了百分之四十左右————这么多精确制导弹药,哪怕只有一半精确命中,也够因陀罗人狂喝一壶了。 其次,把古老的攻心战史无前例的与最尖端的科技结合起来,极大的动摇了敌军的抵抗意志。通过飞机发射激光将只存在神话中,但对每一个因陀罗人来说都意义非凡的神灵像放电影一样投映在空中,这玩意谁都没有玩过,迷信得厉害的因陀罗士兵看到神灵现身,而且极为明显的向他们昭示出可怕的命运,你猜他们会怎么想?正因为这样,前指原本打算花三天时间拿下的英帕尔,只花了不到一天就拿下来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因陀罗人军心已经动摇,再无斗 志。 再次,新型武器的运用。几十年的对峙,华军对老对手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了,一开打就下死手,在大规模轰炸的同时也使用了一些刚研究出来的软杀伤武器,比如石墨炸弹,比如小型电磁炸弹。石墨炸弹让英帕尔地区的电力网络陷入瘫痪,而电磁炸弹,效果并没有想像的好,可以理解,新装备嘛。但是也对因陀罗军的通信系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很多电台被毁坏,指挥系统一塌糊涂。相信以后经过改进,这些新型武器的效果一定会更好,让每一个对手高潮不断死去活来的。 现在因陀罗的国防部愁云惨淡,大家简直要绝望了。只有维尔京,依然冷静,他知道,因陀罗厄运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可怕的灾难还在后面。 第一九二章五大流氓(五) 联合国总部,国际流氓俱乐部。 “华军对因陀罗的军事行动是有预谋的,是有计划的,是蓄谋已久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的陆军分别入侵了我们的阿克塞钦、英帕尔和阿鲁纳恰尔,并在占领区实行有计划的种族灭绝行动,试图为将来移民这些地区奠定基础!他们的空军动用了战术核武器对我国原子能研究基地进行了大轰炸!他们的海军更是悍然进入印度洋,企图毁灭我们的沿海城市······” 偌大的会议厅里回荡着因陀罗大使嘶哑的声音。想到山河破碎,这位大使先生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声泪俱下,哪怕是古希腊最优秀的演讲家在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因为演讲家靠的是渊博的学识和严谨的逻辑征服大众,而他靠的是声嘶力竭、眼泪、近乎癫狂的呐喊以及血淋淋的事实。一个文明古国正在战火中燃烧,华国突然出动百万大军,对因陀罗发动电闪雷轰一般的全面攻势,仅仅一天就四面开花,把因陀罗大军打得找不着北,每一秒都有因陀罗士兵倒下,据说战场上血流成河,尸积成川,弥漫着一人多高的嫣红血雾,无数因陀罗士兵正在这永远也散不开的血雾中挣扎厮杀,直到被血雾吞噬······就算是石头也会为之落泪。更要命的是,不光在陆地上打得因陀罗一败涂地,华国连海军都精锐尽出,杀入印度洋了!这显然超出了自卫反击的范畴,甚至超出了惩戒的范畴,已经露出了钢牙的熊猫摆明就是要将因陀罗大卸八块! 与会很多国家的代表都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纷纷谴责华国的过激举动,认为这是邪恶的,跟二战法西斯的侵略行径是一个样的,理应受到制裁!一时间,群情激愤,在这些纯洁的娃眼里,华国成了世界公敌,可打可杀,可碎可埋。 “······因陀罗大难临头了!因陀罗的人民正在惨遭屠戮!古老的因陀罗文明正在走向毁灭!很难想像这样的惨剧竟然发生在二十世纪这个文明的年代!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坐视不管!在这里,我恳求每一个有良知的人,救救我们,阻止华国的侵略行为!”因陀罗大使泪流满面,挥动着手臂失态的狂叫:“如果联合国不能制止这样的悲剧,那么联合国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和精神;如果各位政治家对华国的侵略行动采取姑息迁就的态度,那么因陀罗的今天将是你们的明天————我们在地狱里等着你们!”那悲怆凄惨的嘶喊声令人动容,就连会议大厅的砖头都感动得要流泪了。 英国大使第一个跳了起来,寒声说:“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文明国家,我 对华国如此狂暴的举动深感震惊以及厌恶!这是难以理解的。” 邵剑辉斜眼望天。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文明国家?嗯,真的是爱好和平啊,工业革命之后仗着坚船利炮满世界的抢殖民地,打下一块面积比几十个英国加起来还大的日不落帝国,为了卖鸦片居然发动战争,真心爱好和平啊!就是不知道欧亚非三大洲上空盘旋的怨灵和被抛入大海的黑奴的鬼魂此刻是在哭还是在笑? 法国大使紧跟着跳了出来:“打从二战结束以来,从来没有爆发过如此残酷又无意义的战争!更没有哪个国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全面侵略另一个主权国家!华国的侵略行为是对联合国精神的侮辱,更是对文明世界的挑衅,必须停止这种毫无理由的军事行动!” 邵剑辉撅嘴。打从二战结束以来,从来没有爆发过如此残酷又无意义的战争!更没有哪个国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全面侵略另一个主权国家?朝鲜、安南表示不服! 见他如此嚣张,东瀛大使心里不忿,也跳了起来,正想说话,邵剑辉便冲他竖起了一根中指,摇啊摇晃啊晃的。感谢花旗大兵几十年如一日的辅导,东瀛人从八岁到八十岁都知道这一手势的深刻内涵,不少东瀛女子还亲身体验过,侮辱性如此强烈的手势让不少看得懂的外交官瞠目结舌,东瀛大使一张小白脸更气成了青灰色,指着邵剑辉嘴唇哆嗦,屁都放不出一个来。邵剑辉更加嚣张了:“说话啊,我听着呢!” 秘书长快要崩溃了:“邵,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身为外交人员竟然做出如此不雅的手势,是十分不妥当的!” 邵剑辉耸耸肩,摆明没听进去。 英国大使气愤的说:“邵,你是不是应该表个态?” 邵剑辉站起来吹了个口哨,说:“好吧,我表个态。咳咳······在我们看来,这场战争的责任不在我方,完全在因陀罗身上······” 因陀罗大使高叫:“我抗议!明明是你们······” 邵剑辉当没听到,继续说:“是因陀罗无视我国政府的严厉警告,对巴基斯坦发动侵略,并在战争中多次炸死炸伤我国在巴侨民,一再挑战我国的底线!在巴基斯坦的城市被移为平地的时候你们说过半句话没有?在我国侨民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时候你们说过半句话没有?现在我国忍无可忍,出兵讨回公道,你们倒跳出来吱吱歪歪了,我去你们的羊骆驼!” 英国大使嘴唇动了动,沉默了。毕竟在这场战争中他们拉偏 架拉得也太不像话了,早就引起很多国家的不满了,邵剑辉说的都是事实,还真不容易反驳。 因陀罗大使叫:“可是我们······” 邵剑辉说:“你们怎么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被激怒了,后果很严重!你们不是对六二年那场惨败念念不忘,时刻想着复仇吗?好吧,我们给你们机会!是海军单打,还是陆军单打,或者是海陆混合双打?你们随便挑,别客气了。” 此言一出,会议厅里的外交官们傻倒一大片,那位可怜的因陀罗大使险些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他可怜巴巴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至今保持沉默的双头鹰和北极熊,那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表情,让邵剑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公车上被几十条大汉包围了的美丽女郎。好吧,我承认邵大流氓的思想实在是太邪恶了,但是两者真的有几分相似哦! 熊和鹰还是三缄其口,似乎顿悟了沉默是金的真理,一门心思狂捡黄金,急得因陀罗大使都要上吊了。秘书长可没有耐心跟他们蘑菇,直接点名的,你妈,这两货从昨天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了,到底想搞什么鬼? 逼不过了,花旗国大使终于慢腾腾的开口了:“我国政府对华国入侵因陀罗这一事件表示关注,并且敦促双方尽快回到谈判桌来,用谈判的方式解决一切争端,实现南亚次大陆的和平······”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列国大使眼睛碎了一地,彻底凌乱了。你妈,什么时候双头鹰也学熊猫,专挑漂亮的废话讲了,这还是双头鹰吗?但是联想到人家刚刚被金融风暴摧残了一次,忙活了一个多月,财政部长、美联储主席等等高官都快跳楼的残酷现实,大家也就能理解双头鹰此刻的反常了。没钱了啊,钱都没了你叫他们怎么横?就算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就在印度洋溜达又能怎么样?就算他们随时可以从关岛、冲绳岛、南韩等空军基地起飞战机轰炸巴基斯坦又能怎么样,只要是有点脑子的政治家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跟华国爆发全正面冲突! 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双头鹰一手点着的,几经周折打到现在,局势渐趋稳定,明眼人都看得出双头鹰其实已经失败了,约克大使刚才那番话完全可以视作是向华国认输。有了这一层的认识,大家对因陀罗的同情又多了一分,都把目光投向苏联大使。 苏联大使的发言跟双头鹰大使的一个鬼样,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因陀罗大使心凉了半截。联合国中最有份量的北极熊和双头鹰竟然 都在熊猫那寒光闪闪的钢牙面前退缩了,约翰牛和高卢鸡虽然表现得很热心,但是只要稍稍了解他们的作风你就该知道,那彬彬有礼后面就是冷漠,漂亮话在绅士看来是最不值钱的,只要有必要,他们可以给魔鬼唱诵歌,但是你别指望可以轻易从他们口袋里掏走哪怕一个铜板,更何况是让他们出头,帮助因陀罗对抗恐怖的华国陆军!五大流氓尚且如此,其他国家还用问吗?因陀罗恐怕要孤独地面对那条从新磨利了爪牙,挣脱了浅滩一飞冲天的暴龙了,未来······因陀罗还有未来吗? 意志消沉的大使已经作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实的残酷性在于,因陀罗现在的处境之恶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坏的想像······他并没有注意到熊与鹰在闪烁其辞的时候看他的那狼一样凶残的眼神。 一直以来,因陀罗军队给人的印象称不上世界一流,但绝对是一头庞然大物,庞大的规模,精良的装备,还有威名远扬的锡克兵、廊尔喀兵······在军备上近乎病态的投入,强悍的士兵,精良的装备,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员储备,这样的对手绝对不容轻视。然而,这一切华丽的妆容现在都被席卷而来的钢铁洪流辗得粉碎,数十年惨淡经营,数次对巴战争胜利,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的威名,均被一扫而空。华军都还没有尽全力,因陀罗人便一败涂地了,那百万大军都是些什么料,再明白不过了。正在为一点点资源争得不可开交的流氓们突然发现,这里还有一大块肥肉!虽然这块肥肉长着水桶粗的鼻子,一两米长的象牙,看上去挺威猛的,但是再也没有人将它当成白象————这肯定是一块鲜嫩的肥肉,这绝对是一块咬一口一嘴油的肥肉!这么大一块肥肉,华国恐怕很难一口吞得下,不扑上去狠狠的叉上一家伙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ps:这两天忙着陪母亲,更新慢了些,实在抱歉,以后会补回来的。 第一九三章五大流氓(六) 装璜奢华的会议窒里烟雾弥漫,每个人的面孔都被这充满尼古丁的烟雾蒙上了淡淡一层阴霾,一如他们此刻的心情。 卡切诺夫斯基大使悠然自得的抽着高档雪茄,耐心等候着。他几乎是用看好戏的心态打量着谈判桌对面的因陀罗外交官,看着他们如丧考妣,一脸晦气的模样,他就觉得很过瘾。妈的,让你们喜欢抱双头鹰的腿,让你们喜欢用热脸去贴双头鹰的冷屁股,现在怎么样,知道双头鹰并没有他们自己吹嘘的那么可靠了吧?你们口口声声号称世界老三,结果呢?熊猫一动真格,你们还不是屁滚尿流,哭着喊着跑过来求我们帮忙! 苏联在三年前的贝兰战争中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相反还支出了数额惊人的军费和损失了大量士兵,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不过这对卡切诺夫斯基的前途并没有什么影响,在战争期间的出色表现得到了莫斯科的高度重视,步步高升,大有将外交部长取而代之的势头,要不然跟因陀罗外长谈判这样的美差哪里轮得到他!先不说能否捞到好处,光是看看这帮阿三那死了老妈老婆又被人轮奸了一样的倒霉模样就心情舒畅······ 因陀罗外长深知因陀罗目前的处境有多险恶。形势实在没有再恶化下去的必要了,光是华国那百万大军就足够让因陀罗万劫不复!双头鹰是指望不上了,这货先是在贝兰栽了个大筋斗,接着又被金融风暴重创,高烧四十二点五度,打着点滴在咬牙支撑,还能撑住都算不错了,为了因陀罗跟华国正面硬撼?哟,今天天气不错哦!约翰牛和高卢鸡就更别提了,这两货除了会嚷嚷就没别的能耐了,再说,他们自家都有成群结队的金融大鳄在兴风作浪,随时可能给他们来一场欧洲版的经济珍珠港,哪里还有余力顾及因陀罗?那些漂亮的话听听就算了,当真你就输啦。 唯一还能指望的,赫然就是这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更兼贪得无厌的北极熊了。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必须要有大出血的心情准备。外长已经做好了被人狠宰的心理准备,但是,北极熊到底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心里也没底。沉默中,香烟已经燃尽,外长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在烟雾中再看看卡切诺夫斯基那张冷漠的脸,他苦笑着,声音发哑:“大使先生,华国对我国发动全面侵略,因陀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在这里,我放弃所有的尊严恳求苏联:制止华国的侵略行为,救救我们吧!” 卡切诺夫斯基低叹一口气:“我对因陀罗所遭受的不幸深表同情,更对华国这种罔顾国际道义,肆意 践踏和平的野蛮行为感到愤怒······但是,外长先生,你是知道的,华国是个野心勃勃的国家,他们一旦发动战争,除非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否则谁也无法让他们停下来。” 外长问:“就连苏联也不行吗?苏联在远东陈兵百万,一直让华国寝食不安,只要你们在远东搞一次军事演习,甚至挑起一两次小规模的冲突,就可以救我们一命了啊!” 卡切诺夫斯基苦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十几年来,华国的军事力量突飞猛进,在很多领域已经跟苏联并驾齐驱甚至超越了我们,再挑起边境冲突,我们将要承受的风险可能是十年前的一百倍甚至一千倍,付出的政治成本更是难以估计。你也知道的,苏联正在全力以赴的实行经济改革,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跟华国爆发冲突必将打断改革进程,这样的代价,谁承受得起?” 外长一咬牙,说:“我们当然不会让苏联白干的。”拿出一份地图来,用钢笔在上面圈圈划划:“苏联不是一直要一个印度洋出海口吗?我们可以给你们。安达曼群岛,达卡,吉大港,马尔代夫,亭可马里,都可以划给你们。” 卡切诺夫斯基目光一闪:“达卡港和吉大港是孟加拉的,亭可马里属于斯里兰卡,马尔代夫更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你们怎么把它们给我们?” 外长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为了挣脱捕兽夹而用利齿咬断自己被夹住的腿,再反过来将断腿当成美餐吃下去的狼:“这些国家的经济、军事以及政治都在因陀罗的绝对控制之下,只要能挺过这一关,想要将这些国家拿下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我们甚至可以将加尔各答拿出来租借给贵国,成为贵国印度洋舰队的母港,如果时机合适,我们还可以组建一支联合舰队!” 卡切诺夫斯基还是那样的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看样子因陀罗真的被逼到了绝路了,连这么疯狂这么屈辱的条件都可以主动提出来!牺牲孟加拉、马尔代夫、斯里兰卡等友好邻国还可以视为慷他人之慨————毕竟不是自己的,被人拿去了也没什么,只是藩篱破碎,从此受制于苏联而已。但是拿出加尔各答给苏联舰队作母港,那真的是太疯狂了,可以说是最后一丝颜面都不要了!加尔各答可是因陀罗最为重要的军事基地以及核工业基地,将它租借出来,跟承认因陀罗是苏联的半殖民地差不多了。然而对于因陀罗来说,此时他们最重要的就是生存下去,什么面子问题,那是最为奢侈的东西,早就顾不上了。彼得大帝的 百年宿愿,如今竟然举手之间就能实现,不动心的就不是俄罗斯人了。卡切诺夫斯基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说:“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这可不是小事。” 因陀罗外长异常焦虑:“要快啊,我们没有时间了!” 不用他提醒,卡切诺夫斯基也知道上帝留给因陀罗的时间不多了。华国数十万大军分三路发动全面进攻,因陀罗举国震骇,再加上巴基斯坦不计代价的反击,重兵云集的西线一个兵都抽不回去,相反还被华军遮住了后勤补给线,物资储备飞快的消耗,士兵成堆成堆的被华军的重炮和轰炸机粉碎。西线是兵力太密集了,粮食弹药的供应日益紧张,而北线和东线却兵力稀薄,守着一座座军火库望眼欲穿,先不说别的,在战略上首先就一败涂地了。战略上的一分重过战术上的十分,现在因陀罗在战略上可以说是考了个零蛋,再高明的战术家也无力回天,唯一能借助的,唯有外交。 对于小国、弱国来说,外交生死攸关,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招来大祸。自己实力不行,也可以通过高明的外交手段来合纵连横,借力打力制衡对手,从中获利。对于大国来说,外交同样重要,很多不方便动用军事手段来解决的事情,通过外交就能解决。英国就把这套玩得出神入化,从欧洲复苏一直到一战爆发,漫长的一百多年里,一个又一个国家崛起,挑战英国的地位,却没有一个能成功的,原因很简单:总会有实力跟挑战者相差无几的家伙被约翰牛忽悠得干劲十足,悍不畏死的挡在挑战者前面跟丫死掐,而者还不止一个!在约翰牛高明的平衡战略下,拿破仑栽了,德国栽了,现在北约与华约的对峙局面也有约翰牛一份功劳————正是丘吉尔那个死胖子的铁幕演说拉开了冷战的序幕。因陀罗自问打不过华国,但是他们可以利用自己极为诱人的地理条件作诱饵,让北极熊和熊猫打个死去活来,他们好从中获利。 然而,再高明的外交也得以实力为基础。晚清李鸿章在外交上也算有所作为了,外国人都敬佩的称他为“亚洲的俾斯麦”,但是出色的外交无法改变晚清的命运,列强性子一上来,该打脸还是打脸,该踢屁股还是要踢屁股,没得商量。苏联的外交一直不怎么样,双头鹰干脆声称自己只有国防部,没有外交部,但是可曾有人胆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说到底,最高明的外交还是实力。实力决定外交官的地位,没有实力,再高明的外交官也只能仰天长叹,要不怎么说弱国无外交?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将会议室里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拍摄下来,通过 电波传送到另一个更奢华的会议室的电子屏幕上,外长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小动作都跑不掉。 “你们怎么看?” 画面定格,戈尔巴乔夫沉声问。 众人一阵沉默,兴奋中带着一丝同情。因陀罗好歹也是一个大国,竟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真是悲哀。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同情罢了,该要的利益他们可是一点也不会客气的。奥加尔科夫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我们不能再等了!” 海军司令激动的绞扭着手指,说:“如果能拿下加尔各答,我们就能控制整个印度洋,掐住全世界一半以上的航运,进而控制整个中东!到那时,还有谁能跟我们对抗的!?” 海军副司令挥舞着手臂说:“海军已经作好准备,就等着中央的命令了!” 乌斯季诺夫说:“陆军也作好了准备,要战,我们随时可以从阿富汗从原冲下去,席卷巴基斯坦;不战,则马上就可以在远东地区搞一次规模空前的军事演习,向华国施加压力,战与不战,主动权全在我方!” 戈尔巴乔夫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席卷巴基斯坦?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华军能答应吗?” 乌斯季诺夫轻蔑的一笑:“不能答应又能如何,他们根本就挡不住我们!a集团军、第54集团军以及136集团军都是华国陆军最为精锐的重装集团军,他们的战斗力是很强悍,但是跟剽悍的苏联红军相比,差太远了,给我一个近卫集团军,我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将这三个集团军给一扫而空!” 上将的话得到陆军将领的一致认同。华国陆军师承苏联,不管华军取得什么样的进步,不管华军取得什么样的胜利,在苏联陆军将领眼里,这支军队始终是装备落后、人海战术的代名词,一个近卫集团军横扫他们三个重装集团军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要知道绝大多数情况下,华国一个集团军的战斗力还比不上苏军一个摩步师或者机步师!真要跟华国陆军开战,那是师父打徒弟,轻松愉快得很。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一年之后,正是这个徒弟将苏联送进了坟墓! 看到将军们一个个精神百倍跃跃欲试,戈尔巴乔夫和库兹涅佐夫都露出微笑。这才是苏联应有的精神面貌!如今全世界风云变幻,机遇与危机并存,正是弄潮儿大显身手搏击风浪的时候,苏联再像以前那样暮气沉沉,只能被时代抛弃了。库兹涅佐夫精神也少见的好,作为苏联元老,他当然要说几句话来鼓舞一下后辈,但就在他组织 着词语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你们以为加尔各答是那么好拿的吗?华国有一个成语,叫‘利令智昏’,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了你们的表现,我突然明白这个成语是多少的贴切,内涵是多么深刻!” 众人愕然,扭头望去,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中将站了起来,面带讥笑,正是在贝兰战争中崭露头角的搏罗西洛夫中将。 第一九四章五大流氓(七) 乌斯季诺夫神情冷峻得令人生畏,逼视搏罗西洛夫:“中将,你什么意思?” 博罗西洛夫毫不畏惧,侃侃而谈:“在两千多年前,强横无比的秦帝国向弱小的韩国开战,攻克战略要地野王,将韩国接近赵国的领土分割开来。韩国无力再战,绝望之下,韩国向实力与秦帝国相差不大的赵国求援,尽割已成秦国囊中之物的十七座城池予赵国,以换取赵国向秦国宣战。当时赵国就有人提出不能贪这便宜,这是韩国祸水东引之计,但是赵国君主被不费吹灰之力收获十七座城池这等大利迷住了心窍,果断出兵抢在秦国之前接收了那片土地,用华国人的话来说,这叫摘桃子。被彻底激怒的秦国果然放过了韩国,向赵国发动猛烈的进攻,最终在一个叫长平的地方歼灭赵军四十万,赵国几乎灭亡!”说到这里,博罗西洛夫顿了顿,寒声说:“因陀罗人主动划出来的加尔各答就是第二个野王,如果我们真的贪图利益,替因陀罗人出头,必然彻底激怒华国,难保不会重演一次长平之战!” 库兹涅佐夫呵呵一笑,似乎对这个年轻人颇为赞赏,扬扬手示意他坐下,说:“你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华国并不是一怒即杀人的秦帝国,就算他们是秦帝国,伟大的苏联也不是赵国。” 乌斯季诺夫说:“就是!如果华国胆敢挑战苏联的威严,我们将会将他们彻底粉碎!” 库兹涅佐夫拉紧一点衣领,说:“虽然并不畏惧华军,但我不希望在我们自身矛盾重重之际跟华国爆发正面冲突。” 众人愕然,奥加尔科夫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不成?多好的机会啊!” 库兹涅佐夫笑说:“我有说过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吗?想要拿到加尔各答,并不一定得向华国开战————向因陀罗开战也一样可以,甚至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手。” 众人眼睛一亮。这位元老眼光也算毒辣了,因陀罗人怎么说都比华军好对付得多,华国陆军已经用事实告诉了全世界,因陀罗陆军就是个渣,连台小受都比他们能打,强大的苏联红军收拾这样的渣渣还不是轻松愉快的事情! 一名政治局成员有些担心:“可是因陀罗跟我们并没有冲突,这样无缘无故的向因陀罗开战,我担心国际舆论会对我们不利!” 库兹涅佐夫说:“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 有了这句话,大家就彻底的放心了。奥加尔科夫很快就拿出了作战计划:既然不能动巴基斯坦,那就只能动 用黑海舰队和空降兵了。按照计划,黑海舰队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在此前已经打着海试的名义进入亚丁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强大的苏联空降兵时刻准备着战斗,一声令下就能出动一到两个空降旅,尽管远离本土作战有些吃力,但是有阿富汗这个世界制高点作支撑,一切都应付得来。不过,准备充份并不意味着苏联就可以从容布局了,别忘了,双头鹰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还赖在印度洋不肯走呢!想在因陀罗这块大肥肉上狠狠的啃一大口的绝对不止苏联一个,按双头鹰的性子,保不住他们也会动手,不抓紧一点,被双头鹰抢了先就麻烦了。当然,出动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还有一层深意:苏联海军对七九年南海之战的惨败始终念念不忘,如今利器已成,当然要找老对手比划一番!华国的先锋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进入印度洋,正在寻找因陀罗海军主力决战,那更好,两个死对头都在,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苏联航空母舰的威力吧! 随着克里姆林宫一声令下,苏联那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隆隆转动,给全世界带来无尽的恐惧和战栗。 几乎是在苏联黑海舰队出现在亚丁湾的下一分钟,一直在巴基斯坦领海外游弋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突然转头,劈波斩浪,似乎要返回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却又隐隐对正以最快速度返航,准备迎战华国先锋号航母战斗群的因陀罗海军形成尾追之势!现在形势开始变得复杂了,华国海军像吃了兴奋剂又看到红布的公牛一样冲入印度洋,而因陀罗海军硬着头皮迎战,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追在因陀罗海军后面给他们壮胆,而苏联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后面,随时准备找碴······全世界一片惊愕:这三货到底是怎么了?七九年和八二年都没有打过瘾怎么的,现在又准备开片了!我的妈呀,要是让这三货在印度洋大打出手,那还不世界大乱啊!无数军事家、政治家、外交家、扯淡家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当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的面口若悬河,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各抒己见,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只是这种热闹绝对不是因陀罗愿意看到的,尽管他们也很喜欢热闹。五大流氓的海军一下子来了三个,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他们的海军上将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恨不得高挂免战牌了。现在挂免战牌也没用,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要怪就怪因陀罗的位置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全世界每一个对海洋有野心的国家都眼红吧!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因陀罗在印度洋的地理位置了。大家都知道因陀罗的地理位置异常优越,但到底 有多优越,只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事实上,在印度洋周边诸国中,因陀罗的地理位置之优越是无以伦比的,它雄据次大陆,其最南端————科摩林角深入印度洋一千六百多公里!以科摩林角为圆心划出一道半径一千二百海里的圆弧,你就会看到它东有扼东亚、欧洲、非洲以及大洋洲海运必经的马六甲海峡;西为亚丁湾口,进而可达曼德海峡,这是经苏伊士运河、红海到印度洋的咽喉要道;西北则是霍尔木兹海峡,这里是世界油库波斯湾的唯一出海口。这样说大家该明白因陀罗的地理位置有多优越了吧?最让人羡慕的是印度洋周边根本就没有一个足以挑战因陀罗的国家,因陀罗海军在印度洋一家独大,再加上斯里兰卡、孟加拉以及马尔代夫等国受因陀罗控制,不管是军事还是外交都跟着因陀罗的指挥棒走,把因陀罗领海围得跟铁桶似的。尽管因陀罗海军缺乏作战经验,尽管因陀罗海军的战舰都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在战舰漏水沉没之前赶回到基地,这样的实力放在印度洋,真的不容轻视。按照因陀罗人“思想远高于能力”的光荣传统,因陀罗海军完全能保护自己的领海,能绝对控制自己的专属经济区,勉强能控制斯里兰卡、马尔代夫等邻国的海域,可以在霍尔木兹海峡、巽它海峡、曼德海峡以及马六甲海峡对匈牙利、蒙古这样的国家实施有效的海上封锁。 说白了,因陀罗海军在印度洋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偏偏他们还自我感觉良好,谁叫他们是全世界少有的拥有航母的国家之一?世界第三啊,当然有资格自满一把了。可惜这次他们撞上了三杀,世界第三的主角光环眼看就不灵光了。 “我不同意投入海军跟华国舰队决战!” 在总参谋部,维尔京中将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的海军不管是装备还是训练,或是作战经验,都远不及华军,在华国海军士气如虹之际跟他们决战,那简直就是要我们的海军去送死!” 海军上将说:“我可不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在六十年代就拥有航空母舰了,我们的海军还在七一年那场战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为打败巴基斯坦、肢解东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使用航母方面,我们远远超过了华国海军这个暴发户,而且又是在自己的领海作战,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完全可以打败华国海军的!” 维尔京说:“我可不是这样认为!在七九年那一战中,华国海军就用漂满大海的浮尸向全世界证明了他们的战斗力————他们甚至拥有一艘潜水型航空母舰!我们的军官和水兵是富有经验 没错,但是我们必须看到,维克兰特号航空母舰不管是自身性能还是舰载机的性能,跟华军的先锋号航空母舰相比都有着很大的差距,光是凭舰载机他们就可以将维克兰特号击沉,更别说他们那恐怖的饱和式反舰导弹攻击了,就连双头鹰和北极熊都接不下他们的饱和攻击!让海军返回母港或者干脆到非洲去,作为存在舰队吧,陆军的牺牲已经够惨烈了,就不要再将我们来之不易的海军给搭上了!”他心头突然一阵刺痛······这么费尽心机保住海军又有什么用?只怕这一仗打完,因陀罗再无一寸领海,到那时,他们留着海军还有什么用? 乔京德尔少将在一边插嘴了:“中将,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们输了,因陀罗就再也看不见大海了,既然如此,你极力保存海军,又有什么用呢?” 维尔京涩声说:“海军的人还在,海军的梦就在······也许我们会将一切都输个一干二净,但是我们起码要给后人留下做梦的权力······” 一句话让所有人心中酸痛,山河破碎的悲哀沉沉的压在他们心头,压得他们无法呼吸。海军上将咬着牙说:“我们是不会输的!英勇的海军必将打败华国海军,鼓舞起全军的士气来!” 维尔京中将厉声问:“万一失败了呢?” 海军上将跳了起来,放声狂吼:“那就让整个海军为因陀罗殉葬吧!国都快亡了,留着海军还有什么用!” 第一九五章逐鹿印度洋(一) 柳哲背负双手站在山顶,巡视着战场。 原本植被还算茂密的卡尔米拉已经被十万发炮弹给炸成了月球表面,一脚踩下去,浮土一直没到胫骨,一阵风吹来,躁热的土沫扑面而来,呛得你连连咳嗽。一大片树林只剩下寥寥几根被炭化的树桩,焦黑的残骸上钉满了弹片,那是卡尔米拉战役凝固的历史。不管是谁从这里走过,总能从那些炭化的树木身上读出当然这一战的惨烈。 是的,这一战空前的惨烈。为了拿下卡尔米拉,因陀罗人先后投入了三四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猛攻黑色闪电旅的阵地,二十四个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每一分钟都是炮火连天,没有一丝间隙。因陀罗陆军在这一战中表现出了超乎自己水平的战斗力,黑色闪电旅拼到最后,只剩下三辆69a式主战坦克和两辆自行火箭炮,士兵伤亡高达百分之七十,但是卡尔米拉防线依然牢不可破,不管因陀罗军耍什么样的花招,玩出什么样的战术,每一次进攻的结果都是一样:冲锋的步兵变成成堆成堆的尸体,坦克装甲车在刺耳的贯甲声中猛烈地爆裂开来,变成焚尸炉!最终,当雷霆远程轰炸机出现在卡尔米拉上空,投下重磅炸弹之后,因陀罗人终于垮了,在黑色闪电旅崩溃之前自己先崩溃了,漫长而血腥的恶战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的勇气,他们不敢再奢望自己可以从这道该死的防线突过去,连想都不愿意再回想了。现在黑色闪电旅幸存下来的士兵都抱着步枪蜷在掩体里呼呼大睡,就算是打雷也别想吵醒他们,但是只要枪声一响,他们就会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累坏了,他们都累坏了。清理战场的巴基斯坦民兵尽可能放轻手脚,生怕吵醒了这些早已筋疲力尽的守卫者。 因陀罗人的损失更加惨重,七十八辆坦克,一百五十多辆装甲车,五十多辆自行火炮在战场上烧成一堆焦黑变形的废铁,仅仅是阵亡的士兵就多达一千八百多人————回顾整场战争,还从来没有哪一天会阵亡如此众多的士兵。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哪怕阵亡与受伤的比例仅仅是四比一,也意味着他们有一个整编师被彻底打残废了。当然,黑色闪电旅也彻底打残了六百多人阵亡,受伤的是这个数字的五六倍,称得上是炎龙军团在西线打得最惨烈的一仗。他身后的巴军少将含着热泪,低声说:“这些伤亡本应该由我们来承受的······如果陆军参谋部能及时调整部署,如果空军能再提高一点警惕,如果······如果我们少犯哪怕一个错误,这些代价都不必付出了。” 柳哲听了翻译,沉声说:“战场上没有如果,历史 也没有如果。如果怎么样怎么样,那是后人的权力,为了胜利,这些代价是我们必须付出的。” 巴军少将默然点头。 柳哲望着远方。远方,炮声隆隆,团团火球冲腾而起,激战正酣,那是柳维平正在指挥炎龙军团跟因陀罗西线北集群恶战。战机闪现,被压着毒打了一顿的巴军全疯了,几十万刚刚还被因陀罗人追得透不过气来的大军红着眼睛嗷嗷狂叫着扑向一切他们扑得着的因陀罗军队,将西线北集群死死缠住,与横切塔尔沙漠的136集团军和a集团军遥相呼应,对西线北集群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巴基斯坦空军和华国空军更是倾巢出动,将成吨的炸弹丢到因陀罗人头上,哪里有大批因陀罗士兵,哪里就注定要成为一片火海!现在因陀罗人肯定在后悔如此草率的让第二军和第三军回援新德里了。这两支高度机械化的劲旅在塔尔沙漠一头撞上了136集团军锋利的獠牙,不仅无法回援新德里,还断送掉了自己的小命,而在失去这两个军之后,西线北集群的装甲力量变得异常薄弱,别说华军的68、69式主战坦克以及空中突击部队,就连巴军那以59中坦为主的装甲部队也可以尽情冲撞了。西线北正上演着二战结束以来最大规模的会战,三个国家,总数接近七十万的大军在这片平坦的地域杀得血流成河,跟这次大会战相比,中东战争只能算是玩过家家吧。只要是个真正的军人,生逢此间,就会热血沸腾,难以自抑!他那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眸迸出狂热的光芒,转过身来,对前来接替黑色闪电旅的炎龙军团铁血雄狮旅旅长说:“出发,我带你们去新德里。” 年轻的旅长目露精光:“等这一天等得脖子都长了!从哪条路线发动进攻?” “哪一条路线?”柳哲露出狂傲的笑容:“条条大道通罗马!” 铁血雄狮旅也不废话,马上展开,如同一股骇浪,朝炮火连天的战场席卷过去。这个旅本来被部署在炎龙岛的,后来兵力吃紧,就通过空运将他们运回国,再经新疆进入巴基斯坦,支援卡尔米拉战场。他们的调动也不谓不迅疾,然而战场形势变化远比他们的动作要快,等到他们赶到,因陀罗人已经被黑色闪电旅和巴军拼垮了,他们只有干瞪眼的份。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因陀罗败局已定,正是大打歼灭战的时候,再在一边傻看的是白痴!以新锐之师对付师疲兵老意志消沉的西线北集群,似乎不大公平,不过战争从来就不是讲究公平的游戏,对不起也要做啦! 柳哲指挥铁血雄狮旅切入战场,很快就跟因陀罗一个团撞了 个正着,没什么好客气的,一声令下,十多辆坦克沉沉低吼着猛冲上去,用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和重机枪热情的向因陀罗人打招呼,因陀罗人也不甘示弱,二十多辆t-62迎了上来,众多钢铁猛兽在战场上咆哮,冲撞,用穿甲弹,用反坦克导弹,用尽一切技术手段置对方于死地。激烈的战斗让铁血雄狮旅来了精神,正准备全旅压上去大干一场,没想到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轰鸣,数架鹰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短翼下火光连闪,反坦克导弹疾似流星,射向因陀罗的坦克群!t-62放在六十年代确实是不错的坦克,但是放在八十年代,不管是火力还是防御能力都落后很多了,在红箭导弹那刺耳的破空呼啸中一辆接一辆被敲开天灵盖,弹药和油料变成一团大火喷薄而出,将炮塔掀起老高!失去炮塔的车身僵卧在原地,活像被人砍掉了脑袋似的。 “华军直升机······释放烟雾······规避!” 因陀罗装甲部队指挥官嘶声狂叫,竭力指挥部队闪避。可惜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鹰龙低吼着从低空掠过,弹如雨织,地面上的因陀罗战车被它们打得烟火四起,沉重的主战坦克被敲碎了脑袋,轻型坦克和装甲车、自行火炮更是被打得稀烂。因陀罗人绝望的抵抗着,一串串高机子弹和高炮炮弹射向可怕的战场收割者,打得鹰龙的底盘火花四溅,鹰龙根本就不在乎。偶尔有一两枚防空导弹呼啸而出,袭向凶狠的秃鹫,也会被鹰龙甩掉,再用机炮将发射导弹的士兵绞得粉碎。三分钟不到,地面上已经布满了车辆残骸,这个可怜的步兵团那点可怜的装甲力量转眼间就被打了个精光,接下来,就只有被辗压的份了。 铁血雄狮旅看傻了眼,冲着洋洋得意的从头顶飞过的鹰龙破口大骂。奶奶的,这摆明是抢功劳嘛!柳哲望着战场上燃烧的车辆残骸,冲天空中的秃鹫竖起一根中指:“又是你们!所有风头都让你们出完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接着又冲着那些因陀罗装甲兵开骂:“我叫你们前畏狼后怕虎的,现在好了吧,被直升机打光了!你妹子的,早点全团冲进来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看得巴军联络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怪了,因陀罗人被直升机打败了,柳应该很高兴才对呀,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相反一脸凶怒的表情,恨不得咬那些直升机一口? 他并不知道,此时已经被巴基斯坦人视为战神的柳维平少将也在破口大骂,挨他骂的不是别个,正是空军。空军实在太可恶了,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天空中,一发现因陀罗陆军的影子,二话不说扑 上去就是一通狂轰滥炸,炸过瘾了才让陆军上去打扫战场,你妈,光荣的陆军快要变成空军的清道夫了!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大反攻,他渴望跟西线北集群来一场火星四溅的较量,没想到变成了这个鬼样!没有办法,因陀罗空军现在给收拾得差不多了,共和国空军趁机倾巢出动,雷霆轰炸机,轰六轰炸机,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强五强击机,歼六无人机······能上的都上了,在西线北和西线南大开杀戒!这战场实在是太理想了,不管是天气还是地形都极为有利于空军发挥,此时不发威,更待何时? 一位参谋兴奋的告诉他,一个打穿插的装甲营成功深入敌后四十余公里,成功堵住了因陀罗人一个师又一个团,“敌人被堵在公路上动弹不得,车辆火炮都排成长龙了,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 这家伙正说得眉飞色舞,突然看到二十几架飞狼像一片阴云一样从头顶呼啸而过,一张脸登时就垮了下来。下一刻,大地震动,苍穹呼号,公路上火光冲天! “空军那帮家伙捞过界了,太过份了!”柳维平咕哝一声,算了,作罢吧。陆军再怎么拼命,在机动性上也比不过空军,这场歼灭战陆军注定得当配角了。他的思绪跑到了遥远的印度洋。那片平静而温暖的海洋,此刻想必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吧?它将成为镶嵌在共和国桂冠上的一颗迷人的蓝宝石,也是这次大战最贵重的战利品,共和国志在必得。只是不知道双头鹰和北极熊能不能容共和国将一套组合拳打完? 第一九六章逐鹿印度洋(二) 在陆地打得炮火连天的时候,共和国唯一的航母战斗群————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正浩浩荡荡的杀向安达曼群岛和尼科拉群岛。这两个总面积为七千平方公里的群岛扼住了马六甲海峡的咽喉,必须抢到手。坐在反潜直升机上往下看,你会看到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堡,那磅礴的气势,足以让每一个国人都热血沸腾! 现在,曾在南海大战中力克双头鹰两个航母战斗群的徐飞鸿将军正站在舰桥上,骄傲地看着他的宝贝。 既然是航母战斗群,主角当然是航母。先驱号航母那小山般的躯体放在哪里都是那样的抢眼,这头海上巨兽正以十七节的航速前进着,二三十架锯齿鲨静静的停在飞行甲板上,迎着阳光折射出一波波银色流光,看上去就像一件艺术品,美得让人震撼,全然忘记了当这些锯齿鲨全速开动时将在战场上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歼-12c总是那样的霸气,超远的航程,良好的机动性能,先进的电子设备,惊人的载弹量,再加上身经百战的飞行员,赋予了这条凶残的巨鲨可怕的杀伤力,令人生畏。海军装备的这批歼-12c普遍装备了最新的蝰蛇iii中距空空格斗导弹,把先敌发现先敌开火先敌撤退的优良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然,打仗嘛,光有长矛不行,还得有一面坚固的盾牌。先驱号的盾就是两座37毫米速射炮系统,这种速射炮系统就是速射炮与防空导弹的合体,挺占地的,但是自动化极高,火控雷达可以同时跟踪二十多个高速飞行的目标,并且引导舰对空导弹击落其中八到九个,导弹拦截结束后,计算机根据来袭目标的危险程度指挥速射炮开火拦截,以每分钟三千发的惊人射速布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弹幕,用厚厚的弹墙将来袭导弹撞毁。由于自动化程度很高,航母上的人员大幅减少,只有一千八百多人,生活相当舒适。当然,这毕竟是一艘失败的航母,军事专家对它的评价并不高,那缓慢的速度和臃肿的岛形舰桥饱受非议,一位英国专家不无讥讽的说:“华国海军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回收站!”不过对于共和国海军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能拥有航母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与先驱号航空母舰并肩作战的,是不伦不类的汉光号武库舰。这家伙的吨位比航母还要大,又低又矮,丑陋得无可奈何。这是共和国首艘大型战舰,四年前刚下水的,着实让军迷心碎一地,不知道多少热血青年破口大骂,说这钱白花了,用航母的价格造出了一个火箭巢!没错,这货就是一个巨无霸型火箭巢,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火箭发射单元————553毫 米口径为主,203毫米口径为辅,打击范围从五百公里到七十公里不等,它家伙到底丑到了什么地步?请自行脑补马蜂窝的形状。说白了,这家伙真没有什么优点,除了肚子够大,能运载大量弹药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至少在专家们眼里是这样的,亏它还有脸跟先驱号并驾齐驱,把电子秦皇岛号巡洋舰给挤到了次要位置。 秦皇岛号巡洋舰自诞生以来就倍受关注,它的身上凝聚了共和国在信息科技上的最高成就,拥有强大的电子战能力,经常执行对邻国的电子侦察和监听等任务,是南海诸国和东瀛最为痛恨的一艘战舰。先驱号没有预警机,如何弥补防空上的劣势,很大程度上靠它了。 外围的则是驱逐舰和护卫舰,像众星拱月一样拱卫着这三位大爷。这些轻型战舰的性能谈不上很先进,但是实力不容轻视,防空、反导、反舰、反潜样样都精通,可身兼多职,而不像苏联战舰那样,防空的只能防空,反潜的只能反潜,一旦负责反舰的撞上敌军的战机,防空的撞上敌舰,就全抓瞎了。每一艘轻型战舰都是一个作战单元,单挑的话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合成战斗力绝对是惊人的。 在舰队水下,是两艘093级核潜艇和四艘宋级柴油动力潜艇。宋级柴油动力潜艇性能只能说是中中而已,速度和航程都不尽人意,但是这已经是共和国最先进的常规动力潜艇了。跟苏联的变态潜艇打肯定打不过,但是收拾台湾、东瀛那肯定足够了,也没指望它能纵横四海。而那两艘093则令人胆寒,那恐怖的洲际打击能力和变态的下潜深度让人寝食难安,经过战火的考验,它的攻击力被进一步强化,防空、反舰、反潜等能力也进一步完善,一句话,这家伙不好惹,谁要是撞上了它,马上就能体会到空手捧刺猬的感觉了。 中将的目光在丑陋的汉光号身上久久停留,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恐怕只有他才知道这个马蜂窝的恐怖了。这份大礼是共和国给苏联和花旗国海军准备的,现在拿因陀罗那支不成器的海军来试刀,刚刚好。他不无感叹,现在海军还是没能实现现代化,但是跟七九年相比,进步是非常明显的,要知道那时候的光辉号航母连两栖攻击舰的标准都算不上,飞行跑道只有七十米,光是着舰训练就有五名飞行员牺牲了。这艘算不错啦,足够给阿三一个难忘的教训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老搭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又在想光辉号了?” 徐飞鸿说:“是啊,年纪大了,总是喜欢想些过去的事情。它是我们的第一艘 航母,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但是却让我们欣喜若狂,并且帮助我们打赢了一场攸关国运的海战。可惜啊,它再也出不了海了。” 贺冬生说:“但是那一战足够它名留青史,让各国海军院校将它写入教材了,值了。”他皱起了眉头:“现在印度洋的情况跟七九年的南海一样复杂啊,双头鹰,北极熊,都来了,再晚一点,搞不好高卢鸡和约翰牛都要掺各进来,真让人头疼!” 徐飞鸿冷笑:“想摘桃子么?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块蛋糕太大了,我们是吃不下,但也得等我们吃饱了才轮到他们动筷子!” 贺冬生说:“可不是么,这帮小人······” 刺耳的警报打断了中将的话,一名参谋叫:“报告,xx方位发现敌军潜艇!” 徐飞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是因陀罗的吗?” 那名参谋盯着屏幕上闪烁的信号:“不是······”转头下令:“马上分析声纳!我想它应该是苏联的核潜艇!” 核潜艇!? 舰桥里空气几乎凝固。这样的假设真的太可怕了,北极熊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举动用有可能引发战争吗?舰桥里一片安静,敲击键盘的声响几乎联成一线,海量的信息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从屏幕上刷过,反复的对比,排查。正忙得不可开交,另一名声纳兵突然又叫了起来:“又有一艘潜艇出现了!” 徐飞鸿盯着屏幕上的信号和数据,一字字说:“是双头鹰的洛杉矶级核潜艇,苏联潜艇极有可能是他们台风级核潜艇,妈的,绕了半个地球来凑热闹,典型的闲得蛋疼!反潜直升机马上锁定他们,预警直升机马上起飞,我敢打赌,很快就会有讨厌的苍蝇飞到我们头顶上打转了!” 在沉沉轰响中,预警直升机那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圆周扫瞄雷达启动,以舰队上空为半径展开全方位扫瞄,三架反潜直升机则在反潜指挥中心的指挥下建立基准线,投下拖曳式声纳,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毫不慌乱。现在舰队的军官大多都经历过六年前那场火星撞地球一般令人窒息的血战,能在那一战中幸存下来,他们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恐惧。没有人注意到,航母正在慢慢后退,而汉光号则开始前出,火箭发射箱缓缓转动,校正角度,这是整个舰队的终极反潜武器了。而在水下,六艘潜艇也张开了罗网,准备收拾那两条黑鱼————如果它们胆敢越位的话。 那两艇核潜艇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都快要被锁定了,它们马上作出反应,也不知道是躲进温差较大的海水断层中还是钻到沉船中间,反正很快就摆脱了。海底火山周围的海水不管是温度还是密度都跟周边不一样,这就形成了断层,使得声纳扫描困难重重,而偏偏这片海域海底火山还挺海跃,为那两条黑鱼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两艘核潜艇还是找不到,难道它们已经走了?不可能,这两根搅屎棍没那么好对付的,它们一定正猫在某个角落,用阴险的目光监视着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徐飞鸿望向汉光号,暗自发狠:别逼我动用终极手段! 似乎是被中将的怒火吓到了,那两个失踪的信号又重新回到了屏幕上,并且····· 声纳兵一脸惊奇的小声说:“它们在上浮,它们在上浮!” 徐飞鸿沉声说:“作好战斗准备!反潜直升机一看到它们发射反舰导弹,马上将它们击沉!”心里却隐隐感觉不对,狂叫奇哉怪也:那两货到底想干什么? 反潜直升机报告:“它们出来了!看到它们翻起的浊浪了,它们真的出来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潜艇,跟一座山一样大!” 在反潜直升机飞行员惊骇的目光中,浊浪排空而起,一座黝黑的小山从海底隆起,横亘在飞行员眼前。跟它一比,随后冒出来的洛杉矶级就像个格列佛巨人面前的小矮子。 台风级核潜艇,无以伦比的深海巨鲨。 第一九七章逐鹿印度洋(三) “该死的双头鹰,一天不找我们麻烦会死啊!” 台风级战略核潜艇舰长克留申科上校喃喃咒骂着。现在他内心正燃烧着熊熊怒火,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会扑过去狠狠的啃那艘洛杉矶级核潜艇一口!并不是他修养不好————有资格指挥一艘战略核潜艇的都是一国家的精英,修养能差得到哪里去?问题是再好的修养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让人一口气追了两三百公里,你也会火冒三丈,恨不得二三十枚鱼雷一起轰过去,将对方轰成渣渣,给印度洋的鱼儿加菜! 愤怒的不止克留申科一个,洛极矶级核潜艇舰长乔治·温斯顿上校同样怒火万丈。本来嘛,印度洋这么大,毛熊的潜艇爱去哪里他们管不着,但是为什么他们哪都不去,偏要往花旗国海军在印度洋唯一的立足之地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窜?要知道迪戈加西亚位于印度洋中部,地理位置甚至比因陀罗的科摩林角还要重要,这本来是英国的地盘,在一九六六年,辉煌不再的英国很识趣的签订协议,把迪戈加西亚拿出来跟合众国分享,合众国海军才在印度洋获得了一个立足之地,不必再像水上浮萍一样在印度洋四处漂泊了。这个基地对合众国海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失去了它,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就只有乖乖滚出印度洋的份了。然而就是这么重要的一块地方,居然让这艘该死的台风级悄悄潜入,等到反潜声纳阵列发现它的时候,这头巨鲨距离迪戈加西亚基地只有一百五十公里了,基地指挥官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好在大家也知道,台风级想要抹掉迪戈加西亚其实根本用不着小心翼翼的靠近到一百五十公里,这货的威力大家是知道的,因此除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外,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基地指挥官判断北极熊极有可能是来向他们示威的,因此下达了驱逐命令。 结果,一追就追了十几个小时。那个难缠的对手太狡猾了,上校好几次着了他们的道,差点就让他们跑掉了。那些小伎俩挑起了上校的怒火,你妈的,不管我们想干什么你们北极熊都要横插一杠子,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台风级就很可怕了是吧?信不信我两枚鱼雷过去将你们打沉? 这两艘潜艇都把才方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马上送对方一记断子绝孙腿再补上四枚鱼雷夹道欢送,但是谁也不敢抢先动手,就这么耗着。玩了十几个小时的捉猫猫,两艘潜艇的官兵都筋疲力尽了,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让每一名水兵都汗毛倒竖的鼓乐:光顾着斗法,没留神让第三方的反潜机飞到了头顶,声纳把艇身敲得梆梆响。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晚了,不管是台 风还是洛杉矶,身边都各自出现了两艘潜艇,他们中了人家的埋伏!两位舰长的心脏一阵抽搐,妈呀,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幸好对方并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同时跟这两个超级大国开片,他们也就很识相的浮出水面,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再说了,一连斗了十几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了,不上去透透气谁受得了。 带着一腔怒火浮出水面,看到喷涂着鲜艳的红五星的反潜直升机在头顶打转后,两位舰长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妈的,是华国海军舰队,他们杀入印度洋来了!而此时,合众国的总统还在争分夺秒的跟国会那帮议员老爷们紧急沟通要军费,而苏联海军离这里还有数百公里之遥。不用说,又被熊猫抢先了。 乔治上校盯着不厌其烦的在头顶打转的反潜直升机,眉头皱得紧紧的,已经忘记了跟苏联核潜艇对峙时的不快。该死的熊猫,下手倒是挺快!难道他们真的想一口吞下这块大蛋糕么?华国海军舰队已经深入印度洋,正准备跟因陀罗海军决战,而国会那帮大老爷却还在为应不应该转变策略而吵得面红耳赤,看来有时候民主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作为海军高级军官,他非常清楚印度洋的战略价值,一旦让华国或者苏联控制了印度洋,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总统此时的做法虽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是合众国还有别的想择么?要是因陀罗能争气一点,别掉进井里,何来落井下石之说?唉,扯远了,国会那帮老爷就不能提高一点效率么,要知道现在每一秒都是那样的珍贵啊! 直肠直肚的苏联人对华国的怨念似乎并没有上校那么深,他们甚至扬手跟反潜机打了个招呼,然后冲洛杉面级核潜艇打出一条临时赶做的标语:可容纳鱼雷一万发————你们老妈的裤裆!洛杉矶级核潜艇所有艇员都被惹毛了,拿出个大喇叭用最粗俗最难听的话骂了回去,苏联人的骂功似乎不弱,一边卖力的挥动标语一边也搬出大喇叭开骂,海面上顿时粗口满天乱飞,再加上粗野的笑声和猥琐的肢体动作,更是热闹非凡,这已经不是什么最先进的潜艇之间的较量了,倒像是骂街,这情形,让反潜直升机飞行员看傻了眼。等到他们想起将这一切反馈回旗舰的时候,苏联人已经占了上风,一口气打出了三四条标语,一条比一条精彩。洛杉矶级核潜艇吃亏就吃亏在块头不如人,没有台风级那么充裕的空间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那些标语气炸了肺也没法还击,一个个气得直跳脚,他们越是这样,苏联人越是兴高采烈,折腾得越是来劲,那场面,真的叫人哭笑不得。搞笑吗?这一点都不搞笑,看 似胡闹却关系着两个国家的颜面,谁叫那是冷战呢! 预想中的侦察机并没有来,徐飞鸿神色轻松了一些,听了反潜直升机和潜艇的报告,搞潜楚反潜圈外的一切后,他露出一丝笑意:“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很忙,不陪他们胡闹了。” 反潜直升机撤了回来,舰队继续前进,把那两拨活宝晾在一边,让他们继续对骂去。 贺冬生看着海图,说:“马上就要进入因陀罗海军的机动海域了。如果因陀罗海军的指挥官不是猪,一定会把维克特兰号航母战斗群部署在那里,以逸待劳。” 徐飞鸿淡淡一笑:“就维克兰特号那位老爷爷,再好的天时地利也帮不了他们。” 先驱号航母舰长刘海生大校说:“因陀罗海军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回母港保存实力,作为一支存在舰队向我们施加压力————跟我们打,他们没有任何胜算,一成也没有。” 贺冬生说:“躲得了吗?躲回母港他们只会死得更快。别的不说,光是汉光号武库舰的饱和攻击就足够将他们的母港变成一片火海了。除非逃到外国去,否则他们难逃一劫。” 刘海生大校说:“逃到外国去避战是一支军队最大的耻辱,如果是我,我宁愿战死在祖国的海疆。” 徐飞鸿说:“这一战没有太多悬念,现在我们要担心的就是双头鹰和北极熊。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这两个恶霸已经按捺不住,马上就要动手了,我们能不能阻止他们?” 所有人都沉默。刘海生轻轻摇头:“挡不住。我们并不害怕跟他们任何一个正面对决,但是既要保存海军的实力又要重挫他们,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 徐飞鸿说:“所以,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打得一定要够快,够狠,最好还没有等双头鹰和北极熊反应过来,我们就结束了战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他们要抢,可以,就让他们抢我们嘴边掉出来的蛋糕渣去吧!” 所有人精神一振,大声说:“明白了!” 卫星传来了最新图片,情报官迅速判读,处理,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双头鹰和北极熊的航母战斗群正争先恐后的往这边涌来,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正是因陀罗海军。嘿嘿,挺积极的嘛,不过还不够,还得再给他们一点刺激才行。徐飞鸿果断下令:“汉光号开火,抹掉安达曼群岛和尼科拉群岛上的军事设施,然后集中火力打击因陀罗南部军区司令部!也算是老朋友了,动手 之前总得跟人家打声招呼。” 汉光号一座六联装553毫米口径火箭为发射系统那巨大的发射箱尾部喷出缕缕白烟,随后,舰体震颤,金光喷薄而出,六枚挂着火箭弹的羊头干着短程弹道导弹的活计的“炮弹”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冲天而起,在万里长空中拉出一道道毁灭的弧线,奔向远处的目标。羽烟还在军舰上翻卷,又有六枚同样的战术导弹冲天而起,啸起的气浪像十二级台风一样扫过,足以将一切没有固定好的东西给吹进大海去。距离实在太近了,十二枚导弹在大气层外轻轻一折便到了目标上空,像反坦克导弹一样近乎垂直的砸落!被部署在安达曼群岛和尼科拉群岛上的因陀罗防空部队呆呆的看着导弹带着一圈圈橙色气浪从天际直坠而下,脸上扬起一丝绝望:这样的导弹,他们无法拦截! 头顶上的军事卫星将这一切如实的记录下来,发送回地面,在一个个指挥部里引起一阵怪异的吸凉气的声音,不管是军事专家还是高级将领,在彼此对视的时候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该死的熊猫,又开外挂了! 找一九八章逐鹿印度洋(四) 作为卡在马六甲海峡上的要塞,尼科拉群岛和安达曼群岛的防御体系自然是非常牢固的,因陀罗穷数十年之力在岛上修建了大量永固工事,并储备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军用物资,数量之多,足够岛上驻军在外援断绝之后打上一年也不会缺乏粮弹。海军曾拍胸口保证说华军想要打下这两个岛群,至少得动用四个集团军打上三个月!得知华国海军杀入印度洋之后,岛上驻军更是激增一倍,达到三万余人,枕戈待旦,随时准备迎击华军的夺岛部队。 可惜,华军根本没打算过要靠陆战队夺下这两个岛群。再坚固的防线,敌人不来进攻也派不上用场,因陀罗人没有等来登陆夺岛的华军,倒是等来了致命的导弹。一枚枚导弹火流星一般穿破云层直坠而下,防空系统面对速度如此惊人而且还是垂直落下的导弹,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导弹无视零星射来的弹雨,挟带致命的动能一头吻上了雷达站、防空导弹阵地、情报部、油库、军械库、军营、码头······哦,你会说这些重要目标绝对大多数都隐藏在地下二三十米深入,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的,在地面震动中,导弹像筷子戳豆腐一样洞穿厚厚的土层,爆炸如雷霆万钧,弹着点处隆起一团团黄白色蘑菇云,烟焰尘埃冲起两三百米高,那情景,哪怕是战争狂人也会感到一阵恐惧!相当于六吨tnt的气爆弹战斗部在地下爆炸,高温高压将一切化为齑粉,等到烟焰尘埃逐渐消散,幸存下来的人骇然发现他们所熟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上多了一个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仿佛就是它们将那些重要目标和士兵给吞噬了。 在尼科拉群岛还有一个小港口,里面停泊着十几艘中小型补级船、鱼雷艇、导弹艇,这些都是岛上驻军的心灵寄托,船还在,他们跟外界的联系就在。可惜两百公里外飞来的导弹将这一切都无情地摧毁了。导弹在五六米高处空爆开来,混合着尘埃与火焰的冲击波轰隆隆的扫过,房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吨位大一点的补给船给震散了架,横移数十米,颓然翻倒,燃烧起来,小一点的干脆就被吹起四五米高再被狠狠的从中间折成两段,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安达曼群岛上两个反舰导弹发射阵地也遭了殃,华国导弹疾冲而下,这些他们花了大价钱从苏联搞过来的反舰导弹要么连同发射架发射车一起粉碎,要么变成死亡盛会上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焰怪啸着四处乱窜。华国海军对因陀罗士兵千辛万苦才修建起来的高尔夫球场也看不顺眼————谁叫它可供直升机起降以及伞兵空降来着?两枚货直价实的超远程火箭弹打过 来,好好的高尔夫球场给炸得跟患了天花似的,坑坑洼洼不说,还有上千枚小地雷被钉入地面,不怕死的只管往那里跑好了。华国海军显然在事前做了大量的侦察工作,每一枚导弹都是直取要害,没有一枚浪费的。一轮导弹打完,那两个群岛已经变成了即将爆发的活火山,笼罩在滚滚浓烟和尘埃之中,岛上驻军的战斗力倍受摧残,非但无法牵制华国海军,连小命都捏在华国海军手里,成了因陀罗的负担。幸运的是徐飞鸿也没有太过难为他们,确定岛上驻军再也没有封锁航道的能力后,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大摇大摆的冲了过去,怎么拿下这两个群岛那是陆战师的事情,他们只负责干掉因陀罗海军和打垮因陀罗南部军区。 所有的军事家都对华军那痛打七寸的战术赞叹不已,只有苏联人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为毛你们发射的短程导弹跟我们的ss-23蜘蛛如此相似?在三年前的贝兰战场,苏联发射了大量ss-23,给北约造成巨大的损失,至今梦中犹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也不敢担保这么多蜘蛛中会不会有一两枚没有爆炸的,而华军在打扫战场方面绝对是专家,万一让他们找······呃,捡到了一枚,以他们军工专家那瞪谁谁怀孕的本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其实是他们想多了,这是火箭弹,这真的是火箭弹,这绝对是火箭弹,造一艘航母的钱够他们造上四五千枚的火箭弹! 火箭雨还在继续。汉光号武库舰火山喷发一般,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团团烟焰直冲蓝天,这艘排水量在三万吨以上的大家伙此刻就是一辆巨无霸型自行火箭炮,对着科摩林角疯狂的倾泄着钢雨,没有亲眼见过,你绝对无法想像原来导弹······呃,是火箭弹竟然可以打得这么快,这么猛,这么狠,碧海蓝天都在它的咆哮声中骇然变色,被熏得一片紫红。因陀罗南部军区各重要目标都遭到了空前猛烈的打击,一个接一个有从华军电子地图上消失了。对于这个毫无防导能力的国家来说,这样的导弹打击是极其致命的,即使是苏联和花旗国,也不见得接得下来。在几个小时内,南部军区遭到重创,好不容易才挺过了华国空军数波空袭的空军现在又遭了殃,两个机场被炸成了渔场,二十六架战机和五架教练在烈火中熔化,和沙砾熔在了一起。海军也不好过,尽管它驻扎在距离科摩林角足有两百多公里,三枚导弹还是找上门来了,几团扁扁的蘑菇云翻滚而起,整个海军驻南部军区特设司令部变成了一片废墟。 因陀罗的海防被野蛮地撞开。因陀罗海军没有别的选择了,唯有全力以 赴,决一死战,不敢奢求胜利,只求问心无愧。 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回援,在华国海军已经深入科摩林角并对南部军区实施猛烈的打击后,战斗群总指挥阿德瓦尼中将接到上头命令:务必于十二个小时内赶到,以阻止华国海军即将展开的登陆行动!中将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华国海军对草创不久、挨了好几轮轰炸已经没有多少油水的南部军区实施如此猛烈的打击,目的恐怕就是逼维克兰特号仓促回援,好以逸待劳吧?本来因陀罗海军在印度洋作战多少还占有一点天时地利的便宜,如今就连这点优势都被剥削殆尽了。他更清楚维克兰特号航空母舰的状况,这是二战时期的老舰了,一用就是四十年,舰体老化严重,各项设备都比较落后,欺负巴基斯坦没问题,但是真要用它去叫板五大流氓中的任何一个,跟找死没有区别。开战以来维克兰特号一直处于超负荷状态,于危急之际开往巴基斯坦领海,封锁巴基斯坦的海上航线,轰炸巴基斯坦沿海军事设施,每一分潜力都被压榨了出来,结果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又要千里迢迢的将它调回来,哪里吃得消! 尽管很有意见,但是中将还是下达了命令:“再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回援到位,以防止华国海军登陆。” 神情疲惫的舰长无奈的说:“锅炉和轮机都超负荷工作了,小毛病不断,再快的话,搞不好锅炉就要着火了!” 阿德瓦尼中将说:“现在不是爱惜战舰的时候。由于陆军连连失利,我们的边境线已经被华军撕成了破布,三个重要方向都被打得一塌糊涂,要是再让华军在科摩林角登陆,我们的士气就得崩溃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哪怕是拼得全军覆没也得阻止他们!” 舰长苦涩的笑笑,下达了命令。水兵们带着疲惫而茫然的表情机械性的执行着舰长的命令,老迈的维克兰特号发出一声叹息,再次加速,冒着锅炉爆炸的危险在海上狂飙。也许是预感到因陀罗海军时日无多了,想尽最后一把力,维克兰特号罕见的没有出状况,使出吃奶的劲一口气飙了七八个小时,连后面那吊靴鬼一般的林肯号和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都被它们甩开了一段距离,着实让熊和鹰在心里汗颜了一把。他们并不知道,两双眼睛就在前面不远处冷冷的盯着他们,这是华国舰队在外围搜索警戒的潜艇。 接到潜艇发回来的电报后,徐飞鸿显得轻松了许多,笑说:“终于来了,动作挺快的,我们这么多导弹没白打。”转身大喝:“调整航向 xx,目标,因陀罗的人航母战斗群!” 一直在养精蓄锐的先驱号航母率先在海面上拉出一道优美的弧形白浪,迎着四百公里外的因陀罗航母战斗群冲去。飞行员神情凝重,用最快的速度冲上飞机,弹射器将静止状态的战机高速弹射出去,歼-12c锯齿鲨重型舰载机迎着有些寒意的晚风直刺蓝天,一场关系着两个文明古国的未来命运的海上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据很多参战的水兵回忆,那个黄昏的天空很蓝,很蓝。 第一九九章逐鹿印度洋(五) 夜幕渐渐合拢,黯淡的天光下,一架反潜飞机正在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外围孤独的绕着圈子。整个机组每一名成员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气氛异常紧张。这是因为就在刚才,声纳捕捉到了华国潜艇的信号,虽然一转眼信号就溜掉了,但是这短短一瞬间足够给每一名因陀罗海军军官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了,谁知道华国的红色海狼正在哪里潜伏着,冷冷的盯着海面,等待着他们走进自己布置的死亡陷阱! 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每一名官兵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来找死的。反潜机紧急起飞,建立基准线一遍遍的展开拉网式搜索,猎潜艇也沿着基准线展开搜索,累死累活才赶到这里,要是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华国的海狼给送进了海底,他们会死不瞑目的。 “······目标丢失,重复,目标信号丢失······” 又是一通白忙活之后,机长无可奈何的向旗舰报告。他们的反潜机毕竟是六十年代的产品,想要盯住八十年代的潜艇,谈何容易。 旗舰用没得商量的语气下令:“重新梳理这片海域,必须将那些可恶的华国潜艇给挖出来!” 机长有些疲惫的说:“是。”转头下令:“重新梳理这片————”“海域”这个名词已经顶到嘴唇,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赫然看到,一枚火流星正划过天际,直奔反潜机而来! 是空空导弹!华国海军航空兵杀过来了! 毫无空战能力的反潜机撞上世界顶尖的重型舰载机,结果只能是一个悲剧。责任感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在生命最后的十几秒里,机长冲着话筒嘶声狂吼:“华国的舰载机!一共十六架,他们过来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狠狠的撞入指挥中心的军官耳膜里,急促的吼声戛然而止,一团火球在低空绽放开来,爆炸的火光映亮了锯齿鲨那锋锐得近乎狰狞的身影,它们,正两架一组,以一百六十米的低空高度贴着海面呼啸而来,高速飞行激起的气流将下方的海水两边吹开,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道又直又长的印痕,像极了一把把寒光闪烁的长剑。那架可怜的反潜机只是这些嗜血的锯齿鲨的开胃甜点而已,在最后时刻被机长一脚从即将中弹解体的飞机里踹了出来的反潜机飞行员连降落伞都还没有打开就看到海面上冲起一条火柱,那是一艘正在执行外围警戒任务的驱逐舰,它被两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击中,上层建筑在电光一闪间变成一块块重达几吨甚至十几吨的铁饼,腾空而 起,舰上一百多名海员仅七人幸免于难。 接到反潜机最后的报告,阿德瓦尼中将冷静如恒。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原因很简单:因陀罗海军没有预警机。没有预警机,舰队的防空系统在华国海军航空兵面前就是一个破筛子,爱怎么钻就怎么钻,防都防不住。华国海军也没有预警机,但是他们有预警直升机可以代替,而歼-12c那强大的雷达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舰队提供早期预警。如果把华国海军比作是独眼龙的话,因陀罗海军就是瞎子,瞎子跟独眼龙打,吃亏的永远是瞎子。心中有数的他果断下令:“放飞所有舰载机,击落来犯的敌机!” “各舰防空单元作好防空准备!” “全速前进,掩护导弹艇突击!” 命令一道接一道的下达,海鹞式垂直起降舰载机以最快的速度放飞,飞蛾扑火一般迎向来袭的锯齿鲨,舰队上空顷刻之间布满了闪烁的航灯,就像一颗颗稍纵即逝的流星。 “嘿嘿,动作不慢嘛。毕竟是垂直起降机,在反应速度上总是要占一点便宜的。” 海鲨中队中队长望着几十公里外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出现的信号,啧啧称赞。海鹞这个小毛病不断的病秧子就这点好,起降迅速方便,个别技术高超的飞行员甚至能成功的将它降落在货轮上,换了锯齿鲨则绝对不行。一共十七架海鹞,啧啧,维克兰特号甲板上只怕就剩下一两架搜救直升机了吧?一动手就拼上全力,阿三看样子是要拼命了。他狞笑着下令:“发射导弹,送他们上西天!” 咻———— 咻———— 咻———— 早已预热好的蝰蛇iii空空格斗导弹被指令激活,挣脱挂架的禁锢,在夜空中拉出一道道修长的流光,獠牙毕露,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扑向几十公里外的目标。因陀罗海军航空兵刚刚组成飞行编队,就看到了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没有办法,只能四散躲避,这种郁闷到极点的感觉,让每一名飞行员都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吐血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每一架海鹞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在空中作出一系列惊险万分的规避动作,能拿出来的绝活都拿出来了,可是该死的蝰蛇还是不依不饶的紧追着不放,甚至热焰诱饵都不大管用!无线电频道里吵成一片,愤怒的咒骂声,嘶吼声,还有绝望的尖叫声,搅成一锅粥。 “该死的,它还在后面追着我不放!” “我想我甩掉它了···· ··” “僚机,僚机,小心四点钟方向,它从那里绕过来了!” “见鬼,这是什么鬼导弹!?” “我的战机被击伤了,必须跳伞,必须跳伞!” “我的僚机被击落了!” ······ 几团火光闪过,空中洒下条条火雨,四架海鹞被凌空打爆,变成印度洋上空炫目的流光。来不及透一口气,第二波导弹又尖啸着杀了过来,华国海军航空兵那帮野小子把蝰蛇导弹在射程上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蝰蛇iii空空导弹呼啸而出,将一架架海鹞打成几十公里外飞快消逝的荧光。剑短于人的无奈让人吐血,因陀罗海军航空兵空有相当不错的技术,却因为导弹射程比不过人家,一上来就被压着打,一架接一架被打得凌空开花。不难想像,所有因陀罗空军飞行员都要气疯了,牙根都咬出了血,中弹的就算了,没中弹的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悍然朝海鲨中队冲去,它们当中只有区区八架捱到了自己空空导弹的射程,没什么好客气的,在咬牙切齿中,空空导弹一古脑的砸了过去,几乎同时,蝰蛇ii空空格斗导弹也杀了过来,两群导弹呼啸着擦身而过,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如果这波导弹还不能解决对手,恐怕就要上演机炮对决了。 中队长的手上已经挂上了两名因陀罗飞行员的小命,天知道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他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两发连中————此时的蝰蛇iii在这么远的距离命中率还不是很高,毕竟是尚未完全成熟的导弹。但是现在,他被一枚天空闪光空空导弹给咬住了,报警器尖叫个不停,让他额头冒出一片细细的汗珠来。他娴熟的驾驭着战机作出完美的破s,斜斜刺向高空,屁股后面还跟着一枚导弹,歼-12c一连作了好几个幅度较小的闪幌动作,企图迷惑那个难缠的吊靴鬼,可是那枚导弹不上当,坚定不移的咬在后面紧追不放。中队长咒骂一声,该死的约翰牛,闲着没事卖阿三这么先进的导弹干嘛,想破坏世界和平吗?导弹已经很近了,他一咬牙,按下电钮,一团诱饵物被甩了出去,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炸开的诱饵将导弹裹在了里面,导弹迷失了方向,带着一腔愤怒和无奈爆炸开来,细小的碎片打在机身上,发出叮叮轻响。 中队长从爬升状态改出,正好看到一架歼-12c身上腾起火光,翻滚着坠入大海。这是开战以来他们蒙受的第一个损失,也是这场航母大战中仅有的一个。因陀罗舰载机中队则在这轮空前猛烈的导弹对攻中被击落了五架,只剩下最后三 架被困在鲨鱼群中拼力死战,一串串机炮炮弹像夏夜萤火般星星点点的漫天飞舞,煞是好看。可惜海鲨中队那帮野小子没有多少艺术细胞,至少四架歼-12c咬住了这两个可怜虫,在单管转膛机关炮炮管急速旋转中,三十毫米机炮炮弹排成一把把长达几百米的长剑,交叉一绞,外围那两架当场被绞成碎片,最后一架却奇迹一般从弹幕中钻了出来,连连翻滚,好几串炮弹打过去都没能击中。然而它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死神的魔爪死死的抓住了它,一串炮弹从远处飞来,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座舱罩,在爆炸声中,玻璃碎片混合着飞行员的血肉一起飞溅而出,血浆从被生生撕碎的身体喷涌而出,把座舱给涂了一遍。海鲨中队所有人都傻眼了,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瞅着中队的的战机,对他的敬仰就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机炮炮弹击中两千米外的敌机啊,是老大的技术太好还是那个阿三的运气太背了? 最后一片铝片轻轻飘落,为这场短暂的空战划上了一个句号。因陀罗舰载机中队全军覆没,海鲨中队则有一架被击落,战损比为十七比一,比三年前的福克兰空战还要夸张,好歹在那场空战中英国空军还有一架战机逃出生天,这次则是全灭。 中队长下达了返航命令,取得胜利的海鲨中队洋洋得意的返航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那时,就该轮到维克兰特号航母倒霉了。 第二零零章天竺悲歌(一) 海鲨中队一架接一架降落在甲板上,整个航母战斗群响起一片欢呼声。十七比一的结果也让徐飞鸿中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非常好,差不多是大获全胜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因陀罗海军还在继续逼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航空兵已经全军覆没。中将知道因陀罗人想干什么,恶劣到极点的形势已经将因陀罗海军最后一点血性给逼了出来,现在的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瞪着通红的眼睛喘着粗气,把最后一点老本狠狠的拍在赌桌上————他们想冲上来拼刺刀,用自身携带的那一百多枚苏式舰对舰导弹跟先驱号航母拼个两败俱伤! 笑容悄然收敛,中将果断下令:“箭鱼中队马上起飞,让因陀罗人尝尝我们的鲨齿的厉害!” “所有潜艇都压上去,击沉你们碰到的每一件能漂得动的东西!” “汉光号武库舰、泰山号巡洋舰前出,准备对敌舰队实施饱和攻击!” “起飞所有反潜直升机,对周边海域进行最彻底的梳理,严防敌潜艇偷袭!”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压抑住首战大胜的喜悦,一丝不苟的贯彻中将的命令。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任何时候都轻敌不得,更何况他们要面对的还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因陀罗海军,任何疏忽大意都会酿成悲剧。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是值得的,箭鱼中队刚刚作好起飞准备,预警直升机的雷达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光点————至少四十架陆基战机朝他们杀过来了! 警报马上被拉响,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贺冬生眉头微微皱起:“看样子,因陀罗南部军区空军把老本都押上来了呵。他们出击的时机也拿捏得太好了吧?” 徐飞鸿冷冷的说:“有人在我们前后搞鬼,向他们提供情报。箭鱼中队暂停反舰任务,改装空空导弹,先收拾了这群讨厌的苍蝇再说!秦皇岛号开启电磁干扰,我要叫那帮苍蝇找不着北!” 命令被迅速执行,箭鱼中队卸掉了沉重的反舰导弹,装上空空导弹,准备空战。这都需要时间,好在预警直升机已经盯住了呼啸而来的因陀罗机群,电子巡洋舰迸发出强烈的电磁风暴,在因陀罗战机和残存的海岸雷达上形成大片的积雨云状阴影,将整个舰队裹得严严实实,因陀罗机群出现了混乱,这就为箭鱼中队和海鲨中队赢得了他们最缺乏的时间。警卫员注意到,贺政委的手背青筋都凸了出来,中将虽然指挥若定,但脸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看到第一架歼-12c锯齿鲨满载着空空导弹,迎着大风从甲板上一 跃而起,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是很被动啊。”徐飞鸿自语,“要是有舰载预警机就好了·······预警直升机能提供的预警时间毕竟不大够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界上有能力研制预警机的国家也就双头鹰、北极熊、以色列、瑞典这四个国家,共和国勉强算一个,起步是最晚的,天空哨兵各方面的性能都算中上,但是块头太大,上舰是极不现实的。放眼全世界,能够舰载的预警机也就双头鹰的e-2鹰眼了。要是能有一架预警机的话,这样的被动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唉,海军现代化的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呵。 “因陀罗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在战略上,我们已经全盘皆输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就是拼死作战,直到鲜血流干,用我们的生命来弥补新德里那帮蠢货所犯的错误,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 因陀罗空军少校考尔眼睛瞪到最大,盯着屏幕上闪烁的雪花眨也不眨。幻影-2000跟他浑然一体,轻轻作出一个动作,战机马上作出相对应的反应,娴熟细腻的飞行技巧表明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在他的机身上画着四颗红星————在过去一个月里,已经有四架巴军战机被他击落,其中包括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歼-12b,这是在上个星期的空战中取得的,这一战果让他在媒体面前出尽了风头。在干掉那架歼-12b之后,少校得到了几天宝贵的假期,回南部老家放松放松,也好让家里人松一口气,临走时他还从上司手里接过了一笔足够养活全村人的奖金,那时候他愉快的想,巴基斯坦空军完蛋了,战争就要结束了。可没想到,巴基斯坦的溃败并不意味着战争结束,那不过是战争序幕的序幕罢了:回到家,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他就在新闻上看到了西鲁斯核反应堆被炸毁的末日浩劫一样的惨状,整个人都呆了。 作为一名贫民出身,比别人多付出了几倍的努力才走到今天的飞行员,少校很清楚因陀罗在看似无限风光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贫困,百万装备精良的大军背后是数亿挣扎在贫困线下的穷人和文盲。因陀罗贫富差距非常惊人,因陀罗的亿万富翁比亚洲大多数国家都要多,因陀罗的穷人也比亚洲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他不明白,为什么国家就不能像华国那样稳扎稳打的发展经济,把基础设施和全民教育搞起来?为什么要掏空本来就没有多少底子的国库疯狂的从外国进口军备,自己研发不是更好吗?如果国民连肚子都吃不饱,就算能将宇宙飞船送上火星也没有多大意义啊。现实让他感到窒息,他无力 改变什么,只能作好自己的本份。在部队里,他训练是最玩命的,在战场上,他也是最冷静最疯狂的,连那些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教官都要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然而又有谁知道,他其实是在发泄,把对现实的不满和迷茫发泄在敌人身上? 尽管对因陀罗诸多古怪政治十分不满,尽管对那顽固的种性制度和政府的官僚主义深恶痛绝,恨不得往幻影-2000的挂架上挂上两枚核弹丢进新德里,让那帮官僚老爷们醒一醒,但是在核反应堆被摧毁之后的第一时间,他还是毅然到军区报到,投入到这场没有任何希望的战争中。在激烈的空战中,他又取得了击伤一架歼-12c的战绩,一时间成为南部军区的明星。然而这无限风光并不能让他感到半点快慰,因陀罗空军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陆军在华军排山倒海的攻势面前一败再败,海军······鬼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海军。山河破碎,再怎么风光也不值得高兴。而事态的发展正如他所料,华国海军闯入印度洋,因陀罗海军被迫与其决战,陆海空三军都成了难兄难弟。而在这最艰难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得到了一些支援:苏联人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主动动用军事卫星监视华国海军,向他们提供了一些华国海军的情报。苏联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分析了,现在因陀罗需要的是支援,多多益善,就像一个快要渴死了的沙漠旅客,哪怕是农药也要喝下去了。 南部军区空军指挥部决定集中所有可以动用的战机,和海军联手跟华国海军决一死战,并且制订了作战计划:在华国海军第一波次攻击结束,第二波次攻击尚未开始之际突然发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海鹞不是歼-12c的对手,在撕碎单薄的海鹞之后,华国海军航空兵接下来肯定会挂载反舰导弹,向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发起凶猛的攻击,他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发动袭击,华国海军没有预警机,他们还是有希望成功的。计划做得很周详,战况也跟他们想像的一样,十七架海鹞被全部击落,无一幸免,现在,轮到空军上了。总共四十三架战机,其中有六架幻影-2000,八架米格-29,剩下的都是米格-21和米格-23,将十二架挂载着反舰导弹的米格-27保护在中间,少校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撕开华国海军航空兵的防线,掩护米格-27向先驱号航母发动攻击,哪怕拼得全军覆没也要击沉先驱号航母。这些战机都是地勤人员顶着咝咝怪啸着落下的炸弹和导弹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是南部军区天空中最后一批战机,现在全拿出来了。 计划一开始还算是顺利,整个机群利用地形掩护,躲过了华军舰载雷达的扫描,然后贴着海面低飞,成功接近了作战海域。然而如此庞大的机群再怎么小心隐蔽也无法躲过敌军雷达的眼睛,在距离先驱号航母还有两百多公里的时候,他们被华国的预警机各式机发现了,紧接着,电磁风暴铺天盖地,将整个机群给淹没了。幻影-2000还好些,勉强招架得住,但是电子设备简陋的米格战机就遭殃了,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电磁干扰,有两架米格-21在众人的失声惊呼中斜斜扎入大海,水花溅起二十多米高。还好,至少六架作为尖刀的幻影-2000机组之间还能保持正常沟通,也正因为如此,少校才听到中队里那个最年轻最具飞行天赋,性子也最为叛逆的飞行员达米里中尉在愤怒的叫嚷:“见鬼!我们等于被挖掉眼睛了!撤退吧,我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副队长厉声说:“如果我们撤了,海军会被敌人全部消灭,并且牺牲得毫无价值!现在国家需要我们去战斗,去牺牲,这是我们的天职,谁敢开溜,我的导弹可不认识他!” 桀骜不驯的中尉火爆爆的说:“一个国家如果需要强迫国民去为它牺牲,还不如灭亡了好!” 副长队勃然大怒,考尔少校却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充耳不闻,只顾着跟地面雷达站联系,试图尽快找准华国航母战斗群的位置。时间不多了,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对于现代战斗机来说,几分钟就飞过去了,但是几分钟时间同样足够华国海军航空兵重新作好空战准备。早一点找出华国舰队的位置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他哪里有时间跟那头犟驴斗嘴,但还是有人在频道里听到少校低声自语:“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人愿意去为他牺牲了,那才真的应该灭亡了······” 毫无预兆的,电磁风暴戛然而止,华国海军舰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屏幕上————误打误撞之下,他们距离这支庞大的舰队更近了。代表着战舰信号的光点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同时,二十几个高速移动的光点也开始在屏幕上闪烁了,那是二十六架歼-12c锯齿鲨,华国海军航空兵利用刚才那短暂的一点时间作好了空战准备,挂载着空空导弹起飞迎战了。少校脸上掠过一丝忧色,达米里那个犟驴却发出怒吼:“华国人,放马过来吧!”幻影-2000骤然加速,机身边围的空气发出一声爆响————突破音障了。其他机组也不甘落后,猛冲过去。歼-12c编队同样高速杀来,蝰蛇iii空空导弹化作一条条修长的火链,沉沉低啸着,绞扭着,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兜 头兜脸的裹向来袭的因陀罗机群······ 第二零一章天竺悲歌(二) 轰轰轰———— 黑沉沉的夜幕被爆炸的火光狠狠划破,至少五架因陀罗战机被那张从几十公里外破空而来的火网裹住,绞得粉碎,机身化为千万只火蝴蝶,满天乱飞。而此时,因陀罗机群不管是幻影-2000上面挂载的魔术空空导弹还是米格-29上挂载的p-60,现在都够不着远处的歼-12c,射程差得太远了。飞行编队里的米格-21和米格-23拼着发动机爆炸起火,玩命的加速,迎着火蛇一般迤逦而来的空空导弹朝歼-12c机群猛冲过去,把米格战机的高空高速性能发挥到了极致。这是飞蛾扑火一般的冲锋,引擎的嘶吼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冲锋的米格战机一架接一架被凶狠的蝰蛇撕得粉碎。倒不是这些飞行员都活腻了,实在是被逼无奈,在这几天惨烈的较量中,他们痛苦的发现自己心爱的战机面对歼-12c只有挨打的份,哪怕三架打一架都很难有半点胜算,唯一可以与歼-12c抗衡的,就是所剩无几的幻影-2000和米格-29了,可是这两种战机也是剑短于人,往往是还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就被五六十公里外飞来的暗箭击落。因此,在这次行动中,这些米格-21和米格-23充当吸铁石的角色,冲在前面为幻影-2000和米格-29挡导弹。无奈吧?确实无奈到了极点,器不如人,也只能这样打了。 眼瞅着因陀罗空军战机的信号一个接一个从屏幕上消失,而更多的战机还在飞蛾扑火一般扑过来,贺冬生有些不解:“有这样打仗的吗?阿三是不是疯了?” 徐飞鸿神情凝重:“我想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那些不值钱的米格-21,用来耗我们导弹的货。真正危险的,还是他们的幻影-2000和米格-29啊。” 贺冬生笑:“这样拼法······他们恐怕都没有想过活着回去了吧,倒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 寥寥数语中,空中战场已经起了变化。付出全部的米格-21和五架米格-23被击落的惨重代价后,双方的距离终于拉近了,这支超级杂牌军一头撞上了坚不可摧的鲨之墙。在数量上,因陀罗方占有很大的优势,但是一拼质量,他们肯定会被爆出屎来,考尔少校也很清楚这一点,当火控雷达锁定第一个目标时他就恶狠狠的发射了两枚魔术空空导弹,并且连人带机一起追在导弹后面朝敌机冲去,放声怒吼:“达米里,跟上我,我们去冲乱他们的队形!”那头犟驴终于收起了自己的驴脾气,发射出一枚空空导弹后一个滚桶式旋转,避开一枚蝰蛇ii空空导弹,跟上了队长,朝着被 他锁定的那架歼-12c猛冲过去,另外四架幻影-2000作出的决定也是一样,尽管有一架被一枚蝰蛇ii空空导弹咬掉了脑袋,也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心。 箭鱼中队的中队长冷哼:“想玩命是吗?说到玩命,我们怕过谁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蜜蜂八字舞甩开了烦人的魔术导弹,迎着幻影小队进攻的锋芒疾冲过去。无线电频道里一片喊打喊杀的狂叫声,八架歼-12c和十六枚蝰蛇ii一起扑向那五架幻影-2000,三对一的交叉攻击。另一边,同样有八架歼-12c朝猛扑过来的米格-29发射了十六枚蝰蛇ii,副中队长倒是希望能有几个高手可以躲过这次攻击,这样就可以跟对方来一次刺激的近距离格斗了。可惜,米格-29的表现跟幻影-2000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倒不是说米格-29不如幻影-2000,而是阿三实在值得同情。天知道苏联人跟他们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早早就制订了坚决坑阿三一百年不动摇的方针政策,出口给因陀罗的小到子弹大到坦克飞机,性能跟苏军自己用的都要逊色很多,打了好几折了。这批米格-29当然也不会例外,飞控、电传、火控、雷达······就没有一样及得上苏联空军自己用的。 就算是原装正版的米格-29,撞上歼-12c也不见得有胜算,阉割版就更不用说了。团团火光在夜空中爆裂开来,好不容易才挺到这里的米格-29有四架被打成了火鸡。现在天空中干净多了,来袭的敌机群已经损失近半,剩下十来架三代机拼死冲撞着鲨之墙,空空导弹和机炮炮弹齐飞,怒吼与狂嗥此起彼伏,意志与力量之间的碰撞来得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令人动容。 轰———— 一架像响尾蛇一样机动着的歼-12c被一枚空空导弹击中发动机喷嘴,后半身都给炸飞了。一直咬在它后面的达米里放声狂叫:“我击落它了!”那吼声差点把其他飞行员的耳膜给震裂了。这是交火以来首个可以确认击落的战果,但是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原因是他们现在气都透不过来了! 哒哒哒哒哒———— 一口气打出了四枚空空导弹,终于将一架歼-12c给逼得左支右绌,成功抢占了攻击方位的考尔少校毫不犹豫的拍下了机炮射击电钮,30毫米机关炮瞬间射出数十发曳光弹,形成长长一道弹流,在千米开外的那架歼-12c身上轻轻划过,高强度铝钛合金制造的机体被炮弹小刀切奶酷一样划开,断成两截,变成了两团翻滚着下坠的火球。十几秒钟后,又有一架歼-12 c被击伤,伤得很冤枉,是被被他击落的敌机碎片打伤的。血都快流干了,终于将鲨之墙撕开了一个小口子,考尔少校一边拼尽全力与两架歼-12c纠缠在一起,一边冲着话筒狂吼:“鞭挞者中队,上啊,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一直被小心翼翼的保护在中间,还没有遭到任何损失的米格-27中队已经不用提醒了,看到时机来了,一架比一架快,从撕开的口子蜂拥而上,两眼发红的扑向距离他们只剩下五十公里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要不是战斗激烈得令人窒息,少校现在肯定要闭上眼睛,乞求上天垂怜了。这几十公里完全是用因陀罗雄鹰的血肉铺出来的,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血路啊······一定要成功啊,失败了,那么多战友就白死了! 相信所有的米格-27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现在的心情都跟少校一样,这是拼死一搏,要么惨胜,要么全军覆没,没有第三种可能了。握着操纵杆的手濡满了冷汗,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比乒乓球还大,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可以进入到反舰导弹的最佳射程了!如果现在是白天,他们用肉眼都能看到海面上那支规模庞大的舰队了。 可惜现在是夜晚,肉眼很难在几十公里这么遥远的距离看到航空母舰,倒是看到了自下而上拖划而来的火蛇————几架歼-12c从下方冒了出来,朝他们发射导弹了! 一丝剧痛像毒蛇一样噬中了少校的心脏,有那么一秒钟,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华国海军航空兵还有预备队,它们就躲在一片沉沉压在海面上的雨云中。米格-27战机雷达的下视能力约等于无,更没有能力过滤海面反射上来的杂波,因此中了埋伏,被那四架歼-12c像打地鼠一样逐架打爆,在声声爆炸巨响中,一名名飞行员带着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愤怒与无奈血洒长空。真的不用再看了,用脚后跟想也想得出满载反舰导弹,笨得跟一块石头一样的米格-27遭遇狂暴的锯齿鲨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十二架米格-27豁出了性命,却没有一架能冲破这道防线,最后三架米格-27的飞行员也许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直接威胁到华国的航母了,有两架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放弃,飞行员拉下弹射手柄,砰一下被弹了出去,两三秒钟后,无人驾驶的战机被杀气腾腾的扑过来的导弹打得粉碎。最后一架却放弃了逃生的机会,甚至放弃了闪避,无视越逼越近的导弹,对准远处的华国舰队恶狠狠的将两枚反舰导弹打了出去。 导弹刚刚点火,战机就被空空导弹击中,凌空开花。那两枚 反舰导弹以一种机械性的忠诚执行着主人最后的指令,朝三十五公里外的舰队疾冲下去。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防空雷达在零点零几秒钟之内给出了计算结果:偏离航母三百至五百米,毫无威胁。那名飞行员也知道这两枚导弹是不可能成功的,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一击能成功,他就是不服气,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发起攻击。鸡蛋撞石头,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要溅你一身污,真正的军人从来不缺乏这样的狠劲,不管他们是哪个国家的。 眼看着最后一架米格-27从雷达屏幕上消失,达米里傻了。他们血肉开路,从几十公里打到几百米,从万米高空一直打到海面,付出了几十名飞行员的性命,换来的却是敌方舰队毫发无损?不,不会的,这样的结果谁也无法接受!然而不接受也得接受,愤恨,不甘,恐惧,无奈,悲哀······种种极其强烈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这名还太年轻,还没有真正沉淀下来的年轻飞行员几乎听得到自己神经的断裂声。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部涌上去,太阳穴突突直跳,头几乎要炸裂开来,痛,也不知道是头在痛还是心在痛,痛得他想放声狂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这种状态下避开来袭的导弹了,完全是在本能的驾驶着战机,跟个机械人差不多。以往怎么听也不顺耳的声音在一遍遍的呼叫:“达米里,达米里,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哦,是中队长,他还活着。达米里险之又险的甩开一枚导弹,麻木的看着它与自己的战机擦肩而过,对着话筒,声音空洞:“中队长,收到了。” 考尔少校带着喘息,说:“我们输了,赶快撤退吧,我掩护你。” 达米里问:“那你怎么办?” 考尔少校苦笑出声:“我自有办法。别再恋战了,撤吧,再不走就晚了。” 年轻的中尉突然哭出声来:“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整个大队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了······要撤一起撤,求求你们,不要再死人了······求你们了,不要再死人了!” 第二零二章天竺悲歌(三) 徐飞鸿负手站在湿淋淋的因陀罗飞行员面前,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共二十一个,这些落汤鸡一个个神情沮丧而迷茫,还带着一丝拼尽了全力也没能完成任务的不甘和无奈,目光游移,漫无焦距。这些俘虏当中也包括了考尔少校,他和他的幻影编队最终也没能逃脱被击落的厄运,六架全部被击落,华国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付出四架战机被击落,两架被击伤的代价,将因陀罗南部军区空军最后的力量彻底全歼了。看着不远处停在飞行甲板上的歼-12c,少校神情漠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徐飞鸿中将的目光落在这位飞行技术高超,击落了两架歼-12c的少校脸上,用流利的英语说:“你们非常勇敢,可惜,你们的领导人非常愚蠢。” 考尔少校没有反应,达米里却不无讥笑的说:“高明的领导人是不会穷兵黜武,更不会四面开战的————你们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徐飞鸿眉锋一扬:“你是说我们跟你们一样,穷兵黜武?” 达米里说:“难道不是吗?你们拥有比我们因陀罗更庞大的人口基数,经济也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却要供养着一支世界上规模最为庞大的军队,这不是穷兵黜武是什么?你们在南海和东海那一战得罪了三个世界强国,接着摧毁安南,以至于被世界孤立,不仅不知悔改,还在非洲与世界上称得上强国这两个字的国家大打出手,这不是四面开战是什么?你们运气好!本来身陷债务危机,注定要万劫不复的,却非常幸运的撞上了花旗国金融危机,美元几乎崩盘,让你们逃过了一劫,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你们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徐飞鸿笑了:“年轻人,你这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冲动,倔强,好斗,永不服输,总是把一切都看得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打从建国以来,运气这东西,从来就没有试过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共和国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我们的实力换来的,我们从来就没有奢望过靠好运气成为世界大国。倒是你们因陀罗,运气一直不错,左右逢源,拥有如此优越的地理环境和政治地位,却把好好一个国家搞成了这样。至于穷兵黜武,那更是笑话,你可曾看到我们主动侵略过哪个国家?哪一场战争不是敌人强加在我们头上的?难道在你看来,自卫反击就是穷兵黩武么?” 达米里跳了起来,愤怒的说:“可是现在,你们正在侵略我们!为什么要侵略我们?我们哪里得罪你们了!?” 徐飞鸿笑容不减:“年轻人,记住,我们从来没有侵 略过哪个国家,所有的战争都是敌人强加到我们头上的······是你们先向我们的盟友开战,企图灭亡巴基斯坦,与北约一起,直接威胁我国新疆,换作你来当我们国家的领导人,你会坐视不管吗?” 达米里涨红了脸,还要说话,考尔少校突然开口了:“中尉,算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没有人敢于指责胜利者的错误。”目光炯炯的望定徐飞鸿,说:“也许这场海战你们赢定了,但是请你们记住:因陀罗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就算你们摧毁了我们的陆海空军,就算你们攻陷了新德里,我们也会继续抵抗下去!正规军不行了就打游击战,我们必将得到世界人民的同情和支持,而你们将更加孤立无援,还没有哪个国家能身陷游击战的烂泥潭而不遭到失败的!” 徐飞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看着少校,神情古怪:“打游击?这主意不错,问题是谁来打游击?是那几亿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民和几千万不可接触者,还是高高在上的婆罗门和刹帝利?至于得到全世界的支持,这话我信,而且你们很快就会看到,苏联人和花旗国开着航母来支持你们。今晚你们将遭到沉重的打击,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你们将会把几十年来积攒的老兵输个清光————以比积累这些老本快上几百倍的速度输得一干二净,不信的话,拭目以待。” 考尔少校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说不出话来。华国人算是看透了因陀罗的底细,一出手就直取要害。是的,因陀罗几百个民族,种族之间矛盾重重,宗教冲突不断,凝聚力非常差,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宗教和世界大国这一点虚无飘渺的自豪感在维系着,如今山河破碎,那一丁点自豪感早就被打散了,种族矛盾将被激化,宗教争端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贫富差距造成的不满将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这个国家将陷入极度混乱中,永无止境。游击战?也许会有一些不甘心亡国的人起来坚持打游击,但绝对不会像华国或者安南那样全民皆兵,将侵略者淹没在汪洋大海中,只要华国能给占领区的人一点好处,让他们过得比以前好一些,他们的统治就会变得异常稳固————英国人曾用几百人把整个因陀罗管理得整整有条,擅长谋略的华国,只会做得更绝,更好。 输了,因陀罗输了,把国家的未来输掉了······ 这场空战浪费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将近四十分钟,而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维克拉特号航母战斗群奇迹一般暂时摆脱了头顶上的卫星和海底的潜艇的监视,消失了。贺冬生面色变得有些阴沉,本 来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再过一会儿就用导弹将那些海上垃圾送进海底,没想到横生枝节,实在是叫人恼火。万一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见势不妙,就这样溜掉了,想再将它们找出来,可得花费更大的力气了! 徐飞鸿得知后,面色也不大好看。他知道维克兰特号跑不掉,因为在海底下,还有一艘航母在盯着它们呢,还没有一艘航母逃得过那条巨鲨的猎杀。但是,潜水航母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这一次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摆平敌人的航空兵,时机已经成熟,他是志在必得,千万不要让该死的潜水航母摘了桃子才好! “该死的,让我们的潜艇和侦察机以四十分钟前维克兰特号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对方圆一百海里的区域进行拉网式搜索!我就不信那堆破烂能在四十分钟内逃出一百海里!”中将完全没有了跟俘虏们争论时的轻松,几乎是一字字的下令。 四十分钟内逃出一百海里的战舰的确不存在,但是四十分钟内躲藏起来的战舰到处都是。大海太过辽阔,水文情况太过复杂,即便是军事卫星,想盯住高速移动的目标也不容易,更别提要命的盐雾会将卫星的眼睛蒙住了。阿德瓦尼中将从普通水兵做起,用了整整三十七年才走到今天,成为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他实在太过了解印度洋了,利用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被空军缠住的机会,指挥舰队进入一条长年盐雾弥漫的水道,继续向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扑去。这条水道暗流涌动,暗礁密布,不管多先进的潜艇都视之为畏途,不敢跟进来,而盐雾也巧妙的遮掩了整个舰队的踪迹,他们此时在华军情报系统里,算是隐形了。盐雾对各舰体和娇贵的电子仪器具有很强的腐蚀作用,但是现在是生死决战,顾不上啦。 “感谢这恼人的盐雾,正是因为有它,我们才能多活几个小时。”阿德瓦尼中将淡淡的说,嘴角有笑意,很苦涩的那种。 舰长说:“但愿我们的空军能取得战果······” 阿德瓦尼中将说:“希望不大,华国海军的防空和反导能力是世界一流的,空军就算拼尽全力也很难给予他们重创。如果我们可以成功的接近他们,将这一百多枚反舰导弹打出去,或许可以干掉他们几艘战舰。” 舰长嘴角抽了抽,想笑,但看上去更像是在哭。 然而,阿德瓦尼中将也有失算的时候。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就重新被华国海军情报网络的触角逮到了————在这条水道下,一艘只能容纳七八名水兵的小潜艇正悄悄的盯梢着他们,它的 噪音是那样的低,以至于整个航母战斗群都从头顶过去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它们。“听”着整个航母战斗群隆隆开过,声纳兵摘下耳机,掏了掏耳朵,咕哝:“我日,阿三的军舰战斗力怎么样不知道,噪音倒是杀伤力惊人,差点没把老子震死!”转头望向他们的艇长:“头,这帮孙子自己找死,躲进了这么一个绝地,只要击伤他们的航母,整个舰队就进退不得了,是不是召集其它几艘潜艇过来,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艇长说:“想摘桃子?当心徐飞鸿跟我们玩命!上头说了,我们海武神号不能露面,以便对双头鹰和北极熊保持战略威慑,我们不动,他们就不敢放肆!消灭维克兰特号是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任务,我们盯住维克兰特号并把坐标发给他们,然后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负责驾驶潜艇的舵手说:“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还是太弱了,都打了这么久,也没有啃下阿三,换我们上,早就把他们给报销了!” 艇长骂:“别光想着打打杀杀,专心驾驶潜艇!妈的,这鬼地方的暗流怎么这么强劲,暗矿礁也多得要命,一不留神我们就得完蛋!” 舵手撇撇嘴,不敢再分神。潜艇实在太小了,也就显得很脆弱,速度也不行,悲催哪。在他的操控下,小潜艇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个险恶的暗礁,一束电波穿透二十米深的海水,射入太空,随即被截获。 看完电文,徐飞鸿调出那条水道的相关资料,飞快的浏览,几分钟后,若有所误,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想贴上来跟我们拼反舰导弹啊,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箭鱼中队马上出击,游戏该结束了!” 第二零三章天竺悲歌(四)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三十分了。 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还在水道里步履蹒跚的,小心翼翼的移动着。由于盐雾很浓,暗礁众多,整个航母战斗群速度很慢。当然,如果上面的因陀罗水兵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那么,也许他们会希望这条危险的水道永远没有尽头。 阿德瓦尼中将紧张的盯着雷达屏幕。再往前一点,就可以走出这条水道,悄悄逼近到舰对舰导弹的有效射程了,满天神佛啊,圣雄甘地的在天之灵保佑啊,保佑因陀罗吧,让这盐雾再浓一些,让我们靠得更近一些!华国海军的反导能力强是强,但是一百多枚反舰导弹一起轰出去,总有一些可以突破他们的防御,给他们造成较大损失吧?成败在此一举,诸神保佑!中将在心里近乎乞求的祈祷着。 然而,众神已经抛弃了因陀罗,将这个国家交由列强尽情蹂躏,再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 雷达兵突然看到数个光点从远处拔地而起,以惊人的高速逼近,略一分析他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失声叫:“导弹!华国海军朝我们发射反舰导弹了!” 什么!? 阿德瓦尼中将大声下令;“发射箔片弹,信号破译器开机!” 驱逐舰和护卫舰朝着计算机给出的弹道猛烈开火,箔片弹成串的在舰队头顶万米高空爆炸,构成一片浓密的金属云,各舰的信号破译机全力捕捉来袭导弹的特征频率,以确定来袭导弹的型号,以作出针对性的反制措施。在打出足够的箔片弹之后,各舰的速射炮迅速换装空气燃料炮弹,准备布撒空气燃料圈。这一套无疑是师承华国,这也是因陀罗海军仅有的一次虚心向华国学习,这些年来的实弹演习证明,这套战术用来对付反舰导弹的饱和攻击效果不错。雷达兵盯紧屏幕,低声读数:“距离导弹进入防空圈还有十秒,九秒,八秒,七秒·······”导弹兵按在电钮上的手已满是汗水,脸都绷得紧紧的。 “五、四、三、二————” 轰轰轰! 就在来袭导弹即将进入舰队防空圈的时候,突然自爆了,虚惊一场。然而自爆释放出的十几个光点让阿德瓦尼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那此光点竟然在金属云外绕圈子,小心的避开足以将导弹搅着头晕转向眼冒金星的金属云,从几处空隙钻了进来,这不是导弹释放出来的分弹头!阿德瓦尼中将失声惊呼:“是无人机!他们刚才是在用导弹发射无人机!”事实上他搞错了,那不是导弹,而是553毫米口径超远程火 箭弹。火箭弹可是个好东西,可以打坦克打地堡打直升机扫地雷什么的就不多说了,兴云布雨也是小菜一碟,对火箭弹很是偏爱的华军已经将火箭弹玩得跟导弹一样丧心病狂,不过用火箭弹发射无人机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看着嗡嗡作响,像蝙蝠一样朝舰队飞来的无人机,真的不用多想,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无人机想干什么,更知道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后,接踵而来的必然是威力巨大的反舰导弹!阿德瓦尼中将厉喝:“华国想用无人机对我们进行定位!发射舰对空导弹,击落它们!” 嗖嗖嗖———— 电光连闪,一大群舰对空导弹轰然而出,以二对一的比例朝那批该死的无人机猛扑过去!无人机呼啦一下分散开来,一边躲避导弹的攻击,电子眼一边缓缓转动,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的传送回去,直到被击落。小巧的无人机在防空导弹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一旦中弹就是粉身碎骨,转眼间就被打飞碟一般打了下来。水兵们发出一阵欢呼,终于打败了敌人一次,哪怕击落的只是一批无人飞行器,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嘛。然而阿德瓦尼中将高兴不起来:在雷达屏幕上,代表着华军战舰的信号已经越来越清晰,他们正朝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高速逼近!看样子自己的战术机动并没有能迷惑住华国海军,他们始终掌握着自己的动态,这一点认知让中将有点绝望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要管别的了,将所有的反舰导弹全部打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怕是走到终点站了,在一片沉默中,整个航母战斗群发出了最后的吼声,羽烟和火光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一枚枚反舰导弹也不管是否已经到达有效射程,成群的冲天而起,朝远处的华军战舰猛扑过去!每一个发射单元都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着反舰导弹,谁也不知道华军的反舰导弹会在什么时候落下,以最快速度将自己手中的反舰导弹砸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剩下的,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而华军的动作似乎更快一些,这边第一枚导弹刚刚发射出去,代表着华军反舰导弹的信号已经像癌细胞裂变一样布满了每一部雷达的屏幕,这还只是歼-12c发射的空对舰导弹,更多的舰对舰导弹拔地而起,数量之多,速度之快,攻击密度之高,让雷达兵哭叫出声! 一共八十七枚苏式反舰导弹,贴着海平面朝华国舰队风驰电掣,强劲的尾流在海面上划开一道道血口,如同一群暴怒的飞蛇。徐飞鸿手心渗出冷汗来,尽管因陀罗人这一波次攻击气势有余,精确不足,但是苏联 的反舰导弹威力出了名的丧心病狂,两三枚就能将一艘中型乃至重型航母给废掉,而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那破釜沉舟的一击竟是如此的暴烈,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能接住吗? 顶在最前面的汉光号武库舰上的203毫米中程火箭联阵火力全开,203毫米口径火箭弹以每秒钟十八发的速度狂泄而出,强尽的气浪把舰体吹得微微倾侧,嫣红的尾焰和翻滚的羽烟把一大片海域都笼罩在里面,转眼之间便有三百多发火箭弹呼啸而出,如同一股浩翰的火流,朝疾冲过来的反舰导弹席卷而去,比例超过四比一!两支舰队之间不停的爆出一团团暗红的火球,隆隆爆炸声在海面激起千重骇浪,每一秒钟都有导弹与火箭弹迎头相撞,变成条条火雨,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海面,仿佛大海在燃烧,一时间风啸云卷,风云变色,这短短一瞬间的壮丽与惨烈,足以让每一个目击者终生难忘! 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工夫,首轮拦截结束了,不管是拦截的还是被拦截的,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五十余枚反舰导弹在那紧张得令人窒息的短暂碰撞中化为齑粉,剩下的越发怒火万丈,猛然加速爬升,冒着火雨一般扑来的舰对空导弹朝华军战舰猛冲下去! 轰轰轰轰轰! 又有八九枚反舰导弹在爬升阶段被海红旗舰对空导弹撞得粉碎,紧接着,幸存下来的一头撞入早已布置好的空气燃料圈,引爆了威力巨大的空气燃料炸药。接连不断的爆炸震撼着天幕,印度洋上空闪过团团桔红的火光,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才杀到这里的反舰导弹瞬间被撕得粉碎,在闪得叫人睁不开眼的爆炸火光中,华国水兵分明看着了像火球一样旋转着飞坠而下的最后一批因陀罗反舰导弹,只有十几枚了!接下来就只能靠各舰的运气了,密集阵火力全开,类似电锯锯木头的密集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机炮扫射压下了反舰导弹的呼啸声,整个舰队像放烟花一样玩命的对空扫射,暗红色弹道在空中狂飞乱舞,密得像蚕茧,几乎遮住了天空。又粗又长的反舰导弹被这团巨大无比的蚕茧裹住,不到半秒钟就被打得粉身碎骨,这种只求自保不计消耗的拦截战术往往是最为有效的,数量已经不多的反舰导弹带着一腔的无奈和愤怒,纷纷化作舰队上空最灿烂的烟花。 然而,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防线。就在水兵们大声欢呼的时候,道道火光划破黑沉沉的海面,电掣而来,是低空防的超音速反舰导弹!这些导弹飞得实在太低了,而且情况也太过混乱,等到雷达盯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出现在水兵们的视野中! 因陀罗人竟然还有这一着?所有人为之骇然。汉风号武库舰再次开火,五秒钟内射出九十发203毫米火箭弹,都是近乎水平的打出的。这些火箭弹不大均匀的分布在来袭导弹群的弹道上,先后自爆,抢先一秒钟形成一堵乳白色气墙,一秒钟后,数枚超音速反舰导弹一头撞了上去,一道火墙翻滚而起,爆风硬生生在海面上吹出一个深达十几米的水坑来!撞中火墙的导弹灰飞烟灭,后面的却先知先觉一般猛然跃起,避开空气燃料炸药圈的拦截,再次加速,以一点五倍音速朝那一艘艘战舰张牙舞爪的扑了下去!现在已经无巧可取,各舰只能拼命泼洒钢雨,靠自己的运气了。 负责掩护汉光号左翼的秋霜号驱逐舰首当其冲,尽管它拼尽全力,用速射炮击落了一枚,又紧急规避甩开了一枚,第三枚还是击中了它,防空雷达被狂冲而起的火球撕成一堆碎片抛出数百米开外,导弹钻入舰体内部爆炸,冲击波和烈焰咆哮着席卷一切,水兵们顿时血肉横飞,一分钟不到,这艘轻型驱逐舰便被浓烟烈火笼罩,爆炸声不时响起,告诉所有人:这艘战舰凶多吉少了。 后面一点的飞霜号更是欲哭无泪,一枚被凌空打成两截的反舰导弹抢在自爆之前砸中了它,尚未耗尽的燃料把甲板变成一片火海,弹头爆炸产生的威力几乎掀飞了飞霜号的上层建筑,防空火力戛然而止。一枚穿透空气燃料炸药和反舰导弹爆炸后留下的火焰和无数碎片俯冲而下的反舰导弹趁火打劫,正中舰艏,威力之大,几乎将飞霜号炸成两截! 风雷号护卫舰遭到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一枚掠海而来的导弹连爬升都免了,直接撞在它的中部,风雷号那单薄的舰体在隆隆爆炸声中撕裂开来,断成两截沉入大海,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海面上,只剩下两个漩涡在呼呼旋转,贪婪的吞噬一切它碰得以的东西。舰上官兵无一生还。风雪号也没好到哪里去,它被威力相对较小一些的超音速反舰导弹击中,勉强承受住这一击,但是弹药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大爆炸,最终将它炸成了碎片!就连奉泰山号巡洋舰也挨了一枚反舰导弹,甲板上开了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大洞,大火中狂喷而出,二十余名官兵伤亡。无疑,因陀罗人这决死一击还是给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万国牌反舰导弹终于发威了威力,令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计算机系统疲于奔命,最终取得了不小的战果。然而,跟因陀罗海军的遭遇相比,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这点损失简直就不算什么!要知道因陀罗海军可没有华军那么丰富的反导经验,装备更是没法比,看到铺天盖地的 杀来的导弹群,他们都绝望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本能的拼命开火,直到导弹轰然撞上战舰! 隆隆爆炸声震散了盐雾,黑墨墨的海面被大团大团腾空而起的火球渲染成病在京开病的嫣红,天知道多少因陀罗水兵在雷神的咆哮中粉身碎骨,肢体要么伴随着大块舰体碎片飞向红得像铁水的夜空,要么永远的留在了军舰上,和战舰一起燃烧,熔化,再也不分彼此,消失在这片以他们国家的名字命名的海洋中。一轮导弹雨过后,所有的战舰都在爆炸,都在燃烧,吨位小一点的在极短时间内就沉入了大海,大型战舰可以挺得更久一些,但是它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满载着炸弹的歼-12c机群划过暗红的天空,朝它们呼啸而来,誓要用炸弹将这些有碍观瞻的海上垃圾通通送进海底去! 维克兰特号航母战斗群————也可以说是因陀罗海军————不存在了。 ps:这几天喉咙像被塞了一把驴毛一样,难受得要命,不得不频频光顾红十字客栈,所以更新难以保证了,非常抱歉。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可别像我一样中招了。 第二零四章天竺悲歌(五) 因陀罗位于新德里郊外的紧急国家地下指挥中心。 打从第一波华国轰炸机光顾过新德里之后,因陀罗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便搬进了这里。这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地下宫殿,厚达一点三米的大铁门足以将一切危险隔绝在外面,几十米深的土层岩石以及两米多厚的混凝土阻隔层让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徒呼无奈,除非能将五十万吨级核弹直接砸在上面,否则是伤不到里面的人的。在这个幽深的地下宫殿里,隧道四通八达,坦克装甲车来去自如,水电充足,各种生活设施和军用设备应有尽有,大得可以容纳整个因陀罗所有的重要部门和人员在里面生活三个月,甚至还有地方打篮球。这是一项了不起的工程,在这个疯狂的年代,世界各国到底修建了多少这样的地下工事,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了。砸下天文数字的财力物力才修建好的工事,却没有一个国家希望有朝一日启用它,讥讽吧?一点也不讥讽。启用这样的基地就意味着世界大战乃至核战争已经爆发,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动了! 现在世界大战没有爆发,核战争也没有爆发,但是对因陀罗人来说,末日已经降临。即便是被厚重的铁门挡着,里面的人也听得到大厦的倾轧声,听得到华军从三个方向海啸一般席卷而来的呼啸声。华军没有对新德里展开轰炸,但是在雷霆轰炸机的翼刀之下,因陀罗就没有一寸土地是安全的,只能往地下钻了。 维尔京中将趴在沙盘前,久久不语。日光灯他的办公室照得亮如白昼,他的神情却是如此的黯淡。在沙盘上,华国陆军正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在英帕尔平原已经被装甲洪流淹没,华国第42集团军的先头部队一直冲到了吉大港,兵临达卡,整个孟加拉为之震骇,不难想像,如果因陀罗拿不出强有力的手段的来支援孟加拉的话,他们将在极短时间内失去这个可靠的邻国;在西线,铺天盖地的巡航导弹和战机遮住了天空,华国三个集团军和巴基斯坦几十万大军对西线集群形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包围圈,西线南集群在华国第54集团军那涨潮一般的攻势下溃不成军,西线北集群命运更加悲惨,三四十万人被圈在沙漠平原上,无险可依,成堆的士兵连华军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呼啸而下的炸弹炮弹炸得粉碎,一条条公路上,尽是燃烧的车辆残骸,连绵数公里,惨不忍睹。巴军一线平推,第54群团军正面硬撼西线南集群,136集团军迂回包抄,把塔尔沙漠变成了鬼门关,a集团军和空中突击师侧击,锋芒所向,血流成河。只怕现在华军已经开始为整营整团涌来的俘虏大伤脑筋了吧。 北线同样不乐观,本身实力就被削弱了,又遭到华军不少于三个集团军的疯狂进攻,不管是空军、陆航还是炮兵都处于绝对劣势,任那几个山地师何等骁勇,也无力回天,被打得节节败退。只有第17山地师且战且退,顶住了第13集团军七次攻势,北线集群才没有被压垮。乔古里用他的表现证明他没有辜负中将的悉心栽培,这个还很年轻的准将早早承担起了对他而言太过沉重的责任,以一师之力苦苦支撑着大半个北线战局,总算让中将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感到一丝欣慰。但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全线崩溃已成定局,乔古里再能打也没用,更何况其他几个师长远没有他这么能打,北线最迟一两天,就该崩溃了。军区司令现在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哭着喊着吼着要援军,谁都知道必须给予支援,可是哪里还有机动力量可以动用?再说空军没了,就算有机动部队,能不能开上去都是个问题! 输了,输了。从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决定把内线机动部队调往西线那一刻起,因陀罗就输了,输得干干净净。中将无言叹息,脸上尽是浓浓的悲愤。 叮咚———— 门铃响了,一名少校急匆匆的冲进来,中将眉头一皱,回过头去,却见这个年轻人眼中泪光闪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问:“有什么情况?” 少校哭出声来:“海军······海军完了,全完了!从维克兰特航母到护卫舰,通通都完了,只剩下两艘医疗船!” 维尔京中将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即稳住,只是面色苍白得吓人,半晌才发出一声涩涩的苦笑:“意料之中······几十年积累的家底啊,就这样没了,我们都是国家的罪人啊。” 少校抹了一把眼泪,说:“还有,总长请您过去一下。” 维尔京扶正军帽,大步走了出去。 作战会议室里,充满尼古丁的辛辣气息的烟雾越来越浓,每一个人————特别是海军将领,都在吞云吐雾,玩命的吸烟,搞得空气浑浊不堪,一片将星都蒙上了暗淡的阴影,一如现在因陀罗的前途命运。抽得最狠的就是海军总参谋长,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海军就这样没了,这个老人感到孤独,迷茫。别人失败了还可以宽大寄望于将来,但是,他们没有将来了。看到维尔京到来,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坐下了也没有人说话,似乎没有人有说话的欲望了。 维尔京也是心事重重,没有说话,径直把目光投向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头上 的白发又多了一片,更显苍老。由于吸了太多的烟,他声音都哑了:“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海军在与华国海军的决战中,失败了,悲壮地失败了,全军覆没。海军重创敌人,将敌人赶出印度洋的战略目标,没有达到。” 已经麻木了的将领们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顾着继续吸烟。 总参谋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经过几天的努力,我们终于征召并武装起五万多人,都是些退伍老兵,这是一支宝贵的力量。对于这支来之不易的机动力量应该如何使用,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陆军将领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尽是浓浓的失望。战局已经糜烂得无以复加,区区五万来人能顶什么用?按照陆军参谋部最乐观的估计,他们至少得动员起三十到四十万兵员才能初步稳定战局,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字,到底得动员起多少兵员才能结束这场毁灭性的战争,谁的心里都没有底。一位陆军中将同样声音沙哑:“五万人,能管什么用?不管投入哪个战场,两三天就该打光了。我们必须加大动员力度,我们至少要动员起五十万预备役才有能力将华国打回谈判桌!” 维尔京中将说:“梅蒂雅将军,我们没有如此庞大的兵员储备呵!五十万人的动员指令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只能动员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平民了。” 梅蒂雅中将说:“大厦将倾,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拿起武器来保卫国家!平民又如何?都逼到这个份上了,有一个算一个吧!”他激动起来,站起来大声说:“我们因陀罗拥有位居世界第二的人口,我们可以动员的兵员几乎是没有极限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击败华国!五十万不够就一百万,一百万再不够就两百万,三百万!直到将华军打出因陀罗为止!” 维尔京中将说:“梅蒂雅,这是不现实的,别的就不说了,我们还有这么多武器吗?我们的武器库都快被搬空了。连步枪都没有,你让那些士兵用什么杀敌?把刺刀绑在木棍上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吗?” 梅蒂雅中将说:“没有武器,就向苏联买啊!” 维尔京中将不无嘲讽的笑:“苏联······苏联靠得住吗?都把航母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 总参谋长问:“中将,你可有什么建议?” 维尔京中将痛苦的说:“跟华国谈判吧,趁现在我们败得还不算太难看,结束这场战争!” 众人无不愕然,梅蒂雅中将跳了起 来怒吼:“维尔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我们如此屈辱的向华国求和?你知道华国会开出何等苛刻的条件吗?不,绝对不能这样做!如果我们向华国求和,愤怒的人民会将每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撕成碎片的!” 维尔京中将说:“现在谈判我们的确会失去很多,会蒙受屈辱,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保住根本,并且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三十年后,未尝不能重新崛起,洗雪耻辱······不懂得妥协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如果继续打下去,我们就真的完了!” 总参谋长面色变得阴沉,海军参谋长怒吼:“中将,你轻装赶赴西线南,一战扭转乾坤的勇气哪里去了?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智慧哪里去了?你让我们望尘莫及的谋略哪里去了?华国毁掉了我们的核工业基础,摧毁了我们的空军,现在又毁掉了海军,我们的梦想就这样被他们残忍的毁掉了,你想着的竟然是向敌人妥协,而不是打击侵略者!?你真的让所有将士心寒啊!” 维尔京中将平静的说:“说到对祖国的爱,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看着山河破碎,我也心如刀割!如果还有一线希望,谁会愿意选择割地赔款,屈辱求和?现在我们败局已定,再不趁着手里还有些力量谋求和平,等到华军兵临城下,一切都晚了!” 梅蒂雅中将简直就是在咆哮:“放屁!我们有全世界的支持,只要拿得出黄金,苏联的军火库就永远向我们敞开,花旗国也会支持我们,我们将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援,最终失败的,是华国,不是我们!” 仿佛找到了发泄的窗口似的,众将领纷纷破口大骂:“这是懦夫才说得出的话!我们将战至最后一人,宁死不降!” “卖国贼!华国的走狗!” “胆小鬼,脱下军装滚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你简直就是我们因陀罗的耻辱!” 一时间群情鼎沸,说什么的都有。维尔京中将冷然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冷漠中透着一丝怜悯。这样的眼神疑火上浇油,让所有人更为愤怒,若不是他的气势太过骇人,只怕一些将军都要拔出佩枪朝他开火,将他打成马蜂窝了。一些校官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吼声如雷······打从搬进地下指挥中心以来,还是头一回这么热闹的。正闹得不可开交,乔京德尔少将冲了进来,神色惊惶:“不好了,出大事了!” 总参谋长无力的问:“哪里又丢了,或者又有哪支部队被歼灭了?” 惊雷之后是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半个小时前这两个国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支持因陀罗战斗到底的,怎么才一转眼就翻脸了? 维尔京中将露出嘲讽神色:“苏联和花旗国会无条件支持我们?呵,好美丽的谎言!” 第二零五章天竺悲歌(六) 加尔各答。 这座集重工业与军工于一身的重要城市被华国空军和二炮频频光顾,早已残破不堪,市民疏散的疏散,躲进防空洞的躲进防空洞,整座城市空荡荡的,如同鬼城。倒是军队比什么时候都多,街道上时不时传装甲车的轰鸣,本来质量就不怎么样的公路被这些沉重的战车辗得面目全非。挎着步枪的士兵随处可见,守卫着幸存下来的重要设施,尽管如此,城市的各个角落还是不时传来枪声和爆炸声,鬼才知道是遭到敌军特种部队的袭击还是一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在行凶抢劫。 废墟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爆炸,那是华军使用的子弹集束炸弹留下的子炸弹不甘寂寞,打破沉默了,炸着谁谁倒霉,为这座城市更添几分恐怖色彩。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他们机械性的挣扎着,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苏联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已经逼近加尔各答,司令官克柳申科中将再次核对一下最新命令,确定无误后,下令:“开始吧。” 参谋长问:“就这样开始?我们以什么借口向因陀罗开战?” 克柳中科中将大手一挥:“我们不需要什么借口,失败者活该倒霉!” 参谋长笑笑,不再说话,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甲板上。 在甲板上,体型庞大却丝毫不显得臃肿,相反还处处透着锋锐逼人的杀气的苏-27k重型舰载机一架接一架沿着长长的跑道风驰电掣,利剑一般直刺蓝天,那种矫健,那种凶悍,不弱于世界上任何一架战机。参谋长痴痴的看着,喃喃自语:“伟大的战争艺术品啊!” 的确,跟此前那些重量不重质的战机相比,苏-27绝对称得上是艺术品了,航程、机动性、载弹量、雷达······样样都是世界一流,唯一吃亏的就是电子设备仍然相对落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苏联在电子工业上总体落后于发达国家,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尽管如此,苏-27也不畏惧任何一种战机,在贝兰战争中,它都将北约空军给爆出屎来了。一口气放飞了整整二十三架,别说因陀罗南方军区空中力量已经拼光,就算是阵容完整,也不见得挡得住苏联海军这雷霆一击!由于因陀罗的天空已经敞开,犯不着再带那么多空空导弹,因此除了前面六架是满载空空导弹之外,后面的都只带两枚空空导弹,尽量多挂精确制导炸弹————事实证明,这两枚导弹白挂了。 苏-27起飞完毕后,又有十二架苏-25腾 空而起。苏-27负责清除因陀罗空军可能存在的残余部队和雷达站、防空部队,苏-25则负责洗地,怎么样,这样的战术安排是不是很有毛国特色?一共三十五架战机在空中组成庞大的编队,浩浩荡荡的擦过海面,红绿色航灯不停的闪烁,看起来就像是一大群飞过海面的萤火虫,是那样的美丽。而这一切是瞒不过双头鹰的,军事卫星将苏联人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了下来,在五角大楼掀起惊涛骇浪,更让国际舆论为之哗然!只可惜不管是五角大楼还是国际舆论都无法阻止疯狂的北极熊了,加尔各答,注定要在巨大的熊掌下粉碎。 加尔各答一座残存的海岸雷达站。 雷达兵突然中了邪似的瞪大眼睛,浑身僵直,死死的瞪着雷达屏幕。一起值班的战友纳闷了,正想问他怎么了,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揉揉眼睛再看,没错,没看错,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真的起飞了大批战机,而这些战机正朝加尔各答飞来!苏联······苏联要对因陀罗动手了!他嘶声叫:“苏联的航母战斗群要向我们发动打击了!天啊,我们该怎么办?因陀罗完了!” 就算这位已经彻底崩溃的雷达兵搬来一枚核弹当着大家的面引爆,恐怕也没有办法比这个更让所有人震惊了。站长粗暴的推开两个手下扑过去,没错,没错,雷达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几十架战机正浩浩荡荡的朝他们杀来!他手足冰冷,海军完了,空军完了,苏联人落井下石,双头鹰动机不明,因陀罗还家半点希望么?极度震惊中,他下达了唯一正确的命令:“向各防空部队示警,我们马上撤离!”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防空网早就被华国空军砸得稀巴烂,处处漏风,寥寥几座雷达站想要承担起指挥防空导弹部队迎击苏联海军航空兵的重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放弃雷达站撤离,他们也得死!雷达站工作人员神情惊恐的逃了出来,撒腿就跑,仅仅跑出五百米就看到两道火红的轨迹从头顶掠过,紧接着,两道霹雳在他们身后炸开,将他们全部震倒,雷达站被两团火球吞噬,冲击波将天线罩撕成一堆碎布,随着翻滚的气浪抛向高空。接着又是两道几千米外一座还勉强能用的雷达站同样灰飞烟灰————这个更惨,连人毛都没跑掉一根。侥幸逃过一劫的雷达兵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惊恐的看着天空,躺在地上浑身震颤,恐惧夺走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两架图-22m逆火从被烟焰映得通红的天空斜掠而过,一枚枚精确制导炸弹从挂点摇曳而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因陀罗残存的移 动式防空雷达系统和电子信号监测站。炸弹在地心引力和自身重量的作用下越落越快,发出令人不堪忍受的嘶啸声,就在这嘶啸声眼看就是割裂因陀罗人的耳膜之际,地面重重一震,嘶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雷鸣一般的巨响,团团烟焰腾空而起,火球之下碎片横飞,一个个重要目标转瞬间灰飞烟灰。这两团代表着死亡和毁灭的火焰所到之处,火光冲天,因陀罗残存的防空能力和电子战能力被这两个瘟神轻描淡写的抹了个一干二净。加尔各答的天空已经彻底敞开,接下来就是苏联海军航空兵的个人表演了。 那两架图-22m前脚刚走,苏联海军航空兵后脚就跟了进来,在因陀罗军民绝望的注视下成排的从天空中掠过,甩下成串的航空炸弹,一团团桔红色火球从加尔各答这座隐入黑暗的城市的各个角落冉冉升起,整个加尔各答都在隆隆爆炸声中震动,狂风烈火野马一般四处冲撞咆哮,高楼大厦轰然坍塌,躲避不及的因陀罗人在爆炸中化为一蓬蓬血雾······加尔各答人只觉得山崩了,地裂了,这么大一座城市,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绝望的哭喊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汇成了死亡的大合唱,一个国家的崩溃,竟然来得如此残酷,如此惨烈,令人胆战心惊! 因陀罗在加尔各答的防御兵力并不少,仅机械化部队就足有两个团,千方百计保存下来的防空导弹也还有一些,绝望的因陀罗士兵用一切他们能找到的武器向在城市上空肆虐的苏军战机开火,高射机枪子弹、高炮炮弹、步枪冲锋枪子弹交织成一场盛况空前的火雨,自下而上的向天空飞泄,防空导弹不要钱似的玩命的打,萨姆-2的尾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到。让他们绝望的是,在世界各个战场表现都不错的萨姆导弹现在通通变成了不听话的大鞭炮,咝咝怪叫着四处乱窜,就是不肯去攻击苏联战机!这并不奇怪————也不看看这些导弹是从哪里进口的!苏联海军航空兵每一名飞行员都是苏联空中的尖子,如果能让自己国家生产并使用了二十多年的防空导弹打下来,他们也别混了。再说因陀罗防空部队的雷达基本被炸光了,没有雷达,防空导弹打出去也不过是无头苍蝇,四处乱窜的,没炸死自己人就算不错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因陀罗人拼死作战也伤不到苏联人一根汗毛,而苏联人对他们却是赶尽杀绝,航空炸弹和巡航导弹冰雹一般砸落,不知道多少因陀罗士兵发出充满痛苦与不甘的狂嗥,像一堆树叶一样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中被爆炸波卷住狠狠的甩出二三十米外,嫣红的天空中时不时沥下阵阵血雨,碎肉内脏溅得到 处都是,惨不忍睹。苏-25强击机更是大开杀戒,凭借不错的防弹能力冒着弹雨俯冲而下,航空炸弹航空火箭弹泼水一般泼向因陀罗军营和防空阵地,所到之处烈焰翻滚咆哮,成片的士兵和一个个阵地被十来米高的火墙盖住,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城市的夜空。苏军使用的燃烧弹是普通的凝固汽油弹,没有华军的铝热剂燃烧弹那么变态,但是胜在数量众多,足够将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给炸成火海了。 虽然苏军很小心的不去碰那些高价值的市政设施、工业区以及港口,尽量缩小打击面————毕竟谁也不希望最终抢到的是一片焦土,屁用都没有不说,还得大把大把的往里面砸钱重新建设————但是大火还是难以控制的扩散开来,贪婪的吞噬着生命和财物。为此苏军在几个小时之后不得不临时客串一把消防队,用轰炸机在城区炸开一条防火带,以免大火将他们的战利品烧清光。不过,这不是现在他们所要操心的事情,加尔各答还没有到手呢!经过半个小时的空袭和导弹打击,因陀罗军已经快被玩残了,看到时机已经成熟,克柳申科中将一声令下,成群的登陆艇发出野牛一般的吼声,冲向他们梦寐以求的不冻港,要不是对手实在太弱了,搞不好苏军边里海怪兽都要放出来,让全世界睁大眼睛看清楚苏联的实力有多恐怖!不过,即使因陀罗人已经失血过多,但是登陆战仍然谈不上轻松愉快:由于过份爱惜港口,使得港口的军事设施没有遭到太严重的打击,守卫港口的一个营的战斗力还算完整,被打得晕头转向七窍生烟的因陀罗人把满腔怒火发泄到了抢滩的苏联海军陆战队员身上————老子是奈何不了你们的航母,奈何不了你们的飞机,但是在你们这些步兵身上啃下一块肉还是做得到的!苏军陆战队员的战靴刚踏上因陀罗的土地,重机枪机关炮就一起扫了过来,火箭弹成排落下,冲上来的陆战队员在弹雨中跳着充满力之美感的霹雳舞,碎肉血浆混合成恶心的喷射物,溅出七八米远!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又一艘登陆艇冲了上来,因陀罗军官两眼血红,近乎癫狂的嗥叫着。两名苏联陆战队员从登陆艇上跳下来,马上被重机枪拦腰打成四截,但是后面的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下跳,登陆艇上的机关炮以每秒钟三十八发的疯狂射速向杀红了眼的因陀罗士兵喷射出长长的弹流,火流扫过,血雾如花,苏联军队就是如此的疯狂!流弹穿织中,因陀罗士兵甚至看到一些苏联士兵抱着重机枪一边冲锋一边扫射,口里发出野兽一般的狂吼,即便早已杀红了眼,他们还是本能的感到一阵胆寒。 如此凶悍的军队,决不是他们能抗衡的。除了那个同样以陆军称雄的北方邻居,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于在陆地上与苏联红军正面硬撼。实力过于悬殊,已经不是他们的英勇和军官的指挥技巧能够逆转的了,他们也只不过是在本能的战斗着,为这个已经破碎的国家尽自己最后一分责任。 三三两两的陆战队冲上来,三三两两的倒在弹雨中。 守军同样被整班整排的打光,鲜血很快就把滩头给糊了一遍。 港口营的殊死拼杀总算为被打得一团混乱的加尔各答警备司令部赢得了一点时间。警备司令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里一团浆糊,手下两个团长和一帮子参谋吼着要分出两个营来增援港口,他也就同意了。不增援不行,港口一丢,苏军源源不断的涌上岸来,加尔各答就完了。只是这两个营还没有出发,第二波厄运便铺天盖地的降临了——— 一共两个中队的苏-27掩护着十六架伊尔-76大型军用运输机,从阿富汗空军基地起飞,小心的从巴基斯坦领空飞过,出现在加尔各答上空。苏-27在航程上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如此遥远的距离,只是一次空中加油便轻松的跨越,要是换了米格战机,只怕苏联人该哭了。伊尔-76发动机的轰鸣几乎将加尔各答的天空震塌,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更是让因陀罗人胆寒,他们呆呆的看着天空,看着伊尔-76大摇大摆的飞过,下饺子般投下成串的伞兵,转眼工夫,城市的上空便布满了洁白的伞花,加尔各答,注定要成为因陀罗失去的第一座国际化大城市。 苏联人兴师动众,一举一动尽在花旗国的军事卫星监控之下。看着伊尔-76机群遮蔽加尔各答的天空,国防部长似乎有些疑惑的问:“苏联人光凭海军就能拿下加尔各答,为什么还要出动空降兵?” 一位上将沉声说:“苏联人一个航母战斗群拿下加尔各答的确绰绰有余,他们出动空降兵,政治意义多于军事上的考虑:一方面,他们的领导人需要平衡各军种的利益,这么大一份功劳光是给海军独吞肯定要犯众怒,最好是由陆海空三军合力拿下加尔各答,人人有份,皆大欢喜。于是海军出动了航母战斗群和潜艇部队,空军出动了图-22m和苏-27,而陆军则把最为剽悍的空降兵开了过来。另一方面,他们恐怕是在向我们炫耀,向我们示威!” 听到上将前面的话,国防部长哑然失笑。苏联人这毛病还真可爱,不过,花旗军同样有这毛病,而且只会比苏联人更严重。(最 明显的就是阿富汗战争,特种部队明明不止一次有机会干掉本大叔,硬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跑掉了。三角洲、海豹、绿色贝雷帽都不止一次抱怨说五角大楼最害怕的不是让本拉登跑掉,而是某一名特种兵一枪将他给毙了。多军种联合作战将其击毙或者活捉才是五角大楼那帮大爷们想要的,这样这份大功劳就人人有份了,这样的结果就更具传奇色彩了。)但是听说苏联人可能在向合众国示威,他沉默了。没错,苏联人就是在向合众国和华国示威,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台风级战略核潜艇、苏-27k型舰载机······最尖端的装备技术在这场烈度不会很高的战争中一一亮相,不是炫耀是什么,不是示威是什么?他咬了咬牙,站起来说:“我们不能示弱!让小罗伯特少将的航母战斗群做好准备,让b-1和b-2战略轰炸机进入印度洋————我去见总统,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二零六章天竺悲歌(七) 双头鹰的军事技术可不是盖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的一举一动尽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监视之下。在电脑前看着北极熊又是航母又是战略轰炸机又是空投伞兵,摁住那头虚弱的白象可劲的打脸爆菊滴蜡油,爽得一塌糊涂,小罗伯特少将就心痒难耐,烦躁的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一分钟都坐不定。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早已作好了出击的准备,三十多架f-14早早就挂满了各种对空对地的武器,雄猫已经亮出了锋利的爪牙,只消轻轻一爪就能在那头已经遍体鳞伤的白象身上抓出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来。但是没有华府的命令,他们说不能动就不能动,只能光着急。该死的,那帮议员老爷们就不能把效率提高一点点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正是瓜分战争红利的大好时机,每延误一分钟,所能分到的利益都会减少一分吗?天可怜见,合众国这些年诸事不顺,挫折连连,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将损失补回来,他本人都恨不得长出一副钢牙,一口将因陀罗这头肥胖的白象咬碎吞下去,连骨头都懒得吐了,可是国会那帮老爷们居然还在慢腾腾的协商,表决,权衡,靠!难道他们不知道华军的虎狼之师正在南亚次大陆攻城掠地,将因陀罗大片土地像切蛋糕一样大块大块的切了下来,而北极熊也亮出了钢牙,一口吞掉了加尔各答吗?加尔各答这份战利品不谓不丰厚,不贵重,但是谁知道贪得无厌的北极熊会不会胃口大开,开足马力抢夺更多的利益?现在世界形势一片混乱,英国、法国、东瀛等等这些国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反应过来!随时可能有新的竞争者加入到这场盛宴中来,时间就是一切! 心急如焚的小罗伯特少将现在真的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回到华盛顿,拔出手枪顶住议员老爷们的脑袋,强迫他们点头同意了!半个小时前,他刚接到来自迪戈加西亚的通知,说夺取孟买的计划原则上已经被国会批准,现在只剩下一些细节还没有解决,要他暂且忍耐并且作好随时出击的准备,这份文件并不能让少将满意。细节,哪来这么多细节!打就一个字,不打就两个字,扯淡那么多干嘛?不久前曾在巴基斯坦领海被华国空军的秘密武器逼退,并将此次挫折视为奇耻大辱的少将太需要一次机会重新证明自己,而机会早已出现,可上头就是不让他动!不光是他,指挥部里所有军官都对国会的官僚作风非常不满,靠,等他们谈妥了,乌龟都爬出八公里外了!一位中校参谋抱怨:“那帮政客就不能给我们松一次绑么!要不是出生在民主国家,我真想像东瀛猴子那样来个先斩后奏,用亚洲人的 话来说就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罗伯特少将的心突突一跳:反正计划在原则上已经通过了,那帮政客迟迟不肯开绿灯,无非就是想从这次行动中分到足够在的一份利益罢了,你们吵你们的,干嘛要绑住我们的手脚!万事俱备,来个先斩后奏问题也不大吧?要知道东瀛猴子在二战中总是这样做的······ 一名情报官急匆匆的走进来,报告:“苏联第二波空降部队已经起飞,很快就会到达加尔各答,预计他们动用的空降部队将在一个旅以上······可以肯定,他们的决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加尔各答!” 小罗伯特少将皱起眉头问:“他们走的是哪条航线?” 情报官说:“跟上次一样,从巴基斯坦领空经过,直杀加尔各答······华军两次都没有任何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小罗伯特少将眉头皱得更紧:“北京脑子里到底转的是什么样的念头?他们就甘心让苏联人在他们已经吃到嘴边的蛋糕上狠狠的叉走一大块?或者是两国早有预谋?”摇了摇头,这是政治问题,就让政治家伤脑筋去,他只管打仗。沉吟片刻,他一咬牙,说:“我们不等了!命令石竹花分队,开始行动!” 指挥部里所有人非常没有半点吃惊,相反还发出兴奋的欢呼声,随后一道电波射向孟买,唤醒了一群蜇伏在城市某个角落的幽灵。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一片忙乱,各种口令交织成一片,一架电子预警机迎着劲疾的海风从飞行甲板上一跃而起,以潇洒的动作围着整个航母战斗群绕了一大圈————为了麻痹因陀罗人,在此前的几个小时整个航母战斗群都没有起飞任何一架战机,只有几架反潜直升机在巡逻。武装到牙齿的f-14雄猫重型舰载机被弹射器以最快的速度一架接一架弹射升空,速度之快,甚至让林肯号微微沉下去再浮起来,活像一块巨大无比的跷跷板。在巴基斯坦领海受了一肚子的鸟气的飞行员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结成编队后张牙舞爪的朝孟买杀过去,现在我们惹不起熊猫,惹不起北极熊,还惹不起你这头虚弱的白象么!那对熊兄弟看上去憨憨的,萌萌的,好欺负得很,但打起来就下死手,着实不好惹,但是被熊猫打得落花流水的因陀罗却好欺负得很! 小罗伯特少将的运气不错,在机群出发的五分钟之后,他就接到了五角大楼对因陀罗实施“有限的军事打击,接出在孟买的花旗国侨民”的命令。当然,爱面子的双头鹰给自己摘桃子的行为找了 个不错的借口:有两名花旗国女记者在孟买被强暴,因陀罗政府已经无法保证花旗国侨民的安全,必须将这些侨民撤回来。这借口找得不错,真的有两名女记者被强暴了,恐怕那帮暴徒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会为国家招来一场灾难吧?就算联合国也没法挑出双头鹰的毛病来了,只是,借口找得再好也掩盖不住他们的真实意图。 柿子要拣软的捏,这可是熊猫的绝活,今晚双头鹰也要作一次盗版,把因陀罗的蛋黄都给捏出来! 卫星公平的,双头鹰的一举一动同样没能瞒过从印度洋上空经过的华国和苏联卫星,这一幕被卫星如实记录下来,通过电波返回地面,供北京和莫斯科判读,评估,以对自己的战略作出相应的调整。莫斯科反应如何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别笑谁,搞不好北极熊还会惊讶的发现,原来双头鹰跟自己是同道中人。北京的反应却激烈得多,毕竟出力最多的就是他们,现在大局已定,却冒出了两个摘桃子的,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总参谋长说:“这两个货,倒是不谋而合了,难得的默契了一把啊。” 国防部长说:“他们怕是早有预谋,要分一杯羹的。” 总参作战部部长愤愤的说:“岂有此理,拿我们当枪使是吧?没那么容易!”望向总参谋长:“我不明白,为什么不下令西线军团拦截和驱逐苏联运输机群和轰炸机,让他们肆无忌惮的直扑加尔各答?” 总参谋长说:“别问我,这是柳维平少将的主意。” 作战部长眉头拧紧:“那个捣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就甘心让苏联和花旗国瓜分属于我们的战利品?” 国防部长说:“因陀罗太大了,我们一口也吞不下,再说了,如果由我们独吞,我们将成为因陀罗永远的敌人不说,还树大招风,招来全世界的谴责和制裁,这不好。既然我们吞不下,让出一部分来让他们抢个头破血流又有何不可?” 作战部长还是不甘心:“可是,被抢走的可是加尔各答和孟买啊,因陀罗五座最大的港口城市中条件最好的两座啊,我们的战利品都被分走了一半了!” 国防部长说:“柳维平少将的建议是,可以让苏联拿走加尔各答,甚至可以让他们拿走更多,他们拿得越多越好,但是不能让双头鹰拿走任何一座大型港口城市······让各部队再加一把劲,尽快兵临新德里,这仗再拖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作战部 长若有所思,动员局局长却头都晕了:“可以让苏联人拿走他们想要的,却不能让双头鹰拿走一星半点?这是唱哪出啊?制造矛盾?没必要吧,他们的矛盾已经够多了,犯不着我们去锦上添花,雪里送冰,制造我们跟苏联早有默契的假象?没多大的必要吧?还是国家打算以此跟苏联交换一点什么?” 国防部长说:“别瞎猜了,那个捣蛋之所以对苏联人这么大方,是因为苏联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消化这么大一份战利品!苏联现在的财政现状恶劣到了极点,对因陀罗用兵并且夺取一个不冻港在短时间内的确可以转移国内矛盾,让被阿富汗战争拖得筋疲力尽的苏联红军振奋起来,但是从长期来看,这将让他们背上极为沉重的包袱,把加尔各答变成苏联在印度洋的大型海军基地所需的财力物力是个天文数字,苏联现在绝对承受不起了。你们以为那个捣蛋会突然变得无比大方?你们错惨了,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想把苏联活活撑死,噎死!”说到这里,老头子摇了摇头:“可惜,空军对地攻击能力还是较弱,没能将加尔各答彻底炸烂,还是给苏联人留下了一些好多西,回头得让空军好好检讨一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觉得后背凉嗖嗖的······这不科学,总参的供暖系统明明没有出问题啊————他们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到了,柳维平这个祸害,够狠,够绝!他算是把苏联人的死穴给捏住了,苏联现在的财政除了赤字还是赤字,这两年完全是依靠外国贷款在支撑,财源都快要断绝了。苏联的家底是很厚没错,但是经济结构极不均衡,重工业世界一流,轻工业却停滞不前,可以制造出世界一流的战机、战舰和潜艇,却没有办法为国民提供充足的日用品。产业结构也很糟糕,除了能源和军火,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而这些年的油价被北约克意压低,这个价位中东和南美石油出口国还是有很大的赚头,但是苏联不行,苏联的石油不管是开采和运输,成本都远高于中东和南美,这个价位他们是赚不到多少钱的。广开财源暂时是不可能的了,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没用,那节流呢?也不可能,各利益集团的那一份动都别想动,国民的福利也不能减————再减会出人命的,那,裁军?也不行,华国崛起的趋势越发的明显,北约也在跟他们硬碰,寸步不让,现在三百万大军成了苏联最后的依靠,裁军就是自废武功!财政状况恶劣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硬撑着吞下加尔各答,后果可想而知。吃过干牛皮吧?饿极了的士兵会把牛皮制所的野战靴切开吃下去,能顶肚子,但是牛皮极难消化,会在胃里 膨胀,最终把人活活撑死!现在加尔各答就是苏联吞进肚子里的牛皮!这些道理很是浅显,苏联未必没有人看透,但是没用,看透了苏联照样还是会上当,因为北极熊太过贪婪,跟传说中的饕餮巨兽一样,只要有,就会吃,把能找到的一切通通吃下去,才不管会不会把胃袋撑爆。 想明白了这一层,大家对苏联的怨念也就淡了很多。苏联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爱吃就让他们吃个够好了,已经被彻底打烂的因陀罗很难为苏联提供他们急需的资源,相反还会极大的消耗苏联手中原本就极度紧张的资源。熊老大,加油哦,人定胜天哦,土地多多益善哦,我们看好你哦!那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坑贼鹰了。双头鹰不一样,虽然被一场金融风暴整得够呛,但是这只鹰两百多年积累下来的资本太过雄厚了,顶多也就两三年他们就能缓过气来,消化掉吞下去的战利品,将孟买打造成在印度洋的巨无霸型军事基地,成为共和国称霸印度洋的拌脚石,这无疑是在座诸位无法忍受的。 陆军参谋长说:“我们现在也不宜跟他们正面硬撼啊,我们跟他们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激怒了他们,印度洋就永无宁日,到那时非但没有办法发挥作用,还会成为共和国的烂泥潭!” 作战部长说:“既不能跟他们正面冲突,又不能让他们吞并孟买,这恐怕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吧?” 总参谋长露出阴险的笑容:“我们是不能跟双头鹰正面冲突,但是因陀罗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奋起反击,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半句不是······你们大概忘记了,因陀罗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与其让这头猛虎来找我们的麻烦,还不如想办法让他去狠咬双头鹰一口,让双头鹰尝尝出卖盟友的后果!” 老狐狸们略一思索,露出同样阴险的笑容。有点实力的人都把“盟友是用来出卖的”这句很有过性,说着挺长脸的话挂在嘴边,双头鹰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被他们出卖的盟友着实不在少数。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被出卖的盟友也有可能反过来狠咬他们一口! 第二零七章天竺悲歌(八) 孟买是因陀罗最大最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期便是如此。因陀罗独立后,在孟买的发展上下了很大功夫,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在向孟买输送养份,使得孟买的发展速度遥遥领先于国内任何一座城市。公平的说,孟买是因陀罗仅有的一座集金融、工业、服务业、信息产业于一身的城市,汇集着因陀罗数量最庞大,素质最高的一批人才,因陀罗希望将孟买打造成亚洲第二个上海,甚至赶超上海,好赢一次北方那个可恶的邻国。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孟买还有着亚洲最大的贫民窟,站在高楼大厦往外看,不难看到成片的破旧危房,那里居住着亚洲数量最为庞大的贫民。一边是影影绰绰的高楼大厦,一边是贫民窟,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搭配?相信每一任市长都有一种用推土机将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子推平了的冲动。 战争是可怕的魔鬼,它狞笑着撕掉了阵买那华丽的妆容,剥夺了孟买的活力。呼啸而过的雷霆轰炸机和火流星一般从天际坠落的东风导弹让股市、汇市一落千丈,出现在外海的多国舰队使得进出口贸易陷入瘫痪,几个原子能研究中心被摧毁更让孟买濒于崩溃,没有哪座城市能在战火中独善其身,港口城市尤其如此。但是市面上却呈现出病态的繁荣,很多商人拼命抛售着手中的资产,好套取现金出国避难,各种商品也跌到了白菜价,但是食品、饮用水、药品以及各类日用品的价格却像坐火箭一样狂飙,拉都拉不住。富人想方设法跑路,穷人则只能麻木的等待着,等待着末日降临。 “可怜的因陀罗,这个国家天生就是被人征服的命。” 孟买警备司令部外围,一条臭不可闻的臭水沟里,传出一声喃喃低语。哪怕是走进臭水沟里仔细检查,你也很难发现那里躲着三名士兵————即使你踩到他们身上也不会知道。这三个家伙一个正盯着一块巴掌大的电子仪器,读取着上面的数据,一个全副精力都聚焦在那支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上,还有一个则用红外望远镜盯着千米开外的警备司令部。这个司令部隐藏得异常巧妙,华军多次轰炸都没能伤到它一根汗毛,不过在拥有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一体侦察手段的花旗国面前,孟买很难藏得住什么。哼哼,说到底,华国空军还是嫩了点,跟他们没法比! 臭水沟里的气味可不大好受,但是对于受过残酷的训练的游骑兵来说,小意思,全身浸泡在粪水里,蛆虫爬到身上他们都能从容自若的啃着随身携带的野战口粮,这点脏和臭算个屁。他们潜伏在达里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 ,就等上头下达命令啦。只上,上头为什么还不下达命令?如此漫长的等待,让游骑兵们一阵焦急,暗暗在心里问候那些拖拖拉拉的上司全家女性。 正在读取信号的队长突然抬起头,压低声音说:“刚刚接到飓风的命令,行动开始,激活脉冲信号发射装置!” 那个拿着红外望远镜的队员一声不响,爬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几分钟后,他又悄无声息的溜了回来,波澜不惊,只是警备司部某个角落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电子仪器在一闪一闪的发送着信号。队长朝他挺起大拇指,他咧嘴一笑,继续潜伏。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数分钟后,悄然袭来的隐形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将准确无误的命中,将这个司令部炸上天。只是他的得意也只是持续了两分来钟,狙击手突然说:“有情况,他们准备转移了!”这名精通渗透的队员吃了一惊,可不是,通过微光夜视仪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支车队开了出来,几辆装甲车在前面开路,可能是某位大人物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在毁灭性打击到来之前开溜了。 队长说:“夜鹰在三分钟后赶到,我们必须拦住他们!”说完抄起了m4自动步枪。渗透队员咕哝:“坚持三分钟?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们可不是超人······”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给狙击手担任观察手,一连串的参飞快的报了出去。狙击手深深呼吸,让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放松,再放松,狙击步枪根据观察手报出的参数作了一次微调,虎口均匀发力,扣动扳机———— 轰!!! 臭水沟里猛的腾起一大团火光,硝烟冲起两三米高,一发长达八点三三厘米,当手雷用威力都相当不错的穿甲弹以六倍音速从烟焰中心怒射而出,乌光一闪,便在开路的那辆装甲车正面开了个大孔,只听得一声大响,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那辆装甲车歪歪扭扭的侧翻在地,不动了,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杀伤力,真不是盖的。只不过,这货的缺点跟优点一样明显,只开一枪就彻底暴露了,剩下两辆装甲车在声声怒吼中调转炮口,纤长的三十毫米链式机关炮炮口猛的喷吐出两道修长而炽热的火舌,两道长长的弹流朝臭水沟席卷过去,不到半秒钟便将这里彻底覆盖在硝烟和弹片之中,如果那名死神狙击手没有及时转移,铁定得被轰成渣渣————使用这种狙击步枪的狙击手阵亡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仅次于重机枪手。好在三名特种兵打完那一枪便早早分散转移,那名狙击手滚到一个用途不明形状也不大规则的混凝土难后面,抄起隐藏 在那里的一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又是一枪,破空而去的子弹在第二辆装甲车身上开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曳光穿甲弹洞穿了油箱,只听到轰一声大响,装甲车的天灵盖被一股狂猛绝伦的力量硬生生撕下来丢出十七八米外,一道火柱从这个大口喷泉般直喷起六七米高,车里的人算是完了。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的一发曳光穿甲弹把第三辆装甲车送回了老家,那条路算是被堵死了。 突然遭到打击的因陀罗军队一片混乱,他们连敌人在确切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听到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有致命的子弹射来,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杀伤力酷烈的特种子弹撕开他们身上的防弹衣,撕裂他们的身体,飞溅的血沫碎肉滚烫烫的溅在身边的人的脸上甚至嘴里,如此混乱而残酷的激战,足以让人发狂!从几个方向袭来的火力将所有的道路都给封死了,他们只有挨打的份,不过负责保卫司令部的部队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迅速展开火力跟隐藏在暗处的特种部队对射,掩护重要人物退回相对安全的司令部,很快就凭借人数上的优势跟精锐的游骑兵拼了个旗鼓相当。警卫营营长嘶声怒吼:“三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八点钟方向,各有一个小组,集中火力给我打!”重机枪迫击炮一通猛砸,当即有两名游骑兵阵亡。 “妈的,这帮因陀罗人在华国陆军面前不堪一击,在我们面前却难啃得很!”指挥这次行动的游骑兵排长辛恩泰姆斯少尉破口大骂。看着几十万因陀罗大军被华军砍瓜切菜似的一层层放倒,他打心里看不起因陀罗陆军,认为这些家伙通通都是战五渣,但是现在面对面的交锋,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因陀罗人发起性子来同样不是好对付的————如果好对付的话,华军用犯不着大费周折又是战略欺骗又是心理战术,变着花样削弱因陀罗军的战斗意志,早就像打安南一样直接辗压过去了!一分多钟的交火就有两名队员阵亡,一人重伤,妈的,真他妈的!他手里的m4自动步枪一个点射,灼热的弹丸洞穿了两名从身后包抄过来的因陀罗士兵的身体,他们痉挛着倒了下去。而二十米外隐藏在四楼上的一挺重机枪更是打得弹壳如雨,居高临下倾泄而下的弹雨将闻讯赶来的因陀罗士兵钉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要这挺机枪不被打掉,坚持三分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们还能不能活上三分钟就难说得很了······ 眼看着三名士兵被高楼上的重机枪斩成六截,血雨喷溅,警卫营营长红了眼,怒吼:“把高射炮推过来,给我往死里轰!” 一辆 从瑞典进口的37毫米双联高炮被推了上来,炮手一通猛摇,将炮口调成平射,也不管楼里有没有自己人了,对准那个重机枪火力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嗵嗵嗵嗵嗵———— 双联高炮喷出两道碗口粗的火蛇,嘶吼着朝重机枪火力点暴卷过去。机枪手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从窗口跳了出去。在城市战中,占据高楼就意味着抢占了制高点,在视野极为狭窄的巷战中可以占据优势,给予敌人重大杀伤,但是暴露的几率也成倍的增加,招来的火力打击也会极为猛烈,这名特种兵当然清楚这一点,他敢把重机枪架在四楼这么显眼的地方,就是看准了楼下有一堆两米多高的沙子,等于买了保险。现在他就是看准那堆沙子往下跳,只要没有跳过头就屁事都没有。只可惜他反应再快也没有暴卷而来的炮弹快,刚跳出去就看到一张火网沉沉呼啸着裹了过来,整个人在空中炸成几百块,血浆将白色的墙壁喷得一片血红。至于慢了一点的副射手,直接被破窗而入的炮弹轰成渣了。 一转眼的工夫,伤亡就达到了三分之一,还活着的游骑兵队员却神情平静,波澜不惊。游骑兵,打先锋,每一次战争游骑兵总是冲杀在最前面,伤亡率也是最高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带着平和的心态一次次扣动扳机,将方试图包抄过来的因陀罗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撂倒,两分钟不到,警备司令部外围便死伤一地了。 轰轰轰!!! 仿佛还嫌孟买不够混乱气氛不够恐怖似的,孟买港口方向一片电闪,火光冲天,整个孟买都被这巨大的爆炸震撼了。两艘护卫舰、一艘潜艇、一艘猎潜艇、两艘导弹艇,五艘鱼雷艇,因陀罗海军仅剩的一点装备一艘接一艘爆炸开来,好死不死正好在舰艇上值班的水兵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只看到眼前火光一闪,身体就破碎开来,一团团混合着硝烟和火焰的冲击波裹住碎肢、舰体部件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直冲起二三十米,桔红的火光将孟买港口映得通明,孟买的高楼大厦在爆炸火光中时隐时现,如同鬼蜮。小一点的舰艇直接炸成碎片,两艘护卫舰则像是被上帝的手抓住,像折树枝一样折成两段,冒起浓烟大火,带着满腹的不甘和疑惑沉了下去,只剩下侥幸逃出来的水兵还在布满油污和火焰的海面上挣扎,惨叫声震天动地。而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十几名蛙人悄悄的从水底冒出,甩掉了武器上的防水包装潜上岸,很快就跟赶来救火的因陀罗军队交上火,将孟买城里的恐慌狂乱气氛推向高潮······在军舰上养精蓄锐多时的海狼突 击队也不甘寂寞,加入到杀人放火的行列中来了。 “我的上帝,整个孟买都在燃烧!那帮游骑兵,那帮海狼,实在是太过疯狂了!” 一架f-117悄无声息的从上空飞过,看着港口方向翻腾咆哮的大火,飞行员发出惊叹。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他不介意为因陀罗人祈祷一番,不过时间紧任务急,游骑兵已经在问候他的母亲了,他只好把对因陀罗人民的深切同情埋在心底,执行任务要紧。 叮! 一个信号出现在屏幕上,游骑兵安放在警备司令部里的脉冲信号发射器发射的信号被顺利接收,目标找到了。飞行员将高度压低一点,按下电钮,弹仓打开,两枚五百公斤级精确制导炸弹从中滑落,沿着那看不见的死亡光束坠落,不断加速,等到地面上的人能听到那刺耳的呼啸声时,炸弹已经超越音速,抢先一步携带巨大的动能狠狠砸在警备司令部,地面为之一震———— 轰!! 轰!!! 被打得弹痕累累的警备司令部中多了两个弹坑,不祥的黄色水雾膨胀而出,将大半建筑笼罩其中。包括伤亡近半的游骑兵在内,所有人都面色发白,二话不说,扔下武器就跑,至于他们要消灭或保护的目标的死活,谁也顾不上了。即使他们拿出堪与世界短跑冠军一比高低的速度,也仅仅是跑出五十米就听到了那仿佛要将大地撕裂开来的爆炸声,两团被摁得扁扁的蘑菇云涡漩着拔地而起,冲击波排山倒海般层层扩散,所到之处,几十公斤重的士兵和几吨重的军用汽车忽一下飞上半天,十几吨重的装甲车被掀了个四脚朝天。一道螺旋状气浪狠狠划过,逃过大爆炸的人肺部破裂,内脏被压爆,一个个七窍流血,倒在了掩体里。当蘑菇云消失之后,整个警备司令部彻底消失了,孟买守军的指挥系统被一锅端,一名中将,两名少将,二十八名校官被炸成了灰,可以说,还没有等到正式交锋,因陀罗人已经一败涂地了。 大爆炸彻底惊动了孟买守军,他们在指挥官的怒吼中涌出军营,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没办法,找到敌人就打,找不到再另想办法吧。很多人本能的望向港口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被大火烤得暗红。敌人在哪里?敌人到底是谁?他们会从那里登陆吗? 很快,驻守在港口的士兵就看到,两艘小山一艘庞大的登陆舰带着无数其他舰艇浩浩荡荡的朝他们杀来,同时还看到了几道幻影从天空中掠过。b-1和b-2战略远程轰炸机已经杀到他们头顶,弹仓打开,航空炸弹 倾泄而下。在看到呼啸而下的航空炸弹的同时,他们还看到了f-14机群那星火流萤一般的航灯,和贴着海面翻卷而来的条条火红————那是巡航导弹,双头鹰早已磨得锃亮的战斧最终还是狠狠的抡到了几天前还是盟友的因陀罗头上。如此壮观的一幕,足以让全世界为之屏息,就连上帝,也会为之惊叹。战争,唯有战争才能制造出如此气势磅礴却又是如此的恐怖、残酷的画面。身处风暴中心的因陀罗士兵也本能的为之惊叹,然后······亲,你认为他们还有然后吗? 第二零八章天竺悲歌(九) “就这样结束了吗?国难当头,就没有人愿意为了祖国的尊严去牺牲了吗?” 乔古里站在公路边的山岗上,痛苦地看着第17山地师乘坐着所剩无几的坦克和汽车,沿着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公路撤退。在他的头顶上,如铅乌云盖住了天空,寒流卷起雪花肆意切割着天地万物,这是一个冷得叫人无法呼吸的鬼天气。也只有这样的鬼天气,他的部队才能比较顺利的撤退,否则一走出掩体就会招来华国空军的大规模空袭,血肉横飞。 第17山地师是在三个小时前接到撤退的命令的,他们是西里古里方向仅有的一支接到命令才撤下来的部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跟第13集团军激战了足足五十八个小时,全师上下找不出一支完整的连队了。就连第13集团军也承认,第17山地师是他们在藏南遇到的因陀罗最为剽悍的一个师,其他几个师伤亡几百人就该开溜了,只有这个师,伤亡接近百分之四十还在死拼。不幸的是,战局并不是某个人的勇武就可以左右的,大势如此,乔古里再能打也没用,更何况其他将领远不像他这么能打,在左右两翼尽皆暴露的情况下,第17山地师再怎么凶悍也支撑不下去了,要不是老天爷帮忙,来了一场大雪,华国空军无法出动,只怕全师都得完蛋。幸运地活着撤下来的士兵一个个眼里布满了血丝,神情疲惫而迷茫,军装大多破得不成样子了,一身泥泞,僵直的坐在车上,像个木偶似的,难以言传的希望、疲倦和对未来的恐惧一起折磨着他们:就这样输了吗?这样这是要撤到哪里去?我们要被赶出这片土地了吗? 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乔古里还勉强保持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尽管非常勉强,但是看到他笑,士兵们多少会心安一些。他也受了伤,在华国特种部队袭击指挥部的时候,一块小弹片打中他的右臂,血流如注,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震得昏迷不醒,第17山地师的指挥系统几乎被瘫痪,全师芨芨可危。但是在醒过来后,他还是在比较短的时间内稳住了阵脚,指挥全师反复冲杀,守住了主阵地,在全师官兵眼里,他就是他们的依靠。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准将心里是何等的彷徨、迷茫、恐惧———— 就在昨晚,海军战败,主力不复存在! 华国海军夺取了安达曼群岛和尼科拉群岛,安达曼海成了巨龙的游泳池! 苏联占领了加尔各答! 双头鹰占领了孟买! 华国陆军第42集团军席卷吉 大港,孟加拉国望风而降! 西线南集群近二十万大军被华国第54集团军打得粉碎! 西线北集群四十万大军被华国与巴基斯坦联军合围,欲进不得,欲退不能! 华国第14集团军两个旅轻轻松松扫掉了锡金和不丹! ······ 尽管万分不甘,乔古里也不得不痛苦的承认,仗打到这个份上,因陀罗已经一败涂地。阿鲁纳恰尔邦是保不住了,锡金,达旺,瓦弄,一个也守不住。看到势头不妙,军区司令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撤过哪里去?撤到传统分界线去。嘿,这个死老头大概以为现在还是六二年,华军揍他们一顿出出恶气后又会撤回去,然后我们继续占回来吧?真是天真。现在因陀罗即使将这片土地交给华国,华国也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轻轻放过他们了,饮马恒河都算客气的!最让他绝望的还是双头鹰和北极熊的趁火打劫,这两个国家一向跟因陀罗保持着极好的关系啊,因陀罗国防军大多数装备和技术都是来自苏联,而双头鹰就更别提了,就是他们鼓动因陀罗向巴基斯坦开战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翻脸不认人了?这三个国家,哪一个拎出来都是跺跺脚地球都颤三颤的狠角色,没有一个是因陀罗惹得起的,现在三鬼拍门,因陀罗还有活路么? 轰轰轰! 数发炮弹打来,直接打在山脚下,弹片碎石呜里哇啦的乱飞,谁要是挨上一下,非死即伤,但是从下面经过的居然毫无反应,乔古里更是眉头都不带皱。这些炮弹是在十几公里开外打来的,华军先锋部队距离他们顶多只有八九公里。警卫连连长上前一步,说:“师长,这里危险,我们还是走吧。” 乔古里没好气的说:“战场上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当炮弹直接落在脚边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它是一发不会爆炸的臭弹······让部队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摆脱他们,布置第二道防线!” 年纪比师长大了不止十五岁的参谋长说:“这里有我指挥就可以了,师长你还是上车先走吧,要知道华军就在后面,炮弹随时可能打过来······我们因陀罗没有多少能打的将领了,你是其中的佼佼者,千万不能有事!” 乔古里面色一寒,正要说话,前方十几公里处突然传来闷雷一般的炮声,异常的密集,爆炸的火光把铅云染得黑红,第17山地师的官兵们呆了呆,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乔古里愤怒了:“怎么回事?前面是怎么回事?联系友军,必 须尽快搞清楚!” 通信中队中队长亲自上阵,开通电台一通狂吼,很快就搞清楚状况了,神色惊慌的跑过来叫:“报告,我们的先头部队报告说第20山地师在xx高地遭到华军伏击,损失惨重!” 乔古里吼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又有重兵层层设防,怎么可能让华军钻到我们的后方去!?”参谋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前面冲天而起的火光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20山地师跟第17山地师一样,都是北方军区的精锐部队,装备、兵员素质、训练水平都是一流的,战斗力强悍。可惜,一群狮子摊到的头头是一头蠢猪,现任师长跟乔古里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位身材矮胖、腆着个又圆又大的啤酒肚的准将先生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命和升官发材,去年第20山地师甚至闹过拿猪饲料当野战口粮供应给各连队的笑话,激起全师的愤怒,事情一直捅到国防部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混蛋竟然只是被上头臭骂了一顿,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这就使得第20山地师士气低落,军心涣散,面对华军,更多的不是同仇敌忾,而是如何保命————你们都不拿我们当人看,凭什么让我给你们卖命?开战以来,第20山地师每战必败,一击即溃,脸是丢尽了,但是兵员和装备的损失反而比第17山地师要小得多。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师最终还是被咬住了。当他们从一个无人防守的高地下面经过的时候,周边的雪堆突然被掀开,露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其中有不少还是已经把因陀罗人打得胆寒的69a式主战坦克!那是成都军区独立坦克团,他们沿着一条河谷一边打一边冲,竟然抄到因陀罗人前面来了! “我的乖乖,看这阵势,怎么说也得有一两个师吧?”晏馨明中校用望远镜盯着远处的因陀罗军队直咂嘴,“好大一块肥肉啊!给我打!” 轰轰轰! 69a式主战坦克率先发言,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炮口迸出大团烟焰,气浪将坦克前方吹得雪粉飞扬,第20山地师的先锋部队像是辗上了一组超级连环雷似的,队列中间团团火球接连腾起,t-72坦克被一炮打残,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往往是两辆一起被打穿,灼热的弹片带着鬼火似的火花向四周激射,布撒着死亡。前锋一个坦克连转眼间就被掀飞了炮塔,变成一堆千疮百孔的废铁。68主战改进型、陆地火力平台、59魔改、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众多重型装备依托地型排成个老大的 u形,火力全开,从正面和两侧尽情向第20山地师倾泄着钢雨,长达数公里的路段顿时火光冲天,被击中的燃料车和弹药车在公路上引发连锁爆炸,将周边的卡车逐辆逐辆的抛向半空,第20山地师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之中,那喷溅而起的血雾为这他阴晦的早晨涂上了一抹血色,也给因陀罗那已经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撒上了浓浓一把盐。 加尔各答在两个小时前沦陷了。 孟买守在在半个小时前向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投降了! 第17、第20山地师遭到华军伏击! 这个早晨,因陀罗收获的就是这么两个噩耗。如果说得知苏联向加尔各答下毒手的时候,整个地下指挥中心弥漫着绝望的气氛的话,那么,此刻指挥中心弥漫的,就是死气了。在场所有人,不管是敢打敢拼的将领还是长袖善舞的政客,都面如死灰,再也看不到一丝生气。他们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电视屏幕上口若悬河的花旗国国务卿。国务卿老大意气风发,当着上百家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的面幽默风趣的解释着出兵孟买的原因:负责接侨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是在遭受到因陀罗海军导弹艇的无理威胁后才不得不采取军事手段,以保证航母战斗群和在孟买的侨民的安全。“我们认为此次军事冲突的责任在因陀罗方,海军的反击是合理、合法的······” 如果可以的话,国务卿早就被愤怒到极点的因陀罗军政要人从电视里揪出来撕个稀巴烂了。因陀罗守军用导弹艇威胁他们的航母战斗群?放屁,明明是你们的特种部队一出手就炸沉了我们所有的舰艇!然而,解释权永远是在强势一方,因陀罗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资格去为自己辩解了,双头鹰说是就是,不是也得是!所有人呆若木鸡,为什么会这样?什么全世界都要侵略因陀罗?因陀罗到底哪里错了? 总理的背早已佝偻下去,如同现在的因陀罗一般虚弱,彷徨。不管是华国还是巴基斯坦,对他造成的打击都不如苏联和花旗国的落井下石来得严重。加尔各答这座重要的工业港口城市丢了,孟买也丢了,因陀罗的老本快输光了,华国还在步步紧逼,更多的国家眼冒绿光,垂涎三尺,露出白森森的尖牙,随时准备扑上来,在因陀罗血流如注的身躯上狠狠的啃上一大口······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维尔京,这一切,早就向西线增兵之前他就事先警告过了,只可惜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没有听进去罢了。如今噩梦全都变成了现实,因陀罗的大国梦支离破碎,留给他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和 恐惧。 必须做点什么。 他示意秘书关掉电视,声音苍老得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如今因陀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敌人不会就此满足的,他们会得寸进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企图瓜分因陀罗的敌人会越来越多!先生们,行动起来,挫败他们的阴谋,阻止他们的邪恶行为!” 还是没有人应声。 维尔京中将突然开口:“我想跟敌人决一死战。不是还有一支军队吗?交给我。” 总理说:“没有问题。我们会竭尽全力向这支部队提供最好的武器装备和后勤······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三个敌人都是如此的强悍,你要跟哪个决一死战?” 维尔京中将一字字说:“双头鹰!” 总参谋长骇然:“你疯了!拿五万人去跟人家一个航母战斗群和不少于一个旅的海军陆战队拼,恐怕你还没有伤到人家海军陆战队一根汗毛,人家的空军就将你炸得尸骨无存了!” 维尔京中将咬牙说:“我是疯了!现在我这个疯子就要让他们知道,因陀罗不是被人拿来出卖的,我要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我要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不是我将他们送入地狱,就是他们将我送进天堂!” 众人沉默了。维尔京中将对双头鹰的愤怒和仇恨他们感同身受,要不是双头鹰的挑拨教唆,因陀罗是不会跟巴基斯坦爆发全面战争,更不会不知道天高地厚,悍然去挑衅北方那个巨人的。如今战局急转直下,双头鹰转身就走也就算了,还反过来给了因陀罗狠狠一击,落井下石也不是这样落法的!朋友扇过来的耳光比陌生人蛮不讲理的重拳更难宽怨,妈的,往我们背后捅刀子是吧,跟你们拼了!反正事不可为,再怎么拼也是个输,何不趁手里还有一点本钱疯上一次,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众人对视一眼,难得在,在一瞬间就取得了默契。 第二零九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一) 新闻转播还没有结束。 意气风发的国务卿妙语连珠,在众多长枪短炮的围攻下进退自如,从容潇洒,一个超级大国的自信与骄傲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对上因陀罗这么一个已经快被华国打进首都来的国家,他想不自信都难。众多记者也异常兴奋,他们最喜欢这样的大手笔大事件了,一个个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从国务卿嘴里尽可能多的挖点猛料出来: a记者:“请问国务卿阁下,合众国海军陆战队在此次中的表现怎么样?他们伤亡如何?” 国务卿:“哦,我的上帝,陆战队那些小伙子的表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哪怕是最苛刻的军事家,也很难挑出任何毛病了!从火力配合到抢滩登陆再到巷战,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行云流水一般······陆战队虽然在非洲遭遇了一些挫折,受到某些人的非议,但是通过这场战役,他们用自己的表现证明了,他们依然是合众国手中最锋利的长剑!至于伤亡数字,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到目前为止,陆战队的伤亡还没有超过个两位数!” b记者:“陆战队的战斗力真的有这么强悍?” 国务卿:“不是陆战队的战斗力强悍,而是因陀罗军队的表现太糟糕,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c记者:“陆战队投入的兵力是多少?如果因陀罗人反攻,他们能不能守住孟买?” 国务卿:“陆战队的规模是国家机密,不方便透露······至于因陀罗反攻,我想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只是想接走侨民,并不是武装侵略,如果因陀罗人非要跟陆战队发生冲突甚至向陆战队发动大规模进攻,我只能说很遗憾,合众国虽然并不想跟因陀罗爆发冲突,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畏惧他们······” 维尔京连连冷笑。事实上,就在国务卿在万众瞩目之下侃侃而谈,一再表示花旗军只想接走侨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的时候,他们的舰载机正对孟买周边的因陀罗军队狂轰滥炸,他们的战斧巡航导弹正一波紧接着一波飞越海岸线,杀向内陆! 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总理两个,其他人都忙活去了。总理同样呆呆的看着电视机,不过他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更多的是苦涩、无奈和绝望。现实给他留下的,也只能是绝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建国才四十来年的因陀罗将在他手中毁灭,重新四分五裂,变成多个国家的殖民地,而他的名字将被刻在耻辱柱上,永远 也抹不去。 维尔京中将看着这位连坐都坐不端正了的老人,隐隐有些同情,轻声说:“别想太多了,事已至此,想那些也没有用······因陀罗已经没有明天了,就让我们竭尽全力,保住它最后一丝尊严吧。” 总理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浑浊,漫无焦距,愣愣的看着中将,足足过了几秒才确定这话是对他说的,他翕动着嘴唇,很费力的挤出话来:“我最杰出的将军,我知道,你对花旗国恨之入骨,而在这三个国家中,花旗国投入的兵力也是最少的,可以说是这三个国家中最弱的一个,你想击败他们,出出这口恶气,同时也为因陀罗赢回最后一丝尊严······但再弱也是一个航母战斗群,而我们可以给你的兵也不过五万人,各种技术装备奇缺,更没有海空军配合,而我们的敌人不光有舰载机和巡航导弹,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动用远程战略轰炸机支援前线,这也就意味着你不仅仅要面对敌人战力强悍的海军陆战队,更要面对他们整个武器系统,请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击败敌人,获取胜利?” 维尔京中将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任何胜算。” 总理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 维尔京中将接着说:“但是我们可以跟华国联手!” 总理大吃一惊:“跟华国联手?你疯了,华国可是我们最大的仇敌!” 维尔京苦笑:“总理,你认为现在我们还有跟华国为敌的资格吗?华军距离我们的首都不到两百公里了,而在西线,六十万大军被团团合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这场战争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我们必须尽快跟华国谈判,否则拖得越久,我们的元气就伤得越狠!只有尽快跟华国谈判,才能多保住一些军队的精华······华国不会赶尽杀绝,他们或许会让我们保留一定的实力,好对巴基斯坦构成压力,让巴基斯坦永远为他们所用······有过被安南背叛的痛苦经历的华国绝对不希望再一次被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兄弟背叛,在这方面我们还有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反正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意义了,妥协只是迟早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拖延下去,继续付出无谓的代价?” 总理痛苦地咬住嘴唇。向华国妥协就意味着他政治生命的彻底终结,他这一届的政府首脑都得下地狱,这样的结局,想想都不寒而栗。但是不向华国低头,结局也是一样,没准他还会完蛋得更惨! 何去何从? 维尔京中将直视老人的深 深陷下去的眼睛:“总理,想想那些还在前线绝望地战斗着的士兵吧······他们被华国空军投下的炸弹成堆的炸得粉碎,他们被华国陆军的坦克履带卷进去辗成肉泥,他们在华国炮兵铺天盖地的炮击中粉身碎骨······他们的牺牲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战斗,而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屠杀!” 总理涩声说:“你总是那么冷静,睿智,我的将军······就算华国肯就此罢手,放过我们,你又怎么肯定他们会跟我们联手,对抗世界第一大国?” 维尔京中将说:“他们会的。他们付出成千上万的伤亡要打穿南亚次大陆,图的就是印度洋的霸权!他们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才慢慢实现了战略目标,又怎么能容忍别人瓜分他们的战利品?如果放任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在印度洋横冲直撞,他们百战得来的印度洋也不过是第二个台湾海峡罢了······” 总理说:“可是苏联向加尔各答下手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默许苏联空军运输机群横穿巴基斯坦,直抵加尔各答实施空降!” 维尔京中将说:“以苏联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无法消化加尔各答,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恐怕北京还巴不得苏联再接再厉,多占几块地盘吧?但双头鹰不一样,他们有能力将孟买建设成印度洋上规模最为庞大的海军基地,并且对华国百战所得的胜利果实构成致命威胁,这是华国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华国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双头鹰挤出去,而他们又不想直接跟双头鹰开战,跟我们联手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华国始终将双头鹰视为劲敌,有了他们的支援,区区一个航母战斗群算什么?” 如果柳维平能听到这番话,肯定会瞠目结舌,没准会想办法剖开维尔京中将的脑瓜,研究一下这家伙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居然将他累成了成吨脑细胞才制订出来的计划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总理的浑浊的眼睛慢慢迸出一丝精光。中将已经分析得不能再细了,如果还听不明白,他就不配做政治家了。仔细想想,恐怕找不出比维尔京中将更中肯更准确的分析,他分析得很在理。身为政治家的他也敏锐的嗅到了一丝机会:华国已经将因陀罗给打散架了,对华妥协求和已经是不可避免,迟不如早吧。华国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还不得而知,但肯定不会让因陀罗好过的,失败者必须付出代价,没有虽败犹荣这一说法,这个星球就是这样的现实!但是若能以此为代价跟华国联手,力克双头鹰这个目前百病缠身的贼厮鸟,战 而胜之,多少还能为因陀罗保住最后一丝颜面————就像一支被连灌六七球却在最后一秒钟破门得分的球队一样,败得当然很惨,但是有那一粒入球,还是可以减轻球迷的愤怒的。现在因陀罗已经被连灌十几球,输得不能再输了,比赛也接近了尾声,如果能让维尔京中将这个前锋上去,奋力攻入一球,因陀罗人多少都会觉得脸上还有一丝光彩,毕竟败在他们手下的是世界第一强国,他这个声名扫地的总理也可以趁机下台,晚景不至于太过凄凉······ 如日中天的华国和庞大强横的苏联他们都惹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相对骨感一些的双头鹰的身上拼尽全力捞一分。 维尔京中将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华国哪怕攻入新德里,出于统治的需要,也会让因陀罗保留自己的文化,只要我们的文明能延续下去,我们就还有机会将四分五裂的国家重新凝聚起来,拼成一个统一的国家的希望;苏联就算占领整个南亚次大陆也拿不出什么文化来同化我们,最终还是要被赶跑;而双头鹰,看看他对东瀛所做的一切就应该知道,如果让他们在因陀罗大陆站稳脚跟,我们传承千年之久的辉煌文明将会在几十年内被快餐文化和好莱坞电影彻底湮没,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现在我们所要守护的已经不是领土,而是我们千年传承的古老文明!” 总理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中。在维尔京中将看来,这场战争的最终形态还是文明之间的殊死较量,华夏文明讲究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它会慢慢同化其它文明,实在无法同化的,就让它独树一帜好了,反正也威胁不到自己;而双头鹰则不是这么回事,它还太年轻,没有真正沉淀下来,喜欢冒险,极具侵略性,不懂得包容。看看东瀛吧,曾经无比辉煌的武士道还有多少人记得?神风斗志早就丢清光了,在双头鹰的调教下,一个极为剽悍的狼一样的国度色情泛滥,国人都变成了经济动物!表面上看,东瀛得到了很多,但是他们那狼一样的精神已经被阉割掉了,再也没有能力去冲击世界格局!如果让双头鹰也给因陀罗来一下,只怕因陀罗的下场会更惨。东瀛好歹还能通过参拜靖国神社缅怀一下他们曾经的辉煌,因陀罗的?只怕一座有些年头的寺庙都不会留下————通通铲平了商品房!他的思路渐渐清晰,躁热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睁开眼睛,说:“好吧,我被你说服了······我们该如何跟华国沟通,如何说服他们帮我们一把?” 维尔京中将说:“那是外交部的工作了······我倒是想跟华国指挥官会上一面,见 见这个可怕的对手······当务之急是尽快停火,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们就没有军队了!” 第二一零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二) 中南海。 因陀罗外长带着几许哀求的望着华国老主席,声泪俱下:“······因陀罗的核工业被彻底摧毁了,因陀罗的军队已经被打残了,因陀罗的海岸线已经尽数沦陷,就算我们犯下了弥天大罪,理应受到惩罚,你们给我们的惩罚也够重了!让我们和平吧,不要再打下去了!”声音悲切凄厉,令人动容。 邓老淡淡的说:“这场战争是你们强加给我们的,是你们一手按下了战争的启动键!想要通过战争获取利益,就必须要有吞咽战争的苦果的心理准备······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手下留情了,新德里至今没有遭到大规模轰炸,因陀罗各个工业区也没有遭到大规模的破坏,我们的西线军团随时可以将你们那六十万大军打个稀烂,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动总攻,可以说,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是你们一手挑起了这场战争,该如何结束,也是你们的事。” 因陀罗外长嘶声叫:“难道你们想彻底毁掉整个因陀罗吗?” 华国外长微笑:“不不不,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哪个国家。然而和平并非没有代价,我们蒙受的损失必须得到补偿,就这么简单。” 因陀罗外长泪流满面,低下了头颅。 华国外长笑容可掬:“想想安南吧,想想安南的遭遇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们真的手下留情了。” 安南······ 因陀罗外长打了个冷战。安南跟华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六个年头,华国各军区轮番上阵,完全是拿安南当陪练,华国空军更是把安南当成了最好的练兵场,苦练对地攻击。安南北方现在都快要变成无人区了,除了军队,很难再找到一个人影,而南方却人满为患,冲突时有发生。安南绝大多数的城都已经被打平,河内成了内河,农场成了雷场,矿山同样地雷密布,照苏联专家的说法:安南人再过一百年都排不完地雷!最可怕的是就算是这样,华国也没有放过安南,继续陈兵边境,摆出一副随时有可能再打过去的架势,逼得安南不得不长期维持一支三十万以上规模的大军枕戈待旦————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安南政府早就破产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解散军队,只保留警察和民兵,将军费挪出来作民生之用,这样还有希望在二十年内缓过一口气来,慢慢发展,问题是华国不肯放过他们,才不管安南每年是饿死三万人还是五万人,这仗还得接着打下去!按一些国家透露,安南军队中女兵和娃娃兵的比例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可以说,这个国 家整整一代的青年都打光了,而那场绝望的战争还是没有结束!对比一下安南,因陀罗现在的处境称得上是天堂了。 维尔京中将说得对,这场战争早结束一天,因陀罗的元气就可以多保留一分,等到华军将因陀罗百万陆军一扫而空,在新德里举行盛大的阅兵式之后再去谈判,因陀罗早就被打进地狱了。想到这里,因陀罗外长艰难的抬起头,无力的问:“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承受得起的,都会尽量满足你们。拿走阿鲁纳恰尔?把势力范围扩展到印度洋来?拿走我们的港口城市?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只管拿去吧,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对你们说不了。” 邓老露出微笑:“我们要的并不多,能够弥补我们蒙受的损失就可以了。我们的军队会暂时停止进攻,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进行谈判,达成共识和谅解,结束这场不幸的战争。” 因陀罗外长声音沉闷。华国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他们想要什么,但是用屁股都猜得到,他们索要的补偿肯定不会轻。因陀罗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讨价还价了,不管那些条件有多苛刻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我是因陀罗建国以来最倒霉的外长啊! 国家的意志以最快的速度贯彻了下去。一直冲到了吉大港,正在印度洋温暖的海水里洗涮战靴的第42集团军,正在冰天雪地里追着因陀罗山地部队狂扁的第13、第14集团军,以及已经对因陀罗西线集群数十万大军形成一个二战结束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巨大包围圈的华巴联军,纷纷接到了暂停军事行动的命令,那海啸一般让因陀罗人透不过气来的猛烈攻势戛然而止。对于因陀罗军队来说,这是一个难堪而理想的结果————他们早就打不下去了,如果这场战争能就此结束,对于因陀罗军人以及军人家属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耻辱,当然是耻辱,但是打不过人家,再怎么耻辱也只能认了。 然而,有人却在因陀罗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给他们的耻辱再开纪录,以至于战后几十年,因陀罗人都在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就是我们的老朋友,帕塔尼亚中将。这位老兄可谓霉运当头,挂帅以来没有打过一场胜仗不说,好几次还差点把命丢了,好不容易借着维尔京中将帮他打开的局面,席卷吉尔吉特,眼看就能改写战局了,偏偏又碰上了第54集团军这个死对头和华国空中突击师这个天煞星,那运气跟华国汉代的李广有一拼。问题是他远没有李广那么能打,54集团军一轮暴揍,他指挥的近二十万大军 给打得菊花残满腚伤,尸横遍野。第一空中突击师更是一分为二两班倒,轮番出击,追着西线南集群日夜不停的连炸带扫,再加上华国空军、远程炮兵以及导弹部队的狂轰滥炸,西线南集群在短短几天内就彻底的垮了,以至于54集团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仗打到第四天,给他们造成伤亡的已经不是西线南集群的枪炮,而是潮水一般整团整旅的涌来的战俘————不少士兵被扔下步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炊事车的因陀罗战俘踩伤了。几天工夫,西线南集军就被打得奄奄一息,在子弹、炮弹、炸弹、导弹以及刺刀的正确教育下,帕塔尼亚中将终于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是维尔京。要是让维尔京中将来指挥西线南集群,不敢说击败与136集团军齐名的第54集团军,但也不会让第54集团军占到太大的便宜,然而他不行,他差远了。 几天之内,西线南集群已经被赶回到丝卡尼亚谷地,谷口早就被华军空降兵占领,看样子西线南集群又得重新温习一遍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呼呼大睡、拿没有爆炸的哑弹当枕头的炼狱生活了。不同的是,上一次还有空军拼尽全力支援,最后由维尔京中将一战扭转乾坤,这一次,他们谁也指望不上了。帕塔尼亚中将更是被逼到了绝境,两次丧师辱国,他的名声已经彻底的臭了,只要因陀罗这个民族还存在,他帕塔尼亚就是无能、废物的代名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堪的?死战到底?他倒是想死战到底,但是每每想到三棱军刺捅进胸口时那种冰冷而刺痛的感觉,想到子弹旋转着钻进自己天灵盖时的灼痛,想到炮弹在身边爆炸,粉身碎骨的惨状,他本来就不多的勇气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投降?因陀罗军向华军投降又不是头一次了,但是一个中将带着十几万大军向敌人投降,绝对是空前的,不知道会有多少因陀罗人在背地里咒骂他呢。现在中将都有点痛恨自己官太大了,如果他只是一个师长,肯定没有这么多的顾虑。 战也不行,降也不行,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反正因陀罗算是彻底的完了,华国肯定要扶持一个傀儡政府,自己的出路,就在那里。继续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何不早作安排,也好在战后分一杯羹?难得的灵光了一把的的帕塔尼亚中将作出了一个令无数人瞠目结舌的决定:率部起义,推翻那个穷兵黜武的政府,重新建立一个民主、富强的政府!不难想像,这位老兄的奇思妙想在西线南集群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十几万大军都被他雷了个外焦里嫩:陷入绝境,投降还说得过去,但是玩什么起义,帮助华军推翻自己的政府,那就太过份了!得多贱的 人才有勇气投身其中,把枪口对准仍在苦苦支撑的政府啊!消息一传出,军心彻底涣散,第54集团军又该为西线南集军的投降落潮头痛了:比如说打从开战以来就一直在苦战,早已身心俱疲的第五山地师,跑得只剩下两个营。但是中将不在乎,也没指望在起义之后华军会让他统率大军进攻新德里,他以西线南集群总司令的身份宣布起义,对华军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这份投名状绝对够份量了,还在乎那点兵干嘛。中将拿出空前的热情和智慧来,劝说手下将领:新德里政府注定是完蛋的了,难不成你们想要为它陪葬?好吧,就算你们能活到战争结束,历此一战,政府还有能力供养百万大军吗?到那时你们只有解甲归田的份————有没有田还得另说。与其拿着一份微薄的退休金凄凉地度过下半生,还不如及早改变策略,重新站队,在战后政府权力重组中占据主动,也好善终!至于名声什么的,老子眼睛一闭,你就算挖我的坟都没有关系了,浮名而已,随它去吧!归根到底,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能名留青史,也要遗臭万年,才不枉到世上走一遭! 中将的口才相当了得,很多人都被他说服,同意起义了。于是早就受够了的西线南集群通电全国宣布起义,这份通电如同一枚百万吨级核弹,整个西线军团仅剩的一点斗志和士气都在轰然巨响中瞬间汽化,点滴不剩,后果之严重,完全不是帕塔尼亚中将能够想像得到的,何况他也根本就没有去想过。 不得不说,这份投名状真的够份量,让华军喜出望外,高调宣传此事,兰州军区司令亲自出面处理,按照剧情发展,不出意外的话,帕塔尼亚中将将在此后的战局中发挥重要影响,他本人也将获得重大利益。然而,老天爷仿佛非要将他的霉运进行到底似的,在签订相关文件的半个小之后,华军和因陀罗军同时接到了暂停军事行动的命令,这也就意味着两国政府不打算打下去了,该谈判了,起义什么的也就没什么用啦,相反,还往因陀罗政府本就高高肿起的脸颊狠狠的补了一耳光,让整个因陀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痛彻心肺! 得知两国准备进行停战谈判这一“利好消息”之后,本来还意气风发的帕塔尼亚中将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老天爷真的把他当成了最好玩的玩具,怎么玩都玩不够啊······ 第二一一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三) 重炮炮弹冰雹一般砸在阵地上,厚厚的积雪被打成了滚烫的泥浆,在那几乎要将人的内脏震裂的爆炸巨响中,硝烟弹片火焰碎石狂冲而起,郁郁葱葱的、两个师赖以隐蔽的树林被彻底湮没了,只剩下一些没有枝桠的身上钉满弹片的树桩在燃烧。华军似乎要将他们生产出来的炮弹全部倾泄到因陀罗人头上似的,炮口所向,一切均灰飞烟灭。只有简陋的野战工事的两个山地师承受的杀伤密度可则知,几乎每一轮炮击都是血肉横飞! 第20山地师师长那个胖子躲在工事里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在不到四个小时的较量中,这位准将已经被华军彻底吓破了胆子,只是四个小时,华军就发动了六次攻势,每一次都是炮弹铺路,将所遇到的一切通通粉碎,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第20山地师被那个天杀的独立坦克团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第17山地师果断顶上来,只怕全师都得崩溃了。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坦克团,还有一个山地旅和两个炮兵团,炮兵旅冲他们疯狂的倾泄炮弹,坦克跟着炸点轰隆隆的辗压上来,弹片把装甲敲得当当作响也满不在乎,那情景,哪怕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会重现了。快要吓疯了的师长大人作出了唯一正确的决定:将第20山地师的指挥权交给乔古里,由他统一指挥,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跟,他老人家则听天由命,躲在一边发抖。 轰轰轰! 一连串的榴霰弹在指挥部附近炸开,密集的弹丸如雨如雾,打得地面浮土直冒,硝烟弥漫中传出一阵痛苦到极点的惨叫声,天知道有多少士兵被打得血沫飞溅!乔古里面无表情,早已麻木了,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死亡实在太多,哪怕士兵们血肉模糊的碎肢直接砸在他的身上,血浆碎肉直接溅进嘴里,也丝毫不能让他动容。华军坦克距离他的指挥部只剩下五六百米,炮弹围着指挥部爆炸,他甚至能看到士兵们发射出去的反坦克火箭弹击中坦克正面爆起的火光。警卫营营长浑身上血的冲过来,嘶声说:“师长,顶不住了,警卫营快拼光了!快撤退吧!” 乔古里同样声音嘶哑:“我们还能往哪里撤?现在华军的炮弹都能打穿我们的防线了!我给你一个侦察连,务必在十分钟之内将那队坦克给我打下去!” 营长呆了一下,狠狠点头。只要不是万不得已,任何一名有点头脑的军官都不会用侦察兵去打反坦克战,这意味着这支部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面部肌肉抽搐着,带领上百名侦察兵冲了上去,很快,这些矫健的身影就消失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只能通过电台 依稀听到他们那打肺里挤出来的暴戾到极点的狂嗥声和压抑不住的惨叫声。乔古里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些山地师最优秀的士兵正经历着何等惨烈的战斗,华军第52山地旅已经撕开了第17山地师和第20山地师的接合部,正像尖刀一样插进来,企图将这两个师割裂开来,现在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预备队了,接到部下的求援,他沉默地将师部的勤务兵、通信兵集中起来,每人发放一支部枪,一具反坦克火箭筒,最后几具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也发了下去,咬着牙说:“跟我上,将那些侵略者送进地狱去!” 他的参谋长拔出手枪,笑了笑:“你是一师之长,两个师近三万人的存亡全系于你一身,你不能死,让我去吧。” 乔古里也不坚持,说:“小心点,活着回来。” 参谋长带领这些还没有跟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过的士兵顶了上去。乔古里暗暗祈祷华军快点撤退,拼得这么凶,拼得这么狠,他们伤亡也不小,该退了吧?该退了吧? 咻———— 一发反坦克导弹准确的命中了一辆正在爬坡的68主战侧面装甲,那头凶悍的猛兽咆哮一声,停下了一向无前的脚步,机关炮炮管转动过来哒哒哒哒一通狂扫,30毫米炮弹排成两道火龙交叉卷过,将那名侦察兵隐蔽的位置打得烟火四冒。那名侦察兵以娴熟的军事动作躲过这轮扫射,又是一枚坦克火箭弹射出去,正中同一位置。68主战身上卷起一团大火,还没有死的装甲兵端着冲锋枪从里面钻了出来,一落地就玩命的扫射。后面一辆68主战迅速顶上,用庞大的身躯为这些装甲兵挡住倾泄过来的弹雨。几秒钟后,第三枚反坦克火箭弹正中这辆坦克的履带,将履带炸飞一截。剩下几辆发现自己已经闯进了一个马蜂窝里,各种反坦克武器从四面八方倾泄过来,强悍如68主战也顶不住,不得不撤退了。警卫营营长大喜过望,爬过去拍拍那名立下大功的侦察兵的肩膀,叫:“打得漂亮!我一定替你请功!” 那名侦察兵却一声不吭,抿着嘴唇神色古怪。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营长,眼耳口鼻同时涌出鲜血来,软软的倒了下去。营长大吃一惊,连忙叫军医官过来救人。军医官翻开这名侦察兵的眼皮看了看,瞳孔都扩散了,他无奈的说:“没救了。” 营长又惊又怒:“他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么健壮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倒下就倒下?你再仔细看看,一定要救活他,他击毁了两辆坦克,两辆!” 军医官指着放在地上的最后一发反坦克火箭弹,说 :“反坦克火箭筒后坐力这么强,他竟然在几分钟内打出了十五发反坦克火箭弹,这不是找死么————他是被生生震死的!” 营长呆了呆,重重一拳打在旁边一株断树上,除了这样,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发泄内心的愤怒了。上头为什么就不能料到华军会在阿鲁纳恰尔投入重装部队,未雨绸缪,为他们配备足够的反坦克导弹?连续几天以来,他们都只能依靠反坦克火箭弹跟华军的装甲部队厮杀,平均每击毁击伤一辆坦克他们至少要死两个班,就算击中了也不见得能将这些钢铁巨兽击毁。第17山地师是拼得很英勇,可歌可泣,然而再英勇也架不住滚滚而来的装甲洪流啊!当那些敢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冲去的士兵被华军的炮火炸光之后,他们拿什么来抵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华军的进攻再一次被打退了,他们又有一点时间可以好好的喘上两口气了。至于华军什么时候再次发动攻势,自己还能不能顶过下一波攻势,他懒得去想。 进攻又一次被打退了,晏馨明中校淡淡的笑笑,对参谋长说:“这个第17山地师还真难啃,整一就是个锤不扁砸不烂蒸不熟的铜碗豆,有意思,是个好对手!” 参谋长说:“可不是,整个藏南战区都找不出第二支如此顽强的因陀罗部队了。是不是暂停进攻,等天放晴了,前线空军恢复空中支援后再重新发动攻势?反正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逃不掉了。” 晏馨明说:“再发动一次攻势,把包围圈收紧一些······” 正说着,一名参谋拿着一份电报跑过来,叫:“报告:前指最新命令,暂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团长和参谋长都愣了一下,接过电报一看,可不是,真的是要他们停止一切行动,没有命令,不得再开一枪一炮。晏馨明眉头紧皱,一脸不爽的咕哝:“前指搞什么鬼?再加一把劲我们都能在几天之内冲进新德里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暂停进攻······” 参谋长猜测:“没准是因为因陀罗吃不住劲了,求和了吧?” 晏馨明说:“妈的,早不求和晚不求和,老子正杀得性起他们就求和,真是岂有此理!命令部队暂停行动,谁要是敢擅自开火,老子饶不了他!” 与此同时,第52山地旅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由于指挥系统遭到破坏,乔古里接到命令的时间要晚上十几分钟。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他争分夺秒的调整部署,准备迎接下一轮冲击,就在此时,华军的电磁干扰 突然停止,电台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乔古里,乔古里,能听到吗?听到请回话!”那声音苍老而充满焦虑,已经跟后方断绝联系长达四十八小时的乔古里登时呆了,半晌才颤声回复:“老师,我在。” 维尔京中将的声音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感谢诸神,你还活着!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乔古里苦笑:“还好,四脚健全。请问老师,有新的指示吗?” 维尔京中将说:“没有指示,这场战争结束了······总理和外长已经飞赴北京谈判,你们马上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战争已经结束了!” 乔古里面失血色,神情变得呆滞,那惨白的面色看得身边的人一阵惊恐和同情。他颤声问:“我们······输了?” 维尔京中将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早就输了,从华军参战那天起他们就输了。 乔古里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浑身哆嗦:“因陀罗······完了?我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大国梦就这样完了?几十万将士迭经血战,血溅黄沙,用生命守护的梦想······就这样像肥皂泡一样幻灭了?” 中将无法回答,唯有沉默。 乔古里眼中泪光闪动,却始终不曾落下来。梦想就这样幻灭了,美丽的佛土就此支离破碎,因陀罗恐将重新成为地理名词,残酷的现实像尖刀,在他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又像滚油一样煎熬着他的心灵,痛得他只想放声狂吼,失声痛哭,却又吼不出来,更哭不出来。这位因陀罗少有的悍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掉了脊椎似的,软绵绵的跪了下去,两只手深深插入满是弹片和弹壳的浮土中,脸深深的埋进去,浑身颤抖得厉害,欲哭无泪,只能发出一声声痛彻心靡的干吼,第17山地师全师无不失声痛哭。 维尔京中将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你表现得非常英勇,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学生感到由衷的骄傲······把第17山地师带回来吧,因陀罗需要它,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能打的部队了!” 第二一二章最后的战役(一) 第17山地师在四十八个小时后撤出了这片死地,带着迷茫和悲愤登上他们所能搞到的一切车辆,朝新德里撤去。在他们身后,美丽的阿鲁纳恰尔越来越远,这片因陀罗跟华国争夺几十年,他们驻守了几十年的土地,再也不是因陀罗的了。作为失败者,因陀罗将要失去的,远不止一个阿鲁纳恰尔那么简单。 “阿萨姆邦、梅加拉亚邦、特里普拉邦、那加兰邦、曼尼普尔邦、米佐拉姆邦、西孟加拉邦、比哈尔邦共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我国,喜马歇尔邦并入西藏,克什米尔的拉达克地区也要收回归属西藏。克什米尔大部份地区以及因巴两国边境一些地区划归巴基斯坦作为他们遭到侵略的补偿,乔达·那格普尔高原并入东巴,东巴重新回归巴基斯坦······”这些条件光是听着就足以让每一个因陀罗人痛不欲生————如维尔京中将所料,华国真的要拿走他们那迷人的海岸线,将因陀罗拆个七零八散!接受了这些条件,因陀罗还成一个国家么?让孟加拉回归巴基斯坦,等于将因陀罗置于巴基斯坦这个宿敌两面夹击之下,这么多年仗都白打了!这样的条件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接受,可他们非接受不可,因为北极熊和双头鹰已经加入瓜分因陀罗的行列,再不赶紧结束这场战争,将会有更多的国家加入,像穷凶极恶的野兽一样扑到因陀罗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将因陀罗吃得连渣都不剩,到那时就不是失去多少领土的问题了,只怕连因陀罗文明都得彻底消失! 和平的代价,竟是如此的惨重。 这些条件一提出,直接将因陀罗外长给吓昏了。一旦接受了这些条件,几亿国民还不把他活活撕碎!然而华国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全然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浑身哆嗦着问:“你们还给我们剩下什么?” 华国外长说:“新德里,孟买。” 这一切都是绝密,普通人无从得知,就连乔古里,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整个军区都放下了武器,只有他拒绝了华军的要求,宁死也不肯放下武器,让他觉得惊奇的是,华军似乎并不想计较这些,就这样让他们带着武器离开了战场。后来他才知道,是他的老师在谈判中向华方提出了让第17山地师带着武器撤退的条件,这恐怕是他的老师生平头一次以权谋私了。 西线军团则没有这样的待遇,几十万大军神情麻木的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进战俘营,战俘营很快就人满为患了。基瓦尼上将苦笑:“这样的投降再来一次,巴基斯坦就该投降了!”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贫弱的巴基斯坦要 收容几十万战俘,绝对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别的不说,光是将他们的胃填饱就够巴基斯坦受的了。不过,在空前胜利的喜悦下,这些都是可以忽略的。 柳维平蹲在一堆武器前挑挑拣拣,嘴里嘀咕个不停:“ak-47、ak-74、m-16,妈的,光是步枪就有好几种了,真够杂的······我日,这不是我们的56冲吗,怎么他们也有?该不会是哪个黑心的军火商从我们那里进口了56冲然后当ak卖给他们吧?真要是这样的话,因陀罗这个冤大头就真的是实至名归了。” 因陀罗军队的装备真的是太杂了,哪一国的都有,看得他眼都花了,暗暗同情因陀罗的后勤部门,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基瓦尼上将却对这些战利品不感兴趣,望着远处高举着双手一队队的走过的战俘,有几分感慨:“总算打赢这一仗了,真不容易啊······对了,柳少将,现在因陀罗军队主力已经被摧毁,为什么不乘势进军新德里,彻底灭了这个国家?” 柳维平抬起头,说:“怎么说呢?灭掉他们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的目的不过是夺取他们的海岸线,就近利用中东的石油和非洲的矿产资源罢了。真要是将因陀罗灭了,近十亿因陀罗人就成了我们的负担,近十亿吃货,哪个国家都吃不消,我们可不愿意被他们吃垮。” 基瓦尼上将一想,也对,灭掉因陀罗会让南亚次大陆彻底失控,近十亿因陀罗人乱起来,谁也吃不消。这么大一个国家灭亡了,将有多少或怀着复国梦或满怀怨恨的因陀罗人加入游击队甚至恐怖份子的行列,对巴基斯坦展开疯狂报复?到那时巴基斯坦还有心情消化战利品么?只怕会被整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吧?算了,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吧,能收回东巴和克什米尔地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挑肥拣瘦一通之后,柳维平站了起来,说:“好家伙,太杂了,跟他们的人种一样杂······呵,累死我了,先睡他个三天三夜再说,谁也不许来吵我,在我睡醒之前谁敢闯进我的卧室有7.62专用花生米送!”摞下一句狠话后,这位老兄真的揉着黑眼圈走进跳上汽车,溜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这位上将吧,他只是打个酱油的。基瓦尼上将看得一愣。安置战俘,安抚投降的军队将领,处理战利品,这些事情全都压在他的身上,这小子是成心想累散他这把老骨头啊······ 柳维平是说到做到,一回到卧室,管他天崩地裂,躺下就呼呼大睡,发誓要将过去一个多月来 欠下的睡眠通通补回来,他今年的勤奋额早就透支了。这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几度变幻,把他搞得筋疲力尽,实在很需要大睡一觉,让大脑休息一下,谁要是敢闯进来打扰他的美梦,搞不好真的会挨他一枪的。这不,守在外面的警卫员听到他房间里的电话才吱了几声就是一声枪响,不由得咂舌————没有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最好不要去打扰这位大爷的清梦,要不然被一枪打爆的就不是电话,而是自己的脑袋了······ 不过,柳少将睡足三天三夜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 两声汽车喇叭在近距离轰响,警卫员眼皮狂跳,心里狂叫不妙,一看,哦,原来是柳哲和一名总参来的上校来了。这两位老兄在警卫员们暗暗叫苦中跳下汽车,一进门那位上校就问:“柳少将呢?”那把雷公嗓,一开口就震得屋子里的玻璃玻子玻璃缸什么的嗡嗡作响,警卫员更是被震得眼冒金星,苦不堪言。 一名班长苦着脸压低声音说:“少将正在休息······” “休息?”上校的声音拔高了八调,跟轰雷一样,“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睡得着?真的是服了他了!” 那位班长差点哭了,声音压得更低:“上校,请你把声音放低一点,少将突然被吵醒的时候脾气会非常暴躁的,搞不好真的会毙了你!”话都还没有说完,柳维平的房门就砰一下开了,少将大人拎着一支手枪冲了出来,两眼布满血丝,嘶声说:“操,老子睡个好觉容易么,你他妈的在这里嚎个毛!我看你是活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扬枪就射,幸亏柳哲反应够快,劈手将他的手枪抢了过来,不完这位上校的胸口非被开出几个窟窿来不可。 柳哲冲着柳维平耳朵大吼:“别睡了,醒醒!总参来新的命令了!” 柳维平总算清醒了一点,揉着黑眼圈问:“又来什么命令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上一觉么?” 柳哲一脸无奈:“等你睡完一觉,黄花菜都凉了。”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家伙可是有“睡神”这一外号的,平时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旦放松下来,非睡个昏天黑地不可,最夸张的一次连续睡了四十八小时,仅仅起来小便三次,还连眼都不睁,令人叹为观止。 柳维平一脸不爽,冲那位无情的粉碎了他的美梦的上校没好气的说:“你最好能拿出一个让我服气的理由,不然我就让你知道花是什么颜色!” 上校满头冷汗,心里暗说:“我的老天爷,这位少将被吵醒之后真的很暴躁啊!”咳嗽一声 ,清清嗓子,说:“总参最新命令————” 才说了几个字,柳维平就捂着耳朵连退几步,嘶声说:“小点声!我耳朵都要让你给震聋了!” 柳哲也说:“是啊,你再这样吼下去,房子都要塌下来了。” 上校尴尬的一笑:“老毛病了,老毛病了。” 柳维平说:“真是个怪胎,这把嗓子顶得上一个重炮团的排炮轰击,都不知道你的同事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吧,总参的最新命令是什么?” 上校把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低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了:“总参最新命令:由柳哲、柳维平两位少将率领军旗大队一个营,赶赴新德里······” 柳维平一愣:“带军旗大队去新德里干嘛?是接受阿三的投降还是向阿三投降?” 柳哲说:“都不是,是帮阿三收拾双头鹰,夺回孟买。” 柳维平一蹦三尺高。 第二一三章最后的战役(二) 柳维平现在一肚子的意见了————或者干脆说,他已经是欲哭无泪。本来嘛,帮因陀罗人夺回孟买他是没意见的,将人家揍得这么惨,吃干抹净了总得给点好处吧?送他们一次胜利又何妨?顺带的收拾一番那只无耻的贼鹰,警告那些跃跃欲试,企图插进来分一杯羹的国家也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今天这个国家来干一仗,明天那个国家来搞一次武装游行,因陀罗大陆还不他奶奶的乱成一团麻,还谈什么发展?可是······可是,总参那帮高智商动物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他去帮因陀罗人打仗?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柳维平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因陀罗最为痛恨的人,没有之一,真带着一个营进入新德里,受冷眼都看好的,搞不好人家已经准备好辣椒水老虎凳什么的,就等着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了!现在却新德里,那是送羊入虎口啊······不过,能狠狠的坑贼鹰一次,好像也很不错呢! 柳哲完全没有柳维平那么多的心事,这位战争狂人正在飞机上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下一场战役。这个家伙,只要有仗打就行了,其他事情他从来不关心,他只管破坏和毁灭,怎么收拾摊子他懒得去想,羡慕哦······ 正在胡思乱想,机舱里一个信号灯叮一下亮了,警卫员说:“将军,新德里快到了。” 柳维平淡淡的哦一声,没再说话。不用说他也明显感觉得到飞机在降落。飞机着陆后因陀罗人会拿什么招呼他?是恒河水还是火箭弹?但愿是火箭弹! 新德里国际机场。 华国空军对新德里还是手下留情了,也就是炸掉了一些建筑物,炸死了一点人,没造成太大的破坏。至于国际机场,由于不是军事目标,华国空军也就没有把高爆燃烧弹子母集束炸弹什么的一古脑的砸下来了。因此,国际机场还勉强能正常运转,迎接来自华国的客人。 维尔京中将身穿崭新的制服,像支标枪一样站在候机大厅等待着。他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神更加沉郁,面色更加苍白,令人揪心。 机场调度官跑过来报告:“华国运输机群马上就要到了。” 维尔京中将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挤出一丝笑意:“总算可以亲眼看看那个可怕而又可敬的对手了。” 乔古里有些愤怒:“老师,我们为什么要跟敌人合作?难度他们给我们造成的伤害还小么?” 维尔京中将说:“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是无法夺回孟买的· ·····你还太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把我们的历史研究透了就该知道孟买的重要性。保住了孟买和新德里,就等于保住了因陀罗文明,不管国运何等艰难,不管处境何等窘迫,只要我们的文明没有消亡,历经磨难之后,必将开出最美丽的花朵,就将五胡之乱后的盛唐一样!” 乔古里似懂非懂。他毕竟还年轻,而且专攻军事,不像他的老师一样天文地理物种消亡无不涉及,学识之广,冠绝全国,视野之阔,无人能及。不过,能借助华国的力量夺回孟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陀罗真的不能失去孟买。英国殖民统治时期,整个因陀罗的财富多半聚集于孟买,独立之后,因陀罗的资源配置一直向孟买倾斜,誓要将它打造成南亚的上海,说是面子工程也罢,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也罢,孟买这座城市已经寄托了整个民族太多的希望。如今华国已经拿走了他们的海岸线,只给他们留下孤零零一座孟买,再不将它夺回来,新德里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为了国运,别说跟曾经的敌人合作,拿灵魂跟魔鬼交换又如何? 塔古尔像一尊石像一样呆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这位同样相当能打、对山地战有着很深的研究的准将也是根据两国达成的秘密协议被华国从战俘营里遣送回来的,他没有受伤,只是他的部队在帕塔尼亚中将的瞎指挥下连番血战,损失惨重,又经历了一场起义闹剧,早就散了,部队没了,他感到孤独,打从回到新德里就是这个样子,一言不发。维尔京中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温言安慰:“坚强一点,国家还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呢。” 塔古尔抬起头望着这位长辈,心酸的看到皱纹过早的爬上了中将的额头,他的头发已经灰白。准将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天空中传来飞机引擎的啸响,一架运十出现在跑道尽头,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胜利者来了。维尔京中将沉默的看着那些大型运输机,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找到了什么答案。 运十跟华国任何一个军工项目一样,从立项之日起就伴随着各种艰难与阻挠,难度之大,令人生畏,但是华国咬牙挺住了,就算是摔飞机死人也照上,耗上一百年也要将它搞出来,就凭着这股狠劲,终于将它搞了出来,让它自由翱翔在亚洲、非洲与南美的天空。虽然民用版的销路直到现在都很难打开,但是凭着几场战争的广告效应,军用版的销售火爆异常,可以说,它成功了。反观因陀罗,拥有更好的条件却没有这样的狠劲,三心两意,一碰到困难,头一个想法就 是花钱从外国引进,建国四十多年,工业基础到现在仍然是个渣,断断续续搞了二十几年都还没有搞出个泡来的核武器计划已经是因陀罗难得的专心去搞的了。有人曾问他:“为什么我们比华国多花了几倍的时间和金钱,仍然搞不出核武器?”中将没有回答,他知道答案,但不能说。 答案就是:华国有一个毛主席,他们没有。 一个遇强越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像王八咬住了铁钉,死不松口,找准了对手就非把你撂翻不可;一个眼高手低,三心两意,沉缅于昔日的辉煌之中,做着称雄世界的美梦,却不肯脚踏实地把基础打好,甚至不肯把种性制度废除;隔着一条寒冷的山脉,性格差别竟是这么大。因陀罗若能偏安南亚次大陆也许还能在窝里横几年,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这个可怕的邻居撕破了脸皮,它的命运注定只能是个悲剧了。 第一架运十停稳了,舱门打开,一队浑身上下被防御能力异常强悍的防弹装备裹得严严实实,跟个机器人似的的华国士兵飞快地冲了出来,他们手上那近乎科幻的武器装备在因陀罗军人中间引发一阵咝咝作响的吸凉气的声音,单兵磁暴炮、23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单兵速射炮、六管旋转重机枪······还有身上装着一挺小口径机枪、怪模怪样丑得无可奈何的小型机器人,一出场就满天乱飞的小型无人机,你妈,为毛总有一种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感觉?别说那些士兵,就连一票高级将领都傻了眼,我的妈呀,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样的部队一个排都要命了,他们一来就是一个营,谁他妈的受得了! 塔古尔也站了起来,盯着一台跟拖把似的的机器人,发出一声哀叹:“机器人遍地走,烧钱也不是这样烧的吧?” 乔古里狠狠的点头:“就是!价值几十万美元的机器人居然人手一台,这什么鬼部队啊,比三角洲还要夸张!” 军旗大队队列中,一个娃娃脸瞅了瞅那些盯着满地跑的机器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的因陀罗士兵,反手捅了捅后面的战友一下:“唐山你说他们是不是中邪了?还是没有见过钱?七千块一台的玩意,至于让他们吃惊成那个模样吗?” 那个跟铁塔一样的大汉小声说:“他们应该是没有见过机器人上战场吧。” 娃娃脸说:“这不科学。机器人各个国家都在搞,连他们也不例外······老大,你说呢?” 老大没有说话,倒是头头发话了:“吉祥三宝!你们三个活宝到医 院一趟,是不是打针打坏了脑袋,连最起码的纪律都忘记了?哪来那么多话!” 三个活宝齐齐扮了个怪相,不敢再吱声了。没错,就是吉祥三宝,在红十字客栈里躺了大半个月后,我们又他奶奶的重出江湖,正好赶上这最后一战了。只不过这次是帮被我们祸害惨了的三哥打仗,帮他们祸害双头鹰的海军陆战队,收复孟买。按说做好人好事,我们应该一身正气理直气壮才对,但是想想被我们毁掉的因陀罗导弹旅,被我们干掉的因陀罗特种兵,再想想因陀罗人提起我们的时候那狼一样的眼神,我们就头皮发麻,谁知道阿三会不会准备好什么刀山油锅招呼我们?幸运的是,他们好歹还算客气,没有把我们丢进油锅里煮了的意思。 这批运输机一共运来了整整一个营,七百五十名士兵,十二辆陆地火力平台以及相应的弹药,十五辆自行加榴炮和三千发炮弹。开玩笑,我们的炮兵海战术可是玩出名了的,光有我们这些步兵还打个屁啊!本来空荡荡的机场一下子被塞了个满当当,我们也不怕被头顶上的眼睛看到,因为从名义上,因陀罗已经向我们投降,我们出现在这里也是顺理成章的嘛。柳维平和柳哲少将慢慢走下飞机,他们那挺拔的身影即使是在这个阳刚之气过剩的队伍中间也是如此的出众,让人无法忽视。而候机大厅那头也走出一队同样出色的因陀罗将领,只不过那些英气逼人的将领神情黯淡,这次空前惨败对他们造成的打击都写在脸上,唯有领头那位才五十来岁但白发已生的中将从容不迫。这次惨败对他的打击固然沉重,但是,他似乎能承受得住任何打击,那擎天柱一般的气势没有减少半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将领往往比常胜无敌的将领还要可怕。 维尔京中将,用自己的腰杆支撑住因陀罗这幢摇摇欲坠的大厦的传奇将领。 胜利者和失败者带着同样从容的微笑走向对方,同时举手,敬上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维尔京中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柳维平,叹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七二年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你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中校,才一转眼就成了华国头号战将了,后生可畏。”说的竟是流利的汉语。 柳维平认真的说:“如果因陀罗军队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指挥,没有人绑住你的手脚,我们恐怕没有办法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维尔京中将说:“如果巴基斯坦军队从头到尾都听从你的指挥,我们西线军团恐怕没有办法打到伊斯兰堡郊外。” 二人 都笑了。这恐怕是对方能给自己的最高评价了。 第二一四章最后的战役(三) 孟买城中的枪声,终于彻底平息了。 武装到牙齿的陆战队持着m-16步枪,猫着腰,一副战斗姿势,在孟买各个街头巡逻,碰到记者就露出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他们刚刚经历的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在他们海陆空三位一体的猛烈打击下,人数远比他们还多的因陀罗守军迅速崩溃,要么灰飞烟灭,要么举手投降,还有几百人躲进城里负隅顽抗,跟他们打起了他奶奶的巷战。哼哼,在我们压倒性的优势面前,区区几百人就想凭巷战挡住我们?想得美啊!别以为哥没打过巷战,在安南,我们可是将顺化给打成化顺了!于是各种高科技武器轮番亮相,飞机炸大炮轰,直升机追在阿三屁股后面连炸带扫,有用的没用的一起上,换着花样玩。令人有些惊奇的是,那些残兵败将居然硬是支撑了四十八个小时,最终他们以八十人阵亡的代价拿下了这坐城市。 阵亡八十人,这样的代价称得上是轻微了,因此陆战队员们一脸轻松,跟刚刚完成一次演习一样轻松。不过,想想六九年安南的春季攻势,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中,安南解放阵线阵亡多万多人,他们呢?一千一百人。这样一算,拿下孟买的代价也不算太低了,特别是这几年恶仗连连,士兵万千上万的阵亡,国家公墓上的墓碑都他奶奶的快要变得比亚马逊雨林还要密了,甚至有人开玩笑说为军队服务的宾仪馆是这几年少数营业额还在大幅上升的企业之一。在这种背景下,小罗伯特少将以及陆战队的指挥官温盖特准将都在暗地里商量着怎么把伤亡数字再减少一点,两天挂了八十多,照实报回去,军人家属会抠鼻屎弹死他们的。在这方面,光荣的合众国军队已经是训练有素了,被敌人暗地里摸掉的不算阵亡,掉进陷阱被竹签插死的不算阵亡被地雷炸死的不算阵亡,被炮弹轰得支离破碎找不到可以证明身份的狗牌的不算阵亡,受了重伤送到医院后死掉的不算阵亡————哪怕半路就挂了都不算,好了,把整个作战期间死亡的士兵减去以上这些,就是阵亡数字了,其他的算入伤重不治和失踪,怎么样?阵亡率是不是世界最低呀?当然,统计战果时可不能这么小气,得换一种算法:两名游击队员加四只猫,本次行动击毙敌人三十名!服了吧?跪了吧?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小罗伯特少将和温盖特准将这样的大人物操心,随便一个西点军校生都能办得妥妥的。让他们闹心的是,华国和因陀罗居然又打了一场闪电战————在开战还不到一百个小时后突然宣布闪电般停战了!消息停来的时候,林肯号航母的指挥部里,参谋们的眼镜哗啦啦的往下 掉,落了一地玻璃渣子。每个人有一种撞墙的冲动,这两货搞毛啊,都出动了倾国之兵,华国更是把自己在军事领域最高的成就都拿出来了,咬牙切齿两眼血红,恨不得把对方一口吞下去,连毛都不留一根,这场世纪对决不知道让多少军事家政治家野心家文学家思想家扯淡家激动得浑身发抖热血沸腾,一个个在聚光灯下,在摄影机前,在街头在广场,当着一大群或唯恐天下不乱或同情心泛滥成灾的傻蛋的面挥舞爪子滔滔不绝喷得昏天黑地,给他们连打五公斤鸡血再灌一百粒伟哥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全世界瞪大眼睛,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场世纪对决呢!华国的先发制人,动用远程战略轰炸机一举将因陀罗的核工业全部抹掉的凶悍更把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善良的娃娃的小心肝吓得嗵嗵直跳,我的神哪,万一因陀罗手里有核弹,核战就得爆发了啊!东瀛更是吓得小脸煞白面无人色,尖叫着往双头鹰背后钻:“跌啊,跌啊,那个流氓是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动手就下死手啊!你可得罩住我啊!”不要怪他小题大作,亲们自己查查核电在东瀛电力总量的比重,再查查他们的核电站都建在些什么灯红酒绿的好地方,再翻翻倭华两国的近代“交往”史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紧张了。双头鹰满头黑线:别跌呀跌呀了,老子这几年来跌得已经够惨了,再跌呀跌呀的嚎信不信我踹死你? 幸运的是,因陀罗那思想完爆能力、口气完爆力气、信心完爆决心的属性救了他们,核战直到华国从容将因陀罗的核工业从头到尾犁了一次都没有爆发,因此,军事家们和各军情观察室的有奖竞猜游戏可以继续玩下去,而且越玩越火爆。一些军事家甚至以悲天悯人的语气说:“这两个拥有世界上最为庞大的人口的国家之间的战争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如果不加以阻止,哪怕是按最乐观的估计,也将会有至少九百万人直接死于战火,三千万人间接死亡······不管最终谁获得胜利,整个南亚次大陆乃至东亚都会陷入剧烈的动荡之中,数发千万计的因陀罗人将划着一切漂得起来的东西奔向印度洋,以逃离战乱和饥荒,一些军人甚至会甩掉军装杀人越货,一向平静的印度洋将海盗蜂起,永无宁日······”这些言论无疑让过惯了安逸幸福生活的西方国家心惊胆战,试想一下,成千上万的因陀罗难民像潮水一样一波紧接一波的朝他们国家涌来,一丛丛的海盗猫在印度洋绿着眼睛盯着每一艘货轮、油轮以及邮船,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吗?当然,更让那些崇拜超人的家伙责任感一路飙升,飙得比黄石公园的喷泉还高,纷纷打着标语走上街头,呼 吁政府行动起来拯救地球,阻止这场二战以来不曾有过的大灾难!一时间,本来就渐趋狂乱的世界变得跟烈火煎油一样,沸沸扬扬,有人骂华国乘人之危搞武装侵略,是新纳粹新法西斯,有人嘲笑因陀罗太不经打,才两个回合就蔫了,有人大骂政府蠢驴,现在还不去捡便宜还要等什么时候?————那些官僚老爷脑壳里装的肯定是猪脑子,还是他奶奶的煮过的! 平民能看透的,人精一般的政治家们当然不会看不透,可是他们不敢动。别忘了,那个大号三杀的家伙的陆军只动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哦,随时可以再调几个集团军组团到南亚次大陆旅游观光顺便把他们看不顺眼的人挨个揍一顿哦,谁受得了!想从他们嘴里夺食,找死以。得了,便宜诚可贵,菊花价更高,惹不起这位大爷,我还是捂紧屁股一边看着吧,谁爱当出头鸟谁傻逼!这些人精躲在一边看着白象被熊猫以摧毁性优势拍得门牙血水满天飞,激动得小脸通红小心脏怦怦直跳,握紧小拳头,恨不得亲自上阵袭胸摸屁股好好的爽上一把······不过!不过,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出头有风险,出头须谨慎!还没等他们下定决心,出头鸟一号闪亮登场,貌似憨厚的北极熊露出狰狞而淫荡的笑容,核潜艇航空母舰远程战略轰炸机重型制空战斗机一起上,不声不响的照正被干得狂叫雅蠛蝶的白象菊花老实不客气的来了一家伙!这下子大家都傻了眼了,有没有搞错,山高皇帝远的你都要凑过来落井下石连带扔手雷?紧接着,更令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北极熊刚动手,出头鸟二号也隆重登场:双头鹰同样也是飞机航母同时上阵,直取孟买!令人纳闷的是,两只出头鸟都没有挨枪,也许是因为他们早有默契,也许是因为这两只鸟脸皮太厚,一般子弹打不穿。三大流氓当着大伙的面玩得不亦乐乎,全世界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嘿嘿,小妞别哭了,哭破嗓子都没用,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来,给大爷我笑一个!”可怜的白象,默默无语无眼尿,咽泪装欢有谁怜······ 这下子全世界的大流氓小流氓眼都红了。我日,敢情是时代变了,出头的鸟儿不仅不用挨枪,而且还有肉吃啊!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抄家伙干丫的! 约翰牛眼红得简直要喷出血来:靠,南亚次大陆曾经是哥的花园好不好,连家都是哥帮他们分的好不好!说起来,老子还是那里半个主人呢————过去式了————你们组团狂欢不叫上我也就算了,好歹也得跟我通过气吧?奶奶的,现在的年轻人是肿么了,动不动就先上车后补票,一点也不老成稳重!不行 ,那片花园不能让你们糟蹋了,皇家海军听令:目标————印度洋!任务————抢钱抢粮抢地盘抢娘们,呃,不对,我们早就跟海盗这个崇高而伟大的职业说拜拜了,真正的任务是:保护因陀罗的黄金保护因陀罗的粮食保护因陀罗的地盘保护因陀罗的娘们!地盘和娘们有驻军就行了,可粮食黄金怎么保护?废话,当然是搬到我们家里好生保护了。 高卢鸡同样热血沸腾————由于这娃一年只发两次烧,一次烧六个月,因此公鸡小鸡母鸡们的血长年都热得厉害————我日,大爷我假假的也是五大流氓之一啊,虽然存在感低了一点,你们也不能当我是空气吧?这么爽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爷刚好下水了一艘核动力航母,正好拿因陀罗来练练手顺便增加一点rp值,戴高乐号,对,叫你呢,给我上,目标————印度洋!谁敢拦路,你不用跟他废话,直接抠鼻屎弹死他! 东瀛······ 南棒······ 北棒······ 意大利······ 伊拉克······ 西班牙······ 梵蒂冈······ ······ 一句话,有了两支出头鸟占便宜没挨枪的榜样后,再世界一片欢呼,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原来在资源日益紧张的今天,还有这么大一块蛋糕可以吃啊!大块的别想了,都让流氓们吞了,捡点渣也不错嘛!不知道多少国家绞尽脑汁上踹下跳,想从中分一杯羹,或者煽阴风点鬼火,想让这场战争打得更久一些,更残酷一些,他们好有更大的发挥余地。至于因陀罗会因此死几个九百万人,他们才不关心,最好全死光了,省事。一些国家的议会更是相互指责抱怨,骂对方是猪,没有抓住机会,便宜全让大流氓们占去了,骂着骂着就掐了起来,什么香浓的咖啡在对方的西装上描绘出抽象浪漫的图案什么飞翔的杯子轻轻的吻上对方的脸什么名牌高跟鞋锃亮的鞋钉在地中海正中央(注)凿出一口甘泉这些事情都是国家机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然而,没等他们掐出个高低来,那头又停战了!全世界登时哀声一片。三哥,你到底要玩死多少人才肯甘心啊,一会儿开战一会儿停战,搞毛啊!提前给我们过愚人节是吧?不信,说不信就不信,坚决不信,绝对不信! 可惜,不信也得信,因陀罗百万大军都在绝境中放下了武器,华军也停止了进攻,真的停战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没得玩了,硬 要揍过去就只有被人家玩的份,三大流氓都盯着呢!三个航母战斗群,两百来架舰载机,十几艘核潜艇守在那里,谁敢去?4p哦亲,很过瘾的哦亲。不知道多少国家哀叹:“怎么就停战了呢?怎么就停战了呢?”没办法,谁叫因陀罗生来就是娱乐大国,不管是什么剧,到了他们那里都会变成闹剧,连战争也一样,亚洲最大的两个国家,百万大军对阵,只打了不到一百个小时就停战,这样的戏剧性收场真叫人无语望天,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就算是三大流氓,对停战也意见不一。北极熊的态度你爱停就停,我继续占我的地盘,斧头在老子手上,什么时候砍人用不着跟你们商量————还有,这是人呆的地方吗?连个酒厂都没有,裤ma!赶紧用运输机把伏特加运来,要不然我们又要到野战医院偷医用酒精兑水喝了。熊猫则正打着饱嗝,表示生活很幸福食物很充足,而小鹰们则对这片美丽的土地尤其是对这片土地上那些美丽的姑娘们非常满意,表示现在还不是停战的时候,应该继续打,占更大的地盘,这才是救世主的范儿。美中不足的是因陀罗人手里一些武器太恐怖了,他们作战伤亡不大,非作战减员却非常厉害!艾伦上尉对此深有体会,他在战场上打了一个小时,口干舌燥,随手砸开一家小商店的雪柜拿了一瓶饮料大咧咧的往喉咙里倒,结果三个小时后上吐下泄,紧急送到野战医院里挂点滴挂了两天才缓过来,有他和一批可怜虫作榜样,陆战队员再也不敢喝任何因陀罗原产的饮料了,生怕被投毒。不喝经过工业加工的饮料,只饮用自来水总行了吧?当然没问题,自来水是没法下毒的,除非投毒者想让整个孟买几百万人为区区数千陆战队员陪葬。问题是那水黄黄的,怎么看都像是从恒河抽上来的······算了,还是限量饮用从东瀛运来的纯净水吧。 小鹰们嗷嗷叫着要继续打下去,管因陀罗跟华国有没有停战,该打脸的还是得打脸,该爆菊花的还是得爆菊花————老子天下第一,谁不服气就过来练练!小罗伯特少将也觉得白宫的胃口太小了,一个孟买怎么够吃?把因陀罗分成三份,自己吃最大那份都不嫌撑!在胜利的刺激下,他也有点头脑发热,寻思着该如何扩大战事,谋取更大的利益了。因陀罗反攻孟买?开玩笑,因陀罗的军队根本就是个笑话,百万陆军,那么好的装备,在华军九个集团军的攻势下连一百个小时都没挺住,就这点能耐还企图从光荣的陆战队手里收复孟买这座名城?老子没去打新德里就算你祖上烧高香了。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 —尽管这胜利不大光彩————中的罗伯特少将包括他们身后的五角大楼做梦都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人站出来,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了。 枪打出头鸟这句话永远是不会过时的,不是一号就是二号,总有一个得挨枪。 注:地中海发型大家见过吧?中间光光四边头发浓密,是不是很像地中海?嘿嘿,写得太吃力了,乱写一通搞笑一下,不要见怪。 第二一五章最后的战役(四) 华国与因陀罗之间的停战协议生效已经超过七天了。 全世界都知道华国通过这场战争得到了很多,多到让全世界眼红。不过华国拿得理直气壮,强者为尊,这是宇宙中永恒的法则,谁能说他们的不是?要找他们说理,他们准能搬出王玄策啊唐三藏啊什么的来证明自己占领的土地都是合法的,“自古以来”就应该属于他们的————搞不好哪天还会搬出《山海经》跟双头鹰争一争美洲大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先人就到过你们那里,用双脚丈量过那片土地并且留下了文字记载————你们的老窝自古以来就是属于我们的!双头鹰和北极熊也分到了一块蛋糕,虽然没有熊猫的那么大,但也算心满意足了。真正悲催的是因陀罗,几乎被打回了原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就这样因陀罗还发表了异常强硬的外交声明,强硬地要求双头鹰从孟买撤军,否则不排除动用武力的可能性! 全世界一阵哗然,双头鹰差点笑抽了。拜托,你老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让我撤出孟买,不然就开片?老子是吓大的!连华国都打不过还想在我面前炸刺,信不信我连新德里都给你炸平了? 因陀罗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据卫星拍摄到的最新照片显示,华军正在武装一部份因陀罗精锐部队并将他们遣返。这下双头鹰有点闹心了,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没钱了,阿三有百万陆军呢,打了败仗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出呢,万一华国再在后面煽煽风,点点火,出钱出装备忽悠阿三跟自己死拼,谁他妈的受得了!但是吃到嘴里的孟买那是绝对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了,唉,闹心,要多闹心就有多闹心。 话是这样说,可是谁也没有把因陀罗军队放在眼里,没看到他们仅仅几天就让华军打得一败涂地了么?小罗伯特少将认为只要后勤供应畅通,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足以将因陀罗压得死死的,气都透不过来————前提条件是熊猫和北极熊别在后面搞鬼。根据五角大楼的指示,陆战旅将维持战备状态,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则蓄势待发,一有机会就先下手为强。合众国现在的经济状况太糟糕了,不适宜打大仗,但是先发制人啊斩首啊这类行动还是可以的。包括小罗伯特少将和温盖特准将在内,绝大多数人都没把因陀罗人的警告当一回事,强大的武力给予他们强大的自信,使得他们拥有蔑视敌人的本钱。 然而,他们快要大难临头了。 这个年头眼看就要结束,没剩下几天了,然而,即使是最后几天,也无法平静的度过。 难得的,战云密布的印度洋迎来了一个好天气,天边云蒸霞蔚,朝霞嫣红似火,道道紫色流光飞跃涌到的波涛,在洁白的浪花染上片片霞光。林肯号航空母舰随意用舰艏切割着万顷碧波,像一头吃饱了,正在懒洋洋的散步的海上巨兽。两架f-14正在远处排成双机编队进行巡航,矫健的身姿赢得水兵们一片喝彩。 “美丽的印度洋······”牵着爱犬在甲板上散步的小罗伯特少将感慨一声,随手将一小截香肠抛给爱犬。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汪了一声,叼住香肠狼吞虎咽。少将蹲下去抚摸着爱犬的脑袋,露出愉快的微笑。他跟这条狗的感情很深,有空的时候总要拉出来溜溜,也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正在巡航的那两架f-14飞行员正在聊天: “哥们,你说老教头正在做什么?” “还用说,肯定是在溜他的小情人了。” “应该不会吧?我打赌他正在泡上舰采访的女记者。” “别瞎说,老教头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在舰上采访的那几个女记者可真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一个比一个风骚,等完成任务了我也要想法子泡一个。” “可不是么······乔,有情况!” “布鲁克斯,等到你提醒,导弹都飞到面前来了······发现一架民航客机,是波音七747吧?截住它!” 两架f-14方向一拐,朝那架慢腾腾的出现在天边、若不修正航向,铁定会闯入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防空范围的波音747逼过去。世界最先进的舰载机对付民航客机当然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的将那架波音客机截住,长机切入国际通用的频道发出警告:“民航客机请注意,你们正在接近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禁飞区,请马上向北修正航向,否则将会被击落!重复,马上向北修正航向,否则将会被击落!” 那架波音客机没有修正航向,但是飞快的作出了答复:“我们是xx航空公司的客机,机上有五十四名乘客,计划飞往xxx地区,但是在二十分钟前发生机械故障,无法改变航向,无法改变航向!” 无法改变航向? 这事情就有点大条了,发生机械故障无法修正航向就意味着这架民航客机必须从穿越整个航母战斗群,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姑且不谈,最重要的是,万一客机上有几名外国军事间谍,这得泄露多少机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驱逐肯 定不行,人家都拐不了弯了,怎么驱逐?那么,击落它?开玩笑,好几十条人命哪,还是平民,这样的责任谁承担得起?乔一连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那架民航客机对答如流,僚机甚至做出逼真的冲撞动作,客机也没有闪避一下,依旧朝前直飞,看样子真的是出机械故障了,否则肯定会闪避的。无奈之下,乔把这一情况向指挥部报告,闻讯赶回舰桥的小罗伯特少将也十分头痛,半晌才拿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你们押送这架飞机尽快离开,如果它试图进行间谍活动或者企图对我们不利,就果断将其击落!” 少将一声令下,那架民航客机意外的获得了国家首脑级别的待遇:两架f-14一左一右的拱卫在它的后面,保护着它,这一幕让军舰上的那些记者大感意外,手快的拿出家伙来咔咔咔一通猛拍,至于这一事件将会演变成什么样的故事出现在报纸上,就看他们的发挥跨年啦。 波音747由远而近,沿着一道直线飞行,不敢有半分越轨的行为,那两架f-14也没发现它上面有什么可供从事间谍活动的设备。小罗伯特少将也就放心了,看样子不是间谍飞机。废话,当然不是间谍飞机,开着这么大一架家伙跑到舰队上空大拍拍,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是吧? 不过,做不成间谍,并不意味着它不能做点别的什么······ 快要接近林肯号航空母舰的时候,无线电频道里突然传出一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双头鹰,去死吧!”号称无法改变航向的波音747猛然切了个小半圆,像一发巨大无比的巡航导弹一样朝林肯号猛撞下去!后面那两架f-14尽管早有防备,却没有想到这架客机竟然会如此的疯狂,玩起了神风特攻,更要命的是在波音747撞下去的时候,两枚毒刺单兵飞弹也在愉快的跟他们打招呼了————鬼才知道这两枚导弹是怎么被发射出来的!这两架可以在第一时间击落波音747的f-14被人家先发制人,先机顿失,只能打起精神应付破空而来的毒刺,顾不上那架危险的波音客机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海军官兵们都骇然变色!谁又能想到敌人居然会比二战的东瀛猴子还要疯狂,竟然动用民航客机对航母进行袭击?这么大一架飞机撞下来,还不直接将林肯号撞个稀巴烂!小罗伯特少将蹦了起来,嘶声怒吼:“击落它!” 一名军官提醒:“这架飞机或许是被恐怖分子挟持了,上面还有很多辜人质,如果击落它,可能会······” 小罗伯特少将破口大骂: “蠢猪,闭嘴!是鬼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人质重要还是林肯号和几千名水兵的性命重要?击落它!” 老教头下令,谁敢不听?咻咻声中,一连四枚标准式舰对空导弹拖着乳烟扶摇直上,恶狠狠的扑向胖嘟嘟的民航客机!四枚标准打一架民航客机,算得上是牛刀剁蚁了,然而活见鬼的是,没等导弹接近,波音747便投下一个锡箔箱,锡箔箱轰一声爆炸开来,箔片漫天飞舞,一时间,每一台雷达的屏幕都飘起了光点,标准式导弹给搞晕了头,不知所措了。这玩意非常讨厌,但毕竟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了,最先进的雷达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真目标从那恼人的光点堆中挑出来,指引舰空导弹将它轰成渣,但这需要一点时间。然而,他们没有时间了,疯狂的波音747依靠目测,垂直撞向林肯号! 距离太近,变故来得太突然,再次发射导弹肯定来不及了,密集阵发出密不透风的令人心悸的轰鸣,小口径速射炮炮弹以每秒钟八十发的射速倾泄而出,炮口喷出一道长达数米的火龙,一秒钟不到,稠密的火流就在林肯号上空织出一张炽热的火网,飞鸟莫入!然而,那架疯狂的波音客机速度不减,一头扎落,在众人眼前不断放大······放大······半秒钟不到,它就不知道被炮弹打出了多少个窟窿,撕出了多少道裂口,机舱内部想必早已血肉横飞了吧,它仍然没有半点要闪开的意思,那种彻底放弃了一切希望放弃了生命只想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杀气,让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每一名官兵都汗毛倒竖,胆寒不已。 哒哒哒哒———— 近了,更近了,波音747那狂暴的嘶吼快把林肯号上所有人员的耳膜都给震裂了,终于,一道炮弹排成的火镰狠狠的撕开了它那肥大而伤痕累累的机体,整架战机都给切成两段,变成了两团庞大的火球,前半部份翻滚着坠向海面,在这个过程中连连中弹,没等它坠入大海就被打成了零件四处飞散,前半部队却奇迹一般穿透了密集阵布撒的火力网,一头撞上了林肯号的甲板! 轰!!! 还没有耗尽的航空汽油轰轰烈烈的爆炸开来,化作一团红得妖异的火球狂冲而起,浓烟、机体碎片、冲击波以及热浪膨胀而出,停在附近的舰载机倒了大霉,不是被掀翻就是被密集的碎片打得千疮百孔,紧接着条条火雨狠狠抽落,任凭f-14如何凶悍也难逃一死了,停在飞行甲板上的舰载机陷入火海中,自身的油箱也在高温中爆炸,卷起团团大火,林肯号登时火光冲天! 第二一六章最后的战役(五)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几千万美元一架的f-14在火海中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林肯号几乎变成了现代火焰山。一艘战力强悍的航母竟然被一架波音客机————准确的说是半架————搞得这么惨!? 水兵们瞠目结舌。 小罗伯特少将呆若木鸡。 随军采访的记者们更是目瞪口呆。 该死的因陀罗人,居然玩真的,而且动用民航客机,对他们的航母发动了如此卑鄙无耻的袭击!幸亏那架客机在撞上林肯号之前不被打爆了,要不然以一架客机所携带的油料推算,林肯号早就变成焚尸炉了!大爆炸在林肯号飞行甲板上撕开一道两三米长的裂口,不足以造成致命伤害,但是足够让这头不可一世的海上巨兽回厂大修两个月了。双头鹰的命根子又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二战结束以来,航母战斗群、远程战略轰炸机以及巡航导弹一直是双头鹰手中的长剑,那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战舰,那呼啸着用铁翼肆意切割万里碧空的舰载机机群,那潜藏在深海里的潜艇,给了他们太多的荣誉和骄傲,以至于很多时候,花旗国总统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航母在哪里?”他们有理由骄傲,他们的资本猖狂,全世界最先进最强大的造舰能力,全世界最先进的电子科技,全世界最先进的舰载机,尽在一身,在自由的人民眼里,他们的航母就是无敌的象征! 然而,某个对拉登大叔相当崇拜的家伙表示不服。东风导弹什么的就不说了,专门为航母准备的,造一艘航母的钱能造两三千枚,而你们的舰载机得加油再加油,加上好几次油才够得上东风导弹的射程,亲,来一发试试?各种丧心病狂的反舰导弹也不说了,只要能饱和攻击,总有几发能吻上航母的,核潜艇什么的也不多说————这些都太暴力了,会影响世界和平的。那么,隐形水雷呢?守株待兔的自爆式老旧潜艇呢?游弋在各个海域的不怀好意、就等着机会冲上去照航母啃上一口的大型船只呢?在航母返回新加坡这类基地补给的时候用游船偷偷的给这个三百来米长的靶子来几枚重型鱼雷呢?哼,要玩死你,办法实在太多了。因此在维尔京中将坦言对林肯号航空母舰的巨大担忧后,这个家伙二话不说,一口气拿出了二十几种玩残林肯号的方案,看得因陀罗将领们冷汗直冒,再看华国的参谋们,也是一个个眼皮不听话的狂跳。这些方案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但越是匪夷所思,越是难以防范,最终在维尔京中将的默许下,参谋们选中了用民航客机袭击航母这一方案。那架民航客机是从欧洲某个国家飞往 新德里的,机上只有十几名乘客,全是死士,舍命一击之下,林肯号吃了大亏,就连老教头也差点变了烧猪。 “无法阻止情况恶化吗?”小罗伯特少将问指挥扑救的损管头头,面色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损管头头用手背抹了一把汗,说:“火势很快就能控制住了,只是甲板已经被炸裂,无法再起降战机,我们必须返回母港大修才行······” 小罗伯特少将牙关格格作响。迪戈加西亚基地限于规模,无法就近为航母提供这样的服务,想要修好林肯号,要么就到卡塔尔海军基地,要么就到新加坡樟宜海军基地,或者干脆到东瀛去,反正迪戈加西亚是不行的,居然让一架毫无战斗力的民航客机搞得这么惨,少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愤怒的背后是惊恐,整个国家只剩下四个战力完整的航母战斗群了,万一林肯号再被搞沉,他会上军事法庭的!无奈之下,他涩声下令:“尽快扑灭火头,我们暂时撤到樟宜海军基地维修!” 参谋长大惊:“那我们的陆战队······” 小罗伯特少将说:“留下一支舰炮打击部队协助陆战队防守孟买······我还会回来的!” 林肯号航空母舰在众多辅佐舰艇的拱卫下拖着滚滚浓烟,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片满怀敌意的海域,返回新加坡舔伤口去了。通过华国提供的卫星频道看到这一幕的因陀罗将领们无不松了一口大气,只有柳维平大为惋惜:“可惜那个鸟国家的安检做得太严了,要不然让你们的敢死队员往飞机上塞几百公斤c4,再加上数吨航空燃料,整架客机就成了超级燃烧弹,就算烧不死他们也得将他们炸成粉!” 不知道多少人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侧目而视,他不应该当将军,倒应该去当恐怖分子! 维尔京中将沉声说:“能将林肯号逼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那个超级大国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从现在就开始行动。”用画图笔在地图上划出一个箭头:“第17山地师和第20山地师已经接近孟买,将对孟买外围高地展开果决攻击,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时间内扫清外围,廊尔喀步兵团、阿萨姆步枪联队、第12步兵师等部也将分三路向孟买发起进攻,总兵力是敌人的十倍左右,而且是攻其无备,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收复孟买。但是在迪戈加西亚,敌军仍然拥有很强大的空军力量,若不能将他们打掉,别说四十八小时,就算是再过四十八天我们也拿不下孟买!” 在场的因陀罗将领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异常复杂,松一口气者有之,愤怒者有之,无奈者有之,维尔京中将只是淡淡一笑。迪戈加西亚名义上属于因陀罗,其实这一战略意义比科摩林角还重要的战略要冲从来就没有因陀罗的份,先是英国人的海军基地,接着是双头鹰与约翰牛共享,现在华国要将它拿走也在意料之中,要是柳哲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反倒会意外。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国家的领土被人家当蛋糕切,但是现在因陀罗已经没有资格去说这些,他们现在最优先考虑的就是让这个国家活下去,保住最后一丝尊严活下去,为此再被拿走一切自己从来就没有能染指的土地又算得了什么?看将来吧,希望因陀罗能争气点,奋发图强,自强不息,收回这一切······ 他点了一下头:“只要你们能将它夺过来,它就是你们的了。” 柳哲没有说话,但是那钢铁一般的眼神分明是告诉每一个人:迪戈加西亚我们志在必得! 维尔京中将不再犹豫,大声下令:“复仇行动开始!” 一道电波激活了沉默的洪流。 首先发动的不是因陀罗军队,而是一直隐藏在深海磨牙的巨鲨。等到头顶的卫星飞过后,它迅速浮出水面,壮观的穹顶两边裂开,两架外型诡异如蝙蝠,飞行姿势却如鸟儿般优雅的战机被弹射出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合上壳子,下潜,一转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动用上千颗卫星进行全球监控,否则想要发现它,真的很难。 那两个近乎邪恶的黑色精灵只一闪,就不见踪影了,谁也不知道它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一片忙乱,林肯号遇袭这一噩耗对驻守在迪戈加西亚的官兵造成的心灵震撼程度不亚于现任总统突然挨了两枪,整个基地一片哗然。有众多战舰护卫的航母尚且让人得手了,这个基地的安全又怎么让人放得下心来?正惶惶中,孟买那边又气急败坏的传来因陀罗大军压境,一支巡逻队被全歼的消息,看来形势越发的严峻了。通过卫星监控可以看到,一支兵力比海军陆战队多出最少七八倍的因陀罗大军已经抵达孟买外围,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居然成功的瞒过了双头鹰的情报系统,实在是了不起,不过现在基地司令官没有心情去惊叹因陀罗指挥官的指挥艺术,陆战队已经在骂娘了,要求他们立刻出动战机轰炸那些狗娘养的因陀罗人,再不先发制人发动轰炸,陆战队的小伙子就该跟因陀罗人拼刺刀啦。 司令官倒是沉得 住气,波澜不惊。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光是各型战机就有四十多架,还有一支由大型驱逐舰和护卫舰组成的小型特混舰队,实力可谓雄厚,再加上迪戈加西亚是英国人苦心经营近百年的海上要塞,固若金汤,区区几万因陀罗人,完全应付得来的。他当即下令:“f-111中队起飞,协助陆战队把异想天开的因陀罗人通通送进地狱去!” 一道命令都还没有下完,防空警报就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司令官一阵恼火:“怎么回事!?” 雷达兵迅速报告:“发现两个不明信号正朝我们迅速接近······它们太小了,还没有一只鹌鹑大,但是却可以超音速巡航!系统判定那是某种隐形战机,所有拉响了防空警报!” 司令官一下子蹦了起来,冲到雷达屏幕前一看,可不是,真的有这么两个信号正在高速接近!信号如此清晰,意味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天煞星已经近在咫尺了。他嘶声狂叫:“防空导弹开火!不管它是一架战机还是一只小鸟,总之一定要将其击落!” 防空部队指挥官苦笑着说:“办不到,信号太弱了,速度又太快,防空导弹打出去根本找不到目标······” 司令官怒吼:“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杀过来,用炸弹将我们炸得血肉横飞不成!”转头下令:“让在附近巡航的f-15马上进行拦截,哪怕是直接拿飞机去撞也要将它们给我撞下来!” 一名参谋带着哭腔说:“来不及了······” 真的来不及了。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一些感觉有些异样的士兵一抬头便看到远处两个黑点正在拐弯,六枚炸弹破空而来!基地里登时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惨叫着冲向离自己最近的掩体工事,扑进去抱着头趴在地上,哪怕身上压了六七条大汉也不肯抬一下头,手脚慢一点的面色发白,仗着自己手长脚长,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试图跟即将呼啸而来的弹片来一场生死时速竞赛,被挤倒又来不及站起来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天崩地裂一般的爆炸———— 六枚炸弹准备地命中了基地,六声沉闷异常的爆炸过后,一切都结束了。良久,趴在掩体里叠罗汉的家伙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闭眼等死的也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基地丝毫无损!没有流血,没有房舍崩塌烈焰翻滚,就连弹着点处的混凝土地面都没有炸烂!这是什么炸弹?太友爱了。然而,雷达兵通信兵导弹兵空军指挥官空军飞行员情报科还有在港口的各艘战舰的舰长却发出了愤怒到 极点的狂嗥:所有电子设备都冒起了缕缕青烟,所有发动机全部停止了转动,一切跟电有关的玩意都在万分之一秒之内被彻底摧毁了!双头鹰不止一次yy过如下场面:他们的隐形战机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某个大国,投下电磁炸弹瘫痪其情报、指挥、通讯等系统,再让一票干儿子的空军乘虚而入大开杀戒······不用说,这又将是一场零伤亡战争。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隐形战争挂载的电磁炸弹率先甩到了他们头上,整个基地被彻底瘫痪,更要命的是,因陀罗仅存的六架图-16轰炸机正两眼发红的掠海而来······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第二一七章最后的战役(六) 电磁炸弹在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轰然爆炸的时候,小广西正在孟买街头愉快的吹着口哨。 孟买是因陀罗第一大城市,港口吞吐量占了全国一半以上,它贡献的国民生产总值和税收在全国所占的比重都超过百分之三十,也难怪因陀罗会倾举国之力供养它,成就了它有些畸形的繁荣。不过这座号称南亚上海的城市被贫民窟包围着,而且由于人口过多,各种建筑特的布局总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瞎了这么美的风景。私底下,小广西认为这座城市交给他治理会发展得更好些,起码不会这么脏,这么乱。 街道上时不时有架着重机枪的悍马吉普呼啸而过,告诉每一个人,现在仍然是战争期间。因陀罗人麻木的看着侵略者耀武扬威,面无表情,亡国的屈辱都写在脸上。现在整个孟买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它引爆!双头鹰也很清楚这一点,很大方的免费分发物资,收买人心,拉拢孟买城中权贵,无论如何,自家的地盘稳定始终是非常重要。只可惜,有人不想让孟买稳定下来。因陀罗大军压境的消息虽然被层层封锁,但是孟买市民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街头巷尾,风雨欲来。 小广西正准备尝尝孟买的小吃,突然收到了信号,他不满的咕哝一声,返回旅店。因陀罗空军已经开始对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展开轰炸,他们也该行动了。 “你跑哪里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还以为你被山姆小弟弟抓走了。”一回到旅店,山东就跟他开起了玩笑。 小广西眼珠子一鼓:“抓走我?开玩笑,就算是他们号称天下无敌的陆战队,老子也能一个干翻他们三个!” 山东从床底拖出装备箱打开,把防弹头盔戴上:“我咬咬牙能干挺他们四个。” 我同样打开自己的装备箱,将一支后羿式特大口径自动步枪组装起来,一边忙活一边教训这两个混球:“你们老给我闭嘴,抓紧时间干活!” 小广西嘿嘿一笑,不再说话。我们七手八脚将装备组装起来,穿上防弹衣,戴上防弹头盔,套上防弹护膝和护肘,再穿上防暴皮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辆迷你型小坦克。我装备的是后羿式自动步枪,一支这样的步枪再加八个弹匣,一支微型冲锋枪加三个弹匣,外加十枚高爆手雷,一把猛虎刃战术刀,这么多装备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公斤,比古代的重装步兵还夸张。小广西又扛起了他最爱的磁暴炮,这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电弧将人打成外焦里嫩的烧鸡,真是变态, 收拾那些步兵战争车和装甲车就靠他了。山东还是用20毫米双联装速射炮,一口气背了六个弹匣,真担心他会被自家的装备压扁!全副武装之后,我们打开房门,排成三三阵队形从容的走了出去。在走廊上我们碰到一名正往楼上送饮料的服务员,她一脸惊骇的看着我们,那副表情,哪怕是外星人扛着激光枪出现在她面前也不会让她如此吃惊了,打老远我们都能吃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她肯定是被吓坏了! 小广西冲她吹了个口哨。在我们穿过大厅的时候,正在用餐的旅客发出类似牲口被人阉割母鸡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的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鸡飞狗跳,尖叫声,咒骂声,物体被人狠狠撞倒的轰响,交织成一片,好不热闹!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正在巡逻的花旗国陆战队员的注意,一辆悍马开了过来,不等陆战队员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一道幽蓝的电弧带着滋滋轻响打来,整辆悍马顿时镀上了一层莹莹蓝光,两名陆战队员猛的发出一声堪比国际男高音的狂嗥,蹦起两米多高再摔下来,身体扭曲,皮肤炭化,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小广西啧啧两声:“乖乖,连个预备动作都不用做就能跳这么高,这两位不去当跳高运动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没有人理他。 山东叫:“山姆小弟弟,哥哥我想死你们了,来一发!”一扣扳机,两支炮管在电动马达的驱动下开始旋转,嗵嗵嗵嗵嗵————沉闷而急促的轰响一直敲进人的心窝里,两串炮弹流星雨一般砸在不远处一个已经乱成一团的街垒上,直径一米的火球争先恐后的腾起,沙袋垒成的工事在不到两秒钟内被彻底轰平,至于架着重机枪在那里警戒的陆战队员哪里去了?看不到了。我扬手一枪,一名在空中手舞足蹈的火人猛的炸成一蓬血雾,血浆碎肉溅射出七八米远,那血腥惨烈的画面,硬生生将已经看呆了的阿三弟弟阿三妹子阿三大婶吓昏了一片! 小广西高呼:“打倒万恶的山姆小弟弟!自由的因陀罗万岁!” 我不耐烦了:“你叫春啊?再叫信不信我把手雷塞进你嘴里!” 小广西耸耸肩,无语了。 咻咻咻咻咻———— 一阵密集之极的啸响,数十发炮弹从城市某个角落腾空而起,冰雹般砸在码头上,一大片黑红色烟焰拔地而起,森林一般盖住了地面,二十几名陆战队员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轰成了渣,不被轰成渣也得给烧成灰,反正是不得好死。陆战队员们这下子可傻了眼:这是什么恐怖份子干 的?也太夸张了吧!检查一下弹道就知道那是华国的63式107毫米火箭炮在发威,恐怖份子什么时候将这玩意运进城了!这一轮炮击像是发令枪,无数披挂得像机械人一样的“恐怖份子”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冲了出来,拎着科幻电影里才看得到的夸张到极点的武器朝陆战队员劈头盖脑一通狂扫!单兵速射炮几秒钟就可以将一条街道彻底淹没在硝烟和弹片中,后羿式自动步枪一枪打穿两名穿着防弹衣的陆战队员之后仍然能射穿一辆普通汽车,打上了就是血浆喷溅四分五裂的下场,磁暴炮可以无视一切物理防御,轻而易举的击穿厚厚的装甲,将装甲车里的士兵打成一截灰柱······各种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武器同时上阵,转眼间就将孟买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双头鹰的陆战队被打得目瞪口呆抱头鼠窜,几乎每一支遭到打击的部队指挥官都把声带贴到话筒,在无线电里嘶声狂叫:“报告,报告,我们遭到空前猛烈的火力打击!敌人少说也有一个连,不一个营,他们火力太猛,我们支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事实上,正围着他们狂殴的军旗大队士兵不过是六七个人! 温盖特准将现在彻底傻眼了,怎么搞的,因陀罗大军压境是没错,不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始进攻吗,外围风平浪静,怎么城里倒先大打出手了!综合部下零星而混乱的报告,不难发现一个共同点:敌人装备极为精良,训练有素,异常凶悍,这不是因陀罗人,他们是谁?这些敌人是怎么混进来了?对手也够狠的,一出手就给他来了个四面开花,现在城里到处都在激烈的交火,有两个连队的指挥部甚至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给轰了,他这个总指挥官也很难搞清楚状况,这······这可如何是好! 无奈的准将下令出动武装直升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消灭混进城里的敌人,好集中全力对付大军压境的因陀罗人,否则这仗没法打了。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对面的街垒传来雏鹰们惊惶的尖叫声,两挺轻机枪把子弹泼水一般扫了过来,看他们那夸张的表现,在他们眼里,我们肯定是哥斯拉的化身了!我闪到墙角,任凭子弹将墙壁打得坑坑洼洼。虽然我们的防弹装备性能强悍,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战场上可以顶着枪林弹雨散步,对方火力太猛,能避则避是不会错的。山东轰出两炮,炸起两团火球,将那几个小子吓得不轻,机枪扫射得更加玩命,好几发跳弹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痛,你妹,真的以为我们没法子收拾你们了是吧!我探 出自动步枪一个三连射,一名正在狂吼着玩命搂火的机枪手脑袋被打飞了一大半,脑浆碎骨喷得到处都是,一挺机枪被打哑了。小广西趁机开火,一道电弧打过去,还活着的狂叫着跳了起来,我绷着脸压住枪口猛扫,又粗又长的子弹弹飞溅而落,那些被电得跳起来的可怜虫身上的防弹衣像纸一样被粗暴地撕个稀烂,连带被撕碎的,是他们的血肉之躯。大团大团血花在他们身上绽开,每一发子弹打在他们身上都要开出碗大一个窟窿,没等他们倒下就将他们生生打碎了! 轰! 轰!! 轰!!! 仿佛打雷了似的,隆隆巨响由远而近,震撼着这座古城,我转头望去,城外的青山上腾起一道道二三十米高的烟焰,那是只有重炮齐射才能营造出的瑰丽奇观。开始的时候还分得清点数,一分钟后,隆隆巨响密不透风,再也分不清是炮弹出膛声还是爆炸声了,至少三百门重炮向城市外围各个高地疯狂发泄着战败的屈辱和被出卖的愤怒,将双头鹰的阵地笼罩在烈焰弹片飞砂流火碎石尘埃之中,仿佛要将山都给夷平一般!因陀罗陆军开始了他们最后的绝唱,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取得胜利了。 小广西叫:“我的妈呀,好壮观啊!” 我苦笑:“但愿他们的炮打得准一点,别把炮弹砸到我们头上······妈的,他们炮兵不少炮还是我们送的77b式自行加榴炮,连炮弹都是白送的,要是死在自己人送的炮弹手里,我们还不冤死啊!” 山东使劲点头,随后叫:“老大,直升机来了!” 三架黑鹰直升机的螺旋桨搅动气流,沉沉低吼着擦过燃烧的城市的上空,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壤外必先安内,双头鹰的将领不是笨蛋,很快就反应过来,祭出了雷霆铁腕,企图在最短时间之内将我们这些专门负责给他捣乱的危险份子肃清,好专心对付因陀罗大军。只不过,他好像小看了我们。 我冷笑:“幼稚!”直升机是步兵的天敌没错,但也得分时候。现在一片混乱,到处都有建筑物可供掩护,派直升机过来,不是给我们送菜是什么?我从容的按下按钮,瞄准镜射出一缕细细的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钉住了一架黑鹰,随后扣动扳机,一枚50毫米口径微型单兵地对空导弹沿着那道瞄准线斜划而上,直奔不可一世的直升机!在同一时间跟我干着同样的坏事的人可真不少,不到三秒钟就有至少二十几枚这样的微型地对空导弹射了出去,七对一交叉攻击,打不死 你也要吓死你,不计弹药消耗只求杀敌无数,这就是军旗大队的作风! 第二一八章最后的战役(七) 火闪,雷鸣,陆战旅k连所在的抱粗石高地正遭受着规模空前的重炮轰击。每一名陆战队士兵尽量将自己隐蔽在掩体里,嘴巴张得大大的,以及耳膜被震破,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挺滑稽的,然而心里正有一百万头草泥马六倍音速咆哮而过。 陆战队有多久没有试过被敌人围殴,重炮狂轰了? 恐怕已经久得记不住年代了。然而在孟买外围,这个很多数据陆战队员根本就没有记到心里去的高地上,因陀罗人用华国支援的重炮给他们开了荤,成排的155毫米重炮炮弹砸下来,整个高地地动山摇,一发炮弹落下就意味着几条人命彻底归于尘土!k连全连上下无不在心里破口大骂,如果林肯号航母没有被击伤,如果没有跟迪戈加西亚基地失去联系,他们这么精锐的陆战队绝对不会跟因陀罗人玩二战模式的攻防战的!机动防御才是王道嘛,指引精确制导弹药攻击目标才是陆战队的任务嘛,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他们一向都是用炮弹航空炸弹将看得到的一切通通扫平,然而列队齐队走,还得坦克开路直升机压阵,打得跟玩的一样轻松。然而令人崩溃的是,现在这招不灵了,林肯号被一架民航客机撞成三级残废,迪戈加西亚基地跟死了一样,不管怎么催都没有回音,空中优势被抹掉了。陆战旅也有重炮,m109、m270都有,但数量有限,绝对拼不过因陀罗人的炮兵海,现在只能装孙子,火力优势也被因陀罗人理直气壮的抹掉了。当空中支援优势、火力优势、情报优势等等被一一划掉之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陆战队员终于知道自己傲视全球的战斗力是从哪里挤出来的了! 现在k连最大的依靠就是正在全速接近的ctf-77舰炮打击部队,这是小罗伯特少将留在孟买的一支强大的威慑力量,半个小时内可以朝岸上倾泄数万发炮弹的恐怖打击力量放在哪里都不容轻视,在被剥夺了一切无敌光环之后,ctf-77舰炮打击部队就成了陆战队的依靠! 乔古里看了一眼军用手表,沉声问作战参谋:“敌军的战舰现在在什么位置?” 作战参谋打电话过去询问几句后,答复:“距离海岸还有三十公里。” 乔古里说:“好极了,开始进攻!” 炮击一下子变得空前猛烈,上百发炮弹在三秒钟内集中打在抱粗石高地的山尖上,硝烟火焰尘埃混合成一团庞大无比的暗红的蘑菇云,翻滚,蠕动,膨胀,毁灭一切!第17山地师一个营的山地兵高呼口号,踩着炸点朝抱粗石高地猛冲过去,有不少腰间还别着廊尔 喀弯刀,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鸟气,通通都要撒在那帮混蛋身上! k连连长吉姆上尉从浮土里抬起头来,呼吸了一口弥漫着呛人的土沫和硝烟味的空气,再看一看已经近在咫尺的敌人,嘶声叫:“他们要上来了,做好准备!” 陆续有人爬了出来,谢天谢地,工事的质量还算过关,虽然在炮击中死伤惨重,但k连好歹还保存着战斗力。几挺m2hb重机枪架了起来,与众多班用轻机枪形成稠密的火力网,绞杀一切生命,反坦克导弹小队也作好了准备,就等着因陀罗人的t-72上来送死了。 因陀罗山地兵漫上了山脚。 吉姆上尉大喝:“开火!” m2hb重机枪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轰响,在机枪手放声狂吼浑身颤动中,长达半尺的弹壳一串串的打着旋跌落地面,一道道长长的火镰毫不留情的卷向连最廉价的防弹衣都没有穿的因陀罗山地兵,被火镰扫中的山地兵不管多健壮,身体都在瞬间撕裂,血浆碎肉狂喷而出形成凄艳的血雾,久久不散,战场收割机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被击中的因陀罗士兵发出无法抑制的惨叫声,顺着坡势滚了下去,没被扫中的迅速趴下,重机枪迫击炮玩命的砸,步兵在火力掩护下继续匍匐前进,哪怕居高临下打下来的迫击炮炮弹直接砸在他们后背,将他们炸得支离破碎,也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一个营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哪一路都是不死不休的势头,甫一交手就把k连逼得手忙脚乱! t-72坦克没有冲上来,刚刚经历了一场建国以来前所未有的空前惨败的因陀罗陆军已经没有几辆坦克了,有点脑子的指挥官都不会拿这些数量稀少的坦克去填高地,这就间接的帮k连解放出一批士兵,原本负责反坦克的家伙这会儿也场拿起了步枪,子弹贴着地皮扫下来,稍一抬头就会脑袋开花!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因陀罗山地兵的拼死突击,跟华国陆军一招一式练出来的钢铁劲旅,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被炮火炸得最惨的k连j排是他们重点突破的对象。 咻咻咻咻———— 一连四发迫击炮炮弹砸在j排阵地上,一挺轻机枪当即被炸回零件状态,机枪手化身万千,溅了周边的人一身。区区四发炮弹当然动摇不了j排的防线,但是腾起的硝烟和尘埃挡住了一部份士兵的视线,趁着这个机会,一名因陀罗山地兵急速前冲二十几米,在一波弹雨将他捂住之前扑进一个弹坑里。j排排长意识到危险,厉声命令一名扛着m4卡宾枪的上士:“加里森 ,给我毙了那个杂种!那个杂种很有可能是喷火兵!” 上士看了看距离,还有七十来米,这个距离他可以轻枪击中一枚硬币,而那个家伙却奈何不了他————喷火枪的射程是很有限的。他稳稳的锁定那个弹坑,嘴里念叼着:“宝贝,快出来,让我的准星亲吻你的额头!” 宝贝没有出来,倒是一根黑洞洞的金属管子探了出来,一道火龙狂窜而出,近乎笔直的怒射过来!加里森上士脸刷一下白了,这······这货的射程居然超过七十米!幸好那名山地兵的目标不是他,火龙在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卷过,一挺正打得弹壳飞溅的m2hb重机枪那沉闷而令人心悸的怒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机枪手和供弹手痛苦到极点的惨叫,从战壕里跳了出来,暴露在因陀罗士兵的枪口面前,嗥叫,扭动身体,翻滚,撕扯衣服,这一幕看得j排其他人不寒而栗。被喷火枪喷中就别想活了,当场被子弹打死都是轻的。因陀罗人那边传出一声怒吼:“不许开枪!让他们烧!”数十名剽悍的山地兵一跃而起,狂吼着杀了上来。轻重机枪和自动步枪疯狂扫射,顷刻之间这些山地兵就倒下了一大片,然而成排落下的火箭弹也将j排又一挺重机枪和好几名士兵炸得碎片满天飞,火力网被撕开了。 排长声音都吼沙了:“手榴弹!手榴弹!快扔手榴弹!”率先胳膊一抡,一枚又粗又长的防御型手榴弹甩了出去,两名因陀罗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倒了下去,一个身上钉满弹片成了血葫芦,另一个两条腿齐膝炸飞。有人带头好办事,一大批防御型手榴弹乱纷纷的扔了出去,在因陀罗人进攻的锋线上炸起一片壮观的弹幕,被这片弹幕笼罩住的因陀罗士兵血肉横飞,纷纷消失在呼啸的弹片中。而因陀罗山地兵甩出的进攻型手雷却也像冰雹一样砸到了j排的阵地,数量之多,让j排有种置身于地狱中的感觉,再也顾不上投弹,手忙脚乱的在手雷爆炸之前将它们踢开,至于踢出去会炸弹谁,谁也顾不上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有几个甚至不顾枪管滚烫了,倒握着步枪用枪托像打棒球一样将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手雷打飞,他们的前辈前经有过这样的光荣往事:在零下四十几度的长津湖边,陆战队员在月光下疯狂地挥舞铁揪,将连鞋都没有穿的志愿军投过来的手榴弹打飞。三十多年过去了,对手换了一个,陆战队却还是那样的苦逼。最可恶的是,很难想像因陀罗士兵对他们恨到了什么地步,很多手雷表面都粘满了钢珠,这些手雷乒乒乓乓的爆炸,碎片横飞,钢珠如雨如雾,阵地上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天知 道有多少人被它打伤! 排长亲眼看到一名士兵左眼被一粒钢珠打中,眼球都被炸了出来,由血管绊着吊在脸上。这个可怜虫一定是痛坏了,一张脸都扭曲了,惨叫着跳起来,马上被密集的子弹在身上开出二三十个血洞,成了一堆连他妈妈都不认识的碎肉。中尉差点吐了出来,但现在他连吐的时间都没有,扯过对讲耳机大吼:“连长,连长,我们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连长那头,重机枪的扫射声联成一线,火箭弹的尖啸与爆炸一秒钟都不曾中断,连长喘声吼了回来:“我现在哪里还有力量支援你们再坚持十分钟!再坚持十分钟,我们的舰炮打击部队马上就到位了!” 中尉苦笑:“十分钟?现在因陀罗人就打开缺口啦我操!”猛的瞥见一枚手雷朝他飞来,他顾不上跟连长讲价了,一枪托将手雷打飞。接着他听到一声怪嚎,一名因陀罗山地兵终于冲上了他的阵地,廊尔喀弯刀一挥,一名正用手枪朝因陀罗山地兵射击的士官的手臂连同手枪一起,带着一道血线飞了出去,一张原本很清秀的脸顷刻之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抓着断臂大声惨叫。惨叫只发出一半就梗住了————那名已经错身而过的因陀罗山地兵看似随意的向后挥出一刀,声带被切断,痛苦和恐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头颅打着旋飞了出去,颈部皮肤瞬间萎缩一大截,失去约束的鲜血从碗大的伤口狂冲而出,直喷起一米多高! “哒哒哒” 混乱的枪声响起,近距离射出的一串灼热的子弹将那名山地兵扫倒,开枪的那名陆战队员肯定是吓傻了,人都倒了还呀呀狂叫着冲上去,枪口对着那名山地兵玩命的搂火,将那名山地兵打成了肉泥,血浆碎肉喷溅在他的身上脸上,甚至溅进他的嘴里,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丢掉步枪把胃都呕出来。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连呕吐都是奢侈的,没等这个明显走神的家伙回过魂来,从后面砸过来的枪托就带着风声重重的拍在钢盔上,发出当一声大响,ak步枪子弹杀伤力巨大,抡起来砸人效果也很不错,那个可怜虫一声不吭就倒了下去,眼前金星直冒的他隐约看到一名并不强壮的因陀罗山地兵一脚踩在他的胸膛,闪着寒光的刺刀高高擎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捅了下来!这一刀够狠的,从防弹衣一处破损处捅入,切断胁骨,刺穿内脏,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拔都拔不出来!那名因陀罗山地兵也没有拔出刺刀的意思,反手拔出廊尔喀弯刀朝吉姆中尉杀去,随即被加里森射来的子弹打穿了脑 袋。 越来越多的因陀罗士兵冲上了阵地,仗打到这个份上,一切技术手段都失去了作用,刺刀、工兵铲和手雷变成了具杀伤力的武器,战争模式一下子倒退了几十年————又或许,几十年来战争的最终形式始终没有改变,当一切战术和技术手段都运用到极限仍然无法决出胜负后,这样的碰撞就无可避免。无路可退的j排表现得异常顽强,而早就红了眼的因陀罗山地兵的表现则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肉搏战异常残酷,弯刀劈断骨骼的脆响,刺刀捅入胸腹的闷响,铁拳拼尽全力击在敌人身上的砰然大响,还有野兽一般的狂嗥声,在这个小小的排级阵地上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连长就在上面看着这场惨烈的肉搏,手指青筋毕露。疯狂的因陀罗山地兵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寒意,那些家伙已经疯了,他们真的敢用尸体铺出一条通往孟买城区的血路来!他的右手几次扬起又放下,只要他一声令下,身边一挺重机枪就会全速射击,不分敌友,将j排阵地上一切活物全部撕碎。这是唯一的选择了,否则让因陀罗人席卷j排,整个高地都得完蛋!可是向战友开火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更需要一副铁石心肠,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命令几次顶到嘴边,又让他咽了下去,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恶狠狠的对一名上士说:“你带一个班给我上,将因陀罗杂种给我打回去!” 上士尽管面色发白,执行命令却不含糊,二话不说,带一个班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冲了下去,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一起狂扫,因陀罗山地兵接二连三的倒下。连长不想再看下去,要过电台冲上司怒吼:“我需要炮火支援!我需要空中支援!我需要更多的士兵!现在我们是一个连面对敌人一个师,却要什么什么没有,你们真以为我们陆战队个个都是超人么!?” 第二一九章最后的战役(八) 在抱粗石高地被第17山地师席卷之际,其他几个外围阵地也遭到了极为猛烈的进攻。孟买北靠青山,面向大海,外围屏障颇为牢固,奈何兵力实在太少,而因陀罗人又是豁出性命死战的哀兵,一向号称精锐的陆战队竟然被他们打得透不过气来!以一当十,又被夺走了空中支援,陆战队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幸好,因陀罗人没有投入陆军航空兵————不是不想投入,而是已经没有几架直升机了,温盖特准将虽然紧张,但并没有乱了手脚,他手里还有一支王牌:一个坦克营。m1a1坦克收拾阉割版t-72,那是绰绰有余,哼哼,因陀罗人,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空军和陆航助战,光靠步兵就想拿下孟买?做梦吧!当年剽悍如华国志愿军也没能在陆战队身上占到便宜,何况你们! 旅部参谋不断的向旅长报告最新战况: “a连连长塞纳上尉在围剿渗透入城的敌人时战死!” “一股敌人冲上码头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a连连部被敌人全残!” “三架黑鹰直升机被击落在d区!” “抱粗石高地被敌第17山地师在一个半小时内拿下!” “汉堡高地主阵地失守!” “燧发枪防线击退了因陀罗阿萨姆步枪联队两个营的进攻!” “一架黑鹰在粗拐仗高地被击落!” “c连一名狙击手击毙了敌军一名高级将领,引发大面积混乱!” “我舰炮打击部队已经到位!” “两架av-8垂直起降战斗机被地面火力击落!” “因陀罗空军有四架米格-21加入战场!” “我防空部队成功击落一架米格-21!” “我装甲部队和重炮部队已经作好反击准备!” 耐心的听完报告,准将用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沙盘。沙盘上,一面面代表着团营级兵力的战旗犬牙交错,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因陀罗军的战斗力出奇的强悍,只是一轮冲击就将孟买的外围防线给冲了个乱七八糟,幸好他也没指望那些临时构筑的防线能顶住这支哀兵的疯狂冲击,只在外围放了少量兵力,否则就被动了。他冷笑,我怕什么?我有一支舰炮打击部队,我有m1a1坦克,我还可以得到从其他军事基地起飞的远程战机的支援,我拥有的资源远比你们想像的多,应该怕的是你们! 准将用钢铁一般的声音一字 字的下令:“开始反击!让舰炮打击部队开火,送因陀罗人下地狱!” 已经到达最佳打击位置的舰炮打击部队缓缓扬起了自己长长的炮管。这支舰炮打击部队共有四艘六千吨级以上的战舰,是由旧式巡洋舰改装的,装备有130和203两种级别的舰炮,另外还有76毫米快速多功能舰炮,那长长的炮管使得这些战舰看起来像一头头巨大无比的刺猬。作为主力的130毫米口径舰炮射速极快,可以达到每分钟一百多发,就算调一个重炮营过来面对这样一门炮,也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近二十门130舰炮同时开火,就算是变形金刚都会被打得连滚带爬。203毫米舰炮射程则达到四十八公里,弹种丰富,必要时甚至可以发射核炮弹,而76毫米多功能舰炮则身兼多职,可以扫从海面靠近的小型自杀式舰艇,可以打爆水雷,也可以拦截低空突防的战机,用它拦截巡航导弹也有一定的成功几率。这些舰炮远不如依阿华的406毫米舰炮那么变态,遇神杀神遇佛灭佛,但是一旦开火便如同狂风暴雨,同样极为致命! 火控计算机迅速分配打击任务,射击诸元调整完毕,指挥官狞笑着下令:“开火!” 轰轰轰轰轰轰———— 海面上猛然腾起团团黄白色烟雾,炮弹出膛的轰响狠狠的撞击着天幕,第一波炮弹刚刚出膛,第二波炮弹便又轰然而出,第三波紧接其后,无数炮弹汇成一道壮观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天空倾泄过去!当炮弹到达弧线的最高点后,猛的一折,钢铁瀑布便倾泄到了因陀罗大军集结的地域,登时山崩地裂,万朵暗红色钢铁莲花撕裂地面,惊人的绽放开来,遮住了地面,遮住了天空,遮住了阳光!面对如此凶猛的舰炮打击,再怎么胆大包天的人也会忍不住狂叫一声“我的上帝啊”吧?没用的,就算是全知全能的上帝,面对如此疯狂如此放肆地狂砸过来的炮弹,也会吓得两腿发软面无人色的! 不忍描述,因陀罗各攻坚部队纷纷消失在那足以遮蔽一切的弹幕中,第二梯队同样血肉横飞。一些人面色惨白,扔下武器掉头就跑,炮弹却追在后面炸,直到他们那四分五裂的身体飞上半空为止。双头鹰的军队是最不吝啬弹药的,有时一个炮兵连轰隆隆的打上几十发炮弹,为的只是消灭一名骑自行车的敌人,这次炮击意在震骇敌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那是铁了心要将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的因陀罗人全部炸个粉碎的了。 在几秒钟之内扫掉了因陀罗各攻坚部队之后,炮管一转,钢铁瀑布开始朝因陀罗的重 炮部队阵地倾泄。率先杀到的是203毫米口径重炮炮弹,这些足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的家伙挟雷裹风呼啸而下,在它没入地面的一瞬间,杀伤范围内所有人纷纷倒地,紧接着一团火球从两三米深的地下狂冲而起,由爆炸波托着直冲起二三十米高,一门门重炮被呈圆形膨胀而出的冲击波轻而易举的掀翻,被直接命中的自行火炮更是支离破碎,只剩下一根沉重的炮管打着旋飞上半天,而随后瓢泼而落的130舰炮炮弹直接用钢铁和火焰将整个炮兵阵地彻底覆盖!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一辆辆m1a1坦克从燧发枪防线附近一片树林里冲出来,咆哮如雷的冲向已经被炮舰轰得一塌糊涂的阿萨姆步枪联队,航向机枪魔鬼眨眼似的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弹流扫过,树木成排倒下,石头被一层层的削平,枪口指到哪里,哪里就炸开一蓬蓬嫣红的血雾,惊恐万状的阿萨姆步兵成丛的被呼啸的金属风暴撕得粉碎! 战局,瞬间逆转! 在临时指挥部里,维尔京中将接到报告,神色如旧,平静的看着柳维平,说:“你想要的猎物我们都帮你诱出来了,可以开始了吧?” 柳维平嘿嘿一笑:“有些笨蛋总是学不乖,老是认为技术领先就能纵横天下,唉,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战术往往比技术更好用,今天我就免费教他们一招‘引蛇出洞’吧,让重炮营开火,干掉那几艘炮舰,至于他们的装甲部队,也别回去了,交给柳哲吧!” 一个没有任何防御工事的重炮营跟一支舰队对轰? 因陀罗将领们多少都觉得不可思议。华军的火炮技术是不错,77b式自行火炮排到世界前五名绰绰有余,是任何一支陆军部队都十分渴望的战争利器,但是77b式自行火炮再牛也不是舰炮的对手吧?没看到刚才那轮炮击么,尽管他们已经有所准备,还是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伤亡六七百人,更损失了十几门火炮,开局良好的第一轮攻势就这样被人家轻描淡写的打垮了。一个重炮营,经得起人家几次炮击? 双头鹰马上就会用自己的表现作出答复了。 “换上钢珠子母弹,坐标调整为xx,覆盖因陀罗阵地纵深,三十秒准备!” “田纳西号准备完毕!” “塔拉瓦号准备完毕!” “亚利桑那号准备完毕!” “旧金山号准备完毕!” “开火!” ctf-77舰炮打击部队的无线电频道里一片火热,各种口令响成 一片,专门杀伤人员的钢珠子母弹已经装填完毕,电钮按下,第一群炮弹轰了出去!然而,第二批炮弹还没有来得及出膛,十几发重炮炮弹便破空而来,三分之二打空了,在大海中溅起黑压压的水柱,但还是有三分之一准确击中目标,随着轰轰轰轰几声巨响,田纳西号重重一震,甲板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来,浓烟火焰滚滚而出!舰炮打击部队指挥官目瞪口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炮弹?没等他回过神来,第二批炮弹又到了同,有了第一批炮弹校正,第二批的精确度大幅提高,超过四分之三的炮弹分别击中了亚利桑那号和旧金山号,用的全是穿甲弹,一下子就在这些巨舰身上挖出了好几个大窟窿! 因陀罗人!他们居然用重炮跟ctf-77舰炮打击部队几十门舰炮对轰!要知道ctf-77的火力可是相当于两个加强炮兵师了,在技术上占尽上风,居然敢跟他们对轰?因陀罗人有种!舰队指挥官闪过从墙壁坠落的古画,怒吼:“找到那支炮兵部队的位置,将他们轰成碎片!” 话音未落,第三轮炮弹又来了,这次人人有份,每艘战舰都挨了两发炮弹!幸好,155毫米重炮杀伤力虽然巨大,但是对于重达几千吨的钢铁战舰来说还是弱了一点,虽然掀翻了几座炮塔,但是短时间内想要击沉任何一艘战舰都不现实。不过这已经足够把ctf-77舰炮打击部队气炸肺了,他们海军这些年是很不顺利,是被击沉了很多战舰,不得不把一些老旧战舰都拿出来翻新一下继续用,以填补巨大的空缺,但是还没有沦落到连陆军土包子的炮兵营都能骑到他们头上的地步!雷达兵死死的瞪着屏幕,雷达功率开到最强,只要敌人再开火,马上能捕捉到他们的弹道,并指引舰炮和导弹将他们送上西天! 活见鬼的是,雷达没有丝毫反应,但是第四批第五波炮弹结结实实的打在了ctf-77舰炮打击部队身上,田纳西号的舰载雷达在爆炸声中变成一堆碎片,像是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样飞出老远,亚利桑那号两个海麻雀舰空导弹垂直发射单元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炮,炸成特大号麻花,大火终于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高温浓烟席卷船舱,引发大混乱。雷达兵发出惨叫:“我们看不见他们!我们看不见他们!所有雷达都失灵了,我们没法子还手了!” 的确没法子还手,岸上炮弹流星雨般袭来,雷达却无法监测到它们,也就无从计算弹道,更谈不上藉此锁定敌人炮兵所在的位置,予以还击了。舰队指挥官胸口闷痛,难受得想吐血,合众国海军自建军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 天这么被动,光挨打无法还手,哪怕是面对华国那艘魔神一般的潜水航母,也没有!那个重炮营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弹道都无法捕捉! 针对炮兵的反制措施与技术失灵了,ctf-77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整整一个舰队,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炮兵营给揍得连滚带爬,传出去之后,舰队指挥官恐怕得把脸塞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指挥官在痛苦地犹豫着。这片刻的犹豫差点要了他的命:一发炮弹破窗而入,他身边的参谋痛苦地倒了下去,身上插满了玻璃渣子。几名水兵冲进来,看到指挥官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反正看上去不像受伤的样子。让水兵腿肚子直哆嗦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大人对咻咻落下的炮弹和不远处战亚利桑那号身上腾起的团团大火视而不见,只是抿着嘴唇,死死的盯着地上那颗意外没有爆炸的炮弹,那凶怒的表情,像随时会趴下去狠狠的咬这发炮弹一口! 那发炮弹有些变形了,但还能看出它原来的样子:跟普通炮弹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弹壳表面涂有一层黑漆漆的玩意,看着就觉得恶心。指挥官不要命的一脚将炮弹踹开,瞪着岸上咆哮如雷:“隐形炮弹!居然用隐形炮弹!你们还能再恶心一点么!?” 第二二零章最后的战役(九) ctf-77舰炮打击部队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在几场战争的摧化下,隐形技术与信息化一起,迅速成为军事领域的又一主流,像隐形战机,有能力开发的国家都在绞尽脑汁的搞,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他们的b-2和f-117轰炸机。隐形导弹也初露锋芒,比如说苏联彩虹设计局研制的kh-777巡航导弹就采用了隐形技术,低空突防加亚音速巡航再加隐形化,使得这种巡航导弹几乎无法拦截!与此同时,海军也搭上了顺风车,隐形战舰和无人战舰的研发计划提上了日程,陆军当然不甘示弱,隐形战车已经分别由合众国和华军研制出来并且投入战场————在因陀罗战争中,华军的隐形战车创造了惊人的战绩,最经典的一役是一个营打因陀罗一个团,击毁因陀罗坦克和装甲车辆一百二十余辆,自己无一损失。好吧,这是大势所趋,都走向隐形化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项技术可以让自己大占优势。但是就连155毫米重炮炮弹也涂上了隐形涂料就有点过了,捕捉炮弹弹道本身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再涂上这么一层涂料,你妹,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无耻的人见多了,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七八轮炮弹砸下来,各舰都受了伤,通过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可以看到,每一艘战舰都起火了,柳维平看得眉开眼笑,说:“打得好!不过就我们这十几门炮打,很没劲,中将,让你们的炮兵也活动活动筋骨吧?” 维尔京中将略一点头,都不等他开口下令,塔古里就大声传令下去,片刻之后,上百门重炮一起对准ctf-77,炮弹如狂风暴雨,把ctf-77舰炮打击部队所在的海域打得浊流排空,翻翻滚滚,开了锅似的!形势一下子逆转了,ctf-77各舰连连中弹,大团大团火球从舰体上腾起,设备碎片和水兵的断肢不断飞向高空,损管人员徒劳的试图挽救战舰,然而刚走出钢铁掩体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两分钟后,一发203重炮炮弹命中亚利桑那号的弹药库,引发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水柱和火光冲天而起,舰上水兵血肉横飞,战舰被生生炸成两截,无可奈何的沉入大海。三分钟后,俄亥俄号被三发203毫米重炮炮弹同时命中,这艘早已伤痕累累的战舰终于支撑不住了,解体沉没。拼到这个份上,ctf-77舰炮打击部队再怎么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失败了,舰队指挥官又惊又怒,嘴唇抖抖的下令:“我们撤!” 幸存的田纳西号和塔拉瓦号拖着滚滚浓烟,踉踉跄跄的顶着咻咻落 下的炮弹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大大的u字,艰难的撤向卡塔尔基地,把在海面上挣扎的落海水兵和正在孟买城中浴血奋战的陆战队留给了因陀罗人。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能回来。 得知ctf-77舰队被击沉一半,不得不狼狈逃跑之后,因陀罗大军发出亢奋的欢呼声,巨大的声浪淹没一切,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朵。这么久了,他们终于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还有比这更能鼓舞士气的吗?而对于困守孟买的陆战旅来说,ctf-77舰炮打击部队的撤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几千名陆战队员成了孤军,除了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的空中支援外,他们谁也指望不上了! 几千孤军,所有优势都被人一一划掉了,还得面对十倍于己的两眼发红的因陀罗人,能有几分胜算? 在ctf-77舰炮打击部队惨败的时候,陆战旅的另一张王牌————第五坦克营正在大开杀戒。几十辆m1a1坦克再加上数量相当的装甲车,排成一个大大的盒形方阵滚滚向前,火力稠密,蔚为壮观,在十几分钟内便接连撕开了因陀罗阿萨姆步枪联队两道防线,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在轻轻松松的扫平阿萨姆步枪联步一个营部之后,第五坦克营在一片宽达一公里的田野里撞上了第十七山地师一个坦克营,一场规模空前的坦克战爆发了。当然,正如此前所强调的,因陀罗陆军已经没有几辆坦克了,这个坦克营仅有十五辆t-72,撑死也就一个连吧,一个连对一个营,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第五坦克营都占尽了上风,更何况他们还有两架黑鹰助战! 不等双方接近到坦克主炮的有效射程,那两架黑鹰便兴奋的扑了下去,短翼下火光连闪,两枚反坦克导弹尖啸着拉出两道直直的尾烟,一头扎入t-72看似强横的身躯,接下来自然是火光和巨响。那两辆t-72浑身剧震,高温气体和火焰从它们身上喷薄而出,炮塔翻滚着飞出十几米开外,在地上砸出大坑来,失去炮塔的车身颓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被人砍掉了脑袋的铁蟾蜍,被导弹击穿的部位还在不停的流出铁水,那是这两头巨兽的眼泪。 咻咻咻———— 黑鹰直升机贴着树梢掠过,短翼下火光吞吐不定,反坦克导弹毒箭一般激射而下,将防御能力实在有待提高的t-72坦克炮塔逐一掀掉。还没有来得及射出一发炮弹,这个坦克营就损失了四辆坦克,顺带的,有三辆装甲车被黑鹰用14.5毫米口径重机枪发射的穿甲弹打烂了脑袋。暴怒的因陀罗装甲兵转动 高射机枪朝天空猛扫,道道火舌像长长的鞭子一样抽打着可恶的黑鹰,然而黑鹰何其灵活,只一闪就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中。因陀罗装甲兵根本就没有喘气的机会,黑鹰刚走,m1a1发射的贫铀穿甲弹就带着一环环的气浪呼啸而来了!120毫米口径贫铀穿甲弹可以在射穿混凝土工事之后再将一辆t-72的炮塔掀飞,直接命中的话就更别提了,直接轰成渣渣。第五坦克营营长爱德华少校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这场战斗对于第五坦克营来说,已经没有半点悬念了。 然而,世事无绝对,胜利女神偶尔也会垂青于弱者的。 同一秒钟内有四辆t-72被打爆,而且都是连中数弹,半个车身都被炸成了零件。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地面上突然腾起数道火光,一架黑鹰躲避不及,当即变成一团绚丽的烟火,碎片飞出六七百米开外。另一架黑鹰的飞行员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拼命拉高,从树林里迸射而出的道道火流却如同附骨之蛆,死咬着不放,其中好几道先后在黑鹰身上划过,小刀切黄油似的将机体切开,飞行员被破舱而入的子弹打得血肉横糊,直升机凌空解体,死无全尸。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少校望着天空中怅然落下的一团火焰,捏紧了拳头。卑鄙的因陀罗人,他们在田野周边的树林里还埋伏有一支装甲部队,他们是故意用这批垃圾t-72引第五装甲营进入陷阱的!他厉喝:“别管这些t-72了,集中火力打击树林里暴露出来的目标!” 少校的反应不谓不快,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咣! 十二点钟方向乌光一闪,一发122毫米钨钢穿甲弹破空而来,直奔一辆刚刚轰残了t-72的m1a1。弹壳爆开,露出长矛一般的钨合金弹芯,挟带巨大的动能击中了m1a1装甲正面,粗暴地撕开m1a1赖以自豪的贫铀装甲,直透核心,致命的金属射流和碎片弥漫在狭窄的战车内部空间,不留一丝生存的希望。 咣! 三点钟方向乌光一闪,一发122毫米钨钢穿甲弹正中一辆m1a1车身侧面,反应装甲也救不了它了,车组成员在一声惨叫中变成了半生不熟血肉模糊的烂肉。 咣咣咣! 六点钟方向乌光连闪,两辆m1a1被大卸八块,装甲车更是直接一炮打翻,吭都没得吭。 久违了的惨叫和惊叫声终于从第五坦克营官兵口中发了出来,对手那密集而准确的攻击带给他们的是 发自肉心的惊怖,这种感觉,跟他们凭借技术上的优势尽情摧毁敌国任意目标时带给敌人的恐惧一样的强烈,甚至还有过之!少校面色阴沉到了极点,m1a1的防御能力如此强悍,却被对方一炮打穿,如此恐怖的穿甲能力,没有几支军队做得到,如果埋伏在树林里的那支装甲部队不是华国的,他的名字倒过来写!他连声怒吼:“他们规模有限,不要慌张,集中火力干掉他们!集中火力干掉他们!” 各连长带着哭腔回应:“红外扫描毫无反应————我们无法锁定目标!” 少校问:“战场雷达呢?” 雷达兵说:“雷达扫描同样没能发现任何目标信号太弱了!” 信号当然弱。三年前,合众国投入到非洲战争的第一代隐形战车————陆地火力平台,在三四公里的距离都很难发现,在雷达上的反射面积不比一个桔子大多少,很容易淹没在杂乱的信号中,而经过华国的改进,现在的陆地火力平台雷达信号比一个乒乓球还要小,又是躲在树林里,想要将它们找出来,谈何容易!第五坦克营像是撞上了一个隐形的巨人,被人家左右开弓揍得满脸上血,偏偏还没法子还手!一连被击毁了十一辆坦克之后,少校终于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光凭他们一个坦克营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灭那些躲在树林里的魔鬼。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华军的隐形战车是无敌的,只要他们撤到安全距离,指引m270自行火箭炮对树林发动覆盖性炮击,几分钟就能将这些可恶的臭虫炸个清光,他还可以将大致坐标报给ctf-77舰炮打击部队,招来铺天盖地的舰炮火力将树林给轰平总之有的是办法消灭他们! 少校咬牙下令:“释放烟幕,我们撤!” 残存的m1a1坦克纷纷发射烟幕弹,一时间战场上烟雾弥漫,能见度直线下降,激光制导武器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在烟雾的掩护下,第五坦克营扔下一地死尸和燃烧着的坦克残骸狼狈后撤,先拉开距离再说。 “想撤?”柳哲冷笑,“有那么容易吗?发射五架无人机,陆地火力平台和69a型主战坦克给我粘上去,揪住他们的皮带往死里打!” 一辆自行火箭炮发出一声呼啸,数发炮弹斜冲而起,在第五坦克营头顶发生沉闷的自爆,五架土得一塌糊涂的无人机横空出世,围着第五坦克营打转,摄像机一闪一闪的,一看就知道准没好事。在它们的辛勤劳动下,第五坦克营那些躲在烟幕后面的坦克被一辆接一辆的挖了出来 ,紧接着,要命的陆地火力平台又开火了,这一回用的是炮射反坦克导弹,采用攻顶模式,在无人机的指引下恶狠狠的砸向m1a1的脑袋!第五坦克营一下子被逼入了绝境,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跑又跑不掉,要知道陆地火力平台发射的火箭增程炮弹射程足有十几公里,完全可以在无人机的指引下将逃跑的m1a1逐一点杀掉!是该选择逃跑还是选择死战? 他们作出哪种选择柳哲一点也不关心,这位杀性十足的少将正坐在一辆69a型主战坦克的驾驶室里,驾驭着这头重达五十几吨的巨兽狞笑着扑向苦命的第五坦克营,在他后面,是四辆69a和十六辆陆地火力平台! 第二二一章星落印度洋(一) 轰———— 一声霹雳一般的巨响,69a型主战坦克那堪称丧心病狂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那轰然巨响让人心尖都为之一颤。初速达到骇人的一千八百米每秒的钨钢穿甲弹带着一圈圈闪着微光的空气呼啸而过,在阵阵音爆中撞上了两千米外一辆m1a1的屁股。就算是最厚实的前装甲也经不起这一击,更别提柔嫩的屁股了,一团白光膨胀而出,乱片横飞,那辆可怜的m1a1被活生生的打成了一团篝火。 轰———— 又是一声霹雳巨响,一辆m1a1拼命转动炮塔朝后面胡乱的开了一炮,还没看到有没有取得战果,炮塔就带着一团大火飞了起来。面对狂暴的69a,m1a1在先机尽失的情况下竟然显得如此的脆弱,被69a砍瓜切菜一样一通狂杀! 天空中不时传来啸啸怪响,那是陆地火力平台发射的攻顶式炮射导弹在发威。这些炮射导弹在飞到目标上空后,遇到烟雾阻隔什么的,会打开阻力伞,在m1a1坦克群头顶盘旋,等到锁定目标了,阻力伞脱离,导弹骤然加速,一头扎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声巨响了。仓惶逃窜的第五坦克营被这些攻顶式弹药追着打,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最要命的是那辆一马当先冲杀过来的69a型主战坦克,那绝对是一个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恶魔,不管是什么当在它的面前,都只有被辗得粉碎的份! “距离一千五百米,装甲车两辆,钨钢穿甲弹一发,放!” 柳哲很霸道的将炮手挤到了一边,亲自操炮,轰的一炮,两辆装甲车不可思议的被一炮并排打穿,四分五裂。炮手忍不住大叫一声:“师长打得好!” 柳哲嘿嘿一笑,按下电钮,航向机枪猛的喷出两道长达两米的火龙,炽热无比的弹流交叉卷过,几百米外几名躲在草木丛中扛着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向69a主战坦克瞄准的陆战队员身上爆出一连串血花,身体猛的僵直,缓缓倒了下去————鬼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里躲着一个反坦克小组的!随手扫掉了这个反坦克小组,69a继续风驰电掣,一辆陆战队的水陆两栖装甲车变速箱被震坏,停在了路中间,几名陆战队员想跳下车逃跑,69a扫来的机枪子弹又将他们赶回车上,然后,没有然后了,在陆战队员绝望的惨叫中,那辆疯狂的69a型主战坦克带着一万匹草泥马咆哮而来,风速加车速,咣一下将这辆装甲车撞出六七米远,直接从车身上辗了过去,无路可逃的陆战队员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 酱。 爱德华少校心里同样的一百万匹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他刚刚从无线电里获知,ctf-77舰炮打击部队活见鬼的在与因陀罗炮兵对决中失败了,两艘战舰沉没,两艘重伤逃跑!见鬼了,你们是舰炮打击部队啊!合成打击能力远高于因陀罗两个炮兵师啊,牛逼哄哄的来到孟买,没开几炮就被人家废掉了一半,这算什么?ctf-77舰炮打击部队战败意味着他将那支可恶的华国装甲部队诱出树林一举全歼的计划泡汤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m270自行火箭炮身上啦!m270可是大名鼎鼎的方格终结者,一轮齐射就能将一个装甲团打个落花流水,比什么ctf-77要争气得多,陆战旅手里足有十二辆这样的火箭炮,有他们在,怕个毛啊!只是m-270自行火箭炮的射程还是短了点,而且任务繁重,一时半刻顾不上他们没事的,再后撤三公里,再后撤三公里m270火箭炮营就可以开火支援他们了,那帮可恶的敌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计划虽好,奈何爱德华少校今天注定要当一回扫把星,指望什么什么就得完蛋:m270本来在码头呆得好好的,接到命令不得不转移阵地,准备开火支援各部————尤其是正被敌人压着狂扁的第五坦克营。然而城里到底渗透进了多少敌人的特种兵,谁也说不清楚,火箭炮营就在城里遭到了伏击,从各个角落射出来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子弹和微型反坦克导弹将这些威力巨大但防御能力极弱的自行火箭炮直接打成一团团直径三四十米的巨大火球,这些冉冉升起的火球将孟买的天空映得嫣红如血,三百米范围内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留下来。这恐怕是火箭炮营打过的最窝囊的一仗,十二辆m270一炮未发就被干掉了一半!气得营长两眼几乎要喷出血来,恨不得转过炮口把所有炮弹一古脑的全倾泄在孟买这座活见鬼的城市里,否则心里那股怨气没处出! 于是,这个倒霉透顶的坦克营一直逃回到城里都没有得到哪怕一发炮弹的支援,而这个时候,他们全营只剩下五辆坦克和三辆装甲车了,刚好够编一个排。不难想像少校愤怒到了什么程度,在他印象中,合众国军队每一战都是以绝对优势的技术和火力尽情蹂躏对手,都还没有开战,火力支援、空中支援、情报支援、后勤支援等等平台就将他们送到了胜利者的位置,这样的仗他也打得得心应手,然而在今天,一切都变了!需要的支援一样都没有,优势被人家一项项划掉,不需要的————比如说敌众我寡啊误中埋伏啊情报失误啊什么的一样不拉,这仗还打个屁!更可恶的 是,那股摧毁了第五坦克营的敌人居然他妈的直接追进城里来了! 没错,柳哲带着四辆69a式主战坦克一直追进孟买城里来了!四辆69a一字排开,隆隆前进,什么街垒什么机枪堡垒在它们面前全是扯淡!这下子玩笑开大了,本来孟买城就被军旗大军的先遣部队给打了个稀里哗啦,乱得不可开交,再冲进四辆主战坦克,呵呵,那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了。 柳哲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被车辆堵塞,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更不管现在是红灯还是绿灯,主炮炮口火光连闪,轰轰轰一连几炮,十几辆汽车不是被打得粉碎就是被忽一下飞上半空,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硬是被他轰出个大缺口来。他还不大满意,下令:“用气爆弹给我轰,一定要将路口轰开!” 几位车长额头冒出冷汗来:“在市区使用气爆弹” 柳哲一百二十个不耐烦:“又不是我们的城市,你们心疼个毛!” 有道理! 简直就是真理! 几辆69a换上气爆弹,对准堵死他们去路的车龙猛轰,隆隆爆炸声过后,爆炸波天崩地裂的扩散开来,看似沉重的汽车带着一身大火满天乱飞,好几辆直接被炸到了三四楼的阳台上,战后因陀罗政府出动直升机吊运才将这些车辆残骸给弄下来。火光冲天爆炸连连中,四辆69a高高扬起炮管穿过火海,杀向陆战队的阵地,那种磅礴的气势,那种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疯狂,让不少陆战队员为之胆寒,两股战战似有尿意。街垒修得再好也没用,69a一个一炮挨排儿轰过去,经得起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直接命中的街垒还真不多;躲在屋顶或者街道转角也没用,无人机就在头顶打转,69a的航向机枪扫得弹壳飞溅,把一幢幢建筑物打成蜂窝煤,陆战队员跟着砖瓦碎片一起哗啦啦的往下掉这一幕看得温盖特准将面色铁青,就连维尔京中将,看到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也露出苦笑。塔古尔不停的吸着凉气,说:“这个家伙疯了,他准是疯了!居然带着四辆坦克就冲进孟买,难道他不知道坦克绝对不适合巷战吗?亏他还是少将呢,连这点常识也不懂!” 维尔京中将沉声下令:“第17山地师、暂编第15步兵师全力进攻,劈开一条血路掩护廊尔喀步兵团杀入城去!” 塔古尔问:“接应那个疯子?” 维尔京中将苦笑:“不,是阻止他!我们再不进城,孟买就要让他给打平了!” 话音未落,无线 电里传来柳哲兴奋的声音:“总部,总部,用火箭炮往孟买a区打两轮齐射,然后发射十架无人机,奶奶的,我爽死他们!” 用火箭炮朝城里集火齐射!? 柳维平他们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仿佛如果不这样做柳哲就不是柳哲了似的,因陀罗将领却脸都绿了。谁不知道你们的火箭炮是什么德行,打了两轮齐射,孟买都变成火海了!敢情不是你们的城市就尽情的玩,一点也不心疼是吧? 看出了他们的不满,柳维平叹了一口气,说:“可以用火箭炮给他们发射无人机,但是不能朝城里打齐射,实在不行,可以发射被动制导弹药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仗打得一点都不过瘾。” 因陀罗将领们的脸更黑了。要怎么样才叫打得过瘾?等到你们打过瘾了,孟买早就变成地下城了吧?所有因陀罗将领咬牙切齿的下达了空前严厉的命令,内容不大一样,但核心是一样的:加快进攻速度,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在那帮疯子将孟买打平之前将孟买夺回来! 第二二二章星落印度洋(二) 温盖特准将哭丧着脸,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 陆战队是合众国最悲催的军种,没有之一;现在他是陆战队最悲催的指挥官,同样没有之一。 陆战队的悲催由来已久,在二战太平洋战场更是达到了顶峰,往往是打最的仗,承受最沉重的伤亡,最终享受胜利果实的却不是他们————大局将定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换下,换上陆军部队将被揍得彻底没了脾气的倭猪一拳砸扁,比如说旷日持久的瓜岛战役就是一个典型例子。陆战一师在瓜岛跟东瀛蝗军血拼数月之久,伤亡数千,最后却让陆军第25步兵师摘了桃子,你说气人不气人?至于在战况最吃紧的时候暂时被海军和空军当成隐形的,失去空中支援和海上屏障,那更成了惯例,正因为有过如此痛苦的经历,陆战队才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航空力量,靠人不如靠自己嘛。当然,不管是现在的av-8还是将来的f-35肥鸡,都很难让陆战队满意,看样子他们还得继续悲催下去。而在孟买战役,陆战队的悲催来了个总爆发,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被人打伤了,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失去联系了,ctf-77舰炮打击部队被人打残了,现在更惨,仅有的一个坦克营被人灭了,远程火箭炮营让人家用步枪干掉了一半!整个陆战旅六千多名官兵现在已经成为孤军,这仗还怎么打! 温盖特准将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因陀罗人集中了十倍于他的兵力,攻势如潮,搞不好还有苏联和华国在背后搞鬼,这岂是区区一个陆战旅应付得来的?现在他除了拼命调整兵力部署就是拼命向国内要增援,没有增援他们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孟买的!国内的答复永远都是再坚持十二个小时,再坚持十二个小时驻南韩的第二步兵师就会赶到了,按说这个要求并不算过份,但是对于已经成为孤军的陆战旅来说,太不现实了!没看到孟买城里已经四面起火炮声隆隆了么,在这种情况下死撑十二个小时,太难了吧! 我是陆战队有史以来最倒霉的将领啊准将沮丧的想。 我是海军有史以来最倒霉的将领啊· 小罗伯特少将沮丧的想。他现在正带着一支缩水版航母战斗群快马加鞭再加鞭的往孟买杀去所谓缩水版航母战斗群就是有驱逐舰有护卫舰有运输舰有补给舰,一应舰艇配置齐全,可就是没有航母————航母被人家弄得半死不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到达新加坡呢。这个没有航母的航母战斗群每一艘战舰速度都飙到了极限,不计机械损坏,只求尽早赶到。虽然没有了航母,他 们的战斗力减弱了一半不止,但是只要能让他们赶到,就能用舰炮和巡航导弹给予陆战旅极大的支援,更可以为陆战旅补充他们急需的弹药物资,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气,一句话,只要让他们增援到位,陆战旅撑过最难熬的二十四小时完全不成问题。驻扎在南韩的第二步兵师已经紧急动员,只要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就有因陀罗好看的了! 前途是光明的,但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东奔西跑也不好受,特别是林肯号重创,更是给每个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更别提他们还得通过华国南海舰队把守的科摩林角,还不知道南海舰队会怎么招呼他们!每个人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毕竟这场战争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莫明其妙,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合众国吧,保佑他们顺利击退因陀罗人,保住胜利果实! 天空中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引擎呼啸声,水兵们发出狂热的欢呼声,颓废的精神为之一振!小罗伯特少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十八架f-14在长空中拉出道道笔直的尾线,从舰队上空呼啸而过,扑向孟买!那是从东瀛冲绳基地起飞的战机,经过空中加油终于到达安达曼海。小罗伯特少将慢慢吐出一口闷气,露出一丝微笑。合众国强大的战争机器终于全面启动了,这些f-14只是第一批到达的空中打击力量,接下来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直到将因陀罗的意志彻底摧毁!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凶猛的雄猫只来得及跟小罗伯特少将打一声招呼,便看到二十几架苏-27k割裂长空,一堵铜墙铁壁似的压了上来,紧接着,苏联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从海天交接处冲出,理直气壮的出现在小罗伯特这个没有航母的航母战斗群面前,无线电里充斥着北极熊简单粗暴的怒吼:“外国舰队请注意,外国舰队请注意,你们已进入我舰队的演习区,请马上退出,否则我们不排除开火的可能性重复,我们不排除开火的可能性!” 什······什么!? 北极熊怎么跑到这里搞起活见鬼的军事演习来了! 小罗伯特少将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发冷。北极熊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偶然,看看他们那些正跟f-14中队绞成一团的苏-27战机就知道,他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他们要堵住合众国海军舰队,不让他们前去支援陆战旅!华国为什么会让苏联海军越过自己的防区出现在安达曼海,这里头有着怎样的利益交换就不得而知,但他们的用意非常明白:将合众国 彻底挤出印度洋!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小罗伯特少将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通过无线电跟对方联系:“苏联舰队请注意,我们是花旗合众国海军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我陆战旅正在孟买遭受因陀罗人的攻击,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支援他们,请你们让开!” 苏联海军懒洋洋的答复:“花旗国舰队请注意,我国海军舰队正在举行一次极为重要的军事演习,三百公里海域都是演习区,请你们马上退出!” 小罗伯特少将现在简直要怒发冲冠了。演习,演你妈的大头鬼啊,谁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过,北极熊这一手落井下石可真够狠的,摆明了就是欺负他们现在没有航母,f-14中队虽然战力强悍,但是远道而来,势难持久,更何况苏-27k性能不在f-14之下,苏联舰队已立于不败之地,又是以逸待劳,任凭他们怎么冲撞也冲不破他们的封锁!北极熊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锋线两艘驱逐舰的雷达报警器发出尖厉的嚎叫声,它们分别遭到苏军战舰的火控雷达扫描了!这是最严厉的警告:再不退出我们可就要开打了!形势比人强,失去林肯号之后,实力大减的小罗伯特少将只能委屈求全,下令舰队暂时后退。 天空中的缠斗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最终空军指挥官苦笑着报告:“将军,请原谅,我们没能冲破他们的空中封锁,燃料时间到了,我们必须返航了······” 小罗伯特少将苦涩的笑:“祝你们归途顺利。” f-14中队黯然撤出了战场,带着深深的挫败感返航,虽然在中途会有加油机迎接他们,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好受一些。今天的遭遇在这些天之骄子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总有一天,他们会将这些耻辱加倍还回去的。 小罗伯特又尝试着跟苏联舰队交涉了一番,得知对方这场军事演习至少要持续一个星期,在此期间,这片海域一片木板都不能通过。要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上一个星期,只怕等他们赶到孟买,只能帮陆战旅收尸了,小罗伯特少将现在连交涉的时间都没有了,咬着牙下令:“我们绕道!绕过苏联人的演习区域,全速增援孟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苏联人再霸道,也没有办法将整个安达曼海划为演习区吧?这次我们退避三舍,从你们演习区边缘绕过去,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带着满腔怒火,这个没有航母的航母战斗群小心翼翼的绕过苏联人的演习区,虽然走了不少冤枉路,但好歹没让苏联 人抓住把柄,北极熊,老子记住你了,这个仇将来一定要报,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满腔怒火的小罗伯特少将似乎忘记了,世界上有落井下石的恶趣味的国家远不止苏联一个,比如那个口口声声要当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家伙就是其中之一······不对,那个家伙从来不会往井里扔石头,只会扔高爆手雷。 跑了好长一段冤枉路,终于绕过了苏联舰队的演习区,科摩林角已然在望,小罗伯特少将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连连催促空军前来会合————不管是从哪个基地起飞的,飞过来再说。但是他的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一分钟,便被从远处呼啸而来的战机搅得粉碎。在他活见鬼的目光中,六架歼-12c锯齿鲨重型舰载机一字排开,呼啸而来,靶机被打得粉碎,呼啸而去,靶船四分五裂火光冲天,无线电里传来他们嚣张的声音:“外国舰队请注意,你们已经进入我军演习区,请马上退出,避免误击!请马上避出,避免误击!” 所有人再一次傻了眼,小罗伯特少将拳头捏得啪啪响,牙关格格作响,两眼喷火的瞪着天空中耀武扬威的锯齿鲨,放声怒吼:“你们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第二二三章星落印度洋(三) 总统两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在白宫里走来走去,身边的工作人员无不噤若寒蝉,古老的白宫都在他的滔天怒火中颤栗。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被华国和苏联演习舰队给拦住了! 好不容易才到达安达曼海的机群连因陀罗大陆都没有看到就被他们以演习之名给赶了回来! 迪戈加西亚基地至今没有恢复联系,估计是凶多吉少! 只有在失去迪戈加西亚之后,双头鹰才知道他们在印度洋的军事力量是多么的薄弱。失去了迪戈加西亚,失去了林肯号航空母舰,他们傲视全球的快速投放能力也失去了依靠,变成了纸上谈兵。没有飞机航母作先锋,把那些伞兵投放到那片充满敌意的土地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头! 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一个齐装满员的作战师投放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听起来很威风,拥有c-5、c-17、c-130一系列大型运输机的合众国也完全做得到,但是前提条件是空军和海军得跟上去,没有空军和海军,再投放两个师过去也不够死。现在的情况就是要航母,没有;巡航导弹,得从那两个流氓头顶飞过去;空军,抱歉,鞭长莫及,得从冲绳岛甚至关岛起飞,不远千里的前去增援,途中得经过多次加油,飞行员到了地头已经很疲惫了,而苏军和华军以逸待劳,两个航母战斗群,三十几架歼-12c和近七十架苏-27k,如此雄厚的实力岂能轻视?考虑到燃料时间上的巨大劣势,合众国空军至少要拿出两倍于此的优秀战机才能在较短时间内将他们打服气————你妹,上哪变这么多战机出来?从欧洲调还是直接从本土起飞?面对这两个一心找碴的货,总统和将军们愕然发现,他们在全球修了那么多的基地,平时看上去挺吓人,真到了要硬碰硬的时候,就没有几个能派得上大用场的! 冲绳军事基地能派上大用场,那里长期驻扎有合众国上百架战机,但是东瀛猴子实在叫人放心不下,这么多战机少说得分出一半来盯着他们。 关岛空军基地能派大用场,那是合众国遥控亚太地区的一支长臂,驻扎有大量新锐战机,就连b-52、b-2这类拥有洲际打击能力的战略轰炸机都驻扎在那里。关岛的军火库里到底储存了足够他们打多少年的弹药,到底有多少枚洲际导弹瞄准亚太地区,恐怕只有五角大楼才知道。 南韩的军事基地······很不幸,欺负一下北棒还行,真敢在熊猫和北极熊面前炸刺,分分钟可能被端掉。 至于新加坡樟宜基地、泰国的海军基地、在卡塔尔的军事基地······这一连串基地的进攻性质都不强,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和战舰维修还有电子监听,想从这些基地身上挤出多少力量来支援孟买,那是没什么指望的了。当然,如果全力发赴,两百架精锐战机未必挤不出来,但是这些国家都吓坏了,死活不肯同意他们利用这些基地————我的上帝,这是要跟世界两大流氓对着干啊!万一那两位被惹毛了,给他们来个东风扫地白杨开花,谁他妈受得了!双头鹰见势不妙,拍拍屁股就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呢?他们怎么办?因陀罗那么大一个国家他们都说灭就灭,何况他们这些小虾米!因陀罗的遭遇已经告诉他们,鹰老大的信誉实在不怎么样,卖盟友甚至反过来捅盟友一刀那是眼都不带眨的,已经卖了因陀罗一次,在要命关头卖他们一次算什么?算了,出风头什么的我就不稀罕了,小命要紧,想要保住小命,就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那些基地说什么也不能动! 其实看到双头鹰被逼得如此狼狈,全世界隐隐有点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也会被人逼得透不过气来?救世主也会孤立无援,一来是因为他们这些年的蛮横无理,二来则是他们对因陀罗的做法实在令人心寒,恐怕就连双头鹰也不知道,他们那些看似灵活务实的外交政策已经让他们的信誉一路暴跌了。信誉这东东就跟人的生命一样,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很多国家嘴里不说,心里却盼着因陀罗给双头鹰一点教训,现在有好戏看了,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跳出去捣局? 复杂的国际形势,心怀鬼胎的盟友们,还有两个流氓那强横的实力,使得合众国空有强大的武力,却使不出来。总统越发的烦躁,捂着头坐回自己的座位,无力的问:“将军们,合众国的精英们,谁能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办?” 海军上将愤怒的说:“莫斯科和北京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是想将我们挤出印度洋,好争霸世界!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合众国的强大实力足以粉碎他们一切阴谋!” 陆军上将翻了个白眼。大话谁不会说啊,问题是好歹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吧?猪都知道北极熊和熊猫这番大动作的企图是将合众国挤出印度洋,你倒是想办法阻止他们啊!哦,你的海军又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肺都要气炸了,头脑发热,一时半刻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原谅你了。 空军上将一开口,会议桌上的下起了小雨————太激动了:“苏联航母战斗群在这 个位置,华国航母战斗群在这个位置,他们以演习为借口,封死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直达孟买的航线,更封锁了空域,我们的空军因为飞行距离过于遥远,实力过于单薄,无法冲破他们的封锁,给予陆战旅空中支援,这是空军的奇耻大辱!我的计划是这里起飞五十架f-16,这里起飞四十架f-15,这里再起飞四十架f-14和f-16,这个,这个,这个基地各起飞四架空中加油机,关岛基地起飞十六架b-52,在这个点会合,无视他们的封锁,直接辗压过去,如果他们敢开第一枪,就送他们下地狱!”这个老头气得够呛,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旁边的人都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以免招来一顿拳头。 陆军上将两眼望天。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陆军什么事,他也就省了这份闲心了。 陆战队总司令急得直跳脚:“如果不想跟苏联和华国开战,空军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摆脱他们的纠缠!现在陆战队需要支援,尤其需要能打仗的士兵!要知道我们一个旅正在抵抗着十倍敌人的猛烈进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的陆军上将身上。 陆军上将说:“第82空降师已经登机,将在四个小时内到达孟买。”两手一摊,“只要空军能将华国和苏联那些讨厌的苍蝇赶走,以第82空降师的战斗力,消灭因陀罗人是绰绰有余的。” 空军上将说:“只要海军能将华国和苏联航母战斗群冲乱,我们保证将他们的舰载机给撵到天边去,顺便将因陀罗陆军炸成灰!” 总统望向海军上将:“海军呢?” 海军上将说:“只要给我两艘航母,我保证将苏联和华国海军的航母编队冲得一塌糊涂,再用巡航导弹将孟买犁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总统身上。总统本来稍稍振作的精神突然间垮了下去,目光涣散,喃喃自语:“两艘航母,两艘航母,两艘航母!”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合众国现在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两艘航母了,林肯号被撞伤之后,海军衰弱到了极点,只剩下三艘航母在撑着,再调两艘到印度洋,那欧洲或者本土就没有一艘航母把守了,空门大开,谁冒得起这样的风险?本来按计划,要将两艘早在十年前退役的航母启用升级,让重新进入现役,但是一波金融海啸扫过来,这项计划也被无限期搁置了,毕竟维修和升级一艘航母的费用历来不低,很烧钱的玩意。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最要命的是,时间上来不及了!不管是从本土还是从欧洲调航母,都得耗上 几个星期才能到达战场,几个星期后,估计那个陆战旅已经成为孟买市绿化带那些可爱的小花小草的肥料了!以此为借口跟因陀罗开战?没问题,合众国虽然现在很虚弱,但是要掐死因陀罗还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在于现在的因陀罗就是一座被华国和苏联烧得旺旺的火山,如果他们跟因陀罗开战,这两货必然跟因陀罗化敌为友,提供军火物资甚至直接出兵,在南亚次大陆开片!财源枯竭的合众国,还支撑得起这样一场大战吗? 还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北约那帮小兄弟们?指望不上,一个都指望不上。东瀛?这货嘴巴喊得凶,北极熊眼睛一瞪他们就该尿了。南棒?别开玩笑了,北方那个邻居一直在盯着哪。好吧,夺取孟买的行动我过于鲁莽了,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有作好充足的准备,以至于让你们钻了空子,步步进逼,四面楚歌······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就是想将我们挤走吗?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承认,我们走就是了,不过,你们最好祈祷上帝不要让我们恢复元气,否则我有你们好看!输了就要承认,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们不像华国那么好面子,我们一向像德州牛仔那么爽直阳光,好吧,为了陆战队那几千名小伙子,我们认输了! 总统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地球仪上,声音有点沙哑异样:“现在我们拿不出两艘航母来了······我们走,把印度洋变成华国和苏联的角斗场,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好了!”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捏紧了拳头。放弃无疑是痛苦的,但是在力不能支的情况下,放弃是最好的选择。放手吧······先缩回美洲大陆舔伤口,任由华国和苏联龙争虎斗,等到他们斗得筋疲力尽了,我们再动手收拾他们!这一天不会太久的,不会,绝对不会! 第二二四章星落印度洋(四) “阿三那帮败家子!” 杨皓中校望着烟火冲天的迪戈加西亚海军基地破口大骂。他现在在军旗大队担任连长职务,管着一个连一百多号骄兵悍将。在因陀罗空军地毯式轰炸过后,这个连从水底冒了出来,向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敌军发起凶猛的进攻,机枪和自动步枪的扫射犹如狂风啸起,橡胶球拖着一道道电弧活蹦乱跳的飞向敌军的工事,机器人打了鸡血似的横冲直撞,看到哪里有人影,转过枪口就是一通狂扫,直到被火箭弹炸成零件为止······隶属炎龙军团海军的一艘巡洋舰更是毫不客气的逼近迪戈加西亚,激光制导炮弹不要钱的猛砸过来!驻扎在岛上的花旗军和英军士兵虽然兵力比军旗大队多出几倍,但是被电磁炸弹炸掉了一大半的战斗力,直接倒退回六十年代,哪里挡得住这帮凶神恶煞的凶狠攻击?两个小时不到就举起了白旗————没办法,这仗没法打了。 将最后一名敌军士兵从某个旮旯角里揪出来后,杨皓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迪戈加西亚。眼前的情景让他火冒三丈:被电磁炸弹炸瘫了的战舰在遭到六吨级气爆弹的轰炸后要么沉进海底,要么正在熊熊燃烧,整个海面都是红的;机场跑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到处都散布着战机残骸,营房更是被气爆弹夷为平地······因陀罗这轮轰炸也真够狠的,这哪里是什么战术轰炸,简直就是恨不得将迪戈加西亚炸进海底去! 副连长说:“被他们这么一炸,我们又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才能将这个基地修复,重新投入使用啦。” 杨皓说:“阿三是故意的!他们成心不让我们得到这个基地······还好他们只剩下六架图-16了,要不他们非将迪戈加西亚炸到海底一万米以下不可!” 副连长说:“他们这样做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迪戈加西亚的位置如此重要,他们肯定不希望被我们夺走。” 杨皓说:“先不说这些了,赶紧修复跑道让空军进驻,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转过身用英语冲那些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的俘虏怒吼:“别愣在那里了,给我起来干活,修好这个基地!” 正准备接受优待的俘虏们愣了一下,几个军官当场就嚷了起来:“nono!我们是俘虏,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你们不能让我们做苦役!” 杨皓阴恻恻的说:“我就是这里的王,这里我说了算!你们要么乖乖的去干活,要么我送你们一粒花生米,不就是在报告歼敌数量时多加几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战俘们一哆嗦,赶紧去找工具干活。双头鹰战鹰还好些,输了就得认命,干点活不算什么,英军战俘可就郁闷了。我操,我们从来没有参战好不好,我们是中立的好不好,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遭殃了呢?被炸死了几十号人,又被乱枪扫掉了几十号人,我们都认了,还要我们去做苦役,操,欺人太甚嘛!英军指挥官提出抗议:“先生,我们不是参战国却遭到你们的野蛮攻击,由于我们政府没有宣布参战,我们选择了投降,我们的人身安全应当得到充分的保障,你们却要我们干苦役,这是严重违反日内瓦公约的,我们抗议!” 杨皓冷笑:“这话你还是留着回国再说吧,现在,马上拿起工具给我干活!” 英军军官叫了起来:“凭什么!?” 杨皓说:“不凭什么,失败者活该倒霉!” 英军军官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碰到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家伙,绅士注定是要吃亏的,算了,认命干活吧。 在上千战俘的辛勤劳动下,不出二十四小时,机场跑道基本修复,随后华国空军紧急进驻,华国在印度洋的优势至此再也无法动摇。 在那些战俘挥汗如雨的时候,孟买仍然打得不可开交。 “亲,到这边来,哥哥我想死你们了,想你们想得睡不着觉了!” 无线电里传来小广西的鬼哭狼嚎,这家伙一扣板机,一道电弧打过去,两名躲在一辆被打坏了的装甲车后面拼命射击的双头鹰陆战队员嗥叫一声,扔下步枪一蹦三尺高,马上被子弹钉在了墙上。他兴奋的扔掉耗尽了电能的磁暴炮,抄起一挺机枪朝一个正往山东射击的穿口嗷嗷叫着搂火,直到一支糊满鲜血的m4自动步枪从里面甩了出来,他放声嚎叫:“哥哥我天下无敌!” 山东的单兵速射炮对准路口那边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匣,一辆步兵战车被他直接打爆,火光冲天,几名伴随装甲车进攻的陆战队员成了火人,满地打滚。他缩到墙角嘿嘿一笑,说:“猴子,跟我比,你差远了!” 小广西一百二十个不服气:“谁说的?我都干掉了四辆装甲车了!” 山东说:“我比你多一辆。”装上弹匣,不无惋惜:“可惜,只剩下这个弹匣了。” 我懒得理这两个活宝,一次次扣动扳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一发接一发的射出,不管那些陆战队员是躲在车辆后面还是躲在墙角,或者是隔着一堵墙,只要是挡在子弹飞行的直线上,都只 有被生生撕裂的份。后羿式自动步枪射出的猛钢穿甲子弹能射穿三十厘米厚的花岗岩,射穿一辆汽车或者一堵墙实在是小意思。双头鹰的陆战队也怪可怜的,在城外遭受因陀罗近十万大军的凶猛围攻,城里还有我们在四面开花,在兵力极充紧张的情况下还得分出不少于一个营的兵力来对付我们这些尖兵,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了,更要命的是一个营的兵力还远远不够!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到目前为止,死在我枪口下的陆战队员都超过二十人了! 一连串的105重炮炮弹砸了下来,一条街道顷刻之间便被生生夷为平地,湮没在尘埃和烈焰之中,看来双头鹰发狠了,玩起了火海战术,重炮隔着几条街道直接朝我们开火!我们三个赶紧隐蔽,下一轮的炮火就该砸到我们身边来了,我们自问身上的防弹衣还防不住炮弹,隐蔽好一点准不会错的。但是,令我们崩溃的是,更凶猛的炮击居然是从我们身后开始的,几声狂雷一般的轰响,一排炮弹挟带山呼海啸从我们头顶飞过,砸向那个该死的重炮阵地,两声爆炸巨响让地面为之震动,看来至少有两门105重炮被打爆了。我们分明听到了履带辗压混凝土路面的震响,回头一看,我的乖乖,四辆69a型主战坦克毫不留情的撞开车辆残骸冲了过来,一边行进一边射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弹坑无数!我们的坦克!我们的坦克进城了! 小广西率先发出欢呼声,用无线电跟坦克联系:“亲你们是哪部份的?看到亲真的比见到我女朋友还要开心!” 坦克分队的回答非常简短:“少废话,跟上,我们去打掉敌人的指挥部!”连停都没有停,很不给面子的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卷起的沙尘灌了我们一嘴一鼻。 小广西和山东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换上一个弹匣,说:“跟上!” 话音未落,打头那辆坦克便挨了一枚反坦克导弹,白光一闪,火焰冲起两三米高。还好,69a的反应装甲得复合装甲不是盖的,硬是扛住了这一击,如果是68主战,铁定是完蛋了。挨了打的69a迅速倒车,轰的一炮,一枚云爆弹激射而出,击中四百米开外一幢高楼,破墙而入,随即,火焰和气浪从每一个窗口喷薄而出,那情景十分骇人。里面的人肯定完蛋了,就算逃过了爆炸,也会因为氧气被云爆弹抽空,最终窒息而死,至于楼里有没有因陀罗平民,那就顾不上了。我们赶紧跟上,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在巷战中是很脆弱的,我们得互相配合才行。 那辆挨了一枚导弹的坦克舱盖打开,车长探出头来 对我们说:“现在因陀罗的廊尔喀步兵团已经攻入孟买了,第17山地师很快也可以撕开敌军的防线杀入城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他们前面端掉敌人的指挥部!这可是面子的问题,我们不能输给阿三!” 我大声说:“放心吧,没有人比我们离敌军的指挥部更近了!他们的指挥部极有可能在海关大厦,我们冲过去,只需要一通炮击就能将它彻底砸烂!” 车长很满意的缩了回去,坦克继续向前冲。一路上不断有军旗大队的士兵加入我们的行列,没过多久我们的队伍便扩张到足有一个加强排了。这支小部队蛮不讲理的在双头鹰防线里横冲直撞,硬是给他们杀了个对穿,而在我们身后,因陀罗的廊尔喀步兵团正使出吃奶的劲玩命追赶我们,谁敢挡在他们前面,只有被廊尔喀弯刀砍成肉泥的份。而在廊尔喀步兵团后面,是眼都急红了的第十七山地师。我们不要命的进攻是为了砸烂双头鹰的指挥部,而他们不要命的进攻是为了阻止我们对这座城市造成更大的破坏,不同的目的,同样凶猛的突击,陆战旅在这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摇摇晃晃,叫苦连天! 第二二五章星落印度洋(五) 孟买海关大厦,陆战旅的指挥部。 温盖特准将沮丧的放下电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场仗已经打了十一个小时,陆战旅在优势尽失的情况下苦苦支撑,已经难以为继,然而援军迟迟不见踪影。刚才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发来电报,说他们被华国和苏联海军以演习为借口拦在了科摩林角,过不来了,这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差点打垮了准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过不来,意味着一切支援都过不来,陆战旅面对的是一场没有一丝希望的战争!就算陆战旅每一名士兵都是兰博,在十倍于己的因陀罗大军的疯狂冲击下也没有办法再支撑十二个小时!打到现在,他已经有三个营长受伤抬了下来,连级军官倒下了十二个,就连他本人都亲自到前沿阵地督战了一回,有没有对那些陆战队员的心理产生震慑或者激励的作用他不知道,反正他本人是被因陀罗人那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的装甲洪流和因陀罗步兵挺着刺刀踩着炮弹的炸点狂啸冲锋的恐怖情景给震惊了。很难想像因陀罗人恨他们恨到了什么程度,任凭m2hb重机枪将他们一丛丛的扫倒,后面的带着一身碎肉血浆踩着尸体继续往前冲,冲上阵地后一般都不开枪,而是用刺刀捅,用廊尔喀弯刀砍,用工兵铲劈,好些陆战队员同时被十几把刺刀捅穿挑起来高高的举在半空,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像扔垃圾一样往山下一扔!华府那糟糕透顶的外交政策彻底激怒了因陀罗人,使得这些在华军面前不堪一击的家伙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让他们变得如此狂暴的不是什么爱国热情,而是恨,刻骨的仇恨!从某种程度上说,因陀罗是被合众国一手毁掉的,至少在因陀罗士兵看来是这样,这些满怀仇恨的士兵一息尚存便冲锋不止,哪怕被自动步枪打上十几枪也要冲上去狠狠的咬陆战队员一口,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我们这是在替白宫那帮官僚老爷们受过啊!”准将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如果换了一种背景,即便同样是失去海军空军的支援,光凭他一个旅的兵力,他都有信心坚持至少三天,现在?能撑住二十四小时就谢天谢地了。 电台里传来一位营长愤怒无奈兼而有之的吼声:“旅部,旅部,我们营的阵地被突破了,我们顶不住了!妈的,因陀罗人全都疯了,他们简直不是在冲锋,而是在往枪口撞的,我们阵地前的尸体都成圈了,他们还在冲!请求撤退,请求撤退!” 准将说:“知道了,赶紧撤退,把士兵们都给我带回来。”结束了对话,他望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的参谋们,神情竟然慢慢的变得平静:“你们 都听到了,我们最后一块外围阵地已经被突破,数万敌军马上就要蜂拥入城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在十倍强敌的疯狂冲击下坚持了这么久,我们已经尽力了!而支援,很抱歉,我们得不到任何支援,是继续死战到底,还是体面的放下武器,保全更多士兵的性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旅参谋长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声音沉闷:“这场仗根本就不应该打!就因为议员老爷们那些莫明其妙的想法,上千名陆战队员死在了这里,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放下武器吧,我们旅不能再死人了。” 一名中校参谋愤怒的说:“我们不能放下武器,这样做会让整个海军陆战队为之蒙羞!提议向敌人投降的是懦夫,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抵达科摩林角,也许在下一秒钟,他们发射的巡航导弹就砸到因陀罗人头上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咬牙坚持,多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参谋长说:“问题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根本就过不来!现在全旅的营连军官都快换了一遍了,继续拼下去,会把整个旅都拼光的,而这种牺牲毫无意义!” 好几名校级参谋嚷了起来:“三年前在非洲,我们陆战队就因为战败而蒙羞,现在再投降,陆战队将成为全世界同行的笑柄————我们只会投降了吗?不行,只要还有一发子弹,我们都要跟他们打下去!” 两头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吵了起来。正吵得不可开交,华军来劝架了————远处传来了坦克的咆哮声,一名守在窗边的士兵尖叫出声:“华军的坦克杀过来了!我们的m1a1不是他们的对手!” 真的不是对手。一辆勇敢的m1a1迎了上去,一发120毫米口径贫铀穿甲弹准确无误的轰在69a型主战坦克身上,竟然活见鬼的弹开了,挨了一炮的69a迅速反应过来,轰的一炮,狂暴的气浪从炮口喷薄而出,将街道上的灰尘高高吹起,那辆一炮没能击毁目标的m1a1正试图加速逃跑,被这发紫铜穿甲弹打个正着,整辆坦克都变成了一个特大号熔炉,几名装甲兵无一幸免,全部被炭化了。一辆悍马吉普绝望地冲了上去,想发射反坦克导弹,没等它瞄准目标,军旗大队的特种兵就用23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炮将整辆车都给打翻了,那几头钢铁巨兽傲慢的撇撇嘴,从车辆残骸身上辗了过来,就这么嚣张的出现在指挥部每个人的视线内。顷刻之间,它们就被弹雨彻底笼罩,从四面八方狂泄过来的火力把这几头怪曾打得火星直冒,地面上跳弹如雨,那叫一个壮观。 小广 西蹲在一个堡垒后面,任凭子弹把沙袋打得噗噗作响,头也不抬,一边往火箭筒里装火箭弹一边嘟嚷:“老大,双头鹰的火力真他妈的猛啊,照这机枪火力,持续七八秒钟准能将胸墙打塌,将躲在后面的人活埋!” 我同样被夺得抬不起头来,只能郁闷的躲在一边,看着69a用航向机枪朝每一个喷吐火舌的窗口和机枪堡垒扫得弹雨如织。四辆坦克都连连中弹,最玄的一辆连履带都被一枚反坦克火箭弹炸飞了,硬是依靠自己的铁壳子撑住,一炮一个将被它发现的火力点轰飞。我说:“你知道就好!我掩护,赶紧将屋顶上那挺机枪给我干掉,太讨厌了,都骑到我们头顶去了!”呼哨一声,和山东同时探出自动步枪,朝两百米外一个架在三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的机枪火力点连连点射。顶着重机枪的猛烈扫射,又是仰攻,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那挺重机枪打哑,但是我们用的是白磷子弹,打在沙袋上就爆炸,飞散的白磷给机枪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射击被迫中断,小广西趁机扬起火箭筒,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击发,一枚火箭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尾线,准得不能再准的正中目标,轰!一团火焰狂冲而起,几个沙袋和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膨胀的气浪从三楼抛了下来,碎片呜里哇啦的朝四周层层幅射,四下里哀声一片,好些面色发白朝横冲直撞的69a拼命射击的陆战队员身上或者脸上突然爆起一团血花,痛得他们将武器扔出三四米开外,捂着伤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是一发火箭弹,居然将敌人的火力点打哑了好几个! 山东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名陆战队员疯了似的冒着嗖嗖乱窜的子弹跳起来,一个眼珠子挂在脸上,满脸是血,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他傻傻的看着小广西,问:“猴子,你在火箭弹里做了什么手脚?一般的火箭弹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小广西淡然说:“也没什么,只是在里面加了一些钢钉啊钢珠啊什么的,杀伤范围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十米吧。” 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十米! 我们顿时傻巴了,看到这只猴子洋洋得意的又装上一枚火箭弹准备发射,我们很不讲义气的趴下,除了坦克,没有人出面跟他配合。不讲义气就不讲义气吧,总好过莫明其妙的被一枚鬼才知道是从哪里射来的钢钉把眼子都给打出来强! 果然不出所料,这枚火箭弹轰出去,又招来一片惨叫和诅咒。说到心狠手辣,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过这只死猴子的。他正准备装上最后一发火箭弹,一辆自行高 射机枪像野牛一样冲了过来,四支枪管指定海关大厦,车身微震,哒哒哒哒哒————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的疯狂咆哮让人心肝直颤,长达半尺的重机枪子弹以每分钟两千发的射速泼向那个正在负隅顽抗的指挥部,钢雨倾泄之下,一个个用沙袋轰成的工事被生生打塌,血浆和着沙子一并溅起,墙壁不到一秒钟便布满了碗大的窟窿,里面的人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十二点七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扫射就足以让步兵绝望,十四点五毫米口径重机枪的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那不是在扫射,分明就是在刮金属风暴!还没完,又一辆冲了过来,不顾车身上跳动的火焰,哒哒哒哒哒打得弹壳喷泉一般狂喷而出,整幢海关大厦被钢雨彻底笼罩! 咣! 腾出手来的69a开始了自己的劝降工作,压制敌军火力这种事情有那两辆自行高射机枪就够了嘛。130毫米高压滑膛炮一震,一团庞大的火球狂冲而出,轰一下将海关大厦一面墙壁给打塌。烟焰翻卷中,我依稀看到两名陆战队员扛着反坦克导弹企图开火,但顷刻之间就消失在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中,几剩下一团血雾在慢慢消散。开玩笑,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啊,我们的渔政船必备的自卫武器啊,是步兵惹得起的吗?哦,你会说你有防弹衣,没用的,就算你再穿两件防弹衣,挨上一枪也照样是死路一条,不是被打个四分五裂就是被穿出碗大一个窟窿,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得非常惨! 现在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只是握紧武器看着我们那四辆69a和因陀罗那两辆自行高射炮比赛似的朝人家的指挥部玩命开火,将海关大厦打得体无完肤。他们这哪里还是在打仗,分明就是在拆房子!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子弹将墙皮一层层的削飞,130毫米炮弹打墙壁一面面的打个稀烂,在他们的良性竞争通力合作之下,一分钟不到,海关大厦就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随着时间推移,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战车赶来加入强制拆迁的行列,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 三分钟后,一面白旗被挂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一发子弹击断了海关大厦楼顶高高飘扬的星条旗的旗杆,那面星条旗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怅然落下,被大风卷住一直飞一直飞,最终落入不远处的大海,消失不见了。 第二二六章风流云散(—) 那疯狂的令人窒息的火力终于停止了,温盖特少将在警卫员的保护下小心翼翼的走出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海关大厦面对着黑压压一片枪口,整理一下将军服,大声说:“我是温盖特准将,在这里的合众国海军陆战队的最高指挥官,我要见你们的将军!” 因陀罗士兵两眼发红的瞪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军旗大队的士兵则似笑非笑,像是在看猴子戏。一名因陀罗少校跳下车,用流利的英语大声说:“你们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想投降赶紧,不然的话,我们就送你们去见上帝!”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巴不得温盖特准将拒绝投降,他好大开杀戒似的。现在涌到海关大厦前的因陀罗部队,先甭说有多少兵力,光是t-72坦克就来了七辆,猴版t-72在战场上的表现虽然欠佳,但是用来拆楼还是胜任愉快的。 温盖特准将说:“我·······我们投降,但必须由对等身份的将军接受我们的投降,这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 那位中校大怒:“要投降就投降,哪来那么多鬼门道?信不信我们现在就用坦克将你们轰成渣渣?” 小广西小声说:“老大,这个家伙杀气好重哦!” 我说:“要是你的国家让人家当傻子摆了一道,搞得山河破碎,你的杀气绝对会比他还重。” 山东说:“唉,其实想想,这帮阿三也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国家,就因为错了一次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国将不国了,他们如此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这样还不愤怒,那才叫不正常了。” 一名军旗大队的士兵说:“但愿这样的厄运永远不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我们对他怒目而视:“乌鸦嘴!” 那位中校还在发飙,冷不妨一声大喝传来:“贾马尔,够了!”人群两边分开,几名因陀罗将领大步走来————我们炎龙军团的将领由始至终都不打算露面————尽管山河破碎丧师辱国,这些将领身上依然有一丝掩藏不住的锋锐气息。这批将领是因陀罗军队中最优秀的一部份,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头发已经灰白,早已不堪重负的腰杆依然挺得标枪一样直,目光深邃,总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仿佛只是静静的往那里一站,便控制了周边的一切。看得出这场短暂而惨烈的战役已经将他的精力彻底榨干了,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同行那么多因陀罗将领,甚至还有一个上将,竟没有一个超越他,都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谁配走在他的前面? 我静静的看着这位曾经让我们吃了大亏,差点连命都丢在克什米尔山区的因陀罗大将,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英雄末路的萧瑟。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取得胜利了吧?上天是公平的,让他品尝到了山河破碎的痛苦之后又将一场辉煌的胜利送给了他,赠予他崇高的荣誉,放眼整个因陀罗,没有一个能与他比肩,尤其是在蒙受了空前的惨败之后,这场胜利更显得弥足珍贵,恐怕再过一百年也会为因陀罗人所铭记。 他并不知道我这些可笑的念头,只是慢慢走到那位中校面前,拍了拍中校的肩膀,声音平和:“要尊重你的对手。”然后看着温盖特准将,扬声说:“我是维尔京,这位是我们的陆军上将,由他来接受你们的投降,也不算失礼了吧。” 温盖特准将看了一眼那位腆着个将军肚的上将,目光落在维尔京中将身上,说:“中将阁下,我们更愿意向击败我们的人投降。”说完拔出佩枪双手递上。 陆军上将略略有些尴尬,说:“中将,还是你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维尔京中将也不推辞,接过了准将的佩枪。因陀罗士兵发出欢呼,那声浪几乎淹没了一切。温盖特准将涩声说:“你们的战术运用得很巧妙,成功地隔绝了我们一切获取外援的途径,而且你们选对了时机,选择了在合众国最虚弱的时候动手······将军阁下,试问一下,如果此时合众国没有遭遇金融危机,你们敢不敢向我们亮刺刀?” 维尔京看了一眼这个明显不服气的家伙,沉声说:“要不是你们出卖我们在先,武装入侵在后,这次战役根本就不必打。别跟我扯你们全盛的时候会怎么样怎么样,现在你们变虚弱了,拿不出足够的兵力来支援你们,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你们全盛又如何?只要你们踏过了我们的底线,哪怕是赌上一切,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准将先生,你也不必不服气,老老实实的呆在战俘营里,等到你们国家拿出可以让我们满意的代价来弥补我们的损失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大可再带几个航母战斗群过来找我,我在陆地上等着你们!” 温盖特准将变了脸色,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化为一声不甘的叹息,被因陀罗士兵给带了下去。陆战旅幸存的四千多名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孟买战役至此落下帷幕,这场发生在南亚次大陆的惨烈战争,几经起伏之后,也终于风收云影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政治家好了。参战的因陀罗士兵狂呼大喊,与其说是欢呼,不如说是在发泄,很多士 兵在大街上载歌载舞,擎起自动步枪朝天空猛扫,拿子弹当鞭炮放,更多的人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失声痛哭。胜利固然值得高兴,但是想想被鲜血染红的藏南雪岭,想想伏尸近十万的塔尔沙漠,再想想破碎的国土,还有谁笑得出来? 看着那些失态的因陀罗士兵,我也是一阵怅然。战争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在这场战争中,因陀罗和巴基斯坦这对宿敌都拼尽了全力,但很不幸,最终的胜利者不是他们。我们和巴军一起浴血奋战,伤亡几千人,最终完成了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让因陀罗人在巴基斯坦把血流干,最终为国家创造了一击必杀的战机。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收回了本来就属于我们的藏南,并且获得了一块面积达三十万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以及连绵几千公里的迷人的海岸线,我们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因陀罗被我们彻底打残了,至少五十年都翻不了身,我们的敌人少了一个。至于将来,这个国家是土崩瓦解还是在数十年卧薪尝胆之后重新崛起,就不是我们控制得了的了。 百万大军千里远征,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乔古里准将带着复杂的表情对维尔京中将说:“老师,我们赢了!孟买保住了!” 维尔京中将长长的透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总算保住了一线希望······我对得起这个国家了,我对得起这个国家了······”胸膛一阵起伏,脸先是变得苍白,然后涨得通红,噗!一口血沫喷了出来,身体摇晃得厉害。乔古里大惊失色,扶住他带着哭腔嘶吼:“中将受伤了!军医官,军医官,给我滚过来!”现场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那位上将跳着脚狂叫:“快调直升机过来,直接送空军医院!中将,你不能倒下,国家还指望你呢!” 维尔京中将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都到了这个地步,因陀罗还是想着依附强者,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学会依靠自己?在他们眼里,他恐怕是最后的依靠了吧,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份责任直重啊,像是整个南亚次大陆的重量都压到他的身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想问:你们都指望我能力挽狂澜,我却又指望谁去?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了,血液从他的口鼻涌出,眼前阵阵发黑,黑暗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这恐怕是战争爆发以来,他头一次真正睡着吧。 我们在一边看着因陀罗人呼天抢地的,在混乱中把中将送上直升机,都感到很惊讶。这么坚强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了?也是,整个国家都把他当成了救星,这份责任足以将任何人 压垮,他一直在咬牙苦撑,透支自己的生命,现在战争结束了,他终于撑不住了,太过沉重的责任将他压垮了。 山东傻愣愣的看着直升机起飞,挠了挠头,咕哝:“怪事,他没有中弹啊!” 我莫明其妙:“中弹?什么中弹?” 小广西阴阳怪气的说:“大块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已经够惨了,你还希望人家挨上一枪?” 山东说:“不是说老兵最好的归宿就是被敌人最后一发子弹射穿心脏,在倒下前看到胜利的旗帜吗?这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啊!” 我和小广西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那些被美化得不像样子的军事小说看多了!发现因陀罗士兵神色不善,我赶紧让他闭嘴,再让他这张乌鸦嘴继续说下去,搞不好我们会被已经接近癫狂无处发泄的因陀罗士兵用刺好捅成筛子的! 第二二七章风流云散(二) 联合国总部。 灯火辉煌,座无虚席,会议厅中笼罩着极其严肃的气氛。 邵剑辉难得的收起了他那招牌性的吊儿郎当的笑容,危襟正坐,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坐得一个比一个正,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倾听着约克这个倒霉蛋有气无力的宣读着花旗国一手泡制的解决南亚次大陆危机的《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 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的核心内容就是由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牵头,成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敦促苏联和华国从因陀罗撤军,并且向因陀罗提供一定的资金援助和人道主义援助,必要时联合国可以向因陀罗派遣维和部队,以保证和平进程不会被打断;对巴基斯坦实施严厉的制裁,以迫使伊斯兰堡回到谈判桌,归还占领的领土······这份计划长达十几万字,看着都费劲,阐述起来就更加费劲了,但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毕竟这里头可以作的文章太多了,只要能抓住机会,不难从中挖到一勺利益,因陀罗这么大一个国家被打垮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找机会跳出来作一番表演怎么行!同时大家还从约克大使的语气和和平计划的用语中隐约嗅到了一丝反常的味道————貌似除了出钱出人,就没有双头鹰什么事了啊! 出钱那是肯定的,几千名俘虏落入人家手里,每一个因陀罗人都两眼发红,恨不得将这些陆战队员活剥生吞,不花个几十亿就别想将人接回来,什么资金援助,那是说得好听的,说白了就是战争赔款。出人嘛,好像除了一些技术人员,也没有什么好出的了,真要往因陀罗派遣维和部队,只怕今天汽车炸弹明天107火箭炮后天rpg,轮流伺候,保证让他们爽。更出奇的是,约克大使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出要制裁华国和苏联,跟他们以往那不挡路的石头都要踢三脚的尿性一比,反差大得令人吃惊!不知道多少小国家在心里叹气,果然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他们只是动用军警驱赶一下那些借游行示威之名打砸抢烧大搞破坏的家伙就被扣上了一顶独裁的帽子,这两位大流氓直接出兵将一个大国打残了,全世界却静悄悄的,这样的对比也他妈的太悲凉了! 约克大使也万分无奈,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力不从心了。连因陀罗都敢跳起来狠咬他们一口,甚至叫他们无力反击,再去管那两个流氓的闲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正如维尔京中将所说,他们变得虚弱了,十年安南战争,伤亡几十万,糜耗军费更是天文数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整个国家都被拖掉了半条命。 本来打完安南战争后,合众国应该作战略收缩,先喘一口气再说,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们缓过气来,先是南海一场恶战,丧师数万,光航母战斗群就没了两个;接着非洲烽烟起,几乎全世界都卷入了那场战争,合众国被那对无耻的熊兄弟围殴,又一次劳而无功,倒是有至少两万五千名士兵躺在裹尸袋里回了老家;吕宋一直没有安生过,游击队越闹越凶,又把合众国拖入了丛林游击战中来,虽然规模跟安南战争没法比,但终究是拖住了他们数万大军,数万大军每天的吃喝拉撒睡,几个军事基地的维护和运行,所需要的资金都相当的惊人,旷日持久的耗下去,谁他妈的受得了!最后那场说不清道不明的金融风暴更是要命,几乎打垮了美元,新伤旧伤一起爆发,合众国终于撑不下去了,不得不暂时作战略收缩。至于这个暂时是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或是十年,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个过程可不好受。 按照白宫的计划,他们将从东瀛、吕宋和南韩撤出大多数的部队,只保留少量兵力以保障那些军事基地正常运转,战线一直收缩到澳大利亚,把亚洲交给华国和苏联尽情折腾好了。当然,在撤退之前得给这两货挖点坑埋几个地雷,于是,就有了这份和平路线图计划。至于计划能不能成功,谁的心里都没有底,反正约克大使看着就觉得泄气。因陀罗大使面无表情的听着,那模样让邵剑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石佛。打从因陀罗宣布战败以来,这位老兄一直都是这个表情,也不知道他累不累。好不容易,约克大使读完了那份又长又臭的计划,该他发言了,这位老兄站起来,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们愿意接受国际的援助。” 不接受也不行,整个国家都让人家给打散了,不接受只会让国家更乱。 秘书长的目光投向邵剑辉:“作为这场不幸的战争的主角,贵国对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持什么样的态度?” 邵剑辉说:“我国有句老话,叫‘以和为贵’,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血流得太多了,我们有责任让南亚恢复和平······我们愿意接受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从因陀罗撤出绝大部份的作战部队,只保留少量的正规军和两个武警师用以维护当地秩序。” 此言一出,很多人心里骂翻了。流氓就是流氓,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耍滑头!“保留少量正规军”,这个“少量”到底是多少?一个旅还是一个集团军?还有你们保留的正规军都是些什么部队?别忘了你们的第二炮兵部队也是正规军中的一员哦,要是让你们往因陀罗海岸摆上一个远程导弹旅, 哼哼,那我们还要不要过了!至于武警师,谁不知道你们那些武警师其实就是正规军裁下来的,只要换一下装备,马上就变成正规军了,坑爹哪,绝对是个万人坑! 秘书长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能让华国的百万大军撤回国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挤出一丝嘉许的微笑,望向苏联大使:“那苏联呢?” 苏联大使笑得很阴:“我们当然接受······事实上我们这次出兵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侨民,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自然没有再留在那里的道理。苏联将积极参与到因陀罗的战后重建计划中来,向因陀罗派遣一个旅的维和部队·······” 秘书长:“·······” 邵剑辉目瞪口呆:“操,比我还狠!” 因陀罗大使那张石佛脸不可思议的抽搐了一下,隔老远邵剑辉都能听到他心中一百万匹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的巨响。看样子接侨已经成了最好的开战借口了啊,双头鹰用了北极熊用,北极熊用完了华国再用,大家轮着用!你妈的,谁会飞机航母空降兵一起上阵的接侨的?这到底是救侨民还是杀侨民?北极熊就是北极熊,永远都是那样的简单粗暴,华国好歹还会用武警师来遮掩一下,他们连这个都免了,一开口就是一个旅的“维和部队”,我操!积极参与到因陀罗的战后重建计划中来?说得真好,因陀罗大使感到不已,默默无语两行尿,只想放声大吼:“我求你了,别参与进来,哪边凉快闪哪边吧————听说你们的雪窝就挺凉快的,你老人家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雪窝里别出来行不行!” 当然不行,不参与进来,苏联上哪捞好处去? 五大流氓三个点了头,看样子这份计划已经被通过了。接下来就该讨论如何敦促巴基斯坦撤出因陀罗被占领的领土了,大家不敢拿那两个大流氓怎么样,但是收拾巴巴羊的本事还是有的,一个个跳出来口诛笔伐,群情鼎沸,大有巴基斯坦不马上撤军今晚大家就吃烤全羊的加势。巴基斯坦大使两眼望天嘴唇撅起,撤军?撤你妹啊,我们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毒打,差点连首都都让人给平了,占点土地当补偿是理所当然的吧?更何况克什米尔本来就是我们的,东巴回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没多占什么土地啊,要我们从自己的领土撤军?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撤,打死也不撤,打不死更加不撤!不服气?不服气就放马过来练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下手别太重哦,把我打惨了我老大可是要插手的哦,老大出后是什么后果,请参照 因陀罗和安南!怎么样,还有没有兴趣过来练练?有恃无恐的巴巴羊毫无压力,被逼急了也只崩出一句:“巴基斯坦士兵的战靴从来就没有踏过国境线半寸,更没有占领哪怕一厘米因陀罗的土地————他们只是在守卫我们刚刚收复的领土!” 你妈啊······ 大家都傻了眼,这还是那个原本挺萌挺可爱,还有点懦弱的巴巴羊吗?怎么跟他们老大一样,越来越像流氓了?看来流氓属性也会传染啊,其杀伤力比鼠疫还恐怖! 英国大使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刷一刷存在感:“邵,英国严守中立,没有偏向任何一方,但是我们的士兵却在迪戈加西亚遭到你们的袭击,难道你们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声讨之声戛然而止,全场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邵剑辉身上。英国也够倒霉的,没招谁没惹谁,却在迪戈加西亚遭了池鱼之殃,死伤百余人,这可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就算为此开战都不过份,英国人籍此发难,华国该如何应对? 邵剑辉一脸惊讶:“迪戈加西亚?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问助手:“你听说过迪戈加西亚吗?” 助手说:“不知道,别说我们,只怕我们全国都没有人听说过迪戈加西亚。” 邵剑辉万分沮丧的叹了口气,说:“回去得恶补一下地理知道,避免以后再遭遇同样的尴尬······”转过身冲英国大使摊开双手:“我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有迪戈加西亚这个地方,你认为我们会跑到一个连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地方跟你们大打出手吗?误会,这肯定是误会,搞不好是海盗或者雇佣军什么的冒充我们,想离间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以贵国的睿智,不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穿吧?” 很多人胃袋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英国大使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更是变成了酱紫,指着邵剑辉“你你你你”你了半天,硬是你不出个屁来。 最高明的外交就是实力,弱国无外交这句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实力不济,在外交上就得处处受气,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从不例外。约翰牛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遇上了最不要脸的对手,除了吃瘪还能干什么? 第二二八章风流云散(三) “老师,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在冬日那黯淡的阳光下,乔古里望着老师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忧心忡忡。 中将病得真的很重,全国最高明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华国主动邀请他到华国最好的空军医院接受治疗,他拒绝了,固执的留在被打烂了的孟买,哪里也不去。华国派来的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人力已经无从挽救。也许这双大海般平静深沉的眼睛在下一刻闭上了,就不再睁开了,乔古里怎么能不感到恐惧,彷徨? 维尔京中将慢慢的坐起来,说:“好多了······联合国会议有结果了没有?” 乔古里勉强一笑:“已经有结果了,全世界对苏联和华国的侵略行径极为愤怒,一致声讨,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苏联和华国先后宣布从我国被占领的地区撤出所有作战部队,并作出一定的补偿······” 维尔京中将叹息:“别说了,我的好学生,我视你为自己的儿子,看着你长大,并将一身所学悉数传授给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连个谎都不会撒啊!”看了看窗外,他又是一叹:“今天天气真不错,入冬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灿烂的阳光了。乔古里,陪我到海边去看看吧。” 乔古里说:“可是您的身体不能吹海风,会着凉的!” 维尔京中将说:“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会怕一点风寒?别说了,去准备吧,我想再看看大海,神灵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能看几眼,得珍惜这么好的天气。” 乔古里拗不过他,只好为他披上厚厚的军衣,叫来医生护士带上随时可能要用的药,用轮椅推着他走了出去。 冬日的阳光总是那样的黯淡,带着丝丝冷意,因陀罗人就是在这样黯淡无光的日子里迎来了一个苦涩的新年。战争结束已经有几天了,孟买依旧没有恢复元气,死气沉沉的一片破败,因陀罗人正机械性的清理着瓦砾和车辆残骸,眼神迷茫,神情麻木,他们的信念已经被摧毁了,还能让他们动手干活都算不错了。维尔京中将沉默的看着这些,任由护士推着,来到孟买著名的长堤。 柳维平正坐在长堤上看着大海。 维尔京中将示意所有医护人员走开,让乔古里把自己推过去。柳维平看到他来了,露出愉快的笑容:“好久没见了,身体还好吗?” 维尔京中将说:“还行,就是在病房里闷得骨头都酸了,忍不住出来透 透气。” 柳维平看着他苍白的脸,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吹海风啊。” 维尔京中将洒脱的笑:“看看大海也要看日子吗?”眺望着蓝宝石一般迷人的大海,露出复杂的神色。曾经,美丽迷人的印度洋是因陀罗的游泳场,他们拥有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海岸线,而现在,只剩下这小小一段了,他拼尽全力,也只是为因陀罗保住了一扇通往世界的窗口罢了。也许因陀罗会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最终洗雪耻辱,也许他们会就此沉沦,得过且过,最终消失在世界民族之林中,谁知道呢?这些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柳维平看出了他的心思,带着一丝敬佩和一丝惋惜,问:“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却只保住一丝渺茫的希望,值得吗?” 维尔京中将说:“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选择在孟买作最后一战,哪怕是死,也要为国家保留最后一线希望······换了你也会这样,没准你的做法比我还要激烈得多。从本质上说,我们是同一类人,没有任何区别的。” 柳维平点头:“对,我是这样的人。在神州陆沉之际苦不能力挽狂澜,我就会陪着它一起死去。可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喝酒,不然我们真应该喝上几杯,因为若不是立场不同,我们绝对可以成为臭味相投的朋友。” 维尔京中将哑然一笑,说:“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们,给因陀罗留下了孟买,不然这个国家早就彻底崩溃了。柳少将,我想求你一件事。” 柳维平说:“请讲,只要我做得到,绝对不会拒绝。” 维尔京中将回头指向孟买,说:“你也看到了,因陀罗已经被你们打残废了,再也不会对你们构成任何威胁,我想求你,放过因陀罗,因陀罗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这等于是哀求了,柳维平沉默了一下,说:“我这个人比较好斗。” 乔古里面色微变。 柳维平继续说:“对手越强,反击得越凶狠,我就越兴奋,相反,如果对手是个战五渣,就提不起任何兴趣来。你是我碰到的最强大的对手,没有你做对手,再向因陀罗开战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维尔京中将慢慢吐出一口气来,说:“谢谢。” 柳维平说:“不用谢。其实,毁灭一个国家不是我们要做的,我们想要的,只是收复失地,改善自己的处境,更好的发展罢了。现在这些目的都达到了,我们还 有必要赶尽杀绝吗?说句心里话,你们政府干得挺不像话,拥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和如此优越的地理位置以及外交环境,几十年了仍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连让老百姓吃饱饭都做不到,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们不打过来,你们也得自己崩溃掉的。要不我们打个赌,十年之后,在被我们控制的区域的因陀罗人过得绝对比你们控制的地方的好。” 维尔京中将淡然说:“如果真能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柳维平活动一下腰,说:“你的精神不好,我就不多说了,好好养病。”转身就从,从乔古里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扬声说:“你有一个好学生,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多培养几个像他这样出色的将领,不然的话你们不会败得这么惨的。” 维尔京说:“你最大的优势就是生在了一个好国家,不然你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柳维平放声大笑,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目送他走下长堤后,维尔京中将露出疲惫的神色,声音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倦意:“乔古里,他的评价你也听到了,以后,我的担子由你来挑。” 乔古里吃了一惊:“老师······” 维尔京中将扬手打断:“我累了,不想说太多······你要牢牢记住,在你有生之年要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同胞,这是我们军人的责任。” 乔古里声音一哑:“是的,这是我们欠这个国家的。” 维尔京中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说:“昨天国防部长来探病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好了,陆军将裁减到二十万人左右,由你担任陆军总指挥,再也不会有人压制你,你可以尽情发挥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国家的威信已经消失殆尽,很快廊尔喀人、泰米尔人、阿萨姆人、锡克人······这些少数民族都会蹦出来,或割据一方,或独立建国,将这个国家扯得支离破碎,你将会疲于奔命。为了这个国家,你必须去当一个刽子手,用最血腥的手段镇压他们,让每一个野心家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抖,让每一个离心离德的民族意识到分裂就意味着战争和死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国家的统一。如果你做不到,那这个国家就彻底完了。你愿意为了国家去当一个千夫所指的刽子手吗?” 年轻的准将用力点头:“我愿意,我将以此为荣!” 维尔京中将显得有些欣慰:“那就好······要坚守自己的信念,我留给你的路很黑暗很坎坷,甚至黑暗得看不见一 丝希望,但是,这条路总得有人走下去,我们不上,谁上?” 乔古里流着眼泪说:“老师,我都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维尔京叹息:“我本来应该再带你一段的,你还太年轻,这么快就承担起如此沉重的责任,这对你不公平。可惜······我走不动了,太累了,累得只想闭上眼睛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帮我照顾好莎丽,让我好好睡一觉好吗?可怜的女儿,她快要变成孤儿了。” 乔古里用力点头:“好,我照顾她一辈子。” 维尔京中将闭上眼睛:“那我就放心了······回去吧,我想再睡一觉。也许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但是如果睡眠能抚平人心灵和身体上的创伤,那真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睡着了,也许就会做一个好梦······”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失,等到医护人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生命的痕迹。 呼啸的海风带走了这位一度扭转了南亚战争局势,在因陀罗最后的时刻苦撑危局,为因陀罗保住了最后一丝尊严的大将的灵魂。苍白的脸平静如常,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牵挂,在心跳停止的时候,他在牵挂什么?是放不下女儿还是放不下这个国家?没有人知道。 乔古里用力咬住嘴唇,咬得嘴唇出血才忍住没有哭,用抖得厉害的手一丝不苟的为老师整理衣服,带着哭腔说:“睡吧,做个好梦。” 在这段噩梦一般的日子里,因陀罗人失去的大将并不止维尔京一个。 帕塔尼亚中将被军事法庭审判,最终判处死刑,并在审判结束后立刻执行枪决, 西线集群总司令哈林德尔上将在俘虏营里呆了一个星期,在获释的前夜吞下一百多片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西线北集群总指挥霍希尔中将带着上将的骨灰回到新德里,新德里人用烂蕃茄臭鸡蛋迎接他,他麻木的接受着。当晚,这位一度打到伊斯兰堡郊外的悍将用一发手枪子弹射穿了自己的头颅。 因陀罗海军上将精神崩溃,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在三个月后用一个注射器刺穿了自己颈部大动脉。 因陀罗空军上将跳海自杀。 在这场战争中有过出色表现的第五山地师师长塔古里在自己家中纵火自焚。 因陀罗总理在引咎辞职后服下大量安眠药自杀。 ······ 至此,南亚烽烟消散,无数英雄人物风流云散。只剩下乔古里,固执地越过他的老师,在那条黑暗得看不见一丝希望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正如维尔京中将所料,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不到三个月,泰米尔人便宣布独立,并在外国势力的支持下迅速席卷了数个邦。乔古里指挥倾国之兵前去镇压,经过长达半年的苦战,最终将泰米尔分裂武装包围在一片丛林里。泰米尔人数次突围都冲不出去,最终弹尽粮绝,只好走出丛林向乔古里投降。杀红了眼的乔古里用t-72坦克招呼他们,两万多人被尽数辗成肉酱,这场大屠杀让他背上了反人类的罪名,但也让分裂势力不寒而栗,分裂割据的风潮戛然而止。 一年后,乔古里与维尔京中将的爱女结婚,生下一个儿子。六年后,这位孤独地走在最黑暗最坎坷的复兴之路上的将领在巡视边防的时候被分裂组织暗杀,他的家属由政府出资供养,直到他的儿子长大成人,并且穿上军装······ 平静的印度洋波光粼粼,海风吹过,卷起层层水澜。燃烧着带着成堆的尸体缓缓下沉的战舰,在寒冷的海水中挣扎呼喊的水兵,在碧海蓝天之上追逐厮杀的战机,现在都消失不见了,大海依旧平静,蔚蓝,仿佛那一场场惨烈的战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不管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多么惊世骇俗的事件,也只是在这片平静深沉的海洋中激起一朵小小的,小得微不足道的浪花罢了。只是,海上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五星红旗和镰刀铁锤旗在海风中猎猎飘舞,宣布他们将成为这片海洋的新主人。一山难容二虎,再辽阔的海洋也容不下两条巨龙,在不久的将来,这两个国家将轰然碰撞,奏出这个疯狂的年代的最强音。而这一切,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兵罢了。 撤军的日子到了,我们背着全副装备走向运输机。运输机舱门大开,一队队士兵装进去,怎么也装不满,因陀罗的国土在我们脚下远去,只剩下最后一米。结束了吗?和平了吗?我笑笑,也许是吧,不过,只是暂时的。 舱门合上,运输机起飞,辽阔得看不到尽头的印度洋扑面而来,因陀罗,传说中的美丽的佛土,再见了,但愿我们不必再回到这里。 山东抱着没有装子弹的步枪,突然问:“老大,仗打完了,我们该放个大假了,打算去哪里散散心?” 小广西摆弄着军用电脑,眉飞色舞:“是啊,打了胜仗,我们肯定可以拿到一大笔奖金的,该怎么挥霍?新马泰轮着玩,如果老大你效率够高的话,没准我们就能在 雅加达的天主教堂里为你和我们的美女班长举办婚礼喽!” 好几个兵起哄:“对啊,抓紧一点,我们都想吃喜糖了呢!” “对啊,再不抓紧一点就让人家吃掉了,看你找谁哭去!” “你要是再这样不温不火的,可别怪我挖你墙脚了,哈哈!” 我瞪了他们一眼:“闭上你们的鸟嘴!” 小广西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军用电脑的屏幕露出惊骇的神色,像是见了鬼一样。我正想问他怎么了,他猛的发出一声惨叫,几乎将飞机震散了架:“我的东瀛债券啊!我的东瀛股票啊!都······都他妈的在玩命的跌!是谁,到底是谁搞的鬼?老子非宰了他不可!!”那副凶怒的表情让我们这些杀人如麻的特种兵都头皮发麻,毫无疑问,如果那个正在东瀛金融市场兴风作浪的家伙敢出现在他的面前,肯定会被他用猛虎刃战术刀来一次活体解剖! 正在东京某幢商业大厦开会的某位无良金融大鳄莫名的感到背脊阵阵发冷,猛的很失礼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第六卷完) 第一章肥皂泡 在南亚次大陆杀得血肉横飞之际,东亚这边的东瀛却风景独好,好得令人眼红,好得令每一位东瀛政府官员心脏抽搐,大脑缺氧,随时有可以一命呜呼! 随着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很多时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东家失火了西家也跑不掉,至少对于双头鹰和东洋犬来说,是这样的。在南亚次大陆之战爆发之前,一场震惊全世界的金融风暴席卷了花旗国,双头鹰措手不及,被人在命根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损失极其惨重,美元险些崩溃。后来美联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撑住,但是美元大幅贬值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超过七千亿美元的财富瞬间蒸发,间接损失无法估量,无数股民血本无归。众多企业纷纷破产,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龙,挤提之风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不少银行招架不住,纷纷关门大吉。这场金融风暴再加上在南亚次大陆的失败引发了一连串的严重后果,自安南战争以来积累的弊病来了个总爆发,令白宫智囊团目瞪口呆。据权威专家判断,美元恐怕要花费十年时间才能回到全盛时期了。 于是,问题就来了。 干爹栽得这么惨,干儿子却风光八面,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看着喘着粗气挥舞着拳头两眼发红满世界的寻找出气筒的山姆大叔,东瀛心肝直颤,两股战战似有尿意。以双头鹰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幕后黑手暂时找不到,那只好把气撒在干儿子身上了,下雨天打小孩————闲着也是闲着。果然不出所料,在五角大楼不遗余力的支持因陀罗向巴基斯坦开战的时候,一架架满载着美元的飞机如同蝗虫过境,铺天盖地的朝东瀛扑来,日元大幅升值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无数金融大鳄挥舞着拳头狂叫:“把我们的损失连本带利的抢回来!”他们完全忘记了,美元被偷袭跟东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相反,东瀛还是受害者,大笔债务缩水,血本无归。金融大鳄们也懒得去管跟东瀛有没有关系,老子亏得这么惨,总得想办法挣回来。美元的购买力一天比一天弱,不趁早将手里的美元抛出去,买入升值潜力极强的日元,留着它当厕纸不成!天文数字的热钱如同滚滚洪流,席卷东瀛的楼市、股市、债市、汇市,简直是逮到什么就买什么,本来升值势头就难以控制了的日元在金融大鳄们的围攻之下彻底失控了,日元对美元的指数像放火箭一样向上狂飙,连带的,股市、楼市、债市也跟着往上狂飙,这些块本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谁也跑不掉。只是这样一来,东瀛可给坑苦了,手里的美元天天都在 贬值,而日元每一秒都在往上涨,谁他妈的吃得消?有点金融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东瀛人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变得非常非常有钱了,他们生产出来的汽车就算是按成本价出售,那价格也足以让大多数人大摇其头,退避三舍。同样的,原材料价格也在疯狂飙升————都是日元升值惹的祸。这意味着他们绝大多数的企业从一接到订单就开始亏本,不管生产什么都赚不到钱了,谁叫他们的经济严重依赖出口?裁员风暴开始蔓延,几乎每一家公司都在想办法节省开支,大量工人被扫地出门。不过,依靠这些年来辛勤工作换来的存款他们还能支撑一阵子,而且他们也发现,有些门路赚钱可比在工厂里朝九晚五苦哈哈的工作快得多,比如说炒股票,比如说炒楼。股市楼市天天都在狂升,今天买下一套房子,明天就赚到一大笔了,股票更夸张,东芝、三菱、松下、索尼、丰田、川崎重工······每一支股票都在玩命的升值,好像是在比赛看谁升得更快,更狠似的,买下一百万美元的股票,转手不赚个一百七十万美元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了。小企业老板卖掉了机器卖掉了厂房,中等企业老板把不动产抵押给银行换来贷款,普通市民拿出了毕生积蓄,有些老人甚至连养老金都拿了出来,满怀激情的投入到炒股炒楼炒外汇的大军中来。民间淤积的财富以空前的速度动员出来,给东瀛那早已失去理智的金融市场狠狠的泼上了一桶94号汽油,让这把火烧得更旺,更疯。飞速发展三十多年,东瀛民间淤积的财富绝对是惊人的,这股生力军甫一杀出,东瀛财相就再无招架之力,简直要跪了!我的太君啊,那帮大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炒股又是炒楼,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你们口袋里的钱!你们倒好,自动自觉的送上门了! 在一个由财相召开的非正式会议上,不少人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东京一些黄金地段的房价已经高达六千万日元一坪了!”东京市市长叫苦连天,“楼市已经失控,再不设法控制,这幢建在流沙之上的高楼迟早会轰然倒塌,将会有无数人会被它压得粉碎的!” “国内十几家著名企业的股票指数普遍逼近甚至超过了八千点,在汇市,日元兑美元早就越过了120:1这条线,正向107:1逼近······进入我国的热钱已经多达一万五千亿美元,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金融监管局局长也在叫苦,“花旗国的印钞机日夜不停的印刷美元,那些还带着油墨清香的美元绝大多数都是流入我国金融市场,再这样下去,东瀛迟 早会被那些印刷精美的废纸淹没的!” 说美元是废纸就有点过份了,美元的币值虽然贬得厉害,购买力也打了好几折,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花旗国的经济基础没有被动摇,美元也就不会垮。但是双头鹰那手头一紧就狂印钞票,让全世界为他们买单的做法着实让人牙齿发痒,东瀛作为受害者,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国家银行行长声音沉闷:“现在银行的烂账、呆账、坏账越来越多,贷款和提款成为风潮,而存款却越来越少,大家都把钱拿去炒股炒楼,没有人愿意存款,还款的则更少,长此以往,银行也得垮掉!” 一句话,东瀛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财相,希望他能拿出个主意来。 财相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叹气。他很清楚东瀛现在面临的问题有多严重,更清楚这些问题已经不是技术手段能够解决的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亲自制订了若干调控措施,结果绝大部份都被首相给毙了,首相的解释是这些措施或许可以缓解一下眼下的困境,但是会对邦交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说白了就是山姆大叔指望着在他们身上把损失捞回来,出台这些政策就是跟山姆大叔的钱袋子过不去,而跟山姆大叔的钱袋子过不去的下场是什么,用屁股都能想到。这段时间东瀛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数个代表团在花旗国大肆收购破产企业、房地产、酒店,更直接的就是找山姆大叔买军火,从战斧巡航导弹到m1a1坦克,从f-15到已经退役的航空母舰,只要山姆大叔肯卖,多贵他们都愿意买,试图以此换取花旗国政府在金融问题上的谅解和支持。而双头鹰也红了眼,几乎是有求必应,要战斧巡航导弹?ok,来两百枚怎么样?可以直接打到华国沿海城市哦,好东东哦!m1a1给你们打个八折,来三百辆吧?要航母?没问题,封存在费城造船厂里的退役航母你随便挑,马马虎虎给我五六亿就可以了,当废铁卖,但是f-14舰载机我不能白送给你,七千万一架,没得商量,反正没有f-14,你把航母买回去也没用!在很短时间内,他们就跟双头鹰签订了金额高达四百亿美元的军购合同,签约之快,付钱之猛,让双头鹰为之咂舌,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就这样跟东瀛站在同一阵线,对付那些正在东瀛兴风作浪的金融大鳄。东瀛还想方设法向苏联提供一笔金额高达六百亿美元的贷款,试图以此换取苏联在北方四岛问题上的让步————当经济陷入困境的时候,炒一炒领土问题是转移视线的最佳办法。经济一直在走下坡路的苏联满心欢喜的签了合 同,不过何时归还北方四岛,他们一个字都没提,摆明是给钱拿给娘们就睡,至于领土问题,免谈。 应该说,东瀛政府在危机来临前是尽了全力的,并非不作为。奈何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调整一下贷款利率,提高隔夜交易税都得承受全世界的压力,欧美不知道多少政治家在指手划脚的叫你们的金融市场不透明,你们搞贸易壁垒,你们这样做损害了我们的利益,国际舆论压得他们动弹不得。实力过于悬殊,一切应对方法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现在东瀛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出一副勇于挨宰的姿态,等待着末日的降临。天照大神啊,求求你,不要让这一天来得太早! 有识之士忧心如焚,八方奔走,试图化解危机,而绝大多数人还在为这大好的形势激动不已,拿出自己全部的财富,哪怕是向银行贷也要贷一笔钱投入股市,想大赚一笔。形势如此危急,处境却如此窘迫,东瀛政府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只能徒呼无奈。东天的东京寒冷而阴霾,一如他们的心情。 普通平民不知道这些,街头巷尾,地铁里,写字楼里,校园里,到处都是讨论股票的人群,股票每一点的上涨都会引发阵阵欢呼,众多隐形的亿万富翁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作为榜样鼓励更多的人投入到这股金钱的浊流中来。他们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还沉醉在一夜暴富的迷梦中的时候,悄悄的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马上就是要紧了。 肥皂泡再美丽再轻盈,也难以持久,终归会破裂的。现在东瀛虚拟经济这个肥皂泡已经吹得够大了,收获的季节已经到来,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鳄鱼们睁开了眼睛,张开血盆大口······ 第二章泡沫破裂 八六年二月十七日,上午。 东京的大街小巷还残余着一丝新年的喜庆气息,股市楼市持续上涨带来的喜悦都写在东京人的脸上。一向习惯了快节奏,把自己绷得紧紧的东京人难得的慢了下来,拉上几个朋友谈谈股市行情,哪支股票又涨了,是卖出还是继续购入赚得更多,这些玩意一聊就能聊上半天。不必担心工作,因为炒股一个星期的收益就顶他们辛苦工作好几个月了。每个人仿佛都成了股票专家,分析得头头是道,说的来劲,听的也津津有味。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带着自己的财富杀向各交易所,那里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整个东京,不,整个东瀛都陷入了狂热,不惜倾家荡产,甚至借高利贷投入股市楼市,只为搏一个一夜暴富。他们以为股市会永远继续往上涨,只要投入资金就有钱赚,全然忘记了股市的巨大风险。 陈小汉站在写字楼的阳台上,呷着一杯白开水,静静的看着楼下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冷酷笑容,就像是在看一堆蚂蚁。在他身后,一大批金融精英正在作最后冲刺,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连成一线,各项仪器发出杂乱的蜂鸣,一些大人物对着话筒指手划脚甚至破口大骂,气氛之狂热,工作效率之高,实属罕见。 长达十几年的经营,投入数以千亿计的资金在全世界范围惨烈厮杀,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不断有电话打过来,内容惊人的一致: 香港准备完毕! 巴黎准备完毕! 伦敦准备完毕! 柏林准备完毕! ······ 东京准备完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自然就是陈小汉的命令。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热切的看着他,在等待着,但这位富可敌国却永远跟普通工人一样节俭朴素的大老板只顾着看风景,一点也不急。他在等,等几位老朋友先动手。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放诸四海而皆准,已经在花旗国当过一次出头鸟并被列入黑名单的他可不打算再当一次了。反正上一次已经赚得盘满钵满,这次行动少赚点也无所谓,何不等一等,让别人来淘第一桶金,顺带当这个注定要挨枪的出头鸟?他不急,因为他知道有人会着急。 三菱重工股指突破八千二百点,这个数次让不少股票分析师一阵头晕目眩。 看上电脑屏幕上缓慢而坚定不移的往上爬的k线,赵宇微微有点急躁。我的天,多支股票都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这个时候卖出可就赚大发了!可是,可是头为什么还不动?他看了看阳台上那个瘦削 的身影,几次想出去问个清楚,但随即忍住了。算了,看看新闻吧,再盯着股市行情他的眼睛搞不好要喷出血来了。 打开电视,头条新闻就是华国从因陀罗撤军。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汽车和坦克汇成一条条长龙,越过国境线返回国内那凯旋而归的威武画面,赵宇心中腾起一阵强烈的自豪感。看啊,我们伟大的祖国又胜利了,只用几天工夫就击灭了南亚第一大国,这样的战绩,有谁能比?正陶醉着,冷不防耳边传来陈小汉的声音:“我们也该撤了。” 赵宇用力点头。是该撤了,干完这一票他们就要回国,各奔东西了。陈小汉的位置已经被内定,国内排名第一的财经大学校长兼金融监管局局长,而他则继续老本行,在华国投资基金担任要职,继续祸害他看不顺眼的国家,一路拼杀到现在,总算是功成名就啦。可惜,他们的功绩注定无人知晓,如果说这十几年的奋斗,除了钱之外他们还收获了什么,那肯定是某些国家的诅咒。他正想说点什么,一个戴着一副五十块钱的劣质眼镜的瘦子叫了起来:“报告,量子对冲基金动手了!他们一口气抛出了六百亿日元!”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叫好打气的声音。他们跟量子对冲基金没少交手,领教过这条巨鳄的厉害,一出手就是几百亿,的确是量子对冲基金的风格。 陈小汉盯着屏幕,嗯,这一张单子砸出去,股指抖了一下,停在了最高点,似乎在犹豫是继续往上爬还是歇一歇。有了量子对冲基金这条臭名昭著的大鳄做出头鸟,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他淡淡的说:“跟进,抛出我们手头上所有的日元、股票以及楼盘,然后买入短期债券。”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一场无形的但血流成河的惨烈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东京的股民在股票交易所排成长龙,眼巴巴的盯着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一个个急得直跳脚。股市涨得太凶了,每一秒钟里都隐藏着无数财富,窗口办事人员却还是慢吞吞的,这不是急死人么!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没有定力,一些身经百战的老股民就把两手插在裤兜里,优哉游哉的跟熟人打着招呼: “松本,你怎么不上班,跑到这里来了?” “谁还愿意上班啊,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挣的还不如在交易所里花一分钟填一张单子的多!我把老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贷了六百万日元,非得好好赚上一笔不可!” “嘿,你这个木脑袋总算开窍了。我告诉你,按照现在这个行情,你手里这六百万用不了两个星期就翻倍了!知道炒股的好处了吧?” “那 再好不过了。可是······我全副身家都在这里了,万一股票跌了可怎么办?” “安啦,经济发展得这么好,股票只会上涨,不会跌的,你就等着数钱吧······我的天哪!” 那个对股市满怀信心的家伙突然瞠目结舌,指着电子屏幕,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不光是他,绝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定格,活见鬼似的盯着电子屏幕,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交易所鸦雀无声。 电子屏幕上,一条条k线像跳水一样一头扎了下来! 一支两支股票是这样还说得通,但每一去股票都是这样,那就是一场大灾难了。股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跌就跌了,而且跌得这么凶!有人大叫:“是电脑故障,一定是电脑故障!”此言一出,四周马上响起一片附和声,没有人愿意相信股市会跌,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发财梦将化为泡影! 可惜,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不管东瀛人相不相信,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去面对,一场惨烈的股灾真的降临了。看到时机成熟,金融大鳄们纷纷将手里的股票、楼盘和外汇抛出,交易额坐火箭一般往上狂飙,相对的,各指数跳楼似的往下掉。这股热潮很大程度是靠这帮鳄鱼的热钱在撑着,现在热钱开始撤退,股市不跌才见鬼了!量子对冲基金分三次总共抛出了价值一千二百亿日元的股票和楼盘,吹响了热钱撤退的集结号,山田株式会社随即跟进,老实不客气的抛出了五百亿日元,两张单子一下,股市楼市应声而跌,抛售狂潮刚刚开始就趋白热化!没等东瀛回过神来,无数单子已经铺天盖地的扑来,对他们进行最彻底的地毯式轰炸,交易额一张比一张大,一张比一张夸张,股市汇市指数在抛声一片中急剧下跌,谁也阻挡不住,短短几个小时,一些股票就下跌了百分之四十,无数股民半生积蓄化为乌有。更要命的是抛售之风迅速蔓延开来,在上海,在香港,在巴黎,在伦敦,在纽约······到处都是挥舞着单子满世界的找买家的大户,到处都是捶着交易窗口发出受伤野兽一样的惨叫的股民,恐慌不可避免的蔓延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几个小时前还炙手可热的日元资产转眼间变成了烫手山芋,无数股民大半生的积蓄变成了一张张废纸,这股骇浪轰然扫过,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等到这一天结束,已经有六千亿美元在股市蒸发,这个数字足以让东瀛政府每一名官员吐血三升!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东京在精神恍惚中熬过了这噩梦般的一天,交易所停止营业,他们总算可以先缓一口气了。但是在香港 、巴黎、伦敦等等国际化大城市,各交易所却通宵营业,那里的股民在争分夺秒的抛售着日元资产,试图保住老本。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夜晚,东瀛政府首脑打出了多少个电话,召开了多少次会议,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他们出台什么样的措施,都无法阻止股市崩盘,十八号刚一开盘,股指就直线下跌,而且跌得比昨天还凶!东瀛人艰难拼搏三十几年积攒的财富都被兑换成了英镑、美元、法郎甚至华元,消失在股市中,留给他们的,是一地废纸。不光是他们,就连英国、法国也跟着遭殃,谁叫他们是广场协议的签字国?要倒霉就一块倒霉吧!在金融大鳄们的狂笑声中,这些国家的汇市和股市也跟着一路狂跌,数以百亿计的财富灰飞烟灭。不过跟东瀛比起来,他们的处境称得上是理想了,好歹他们还能出台一些强硬的政策抵挡一下,甚至派出特工调查乃至秘密逮捕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将损失控制到最小,而东瀛,不光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都不行,干爹在那里盯着呢!东瀛政府绝望了,解除了武装,听任大鳄们兴风作浪,吞噬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财富。股民也绝望了,楼价在跌,股市在跌,货币在贬值,什么都在跌,就算什么也不干,自己借来贷来的钱也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减少。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自己的财产?买黄金?金价也在跌!绝望中的人容易变得疯狂,看到国债————特别是短期债券还在小幅上升,已经走投无路的股民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最后的财产都砸了进去。不同于高风险高回报的股票,国债赚的没有股票那么多,但是风险也小得多,这正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一向还算风平浪静的债市红火异常,短期债券变得异常抢手,现在东瀛人已经不敢奢望能暴富了,只求能保住老本————这老本可是他们跟朋友借跟银行贷甚至借高利贷弄来的,如果亏掉了,他们全家都只能跳楼了!疯狂的东瀛人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一想,为什么所有的金融产品都在跌,短期债券却在稳步上升? 越危险的陷阱看上去越安全无害,当所有东瀛人将债市视为救命稻草的时候,厄运降临了。陈小汉一声令下,又是几百亿的大单子砸了出去,一直在维持着短期债券稳定的资金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在东瀛人不敢置信的惨叫中,债市以惊人的速度一路下跌,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最后一点财富疯狂吞噬,将东瀛经济逼向崩溃的边缘!在小广西对着电脑发出愤怒到极点的怒吼的时候,东瀛经济泡沫已经彻底破裂,美丽的幻境半点也没有余剩,天文数字的财富被卷走,留给东瀛人一个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摊子。虚拟经济的破灭不可避免的连累了 服务业和制造业,倒闭风潮席卷全国,很多亿万富翁在几天之内便被打回了原形,除了一条裤衩什么也没有剩下,甚至还欠银行若干条裤衩。绝望之下,这个自杀如同有瘾的国度的高楼大厦阳台上排起了长龙,一个接一个往下跳,有人想写遗书,马上会被后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促。于是《跳楼指南》应运而生: 如果你想粉身碎骨的话请上九楼; 如果你想喘一口气的话请上八楼; 如果你想写完遗书再跳的话请上七楼; 如果你纯粹只是想死的话请上六楼; 如果你想变成植物人的话请上五楼; 如果你想坐轮椅的话请上四楼; 如果你想进医院的话请上三楼; 如果你只想过一把跳楼的瘾的话请上二楼; 如果你想跳楼的话请到一楼登记; 随着一名名前亿万富翁从高空落下,重重的摔在混凝土地面上,血浆四溅,东瀛人美梦也摔得粉碎,几十年的积蓄变成了废纸,东瀛经济进入寒冬,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而痛苦的衰退和停滞,二三十年都翻不了身。现在,亚洲经济的重心开始向那个跟他们一衣带水的邻国转移,在经历了长达四十多年的贫困和窘迫之后,共和国终于迎来了绝好的发展机遇。 这场人为人金融危机,让东瀛成了亚洲的孤儿,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二三十年宝贵的时间。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异常残酷,一步没有跟上,就很有可能再也追不上了。相信在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民族的痛苦回忆中,一定也会有那个早上各个股票各易所里传出的声声惨叫,以及那一个个带着绝望的表情从高楼上纵身跃下的身影。 第三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三月十七日,陈小汉回到了阔别十几年的祖国。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大批身经百战的金融精英外,还有两艘货轮,上面装满了他想方设法趁火打劫从东瀛买到的精密数控机床以及最先进的精密电子仪器。机床是一切工业产品的母体,有了它才谈得上工业,有了它,工业体系才谈得上更新换代,大型机床的技术水平跟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直接挂钩。而说到精密加工技术,恐怕没有哪个国家能超越东瀛和德国,因为这两个国家拥有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数控机床和高素质的工人。当然,按照双头鹰制订的游戏规则,这类产品是禁止出口到除北约之外的其他国家的,有钱也买不到,但是现在东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换到现金,那些财阀什么都敢卖。在这种背景下,陈小汉没费多大劲就搞到了国家急需的东西和技术,不过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花掉了上百亿美元。而他带回的天文数字的资金则让中南海陷入了烦恼之中。 没错,真的是烦恼。以前大家愁的是上哪找钱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现在大家愁的则是······这么多钱可怎么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金钱的意义在于流通,如果只是将它锁在保险柜里,那么它跟一堆纸片没有区别。这么多钱,当然不可能一次性全带回来,但是每年几百亿的输入已经让穷怕了的政府有点不知所措了,直到现在他们才苦恼的发现,共和国花不了那么多钱。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已经趋于饱和,如果把这笔钱投入这方面,那么将会搞出很多没有实用价值的面子工程来,这是无法容忍的;教育上的投资一直是重中之重,过量的资金投入很有可能会拔苗助长,当然得慎之又慎;军事上的投入······这头再多的钱也不嫌多,但是一次性投增加上百亿美元军费也太夸张了一点,搞不好会引来全世界的质疑·······头疼啊,这么多钱可怎么花? 老人一声命令,各部门开始绞尽脑汁突击花钱了,开玩笑,国民党几百万军队我们都能干掉,能让几百亿美元难住吗?工人、教师的工资给我涨起来!科研人员的福利给我涨起来!军人的待遇给我涨起来!沈飞成飞西飞哈飞上飞给我开足马力生产,不管你们生产出多少飞机,只要质量过硬,我们都要了,而且是货到付款,绝不赊欠!在巴基斯坦战场上崭露头角的歼十战机一口气拿到了两百架的订单,空军还要再购买五十架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使得共和国空军拥有的歼-12c多达一百五十架!还有那个十四号工程,再增加二十亿美元的投入,争取在十年之内让歼-14批量生产并且服役————现在很多尖端武器 是无法量产的,都是为环境所迫,不计成本的造出来,装备得并不多。现在好了,有钱了,那些以前只能看着流口水的、玩不起只好转为技术储备的装备爱买多少就买多少,爱怎么造就怎么造!可能即便如此,那些钱还是花不完,当成外汇储备又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唉,苦恼啊。 虽然苦恼,但是每个人都是笑着继续自己的烦恼的,跟小广西一比,他们这点烦恼真的不算什么。 小广西一直是部队里有名的财主。谁都知道这小子在非洲捡到一大块黄金,卖了一大笔钱后让李洁拿去炒股,三年来翻倍再翻倍,到底赚了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跟他一比,那些一个月才七十来块工资的大头兵简直想死。但是现在,金融危机横扫全球,他可以说是血本无归,地主一下子变成了贫下中农,于是那张总是嬉皮笑脸的娃娃脸皱了起来,愁眉苦脸的活着个苦瓜,谁安慰他都没用,他真的被这次金融风暴害惨了。现在他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望着碧海蓝天发呆,那愁苦的表情,那感性之极的眼神,无不让我们瞬间感悟什么才叫忧郁的美······ “唉————”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催人泪下。丁香皱起眉头,笑:“这家伙,都快变成杨白劳了。” 我耸耸肩:“没办法,亏了这么多钱,他哪里还笑得出来?没有跳海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块石头挟着劲风朝我的脑袋飞来,后面跟着一声怒吼:“唐山,闭上你的鸟嘴!”这小子,火气真够旺的。 我闪过飞石,说:“你少拿我来出气,我可不是好惹的,再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丁香说:“我说猴子,你就知足吧,你现在不还是百万富翁吗?比我们强出太多了。” 那只猴子像被人抢了香蕉一样蹦起三尺高,挥舞着爪子怒吼:“百万富翁,百万富翁!在那个黑色星期一之前我可是有几千万的,才一眨眼就变成他奶奶的百万富翁了,你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说:“老本不是还在吗?反正这钱也是你捡来的,你没有任何损失,激动什么。” 猴子已经不再愤怒,他现在已经要发疯:“你给我闭嘴!进了我口袋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谁拿走了我的钱,我就灭他全家!”吼完了,他又蹲了下去,揪头发捶脑袋,不停的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小声对丁香说:“又来了!这句话他少说也能念叨上两个小时。” 丁香笑:“都快变成复读 机了。不想办法安慰他一下吗?” 我没好气的说:“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去安慰他,准是找骂!” 正说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的李洁走了过来,在那台人形复读机旁边坐下,笑:“老是哭丧着脸,像什么话,脸都快要揪成个包子了。” 小广西眼泪汪汪:“还不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李洁说:“好好好,是我害的,我赔你,行了吧?” 小广西叫:“你拿什么来赔啊!几千万哪,卖了你也赔不起!”又揪住了头发:“我的钱啊!” 丁香低声骂:“这个小财迷,没救了!” 我说:“要是我亏了这么多钱,肯定也会变成他这个样子的。” 李洁还在一个劲的安慰小广西,而且似乎有点效果。小广西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难得李洁收起那凶霸霸的态度,软声细气的安慰,他感觉自然好了很多,而我和丁香只当看戏。丁香是歼十战机首批飞行员,战争结束后一直忙着作报告,将战机在战争期间的表现以及自己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上交存档,还要参与战机的改进,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来回又得花掉两天,很是紧张,让她看看这出活话剧也不错。 李洁问:“猴子,如果我和你妈妈一起掉进水里,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我乐了,女生怎么都喜欢问这种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问题?说救她,她说你不孝;说救自己的妈妈,她说你不是真正爱她,反正怎么答什么都是错!幸好丁香从来不会问我这个,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小广西说:“当然是救我妈妈了,你会游泳嘛!” 李洁脸一僵:“那如果我不会游泳呢?” 小广西说:“那我得救你,因为我妈会游泳。” 李大小姐眼里冒出了火星:“假如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其中一个肯定会被淹死呢,你救哪个?” 小广西叫了起来:“岂有此理,我妈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要咒她掉水里?为什么不是你妈妈?敢情不是你妈你不知道心疼是吧?” 李大小姐差点没吐血:“好吧,假如我和我妈一起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哪个?” 小广西叫得更响:“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妈把你养大容易吗,你居然咒她掉水里淹死?”忍无可忍的李洁闪电般出手,揪住小广西的招风耳向左拧三圈,又向右拧三圈,冲着他的耳朵大吼:“少给我东拉西扯,现在马上回答我,你会救哪个!?” 果然······ 丁香貌似很认真的问:“如果我和你妈妈一起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哪个?” 她这么认真,小广西嬉皮笑脸的那套对她肯定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也认真起来,严肃对待,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想了想,认真的说:“我会拼命的将你们一个个都抢回来。” 她骂了一句:“跟那个猴子一样,赖皮!”骂完,哧一声笑了。 那边,李洁拧耳朵拧得正起劲,山东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打老远就叫:“猴子,老大,我订到去雅加达的船票了!再过三个小时就可以上船了!” 小广西趁机挣脱魔爪,跳起来大叫:“大块头,我爱死你了!” 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走过去从山东手里接过船票。嗯,不错,五张船票都订好了,可以离开炎龙岛到雅加达散散心了。我们很早就想到雅加达旅游啦,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直等到现在人才凑齐。 丁香看着船票,眉头蹙起:“为什么要到雅加达去?” 我问:“怎么啦?” 丁香说:“出国的时候我就听说爪洼政局不稳,甚至可以说整个东南亚都是一座活火山,随时可以爆发,那里一有动乱,华人首先遭殃,我们现在去雅加达,搞不好会有大麻烦的。” 小广西大拍胸口:“安啦,我们的运气才不会这么背。再说以我们的身手,爪洼猴子奈何得了我们?哼哼,最好别让我碰到他们欺负华人,不然我杀他们全家!” 李洁说:“话是这样说,但我们还是要作一点准备······” 小广西连连点头:“对对对,必须早作准备,冲锋枪火箭筒什么的都得带上,以防万一!” 带上冲锋枪火箭筒去旅游? 我和山东翻了个白眼,这只猴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天才啊。 第四章第一滴血(上) 随着炎龙军团的壮大,炎龙岛上的士兵和家属自然而然也急剧增加,这个小小的岛屿到目前为止,人口已经多达十六万,被人别有深意的称为“东南亚的关岛”————关岛基地的人口也才十六万多一点。有人的地方就有消费,十几万人吃喝拉撒,无一不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于是一些华人企业纷纷抢着跟炎龙军团签订合同,向炎龙军团提供各种物资和服务,每天都有货船运来日用品、食品以及各种军工生产所必需的原材料和零件,邮轮每隔五天来一次,运来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信件和快递,如果谁有条件又有兴趣到东南亚各各领略一下异国风情,乘坐邮轮出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收费标准对于我们这些收入相当高的雇佣军士兵来说实在是便宜得很,很受士兵们欢迎。 部队长官签字同意后,我们心情愉快的上了邮轮,开始一次愉快的旅行。 从炎龙岛到雅加达,六七个小时就够了,实在是快捷得很。不过在过海关的时候有点儿麻烦,爪洼海关人员对出入境的华人检查得很严,而且态度也不好,很多人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被他们以种种借口给没收了,就连我带的三公斤牛肉干也没能幸免,气得我想拔刺刀将那条臭子灵得要命的狼狗给捅了打火锅!当他们检查到小广西的时候,我们都有些紧张————这只死猴子居然来真的,在行李箱里藏了三支冲锋枪,两支手枪,好几百发子弹!要是这些武器被查获,搞不好我们得去坐牢的!他却一点也不慌,嬉皮笑脸的把海关人员拉到一边,往人家手里塞了一样东西,那个面色阴沉如锅底的海关人员笑逐颜开,挥挥手,放行了。 “你给了他什么好处,他的态度居然变得这么快?”李洁好奇的问。 小广西说:“红包,不管在哪个国家,红包永远都是最好用的。只要有钱,我把一辆坦克运过海关都不成问题。” 山东问:“那你给了那个猴子多少钱?” 小广西说:“一百万!” 李洁差点跳了起来。 小广西马上补充:“当然,是印尼盾。” 我差点昏倒。印尼盾这种烂货币值什么钱,一百万拍出来看着吓人,能买到一包大米都算不错了!没有办法,打从七九年南海之战失败之后,爪洼的经济一直在走下坡路,印尼盾一贬再贬,物价却在飞涨,一百万真的买不了什么了。那场战争对爪洼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们失去了开采南海油汽资源、赚取大笔外汇的机会,以前爪洼国内石油比矿泉水 还要便宜,石油公司的损失由政府补贴,稳稳的维持着那低得不可思议的油价,现在不行了,油价不顾国内的反对声浪,节节上升,很快就有很多人开不起空调,开不起小汽车了,只能将这些东西扔在仓库里,任由灰尘将它们蒙住。连石油供应都无法保证,经济自然会被拖累,货币想不贬值都难了。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真是······太抠门了。不过,摸着那厚厚一摞钞票感觉还是挺爽的,要不然那名海关人员能这么爽快的放行? 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海关,我们赶紧找饭店安顿下来,好歹先将那只死猴子身上的枪藏好再说。可恶的是他还在咕哝:“早知道这么容易过关,我就该把火箭筒也带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搞恐怖袭击的!看着这只得意的摇头摆尾的猴子,我有一种拔出刺刀照他屁股狠狠的捅一刀的冲动。 解决了住宿,该吃晚饭了。我们找的是华人饭店,装潢称不上豪华,但服务很好,做的菜也是一绝,只是经济实在不怎么景气,来吃饭的人不多。看到我们都是说汉语的,服务员显得很高兴,菜一样样的端出来,色香味俱全不说,还多出两个菜————我们没点这两个。迎着我们疑惑的目光,一位长相甜美的服务员笑着说:“我们老板说了,这两个菜算他请各位吃的。” 唉,遇到同胞就是好,我们也不客气了,大吃大喝,在船上颠了一天,饭菜难以下咽,总得补偿一下自己不是?那盘甲鱼汤更大受我们青睐,你一勺我一勺下去,很快汤就被舀掉了大半,几颗圆圆的东东露了出来,小广西眼疾手快,想全部挟进自己碗里,李洁照他手背用力打了一筷子:“不许独吞,好东西应该大家分!” 小广西叫:“分个屁啊,五个人,四个王八蛋,怎么分嘛!”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停杯投箸,恶狠狠的瞪着他:“怎么说话啊你?是不是皮痒了?”丁香更扬起了用来切牛排的刀子,看样子是想给这只嚣张的猴子来一刀了。 小广西一看犯了众怒,赶紧自己打脸,赔着笑脸说:“嘿嘿,嘿嘿,说错话了,我自己打脸,自己打脸!” 山东把手指关节扭得啪啪响:“哼哼,猴子啊,看样子咱们得好好的沟通、沟通了。” 丁香说:“对,吃饱饭得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小广西差点哭了:“别啊······我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不至于十恶不赦吧?” 我冷笑:“我们很有必要采取一些比较特别的方式纠正你在 语法上的一些小错误!说吧,是单挑还是群殴?单挑你一个挑我们三个,群殴我们三个殴你一个,自己选吧!” 小广西欲哭无泪。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带着友好的笑脸走了过来,用纯正的汉语问:“各位,饭菜还合大家口味吧?”居然有点河北腔,这使得我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 我说:“非常可口,请问你是······” 胖子说:“我姓周,祖籍河北天津,三十年前跟着父亲来到雅加达,开了这个饭店,惨淡经营,一直混到现在······听你的口音,也是河北人?” 我说:“河北唐山的。” 他顿时高兴起来:“哎呀,我们是老乡啊,好多年没有见过老乡咯,说什么也得喝一杯!小刘,告诉厨师再做两个招牌菜,顺便帮我拿一副碗筷,再把我私藏的好酒拿出来,我要和老乡好好的喝几杯!” 周胖子的热情让我们受宠若惊,连声说不用再做菜了,够了够了,他只是笑着,坐下来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碗筷,打开一瓶有些年头的好酒给我们每人斟上一杯,大家边喝边聊,很快就无话不谈了————他乡遇故知,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告诉我们,原本他们家的事业相当红火的,好几座大城市都有他们的连锁店,在饮食界小有名气,但是这一切都让排华运动给毁了,二十年前那次恐怖的排华事件不光毁了他们的事业,还让他家破人亡,父母和一个女儿都死于非命,就连他也在监狱里蹲了足足两年,好几次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重整旗鼓,从小吃做起,拼搏了十几年事业才终于有了一点起色。看着那张笑开了花的胖脸,我们却笑不出来,这个胖子的经历代表着爪洼华人的苦难,在爪洼这个该死的国度,华人永远处于弱势地位,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首先遭殃的总是华人。上一次的红泥碗事件诱发一场骇人听闻的屠华事件,几年工夫,华人骤减三十万,而那个满手血腥的元凶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相反还稳坐总统宝座,过得风风光光!老天真的无眼么!? “你们是来雅加达旅游的吧?”大概是看出我们心情已经变得恶劣,周胖子转移了话题。 山东说:“是啊,难得忙里偷闲,就到这里散散心。” 周胖子叹一口气,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听我的,晚上别出去到处乱逛,特别是你们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晚上出去会碰到大麻烦的。” 李洁纳闷了:“为什么 啊?我还想逛逛夜市呢。” 周胖子很严肃的说:“晚上千万别出去!晚上外面很乱,抢劫强奸聚众斗殴层出不穷,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华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被爪洼人砍死在大街上,一些女孩子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这个同胞就听我一句劝,晚上不要出去,就算是白天也不要到处乱跑否则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李洁瞪大了眼睛:“治安怎么这么差?警察就不管一下吗?” 周胖子说:“警察?嘿嘿!”那笑声中竟蕴含着无尽的愤恨,低下头来指着后脑勺说:“如果警察会管事,我的脑壳就不必挨这一刀了!” 他的脑门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疤,这一刀砍得真够狠的,看样子都有十几年了,伤痕还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他扬起头来,问:“知道这一刀是谁砍的吗?” 我们摇头。 他两眼喷火:“就是爪洼警察砍的!十几年前,在那次排华风暴中,那些警察带头冲进我家别墅,见东西就抢,有人开口要说话他们就开枪,用刀砍!我的父母、妻子还有女儿都被他们害死了,我挨了这一刀,连伤口都没有缝合就被他们随便找个借口丢进了监狱!指望他们为我们作主,可能吗?听我一句劝,晚上别出去,白天也要留一个心眼,到那几个治安还算好的景点逛逛就算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是从华国来的,否则就会有人故意找你们麻烦······” 我们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睛里都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是共和国的公民和战士,我们以自己生在共和国为荣,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要昂首挺胸的告诉所有人:我们是华国人!现在,在爪洼,我们为之骄傲的血统居然成了麻烦的代名词,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竟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国籍,必须冒充东瀛人、新加坡人或者马来西亚人才能避免麻烦!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小广西的目光透过窗口,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说:“好热闹啊,比东南亚任何一座城市的夜市都要热闹呢。” 李洁笑:“这么热闹,不出去逛逛还不把我闷坏啊?” 山东说:“听说夜市有无数风味小吃,一天品尝两样,从八岁吃到八十岁都吃不完,我早就想看看是真还是假了。想吃什么只管吃,今晚我请客!” 我说:“那你惨了,我今晚非把你的老婆本吃个精光不可!” 丁香没好气的说:“就知道吃!有这钱还不如给我买套衣服呢,名牌时装和首饰才是女士的最爱!” 我拍响胸口:“喜欢什么衣服我给你买,好歹我也存了好几万,什么衣服买不起?” 她睨了我一眼:“是吗?你知不知道一个lv包要多少钱?好几十万!你买得起的话不妨送我一个。” 我的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 李洁拉着小广西的手问:“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买?” 小广西的回答直接了当:“你想得美!” 理所当然的,又一筷子重重的敲在了他的手背,疼得他呲牙咧嘴。 周胖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这几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家伙,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他突然明白,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打算逛街————他们是想去找爪洼猴子的麻烦!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第五章第一滴血(下) 雅加达城市的布局总给人一种混乱的感觉,往往豪华的大酒店旁边就是一排危房,清真寺不远就是天主教教堂,哥特式的严谨凝重,荷兰式奔放,伊斯兰的风情,揉合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也许在发展经济的同时,雅加达人也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城市的规划。 现在我们五个就在一条相当繁华的商业步行街逛着。这里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国际化大都市的繁华,着实让习惯了军营的单调和朴素的我们开了眼界。然而这种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华人商贩卖力的叫卖,极力拉拢每一名顾客,而一些爪洼青年腰间别着巴冷刀,三五成群的来回瞎逛,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每一名华人,华人在他们的面前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透······负责治安巡逻的警察则用上帝般倨傲的目光看着每一名华人商贩,一些华人商铺被砸了抢了,他们不光不管,还笑着跟抢劫的暴徒打招呼,一副司空见惯了的样子,而暴徒也笑着把抢来的烟酒往警车上扔,看他们那熟络的样子,搞不好是老朋友了。 这个国家,真他妈的怪异透顶! 我们五个行走在大街上,不断招来异样的目光,特别是丁香和李洁,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脱掉迷彩服穿上休闲装后,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不知道有多少小混混眼冒绿光跟在我们后面,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要不是我们无数次就着血水啃压缩饼干枕着碎肢入睡,积累下来的杀气实在太浓了,哪怕已经刻意收敛,仍然浓得叫人浑身不自在,只怕现在早就有精虫上脑的小混混过来调戏这两位美女了。小广西一边狂啃水果一边尽职尽责的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角色,发现有色迷迷的目光黏到自己女朋友身上了就恶狠狠的瞪回去,一副欠揍的样子,却没有人敢上来找他麻烦。看来那些拿着巴冷刀的家伙纯粹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混蛋。 山东小声说:“老大,这座城市很不对劲!” 我说:“应该说这个国家很不对劲······”我突然闭上嘴巴,竖起了耳朵,因为就在刚才,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救命,还是青年女子的声音。果然,几秒钟后,那惊恐得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又飘了过来:“救命啊······”用的是汉语!不等我反应过来,山东就把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像一辆坦克一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猛冲过去,碰到有人挡住去路,伸手一拨,挡在他前面的人便东歪西倒,硬是让他在闹市中分出一条路来,转眼间便冲出百米开外了。 小广西兴奋的问:“老大 ,我们也过去看看?” 我说:“自己的同胞,当然得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小广西嗷的叫了一声,同样把李洁辛苦砍价淘到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往地上一扔,冲了出去,速度居然比山东还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李洁气得直跺脚。 丁香摇摇头,捡起东西往一名华人商贩的摊子一放:“暂时寄存在这里,帮我们看着哈。” 那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商贩面有忧色,犹豫不决,看到我们转身要走了,她才鼓足勇气说:“年轻人,这种事情你们最好别管,不然会惹上大麻烦的!” 我洒脱的笑笑:“我们一向中去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早就习惯了,我们走!” 小广西实在太兴奋了,居然赶超山东,冲在了最前面,绕过几个水果摊后,他终于看到是谁在求救了:一名长发披肩的年轻女郎正被三个爪洼土著使劲的往巷子里拖,她吓坏了,面无人色,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哭喊救命,而过往的爪洼人要么当没看到,要么停下来看得津津有味跃跃欲试,而华人则低着头快步走过,没有一个人敢管。年轻女郎简直要绝望了,哭着叫:“求求你们,救救我!” 小广西怒吼:“奶奶的,放开那个女孩,有本事冲我来!”胳膊一抡扫倒两个看热闹的家伙,冲进圈子里,瞪着那几个目无法纪的歹徒,威风八面的大吼:“大侠来也!” 那几个歹徒不见得听得懂汉语,但是看到小广西这副做派,白痴都知道他是来管闲事的,他们微微冷笑,两个人挟住那个女孩,一个长得比较粗壮的家伙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走向小广西,一开口就是一股臭不可闻的口气扑面而来:“东瀛人?”用的是生硬无比的英语,看来爪洼黑帮人员的素质有待提高。 小广西脸上掠过一丝慑人的杀气:“我警告你,再拿我跟倭猪比我就把你的卵蛋割下来塞进你的屁眼里!” 那个土著猴子心头莫名的一悸,又问:“韩国人?” 小广西更加恼火:“你才是棒子!你们全家都是棒子!老子是华国人!” 土著猴子声音怪异,表情更加怪异:“华、国、人?” 小广西说:“对,华国人,纯的。” 话单未落,就看到那块少说也有本四斤重的板砖带着风声照他脑门砸来!那个死猴子这一下使出了吃奶的劲,摆明了就算不砸死小广西也要将他砸成植物人!目睹这一幕,爪洼 土著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几个华人失声惊呼,小广西去笑嘻嘻的,一动不动,任他砸。 啪! 板砖在小广西的脑门上砸得粉碎,砖屑散落得到处都是。小广西随意用手指弹弹头上的砖屑,瞪着那个有点傻眼了的家伙,恶狠狠的说:“你们的砖头是谁造的?你妈,比我们老家的蛋糕还软!” 爪洼猴子愤怒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这块地头上也算一个小角色,带着几号小弟横行霸道,专门欺负华人,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抢,看到漂亮的华人女子就往巷子里拖,反正只要给警察一点好处,警察是不会管的,华人在他面前像绵羊一样温驯懦弱,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却冒出了这么一个愣头青,让他丢了脸!一个小弟叫:“老大,接着!”一根钢管抛了过来,这只猴子反手接住,狞声说:“华国猪,去死吧!”拼尽全力抡起钢管,照小广西的头部狠狠的砸了下去!小广西还是不闪不避,让他砸。 当! 钢管结结实实的砸在小广西的脑门,那只猴子感觉自己砸到的是一块花岗岩,钢管嗡嗡作响,震得他虎口麻裂,而小广西还在吹口哨!这家伙的头是铁打的么?这下,所有爪洼土著都傻眼了,那只猴子看见了鬼一样,连退两步,面有惧色,朝那两个小弟怒吼:“还抓着那个婊子做什么?过来帮忙啊!” 那两个混混对视一眼,放开那个吓坏了的华人女子,一个拔出一把白晃晃的小匕首,另一个扯出一段半米长的自行车链条————这玩意抽在身上,只一下就能叫你皮翻肉卷血流如注————硬着头皮围了过来。小广西扭动一下脖子,骨骼啪啪作响,笑得邪恶:“轮到我了吧?说吧,是踢你们左边的蛋蛋还是踢右边的蛋蛋?或者是你们自己动手把自己给阉了,这样我就没法踢你们裤裆了?” 混混头子狂叫一声:“揍死他!”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就看到一只拳头挟着风声在眼前放大,放大······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汽锤重重的砸了一下,甚至连疼痛都还没有传递到大脑了神经中枢,他便晕边过去,整个人被打得飞出三四米远,鼻血从鼻孔狂喷而出,在空中拉出两道血线!拿匕首的那个手脚比老大快一点,但也很有限,刚扬起匕首就被小广西一肘撞在左胁,胁骨断折之声清晰可闻,这个家伙也被撞飞,猛的喷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第三个挥出的链条被小广西闪开,看到两个伙伴几秒钟就躺下了,他只觉得裤裆发热,想要后退,晚了,小广西的重拳已经砸到他的下巴,下颌骨被 一拳打碎,几颗碎牙混着血水从他嘴里飞出,整个人像个布偶一样被打得离地飞起两三尺高,再被重重一脚踢出六七米开外,在地上躺得笔挺,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了。 全场一片死寂,只有嘴巴吸入凉气的声音异常响亮。在场的爪洼人都吓到了,看着小广西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头从外星球穿越而来的异形怪兽,惊怖,恐惧,避若蛇蝎。他们是好吃懒做,他们是素质低下,他们是喜欢找华人的麻烦,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白痴,这个小个子几秒钟就撂倒了三个心狠手辣的混混,这样的狠角色岂是他们惹得起的?小广西很嚣张的冲着他们扬扬下巴,连连挑衅:“来呀,来呀,不服气的就上来比划比划呀!” 傻子才上来跟他比划!特别是看到这个小个子还有好几个伙伴纷纷赶到后,那些爪洼人纷纷离开,生怕触了霉头。小广西感到扫兴,走向那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华人女子:“嗨,美女,你还好吧?” 那个女孩子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我没事,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我······”想到刚才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她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 小广西说:“没事就好,赶紧回家吧,外面乱得很呢。” 我看着四周,低声说:“乱得很?只怕真正的混乱还没有开始呢!” 那个女孩还在不停的道谢,小广西很是享受这种英雄救美的良好感觉,看得李洁都吃醋了,正想走过去揪他的耳朵,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远远传来,激起阵阵混乱,很多华人商贩面色大变,用最快的速度收起货物逃也似的离开。那个女孩浑身发抖,牙齿直打架,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来了······他们······来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们看到,一大群爪洼人拿着巴冷刀、铁管、铁链等凶器朝这边涌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手里居然各自拎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那个女孩尖叫一声,吓得昏迷过去! 广播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子那充满煽动力的声音,响彻雅加达的夜空:“几个世界以来,华人一直通过种种不正当的手段掠夺爪洼的财富,抢占有限的就业机会,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自从独立以来,这些东方犹太人更是变本加厉,占人口总数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华人占有了这个国家百分之六十的财富,他们的母国更是在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的煽动策划下用卑鄙的手段占领了我们的领海,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油田!是他们让我们陷入了贫困, 失去了就业机会和接受教育的机会,是他们夺走了我们的财富!他们是吸血鬼,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他们不仅要拿走我们最后一分钱,还跟境外的雇佣军勾结,企图独立,分裂我们的国家!爪洼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所有热爱这个国家的人民,行动起来吧,赶走这帮吸血鬼,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财产!” 第六章血雨(一) 在那个透着病态的亢奋的声音的煽动下,数以千计的爪洼土著拿起凶器涌上了街头,他们看到华人的商铺就往里面投掷燃烧瓶,当里面的人惨叫着逃出来后,迎接他们的就是锋利的巴冷刀和带着风声的铁管。一家家商铺被大火吞没,一些华人在被打得遍体鳞伤后被土著人狂笑着推进火海中活活烧死,熊熊火光之下,爪洼人面目狰狞,挥舞着砍刀追砍来不及逃跑的华人,华人纷纷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暴虐杀华人妇女,华人的惨叫声和哭喊声和他们的狂笑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雅加达的夜空,这座城市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繁华的商业街变成杀人场,看着爪洼土著用摩托车拖着华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在街道上犁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路来,看着一些爪洼妇女从死去的华人尸体上剜出心脏张口就咬······我们都被震惊了。很难想像这野蛮血腥到极点的一幕幕是发生在早已脱离蒙昧的今天,这帮两眼发红见人就杀的爪洼人,跟野兽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被他们追在后面砍杀的华人早就加入了爪洼国籍,他们也是爪洼的公民啊! 几名爪洼暴徒狞笑着朝我们围了过来。那个刚刚逃过一场可怕的厄运的女孩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带着哭腔说:“完了······他们又来杀我们了······谁来救救我们啊······” 我问丁香:“怎么办?” 丁香咬牙说:“还能怎么办?难道我们能见死不救,任由他们肆意屠杀不成!” 一个包着红头巾的爪洼猴子怪叫:“这几个妞长得真漂亮,我们的福运到了!大家上啊,把那几个华国猪宰了,然后轮着————”话说到这里,他就听到了自己咽喉软骨被击碎时发出的闷响,眼球都凸了出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丁香————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丁香一肘击在咽喉,当场丧命。丁香面带煞气,在军队里刻苦练习并在战场上经过实战考验的格杀术毫无保留的使了出来,一时间,围上来的暴徒惨叫连连,一分钟不到就倒下了七八个,都是一击毙命。暴徒骇然,连连后退。 小广西用脚尖勾起一把巴冷刀随手挥舞几下,挺勉强的点了一下头:“还成,这钢火,砍死十几个猴子都不会卷刃,凑合着用吧。”山东则捡起一把巴掌宽两尺长的砍刀,看着上面还冒着热气的血迹,这个憨厚的大汉也露出了骇人的杀气,说:“老大,你带她们先逃,回饭店把我们的家伙拿过来,咱们跟他们好好的干上一 场!妈的,老子杀戮的欲望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 我看了看黑压压的围上来的暴徒,少说也有上百人了,而且随着暴乱蔓延,暴徒会越来越多,没有武器,我们再能打最终也只能被他们砍成肉酱。我对丁香说:“你带她们两个先走,我们留在这里挡一挡,拿到武器再来接应我们。” 丁香也不多说,变戏法似的拔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抛了一把给我,说:“小心点,不要受伤了。” 我冷笑:“要是能让这群猴子伤了,我也没脸在部队里混了!” 丁香扶起那个吓傻了的女孩子,低喝一声:“不想死的就跟我走!”拉着她和李洁快步离开,暴徒们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声,他们已经将这三个女孩子视为口中美食,居然让她们逃走了,当然很不满。有人怪叫:“这帮华国猪也才三个人而已,我们这么多人,踩都能将他们踩死!” 马上有人接口:“对啊,我们怕什么?一起上,砍死这几头华国猪,再玩死那几个婊子————”一道寒光封杀了他那充满煽动力的话语,我的匕首脱手射出,划过十几米之遥的距离钉入那张臭嘴,再带着血从后脑勺冒出一截来。挨这一刀,他活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倒在地上像吃了老鼠药的野狗一样满地打滚挣扎,半天才能挺尸,这就是他侮辱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暴徒们再次吓了一大跳,小广西狞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居然一马当先冲向下意识后退的暴徒,巴冷刀呼呼带风横砍直劈,刀刀都往咽喉招呼,每一道刀光闪过都要带出彪鲜血,血沫飞溅中,暴徒纷纷倒下,每砍倒一个,他都要怒骂一声:“操你妈,我让你们排华,我让你们屠杀华人!你们不是很喜欢杀人吗?现在我就送上门来让你们杀,怎么样,你们杀得爽不爽啊?爽歪了吧?我去你妈的!今天你们要是干不死我,我就干死你们全家!”山东则没有这么多废话,那把又厚又重的砍刀抡得像一阵风,几刀下去,两颗人头就飞了起来,喷起一阵血雨。我从那个倒霉蛋嘴里拔出匕首,也冲进那帮欺软怕硬的杂碎中间大开杀戒,这帮家伙的暴行让我们愤怒之极,将不得对平民使用军事手段这条纪律抛到了九宵云外,什么杀招都毫无顾虑的使了出来,恨不得将这帮杂碎剁成肉酱喂狗!这帮家伙人多是多,但绝对不是我们这种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职业军人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十几个! 丁香和李洁保护着那具女孩子裹人逃难的人潮里飞跑,碰到有零星的暴徒不长眼 想点她们便宜就一拳一个全部放倒,特别是丁香,出手狠辣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碰到她手里的暴徒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好不容易逃离了这条杀人场一般的商业街,李洁和丁香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一大伙暴徒挥舞着凶器穿过十字路口,朝这边扑了过来!没有办法,还得继续跑,被追上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裹在人潮里,她们也跑不快,俏丽的身影在人流中很是显眼,暴徒们一下子就盯住了她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像发情的公牛一样追赶过来,谁敢挡在他们前面就刀砍棍砸,惨叫声不绝于耳。砖头和酒瓶雨点般飞过来,天知道有多少人被砸得满头是血。丁香像背后长了眼一样,有砖头酒瓶朝她飞来,她头都不回,反手一抄就接住,再反手掷回去,追得最凶的暴徒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她的野性更激起了这帮杂碎的变态欲望,追得更紧了。兵荒马乱的,她实在跑不快,又要保护一个弱女子,八双手也顾不过来,冷不防被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就这么一耽搁,暴徒距离她只剩下十几米了。 李洁拉住丁香,望着那群狞笑着步步逼近的暴徒,紧张的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丁香一咬牙,说:“跟他们拼了!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干掉十几个,他们总会怕的————” 呜————呜———— 长鸣的警笛打断了丁香的话,两辆警车冲了过来,警灯闪烁,那灯光红得像血。李洁惊喜的叫:“有警察!警察来了!”跳起来朝警察那边挤过去,举着证件高声用英语叫:“我们是华国公民,需要你们的帮助!”那女孩子失声叫:“不要过去!那些警察也不是好人!”她的声音虽然高,但是场面如此混乱,李洁哪里听得到? 警车车门打开,跳下四名全副武装的军警————注意,不是维持治安的警察,而是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的军警,拿着m-16步枪指着逃难的华人,粗暴的喝令他们蹲下,反应稍慢的就是一枪托,打得满脸血,或者用皮靴踹,这样出奇的举动让李洁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不去抓那些暴徒,反而这样虐待受害者?挣扎着逃到这里的华人露出绝望的惨笑,双手抱头蹲了下去,暴徒没有半点害怕军警的意思,带着狸猫戏鼠的残忍笑容步步逼近,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李洁蹲得慢了点,被军警发现,他们交换一个发现猎物的惊喜目光,一个黑黑瘦瘦的军警举着步枪走过来,指着李洁用汉语说:“你,出来!” 李洁叫:“我是华国公民,来这 里旅游的,我不是暴徒,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待外国游客!” 那名军警说:“我们怀疑你正在从事颠覆政府的活动,你被逮捕了,有什么话到警察局里说吧!现在你给我出来,双手抱头趴在车上,我们要搜身!”几名军警哈哈大笑起来。李洁知道不妙,但是被几支自动步枪指着,如果她敢反抗,马上就会被打得筛子,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走出去,双手抱头趴在警车上。 那个女子几乎要哭出来了,对丁香说:“你快救救她!那些军警不是人,如果她被带进警察局,将会生不如死的!” 丁香面沉如水,没有说话,而军警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你,还有你,都给我出来接受检查!” 暴徒发出一阵不满的叫声,抱怨军警将他们的猎物都给抢走了,那个又黑又瘦的军警扳着失怒喝:“叫什么叫,我们玩腻了自然轮到你们了!” 丁香心里雪亮,这帮家伙,真的是一伙的!她不动声色的慢慢站起来走出去,而那个女孩子却吓得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黑瘦军警厉声叱喝也没有用,说不起来就不起来。那名军警不耐烦了,骂咧咧的走过来,揪住她的头发往警车那边拖,怎么挣扎都没用。看到丁香走得慢吞吞的,他把枪顶在丁香腰眼:“快点,别耍花招,不然我一枪毙了你,只当打死一条狗!” 丁香声线变得冰冷:“狗也会咬人的。m-16步枪虽然轻,但毕竟是自动步枪,不是轻巧的冲锋枪,想要一只手就熟练地操纵,并不容易,更要命的是,你现在还拖着一个人,用左手拿枪!除非是左撇子,否则左手的灵活性和力量都比不上右手······你选错了武器,也找错了对象,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腰肢猛然发力,看似不要命的向后一顶,那名黑瘦军警怪叫一声,m-16步枪失手掉落,接着脖子一凉,他甚至没有看到丁香是怎么出手的,脖子就被军用匕首划开一道长达十一厘米的伤口,浑身血液以每秒钟七十毫升的速度狂喷而出,将好几个人淋成了血人。与此同时,李洁脚起鞋落,重重的踏在那个假搜身之名想占她便宜的军警脚尖,军用皮靴踩在脚上是什么感觉?那家伙疼得嚎叫一声,要不是李洁还踩着不放,他肯定要一蹦三尺高。这一脚下去,那只猴子的脚掌只怕要粉碎性骨折了,最让那名军警痛苦不堪的是,李洁仍然不打算放过他,踩着他痛脚不放不说,还狠狠一肘打在他下巴,直接打晕过去,倒在地上不动了,李洁抢过他的步枪,朝那两个下意识的将枪口指 向他的军警扣动扳机。 砰! 一名军警左眼迸出一道血线,一头栽倒。 噗! 另一名军警的眉心被一把沾血的军用匕首洞穿,脑袋不由自主的向后一扬,倒了下去。 李洁愤怒地瞪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军警,又一脚踩下去,那家伙惨叫一声,痛得醒了过来。李洁寒声说:“想占我便宜?我看你是活腻了!想知道我是怎么放倒你的吗?” 那个傻逼居然点头。 李洁一脚踩在他的裤裆上:“告诉你了我还怎么混!” 看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军警转眼间就报销了三个,最后一个三大件给踩成一团肉呢,疼得平地弹起一尺多高,再落在地上绷成一张弓,一动不动了,那些爪洼土著无不感到小腹隐隐作痛;再看看那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手里压满子弹的m-16步枪,暴徒们都傻眼了。大家连夜跑出来又烧又杀,无非就是想抢点钱杀几个人,玩几个女人,好发泄一下对现实的不满罢了,反正华人杀了也是白杀,抢了也是白抢,既然大家都在抢都在杀,凭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做?他们是自私,他们是懒得要命,他们是蛮不讲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蠢到拿着一把小匕首向两名手持自动步枪的女煞星叫板的地步!眼看着枪口指向这边了,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不知道谁大叫一声:“快跑啊!”轰的一下,上百名暴徒两片脚掌上下翻飞,以百米飞人见了都会瞠目结舌自叹不如的速度飞也似的逃跑,动作幅度之大,脚跟都打到后脑勺了。好几个倒霉蛋被撞倒,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无数双大脚就狠狠的踩到了他们头上,胸口,肚子,甚至裆部,踩得他们浑身骨头啪啪作响,踩得他们口鼻出血,踩得他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丁香和李洁没有开枪,子弹不多,没必要在这帮垃圾身上浪费。即便是这样,绝处逢生的华人也看呆了,他们处处仰人鼻息,小心翼翼的活了半辈子,什么时候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杀暴徒像杀鸡,袭杀军警也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两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丁香厉声对他们说:“还不快跑?要是暴徒再来,你们还指望谁来救你们!?” 本就惊恐万状的华人被喝醒了,匆匆说了一声谢谢后各自逃难去了,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李洁和丁香从容打扫战场,将军警身上的装备一扫而空。那头盔质量是差了点,但聊胜于无,至于防弹衣,一件也没有,丁香也没指望爪洼能富到可以为军警配备防弹衣,只是将他们身上的弹药拿了个 精光,至于迷彩服,几个畜生穿过的,她和李洁都不想碰。 每名军警都只带了三个弹匣,一共十二个弹匣,手雷什么的一枚都没有。丁香和李洁平分了弹药,李洁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丁香说:“先去接应那三个活宝,跟他们会合后再想办法搞一部电台跟炎龙岛联系,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援。” 李洁说:“炎龙军团的调动必须得到中央的批准,一来二去要花费很多时间,这段时间恐怕很难熬。” 丁香说:“跟军团联系上之后,我们就想办法跟本地黑帮联手······听说雅加达有好几个黑帮手里有大量军火,而且乐于帮助华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能跟这些地头蛇联系······”俏丽的脸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我们马上就会让这帮还没有开化的猴子知道什么叫城市游击战,知道什么叫恐怖袭击!今晚华人所流的每一滴血都会被清算,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一个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带上我好不好?”是那个华人女子,她没有走,鼓足勇气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可以断定,你们绝对不是普通人!现在整个雅加达都疯了,哪里都不安全,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们了。” 丁香冷冷的说:“我们力量有限,无法保护一个连枪都不会开的弱者。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跟着我们,只会更加危险!” 那个女子说:“我还能躲到哪里去?除非逃到新加坡,否则哪里都不安全,但是我没有钱啊!虽然我不会开枪,但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又做了四年导游,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哪里有商店,哪里有工厂,哪里可以跟黑帮接头,这些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带上我,对你们肯定会有一些帮助的!” 丁香略一思索,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婷。” 丁香说:“如果你自信能帮上忙,就跟着我们,但愿你真的能起到作用。”把那把几秒钟之内夺走了两名军警的性命的匕首交给许婷:“拿着,遇上暴徒要是跑不掉又无力反抗,就用它自行了结,否则那帮畜生绝对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的。”擎起自动步枪,大步走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那条商业街,在那里,三个不怕死的正在跟无数暴徒对砍,放出来的血差不多将那条街道洗了一遍。 李洁紧跟在她后面,许婷紧紧握着那把糊满 鲜血的匕首,必须小步快跑才能跟上她们的脚步。在她们头顶,高音大喇叭还在声嘶力竭:“······迅速的行动起来,拿回属于我们的财富,将这帮吸血鬼赶走!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对爪洼人民盘剥压榨,早已成为爪洼身上的毒瘤!现在,就让我们勇敢的站起来,切除这个毒瘤吧,如果这次手术一定要流血,那就让它一次性流个够好了!” 第七章血雨(二) 华人商铺在冲天而起的烟柱中熊熊燃烧,华人妇女被当众强暴,一些受害者被钉在墙上发出凄惨的叫声,而手里拎着人头的爪洼暴徒从他们面前经过,有说有笑······苏哈多总统面无表情的通过卫星电视看着这本应该存在于地狱中的一幕幕,无数华人那足以让石头落泪的惨叫声和哭喊声都无法让他稍稍动容。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生了,他上台的时候就是靠着一次最终导致三十万华人惨死的红泥碗事件成功转移了国内矛盾,坐稳了总统宝座。近二十年来,卓的成效的经济建设让他的地位稳如泰山,他对华人的打压更让他深得民心————爪洼政府出台的十三台带有种族岐视性的政策中,有十一条是针对华人的。在他看来,华人不过是工具,不必花钱去租去买,该用时就用的工具罢了。现在,毫无疑问,是时候动用这件工具了,七九年南海大战,爪洼被赶出了南海,失去了所有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原本比纯净水还要便宜的石油一下子开始枯竭,价格一路飞涨,爪洼那还算强劲的经济增长势头戛然而止,接着又受到华国制造强有力的挑战,拼成本,拼劳动力,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拼得过华国,很快,爪洼工厂就开始一片片的倒闭,橡胶和矿石出口成了爪洼的经济支柱。但是爪洼有两三亿人口,不可能全都跑去种植橡胶或者开矿,居高不下的失业率让越来越多的劳动力失去了工作,社会财富日益枯竭,民间对政府的怨气越来越大。而与此同时,爪洼政府贪污腐败这一顽疾越来越受公众关注。爪洼政府官员胃口之大,那是举世闻名的,一个个能将地平刮去三四尺不止,这些当然瞒不过老百姓。在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大家都能从中分到一点好处的时候,老百姓也就忍了————你贪就贪吧,在贪墨了我们的财富之后能做点实事总比光贪污不做事强一点,但是现在爪洼经济急剧衰退,不少人连公交车都坐不起了,而那些官员仍然开头名牌轿车招摇过市作威作福,一贫如洗的老百姓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官民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游行示威活动时有发生,开始的时候政府当没看到,但是后来游行示威愈演愈烈,对政府的形象和威信都构成了冲击,甚至有些家伙趁火打劫,开始借游行示威之名打砸抢烧,政府就没有办法再保持沉默了,出动军警镇压,警民多次发生激烈冲突,伤亡颇多,民间的怨气更为炽烈。 必须想办法转移矛盾了,否则民众的怒火会将他的政权烧成灰烬的。 苏哈多总统以及亲信们始终认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华国。华国夺走了他们的海上油田,使得 原本每年都有不少石油出口的爪洼居然没有油可用了,工业机器几乎全部瘫痪。石油是工业的血液,血都被抽光了,还谈什么发展工业,那简直就是笑话了。一些证据还显示,华国正秘密地进行着颠覆甚至肢解爪洼的阴谋,那个租出去就再也要不回来的炎龙岛就不用提了,上面有四五万华国陆军,像一把利剑,高高的悬在爪洼头顶,随时可能落下,让雅加达寝食不安,如芒刺在背。不过谁都知道那四五万“雇佣军”是什么玩意,华国不敢轻易动用这支力量,于是华国更进一步,通过炎龙军团向东帝汶游击队提供军火,向伊斯兰天堂旅、华人黑帮、亚齐独立武装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恐怖组织提供武器和人员培训,搞得爪洼境内鸡飞狗跳一团混乱,今天邮政局明天地铁后天商业步行街,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到处开崩,至于华人黑帮拎着56式冲锋枪和ak-47扫得爪洼警察抱头鼠窜溃不成军,那更是大众喜见乐闻的保留节目,每个星期都要来几出的,一些华人黑帮盘据的地方连正规军都不敢擅自进入,只有特种部队被逼得没法子了才会硬着头皮冒险闯一次。去年十二月,一个班的特种兵秘密潜入一个华人黑帮控制的镇子,想玩一出斩首作战,结果在十几分钟后,十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竹竿挑了起来,这一幕让爪洼政府颜面扫地,舆论为之哗然。分裂主义份子、恐怖份子、华人黑帮,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一个个心狠手辣杀人当踩蚂蚁玩,哪个官员要是敢对这三条毒蛇采取行动,搞不好第二天大家就会在他家的浴室里找到他的尸体,或者在冰霜里找到他的人头。前两条毒蛇还好,打就是了,华人黑帮却不行,十几年来他们想方设法收买政府官员甚至军队将领,早已编织出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想动他们就等于断了那些贪官的财路,有这么多人在暗中使绊,想扫清华人黑帮,难度堪比让爪洼在两年内将宇航员送上月球————猫不去抓老鼠,反而跟老鼠分食,甚至不让狗去动那些老鼠,搞笑吧? 经济急剧衰退,治安日益恶化,恐怖主义和黑帮横行,班达亚齐独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政府与平民的矛盾濒于爆发的边缘······这就是爪洼这个千岛之国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千岛之国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关头,一个不慎就会爆炸,粉身碎骨。而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就该华人遭殃了。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华国积贫积弱,空有强大的陆军,却拿不出一架像样的运输机,一艘像样的运输舰将他们投送到国外,老虎咬天,有劲没法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排华屠华,爱莫能助。红泥碗事件,三十万华人惨死,华国两眼红 得几乎要喷出血来,怒吼着要给爪洼来个东风扫地————核平了他们,但是有双头鹰罩着,华国一颗导弹都不能发射,悲愤欲狂,爪洼自然潇洒得很,杀完人后说声抱歉,遗憾就算了,好像几十万条人命掀不起一丝波澜。然而,这一切深深的刺痛了华国的内心,十几年来疯狂发展军备,一跃成为世界第四军事强国————第三空着,谁想当就当,不过要做好被宰的心理准备————飞机航母核潜艇一应俱全,强大的歼-12随时可以护送运十机群呼啸而来,用机翼遮住爪洼的天空,双头鹰被他们连阴踹搞了个半残,哭着回家舔伤口了,这个时候排华,那不是找死吗?南亚一战,华国九个集团军像狂风一样席卷南亚次大陆,号称世界第三的因陀罗在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撑过去就被迫宣布投降,割地赔款屈辱求和,这一幕更让亚洲国家不寒而栗,他们算是看清楚了,只要是步兵走得到的地方,华国陆军都是所向无敌,跟华国接壤的国家最好自求多福。本来苏哈多总统也打算收敛一点,跟华国修复外交关系,尝试着出台一些对华人有利的政策,结果捅了马蜂窝,各界有点份量的人士都纷纷来电抗议,无数议员群起而攻之,最后这一提案只能不了了之了,没有起到丝毫效果不说,反而还激化了华人与原住民之间的矛盾,真是吃力不讨好。 苏哈多总统深知现在华国不好惹。建国以来在朝鲜跟联合国军拼了个旗鼓相当,在六二年以区区三万边防军将因陀罗打得吐血,在珍宝岛又跟苏联狠狠干了一架,拍得老大哥一脸血;接着就是安南战争,这场战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不过安南猴子的下场地球人都知道了;南海一战,兴世为之震骇,非洲大战力敌北约和华约,没让他们占到一丝便宜;南亚之战将因陀罗打了个稀烂,一连串辉煌的胜利将这个国家被刻意压抑了上千年的杀气全部激发出来了!苏联经济低迷,有力无处使;双头鹰失血过多,没有十年时间缓不过气来;东瀛倒是有钱有技术,但军事力量还是太弱了;欧洲那几个老货更别提了,都被阉割得差不多了,只有华国,经济和军事力量都在以恐怖的速度增长着,谁敢跟他们叫板,那绝对是活腻了。排华虽然成了爪洼的习惯,但是这习惯最好改一改,不然会有大麻烦。他尝试着用别的法子转移矛盾,比如说东帝汶,比如说想方设法从华国手里抠回一寸领海。爪洼政府也为此努力过,但东帝汶就一坑货,上万游击队,困不死打不烂杀不绝,相反还以恐怖的速度消耗着爪洼早就见底的财力,找它绝对是找错对象了。那么,南中国海呢?提都别提了, 爪洼现在连海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早在八二年,苏哈多总统提出重建海军的计划,斥巨资从东瀛进口了一艘三千吨级战舰作为海军旗舰,着实让全国人民振奋了一把。同年八月,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这艘旗舰出海巡逻,向华国海军显示力量,结果在下午,水兵们划着救生艇回来了————旗舰让高达零点五米的巨浪打成了两截。问了才知道,那艘战舰是1938年下水的,1942年被鱼雷击沉,1943年捞出来再用,1944年被航空炸弹炸沉,1945年捞出来继续用······你妈,又是一个坑货! 被坑得不轻的苏哈多总统算是明白,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是不现实的,一切转移矛盾的途径都被封死,最终只剩下老办法。这些年来,华人又积累了不少财富,即使是国内经济大幅衰退,他们也照样混得不错,实在让爪洼人眼红:凭什么我们穷困潦倒,你们却照样过得风风光光?他们是从来都不会想一想华人为了致富所付出的心血的,他们只看到华人过得比他们好,让他们很不爽,勤劳善良的华人在他们眼里是吸血鬼的代名词————是他们将爪洼的财富卷走了。受够了的华人也愤怒了,我们起早贪黑惨淡经营,费了多少心血,比你们多付出了多少汗水才换来一点成就,而你们却只会眼红,只会妒忌,只会找我们的麻烦,真当我们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不成!几百年的积怨被翻了出来,随时有可能爆发。泗水华校事件更成了导火索:在去年十月,泗水华人自筹资金和师资开办了一所华文学校,面向华人子弟招生,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在东南亚掀起轩然大波,爪洼出动军警和堆土机,强行夷平了这所华校,并且逮捕了多名老师。如此粗暴激烈的手段让华人深感屈辱,却让苏哈多总统的支持率自七九年以来头一次大幅上升,爪洼人将这一事件解读为政府对华人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华人仍然是软弱可欺的对象,于是越发频繁的找华人的麻烦,制造了多起流血事件,事态开始失控了。 在强行关闭华校事件中尝到了甜头的苏哈多总统开始筹备一切,在他眼里,爪洼官民离心的现象日益严重,只有华人的血才能将他们重新粘合起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再给华人放一点血吧,从封建主义到殖民统治时代再到自己上台,几百年来东南亚一直是这样做的,而且都没有受到惩罚,相反还从中得到了好处,老传统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用一次?不过火候一定要掌握好,让民间的怨气稍稍宣泄一下就马上停止,别玩过头了,万一玩过头了,激怒了北京,那就惨了,这次双头鹰可罩不 住他们了。于是国家机器开动起来,在宣传部队亲自出马煽风点火之下,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成千上万暴徒走上街头,华人再次成为被屠戮的对像,雅加达血流成河————他们的血将成为爪洼政府的粘合剂,他们的悲惨遭遇在爪洼的政治家和将军眼里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大片,连好莱坞最新力作都比不上,一大群人围在卫星电视屏幕前看得津津有味。 苏哈多总统忽然抬起头,有些忧虑的问:“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你们确定华国不会插手?” 国防部长说:“不会的,华国刚刚打败了因陀罗,正忙头消化战果,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心情管这点小事?就算他们想管,爪洼距离他们本土如此遥远,刚刚打完一场大战,消耗巨大,又要派数百艘舰艇十几万大军千里远征,他们的国力绝对吃不消······再说了,我们控制着马六甲海峡,随时可以拦截他们的货轮,搅乱他们的工业生产,如此严重的后果,绝对足够让他们三思而后行,为了一批蝼蚁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底值不值!” 外交部长说:“再说了,这是我们的内政,死伤的都是爪洼的公民,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凭什么干涉?如果他们敢蛮不讲理的干涉我们的内政,整个东南亚兔死狐悲,群起而攻之,全世界纷纷谴责制裁,他们军事力量再强横,在舆论上一败涂地之后也只有夹紧尾巴的份!” 苏哈多总统站起来,有些心神不灵:“现在不同以往了啊······那个国家的民族主义思潮越来越狂热,都快变成新纳粹了,搞不好他们真的敢出兵血洗爪洼,为华人出气的······见好就收吧,国防部一定要牢牢压住军队,千万不要让军队卷进去,否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定要控制住规模,打击面不要张得太大,没收一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的财产后就该收手了······去办吧。” 众军政要人一阵不满,这样缩手缩脚的有什么意思?不让军队参与,那军队岂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捞不到半点好处?没收为富不仁的家伙的财产这是绝对要支持的,至于谁为富不仁?只要是有钱的华人都是为富不仁,搞掉他们就可以有大笔金钱进账,将大家开始干瘪的钱包重新塞满,如果还有剩余,不妨像征性给一点国库,这些都需要时间,更需要强大的打击力度,总统怕这怕那的,能弄到多少钱?不过总统也有他的道理,华国不是好惹的,万一真的将他们激怒,安南猴子就是他们的下场,算了,多少也要听听他的话,少杀点人,事后多处理几只替罪羊吧。 苏哈多总统固然老谋深算,可惜毕竟不是湾湾,一切尽在掌握。又想用华人的血洗清爪洼人对政府的怨气又不想把华国得罪得太狠,两头都想占便宜,没那么好的事情,当他按下新一轮屠华运动的启动键的时候,也按下了毁灭爪洼的按钮,从华人流下第一滴血开始,爪洼共和国就开始进入倒计时了,而那些贪婪的将军和政治家千方百计要做的,就是让末日审判尽早到来。 成千上万的华人带着自己的财产逃自国际机场和华国大使馆,希望能在那里得到保护。新加坡紧急行动起来,派出直升机和民航客机将华人一批批的撤到新加坡去,然而这点力量还是太微弱了,绝大多数的华人都无处可逃,只能无助的在血海中挣扎,直到被淹没。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软弱可欺,在雅加达血流成河之际,一个个华人黑帮老大打开了密室,拖出一箱箱军火,将这些武器分发下去,然后带头扛起自动步枪走上街头,雅加达各个角落的枪声次第响起,很快就密得分不清点数了,其间还夹杂着手榴弹和火箭弹爆炸的轰响,甚至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尖啸声,暴徒和为非作歹的军警在他们的怒吼中成片倒下,雅加达一下子从杀人场转变成了血肉横飞的屠宰场······ 排华事件爆发后,仅仅不到二十分钟,华国外交部长就紧急召见爪华驻京大使,铁青着脸,再也没有模棱两可的外交词汇,再也不习惯性含糊其辞,用近乎粗暴的语气一字字的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立刻停止这场针对华人的大屠杀,否则,战争!” 第八章血雨(三) 一把西瓜刀砍在我的肩膀上,鲜血直流,我毫无反应,斜斜一刀捅进正面那名暴徒的肚子,在他失声惨叫中顺手向上一划,划出一道一尺长的伤口来,就像杀一条鱼一样。这个倒霉蛋惊恐的看到自己的肠肚内脏花花绿绿的流了出来,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发出野兽般的惨叫声,倒了下去。叫什么叫,东瀛人在二战时打输了都要割肚皮的,也没见他们吭过一声,你至于叫得那么动情那么亢奋吗?我没有再在这个死定了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拿西瓜刀的小混混————他刚刚又往我身上砍了一刀,看到我跟没事一样,都傻眼了。我狞笑着问:“砍不动是吧?”开玩笑,硬气功可是每一名特种兵的必修课,目的是增强身体的抗打击能力,都练了七八年了,还能让一把西瓜刀放倒,我最就让教官乱棍打死了! 看样子,此时我的表情一定非常狰狞,要不怎么会吓得那个才十六岁就敢拎着一颗华人的人头满街乱窜的暴徒连连倒退,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不过他现在想逃都逃不掉了,我虚晃一刀,在他下意识的挥刀招架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上,西瓜刀被踢飞不说,连他手腕都踢脱臼了。不等他发出惨叫,我的匕首就捅进了他的肚子,一划而过,这里又多了一个肚破肠流但一时半刻死不了的倒霉蛋。这些家伙倒在死人堆里翻滚,发出令人毛骨耸然的惨叫声,看得还没死的暴徒两股战战肚皮发凉,生怕我也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当然,山东和小广西也干得不赖,他们身边都人头成堆了,在他们凌厉的刀光下,一名名暴徒肢体残缺不全,抽搐着倒了下去,从胸腔喷出来的血柱早就将这两个杀红了眼的家伙淋成了血人,再加上一双血丝纵横的眼睛,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他们的怒吼让爪洼猴子心寒,他们不管不顾挥刀杀人如斩乱麻的疯狂让爪洼猴子丧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轰的一下,还活着的暴徒纷纷扔掉手里的家伙,没命的跑,有多远跑多远,即便是被山东和小广西追上去一刀砍掉脑袋也没有人回头,他们不敢回头!我们追在他们后面,又放倒了十几个,将他们赶得连影都看不到了才停手,回头一看,那条经历了一场混战的商业街已经被血洗刷了一遍,上百具尸体横卧一地,有华人的,有爪洼暴徒的,还有一些受了重伤还没有断气的爪洼暴徒尚在血泊是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死在我们刀下的爪洼暴徒,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当然,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光是我就挨了七刀,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我狠狠的吐出一口带血丝的浓痰,问:“猴子,山东,没事吧?” 山东说:“被砍了四刀,挨了十几棍,不过没事。这帮杂碎,就连我们部队的女兵都能放倒他们七八个!” 他一提我们部队的女兵,我就想起丁香。嘿,谁要是认为女兵好欺负,她马上就会让你后悔莫及,乖乖的将这句话收回去的。虽然对她的身手有充份的信心,但我还是放心不下,说:“没事就好,赶紧去跟丁香和李洁会合,现在整个雅加达都疯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话都还没有说完,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让我们的心一阵揪紧。紧接着,枪炮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我们对视一眼,脑海里转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爪洼政府正规军也加入屠华的行列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装备了机枪大炮的正规军真要是放手大杀,效率比起那些只有砍刀和铁棍的暴徒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如果爪洼正规军加入屠杀的行列,不用两天,雅加达的华人就会被杀个清光!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赶紧走!回饭店拿我们的武器!” 头一次,我开始抱怨小广西为什么只带了几支冲锋枪。要是能将全套装备带来,我们就可以将雅加达闹个天翻地覆了!小广西和山东扔掉砍得卷刃的刀子,捡了两把比较锋利的,跟着我朝饭店冲去。一路上,燃烧的汽车和商铺随处可见,惨不忍睹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一片战火屠城的惨状,不同的是这场大屠杀是雅加达人自己发起的。冲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几名军警正将两名少女按在地上,粗暴地撕扯她们的衣服!军警不是保护老百姓的吗,他们不去逮捕到处杀人行凶的暴徒不说,反倒想当街强暴弱女子!我们对视一眼,小广西扫了一眼被胡乱扔在军车上的自动步枪一眼,眼里冒出缕绿油油的光芒,做出一个“干”的手势。我们不约而同的挤出猥琐的、淫秽的、照一下镜子足够让自己倒足三天胃口的笑容,快步朝那帮岂有此理的军警跑过去,像是想要分一杯羹的样子。看到我们浑身上血的跑过去,那几个混蛋先是吓了一跳,看我们笑得这么邪,他们马上释然了,交换一个“同道中人”的眼色,那个头头模样的军警笑骂:“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的,自己都还没有尝到鲜,你们就来分食了,在后面等着!” 小广西怪叫:“哇噻,这小妞的胸部那叫一个丰满,d杯了吧?让我摸摸,就摸一下过过干瘾!”几句爪洼土语居然还相当流利,没有露出马脚,死皮癞脸的继续凑过去,伸出咸猪手想吃点豆腐,军警头头正想打掉他的爪子,就听到风声骤起,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小广西的拳头就砸到了个的太阳穴,他 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也在同一时间发难,右掌忽一下砍在那个精虫上脑压在一名华人少女身上不肯起来的军警后劲,颈椎破裂的声音像是折断一根枯枝,还有两个骇然跳起来想要抄家伙,后颈一痛,被山东抓小鸡似的拎起来,头对着头玩命的一撞,噗一下,两颗脑袋都撞成了烂柿子,鲜血脑浆慢慢流了出来。坐在车上看热闹的那名军警看得清清楚楚,露出惊怖的神色,哆哆嗦嗦的举起手枪向我们瞄准,手却抖得厉害,没等他顶开保险,小广西便猎豹一般窜扑过去,右脚带着风声踢在他太阳穴上,将他从车上踢下来飞出六七米开外!这一轮变故犹如电光石火,那两名险些失身的少女都被吓到了,望着我们说不出话来。我一脚将那个颈椎被斩断,死蛇似的压在少女身上的军警踢得滚出三四米外,对她们说:“你们安全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太危险了。”她们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匆匆跟我们说了一声谢谢,连衣服都顾不上整理,踉踉跄跄的跑了。 小广西抄起一支自动步枪看了看,吹一个口哨:“m-16a,马马虎虎过得去啦。” 山东也抄起一支,熟练的上好弹匣,试着瞄准,露出苦恼的神色:“这玩意能算枪吗?轻飘飘的,有劲都使不出来。” 小广西翻个白眼。这个大块头长年扛惯了那些死重死重的武器,不是单兵速射炮就是六管旋转重机枪,现在让他拿回自动步枪,他真的不习惯。 我说:“好啦,有得用就不错了,换上衣服,拿上子弹,我们还要跟丁香李洁她们会合呢,速度点。”三下五除二将一名爪洼军警的迷彩服扒了下来试着穿上去,不到十秒钟我就死心了————那帮死猴子的衣服太小了,比我们的体格小了一圈,根本就穿不下去!山东直接无视总能给我们一点熟悉感的迷彩服,我都穿不下,他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小广西眉开眼笑的换上了迷彩服,跳到驾驶室发动汽车,朝我们下榻的饭店飙去。我和山东一个劲的往身上塞弹匣,这辆军车上的弹药可不少,每支步枪都配四个弹匣,就连rpg火箭筒也给我们准备了三支,还有十几发火箭弹,真是太贴心了。我们也不知道一辆警车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弹药,更没有兴趣去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弹药无情的倾泄到爪洼暴徒身上!我擎起m-16,瞄准一名用篮子装着四颗人头到处跑的暴徒:“去死吧!” 砰! 一枚弹壳抛出,落在车上发出叮一声轻响,那名暴徒半个脑袋被一枪打飞,鲜血脑浆和碎骨混合成红红白白的玩意,溅满一地。 山东扣动扳机,一名正用摩托拖着一名华人妇女在大街上飙车的爪洼暴徒从车上栽了下来。 砰砰砰! 弹壳连连飞出,几名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当街解剖两名华人儿童的畜生的身体被愤怒的子弹开出一个个窟窿,鲜血标溅。 哒哒哒哒哒———— 弹壳飞溅,正在轮奸华人妇女的畜生成片倒下。 这辆军车就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割草机,开到哪里哪里就溅起阵阵血雨,为非作歹的暴徒纷纷倒在血泊中。发现不对的猴子们也嗷嗷狂叫着朝我们发起攻击,砖头铁棍什么的一古脑的砸过来,打在车身上砰砰作响。一块砖头砸在挡风玻璃上,钢化玻璃爆出细小的裂纹,小广西怒骂:“我日你先人!”猛的加了一脚油,军车像发了狂的公牛一样朝那些不知死话的家伙猛撞过去,这下子可热闹了,在发动机的狂吼中,爪洼暴徒一个接一个被撞得飞出去,惨叫声接连响起,按我的经验,被撞上一下,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了。然后,我马上发现自己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一点,激怒了这个出名的心狠手辣的猴子,那帮爪洼暴徒连当一个浇点水就开花的植物人都是奢望,因为这个混蛋居然在把人撞飞后又辗过去,骨骼破碎的闷响不停的从车轮底下传出,别说那帮色厉内荏的暴徒,就连我和山东听了都觉得一阵阵蛋疼! 一连辗死了十几个————反正现在不会有交警来开罚单了————军车冲进了一条浓烟滚滚的街道,那是汽车和商铺燃烧时冒出的烟雾,我们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听到前面枪声相当密集,流弹嗖嗖飞来,其中一发打穿钢化玻璃,差点要了小广西的命。小广西怒骂:“你奶奶的!”车居然飙得更快,让我们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闯过了烟障,我们总算看到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向我们开火了: 前方六七十米处停着两辆被打瘫了的军车,后面还有一溜,十几二十号军警以车身为掩护猛烈射击,子弹追着三个女孩子打,压得她们抬不起头来。但是只要被她们抓住机会,m-16一声枪响,必然会有一名军警脑袋开花仰面裁倒————被他们追杀的,竟然是丁香和李洁!小广西大叫:“李洁别怕,我来救你了!”猛的一扭方向盘,车身横移,停了下来,他一脚踹开车门,挎着火箭筒,抄起m-16步枪,还拿着四五发火箭弹跳了下去,鬼才知道他是怎么拿得了这么多弹药的!我和山东也在第一时间断车,一下车就开火,一名军警的脑袋被我们射出的子弹绞得稀烂,鲜血混合脑浆在车身上喷出万朵粉红的桃花。我们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第九章血雨(四) 我在地上连连翻滚,甩开一片泼向我的弹雨,滚到丁香身边,扬起步枪一个三连发,将一名军警打得缩回头去,喘声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跟军警打起来了?” 丁香淡淡的说:“在逃难时被他们撞上,想占我们便宜,让我和李洁干掉了,还搞到了枪,想去跟你们会合,结果这帮家伙追着不放,让我和李洁击毙了六个,估计都红了眼了。”看到我浑身是血,她面色微变:“受伤了?” 我说:“小意思,都是些皮外伤。”和她同时开火,一个扇面扫过去,两名从警车后面闪出的身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五个人相互配合,交替掩护,以凶狠的火力回敬那帮死猴子,在我们精准的射击下,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火力很快就变得稀疏起来。小广西兴奋的舔舔嘴唇,扛起rpg装上火箭弹就是一炮,火箭弹拖着美丽的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简短而优美的弧线,一头扎进一辆为军警提供了有效的保护的军车体内,轰!!!一团火焰从车身内部狂卷而出,玻璃渣子、车体碎片还零件呜哩哇啦的以爆速向四周激射,一下子扫倒了好几名军警,那辆军车裹在火焰里飞几米高,翻着筋斗砸落,发出轰然大响,至于有没有将一些运气太背的军警砸出翔来就不得而知了。这下大家可来劲了,我和山东也扛起火箭筒,你一发我一发打得不亦乐乎,一时间爆炸连连,管他是警车军车还是名牌轿车,反正看不顺眼的就来一发,炸得碎片乱飞火光冲天,别提多热闹了,至于那些军警的死活,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列。 丁香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谁不好学,学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猴子!” 许婷小心翼翼的说:“我······我也想打一发,行不行?” 丁香:“······” 要不怎么说战争残酷呢?它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整个人彻底改变,从行为到性情,通通都改变。看多了血腥场面,连这个懦弱的女生都开始对火箭筒这种杀人利器感兴趣了。 小广西兴冲冲的说:“来,我教你!”把火箭筒放到许婷肩上,手把手的教:“来,拿稳了,眼睛跟瞄具还有目标成一线,虎口均匀发力,扣动扳机······对,就这样,看到飞机来一发,看到坦克来一发,看到直升机来一发,看到自行车还要来一发,开火!”最后那两个字是吼的,吓得许婷一哆嗦,下意识扣动扳机,咻一扭,火箭弹窜了出去,只是偏得太离谱了,拖着尾焰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许婷一脸不好意思:“打偏了······” 小广西说:“没事,太紧张了难免会 打偏的,多打几发就行了————” 轰!!! 几百米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小广西的话,一团桔红的火光冲天而起,天空为之一亮,哪怕是隔了几百米,我们仍然能感觉到热浪潮水一般涌来,叫我们透不过气来!李洁看到那边大火直窜上天空,目瞪口呆的望着许婷:“你······你到底打中了什么,怎么这么恐怖?” 许婷面色发白:“我想我击中了加油站·······” 一个从来都没有碰过武器的女孩子,头一次发射火箭弹,居然击中了五百米外的加油站,大火和爆炸将一个街区夷为平地,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无语,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爪洼猴子运气太背! 小广西一拍脑袋:“哈,加油站!这么好玩的目标我怎么给忘了?妹子,哪里还有加油站?实在不行,油罐车、油库、石油管道、天然气管道、化工厂、军火库什么的都行!你是本地人,你肯定知道这些目标在哪里的,快点告诉我,我要他们好看!”那狂热的表情让许婷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李洁一巴掌打在小广西的后脑勺:“你想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小广西揉着脑勺,理直气壮:“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狠狠的日那帮死猴子了!这些目标数量众多,防守松懈,只要我们在几处得手,雅加达就惨了!哼,屠杀华人是吧,我倒要看看谁更狠些!” 要是任由这只猴子放手大干,只怕雅加达很快就会被打个稀巴烂,这个对于搞破坏有着一种近乎宗教式狂热情绪的家伙,把全副武装的他扔在已经彻底混乱的雅加达,跟将一头猛虎关进羊圈里差不多。最要命的是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在雅加达长大、对雅加达每一条街道都了如指掌,更对爪洼猴子恨之入骨的华人女子,她略一思索,拿出一本旅游手册,翻出雅加达城区地图,用笔在上面画圈圈:“这里有一个加油站,这里有,这里有,这里还有······油罐车不好找,一般都是走这条路线的,如果运气够背的话,很有可能被这场骚乱堵在公路上动弹不得了。这一片污染严重的工业区是专门生产化工产品的,从化肥到油漆都是在这里生产······大油库的位置我不知道,那是国家石油储备基地,高度保密的,不过这里有个小油库······”随着她指指点点,一个个价值颇高的,一旦遭到破坏必然惊天动地的目标被找了出来,看得小广西眉开眼笑,搞不好已经在意淫雅加达烟火冲天全城一片火海的壮观场面了。 我和山东对视一眼,浑身都是一阵恶寒。雅加达可 供我们破坏的目标竟然有这么多,而且现在全城大乱,我们想要对这些目标下手,实在是太简单了······我恶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妈的,既然有种屠杀华人,就得有种承担后果!你们都有勇气在自己的城市放手大杀,将自家首都搞得跟鬼蜮一样,想来应该也有勇气接受我们的反击吧?我们不会做得太过火的,我们是很理智很明事理,尽量做到有理有利有节的,也就是往加油站啊油库啊油罐车啊这类目标发射几枚火箭弹,再顺手炸炸化工厂啊军火库啊输油管啊这类目标,不会做得很太过火的,你们忍忍就过去了。 山东问:“老大,干不干?” 小广西同样一脸热切的看着我,我点了一下头:“干!怎么不干,难不成我们自己把手绑起来任他们杀?放手大干,我要叫他们永远记住今晚,哪怕过了一百年,想起今晚也要尿裤子!” 小广西欢呼起来:“老大,我爱死你了!” 砰! 丁香扣动扳机,最后一名浑身上火呀呀狂叫着跳起来的军警额头开出一个深深的血洞,脑袋重重向后一扬,溅出一道血线,倒了下去。我靠,猴子就是猴子,就连倒下去的姿势也这么帅,那绝望而迷茫的眼神,那对生命的渴望,那充满死亡美感的姿势,就连我们这些杀人如麻的老兵都忍不住在心里乱感动了一把!那边已经是尸横遍地,再也没有一个军警是活着的了,丁香说:“过去收集弹药吧,我负责警戒。” 我一扬手,带着山东和小广西走了过去,踩着一地碎肉收集弹药,手雷和火箭弹是重点。这帮可怜虫被我们刚才那轮火箭弹轰惨了,好些人都变成了重量不超过一公斤的半生不熟的碎肉,一脚踩上去吱吱作响,我们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火箭弹找到了十几发,看样子他们也配备了火箭筒,只是被丁香的火力压着,没机会打出去罢了。手雷不少,很轻松就找到了一百多枚,都让我们搬上了车。在我们搜集弹药的时候,全城的枪声更加密集了,甚至有迫击炮炮弹呼啸着从我们头顶飞过去,后面还跟着一两枚火箭弹,雅加达已经变成战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一边倒的大屠杀,而是相当激烈的巷战,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我们在一片混乱中还是听出了装甲车辗压路面时那令人牙酸的怪响,还有车载重机枪那电锯锯木头般令人心悸的轰响。连装甲车都出动了,看样子他们的暴行激起了华人的反抗,据说爪洼华人民间藏械现象是很严重的,只要有人站出来带领他们反抗,他们绝对能将雅加达杀得血流成河! 小广西笑得更欢:“呵呵,看样子华人终于站出来抵抗 了,排华演变成内战了,哥哥我喜欢!”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往雅加达扔一百几十枚核弹,直接平了这座罪恶的城市似的。我一脚把他踹上车:“上车吧你,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躲起来制订下一步行动计划,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他嘟嘟嚷嚷的发动车子,按着许婷的指点开往也许比较安全隐蔽的地方。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可供休整隐蔽的地方,不然我们迟早会被这成千上万的暴徒干掉的,毕竟我们不是内裤反穿在外面的超人。 遇到三三两两的暴徒,我们也懒得跟他们客气,直接开枪点射,一枪一个,跟打地鼠似的。反正这帮畜生留在世界上也是浪费资源,早死早投胎算了。车行不到五百米,死在我们枪下的暴徒就多达二三十人了,这样的伤亡数字放在平时足以震惊全世界,但是在这个人命比芥草还贱的血腥之夜,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 前面的建筑物少了很多,许婷突然尖叫起来,尖锐惨厉的叫声震得我们耳膜剧痛,汽车玻璃险些被震裂。她很没形象的一头扎入丁香怀里浑身发抖,我们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盯着前面一排电线杆,抿紧了嘴唇,拳头捏得青筋毕露。 电线杆上密密麻麻的吊着被虐杀的华人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们刚死不久的,鲜血从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汩汩流出,滴滴答答的坠落在地,滴在我们这辆军车的顶盖上,蓬布上,像是下雨了。 熊熊燃烧的建筑物,横卧一地的尸体,空中嗖嗖乱窜的流弹,还有从高处泼落的血雨,使得这座原本美丽的城市成了不折不扣的地狱之城。没错,它就是华人的地狱! 轰隆———— 一声惊雷从黑沉沉的天空滚滚而过,闪电割裂天幕,朝雅加达直扑下来,雅加达一瞬间纤毫毕现,仿佛老天爷也动怒了,向这座该死的城市抛出了毁灭的雷霆。 第十章雨夜(一) 轰隆隆———— 一道又粗又长的闪电割裂长空,朝雅加达猛劈下来。 苏哈多总统手一颤,杯里,热气腾腾的咖啡泼了出来。看上去他是被这声狂雷吓到了,但是他的心腹都知道,不是,真正让他失态的,是驻京大使十万火急打回的电话。 “立即停止这场针对华人的大屠杀,否则,战争!” 这就是华国外交部长的原话。只怕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外交官如此粗暴如此蛮横地对另一个国家的外交官这样说话的,粗暴到令苏哈多总统本能的感到畏惧。他很清楚华国外交部长这次警告的背后就是几百架先进的战机,几千辆坦克,几百万两眼发红的虎狼之师————这一次警告,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华国竟然向他们发出了战争的威胁! 苏哈多以及他的心腹们无不感到愕然,这可是从来未曾有过的事情,以前每一次排华屠华最终都可以得到华国中央政府的谅解,怎么现在连例行公事式的谴责、抗议、严重关注都没有,直接了当的提出要开战了?跟华国开战?他可想都没有想过,开玩笑,华国何许国也,连北极熊双头鹰都照打,爪洼在华国面前算什么?一个集团军就把他们给扫了!激怒华国的后果在他们面前变得无比的清晰:安南与华国的边境战争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结束,安南死伤人数已经过百万,北方都变成了无人区;因陀罗向巴基斯坦动手,结果被华国动用百万大军,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打了个四分五裂一百年都别想翻身!这一次,他的玩火行为触动了巨龙的逆鳞,巨龙发怒了,后果很严重!唉,千算万算,怎么就算漏了一着,没有注意到华国越来越好战? 外交部长有些慌张的问:“总统,我们现在可怎么办?” 苏哈多总统说:“警察马上出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平息街头的暴动,将那些闹事的家伙抓起来,如果有必要,当场处决几个都无所谓,反正雅加达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外交部马上展开活动攻关,将华国对我们发出战争威胁这一事实告诉全世界,争取得到他们————特别是马六甲海峡周边国家————的支持,向华国施加压力,好迫使他们的态度软化,再将几个替死鬼交给他们,他们就找不到出兵的理由了。”笑了笑,“不用担心,华国外交部长也是昏了头才这样说的。骚动不安的南亚次大陆,咄咄逼人的苏联,穷兵黜武的东瀛,还有局势日益紧长的朝鲜半岛,有太多东西牵扯着他们的精力和力量,我就不信刚打完因陀罗,他们还有能力组织 百万大军远征!” 总统府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那笑声怎么听着都觉得勉强。不过,气氛总算松动了一分,不再像刚才那样令人窒息了。说白了,大打潜意识里还是不大相信华国会出兵,毕竟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嘛。 这时个,雅加达警察总局局长冲了进来,神色慌张:“总······总统,不好了,不好了!那些华国猪不知道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武器,他们造反了,正在街头放手大杀!别说那些连手枪都没有的垃圾,就连我们装备精良的军警,也被他们打得伤亡惨重,雅加达现在已经变成血肉横飞的战场了!” 什么!? 苏哈多总统面色一变,快步走出仿会议室,扑到卫星电视屏幕前。以秒为单位计费的卫星频道忠实地将雅加达发生的一切转播过来:雷鸣电闪中,无数两眼血红的华人手持步枪朝着爪洼人猛烈扫射,从苏联走私过来的手榴弹一排接一排飞出去,将街道得坑坑洼洼,火箭弹此起彼伏,迫击炮差不多是平射,对准一幢幢楼房没头没脑的轰,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弹坑无数,只装备了砍刀和铁管的暴徒被他们像割草一样放倒,看到有跪下来求饶的也不开枪,用枪托砸,用脚踹,直到将那些家伙打得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为止。这帮家伙比爪洼暴徒还要凶残十倍,几乎是见人就杀,像是要将憋了几百年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至于跟国家机器对抗将是什么后果,他们顾不上了,死也死个痛快。 轰!!! 这次不用卫星拍摄,总统也能清楚的看到在雅加达东北角,一团桔红的火球膨胀着,蠕动着冲天而起,一直冲到一百五十米高空才停了下来,亿万条火雨以这团火球为中心飞溅而出,方圆几百米内一片火海,气浪带着骇人的高温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整个雅加达都能清楚的听到它的呼啸,众多房舍只是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就在席卷而来的死亡洪流的冲击下轰然倒下,像是推倒一排多米诺骨牌!就算总统实在缺乏军事知识,也猜得出那是雅加达油库爆炸了,至于是自己爆炸的还是被人炸的,鬼才知道!冲天的火光将雅加达的天空烤得通红,比猴子屁股还红,而黑压压的浓烟又像乌云一样沉沉压在雅加达上空,使得雅加达看上去如同火山爆发出的庞贝古城,这等情景,比针对华人的大屠杀来得恐怖十倍,令苏哈多浑身颤栗! “苏摩亚!”苏哈多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异常尖厉,令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位独裁者面容扭曲,厉声说:“我命令你马 上调军队进城,对华人的叛乱展开镇压,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肃清叛乱者!空军也要出动,轰炸叛军的大本营,总之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他们,不能让他们有一个人活着逃出雅加达!外交部马上知会华国政府,告诉他们是华人企图颠覆我国政府,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展开镇压的,这是我们的内政,请他们不要干涉······我们将坚决悍卫主权,消灭叛军,不会向任何国家的压力低头的!” 众人都有点傻眼了。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一向温驯懦弱的华人居然敢反抗了,而且搞到了那么多军火!本来只有想牺牲他们转移国内矛盾,没想到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年来华人心里积蓄了多大的怨愤他们这些政治家再清楚不过了,雅加达枪声一响,这座活火山就要爆发啦,如果各地华人纷纷拿起武器反抗,爪洼非爆发内战不可!该死的华国猪,为什么要反抗啊,老老实实让我们烧杀一通,再抢点钱不好吗?我们是野蛮了一点,是残忍了一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灭绝你们啊,杀个一万几千人然后保你们十几年几十年平安,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吗?几百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为什么要反抗?这可不符合传统啊! 不符合传统就是离经叛道,离经叛道就该杀!绵羊居然长钢牙了,想咬死屠夫,这还得了!调军队进城灭了丫的,而且顺理成章,看你们找谁哭去! 苏摩亚少将敬了个军礼,快步离开总统府,他要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爪洼排华已经开始向内战演变,爪洼政府的生存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 小广西狼狈的扒开一堆杂物爬了出来,望着那座现代火焰山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不用怀疑,这真的是他的杰作!这小子刚才偷偷摸进了这座油库,准备搞破坏。什么?没有定时炸弹,炸不成?开玩笑,如果能让这点小问题难住,估计我们这些特种兵得自己自动自觉找块蚌壳装泡尿把自己憋死!他拔掉手雷的保险栓,大咧咧的用封口胶缠起来,不让弹簧弹开,然后撬开油桶的盖子将手雷丢进去,汽油一点点的将封口胶的粘性泡掉,封口胶松开,弹簧弹开,然后那个油桶将变成一枚大号燃烧弹,将整个油库变成火海!这是最普通的土定时炸弹,就算是一般的侦察兵都能做,不过要小心一点,可别粗心大意把自己炸了。小广西这么狼狈是因为他没想到那封口胶的粘性这么差,没等他逃到安全地带,“定时炸弹”就炸了,差一点将他烤成了三成熟的牛排!至于守卫油库的爪洼猴子,一个都没跑掉,全都给炸成灰了 ,活该他们倒霉的。 小广西摸摸自己被烤得焦卷的头发,又笑又骂:“操你妈的爪洼猴子,我叫你们排华,我叫你们屠杀华人!现在傻眼了吧?现在傻逼了吧?现在疯了吧?操你姥姥的,你们再给我威风啊······我靠!”光顾着骂,冷不防一阵大风吹来,大火立竿见影的向上窜起两三尺高,火舌差点舔到他的身上了,他抱头鼠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被大火包围,光是那可怕的辐射热就足以将人烤成干尸! 轰———— 更可怕的爆炸让整个雅加达震动起来,摆在桌面上的杯啊碟叫咯咯直跳。雅加达一座化工厂储存的化工原料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爆炸了,恐怖的爆风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扫平了整个厂区,一团混合着火焰、浓烟、毒素还有粉尘的冲击在雷鸣电闪中拔地而起,慢慢蠕动,居然变成一团蘑菇云冉冉上升,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战争美感。几乎同一时间,隆隆爆炸声撕裂了混凝土地面,近乎流质的火焰裹着碎石和混凝土渣子巨塔般冲向天空,把雅加达城中的恐怖气氛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我躲得远远的,看着已经被大火烤得铁水般紫红的天空,神色阴冷。火势正在急剧蔓延,看上去好像整个雅加达都在燃烧。风中传来雅加达人惊慌失措的哭喊声,我毫不动容。不够,还远远不够,这座备受华人诅咒的城市,我要它永不超生!小广西炸油库,我炸化工厂,山东炸地下输油管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接下来我们还要用更恐怖的手段让爪洼人知道我们的愤怒和恐怖! 这次连环大爆炸不可能瞒得过绕着地球飞行的卫星,至少十颗军用卫星拍下了这一幕,并迅速将它转播到各个国家的卫星电视频道,供政治家伙解读,思考,供军事家们评论,更让无数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眼冒绿光,激动得难以自抑!一时间,全世界为之疯狂。 通过卫星频道看到这一幕,飞狼拧着眉头,对情报科科长说:“这样的大手笔不是谁都玩得出来的。给我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顿了顿,又说:“炎龙军团各主力旅马上作好战斗准备,调集一切我们能够调集的运输机和直升机,最迟六个小时,我就要带领突击队出现在雅加达的上空!” 参谋长有些惊讶:“这么急?不等中央的命令了?” 飞狼说:“不等了,来不及了。我想中央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毕竟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南洋千万华人,如果不能保护他们,炎龙军团就 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一下,补充:“不过,我们是见钱眼开的雇佣军,没有钱绝对不会干活,这一点一万年都不会改变。马上找个华人签订相关合同,手续一定要齐全,不能留下任何让人诟病的漏洞,仍金嘛,多多益善,让客户能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总不能让我们白忙一场吧?” 情报科长会意,着手安排去了。 二十分钟后,合同签好了,匆匆赶来救助的华人代表掏出了身上最后一分钱,这笔交易的金额高达一百华元。 第十一章雨夜(二) 在雅加达火光冲天之际,古老的北京城正笼罩在昏黄的沙尘暴中,从蒙古高原席卷而来的风沙直接给首都洗了一次沙尘浴,全城一草一木,尽数蒙上了黄色沙尘。天空阴沉沉的,而中南海济济一堂而皇之的军政要人面色比天空还要阴沉得多。 大型电子屏幕上,雅加达城里发生的一幕幕清晰无比,华人凄厉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哭喊声,还有那一堆堆惨不忍睹的尸体,像无数支钢针,一次次的扎在所有人的心头上,痛得他们心脏直抽搐,怒火郁积在胸口,整个人几乎要爆炸了!当看到无数妇女被赶到海边集体强暴的时候,北京军区司令员两眼喷出怒火来,低吼一声:“可恶!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外交部长悲愤的说:“外交部在第一时间向爪洼政府提出了最为严厉的警告,但是直到现在,爪洼人也没有停止屠杀······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把我们的警告当一回事。” 军区司令员捏紧拳头:“那就不要警告了,直接将东风导弹打过去,将远程战略轰炸机派过去,这比什么警告都要管用!” 勉强够资格参加这次会议的柳哲却出奇的平静,说:“这个国家病了。” 邓老说:“是病了,该治治了。” 柳哲居然笑了:“古代欧洲人喜欢用放血来治疗一切疾病,不管是发烧感冒还是头疼脑热,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放血。放血疗法能不能治好病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套疗法肯定能治好一些国家。” 一些外交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柳哲何许人也,军中出了名的屠夫啊!沈阳军区三大祸害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发了狠,敌国必然血流成河,但是韩枫和柳维平加起来也没有柳哲能杀人,打了这么多年,安南死亡的百万军民中,少说有三十万是直接或者间接死在柳哲手里!看着他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微笑,这些书生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寒意,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扑面而来,令他们大气都不敢透。 柳维平正在608基地视察共和国的绝密武器————“先锋”轨道炮系统的研究进度,肯定来不了的,再说了,老是让他东挡西杀一年到头忙个不停,大家也过意不去;韩枫还在吕宋继续给吕宋猴子放血,已经兵临马尼拉,现在调他回来同样不合适。三个祸害只来了一个,而且是最嗜血最能杀人的那个,如果共和国决定出兵,指挥官的人选已经呼之欲出。让这台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郁积了太多的愤怒的战争机器指挥同样红了眼的解放军杀上爪洼岛······想想都要打个冷战。 总参谋长愤怒的说:“六十年代 他们就来了一次排华,三十万华人惨死,血迹犹未干,他们又开始屠华了!上一次是因为国家内外交困实力薄弱,爱莫能助,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大幅增长,如果再袖手旁观,我们将愧对自建国以来一直默默支持我们的海外侨胞,更愧对九亿国人!如果不能阻止这场悲剧,我们就不配再穿这身军装了!” 邓老说:“外交解决已经不现实了,准备打仗吧!总参有没有预案?” 总长说:“有,自从9·28屠华事件之后,总参就着手制订了应对东南亚国家排华屠华事件的紧急预案,必且根据军力的变化每三年更新一次。根据我们的预案,在排华事件爆发后,炎龙军团必须在六个小时内以雇佣军的名义出动,对东南亚发生排华的国家展开军事打击,施加压力,让该国有所顾忌;国内在第一时间调集民航客机和大型军用运输机飞抵该国接出华侨,南海舰队也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出动,以强硬的手段控制该国一些港口,建立安全点供华人避难,广州军区和南京军区则在四十八小时内动员所有民用船舶,在海军的保护下前往马六甲海峡参与撤侨行动,以我们可以动用的船舶吨位推算,一次可以接出至少两万名华侨······” 邓老摆摆手,说:“关于撤侨,我相信总参已经有完整的预案,这个我不过问,你们放手去做就是了。我想听听关于对南洋展开军事打击的计划。拯救华人的最佳手段不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撤出多少华人,而是让那些仇视华人的国家对我们怕到骨子里去,再也不敢动华人一根汗毛!” 总长大声说:“我们计划向爪洼发射三枚df-3中程弹道导弹,进行首轮战略威慑;空六师出动四十架歼-12c,掩护十二架轰六和八架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对雅加达、泗水、巨港、楠榜等重要城市进行轰炸,摧毁爪洼列岛的重要工业区和军事目标;陆军有二十四小时内动员一个精锐集团军,七十二小时内到达雅加达,将那个该死的国家打个粉碎!” “由于我国一直在打仗,绝大部份的物资和技术装备都是现成的,只要能动员起足够的船舶,远征部队不存在后勤问题!” 总参动员局局长说:“由于我国一直处于半战争状态,战时体制还很明显,要动员起足够的船舶并不难,一道动员令下去,别说运载一个集团军,运送三个都足够了。” 邓老点了一下头:“非常好。那就按照预案行动吧,命令第二炮兵部队,按照计划发射df-3中程弹道导弹,轰炸机马上起飞,用炸弹和导弹告诉爪洼人,这次我们不会再姑息容忍他们!” 国防部长说:“对于那个垃圾国家,警告一次已经太多了!我支持主席,坚决发动军事打击!” 总理问:“万一爪洼政府已经着手制止排华了呢?我们现在就发动军事打击,不是适得其反吗?” 邓老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再说,9·28屠华的血债也该还了,就算他们已经准备制止排华了,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是他们欠我们的,也是我们欠海外侨胞的!就当是我们先收他们的利息吧。对了,总参打算动用哪个集团军?” 总长说:“尚未确定。本来,广州军区的第42集团军是最优先的选择,但是第42集团军参与了对因陀罗反击战,然后又着手肃清占领区的因陀罗游击队,到现在都还没有全军归建,再派他们跨海远征,战士们的心理和体力都吃不消·····” 邓老说:“是啊,第42集团军辛苦了,不能将这支部队用得太狠,他们还得随时准备攻台呢。另选一支部队,务必在四个小时之内敲定。”一指柳哲,“这次,由你来负责给爪洼人放血!”目光犀利的环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声音变得严厉:“各部门马上行动起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每节省一秒钟,就能多救几条人命!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官僚主义,拖拖拉拉,他就是民族的罪人!先不说国家饶不了他,光是数亿国人的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众人无不肃然,匆匆下去安排,相关部门高速运转起来,共和国那还没有放冷的战争机器又开始隆隆转动了。 在万里之外的福建山区,一扇钢铁铸就的山门缓缓打开,几辆导弹发射车从中开出,墨绿色弹体直指苍穹。随即,金光喷发,地动山摇,三枚df-3中程弹道导弹满载着共和国的愤怒拔地而起,狂啸着穿出大气层,扑向那个罪恶的千岛之国。白色羽烟缭绕不散,仿佛无数冤魂正在盘旋哭嚎。 在南京军区芜湖空军基地,八架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在无数人的怒吼中挂满炸药,利剑一般刺入夜空。其他几个空军基地也以最快的速度起飞战机,只是转眼工夫,十二架轰六中程轰炸机,四十架歼-12c,九架由运十改装的加油机,一架天空哨兵大型电子预警机,在全世界惊骇的注视下冲天而起,结成编队朝爪洼杀去! 正在印度洋与苏联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对峙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紧急折回,经安达曼海两眼发红的杀向马六甲海峡! 南海地区的货轮、邮轮、渔轮乃至百吨级的渔船都在广播里听到了国家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清空货物,成群结 队的驶向爪洼! 东南亚国家把华国威胁论挂在嘴边嚷嚷了几十年,吵得全世界耳朵都起茧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狼真的来了! 三枚df-3改进型中程弹道导弹经过并不算漫长的飞行后,终于找准了目标,一头扎入大气层,速度超过十二马赫!对于这个烂国家来说,什么导弹防御系统那根本就是扯淡,爪洼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看着一枚枚弹头雷裹风,翻滚着从天际坠落,消失在地平线后面,只剩下一圈圈橙黄色气浪在静静扩散。随即,一团团紫红色火球在天钧雷裂中冲向天空,被压缩得钢板一般坚实的空气轰然扩散,将一切汽化、撕碎!雅加达北郊的茉莉花空军基地停放着包括六架花了七千万美远的单价才引进的f-16战斗机和二十七架a-4攻击机在内,一共三十七架战机,瞬间就被火海吞噬,机库和油库被分弹头直接命中,轰然坍塌,里面的油料和弹药成了这场大爆炸的帮凶,整个基地都被直径上千米的浓烟大火淹没,连颗螺丝都没有留下来。这场大爆炸甚至引发了一场地震,雅加达不少房子在隆隆巨响中抖得像风中的窗帘。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信口开河,这场大爆炸的幸存者无一例外,一口咬定说他们看到爆炸核心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巨大黑洞,像是打开了通往天空的道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扇为整个爪洼洞开的门绝对不是通往天空,而是通往十八层地狱! 第十二章雨夜(三) “操你妈的爪洼猴子,老子离开了军队,离开了祖国,加入黑帮就是为了狠狠的干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都他妈妈的给我去死吧!” 夹杂着经典的国骂和怒吼,一支ak-47自动步枪喷吐出灼热的火舌,膛焰将一张黝黑精瘦的脸映得发亮,一米六几高的身体也被ak步枪那出了名的强的后座力顶得微微晃动。两百米开外,三名企图穿过经绿灯的爪洼军警在火舌舔到身体那一刹那触电般抽搐着倒下,一个当场毙命,两个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到极点的惨叫,为这个血色夜晚增添了几分恐怖。在夜晚不借助任何夜视设备,用精确度相当糟糕的ak步枪打扇面竟然能打得这么狠,说明这个浑身透着一股精悍气息的黑社会头子拥有极好的军事技术,一般的黑帮打手是玩不出这种水平的。几名正忙着更换弹匣的小弟大叫:“陈哥打得好!干死他们!” 那个精瘦的汉子面沉如水,再次击发,一名从街垒后面探出步枪朝他开火的爪洼军警被两百米外射来的子弹将小半张脸绞得稀烂,一命呜呼。这家伙名叫陈伟,来自广州军区主力————第42集团军军部直辖侦察大队,一名有着五年军龄的老侦察兵。像他这样的角色放在第42集团军,并不起眼,一颗手雷扔过去,炸死的三个侦察兵中至少有两个是他这一类的角色,但是将他扔到平民中间,那就要命了,轻轻松松就能将一座城市给闹个天翻地覆。就比如说现在,在他身后那横七竖八的死尸中,少说有三分之一是他的功劳。他前年就到了退役期限了,曾参与过军区特种大队的挑选和训练,最终在淘汰率超过百分之四十的残酷训练中被淘汰,只好惜别军营,来到东南亚打拼。让他恼火的是,在他退役后不到两个月,共和国就跟因陀罗开战了————你妈,玩我是吧?这场战争要是早一点爆发,他不仅不用退役,甚至还有可能立下战功而升职,可以说,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走出军营后,哪怕是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也能从容自若发鱼得水的陈伟突然感到彷徨无助。在军队里一呆就是五年,在这期间几乎跟外界断绝了一切来往,他已经跟社会脱节了,他千辛万苦学到的军事技术在社会上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在战场上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实战经验只会危害社会的稳定,如果没有针对退伍军人的优惠政策,他连一份最普通的工作也找不到。他不甘心就这样荒废了自己的军事技能,于是孤注一掷,来到了东南亚,想加入炎龙军团,但是在短时间内没有找到门路————竞争太过激烈,每年想加入炎龙军团的退伍兵太多了,想挤进去并不容易— ———阴差阳错之下加入了黑社会,成了一个有几十号小弟的黑社会组织的头头。正儿八经的侦察兵居然成了黑帮老大,他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后来一打听,也就释然了:像他这样的人在东南亚黑社会里多得要命,像那些小帮派,十个帮派中至少有七个的老大是来自华国的退伍兵,专找爪洼政府麻烦。他一上任就带领小弟干了一票狠的,用自制炸药炸翻了两辆运钞车,抢走的钞票按麻袋算,一部分成了全帮兄弟的福利,而绝大部份则买了军火,从钢盔到火箭筒,从ak步枪到军用匕首,应有尽有,也算装备精良了。本来帮中小弟对他这种败家行为有些不满,说有十来支步枪就能将爪洼警察扫得连滚带爬了,没必要买这么多,现在可好,一点都没有浪费,全派上用场了。可惜那帮小弟的枪法太臭,一个弹匣都打空了也搞不定一名爪洼军警,不然他铁定要带他们去进攻总统府,就算动不了那个狗日的总统,也要朝总统府发射几枚火箭弹给他们尝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帮小弟接受军事训练的时日还太短,能掌握基本的军事知识就算不错了,想要形成足以跟正规军一战的战斗力,哪有这么容易。 哒哒哒哒哒······ 一辆防暴装甲车冲了过来,架在上面的机枪迸出一道修长的火舌,一串串曳光弹像一道长达百余米的火链,狠狠的抽了过来,像缩头乌龟一样跟在后面的爪洼军警狐假虎威的探出龟头,用m-16自动步枪朝这些黑帮人员频频点射,密集的子弹在这边的建筑物墙体上打出一簌簌火星,细屑乱飞,好几名小弟躲避不及,被弹雨裹住,身上爆出一团团血雾,身体不可抑制的扭动着,抽搐着,最终带着密密麻麻的弹孔倒了下去,整个人都给打顾破布了。两枚火箭弹怒啸着飞了过去,超水平发挥,打了个正着,他们当然没有本事搞到反坦克火箭弹这么变态的东东,但是勉强只能防住ak步枪子弹的防暴装甲车连挨两枚火箭弹也是死路一条,火箭弹在那薄得用啤酒瓶都能敲出个大洞来的正面装甲穿出两个盘子大的窟窿,轰轰两声,整辆装甲车像个大炮竹一样爆炸开来,大量灼热的碎片迸射而出,缩在后面的爪洼军警突然身轻如燕,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飞起两三米高!令他们惊喜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性,没有哪里闹独立,随后他们又发现自己的胸口和腹部多了好几个拳头大的窟窿,鲜血和内脏碎片从里片喷射而出······ 陈伟冲那团火球呸的吐出一口痰,表示了一下自己有限的敬意。一个小弟叫:“陈哥,中弹的这几个弟兄都不 行了!” 陈伟平静的说:“我知道,看到他们中弹我就知道他们死定了。不要伤心,打从你们决定跟着我走上街头朝爪洼猴子射出复仇的子弹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了的。不要管死者捡起他们的武器跟着我,杀光那些手里沾了我们同胞的鲜血的爪洼猴子!” 那个小弟狠狠的点头,扔掉一次性火箭筒,捡起沾满血浆和碎肉的自动步枪,所有人跟在陈伟后面拉出不大标准的散兵线,朝枪声最激烈的地方冲去。打了两三个钟头,还敢拿着一把砍刀在大街上到处追砍华人的爪洼暴徒都已经变成死尸了,现在的战斗是在黑帮人员和爪洼军警之间展开的,战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奋起抗击的黑帮人员现在就算想收手,爪洼军警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雅加达了,而这些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从来就不是束手待毙的乖宝宝,所以,打吧!将整个雅加达都变成血肉战场吧!以简陋的武器跟拥有二三十万大军的爪洼政府对抗是什么后果,他们清楚得很,但他们还是站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在东南亚的华人不再无依无靠,只能像草木一样任人宰割! 只要能救下更多人,死又何妨?虽然救下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素不相识的,但是彼此的血管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液,都经历过同样的苦难,这就够了。 又扫倒了两名爪洼军警,来到独立大街,陈伟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赫然听到了重炮炮弹出膛的声音!那应该是105重炮和120毫米迫击炮在发威,隔了好几条街道都能看到炮弹击中建筑物后腾起的火光,一幢大楼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他皱起了眉头,本能的感觉不对,在雅加达的华人黑帮虽然火力凶狠,但能搞到狙击步枪和小口径迫击炮就算不错了,谁有这能耐将重炮运进雅加达并藏起来? 不是华人黑帮的,那只能是爪洼猴子的了。难道爪洼政府已经调正规军入城,展开残酷的镇压了?以爪洼猴子的性子,极有可能!陈伟果断的叫:“分散,退回去!”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来炮弹高速飞行时特有的尖锐的呼啸声,而且是连续响起的,陈伟顿时变了面色,嘶声狂叫:“趴下,趴下!”整个人缩成一团旋风般滚进一个迫击炮轰出的弹坑里,尽量减少身体的披弹面,并用手小心的撑住地面,让身体稍稍离开地面,否则炮弹落在附近,别说冲击波和弹片,光是震都能将他震个半死!一帮小弟有样学样,找掩护的找掩护,来不及找掩护的就地趴下,他们的战术动作都是正确的,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受过一点军事训练的黑帮 人员,论身手,跟陈伟差得太远,能及时作出反应的人不到一半,剩下的只能难以置信的看着炮弹落下,爆炸的火光映得他们的脸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有一星点血丝了。 爪洼猴子居然在自己的首都动用了重炮!?这实在是太疯狂太难以置信了,但是不管他们信不信,炮弹真的打到了他们中间,爆炸波和尖锐的弹片轰然扩散,砂石烈焰腾冲而起,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抛向空中再撕成碎片,沥下阵阵血雨,只是七八发炮弹轰过来,陈伟的手下就有一半人被炸飞,断肢碎肉溅射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更有几个的射体被细细碎碎的弹片和混凝土渣子打得破破烂烂,却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痛得他们满地打滚,发出要将心都要撕裂开来的痛苦惨叫!一名及时卧倒的小弟没有受伤,却被溅了一身血浆碎肉,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他面色变得惨白,神经质一般跳起来胡乱的撕扯着黏在身上的碎肉,一边扯一边呕吐。如此血腥的场面对人的心理冲击中可怕的,就连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没有打过几仗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他?他已经被吓疯了。陈伟甚至没有来得及将他扑倒,就看到一发迫击炮炮弹嘘一声栽下来,落在他的脚边炸了,炸得很惨。如果是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作出这么夸张的反应,陈伟一定会在救下他之后狠狠的扇他几个耳光,但是,这些小弟不是军人啊,能扛起枪跟着他与政府军开战已经很难得了,还能苛求他们什么呢? 这七八发炮弹砸过来,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后,炮火居然不可思议的停止了。真的是不可思议,换了老部队第42集团军,肯定会不依不饶的轰过来一百几十发炮弹,将这几十号人连同整条街道一并报销————只要不是在国内打仗,这种火海战术都是玩得心安理得的,爪洼人太小气了一点,连炮弹都舍不得多打。但是陈伟是不会为此感到高兴的,跟好几个战场上的黑帮老大一样,他也露出了异常难看的神色: 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造型丑得无可奈何的坦克辗压着路面,朝他们冲了过来! 连坦克都投入到首都作战中来,爪洼猴子肯定是疯了! 第十三章雨夜(四) 看到那辆丑得一塌糊涂的坦克大摇大摆的冲过来,陈伟出奇的愤怒了!这货也算坦克?这货也好意思叫坦克?把t-34拉过来都能一炮将它轰成渣的战五渣也好意思叫坦克? 那辆朝他猛冲过来的坦克,居然、竟然、果然就是英国佬生产的蝎式超轻型坦克!按吨位算,这货也只比二战时期蝗军的小豆坦克强一点点罢了,t-34都能将它揍趴下。本来蝎式坦克是英国为岛屿战而研制的————也可以说是为可能入侵福克兰群岛的阿军准备的,可是阿军那出奇强悍的空军和海军航空兵以及他们所拥有的天时地利人和迫使英国忍痛放弃了夺回福克兰群岛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蝎子只好老老实实的趴在窝里,毫无用武之地。这玩意的作用实在太有限了,让它跟挑战者型主战坦克配合,与苏联的装甲洪流对峙?别开玩笑了,根本就用不着t-62、t-72、t-80这些强悍的主战坦克出马,苏联的伞兵战车都能干翻它;让它独当一面?别说反坦克导弹,光是火箭弹就够它受的了!本来如果大英帝国还没有崩溃的话,速度快、火力猛、适应能力也较强的蝎子还可以放在各个岛国镇压一下闹独立的游击队,可惜大英帝国已经崩溃,英雄再无用武之地,等到必须要用它来御敌的时候,英国离亡国也不远啦。没办法,只好连哄带骗的将它卖出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两个买家,一个是吕宋,一个是爪洼猴子。吕宋由花旗国贷款买了一百五十辆,用来对付吕宋列岛上的游击队,而爪洼猴子也买了两百多辆,据说还给了个好评,让英国人激动得泪流满面————用它对付班达亚齐反政府军实在是太好用了。现在雅加达打成一锅粥了,爪洼政府军果断入城镇压华人抵抗武装,蝎子亮出了自己短小的毒刺。当然,让自己的士兵开着坦克在首都横冲直撞,雅加达政府的面子也不好看,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华人已经杀疯了,再不尽快将他们镇压下去,搞不好他们会将雅加达打平的! 这辆蝎式轻型坦克喷吐着火舌猛冲过来,虽然对它一百二十个不屑,但它毕竟是一辆坦克,而不是一辆面包车,让它冲过来是会死人的。不用陈伟下令,三枚火箭弹就飞了过去只要有一枚击中,这辆坦克不报废也得回厂大修了。可惜,初次与坦克交手的小弟太过紧张,再加上刚刚遭遇炮击造成的心理恐慌还没有消散,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三枚火箭弹没有一枚打中的,两枚打到了坦克后面的楼房,在三楼墙壁上开出两个大门口来,一枚擦着坦克的棱角飞过,不可思议的捅入一名爪洼政府军士兵的腹部,带着这名倒霉倒到姥 姥家的爪洼猴子飞离地面远走高飞,连影子都找不着了。陈伟怒骂:“该死的,给我打准一点,我们没有多少火箭弹!” 一名胆子较大的小弟稳一稳神,重新装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瞄准,击发!就在他虎口发力之际,高楼上传来一声枪响,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劈空而下,正中他额头,他的头颅重重的向后一扬,火箭弹打到了半空,喷出的尾焰将他整张脸都烧焦了。陈伟叫:“小心狙击手!小心他们的狙击手!”ak-47自动步枪小心的探出去照着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墙体连连点射,这样的射击当然打不到人,但是子弹打在坚硬的墙体反跳出去形成的跳弹给伴随坦克进攻的爪洼步兵构成了威胁,一连两名士兵大腿被跳弹击中,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发出痛苦的嚎叫。那辆蝎式坦克被惹毛了,并列机枪猛扫过来,子弹打在陈伟身前身后,迸出点点星火,压得陈伟抬不起头来。趁着火力被老大吸引,最后两名扛着火箭筒的小弟扣动了扳机,只是一露面,又有一名头部中弹倒了下去,但火箭弹还是成功的射了出去。这次没有一发火箭弹是浪费的,两枚都准确的击中了目标,那辆可怜的蝎式坦克前装甲被粗暴地撕开,火焰和装甲碎片以爆速狂灌进去,里面的士兵连一声告别人世的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就被炸成了粉。 后面的爪洼步兵有点傻眼了。不是说华人都是软弱可欺的绵羊吗?不是说不管怎么欺负华人,华人都不敢还手的吗?怎么这些家伙连坦克都不怕了?不明白归不明白,仗还是要打的,这些爪洼步枪绕过蝎式坦克的残骸,在狙击手的掩护下朝陈伟那帮亡命之徒冲去,m-16步枪打得火舌直冒,子弹刮风一般扫过来,而陈伟他们也奋勇还击,ak步枪和火箭筒猛烈开火,街道上一时间血肉横飞,两边都纷纷有人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伟躲在墙角,ak步枪调到双连发,每一次扣动板机,两枚弹壳溅出,那边爪洼猴子必然有一名士兵头部开出个大窟窿来,仰面倒下。那帮小弟更是一帮败家子,抄着步枪对着爪洼猴子扣着扳机不放,ak步枪精确度虽然差,但胜在火力凶猛,街道又这么窄,每一梭子弹扫过去都得放倒一个,冲锋的爪洼猴子有好几个被打得腾空而起,成了现实不必借助任何道具就能离地飞行的空中飞人,要不是他们飞行的距离太短,姿势太难看,还有一大堆鸡零狗碎从被子弹开出的窟窿里漏出来,实在恶心得很,他们这个节目绝对可以引起轰动的。也就一分来钟,爪洼士兵倒下了十七个,这边陈伟的小弟倒下了十八个,基本上是一对一的拼人命,谁 也不占便宜。 指挥这个加强排进攻这条街道的爪洼指挥官是一名少尉,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就在刚才,他就用军刀砍下了两名华人少女的头颅,任凭鲜血溅在自己身上,眼都不眨一下。此刻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三三两两的被一帮黑帮打手扫倒,他怒火万丈,抢过一支自动步枪嚎叫:“谁都不许后退!跟着我冲上去,用刺刀将这些华国猪的头颅割下来!”亲自带步冲了上去,结果招来一发火箭弹,轰的一下,少尉整个人都被炸飞,地上只剩下一个浅坑在冒着缕缕硝烟。这还不算,天空中山呼海啸,三枚df-3中程弹道导弹从大气层外返回,近乎垂直的落下,每一个雅加达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导弹飞行时那修长而优美的尾焰!随后,天空变得发亮,亮得刺眼,df-3在万米高空锁定了目标,开始释放分弹头,弹体自爆,六枚威力巨大的分弹头从中溅射而出,以十几马赫的速度砸向雅加达!整个雅加达都惊呆了,乱得不可开交的战场在瞬间定格,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东风怒吼风啸云卷。 陈伟呆呆的看着天空中最璀璨最高傲的流星交卷而下,黝黑的脸露出一丝开怀的笑容。 苏摩亚少将呆呆的看着东风导弹满载着死亡和巨龙的震怒轰然落下,黝黑的脸变得惨白。 不管是悲还是喜,是绝处逢生的欢悦还是霹雳落在脚边劈开地面露出地狱深渊的惊骇,对于高速落下的分弹头来说都毫无影响,分弹头的情商太低,或者干脆说没有情感,它那灼热的弹体表面隐藏着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大脑,按照计算机输入的数据机械的发出一个个指令,指引弹头击向目标,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东风扫过,地动山摇,茉莉花空军基地在滚滚雷霆中被夷为平地,冲天而起的火光将雅加达的夜空映得白昼一般,爆炸巨响如同沉雷一般滚过,雅加达在雷神震怒中颤抖! 华国朝爪洼悍然发射了三枚df-3弹道导弹,几百年来的头一回,已经挣脱浅滩重回大海的东方巨龙朝东南亚这个极度贪婪无耻的国度发出了怒吼,整个东南亚都在它的咆哮中发抖! 爆炸产生的隆隆回响久久没有消失,陈伟第一个反应过来,放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已经吓呆了的爪洼猴子放声说:“你们完蛋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已经动怒了,这三枚导弹只是我们复仇的前奏罢了,真正的噩梦还在后面!等着吧,最迟明天,我们的轰炸机就将遮住天空,我们的战舰将覆盖海面,你们这帮垃圾,都他妈的到地狱里哭去吧!”他的复仇宣言比弹道导弹还要恐怖,听得懂汉 语的爪洼士兵无不噤若寒蝉,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像是想逃过那个愤怒的大国的滔天怒火。然而,陈伟并不打算放过他,给步枪换上一个满的弹匣,狂狮一般冲了出去,ak-47枪口喷出碗大一团膛焰,弹匣里的子弹在几秒钟内全扫了出去,可怜的爪洼士兵立刻惨叫着倒下一大片,其他小弟也冲了出去,挺着刺刀在爪洼猴子屁股后面狂追,枪声不断响起,虽然打不出老大那个水准,但是也撂倒了不少,每隔一段路都得倒下一两名爪洼士兵,要么血肉横糊的僵卧在地上,要么捂着鲜血喷溅的伤口痛苦地挣扎着,发出惨烈的惨叫声。爪洼士兵已经胆寒,头都不敢回,只顾着撒腿飞跑,有几个甚至连枪都扔掉了。逃离了这条恐怖的街道,又有不少爪洼士兵加入了逃难的行列,屁股后面同样跟着一群嗷嗷乱叫的华人黑帮人员。 政府军竟然被黑帮打得满地找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了。 最终,至少七十名爪洼士兵被赶入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这些士兵也知道在劫难逃,投降?杀红了眼的华人黑帮打手是不会接受他们的投降的,唯一的希望就是拼命坚持,撑到援军到来没准还有一线生机!这帮家伙将杂物堆起来形成路障,趴在后面玩命的射击,火力异常密集,陈伟他们一连攻了两次都被打了回来,没有办法,只能先围住再想办法。连机枪都没有,正面硬攻肯定攻不动的,几十支自动步枪,七八挺班用轻机枪,多少人去都不够死,迂回渗透也行不通,那帮孙子都抱成团了,每一个可能渗透进去的角落都有一两支自动步枪指着,去一个死一个,怎么办? 正伤着脑筋,三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凑了过来,带头的那个问:“里面那么多猴子,干嘛不将他们全部干掉?” 临时负责指挥全局的一位黑帮老大没好气的说:“那帮孙子火力太猛,我们攻不上去!” 那三个人中最瘦小的那个拍了胸口:“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三个人一溜烟的跑了,说是去找一些称手的家伙。没多久就看到他们开着一辆消防车回来了,大家都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我靠,难道他们想用消防车上的高压水龙头喷出水柱,将躲在里面的爪洼猴子给冲出来?这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果然,那个瘦小的家伙大叫一声:“猴子们,该洗干净屁股等着被我们日喽!”高压水龙头猛的喷出一道又粗又长的水龙,准得不能再准的落入巷子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正抱着步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的爪洼士兵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抬头一 看,正好看到一道水龙倾泄而下,燥热的身体被这么一淋,别提多舒服了。但是,这气味怎么这么怪,叫人心里不安?一名军官带着这样的疑惑,把被淋得湿淋淋的手举起来用鼻子闻了闻,登时面色大变,浑身哆嗦的狂叫:“我的天啊,是······是汽油!大家千万不要再开枪,哪怕有一点火星这里都会变成火海,他们是想活活烧死我们啊!” 刷的一下,所有士兵的脸都变得惨白,很聪明的将食指从步枪的扳机上移开。 但是也有人不够聪明,比如说开消防车的那三个活宝。那个剽悍的大汉从车上跳下来,背上居然背着火焰喷射器,鬼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变态的家伙的!他幸灾乐祸的叫:“燃烧吧,我的小宇宙!”一道火龙从火焰喷射器的枪管中射出,卷向被汽油淋了一遍的巷子。那巷子一点落下一点火星都会变成火海,用火焰喷射器喷他一家伙会怎么样?看看那直冲起两米多高的大火就知道了。躲在巷子里的爪洼士兵一个都没跑掉,全部变成了火人,烈火焚身的剧痛让他们生不如死,痛得放声惨叫,才一张开嘴巴,大火就灌进嘴里,将他们的声带烧焦了,让他们叫都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呜呜声。接着,眼球因为无法承受过高的气温,炸裂开来,这帮可怜虫在大火中亡命奔跑着,徒劳的挥舞着活像着了火的树枝一样的手臂妄想将火神大爷赶走,最终还是带着恐惧和绝望倒在了火海中,被烧成了灰。 在场所有人傻傻的看着那三个出手不凡的家伙,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第十四章雨夜(五) 隆隆爆炸声传进总统府,震得所有人面无人色,苏哈多看上去倒是挺镇定,只是手里端着的咖啡又泼出了一点罢了。 华国朝爪洼发射了三枚弹道导弹,他们恃强凌弱,罔顾国际公理,野蛮干涉爪洼内政,向爪洼宣战了! 上帝啊,真主啊,安拉啊,错啦,全错啦!真主在上,他苏哈多绝对没有与华国为敌的意思,一手策划这次排华事件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想用老办法转移国内矛盾罢了!虽说这种转移矛盾的方式很血腥很野蛮,会有很多人死去,担是死在排华浪潮里的华人可都是加入了爪洼国籍的,他们是爪洼人,你华国瞎操什么心!他自有分寸,给那伙在街头上又烧又杀的暴徒制订的游戏规则可比9·28屠华时严格了百倍,能不杀人尽量不要杀人,一些变态的事情能不做就别做,发泄一通就好了,没必要搞得血流成河的,以免让那个东方大国找到干涉的借口。按说那些暴徒也没有做得太出格,虽然雅加达尸横遍地死伤累累,看上去很恐怖,但是跟二十年前那次相比,只能是算是小意思。9·28屠华华国都忍了,怎么这次火山就爆发了呢? 这三枚导弹只是一个前奏,真正的狂风暴雨即将到来。要知道,华国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就在印度洋,全速开进的话,顶多三四十个小时就杀到马六甲海峡了;华国如果想要放手大干,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阻止得了,他们那强大的陆军最多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动员完毕,登船扬帆跨海远征,华国虽然拿不出第二个航母战斗群了,但是由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以及潜艇组成的护航力量足以承担起保护运输舰队的重任,这支力量放眼整个亚洲,也就东瀛海军能够匹敌,但是东瀛人现在经济一团混乱,金融市场火山海啸一般,搞得他们焦头烂额,指望他们强出头为爪洼火中取栗去跟华国对抗,还不如祈祷真主能显灵,刮起台风叫华国舰队出不了海现实些! 一旦让华国远征军抵达爪洼将是什么后果,就连三岁小孩都想得出来。问题是明知道大难临头,他们却无力阻止,甚至无从逃避,怎么办? 所有人再次把目光投向苏哈多总统。是他一手策划了这次排华事件,惹来的麻烦当然得由他想办法来解决。大家还是想办法撇清关系好些,要不然,等到华国大军杀到马六甲海峡,自己就得跟总统一起完蛋啦! 苏哈多自然明白这帮家伙的心思,分享排华带来的利益,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指望他们出来分担责任?那是想也别想了,正月十五去拜年————还早着呢!一旦满腔怒火的解放军顺利抵达雅加达,他恐怕只剩下逃 亡外国的份了,集中全力,全歼来犯之敌?别开玩笑了,漂亮话儿谁都会说,问题是怎么全歼敌军?就凭他们那二三十万欺负一下华人还行,却连黑帮和毒贩都奈何不了的陆军?就凭只剩下几艘武装渔船和两艘四处漏水的潜艇的海军?就凭连六十年代的战机都没几架的空军?保家卫国的口号多少可以激发国人守土抗敌的热情,但是这点热情很有限,至少没有华军的炮弹多。一句话,等到华军杀到马六甲,他这个罪魁祸首除了逃到外国成立流亡政府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跟华国有仇的国家不少,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加上自己这么多年来敛聚的近百亿美元,总会有几个国家愿意出面为自己提供保护的,生命安全还不用太过担心,问题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哪有自己当总统,主宰一国命运来得舒服?不,不,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绝对不走流亡外国这条路! 面无表情显得高深莫测,内心却惊恐不已的苏哈多总统勉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下达了两道命令: “外交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国家,让他们出面谴责华国的侵略行径,只要让他们群起围攻华国,花再多的钱也没有关系!” “再调一个师进城,以最迅烈的手段肃清华人的叛乱,各地武装警察也给我动起来,将华人集中起来严加保护,决不能再让那些没脑子的家伙随意杀戮他们,让华国找到更多的借口!” 第二道命令让大家为之一怔:“保护?”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也难怪,有史以来,不管是殖民统治时期还是独立之后,爪洼人都没有拿华人当过人,想杀就杀,随意侮辱、摧残、掠夺,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有试过保护他们,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了。就算是会议厅的鱼缸里的金鱼突然开口甩出一串正宗又正宗的英语,也不能使他们如此吃惊。 苏哈多总统不耐烦的说:“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大家这堵明白过来。所谓保护,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说白了就是将华人赶进集中营,扣为人质,以此为本钱跟华国讨价还价————这就是具有爪洼特色的“保护措施”!实力悬殊,也只能这样做了,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加倍的激怒华国,引来更严重的后果,他们顾不得了。 大难临头,懒惰成性的爪洼猴子难得的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性,全国各主要地区在极短时间内掀起了抓捕华人的狂潮,各地的军警被头头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部份活见鬼的开始阻止暴徒继续屠杀华人,另一部份则冲进一些华人小区,破门而入,大肆抓捕华人,搞得鸡飞狗跳。当然 ,这些军警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在抓人的同时,看到付钱的东西肯定要抢的,看到漂亮的妇女肯定要动手动脚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这些作威作福的军警并没有总统那样的远见,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三枚df-3在爪洼引发了一场大地震,震波一直扩散到全世界,引发一场政治上的海啸。 其实从第一名暴徒走上街头开始,关注这一事件的人就知道要出事了,花旗国总统甚至破口大骂,将白痴、猪猡、蠢驴这类“荣誉称号”慷慨大方的砸到了苏哈多总统头上。华国此时锐气方张,挟着击灭雄国的余威在全世界横着走,鲜有人敢跟他们正面冲突,爪洼猴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排华,那不是找死吗!?地球人都知道华国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铁定是要报复的,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小心的看着华国的反应。而华国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直接发出了战争的警告,紧接着,东风扫地,三枚df-3砸了下来,一下子报销了爪洼空军四分之一的战机,上千名地勤人员和数十名飞行员!尽管对华国可能采取的报复手段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全世界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你妈,这还是那个无时无刻不注意维护自己的泱泱大国形象,哪怕因此吃了大亏也只是嘿嘿一笑,说什么吃亏是福的华国吗?怎么看都像苏联,像双头鹰,不,就算是苏联和双头鹰,都没有蛮横到这种地步!苏联和双头鹰再强硬,也得警告一通,再趁机开出一堆条件,如果对方不肯满足自己的条件才派出轰炸机炸他娘的,华国倒好,一出手就是弹道导弹,什么国际形象国际影响,都被他们当厕纸扔一边去了。亲,那可是中程弹道导弹啊,可以携带百万吨级核弹头的大家伙啊,不需要多,一枚飞出去就足以在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了,华国倒好,一出手就是三枚,恨不得将爪洼炸到海底一万米以下!这还不算,这三枚导弹后面还跟着六十多架战机,很快就要抵达爪洼上空展开报复性轰炸了,摆明就是要将爪洼猴子往死里整,如此疯狂狠辣的报复,着实罕见,不少国家代表眼里都冒出了丝丝凉气,彼此对视中,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惊慌的表情:这头暴熊,不好惹! 东南亚国家快要吓疯了,妈呀!这回事情大条了,谁也没有想到华国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的,一出手就是东风扫地,东南亚才多大一块地方,经得起几枚df-3的狂轰滥炸?万一华国红了眼,把快要过期的核弹头装上去砸过来,他们找谁哭去?几大流氓手里都有核武器,还能制订核连锁计划,在遭到核打击后迅速反击,同时将核武器砸 向自己够得着的每一个国家,将全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可能他们这些小国屁都没有,怎么反击?等死吧!如果华国再心黑一点,给他们来个误炸、误击什么的,怎么办?如果华国贪心不足,想一口吞下马六甲海峡,他们的军事实力绝对无法与之抗衡,而全世界又找不到几个愿意为了他们挺身而出,得罪华国的国家,那又如何是好?没办法了,为了自家的安全,只好采取一些不得已的措施了。马来西亚总统被半夜审美观点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连领带都没有系就冲进国家电视台,发表外交声明。一大票记者同样被马亚西亚特工连夜揪了出来,十万火急送到现场,就爪洼排华事件展开采访。马来西亚总统以空前严厉的措词评击了爪洼政府的排华暴行,认为这些畜生的暴行完全可以归类为种族屠杀,是反人类的,是反地球的,简直就是东南亚的耻辱,应当受到最严厉的制裁————他们倒是忘记了,这种事情马来西亚也没少干。就算记得也顾不上啦,跟爪洼撇清关系要紧,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有多难听骂多难听,看他们那义愤填膺的架势,似乎华人就是他们亲爹,如果爪洼猴子再不住手,就算华国不动手,他们也要出兵给华人讨回公道似的。 马来西亚总统对爪洼猴子也是一头火大,该死的爪洼猴子,你们想死就拿根绳子找棵树上吊好了,干嘛要去招惹那个恐怖的国家?你妹子的,是不是想把大家都害死啊?典型的没事找抽,不骂你们是不行的,不抽你们更说不过去!这位老人家滔滔不绝的一通臭骂,把爪洼政府骂得体无完肤狗血淋头,这些年积下来的怒火全部发泄了出去,心情也就好了一些。心情大好之下,人也大方一些,这位老兄最后以慷慨的语气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马来西亚政府愿意无条件开放边境,让爪洼华人进入马来西亚避难,并为他们提供保护以及免费的食宿,直到事情得到完满解决————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就能保护好你们的侨民了,你们的解放军就不用那么辛苦,跨海远征啦,就让那些大兵哥留在国内好好休整吧,他们舒服了,我们也放心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那多好啊。 总统的演讲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一般情况下,领导讲话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两次能得到热烈的掌声,一次是刚开始的时候,一次是演讲结束的时候。 文莱政府紧跟着跳了出来,宣称愿意出资租下民航客机,送被迫害的华侨回国,而且不收分文。对于这个小而富的国家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大方的了,显然这个屁大一点的国家也很清楚,一旦华军在马六甲登陆,这条海峡至少有一 半的海水将变成红色,对于他们这个严重依赖旅游和能源出口的国家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还是破财消灾吧。 有人唱红脸,自然有人唱黑脸,在一些国家大拍胸口表示愿意救助华人的时候,也有不少政治家蹦到打字机前面,两只爪子十根手指飞快地跳动,标题赫然就是:华国威胁论!在联合国总部,东瀛代表第一个蹦了出来,对华人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同时指出,这是爪洼的内政,华国的反应过于激烈了,有失理智。接着,北约成员国纷纷发难,指责华国无理干涉爪洼内政,无视爪洼政府制止排华暴行的努力,悍然朝爪洼首都发射弹道导弹,严重破坏了地区安全环境,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苏联代表甚至声称:华国的行为是对和平精神的践踏,是对联合国权威的蔑视,苏联绝对不能容忍华军出现在马六甲海峡!一句话,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群起而攻之。倒不是爪洼政府的外交搞得有多成功,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因为马六甲海峡实在非同小可,那可是全世界船舶吞吐量最大的海峡,战火一起,不知道多少国家的经济将会受到严重影响,在这些喷得面红耳赤的国家中,绝大多数是担心自身利益受损的。北约和华约则担心华国借此机会控制马六甲海峡,进一步扩大战略优势,这将对他们极为不利,还有一些国家干脆就是为反华而反华,为喷而喷,反正只要是华国想做的事情我就要反对!联合国变得热闹非凡。而邵剑辉微微冷笑,一言不发,这倒让很多国家的代表觉得扫兴,想吵架都找不着对手了这回。 半晌,秘书长出来打完场,提议就制裁爪洼一事展开表决。他紧急制订的制裁措施不谓不严厉,跟花旗国制裁古巴有一拼了,一条条一项项,听得爪洼代表小脸发白,真要落到实处,爪洼不死也要掉层皮,除非他们放弃仇视、岐视华人的政策,否则就不会有出路。这样的制裁,总能让华国消气了吧?就连双头鹰大使都连连摇头,直叫太严厉了,过头了。但是不等秘书长把话说完,邵剑辉就站了起来,大声说:“不必表决了,我国政府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爪洼清算历史上的旧账,我们的决心不容动摇!在这里,我奉献爪洼代表一句,别瞎费心机上窜下跳了,没用的,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们那边,这场战争你们也逃不过,还是将活动经费节省下来买棺材吧!” 爪洼代表这回不光小脸煞白,甚至打起了摆子,嘴唇哆嗦着叫:“你······你们这是赤裸裸的侵略!你们会受到全世界的制裁的!” 邵剑辉一字字的说:“我们被全世界制裁了几十年,早就习惯 了,还会在乎再被制裁几十年吗?” 第十五章雨夜(六) 一顿烤全猴做得火候十足,香飘数里,烧焦人肉的焦臭味熏得不少黑帮小弟面色发白,扔下武器蹲在地上吐得两眼发直,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倒是陈伟淡定得很,参加过两山轮战、多次渗透进安南境内搞破坏抓俘虏的他神经早就练得比钢丝还韧,一把火烧死几十只猴子算个屁,用喷火枪往安南人的地道里猛喷,将里面的人烧成球这种事情他见多了,也做多了。倒是那三个正开着消防车到处喷,杀人放火玩得不亦乐乎的家伙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三个家伙一出手就报销了七八十人,连眼都不带眨,还有说有笑的,这份冷酷,连他这个老兵都自叹不如,这样的狠角色绝对不是普通华人,更不会是黑帮小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亲,来一发!” 一辆坦克刚刚拐出街道转弯处,消防车就发威了。这坦克也够坑猴的,少说也有二十多年历史了,夜战能力火控雷达自动装填什么的一概欠奉,说白了就是能跑能开炮,炮塔上的机枪能开火罢了,反应自然慢得可怜,没等它瞄准消防车,一条油龙就喷了过来,将它淋了个透,接着就是一发曳光燃烧弹,大火直冲起两三米不止,那辆坦克变成了一团火球,驾驶舱里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里面的猴子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烫死,反正都得死,而且是死得惨不忍睹!伴随坦克进攻的爪洼步兵早在烈焰腾空那一刹那就从所有人的视野内消失了,大家极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火海里有十几团火球在满地乱跑乱滚。轰的一下,坦克内部的弹药和油料被高温烧爆了,整个炮塔被膨胀的爆炸波冲起七八米高,碎片密密麻麻的扫过,好几个火球飞了起来,这下世界清静了。那帮自诩心狠手辣的黑帮人员眼都傻了,我日,消防车也可以用来打坦克?太牛了吧,消防车威武! 可惜,这辆威武霸气的消防车里的油已经用光了,那三个已经将一条街道挨家挨户喷了一通的家伙骂咧咧的跳了下来,满世界的找更加好玩的玩具。结果他们遭到了意外的攻击:一包烟砸了过来。满头大汗的陈伟露出友善的微笑,问:“战友,哪支部队的?” 三个活宝对视一眼,那个瘦得像猴的家伙说:“我是广西的,那个胳膊比我脖子还粗的大块头是山东的,这位是我们老大,河北的。我们是······我们是空中突击师侦察营的。” 陈伟竖起一根大拇指:“空中突击师?这可是我们陆军王牌中的王牌啊,东亚闪电师,多响亮的名号!我是第42集团军主力师侦察营的,陈伟,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行哪。” 我们 三个皮笑肉不笑:“同行,对同行。” 东风导弹落地带来的震撼还没有消散,爪洼猴子惊慌失措,一时间没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我们得以闲聊几句。毕竟在这座鬼蜮一般的城市里,能碰到几位老战友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嘛。得知我们一直没有搞到称手的兵器,在场的一位黑帮老大二话不说,带着我们穿过街道,进入一家已经被炮弹炸塌了一部份的夜总会,进入地下室,打开一扇铁门,一座小型军火库顿时出现在我们面前。虽说早就知道华人私藏军械的现象相当严重,但是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从军用电台到防弹衣,从狙击步枪到消音手枪,一应俱全,在一个显眼的位置甚至还架着一挺六管旋转重机在,在战场上吃够了机载车载火神炮的苦头的我们看着那六根黑洞洞的枪管,身上就泛起一丝恶寒! 迎着我们惊诧的目光,那位老大怪不好意思的说:“这些军火绝大多数是炎龙集团托我们代为保管的,足够武装一个连了。” 原来是炎龙集团的大手笔,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我二话不说,穿上防弹衣,戴上防弹头盔,玩命的往军用背包里塞弹匣、手雷、地雷、淡水还有压缩饼干,鬼才知道这场大有向内战的方向滑去的巷战要打到什么时候,多准备一点物资是不会错的。直到军用背包再也塞不下了,我才遗憾的背上这包足有二十多公斤的家伙,抄起了那支烤蓝漆的psg-1狙击步枪,顺便将一把经过暗光处理的战术刀别在大腿上,这才算完。让算一下,我总共拿起了狙击步枪一支,狙击步枪专用子弹六十发;m-16a冲锋枪一支,弹匣八个;54式军用手枪一支,手枪子弹一百发;反步枪地雷六枚,手雷手十二,还有四份野战口粮以及一堆杂七杂八但必不可少的东东,反正是不要钱的,拿了也白拿,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 小广西和山东也是同样的做派,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一点也不客气。特别是山东,当他穿上防弹衣,抄起六管旋转重机枪,大咧咧的背上六箱子弹的时候,所有人都咝咝的吸着凉气,这······这也太疯狂了吧!六箱子弹啊,少说也四五十公斤啊,再加上其它装备,这个大块头的负重少说也有七八十公斤了吧,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能大步流星,变态!至于军用电台,让紧急赶到的丁香和李洁拿去了。她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想搞到电台,但是都没能如愿,要么就是质量太差信号模糊,要么就是被打坏了的,现在有一台完好的,而且质量一流的,那真的是意外之喜了。其他子弹快打光了的黑帮小弟也抓紧时 间补充弹药,本来军火是一个黑帮的命根子,没有军火就没有实力,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跟别人分享的,但是现在华人面临灭绝的危机,所有华人黑帮在最短时间内团结在一起,互通有无,只有互相依靠我们才有活路,至于帮派利益,放现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刚刚补充完弹药,地面又震动起来,灰尘砂土簌簌落下,那是重磅炮弹落地爆炸才会有的现象。一名染着一头黄发,浑身是血的小弟冲了进来,喘声叫:“老大,猴子们又开始进攻了,他们动用了好多装甲车进攻大圈帮的地盘,大圈帮快不行了!” 那位胳膊上纹着一条龙,看上去很凶恶的黑帮老大目露凶光,一抖步枪,怒骂:“大圈帮老大跟老子是好朋友,现在更是同一条船上的蜢蚱,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还没有断气的跟老子上,干死那帮猴子!”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那帮跟着他在这片充满敌意有土地打拼了十几年的忠心耿耿的小弟嚎叫一声,扛着步枪和火箭筒冲了出去,使劲将老大往后面挤,眨眼间就全出去了,只留下我们在这里守着一堆军火,大眼瞪小眼。这帮黑社会打手的军事素质也太差了吧,连侦察都免了,万一爪洼猴子兵力雄厚,在进攻大圈帮的同时以一部份兵力在他们增援的路线上设伏,岂不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陈伟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苦笑着将一具40火扛上肩膀,说:“他们说白了只是一群黑社会混混,就算炎龙军团不断的为他们提供人员培训,能形成的军事力量还是有限,再加上江湖义气,他们这样的反应也就不奇怪了。”一扬手:“带足火箭弹跟老子上,今晚老子非要雅加达血流成河不可!”一大票身上塞满了弹药的小弟嗷嗷叫着,跟着这个老大冲了出去。 丁香背起电台,说:“我们也出去吧。刚才我已经跟总部取得联系,炎龙军团主力已经开始集结,首批突击队将在几个小时内到达雅加达,听说国内一个庞大的轰炸机群也将在半个小时内到达······最难熬的时刻马上就要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跟空军和军团主力配合好,以免他们误伤华人。”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好极了,我们出去!” 走出地下军火库,回到地面后,我们都有点儿转向了:刚才还基本保持完整的一条街道现在被打平了,房屋倒塌烈焰滚滚,废墟中不时付出微弱的呼救声和惨叫声,也不知道是华人还是爪洼人。数架武装直升机正顶着雷鸣电闪,鬼魂一般飘荡在城市上空,短翼之下不断倾泄出条条火雨。城 外也是炮声隆隆,无数炮弹小心的避过重要建筑物,砸在华人抵抗力量的集结处,炸起团团火光。看得出爪洼猴子虽然悍然动用了师级野战部队入城镇压,但一直很克制的使用自己的力量,避免对首都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们想得倒美,可惜仗打到这个份上,几个小时之内,华人死伤数千,早就红了眼,不惜拉这座让他们蒙受了太多的苦难和屈辱的城市一起完蛋,任凭他们怎么小心翼翼,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烟焰火柱冉冉升起,再加上密不透风的枪炮声,今夜这一曲由雅加达政府亲自导演的狂暴乐章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数架a-4天鹰攻击机和两架爪洼人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到手的f-111战斗轰炸机就在烟火四起的城市上空盘旋呼啸,不停的投下一枚枚杀伤力酷烈的航空炸弹,闷雷一般的爆炸巨响传遍了雅加达的每一个角落。爪洼猴子玩命了,什么牛黄狗宝都掏了出来,妄图以占绝对优势的武力将华人好不容易才挺直了的脊梁重新压弯!至于朝自己的城市投弹轰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顾不上了。 不管是华人还是爪洼人,或者闲得蛋疼稍有风吹草动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扛着摄像机满世界乱窜的“国际友人”,面对毫不留情的砸落的航空炸弹,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呆,然后被以爆速飞行的弹片撕个粉碎。雅加达已经彻底陷入恐慌之中,原本想借此次排华的机会好好爽上一把捞上一票的雅加达人突然发现自己跟华人成了难兄难弟,他们的处境甚至比华人的还要恶劣一些,躲在家里,鬼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发炮弹破窗而入,或者一枚航弹洞穿天花板落下,给自己来一场现实版的“祸从天降”;逃出去,不是被华人用刺刀捅个稀烂就是被政府军的子弹打成一张破布,能留下一具全尸都算你祖上烧高香了!走投无路的雅加达人望着在天空中来回盘旋,杀敌无方误击有术的战机,心里发出一声最痛苦的呻吟:“真主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飞行员,由于航空汽油少得可怜,他们的训练也很难展开,一年能飞上二三十个小时就阿弥陀佛了,这样的战术素养,让他们执行夜间轰炸任务能有什么好结果?炸弹没有飞到总统府都算超水平发挥了! 混乱的战局让我们一个头两个大,习惯了高科技战争的我们很难适应这样的乱战,不管加入哪一处战场,能起的作用都十分有限,只能大眼瞪小眼。丁香提出了个不错的建议:“我们到雅加达国际机场去!炎龙军团的空降兵马上就要出动了,如果能有一个机场供他们降落,将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小广西欢呼一声,跟着我大步流星的走向国际机场,在半路上,他拉住每一个名华人黑帮成员,冲着对方的耳朵大吼:“跟着我们走,去夺下雅加达国际机场供炎龙军团的伞兵空降!”而对方二话不说,跟着我们大步走向那个戒备森严的机场,很快,我们就拉起了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而且随着我们前进,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队伍滚雪球一般扩大,班排级的爪洼军警碰上我们,一转眼的工夫就会被我们淹没,每个人都得面对十几把刺刀的反复突刺,直到他们的尸体再也看不出一丝人样为止。 苏摩亚少将指挥两个师的正规军像坦克一样辗压着华人抵抗武装的每一寸阵地,坦克装甲车反复冲击,没有一股华人武装能在他的攻击下挺住半个小时的。每拿下一块阵地,他就让士兵们将战死的受伤被俘的华人的头颅砍下来,一个活口都不留。他本人是一个极端的仇华份子,今晚他对华人的仇恨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帮吸血鬼,居然敢拿起武器反抗,不让爪洼人拿回属于爪洼的财富,将爪洼政府逼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该死!这一仗打完,雅加达不倒退个二十年都不算完,这个仇结得太深了,唯有用血才能浇熄他的怒火,杀,一个不留! 又一幢被华人抵抗武装控制的楼房被拿了下来,几名浑身伤痕的华人被爪洼士兵粗暴的扭了出来,押到少将面前。少将连看都懒得看,拔出手枪一枪一个,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射出的子弹撞碎华人的头盖骨时发出的闷响,又烫又黏的鲜血和脑浆还有骨头渣子溅在他的身上,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不反感这种黏黏腻腻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隐秘的喜欢。看到一名华人中弹后还没有断气,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他,他又照他的眼睛补了一枪,打得血浆四溅:“去死吧,华国猪!” “报告!” 一名中校参谋拿着一份电报跑了过来:“刚刚收到的情报,炎龙军团的运输机群似有出动的迹象,极有可能会在雅加达实施空降,总统要求我们尽快作好迎击敌人伞兵的准备!” 苏摩亚少将眉锋一扬:“上头的意思是,炎龙军团那群该死的雇佣兵有可能在雅加达实施空降?” 那名中校说:“正是!” 苏摩亚少将冷笑:“在如此拥挤,布局一片混乱的城市里实施空投,白痴都不会这样做······雅加达国际机场,如果我是他们的指挥官,一定会想办法夺取雅加达机场,建立敌后堡,这样才能让主力源源不断的顺利抵达!”将手枪插回鞘, 转身上车:“中央警卫师第五突击营跟我去雅加达国际机场,我倒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十六章雨夜(七) 雅加达国际机场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招牌性现代化建筑,它装璜大气豪华,最新型的雷达,高耸的导航塔,还有候机厅那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地板,在这个垃圾遍地的破国家,实属少见。机场平时都有至少一个连的警卫荷枪实弹,严阵以待,警卫力量不谓不严,因此排华事件爆发后,数以万计的华人在第一时间收拾一点财产,涌进了雅加达国际机场,赶都赶不走。再怎么说雅加达国际机场也是一座国际化大机场,每天都有大量的外国人进出,爪洼猴子再野蛮也要顾及一下爪洼的面子,不敢在机场里做出多出格的事情,这里也就成了雅加达华人为数不多的安全点。新加坡的营救运输机也会以最快一速度在雅加达国际机场起降,在这里,获救的希望相当的大。因此,短短几个小时内,雅加达国际机场聚集了三四万华人,除了机场跑道和导航塔,差不多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人,稍有风吹草动,机场里都会起一阵骚动。机场警卫对待这些华人的态度非常粗暴,甚至有些外国记者看到他们以种种借口将一些漂亮的华人女子拉出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离开这个安全岛。这些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华人,倾听着城里传来的一阵比一阵激烈的枪炮声,内心的恐惧,难以形容,他们偶尔会吃点东西喝点饮料,其他时间都用来祈祷新加坡的飞机赶紧到来,将他们救出火坑。 然而,随着局势持续恶化,这个安全岛也不再安全了。 砰砰砰! 两秒钟不到,三声枪响连续响起,机场门口三名警卫只看到三点流光从数百米外破空飞来,如流星,如萤火,如光箭,怒芒怒射,直指他们的脑袋!“好美!”他们的大脑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就清楚的听到了弹头撞碎颅骨的脆响,三颗脑袋同时爆裂,迸出一团血花,仰面倒下。听到枪响,里面的警卫抄起步枪就冲了出来,行动迅速,战术动作标准,说明这些机场特警训练有素,并不是吃闲饭的。可是,当这些训练有素的家伙冲出来,看清楚对手后,不禁傻了眼! 他们的对手是一名身高一米八,体重超过九十公斤的大汉,这名大汉冲他们憨憨一笑,着实让这些特警体验了一把华国北方汉子特有的热情爽直。然而,如此憨厚的笑容在这些机场特警看来,就是恶魔的狞笑死神的欢呼,因为这条彪形大汉手里居然端着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长长的机枪子弹链排得像鳄鱼牙齿一样整齐,让人看着就一阵蛋疼!这位老兄背着几千发子弹,用沉重的防弹装备将自己裹得跟辆迷你坦克似的,跑到这里来当然不是跟机场特警喝酒聊天的,那条 大汉笑着吼出一句:“去死吧!”他的肺活量相当惊人,中气十足,但是没有一名特警能听清他的话,因为他开火了!六管旋转重机枪六支枪管飞速旋转,枪口喷出一道足有一尺多长的火焰,只是一秒钟的工夫,子弹就充塞了这些特警的每一寸视线,除了拖着暗红色流线破空飞来的子弹外,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密不透风、几乎要敲进人的骨子里的枪声外,什么都听不到了!每一名机场特警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子弹成串的打在上面,他们穿的警用防弹衣根本就是纸糊的,谁打谁穿,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只撑了不到零点五秒钟就被狂风骤雨般扫来的弹雨扫成了一堆碎片,连带粉碎的,是他们的身体。这帮特警的身体在金属风暴的呼啸中支离破碎,血雾迷漫,碎肉飞溅出七八米远,粘得到处都是,令人作呕!这名大汉带着一票小弟踩着满地碎肉径直往里面冲,看到特警和机场保安人员,二话不说就是一通扫射!看着这辆人形坦克大踏步冲过来,机场特警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拜托,他们的装备是不错,他们的训练也相当完善,可问题是他们的本职还是防止骚乱,制服罪犯,他们的mp5冲锋枪在职业军人眼里根本就是打不死人的鸟枪,子弹成串打在对方身上,那辆穿了厚厚的军用防弹衣的人形坦克只是身体略略向后一仰,连眉头都不皱,可是他手里那挺六管旋转重机枪只要扣动板机,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疾风骤雨,什么叫碎尸万段,什么叫螳臂当车!你妹,这仗还怎么打! 砰! 我手里的psg-1再次迸出一枚弹壳,没有膛焰,装了灭焰器的狙击步枪是没有醒目的膛焰的。子弹怒射出膛,不到一秒钟,被安装在某个角落的监控系统被打了个稀烂,零件四处迸散,火星乱冒,警卫室里的监控录像屏幕顿时下起了大雪,除了雪花还是雪花。我在步话机里说:“山东,你头顶上的眼睛被我废掉了,只管往前冲,在最短时间内肃清机场特警和安保人员,但是要注意,不要伤及华人!” 山东微微喘息着说:“放心吧老大,这帮猴子比战五渣还渣,如果不受任何限制放手大干的话,我们部队任何一个班都能在一个小时内将他们全歼!只要华人别乱动,决不会被误伤!” 我说:“李洁正在切入他们的广播系统,想办法让华人保持镇定,他们不会乱动的,不过你一定要快,万一让猴子们将华人劫为人质,那就麻烦了!” 山东应了一声,步话机里,六管旋转重机枪的轰响沉闷如滚雷,与天空中的狂雷遥相呼应,越发的惊心动魄。 机场里,几名特警正用mp5冲锋枪指着华人,用军警防暴皮靴狠踹,强迫听到枪声后一片混乱的华人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谁敢动就赏他一顿好打。揍人揍得正过瘾,冷不防的———— 轰! 轰!! 两团火球在钢化玻璃窗上绽开,落地玻璃窗被炸得粉碎,一时间玻璃渣子横飞,打着谁谁倒霉。但是由于绝大多数华人都蹲在地上,身体的被弹面很小,而爆破角度和炸药用量又经过精确计算,威力也仅仅够将玻璃窗炸碎,因此受伤的人并不多。倒是那几名特警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将枪口指向窗口。他们看到两枚黑古隆咚的家伙打着旋飞了进来。“手雷!趴下!”一名特警嘶声狂叫,训练有素的特警忙不迭的趴下。手雷炸开,没有致命的弹片,浓烟滚滚而出,搞得大厅里污烟瘴气,难以视物。上当了,是烟幕弹!情知不妙的爪洼特警不约而同的跳起来,瞪大眼睛朝着窗口方向胡乱开火,企图阻止敌人冲进来,至于会不会误杀华人,顾不上了!他们的反应不谓不迅速,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不等他们跳起来,丁香和陈伟就已经翻身跃入大厅,任凭子弹打在玻璃窗上,玻璃窗寸寸爆裂粉碎,碎片如雨。这么近的距离,想躲也躲不开,只能依靠防弹衣硬撑,丁香和陈伟都咬紧牙关,忍受着冲锋枪子弹打在身上带来的那种被成群的毒蜂猛蜇的剧痛,沙漠之鹰大口径手枪了的轰响连连响起,烟幕中惨叫连连,黏黏腻腻的液体雨点般溅射在附近华人的身上,被溅到的费了十几秒钟才搞清楚这是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饭混合着胃液从喉咙里狂冲而出,呕吐之声接连响起。几秒钟后,八名特警一个个头颅爆裂,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丁香和陈伟踩着他们的尸体径直冲向大厅门口,增援过来的机场保安人员堵了个正着,没什么好客气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冲锋枪面对面的对扫,室内作战专用的菠萝弹在保安人员头顶炸开,大量预制破片倾泄而下,将这帮不干人事的狗杂种打得浑身上洞。几名有着解放军退伍军人背景的家伙陆续爬上来,加入战场,冲锋枪子弹像数把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爪洼猴子的生命,火镰锯开他们的身体,切碎他们的脏器,让大蓬大蓬的鲜血喷溅出来,火镰扫过,门口处血流满地,横尸累累。 最后一名不长眼的家伙在几支冲锋枪争先恐后的扫射下被成了空中飞人,带着一身坑坑洞洞双手一扬飞了出去,世界清静了。这个小组淌过血泊,挨个扫荡其他房间,看到没有华人的办公室啊保安室啊什么的,话都不用多说,几枚手雷扬 手就飞了进去,甚至扛着火箭筒直接对着大门开火,里面的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在轰然爆响中粉身碎骨。丁香回头看看大厅,还好,华人仍然趴在地上发抖,误伤当然无法避免,但被误杀的一个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对着对讲机说:“c区控制。” 与此同时,山东冲进了一楼候机厅,华人发出尖叫,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了,这时讲播里传来李洁的声音:“我们是华夏人民解放军,华人同胞赶紧趴下,以免误伤!” 是华国军队!他们来解救自己了! 极度恐慌的华人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争先恐后的趴下,哪怕是身上压着好几个人也不肯再动一下了。在他们中间作威作福的机场特警像是退潮后的礁石一般悉数暴露出来,听不懂汉语和英语的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道碗口粗的火龙朝他们狂卷而来!火龙扫过,防弹衣被打得粉碎,碎肉和防弹陶瓷碎片狂飞乱舞,鲜血喷起两三米高,候机厅里的空气迅速变得腥甜潮湿,令人作呕。跟在山东后面的黑帮小弟也把板机一扣到底,弹匣里的子弹不要钱似的猛扫出去,爪洼猴子在弹雨中跳起了动感十足的霹雳舞。不必去计较是谁先击中目标,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办法计算自己的战果,再说杀了敌人也没有福利,也就懒得去计较了。 六管旋车重机枪那电锯一般疹人的轰鸣戛然而止,一箱子弹打光,山东脚边全是冒着青烟的弹壳,他对着对讲机喘声说:“a区控制!” 小广西则带领一票小弟冲上了停机坪,跟机场警卫爆发激战,停机坪上流弹乱窜,人影重重,打得难分难解。小广西冲在最前面,自动步枪极有节奏的迸出一道道火舌,几乎每一发射向爪洼警卫的子弹都要开出一口血泉,火舌吞吐中,一名接一名的爪洼警卫双手一扬仰面倒下。他投弹的功底更令那帮黑帮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手一抡,手雷就打着旋飞出六七十米外,准准的落在爪洼猴子头顶,空爆开来,爪洼猴子马上被炸倒一大片,惨叫声传出老远。以他为尖刀,这支七十多人的突击队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敌人的防线大开杀戒,爪洼猴子成片翻倒,节节败退。当然,他带领的小弟损失也相当惨重,十分钟不到,七十多人的突击队就没了一半,但是他们那势如疯虎的突击让习惯了欺软怕硬的机场警卫心寒胆裂,在他们的突击下只晓得退,再也提不起任何反击的勇气。看到小广西一口气将敌人逐出了停机坪,我暗暗松了一口大气,机场基本上已经落入我们手中,我们现在没有 能力肃清残敌,但是只要再坚持几十分钟,炎龙军团的空降部队就会抵达,大局底定,爪洼猴子本事再大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除非,除非炎龙军团不打算打雅加达,但是从飞狼军团长的脾气来看,这种可能性约等于零,这次排华事件是从雅加达开始的,炎龙军团的报复肯定也会从雅加达开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才是炎龙军团的风格! 毫无预兆,小广西的怒吼打断了我的思绪:“老大,我们有大麻烦了!” 山东也吼了起来:“爪洼猴子的正规军来了!足有一个营,他们的坦克都冲进机场门口了!” 我骇然,放弃了在广播室里发表讲话安抚一下华人的打算,冲到导航塔最高层往下看,果然,一辆辆坦克撞倒机场围墙冲了进来,同时还有数辆坦克并排着冲向机场大门口,我们一下子成了瓮中之鳖!这些爪洼士兵战术动作娴熟,显然都是爪洼陆军的精锐,我们有大麻烦了! 我无语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冲它竖起一根中指。老天爷,你一天不玩我们会死啊?你少给我们兄弟三个添点麻烦会死啊?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跟我们作对,我倒要跟你斗一斗,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第十七章雨夜(八) 计算一下我们现有的实力,我不禁舌头发苦。我们的实力不足以对付爪洼陆军一个精锐的步兵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收缩兵力,守住一条跑道,只要运输机能顺利降落,我们就算成功了。然而,候机大楼里有数万华人,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万一收缩兵力将那里丢给爪洼猴子,谁敢保证杀红了眼的爪洼猴子不会来一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没有办法了,硬着头皮死撑吧,只要撑到轰炸机群到达,我们就会时来运转! 那些在解放军中服过役的黑帮老大很自觉的紧急调整部署,将每一名小弟每一支步枪放到最需要他们的位置去。跑道上,一场激战早已展开,坦克追着小广西他们打,机枪枪口火光灿灿,弹壳成串溅出,黑帮小弟们三个一排两个一丛的倒下,有不少中弹倒地还在呻吟,坦克就辗了过去。小广西虽然用火箭筒击毁了一辆坦克,但终究无法在平坦的跑道上与坦克争锋,只有逃跑。眼看这一路人马就要全军覆没了,一架直升机猛然扑了过来,舱门敞开,一名机枪手端着机枪朝下面喷吐出愤怒的火舌,一串串机枪子弹像皮鞭一样抽打着坦克后面的爪洼猴子,将他们扫得人仰马翻。爪洼陆军那些很有些年头了的m60坦克根本不把一挺机枪看在眼里,继续横冲直撞,并且用高射机枪对着天空猛扫,企图将直升机打下来。可是那架直升机实在太灵活了,忽左忽右的,一串串高机子弹都被它成功甩开,倒是它射出在子弹让第五突击营的士兵死伤累累。 苏摩亚少将大怒:“狙击手,给我将那架直升机打下来!” 两名狙击手点一点头,瞄准直升机驾驶舱,扣动了板机。可惜,他们的狙击步枪装备的都是相当原始的光学瞄准镜,没有激光瞄准装置,没有红外瞄准装置,在黑夜中用这样的狙击步枪打直升机,命中率当然是惨不忍睹。再加上狙击步枪专用弹实在是贵得可以,这些狙击手平时都舍不得打实弹,水平也就有限了,一发子弹打在着陆架上,迸出一朵碗大的火花,另一发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咻———— 头顶传来让人头皮发麻的啸响,一发反坦克火箭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灿烂的流线,一头扎入一辆m60坦克炮塔里。穿甲弹破甲而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令人牙酸,金属射流烧爆了储存在炮塔里的弹药,轰的一直,这辆坦克身上腾起一团比车身还要大的火光,一动不动了,两名装甲兵浑身是火,惨叫着滚了出来满地打滚,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 咻———— 又一发火箭弹从直升机上射落,将一 辆装甲车炸了个四分五裂,有些年头了的磁性反坦克手雷更是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吸在坦克身上爆炸,乒乒乓乓的炸得不亦乐乎,m60坦克可能不怕,但是步兵身上终究没有披着这么厚的装甲,给炸得抱头鼠窜。直升机是步兵的天敌,同样是装甲部队的噩梦,虽然是一架民用直升机,但是飞行员和火箭筒射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配合默契,发威出强大的威力,打得冲上跑道的装甲部队叫苦连天。 咻———— 第三发火箭弹打在指挥车后面,炸翻了好几名步兵,弹片绝大部份都打进了地面,小部份打在指挥车车身,火星飞溅。苏摩亚少将出了一身冷汗,大叫狙击手干掉它,干掉它!然而,导航塔顶部传来两声枪响,那两名窝囊的狙击手脑袋重重的向后一扬,眉心处迸出一道血线,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这下子,少将算是搞清楚状况了:不把这架直升机打掉,他们这些落后的坦克就只有被人家打地鼠似的全部打爆在跑道上的份!士兵伤亡多少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些装备贵得要命,要是损失太多,总统会毙了他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呼好下令已经被打得胆寒的装甲部队暂且退出跑道。 山东愤怒的挥了一下拳头,叫:“李洁,你把直升机开稳一点,下一回我一炮就将他们的指挥车给轰了!” 李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台里传来唐山焦急的叫声:“你们赶紧过来,大门口这边撑不住了!”她认命的苦笑一声,驾驶着直升机朝情况万分危急的大门口飞去。这架直升机是在机库里找到的,性能良好,虽然是民用的,但是对于想帮忙却一直帮不上忙的李洁来说,却是万分珍贵,她勇敢的驾驶着这架没有任何武器的直升机升空了,山东和一名机枪手用机枪和火箭筒将这架直升机武装起来,还真干掉了不少猴子。 机场大门口方向真的不行了。爪洼猴子可能顾及机场里可能有外国游客,同时也怕背上破坏公物的罪名,坦克不敢直接敢机场建筑物开炮,但是四辆m60坦克上面的车载机枪的猛烈扫射足以将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候机大楼的琉璃和瓷砖在弹雨中粉碎,渣子溅落如雨,子弹密似飞蝗的射入候机大厅,卷起阵阵血雨,不少华人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绝望的惨叫声,血流满地,更加剧了恐慌。在坦克的掩护下,大约两个排的爪洼陆军士兵拉开松散的散兵线冲入大门,首批冲进来的家伙踩响了丁香紧急布置的定向雷。由于电路已经被打烂,大门口一片黑暗,定向雷爆炸的火光在黑暗中份外的刺眼,只听得轰轰连响,预制破片、钢珠还 有临时加上去的螺丝钉呈一百八十度扇形,像一把巨大无比的铁扫把,以千钧之力朝爪洼士兵猛扫过去!爪洼士兵发出野兽一般的惨叫声,不管是站着的还是紧急趴下的,通通都被爆炸气浪扫飞出去,身体被打得稀巴烂,惨不忍睹。后面的红了眼,装甲车直接冲进去,马上被火箭弹击毁,但是车辆残骸还是给士兵们提供了一定的保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突入,守卫大门口的黑帮人员在他们的凌厉进攻下节节败退,死伤累累。 丁香躲在一根柱子后面,m-16步枪调成双发连连开火,在弹壳落地的清脆响声中,动作迅捷的爪洼士兵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一辆m60坦克被她惹毛了,重机枪对准她喷出一尺多长的火舌,大口径机枪子弹打在柱子上,硬是在硬度堪比花岗岩的柱子身上凿出一个个深深的小孔,哪怕是隔着防弹衣,丁香也能感觉到子弹打在柱子上带来的震动。她苦笑,现在她被机枪火力压住,别说还击,就连撤退都来不及了。一发机枪子弹打在她来不及缩回去的步枪身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虎口麻裂,步枪脱手飞了出去,反击的火力戛然而止。爪洼士兵发出欢呼,从两侧压了上来,几名黑帮小弟急了,不要命的站出来开火,结果一冒头马上被机枪扫倒,大门防线已经被撕开,爪洼士兵冲进来只有时间问题罢了。 然而,胜利在望的爪洼士兵却不合时宜的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撕裂空气的沉闷轰响,一架民用直升机朝他们扑了过来,舱门处喷出炽热的弹流,一下子扫倒了好几个。爪洼士兵勃然大怒,纷纷举起自动步枪对着天空猛扫,但是直升机速度太快,一下子就飞出了一两千米,自动步枪哪里打得到?这架直升机纯粹就是一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苍蝇,它是很难对这支装甲部队造成太大的伤害,可问题是机枪子弹一梭接一梭的射下来,咬着谁就是一个血洞,你打又打不着,还不能不打,真是烦人! 爪洼连长嘶声狂叫:“把高射机枪调过来,给我狠狠的打!其他人不必理会它,它没有任何武装,只要高射机枪排配合好,它是奈何不了我们的,给我继续进攻!” 这只聪明的猴子猜对了,这架直升机没有任何武装,但并不代表它奈何不了他们。一发子弹飞向舱门,溅起一朵艳丽的血花,那挺转眼间夺走了七八名爪洼士兵的生命的机枪沾满血迹掉了下来,跟着一起掉下来的,是那名半边脖子都被一枪打断的机枪手。爪洼士兵发出欢呼,在他们眼里,干掉了这名机枪手,这架直升机就成了无牙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直升机紧急规避,甩开一片弹雨,山东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下去,梗着脖子怒吼:“李洁你飞稳一点,别还没有将炸弹投下去,倒先将我给甩下去了!” 李洁火爆爆的吼了回去:“姑奶奶还从来没有玩过这种一打就烂的民用玩具,能飞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人品大爆发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认为自己飞得更好的话就换你来驾驶,如果不行你就给我闭嘴!” 山东眨眨眼睛,无话可说。说到单兵作战,十个李洁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说到直升机驾驶技术,李洁能将他甩出十八条大街,这就是差距。一肚子怒火发泄在脚下这枚活像个橄榄球但体积比橄榄球大了几百倍的家伙身上,这颗家伙是大家紧急从机库里拖出来,好几条大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抬上飞机的,现在山东用双臂将它箍住,浑身肌肉暴凸,血管骇人的膨胀暴露,活像一条条特大号蚯蚓在他脖子上,手臂上蠕动:“给我起来啊!”硬生生将这枚四五条大汉合力才勉强抬得动的家伙给抱了起来,一步步朝舱门移去,直升机在他沉重的脚步下颤动。李洁瞠目结舌,发出一声呻吟:“我的天啊,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一头发情的公熊啊······拜托,那不是什么橄榄球,而是飞机的副油箱好不好!他一个人就将它抱了起来······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山东叫:“再飞近一点!我们必须砸掉他们的坦克!” 李洁有些狼狈的躲过一枚破窗而入的子弹,脸部还是被一块玻璃渣子划伤,这道小小的伤口让李大小姐火冒三丈,怒吼:“姑奶奶跟你们拼了!”直升机像一发巡航导弹一样朝那几辆坦克径直冲过去!几挺高射机枪对着直升机打得枪管发红,道道火舌编织成一张火网,子弹成串的打在单薄的机身上,机体碎片乱飞,其中一发直接将直升机尾舵给打飞,直升机顿时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打起旋来。爆豆似的枪声中,爪洼士兵分明听到一声怒吼从头顶轰落:“给我下去吧!”随着这一声怒吼,一个沉重到极点的副油箱被山东使出浑身气力硬生生甩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隐挟风声照着爪洼士兵头顶砸了下来!直升机骤然一轻,竟然让李洁控制住了,拖着浓烟和火焰歪歪斜斜的飞向机场,最终一头裁在候机大楼阳台上,直升机螺旋桨打着旋忽忽忽一直窜到高空······然而这一切爪洼士兵都没有兴趣知道了,他们呆呆的看着那枚航弹似的冬冬从空中坠落,落向自己中间,每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惨白! 没有任何战术能阻止这场灾难发生了。躲?往哪 里躲?用高射机枪打爆它?开玩笑姑且当机枪手人品爆发,能够将它打爆吧,那又怎么样?这么大一颗炸弹凌空爆炸,数千块碎片倾泄而下,冲击波天雷劈地一般轰落,他们照样也得完蛋!避无可避,在所有爪洼士兵惊恐绝望的注视下,副油箱咚一声砸到了地面———— 轰!!! 油箱里到底是装满了航空汽油还是只装了一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碎,粉红色冲击波挟带骇人的高温以弹着点为中心呈环状膨胀而出,后面则跟着嫣红色火焰,仿佛火神大爷也看得心痒难耐了,终于发言了,滚滚烈焰像飓风一样席卷一切,坦克,装甲车,高射机枪,不到一秒钟就彻底消失在火海之中。被炸死的士兵算是幸福的了,最惨的是那些逃过了大爆炸的幸运儿,上千度高温的辐射热让他们无处躲藏,高温气浪狠狠扫过,他们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皮肤肌肉正在大块大块的炭化,脱落,油脂争先恐后的冒出,随即着火,眼球在高温中爆裂,这些攻入大厅的士兵在几乎致盲的火光是惨叫着,哀号着,翻滚着,奔跑着,最终慢慢的佝偻下去,身体像蜡捏的一样在高温中一点点的融化······ 第十八章雨夜(九) 直升机坠毁的时候,我的心头都狠狠的一颤。我知道这架直升机早晚会被击落的,它对爪洼猴子的威胁那么大,自身的防护能力又是那么薄弱,随便一梭高机子弹都能将它报销。将它派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实在没有能力抵挡从正门狂冲而入的爪洼步兵,除了空中轰炸,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它坠落,我还是心如刀割。 小广西重重的咬住了嘴唇,从鲜血长流的嘴角里挤出两个字:“李洁······”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有这样,眼泪才不会流出来。 得知那架该死的直升机被击毁后,苏摩亚少将一秒钟都没有浪费,所有坦克全部压上,肆意扫荡跑道上的华人武装人员。现在除了火箭筒,华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对坦克构成威胁的武器了,要不是苏摩亚少将舍不得破坏跑道,严令装甲兵不能开炮,估计守跑道的人一个也活不成,饶是如此,几辆坦克的机枪扫射还是让跑道上尸横遍地!这时又有一个营赶了过来,现在苏摩亚少将手中的兵力更加雄厚,尽管被大火挡着,没法从大门口正面强攻,但是他们还是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苏摩亚少将很清楚,这帮叛军不计伤亡的进攻国际机场,无非是想接应炎龙军团的空降部队,他们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只是占了突然袭击的便宜才险些拿下整个机场,被他扫荡一通之后,应该没有剩下多少人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叛军应该是放弃了跑道,集中兵力固守候机大楼和导航塔,因为导航塔是整个机场和神经中枢,一旦遭到破坏,这个机场将陷入瘫痪,而候机大楼里集中着数万避难的华人,这伙叛军不得不保护他们。真是愚蠢,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分兵去保护那些一听到枪响就浑身发抖的垃圾,愚不可及的民族!少将果断下令:“分出两个排来扫荡跑道和围墙里隐匿的叛军,主力集中全力进攻候机大楼和导航塔!” 接到命令的爪洼猴子眼冒绿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躲在候机大楼里的华人富豪和漂亮女子。妈的,上头顾及面子,不敢动那里的华人,但是现在都杀得死伤累累了,光是第五突击营就打光了一个连,弟兄们这么辛苦,总得要点回报吧?冲进去抢点钱,玩几个漂亮的娘们,不过份吧?只要克制一点,别搞出什么大屠杀来,苏摩亚将军肯定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对,就这么办!精虫上脑更兼利欲熏心的爪洼猴子猛然爆发的疯狂的气势,就连古代斯巴达军队都自叹不如,他们嗷嗷狂叫着向前猛冲,哪怕被导航塔上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一个接一个撂倒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人 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冲进去了大把的钞票大把的漂亮娘们等着自己,人活着不就是为这个吗?冲进去算运气,被打死在半路则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啦! 我以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狙击步枪打出了半自动步枪的射速,每一发子弹射出去,都要在夜幕中开出一朵极高的血花,仿佛地狱妖莲一般。死在我枪下的爪洼士兵很快就超过了一个班,但是面对他们步坦协同的疯狂冲击,我心里生出一种无力回天慨叹。狙击手最大的威力不在于杀伤多少敌人,而是在于利用死亡对敌军的心理造成强烈的冲击,抓住一切机会狠狠的打击他们的士气,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从而将他们的心理防线狠狠撕开!在战场上,往往一名狙击手就可以将一支连级部队给打得连头都不敢抬,甚至让营级乃至团级部队长时间停滞不前,为友军争取到宝贵的时间。但是现在,这帮爪洼猴子全都像是吸毒过量了似的,疯了,不管死多少人都没有后退的意思,狙击手还能发挥多大的作用?真的一个一枪将他们全部报销?开玩笑,他们足有两个营,只怕他们还没有死光狙击手就先累死了! 砰! psg-1狙击步枪再次开火,一名爪洼军官的天灵盖被掀飞,露出了白花花的脑浆和颅骨。苏摩亚少将大怒:“给我打掉那个该死的狙击手!”两辆装甲车发了狠的朝我冲来,车载重机枪密似飞蝗,打得我头都抬不起来。我的火力被压制住,这帮猴子更加肆无忌惮了,坦克直接撞开候机大楼的大门冲进去,里面响起一片惨叫声。虽然这辆坦克很倒霉的被四五枚同时轰过来的反坦克火箭弹炸了个七零八落,但是越来越多的坦克出现在每一个避难华人的视线之内,带给他们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刚刚生起的一点希望,被履带辗成了粉末,丈夫抱着妻女,母亲抱着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小广西抡出一枚手雷,炸翻了两名冲进来的猴子,m-16步枪不再节省弹药,精准得要命的三连射间隔不到半秒就来一次,而且每一发子弹都能打出九环,冲进来的爪洼猴子在一个接一个被撂翻,但他们射出的子弹同样在华人中间卷起阵阵血雨。陈伟被手雷炸伤,嘴角溢出血来,仍然靠着柱子顽强地射击,谁敢暴露在他的枪口下,准是活腻了。但是这两名神枪手也没有办法阻挡住这股骇浪,小广西冲着对讲机怒吼:“老大,我们撑不住了!猴子的坦克都冲进大厅来了,怎么办?” 我拔掉钉在手臂上的一块玻璃碎片,怒吼:“挡不住也得给我挡住!我们的轰炸机马上就要到了, 只要我们再撑过一阵子,他们就完蛋了!” 小广西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我恐怕是看不到了······我日!” 一连串烟幕弹扔了进来大厅中烟雾迷漫,伸手不见五指,小广西和陈伟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却什么也看不到!烟雾中人影隐隐约约,也不知道有多少爪洼士兵乘机冲了进来,小广西和陈伟露出一丝苦笑:“完了······” 爪洼士兵也在笑,不过是胜利在望的得意笑容。虽然敌人还在顽抗,但是不要紧,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慢慢品味胜利的滋味和享受丰厚的战利品。可惜,他们笑得早了一点。就在伴随他们进攻的一辆装甲车冲进大厅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看到一团火光绽开,接着,重机枪扫射之声联成一线,狠狠轰入耳膜,叫他们透不过气来,然后,没有然后了,这些爪洼士兵像是被狂风卷中的落叶一样飞了出去,鲜血从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弹孔里狂喷而出,沥下一阵血雨。至于那辆五十年代出荣誉出品的装甲车就更惨了,被近距离射来的动能极为惊人的子弹打成了筛子,里面的人则直接变成肉馅,剁都不用剁,直接包饺子就可以了。 小广西惊喜的狂叫:“是山东!山东你没有死!” 重机枪轰鸣中传来山东的声音:“你这只猴子死了我都没有死,只是左肩多了一根钢条罢了!” 六管旋转重机枪那歇斯底里的疯狂扫射转眼间就将好不容易才冲了进去的爪洼士兵打得碎的碎烂的烂,能在它的扫射下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苏摩亚少将已经暴跳如雷:“开炮!开炮!轰碎这些华国猪!” 有了第一辆坦克作榜样,不敢再傻傻的跟着冲进去的坦克这下来了劲,对准候机大楼扬起了长长的炮管。轰轰轰!火光冲腾而起,轰响如雷,然而候机大楼屁事都没有,反倒是这些坦克,一辆接一辆粉碎开来,大块大块的铁砣砣带着火焰飞散开来,着实为这血腥无比的战场增添了几分天女散花的美感。苏摩亚少将面色大变,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三架歼-12c锯齿鲨正从布满曳光弹的机场上空呼啸而过,末敏弹从翼刀下滑落,经过上千米的加速后,以超音速狠狠的砸在坦克的脑袋上,巨大的动能使得炸弹有了一定的破甲能力,轰隆一声,一辆坦克的炮塔被掀飞,翻滚而去,这还算轻的,有两辆整个炮塔都被炸得粉碎,后面的步兵更是连影都找不到了。 这三架歼-12c从机场上空一掠而过,马上又有三架从低垂的铅云中钻出,接替它们的位置,航空炸弹摇曳而 下,大团大团火球狂冲而起,暗得发黑,红得发紫,仿佛绽放在幽冥地狱里的妖莲,美艳中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令人胆寒!在这朵朵钢铁与火焰交汇而成的妖莲绽放的那一刹那,痛苦、凄厉、撕心裂肺的惨叫冲天扬起,无数士气如虹的爪洼步兵变成了火人,狂呼大喊着在地上又爬又滚,滚到哪里火烧到哪里。相信华国空军对他们肯定是恨到了极点,竟然用铝热剂燃烧弹招呼他们,这玩意连坦克都能烧成铁水,一颗丢下去,下面的人恐怕连渣都找不着了!如果此时我们能跑到导航塔塔顶眺望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一群群密密麻麻的战机撕裂铅云,飞越海岸线呼啸而来,每一道闪电闪过,总能看到战机呼啸而过的身影,此情此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闻到血腥的食人鱼! 苏摩亚少将面色煞白,再也没有了刚才指挥若定的名将风范。华国空军,他们来了!他们竟然跨越数千里之遥的征途,克服暴雨将至的恶劣天气,出现在雅加达上空,找他们复分来了!这需要何等的决心,又需要何等的毅力和何等高超的技术?这些都是爪洼人无法想像的。东亚雄狮数千年积威在这一刻冲破重重束缚,喷薄而出,令少将心寒胆裂,两腿发软! “活脱脱的地狱之城啊!” 在越过海岸线那一刹那,杀性十足的施钧少将感叹了一声。在南亚战事结束后,这位战功卓著的少将被转调动南京军区,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理顺就撞上了爪洼排华,这位人老心不老的少将二话不说,将那些让他老大不耐烦的破事交给政委和参谋长,自己跳上了雷霆轰炸机,杀气腾腾的扑向爪洼。经过漫长而艰险的飞行,他终于看到了那座他恨不得投下一枚氢弹将其从地球上抹掉的城市:雅加达城区,一道道烟柱像一面面大旗一样在城市上空卷动飘扬,油库和输油管道被炸引发的大火让小半个雅加达陷入一片火海,成堆的尸体在火光中膨胀,碰一碰就爆裂,内脏乱飞······相信就算是地狱,环境都要比这里优美一些吧?他大声下令:“找准目标随意攻击,注意,一定要避开华人社区,谁敢把一发子弹打进华人社区,老子叫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上飞机!” 飞行员们嚎叫一声,电钮狠狠的拍了下去,航空炸弹冰雹一般砸向雅加达,地面上电光乱闪闪得人睁不开眼,隆隆巨响震得人站不住脚,团团火球抹掉飞行员想要摧毁的一切冲天而起,爆炸波撕裂苍穹!面色惨白的苏哈多总统透过窗户往外望,只看到大地在呼啸苍穹在哀号!这轮轰炸的威力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让这位总统有一钟连天空都被撕 裂了的感觉! 是的,在这一刻,天空中翻卷的乌云被无情地撕碎,苍穹洞开,露出一个名为苍天的法庭。名为上帝的审判官威严的俯瞰着下界的一切,冷酷而公正的作出了宣判,谁也逃不过他的惩罚! 第十九章雨夜(十) 庞大的机群像一片黑幔一样从雅加达上空拉过,无视爪洼人惊慌失措的发射的防空导弹和胡乱扫射的高炮火力,航空炸弹比秋风落叶还密,那刺耳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当每一声尖啸戛然而止之际,便有一团火光从雅加达城中狂冲而起。机群呼啸掠过,翼刀之下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高的烟焰火柱,雅加达血肉横飞。 负责卫戍京畿的中央警卫师营地遭到两架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和三架轰六的热情拜访,这些轰炸机装载的炸弹和导弹足够将一个航母战斗群送进海底了,炸一个步兵师的营地那简直就是小意思。一架歼-12c发射的反辐射导弹首先干掉了中央警卫师营区的防空雷达,几枚仓促发射的地对空导弹顿时成了无头苍蝇,满天乱窜,一点忙也帮不上,反倒帮了倒忙。雷霆轰炸机挂架上四枚五百公斤级航弹率先落下,中央警卫师火力最为密集的防空阵地中腾起八团扁平洁白的蘑菇云,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吨半tnt的空气燃料炸药爆炸开来,冲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什么高射机枪,什么高射炮,什么防空导弹发射车,什么沙袋垒成的掩体,在这股死亡洪流面前全都是纸糊的,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和那些浑身是火手舞足蹈狂呼大喊的士兵一起被吹上了半空。现在整个营地都解除了防御,任凭飞翔的死神狂舞。滑翔式航空炸弹不断袭来,营房连同里面的士兵一起被炸得粉碎,停在营地里的一排排坦克和装甲车遭到无情的屠戮,在以亚音速甚至音速飞来的航弹面前,这些重面十几吨甚至几十吨的钢铁巨兽并不比士兵的血肉之躯强多少,被炸弹命中照样是碎片乱飞死无全尸,一轮炸弹投下去,几十辆装甲车辆成了全世界最昂贵的干柴,烧得烈火熊熊。 师部也挨了一枚航弹,幸好师长苏摩亚少将正在雅加达机场跟华人抵抗组织打得难分难解,要不然他肯定得粉身碎骨了。这次赶尽杀绝式的大轰炸中最惊人的手笔就是在一架歼-12c的激光照射之下,一连四枚激光制导炸弹砸在中央警卫师地下军火库头顶上,硬是在几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上钻出一个大窟窿,在里面爆炸,几万发各种口径炮弹,上千万发子弹以及几百吨车辆燃料火山喷发一般爆炸开来,炮弹成串的飞向半空又砸落,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道火柱,子弹在密不透风的爆炸声中狂飙而出,正在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企图逃命的士兵身体狠狠一颤,鲜血喷溅而出,也不知道被多少发流弹同时击中,整个身体都被打得飞起来,在空中招来更多的流弹,在他们身上开出一个个血窟窿,等到他们终于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堆重量绝对不超过一公斤的碎 肉。黑红色蘑菇云挟带摧山毁岳之威翻滚而起,将轰炸机来不及摧毁的目标一举荡平后气势更为骇人,直冲起百米之高,几十里外都能清楚的看到爆炸的火光。中央警卫师的营地被直径几千米的浓烟火球彻底淹没,成了生命的绝地。躲在地下工事里逃过一劫的士兵千辛万苦的爬出来,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氧气含量稀薄得令人绝望,只有平时的五十分之一,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一氧化硫之类的绝对不会对人体健康有益的东东含量却比平时高出了几百倍,这场大爆炸将整个营地变成了金星地貌。 其他地方的遭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南洋华人跟母国的关系是如此的密切,总有那么多人在有意无意中向华国提供南洋的一切情报,使得华国总参谋部对南洋的一切了如指掌,就连雅加达哪条下水道堵塞了都一清二楚,今晚挟怒而来,下手绝不留情,而且如此狂暴的力量都得由雅加达一城来承受!在轰炸机的疯狂轰炸下,雅加达各工业区遭到毁灭性打击,雅加达的军事设施被无情地抹平,雅加达的邮政、交通、电信、广播、军队指挥中心······只要是值得一炸的地方都落下了恐怖的气爆弹,在膨胀而出的冲击波中灰飞烟灰。爪洼空军硬着头皮升空迎战,结果连对手在哪里都没有搞清楚就被歼-12c像猎火鸡一样打了下来,上去几架被干掉几架。在看到炎龙军团的轰炸机群也加入到这场死亡大合唱中来之后,爪洼空军学乖了,扮起了忍者神龟,把飞机扔在机场里任由华国人狂轰滥炸,飞行员和地勤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反正这些飞机也没用了,用那些六十年代生产的战机去跟锯齿鲨拼,还不如叫飞行员开飞机去撞华国的航母,这样死得壮烈些! 轰炸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分钟,丢光了炸弹并且打光了所有的机炮炮弹,甚至就连副油箱都当炸弹丢下去了的轰炸机群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它们将直接在炎龙岛降落,在那里补足燃料弹药后再次起飞炸他娘的,不把爪洼炸回到四十年代誓不罢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场轰炸唯独漏了总统府,也许华国将领也知道总统府里那帮家伙在祸国殃民这方面的高深造诣,故意留下他们继续为爪洼作“贡献”吧。 天空下起了小雨,这样的鬼天气对运输机来说相当危险,但是炎龙军团的空降兵神情平淡,甚至透出对战争的渴望,鱼贯着走上运十,舱门合上,巨大的运输机腾空而起,扑向爪洼。参谋长拉着飞狼,说:“军团长,对付猴子有我们就够了,你亲自出马也太看得起他们啦!你留下来指挥全局,我去指挥突击队,将雅加达打个稀巴烂!” 飞狼摇头:“不行,十年前我曾对东南亚华人许下承诺,要倾尽全力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如果不在第一时间赶到,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别争了,我上,你来指挥全局。你知道,我并不适合指挥大兵团作战,在这方面,你这个石家庄陆军学院出来的高材生比我强出百倍。” 参谋长不再坚持,说:“小心些。” 飞狼转身,朝远处牵着女儿的手远远的看着他的蒋婷歉然一笑。这些年聚少离多,他无愧于国家和民族,却亏欠妻子良多。蒋婷温柔的一笑,挥了挥手,意思是不用挂念我,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飞狼不再停留,大步上了飞机,他要去参与一场改写南洋华人几百年来的悲惨命运的战争,事关千万同胞的命运,容不得一丝儿女私情。 目送运输机载着丈夫和他那忠诚悍勇的部下腾空而起,慢慢消失在雨幕中,蒋婷怅然低语:“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他又要去打仗了······” 才五岁的女儿骨碌碌的转动着大眼睛,她还小,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在她看来,那沉重狰狞的坦克战车,那利剑一般斜刺蓝天的战机,还有那在雄壮的汽笛中驶出军港的军舰很好玩很新鲜,根本就不知道当这些战争机器一旦转动起来,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苏摩亚少将有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土沫,顾不上被烤得焦卷的头发和被爆炸气浪撕掉了一层皮的右脸,心急如火燎的跟外界联系,了解情况。 了解到的情况令他绝望: 他的老部队中央警卫师大本营遭到毁灭性轰炸,基地被彻底摧毁,全师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受伤的也不少,中央警卫师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了; 华国轰炸机群大量投掷杀伤力酷烈无比的新型燃烧弹,半个雅加达一片火海。华国空军炸掉了自来水厂,使得消防车无水可接,只能听任烈火蔓延,要不是天下起了雨,只怕拥有几百年历史的雅加达将变成一个特大号火炉!即便如此,轰炸所造成的伤亡人数也是异常惊人的; 雅加达的兵工厂、化工厂、发电厂、原料加工厂均被气爆弹扫平,雅加达的军事潜力基本被摧毁; ······ 一句话,先是经历了一场大暴动,接着又被狂轰滥炸一通的雅加达现在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场兼停尸场,一半火光冲天,一半尸横遍地, 这座城市不管是经济还是政治,都在一夜间倒退了整整二三十年! 华国人,你们也太狠了! 苏摩亚少将盯着在冲天火光中屹立不倒的导航塔和候机大楼,抿紧嘴唇,眼里迸出惊雷闪电,眉宇间一团阴霾,似有狂风暴雨正在酝酿。这轮轰炸肯定将总统府和国防部炸了个七零八落,要不怎么这么久还不通过电台给他指示? 说曹操曹操就到,电台里传来国防部长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苏摩亚,苏摩亚,你在听吗?” 苏摩亚少将说:“部长先生,我在听。” 国防部长说:“你也看到了,华国真的罔顾国际道义,向我国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侵略战争,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据海岸雷达搜索发现,炎龙军团的运输机群已经起飞,锋芒直指雅加达,可以说,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苏摩亚少将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国防部长的声音变得凶狠:“尽快拿下雅加达国际机场,将躲在那里面的华人扣为人质,先迫使炎龙军团退兵再作打算!少将,你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苏摩亚少将应了一声,结束通话,拔出手枪,神情变得狂暴:“集中全力拿下候机大厅,但有抵抗者,格杀勿论!谁敢后退一步,以叛国罪论处,立刻执行枪决!”他身边的宪兵呆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在部队后面架起了数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被大轰炸炸得落了胆的士兵的后背。那些士兵同样呆住了,恐怕他们进入军营以来,还没有听到过如此严厉如此冷酷无情的命令吧。 逃过这场大轰炸的士兵并不少,加上源源不断的增援,总数不少于一个加强营,只是士气低落得可怕。苏摩亚少将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他上前一步,指着天空嘶声狂叫:“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华国蛮不讲理,悍然干涉我们的内政,动用轰炸机将我们的首都炸成了火海!在这次轰炸中死伤了多少人,我不知道;在死伤的人员中有没有包括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儿女,妻子,乃至我们敬爱的领袖,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的轰炸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那邪恶的机群还会再次袭来,直到将我们的家园彻底摧毁!华国想要摧毁我们,分裂我们,在我们的领土上扶植一个华人国家,把所有爪洼人,马都拉人,巽它人,以及每一个有着爪洼血统的人都变成那些贪得无厌的华人的奴隶!忍受了荷兰人漫长而残酷的殖民统治,经历了东瀛侵略者的血腥屠杀后,我们的先辈 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赢得了独立,然而我们刚刚享受了二三十年的独立和自由,马上又要沦为另一个更强大更狂暴的国家的奴隶了!士兵们,你们愿意当奴隶吗?你们愿意让自己的兄弟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儿女当奴隶吗?” 士兵们打肺里挤出三个字:“不愿意!” 苏摩亚少将狂吼:“我也不愿意!我宁愿做战死在战场上的鬼魂也不愿意当一个没有任何尊严的奴隶!华国的爪牙,该死的炎龙军团雇佣军正乘坐运输机掠海而来,雅加达的天空已经向他们敞开,但是,这里可以退敌!” “奋勇进攻,彻底拿下这个机场,让那些该死的雇佣军无处降落!将躲在里面发抖的华人扣为人质,迫使他们退兵!这样扭转局势的唯一希望,我们别无选择!进攻吧,士兵们,为了我们的独立和自由而战!” “一日独立,永远独立!” 少将的演讲激发了爪洼士兵早已淡忘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他们在督战队的枪口下振臂高呼:“莫迪卡!莫迪卡!莫迪卡!”呼声越来越高昂,慢慢地压下了全城此起彼伏的隆隆爆炸声。数百名士兵端着步枪,潮水一般朝候机大楼冲去,火光将他们的刺刀映得寒光闪闪,他们那野兽一般的嗥叫声更让所有华人面无人色,抖得像秋风中的黄叶。 正在帮李洁包扎左腿的伤口的小广西掏掏耳朵,翻个白眼,叫:“想战就来战个痛快,干嚎什么,叫春啊?” 陈伟咳出一口血来,说:“你说对了,那帮猴子真的发情了,咱们麻烦大了。” 小广西还是满不在乎:“我们参军以来,遇到的麻烦还少么?早就习惯了各种大麻烦小麻烦了。” 丁香一声不吭,默默的装弹,许婷也帮她往弹匣里压子弹,只是手抖得厉害,一个弹匣压上半天都压不好。丁香将一支自卫手枪交给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教她怎么开枪,爪洼猴子的子弹就扫了进来。 打了大半夜,这场乱战终于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 第二十章雨夜(十一) 灼热的子弹打在用各种杂物堆成的掩体上,噗噗作响,冒出一缕缕青烟,焦臭难闻。这道防线是利用大轰炸给我们争取到的时间临时构筑的,并不坚固,不时有子弹将它射穿,趴在后面射击的黑帮人员和华人志愿者身体狠狠一颤,倒了下去。爪洼猴子真的玩命了,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一次不成就再冲一次,二十分钟内竟然发动了三波攻势,候机大楼门口死尸都堆起一米高了,鲜血淹到脚踝,十分恐怖,可是他们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拼了这么久,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黑帮人员几乎死伤殆尽,但是火力并没有减弱,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的华人也豁出去了,挣脱亲人的手挺身而出,从死者尸下面扒出步枪,对着不远处的爪洼猴子玩命搂火。就算他们都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就算他们枪法都烂得一塌糊涂,但是几十支自动步枪一起扫射,一样可以编织出一张密不透火的弹幕,将企图冲进来的爪洼猴子扫成筛子! 爪洼猴子的兵力还在增加,看样子他们真的慌了,想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个机场,将里面的人扣为人质,逼退即将到来的炎龙军团空降兵。我亲眼看到爪洼猴子的攻势被我们击退后,他们扔下一地死尸匆匆后撤,而架在他们后面的机枪毫不留情的响了,机枪子弹刮风般扫在他们背脊,将他们成排扫倒,死在督战队枪下的人竟然比死在我们枪下的还多!直到那些猴子硬着头皮重新发动攻势,机枪才停止扫射,真够狠的!拼到这个份上,什么战术什么谋略都派不上用场,现在大家拼的就是人命,拼的就是求生的欲望! 雅加达那帮不干人事的政治家想活下去,他们想逃避共和国的惩罚,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机场,将我们扣为人质; 那些在我们枪下死伤枕藉的爪洼士兵想活下去,他们不想被督战队的机枪像割草一样放倒,所以他们挤出吃奶的劲要冲进来,只有冲进来,他们才有活命的希望; 我们更想活下去,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落入这帮野兽的手里,所有我们必须拼尽全力守住这道防线! 谁都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只能干掉对方。 丁香和小广西枪管都打红了,随时都有可能炸膛,但是步枪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扫射。山东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六管旋转重机枪将几千发子弹扫了出去,强大的后座力震得他鼻孔出血,滚烫的枪身烧穿了战术手套,冒出一缕缕焦臭的青烟,他浑然不觉,除非子弹打光,否则他的机枪是不会停止怒吼的。我从导航塔上撤了下来,趴在山东身边,用最快的射速将狙击步枪子弹射出去, 把山东射击死角里的猴子们一枪一个的撂倒。持续高强度的射击震得我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但是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上这些? 轰轰轰! 候机大楼墙壁突然剧烈震动,砂尘滚滚,令人窒息,尘雾飞扬中,一道道精悍的人影突了进来,手中自动步枪喷出毒焰,道道火舌交叉卷过,在大厅中卷起一片片血雨,也不知道多少华人倒在了血泊中。我的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是爪洼陆军特种部队,这帮孙子乘我们被第五突击营吸引之机炸开墙壁冲进来了!丁香厉喝:“闪光弹!”一扬手,最后两枚闪光弹投了过去,两道白光比撒哈拉沙漠上空的太阳还要刺眼,第五突击营的士兵中间发出一阵惊叫,显然有好些人被强光刺伤了眼睛,在几分钟内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爪洼陆军特种部队那帮战术素养相当好的家伙本能地闭上眼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不过,只是这一点点时间就够了,小广西大叫:“老大,打爆它们!”奋力扬手,三个弹匣飞了出去,我转过枪口,面色阴沉的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连三枪,三个弹匣在爪洼陆军特种部队那些突击队员头顶炸开,一百八十枚子弹头,几千枚细细碎碎的弹壳碎片倾泄而下,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至少八名特种兵被在空中作不规则运动的弹头射中脸部或者打穿脖子,惨叫着倒了下去,被射穿大腿,或者身体被打进几十块细细碎碎的弹壳碎片,瞬间变成一个血葫芦的也不在少数!几名华人手里的大口径霰弹枪也对准他们开火了,轰轰轰之声不绝,被空中溅落的流弹打得东倒西歪的爪洼特种兵一个接一个被轰得倒飞出去。不等我们透过一口气,一名黑帮小弟浑身是血的从楼上滚了下来,挣扎着狂叫:“猴子们出动了直升机······阳台失守了!” 终究是守不住吗? 我心中惨然。爪洼猴子出动直升机在我意料之中,毕竟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放在马六甲海峡也算一小强,拥有好几支特种部队,如果连出动直升机夺取制高点,居高临下的往下打他们都不会的话,他们还不如自己爬到树上当真正的猴子算了。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一个第五突击营的战斗力就远远超过了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全力应付,在楼顶只能放上二十号人,能撑多久撑多久。他们连火箭筒都没有,在武装直升机的攻击下能支撑多久?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又一名爪洼特种兵从炸开的缺口冲了进来,我闪电般扬起狙击步枪,开火,却听到撞针顶在了空处的声响,没子弹了。再一摸口袋,一发子弹都没有了。那个家伙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步 枪对准了我。我苦笑,定定的看着他,等待着属于我的那发子弹。 定定的看着他扣下扳机。 定定的看着他被丁香的沙漠之鹰轰碎脑袋。 定定的看着两架直升机燃烧着从楼顶上坠落。 定定的看着数排弹道像电蛇一样从天空中划落,在爪洼猴子那涌动的人潮中扫出数排笔直的弹道,所到之处碎肢乱飞血雾喷涌。 是强击机!是强击机!那帮混蛋终于赶到了! 两架强五冒着小雨从铅云中钻了出来,三十毫米机关炮火力全开,每一管机炮都以每分钟一千两百发的恐怖速度朝爪洼猴子泼洒钢雨,几乎连成一线的弹流在地面上扫出一道道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向前疯狂推进,爪洼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地面上一排排泥柱朝自己飞速逼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机炮炮弹就直接打到了他们身上,将他们打成几十块,内脏血浆乱飞,令人作呕。那两架小强一路犁过去,机炮把地面打得浮土翻涌,跟开了锅似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爪洼士兵倒在了那一片片绵密的爆炸带中。我们发出一阵欢呼,现在我们一点也不担心楼顶上的敌人了,两架强击机扫过,楼顶上还会有人吗?一堆肉酱还差不多。 苏摩亚少将瞪着天空,握紧了拳头,神情阴鸷得可怕。该死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成功了,只要再给他几分钟,他就能攻下候机大楼,将里面数万华人扣为人质,逼炎龙军团退兵,逼华国在外交上作出让步,到那时他就是爪洼的拯救者,声誉鹊起,就连总统都得敬他三分!可是,可是,老天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只差这最后几分钟,炎龙军团的强击机就赶到了,而且天空中也传来了引擎的嘶吼,大型军用运输机两架一组,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雅加达上空,炎龙军团,他们来了!愤怒欲狂的少将几乎咬碎了牙齿,仅存的理智留给了那些可恶的运输机:“先别管那些躲在楼里发抖的华国猪了,给我开火,将那些运输机打下来!高射机枪,高射炮,冲锋枪,都对准天空开火!单兵肩射导弹兵呢?都死了吗?开火啊!” 在少将的怒吼中,被强击机扫得魂飞魄散的爪洼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了,上千支步枪冲锋枪,几十挺轻重机枪,七八门小口径高射炮,对准天空疯狂扫射,只是一秒钟,天空就被各种口径的弹药划满了暗红的伤口,火力之密,比起河边的芦苇丛也不惶多让。如此密集的火力,总该能让那些雇佣军知难而退了吧? 然而,答案出 人意料。在漫天飞舞的弹道弧光中,一架运十活腻了似的一头扎了下来,甩开两枚单兵地对空导弹后,它距离地面只剩下一百五十米,眼看就要一头摔在地上了,就在这时,舱门打开,伞兵成串的往下跳,一百五十米高度跳伞,五十米高度开伞,这些伞兵着实让爪洼士兵见识了什么叫疯狂!别说那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普通士兵,就连苏摩亚少将也惊呆了,那真的是伞兵啊!一百五十米超低空跳伞,五十米超超低空开伞,那跟跳楼有什么区别?真是难以置信!可是甭管他信不信,那些伞兵直的跳了下来,而且在爪洼士兵反应过来之前成功着陆,一刀斩断伞绳后,伞兵冲锋枪迫不及待的发出了怒吼,不少爪洼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扫倒了。 又是一声骇人的嘶啸声,又一架运十冲了下来,它还想再来一个一百五十米!苏摩亚少将愤怒到了极点,你们拿我当猴子耍是吗?出了一次风头也就算了,还想再来一回?别管那些落地的伞兵了,集中火力将那架不知死活的运输机给我揍下来!轻重火力一起倾泄过去,那架运十连连中弹,但是凭借结实的身板硬挺住了那野蜂飞舞一般的流弹攻击,对准跑道直冲下来,机翼切割气流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声,如此粗暴的战术动作,没有一架运输机吃得消的,机翼被强大的气流生生扭曲变形,但是运十坚定不移的往下冲,它,它不是要低空空投伞兵,而是要在跑道上强行降落!好死不死正好呆在那条跑道上的爪洼士兵面对这头挟带着强大的气流直冲下来的庞然大物,唯一能做的就是扔下步枪就跑,稍稍跑得慢一点的都得粉身碎骨,其中一个更是倒霉倒到了姥姥家,几跑了两步就身轻如燕,被一股可怕的吸力揪住拖了过去,他手舞足蹈,惊恐万状的惨叫,惨叫声只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这个可怜虫被巨大的发动机吸了进去,被涡轮风扇发动机扇叶在不到半秒钟内绞成了肉酱,当然,这台发动机也报销了,间接起到了刹车作用。运十速度骤减,不等它停下下,舱门打开,两名伞兵纵身跃出。马上,他们的身影就被重机枪扫出的弹幕拦腰截断了,但是后面的仍在不顾一切的往下跃,涂着伪装蜡油的脸由于过度愤怒而扭曲,哪怕是戴着大大的红外夜视仪也遮盖不住他们脸上那疯狂的表情! 尾舱打开,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和一辆伞兵战车咆哮着冲了出来,车截重机枪和双联机炮对准爪洼步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重机枪子弹和二十毫米机炮炮弹排成道道长达几百米的火链横扫而过,扫过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眼看着越来越多伞兵着陆,运十更是一架接一架的在 几乎完好无损的跑道上降落,苏摩亚少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雅加达国际机场,守不住了。 天边已经现出一丝朦胧的亮光,这个血腥而混乱的夜晚即将过去,天快亮了。 第二十一章远征(一) 每一架运输机降落,候机大楼里都要发出一阵欢呼声,从数万个喉咙里发出的欢呼几乎压下了飞机降落时的巨大呼啸声。你听过几万人同时发出的欢呼声吗?那声浪真的可以淹没一切!尽管机场的激战还在继续,流弹仍然在空中穿飞,但并不妨碍华人一拥而上,将每一个扛着步枪为了他们拼死作战的人高高抛向天空。我们几个赶紧逃开,打了这么久,快累散架了的身体可经不起他们折腾了。 一共十架运十,一次性运来了一千三百名伞兵,十辆陆地火力平台,十辆伞兵战车,还有一大批单兵肩射型导弹以及其它弹药。三辆伞兵战车用双联机炮开路,在爪洼猴子中间犁出一条血胡同,一百多名伞兵冲过来,将候机大楼和导航塔牢牢保护起来,至此,我们在这场恶战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机场上的战斗可以说是一边倒的屠杀,伞兵不管是兵力还是装备都占有绝对优势,作战经验更不知道将爪洼猴子甩出了多少条街,他们三人一组,配合默契,冲刺,投弹,射击,卧倒,翻滚,一气呵成,势若疯狂,在他们疯狂的进攻下,爪洼猴子只支撑了不到五分钟就溃不成军,神情惊恐的扔掉重型武器撒腿就跑,而不管他们跑到哪里,后面始终跟着一串子弹甚至一把匕首,像割草似的被一丛丛割倒。有些家伙眼看跑不掉了,华国人的好空前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华国人仁慈、宽容,不杀俘虏,甚至为俘虏提供最好的食品和药品······他们作出了最明智的决定,扔下步枪脱下白衬衫,没有白衬衫的话,洗得发白的裤衩也可以,反正只要是能表达出投降的意思的,都让他们抢过来玩命的挥舞,意思是我们彻底认怂了,不打了,要勒要捅悉听尊便吧。 伞兵们忙着肃清残敌,暂时没时间理会他们,收缴武器后留下一个排看守俘虏,主力继续大开杀戒,用云爆弹朝爪洼猴子据守的建筑物里猛轰,反正不是自己的机场,心疼个屁。那隆隆爆炸声听得投降的猴子们两股战战,从建筑物内部喷发出来的火光和残肢碎肉更让他们面色发白,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明智选择。 只是,他们高兴得早了点。 飞狼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伞兵秋风扫落叶般将爪洼猴子扫得一干二净,嗖嗖飞过的流弹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这一仗打完,雅加达国际机场算是彻底完蛋了,跑道上,停机坪上,尸骨如麻,鲜血和着雨水几乎将几千米长的跑道从头到尾糊了一遍;而候机大楼里同样尸堆成山,死伤的华人至少多达一千人,这个数字令他心中腾起一团怒火。死了这么多人,还有哪一架飞机敢在这里降落?只怕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变成一片废墟,哪怕过上二三十年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生怕听到鬼哭吧?哼,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好戏还在后头! 三个男兵,两个女兵,一个个浑身是血,疲惫不堪,在候机大楼的死人堆里走出来,沉默的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飞狼凝视着这些士兵,慢慢骈起右掌,举到钢盔边缘:“辛苦了,共和国感谢你们。” 我无力的笑笑,真他妈的累啊,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问:“军团长,我们是不是立了大功了?” 飞狼说:“大功,特等功。” 小广西捏着下巴,作讲价状:“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得到奖励?” 飞狼说:“这个当然,勋章,奖金,还有晋升,一样都不会少。” 小广西眉开眼笑:“太好了,这才像话嘛······对了,我们可不可以要一点额外的,让我们心情舒畅的奖励?” 飞狼问:“你们想要什么?” 山东一指那些蹲在地上发抖的爪洼猴子,咬牙说:“要他们的命!” 飞狼眉头一皱:“好几百名俘虏呢,头顶还有眼睛盯着,就这样杀掉,影响太大了。” 小广西说:“我可没说杀他们,我只是要埋了他们!妈的,连畜生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全都让他们干完了,我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飞狼再次看了一眼残破的候机大楼。现在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了,发出阵阵悲怆的哭声,在这场激战中,被伤害得最深的就是他们,政府军是不敢往里面开炮,但是子弹和手雷还是夺去了上千条生命。躲在里面避难的人是如此的密集,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子弹射来只能用身体硬挡,成年男子将妇女和儿童挤到中间,子弹将这些站在外围的勇士一层层的扫倒,让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刚才大家已经彻底绝望了,麻木了,哪怕是至亲的人在身边倒下也没有反应,现在获救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绝处逢生的喜悦一并涌上心头,这些可怜的人抱着丈夫、儿子、父亲那血淋淋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催人泪下。飞狼收回目光,说:“我们不是野兽,疯狗咬我们一口,我们不能也趴下去咬他们一口,屠杀俘虏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做。” 我们露出愤怒的表情:“难道就这样算了?” 飞狼一指一幢相当醒目的建筑:“将这帮杂种关押在那里,然后让空军往那里投两枚燃烧弹,省得他们 继续污染地球!屠杀战俘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做,但是误炸这种事情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丢脸绝对是丢脸,但是也不能全怪我们,要怪就怪这鬼天气,这鬼地图!” 我们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军团长,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是军团长,而我们只能是三个小兵了。小广西一拍大腿,狂叫:“高!高!真他奶奶的高到珠穆朗玛峰去了!” 飞狼两眼一瞪:“你说什么?” 小广西说:“我说军团长的主意······” 飞狼转头问伞兵团团长:“我有出过主意吗?” 伞兵团团长说:“没有,我根本没有听到军团长说过任何跟战俘有关的话。” 我们再次目瞪口呆。 看来我们三个想要当上将军,要学的还有很多哦······ 好不容易从石化状态中苏醒过来,我们兴高采烈的将那帮狗杂种赶进了那幢建筑里。那幢房子撑死也就两百平米,尽管有五六层,但要装下这么多人,还是拥挤得很。难受是肯定的,好在不会持续太久,他们忍忍就过了。将门窗封死后,我们溜了。几个小时后,一架飞狼ii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朝那里一口气投下了六枚凝固汽油弹,整幢楼房都给烧成了粉。惨死在这帮畜生手里的华人,可以安息了。 对于雅加达华人来说,这个噩梦一般的夜晚终于过去了,情况正在好转。炎龙军团的伞兵已经占领雅加达国际机场,虽然被政府军阻隔,短时间内打不出来,但是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所有人为之振奋。每当看到战机从雅加达上空呼啸而过,所有人心里总是会腾起一丝希望,还有人很在意他们遭受的苦难,但是还有希望!而雅加达港口早就被试图在大难临头前逃离这个国家的华人给挤得人山人海,神情惊恐的华人不顾一切想搞到船只,看到有利可图,爪洼猴子将政府那道“把华人扣有人质”的命令丢进了太平洋,前来抓人的军警玩命的收钱,收到手都软了,这项辛苦的工作大大的妨碍了正事,搞到天亮也没有将几个华人押进集中营。而靠海吃海的爪洼猴子也开来了杂七杂八的船只,从渔船到货轮,甚至海军炮艇,通通都有,船不怎么样,船票高到足以惊掉你下巴的地步,一个个趁火打劫,将华人当冤大头狠宰。华人拿出黄金和外币拼命往他们手里塞,他们每一个口袋都塞得满当当的还在挑肥拣瘦,没有几个有开船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不趁此机会狠狠的捞一票,鬼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这样的好事了!不把华 人的血吸干,他们是不会开船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用不着开船了。 迎着初升的太阳,海天交接处出现了一排黑点,朝这边全速冲来。是战舰!是炎龙军团的战舰!运输舰,驱逐舰,护卫舰,巡洋舰,还有临时征用的货轮,能来的全来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几乎遮住了海面,一面面军旗在海风中猎猎卷动,告诉所有人:我们来了!混乱不堪的码头变得一片死寂,过了好久,突然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作威作福的军警在华人的欢呼声中面色大变,偷偷开溜了,总统的命令?见他个大头鬼去吧,总统的命令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吗?而有着专打渔船这一光荣传统的爪洼海军更是连像征性抵抗一下都欠奉,把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才挤上船来的华人推下水后开足马力狂飙,有多远逃多远。用这些小炮艇和武装渔船跟巡洋舰打?开玩笑!谢天谢地,炎龙舰队并没有追杀他们的意思,只顾着朝港口冲去,这帮猴子总算松了一口大气。万一炎龙舰队真的想赶尽杀绝,连舰炮都不用,撞都能将他们全部撞沉了。只是,后面为什么有一道道洁白的轨迹在逼近,而且尖啸声越来越刺耳?带着这种疑惑,有人朝后面看了一眼,脸刷的白了! “鱼······鱼雷!天啊,他们朝我们发射了鱼雷!” 爪洼猴子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没错,真的是鱼雷,只要一枚就能将一艘六千吨级战舰炸沉的重型鱼雷!这些鱼雷定深都定到了水平线,像飞鱼一样在后面穷追不舍,赶它是一艘想趁火打劫的渔船还是一艘爪洼海军的炮艇,一个都别想逃!所有的猴子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白得像僵尸,像吸血鬼,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就他们这些上百吨几百吨的小船,挨上一枚重型鱼雷,连渣都不会剩下来!居然用几十万美元一枚的重型线导鱼雷打便宜得掉渣的渔船和炮艇,炎龙军团,算你狠!绝大多数人都被那股可怕的杀气给震住了,呆呆的看着鱼雷越逼越近,手足僵硬,动弹不得,聪明一点的奋不顾身的往下跳,企图逃避即将发生的大爆炸。只不过,也仅仅是聪明一点点罢了,跳海的猴子还没有闻到海水的味道,鱼雷就击中了他们的船,这些垃圾在火光一闪间变成一堆堆大大小小的碎片,飞起几十米高,跳海的人被冲击波托了一下,发出一声连国际男高音歌唱家都要给他们跪下的绝对高亢绝对尖厉绝对充满激情的尖叫声,整个人像屁股下装了火箭发动机似的呼一下飞向半空,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团团火光闪过之后,海面上只剩下一些垃圾还在随波逐流,干净了许多。 第二十二章远征(二) 现代社会,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带来极大的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大麻烦:保密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比如这次骇人听闻的屠华暴行,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传回国内,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沿海地区,再以光速向内地辐射,所到之处,无不激起狂暴的愤怒。鬼蜮一般的城市,铺满街道的尸体,被爪洼暴徒拎在手上的头颅,还有那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四处流淌的一条条血河,深深的刺痛了每一个炎黄子孙的心灵。这样的耻辱,这样的悲愤,已经久违了,我们不曾将这些施加到任何一个国家身上,打从朝鲜战争结束后,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对我们作出这样的暴行,然而,他们向海外华人动手了!文革结束后已经很少见的大规模游行示威一夜之间席卷全国主要城市,民众的愤怒像在地底下压抑了几千年的岩浆一样喷薄而出,就算政府有心压制是,也压制不住了,不少游行队伍打出了核平爪洼列岛的标语,更有不少人两眼发红的满世界寻找着跟那个无耻的国度有一星半点关系的东西,并将其撕成碎片!爪洼人应该庆幸此时他们还没有跟华国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要不然他们的领事馆将会彻底淹没在砖头和烂菜中,每一名领事馆工作人员都得被乱棍打死! 核平爪洼列岛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大规模报复已经在所难免。雅加达华人是得救了,但是排华暴乱已经蔓延到全国,并且有向整个东南亚扩散的趋势,解放军必须立刻出动,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华人将死在这股狂潮之中!指挥官人选已经敲定了,柳哲少将,共和国三名最年轻拼得最狠的少将中最喜欢打硬仗,最能杀人的那个,光是这个名字就在东南亚地区引发了一场六级地震,据说得知这一消息后,东南亚“出境旅游”的人数直线上升,各航班生意火爆异常,股市却直线下跌,可见这个家伙的威慑力已不亚于一枚百万吨级核弹头。将这台核动力战车放到爪洼,结果是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不过,出征的部队却难以在短时间内敲定,倒不是共和国没有能战之师,关键是精锐之师太多了! 海军拍胸口表示那么一个破破烂烂又胆边生毛的国家,完全不用劳动陆军老大哥,我们海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加两个陆战师包了!什么?两个陆战师不够?不够,不够我们不是还有几个陆战旅么,都是准备攻台的,让他们上战场获取实战经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陆军对海军这种吃独食的行为十分不爽,一边玩去,我们陆军才是解放军主力,攻打几座沿海城市你们内行,但是想要干掉那么大一个国家,不经过硬碰硬的陆战那是绝对不现实的,还是乖乖的当配角吧 你们。空军还在全力改革,要将过去几十年拉下的课全补回来,他们的胃口还没有大到空军一家包圆的地步,因此很客气的提出派四十架歼-12c、二十八架歼十以及一个轰炸机师配合作战,这样的空中力量足够整个东南亚狂喝一壶了。空军主动让位,竞争在海军与陆军之间展开,官司一直打到总参来。总参拍了板:“海军和陆战队必须在此次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言下之意,主角仍然是陆军,谁叫海军实力还相对较弱? 可即便是这样,陆军内部还有得争。最理想的选择————第42集团军刚打完因陀罗,就算他们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全军归建,更谈不上休整了,这场战争,没他们的份。从济南军区、北京军区派兵那绝对是开玩笑,竞争主要是在广州军区和南京军区之间展开。南京军区的第12集团军参与了南亚战争,并且战功显赫,再参与竞争就要拉仇恨了,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和第42集团军一道退出,那么,现在就剩下第一集团军、第31集团军和第41集团军,哪一支都是战功显赫、战力强悍的劲旅,都嗷嗷叫着要给爪洼猴子一点颜色看看。手心手背都是肉,选定哪一支都显得偏心,唉,伤脑筋啊,得罪人啊,吃力不讨好啊!几个军长都红了眼了,电话和传真流水账似的打过去,差点没把总参的工作人员累死,传真机都烧了一台,可见这帮家伙有多玩命了。其中最玩命的,还是第一集团军。在解放军里,这个第一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份量重得让你透不过气来,这支部队能获得这个有特殊意义的番号,当然不是什么鱼腩之旅。问题是他们运气不怎么好,朝鲜战争,没赶上;六二年打阿三,没份;珍宝岛冲突,没份;七九年自卫反击战,没份;非洲那场大战各主力集团军都没份,心理还算平衡,但是去年南亚战争还是没有他们的份,第一集团军军长眼珠子就发红了,这他奶奶的还第一呢,哪里打仗都把我们晾在一边,这算什么第一,分明就是倒数第一!为这事军长把总参几位头头骂了个遍,还因此被记了个小过。现在马六甲烽烟骤起,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过了!爪洼猴子是很弱,但毕竟是一个拥有一百九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家,不小了,扫掉这么大一个国家,总可以发泄一下几十年郁积的邪火了吧?军长二话不说,示意全军上书请愿,士兵们用血写成的请战书差点将总参邮件室给塞爆炸了,别说阅读,光是拆完这些信件就得花上一个礼拜! 在发动强大的人海攻势的同时,军长还不忘走后门,电话打到了柳维平那里————他跟柳维平私交不错,知道柳 维平在总参有相当大的份量,如果他能开口帮忙说几句话,跨海远征这一光荣任务非第一集团军莫属了。军长在电话里开口就叫:“柳捣蛋,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跟当年被解放军团团包围的国军将领如出一辙,柳维平差点把嘴里的饼干给喷了出来。 有点儿狼狈的清清嗓子,以喝了一口水,柳维平说:“对付爪洼猴子,让二线部队上已经太足够了,第一集团军压上去,消灭一万名敌人中少说也有五千是被吓死的,那不是太坑猴了吗?” 军长没好气的说:“别拍马屁了!你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坐过,是不会知道我的压力的,顶着天下第一军的名头,建国后却一直没有什么突出贡献,要是这次再不能跨海远征荡平东南亚,救出千万侨胞,就算手下几个师长不打我黑枪,我都得把脸塞进裤裆里做人了!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忙?” 柳维平被呛得直揉鼻子,靠,第一集团军的火气还真够旺的,如果这次不帮他们一把,只怕以后就要变成仇人了。他沉吟着说:“上千万华侨,想撤回来可不容易啊······就算我们能征集到那么多船舶,将他们全部接回来,问题也没有得到根本的解决。大部份华人已经在爪洼繁衍生息了几百年,基业都在那里,就这样回来,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上千万两手空空的华人,怎么安置?这将成为国家的沉重负担!” 军长瞪大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不撤侨了?” 柳维平说:“对,不撤,一个也不撤。” 军长的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就这让把他们扔在爪洼,任由爪洼猴子肆意屠戮?你是帮我还是害我啊,真敢将这种话说出去,用不着爪洼猴子出手,国内老百姓就能将我撕成几百块喂狗!” 柳维平说:“我只说不撤侨,可没说要放任华侨被人屠杀。” 军长更想不通了:“不撤侨,那我们······” 柳维平理直气壮:“那本来就是我们华人的土地,我们为什么要撤侨?要撤也是他们撤!” 军长:“······” “东南亚猴子跟安南猴子一个鸟样,都是记吃不记打,排华几乎成了这些国家的习惯,在南洋的华人每隔几十年就会被屠杀一次————他们害怕华人在这些国家占据主导地位,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而华人的懦弱和中央政权的不作为助长了猴子们的嚣张气焰,现在我们强大了,可以为华人出头了,但 是,你想过没有,出兵撤侨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揍他们一顿也许可以让他们老实几十年,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衰弱了,或者抽不出身了,这样的惨剧还会继续发生,我们不可能每一次都跨海远征,将侨民撤走。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效仿犹太人,在东南亚建立一个华人国家,帮助华人组建一支强大的国防军,对东南亚土著形成压倒性优势,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排华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控制马六甲海峡!” 军长和在一旁竖起耳朵来听的政委已经目瞪口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但是建立一个国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维平大手一挥:“仅仅在爪洼的华人就多达千万,跟欧洲一个小而富的国家不相上下,精英云集,更不乏财力,而且在历史上曾经建立过兰芳公国,建国的基本条件他们完全具备,只是没有人带他们去做罢了。这次排华,华人的遭遇也赢得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同情,华人出于自保宣布建国独立,肯定会得到支持的,人力,物力,财力,政治,外交,各方面的条件都具备了,再不干是傻子。东南亚国家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华人建国,至于欧美的反对声音,就当他们放屁好了,全世界都反对以色列建国,以色列还不是照样过得有滋有味?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吧······至于在哪里建国,从猴子们身上割走多大一块肉,你手下那些参谋比我内行,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想要打败爪洼猴子撤走华侨的风光,还是想要为华人建立一个国家的功德?” 这样的诱惑绝对是致命的,军长只挣扎了一秒钟就投降了:“柳大祸害你果然非同凡响,放到哪都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狠角色,兄弟今天深受教训了!”搁下电话,转头下令:“让集团军那帮参谋给老子动起来,务必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制订一个关于在爪洼建立华人国家的计划!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想玩是吧?老子陪你们这帮死猴子玩铺大的!”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死猴子了。反正在当晚,这份计划就摆到了中央军委面前。不少人只看了开头几页就眼皮狂跳,连连倒抽凉气,倒是邓老很淡定,淡淡的问:“是那个大祸害出的馊主意吧?” 军长脸都绿了。 邓老接着说:“虽然是馊主意,不过是有用的馊主意。” 那张绿油油的脸马上眉开眼笑,跟变色龙似的。 在军长眉开眼笑的时候,柳维平正在608基地围着一门巨炮打转。真的是一门巨炮,600毫米口径,5 6倍径,使得整支炮管看起来跟擎天柱似的,斜斜指向天空,那无底洞一般的炮口让每一个目击者背脊发凉,很难想像这玩意一旦开火,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李维博士这个对巨炮痴迷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的老头正围着这一庞然大物打转,赞不绝口:“真正的巨炮啊······也许它的口径不是最大的,但是它的杀伤力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完美的战争艺术品,我毕生心血孕育出来的孩子啊,你终于活了!” 柳维平抚模着炮身,提高出一个糟糕透顶的建议:“要不要照爪洼本土射试一炮,也算是战略威慑?” 李维博士眼里迸出鬼火一般的光芒,挥动手臂就要下令准备开火,程兴华忙不迭的捂住他的嘴,狠狠的瞪了柳维平一眼:“试射一炮作战略威慑?你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害死华人?你知道它的杀伤力有多恐怖吗?绝对不亚于一枚三千吨级战术核弹头!” 柳维平嘿嘿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看到老头子的表情越发的严厉,赶紧投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程兴华懒得理他,下令:“开始实验,朝近地轨道开炮,发射一枚小卫星!” 一大批工程技术人员有条不絮的给这门巨炮各个部件作了最细致的检查,代表一切正常的绿灯不断亮起。地面人员纷纷撤离,系统接入高压电流,驱动发动机,炮管支撑架慢慢上升,炮管与地面之间的夹角不断增大,最终达到了六十五度,紧接着,一声巨响雷霆霹雳一般炸开,震碎了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玻璃,这一地区用作试验的动物绝大多数被生生震死;炮口像火山爆发一般喷发出一团烟焰,强大的气浪卷起漫天尘埃,风啸云卷中,巨大的炮弹以每秒两千米的骇人初速轰然而出,拔地而起,只一闪就冲出了大气层。冲上四十公里高空后,自备氧化剂的发动机点火,炮弹尾部喷出一道白光,速度继续飙升,八马赫,九马赫,十马赫······十六马赫!它不是落往地面,而是像宇宙飞船一样冲向太空!高度达到两百公里的时候,一级发动机液体燃料耗尽脱落,弹体一轻,二级固体燃料发动机成功点火,成功的维持住超过二十马赫的速度,继续冲向预定轨道!不少军事卫星都拍摄到它尾部喷出的兰色尾焰。 当它的高度接近三百公里的时候,一道绿光穿出大气层追了上去,凝聚了一个太阳的能量从弹体狠狠扫过,在弹体划出一道痕迹,炮弹······没有爆炸,继续冲向轨道!绿光再闪,弹体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但浑不在意! 兴华露出一丝笑容:“新型合金材料的强度承受住了高能激光的考验,就算激光炮以最高能量射击,想要烧穿它也得花上六七秒钟,而一道激光是不可能钉在以二三十马亚速度飞行的炮弹身上超过两秒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激光技术无法拦截它。” 柳维平直揉心窝:“无法拦截才正常······我的天,普通炮弹都要两三百万美元一发,如果被人拦截了,财政厅还不找我们拼命啊?” 程兴华嘿嘿一笑,不说话。只是几句话的工夫,炮弹已经接近预定轨道,二级推进器自动脱落,速度急剧衰减,终于以一种相对平和的方式进入了轨道,太阳能电池板慢慢张开,向全世界表明了身份:“我只是一颗无害的小卫星,我真的是一颗小卫星,我绝对是一颗小卫星!” 小卫星成功进入轨道,并且发回了清晰的信号,地面控制站一片欢腾:卫星承受住了冲出炮膛时接近两万个g的过载,也承受住了高能激光的考验,他们成功了! 由于实验场地上空被人工造云遮蔽,苏联虽然都观测到了这次非同寻常的卫星发射,却不知道小卫星是怎么发射上来的,分析再分极,得出的结论是:华国在卫星技术和火箭技术领域取得了新的突破······在东南亚纷乱不已的时候进行这次卫星实验,似有示威的意图!按说这样的分析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们没能看到那门庞大得令人心脏罢工的巨炮,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在将来,这件秘密武器让他们倒足了血霉。 第二十三章远征(三) 中央军委的命令没有任何打折扣的余地,说了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动员起一个集团军,就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搞定,多一分钟都不行。经过反复论证,跨海远征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第一集团军身上,全军一片欢腾,其他几个军长气得直骂娘。而第一集团军雷厉风行,上头还没有敲定由哪支部队出征,他们就已经作好了出征前的一切准备,弹药装车,油料装船,士兵们的思想工作也全面铺开,士气如虹,一声令下,马上上船。很多公路被军用车辆塞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港口停满了被征用的货轮和邮轮,有一艘算一艘,港口停止了一切商业活动,加班加点的将各种重型装备装船。毕竟是一个集团军出征,不是一两个团,光是大口径自行加榴炮就不少于两百辆,107火箭炮更是配置到连,要在最短时间内将他们运送出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水陆交通部门还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上千辆坦克、自行火炮、装甲车,一千五百吨弹药,几千吨其他军用物资,还有数万名士兵,都是最短时间内全部上船,扬帆出海,开始了复仇之战,这样的效率,绝对是创下了战争史上的纪录。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惊叹去研究这样一个纪录了,他们听到的是拳击手热血时骨骼发出的噼啪声。 对于苏哈多总统来说,现在的形势已经越发的恶劣了。炎龙军团还没有开始大规模进攻,他们的空军和海军正忙着配合华国撤侨,大型运输机每隔十分钟一班次,将雅加达机场里的华人运走,而雅加达港口更是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船只,有炎龙军团的运输舰,有华国紧急派过来的货轮和邮轮,有的干脆就是被炎龙军团用舰炮指着押过来的其他国家船只,这些船只在卸下军用物资和士兵后,再用最快的速度让华人上船,装满后马上出港,驶向炎龙岛,估计那个海岛现在都人满为患了。炎龙军团只顾着建立几个安全点供华人撤退,暂时还没有杀过来将他逮住送进动物园里当猴子王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情,炎龙军团就算放过爪洼也不会放过他,就连他那些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也难保不是在转着将他交给华国,平息华国的怒火,自己好乘机上位的心思,现在他去到哪里都不安全了。从新闻可以看到,华国已经集结大军,跨海远征,这支大军最多三天就可以到达爪洼外海,而华国那强大的航母战斗群则更快一些,已经进入马六甲海峡,正朝爪洼全速杀来,都不顾锅炉会不会爆炸了。那个令他两腿发软的天煞星柳哲,行动更是神速,在得到军委授权后第一时间就消失了,估计他已经率领老部队快速反应师抵达爪洼了吧,就是 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动手,动作这么快,真是令人吃惊。 第一集团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柳哲。几个名字和番号变成了一根绞索,慢慢的往总统脖子上套,令他窒息。更可怕的是这仅仅是第一波,如果不够,华国还可以再动员起几批远征军,一浪高过一浪,将爪洼人一批批的拍死!虽然在电视台上大叫不怕不怕,号召所有爪洼人拿起武器,抵抗华国的侵略,但是总统本人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爪洼人口众多,要是武器充足的话,武装起一千万民兵都不成问题,问题是搞不好华国正巴不得他们一口气武装一两千万民兵,最好全民俱兵,这样柳哲就能放手大杀,交将爪洼列岛变成第二个安南!草越浓越好割,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的。现在总统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国际援助,不惜代价购买军火。 国际援助就别想了,华国已经放出狠话来:向爪洼提供任何形式的援助的国家和组织都是华国的死敌,华国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连根拔起!光是这个与战争狂人无异的宣言就足够让那些跟爪洼关系不错的国家三思而后行了。最爱管闲事的双头鹰新伤旧伤一起爆发,高烧四十二度半,还在老家挂点滴,实在拿不出世界警察的派头来;北极熊忙着消化加尔各答这块难以消化的硬牛皮,给撑得不行,更没有心情去管爪洼死活,至于高卢鸡和约翰牛,先把国内经济危机处理好再说吧!就连穆斯林国家也一个个两眼望天,纷纷对华国说:“我们不知道世界上有爪洼这么一个国家,我们更不认识爪洼总统!”一句话,没有人敢挡在盛怒的华国面前,只要华国保证不去触动他们在马六甲的利益,他们最多也就是在电视台和报纸上给爪洼一点精神上的支援罢了。倒是军火买卖做得火爆异常,一长溜的军火商找上门来,热情无比的向爪洼推销军火。苏联人带来了ak步枪和火箭炮,还有t-55坦克,花旗国表示你们这些东东根本就是垃圾一堆,现在爪洼最需要的是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好击沉华国的战舰,击落华国的战机,我带来了标准i防空导弹和捕鲸叉,少年,不来几发吗?这东西真心便宜,反舰导弹三百万美元一枚,防空导弹九十万美元一枚,买一百枚送五枚······别晕过去啊,嫌贵的话可以讲价的!法国人带来了飞鱼反舰导弹,毫不羞涩的开出了三百五十万美元一枚的天价,你别不服气,看看两伊现在的海上打靶大战吧,不管是伊拉克还是伊朗,都装备有我们的飞鱼,而且表现出色!英国人急得直跳脚,你们把圈子也围得太死了,老子挤都挤不进去啊,算了,不跟你们抢这块小蛋糕了,老子找马来 西亚去,狂风战斗轰炸机,挑战者主战坦克,还有二手军舰,通通都在推销之列,要知道马来西亚跟爪洼接壤,爪洼战火一起,他们难以安生,拼命扩充军备也在情理之中了。奇兵突出果然收到了奇效,马来西亚差不多是有什么买什么,从坦克到军舰什么都要,至于步枪······拉倒吧,宁愿用苏联的ak步枪也不用英国货,那玩意绝对是坑货,扛着它冲出去朝着敌人狂扫的时候各种屌,开了几枪弹匣就脱落的时候你就该跪了。一时间,东南亚成了军火商眼里的大蛋糕,在越来越浓的硝烟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谁都想叉上一家伙,特别是爪洼,这个快被吓疯了的国家什么都不管了,向他们推销什么他们就买什么,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有人能搞到一枚核弹头,哪怕开价十个亿,爪洼人也敢买!在很短时间内,各国都拿到了不少订单,苏联卖出了二十万支ak和六百辆t-55,双头鹰卖出了三个防空导弹营的装备和四十枚坑爹贵的反舰导弹,法国卖出了二十五枚飞鱼和十六架幻影iii,英国则在马来西亚拿到了不少于六亿英镑的订单,大家发财。看着那长长的军购订单,苏哈多总统在心疼自己钱袋的同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么多先进武器,总有几分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吧? 他们并不知道,华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冷笑连连:哼,给爷等着!一番夹枪带棒的外交活动之后,令苏哈多总统吐血的情况发生了:除了苏联的军火如数交付之外,其他国家都玩起了拖字决,特别是他最需要的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一枚都没有运过来,鹰和鸡的解释是这些武器太先进了,会对解放军构成巨大威胁和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彻底激怒解放军,所以出于缓和地区局势安全的考虑,他们不得不暂停交割货物,等待合适的时机······苏哈多总统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些武器太先进了,会对解放军构成巨大威胁和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你妹子的,不先进的没法子对解放军构成威胁给予他们杀伤的武器,我会上亿上亿美元的订购?你们拿我当三哥耍是吧? 鹰和鸡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但是意见接受,一切照旧,武器扣在手里说不给就是不给,也不是不给啦,不过得等到这场仗打完了才能交付。什么?嫌那时候太晚了?那我可管不着了,货交到你们手里就算买卖成功,反正你们已经付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订金,爱要要,不要滚,进了老子口袋的小钱钱你就别想再掏回去! 看样子那些大国是靠不住了,远亲不如近邻,指望他们还不如向邻邦救助呢。文莱这个蚊子大小 的国家基本可以无视,就他们那支卖萌版袖珍国防军还不够第一集团军一个团塞牙缝;泰国的军事力量不弱,可惜这根墙头草习惯性的倒向了风头最劲的那一边,明确表示我不认识爪洼这个垃圾国家,新加坡?别开玩笑了,这个国家四分之三都是华人,这个时候站出来帮爪洼,狮城恐怕将在一夜之间解体,哪怕是智商略高于五十的政治家都不会冒这个险!算来算去,在马六甲,爪洼还能依靠的竟然只剩下一个平时不大对付的马来西亚了。马来西亚的军事实力不算弱,海军更号称领先华国二十年,有他们出手相助,爪洼的压力会减轻很多。果断的,苏哈多总统秘密出访马来西亚,与马来西亚首相就地区局势交换了意见,展开深入探讨,探讨内容如下: 1:“爹呀,爹呀,你可要帮伦家一把啊!” 2:“爹呀,爹呀,你可要帮伦家一把啊!” 3:“爹呀,侈呀,你可要帮伦家一把啊!” 4:“······” 5:“······” ······ 1076:······ 1077:······ 不管爪洼猴子叫唤得多亲热,马来西亚始终扳着一张臭脸,硬是没有点头。马来西亚的军事实力是不错,更不愿意看到任何国家的势力进入马六甲海峡,但是要他们为爪洼猴子强出头,去对付华国,马来西亚心里可没底。都已经在七九年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了,教训如此深刻,现在叫他们跳出来跟华国对抗,心里不发虚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如果[袖手旁观,爪洼很有可能将会成为一个地理名词,马六甲海峡也将极有可能就此被华国控制,这是马来西亚无法容忍的。马来西亚陷入两难之中。 正在吉隆坡苦苦哀求的苏哈多总统没有想到,在爪洼穷途末路之际,他们居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援助。 此时东南亚火乱,群雄并起,只要是有一点野心的家伙都会跳出来,企图乘机捞一点什么。有一个国家从来都不缺乏野心,更不甘寂寞,如果它不跳出来,那才叫见鬼了。 第二十四章远征(四) 对于东瀛人来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这一个多月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原本稳如泰山的财产一夜之间全部在股市消失,赌上一切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房子绝大多数都变成了烫手山芋,甩都甩不掉,哪怕是以亏本价出售也找不到买家,即使卖出去了,拿到的钱也不够还贷。最可怕的是这场噩梦仿佛没有结束的时候,政府作了种种努力,却无法阻止情况恶化。曾经将瑞士老牌子手表作坊打得一败涂地几乎全部破产的电子表现在成了地摊货,在海外购买的绝大多数产业都在亏损,不得不忍痛卖出,一来二去,白送了一大笔钱给人家,而国内企业的倒闭风潮势不可挡,每天都有大量工人失业······东瀛列岛愁云惨淡,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一个人在绝望中很容易变得疯狂,一个国家同样也是。未来一片黑暗,东瀛人都疯狂了,凭什么所有倒霉事都摊到我们头上?凭什么双头鹰可以理直气壮的把自己的苦难转嫁到我们头上,害得我们损失惨重?凭什么我们都被打进十八层地狱了,华国小日子却越过越红火,三天两头给工人和公务员加薪,每过十天半个月又给军队装备新型武器?凭什么!?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过得舒心!在这种扭曲的心态下,右翼开始大行其道,公然发出了发动新的圣战,重现昔日荣光的叫嚣。换以往,这帮孙子敢跳出来乱吠,准会让他们干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请到疯人院去呆上十年八年,好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但是现在不同了,双头鹰在冷战尚未分出胜负之际早早透支了国力,被迫躲回老窝舔伤口,在撤出东亚的时候还给东瀛留下了一份丰厚的遗产:四百多架作战飞机,三十五艘大型水面舰艇,一整套的现代化指挥系统,陆军装备更是没法数了,再加上他们在经济危机爆发前订购的装备,现在的东瀛已经直追英法,成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他们谁也不怕了。既然经济圣战已经失败,那为什么不可以换一种方式进行先辈们未能成功的圣战?干爹?哼,对于我们来说,干妹妹很容易就变成干(第四声)妹妹,干爹也可以变成干(也是第四声)爹! 爪洼屠华事件甫一爆发,整个岛国就沸腾了!各种幸灾乐祸的言论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报纸上,电台里,东瀛人兴奋的狂叫不已,真叫杀得好杀得好。在他们看来,只有亚洲不断流血,他们才有机会搏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再加上历史上的积怨,这帮家伙会露出如此恶心的嘴脸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惜好景不长,华国反应极为迅速,先是东风扫地,接着炎龙军团空降雅加达,跟着第一集团军跨海远征,这下子东瀛可蒙了,爪洼猴子哪里 是华军的对手,华国不将爪洼撕个粉碎才怪了!爪洼猴子的死活他们可不管,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马六甲海峡。华国和苏联控制印度洋,已经让他们压力倍增,再让华国控制住马六甲海峡,东瀛的能源咽喉就彻底被华国掐死啦,这对于东瀛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噩梦!这个危机感强得近乎神经过敏的国家开始感受到生存危机,各个政党放弃了争吵,以空前的速度达成一致:绝对,不能让华国控制住马六甲海峡! 五相会议再一次召开。 金融风暴不光重创了东瀛经济,更在东瀛政坛引发一次大洗牌,前任首相引咎辞职,内阁跟着来了个总辞职,五十三岁的有着很深右翼背景的政治家高桥筱在右翼团体的大力支持下组阁成功,当选为首相,他的当选意味着被压制了几十年的右翼羽翼已丰,开始张牙舞爪了。只不过,踌躇满志的高桥首相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上任还不满一个月就要召开五相会议了————这个会议可不能随便开的。 陆相石田勇次郎; 海相田母神俊雄; 外相宫本孝利; 藏相池田洁; 再加上首相高桥筱,东瀛最具权势的人物基本到齐,阵容强大,每一个人既紧张又兴奋,只有池田这个摊上一个烂摊子的倒霉蛋愁眉苦脸,那副死了老娘老婆又给他戴了十几顶绿帽的表情,着实让人很不爽。不过,可以理的,换了谁坐在他现在的位置上,都不会好过,国内国外的压力足以将他生生逼疯。 高桥首相首先敲边锣:“诸君,大家都知道,在几年前我们遭到了猛烈的打击,损失惨重,为了防止这种悲剧再次发生,我们暗中扩充了军备······虽然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军事力量十年发展计划基本完成了,下面就请石田君和田母神君给大家讲讲这些年来海陆两军的进展。” 走到哪里都是一身戎装的石田勇次郎啪一声,干脆利落的站起来,连稿子都不看,开口就作汇报,语速极快,但字字清晰,有条有理,就算是不怎么专心的人也能轻松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陆上自卫队已经从原本的十二万人秘密扩充到三十三万人,翻了几乎两番。在这三十三万人中,拥有高中文化水平的士兵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尉官以上军官大学生为百分之百,可以说,我国陆军兵员素质居全球之冠,无人能及;我国自行设计生产的90式主战坦克已经提前服役,业已交付一千五百余辆————90式坦克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在正常 情况下,一辆90式可以轻松摧毁四辆支那的68主战,在装甲兵方面,我们已经赶超支那人······根据未来战争的需要,陆军投入巨额资金,组建了一支规模庞大、战力强悍的特种作战群,第一特种空降旅、中央快速反应部队、雄鹰突袭大队、离岛作战部队这些如雷贯耳的精锐部队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炮兵方面,各主力师团普遍装备m109帕拉丁式自行火炮、m227式自行火箭炮,再加上三菱重工研制的r-10台风式155毫米超远程自行火炮,我们炮兵在技术上傲视全球,对华国炮兵形成压倒性优势。在陆军航空兵方面,我们······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是公平较量,我们一个主力师团的战斗力顶得上华国一个甲等集团军!” 跟石田相比,海相的讲话就有些拖拉了,但大家还是听明白了: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东瀛已经秘密生产了两艘三万吨级中型航空母舰————美其名曰大型运输舰,再加上从花旗国购买的塔拉瓦号、珊瑚岛号以及鹦鹉螺号三艘中大型航母,海军已经形成五个航母战斗群,各种支援舰只超过两百艘,对华国海军形成压倒性优势。这些都是在金融危机爆发前取得的成就————这也可以解释在金融危机席卷全国时,为什么政府的表现如此软弱无力,钱都花在军队身上了。军舰还好办,基础摆在那里,只要有图纸就能生产出来,不过舰载机飞行员的培训和磨合不好办,毕竟东瀛就这么大,舰载机飞行员训练是瞒不过别的国家的。还好,干爹拉了他们一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两国在五年前展开全方位的军事合作,大批东瀛飞行员和海军军官先是加入花旗国国藉,然后加入花旗国海军,在花旗国接受严格的训练,训练完成后连人带舰一起回国,生米煮成了熟饭,华国就算知道里头有什么猫腻也无可奈何了。在双头鹰的帮助下,东瀛海军在短短几年内就回复到全盛状态,甚至超过了历史上的最高水平,曾经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的华国航母战斗群,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海相的讲话激起一阵欢呼,大家都如释重负。跟陆军相比,他们还是关心海军多一些。东瀛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岛国,想要掌握未来,就得控制海洋;想要控制海洋,就得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东瀛军事资源一直向海军倾斜,三军精华尽在海军,如今海军竟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他们怎能不喜出望外。 等大家高兴过了,高桥首相才含笑说:“海陆两军忍辱负重,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就,实在不易,我谨代表东瀛向你们致敬, 有了强大的军队,东瀛才有希望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你们功不可没!”站起来朝海相和陆相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又说:“不过,我们不能只顾着高兴,在为我们所取得的成就欢欣鼓舞的同时还应该看到,东瀛帝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会议厅顿时寂静无声,大家屏气凝神,认真听领导讲话。 高桥首相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手臂厉声说:“在七年前,华国以卑鄙的手段从我们手中夺取了尖阁列岛,将他们的海防线狠狠的朝我们这边推进了好几百公里!这几年来,华国不顾此前签订的条约,肆无忌惮的将尖阁列岛要塞化,企图将这个至关重要的小岛群变成进攻东瀛的桥头堡————他们的长矛已经顶到我们胸口来了!就在去年,华国与苏联瓜分了印度洋,就此扼住了我们进出波斯湾的石油咽喉,并且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们参与了对花旗国的金融战,以一向惯劣的手段重创欧美经济,迫使花旗国退出亚洲,剪除了我们最大的外援!可以说,这个国家已经与我们势不两立,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针对我们,他们正步步为营,企图尽最大限度将我们削弱,最后登陆东瀛,血洗东京!诸君,亚洲太小了,容不下东瀛和华国同时崛起的,对此我们不要抱任何幻想,地缘政治和历史恩怨决定我们最终只有一个能活下去,雄据东亚!在我们只顾着挣钱的时候,他们抓住一切机会为称霸亚洲打基础,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在不知不觉中便超越了我们!诸君,感谢这场金融危机吧,是它将我们打醒了,如果我们再沉迷于猎取经济利益,忽略华国的巨大威胁,将来我们就有亡国的危险了!” “这一次,爪洼排华又给了华国一个机会,他们以此为借口出动大军远征,企图藉此机会控制马六甲海峡,将我们的能源通道彻底掐断,让我们窒息而死!我们必须反击,反击!忍让没有出路,我们更没有退让的余地,唯有坚决反击,将华国打回去,才能化解危机,取得喘息之机!出兵干涉东南亚战事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必答题!” 石田勇次郎沉声说:“我赞同首相的意见,让华国控制马六甲海峡,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一场灭顶之灾!帝国必须迅速作出反应,将华国打回去,否则我们的末日就不远了。陆军第三、第五、第六三个师团已经开始动员,只要内阁一声令下,我们马上登船直取东南亚,将这条生死攸关的水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田母神俊雄说:“海军的鹦鹉螺号航母战斗群和陆奥号航母战斗群随时可以出击,在三分钟内全 歼华国先驱号航母战斗群!” 高桥首相满意的笑了。三分钟内全歼华国航母战斗群这种鬼话他是不会信的,不过也不妨拿出来吹吹,可以鼓舞士气嘛。他把目光投向藏相:“池田君,你意下如何?” 池田洁无精打采的说:“我没有意见······这些年来华国对我们的资源出口控越来越严,像稀土、钨、钛这类贵重的有色金属,花再多的钱也不肯再出口,对我国工业生产造成巨大的困扰,要知道全世界有能力出口这类稀有金属的国家仅华国一家,其它国家就算有也不够自己用,或者不肯出口,打一仗也许能迫使他们在这方面作出一些让步。再者,东南亚的橡胶、石油、钨、铝等资源也非常丰富,如果能将这片地区控制住,对缓解我国资源匮乏的困境很有帮助······总之,这一战的利益是看得着的。至于军费,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虽然遭遇了严重的金融危机,但是一百几十亿美元的军费还是拿得出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向各大财团发行公债。” 高桥首相说:“有了池田君的鼎力支持,这桩大事就算成功了一半。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爪洼政府会不会向我们发出邀请,还有出兵能否取得国际的谅解,尤其是花旗国和苏联的支持?” 田母神俊雄说:“爪洼政府正满世界的捞救命稻草,我们肯出兵,他们求之不得呢!就算他们拒绝,我们也完全可以以撤侨、为商船护航等名义出兵马六甲,他们根本就挡不住!我最担心的是,在四十年前皇军曾在东南亚战斗过,那些劣等民族像华国一样揪着这段历史不放,蝗军再次进入东南亚,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使得他们倒向华国,共同对付我们?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出现,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宫本外相扶正金边眼镜,呷了一口茶,说:“田母神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啊。是的,爪洼政府不用担心,他们的特使已经跟我们秘密接触,愿意以石油合作开采的权力和低价向我们提供橡胶矿石为代价,换取我国出兵东南亚!苏联和花旗国更不是问题,华国崛起得太快,他们已经将华国视为极具威胁性的竞争对手,任何打压华国的行为都会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出兵,他们欢迎都还来不及呢!主要问题就是东南亚诸国的态度,那帮愚昧顽固的劣等人显然不会像爪洼人一样欢迎我们的,而华国是搞阴谋的高手,很容易就会煽动东南亚各国起来跟我们对抗,因此在摆平那些国家之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石田勇次郎问:“怎么摆平他们?” 宫本外 相说:“老一套,以利益引诱,以军力威胁,软硬兼施迫使他们就范。” 石田勇次郎说:“要快啊,华国第一集团军已经作好出征的准备,炎龙军团更是登陆雅加达,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了!” 宫本外相笑说:“石田君不必忧虑,东南亚诸国固然对我们心怀芥蒂,但也不见得会热烈欢迎不怀好意的华国,只怕他们最乐意看到的还是我们和华国在爪洼斗得昏天黑地,在打得两败俱伤的同时将爪洼这个地区一霸彻底打烂,三败俱伤,他们好从中获利吧!只要把握好他们的心态,对症下药,即使不能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让他们保持中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田母神俊雄冷笑:“中立?哼,不是我们的盟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没有中立这一说法!如果他们真的幻想保持中立求平安,那再好不过了,等打败了华国,就该轮到我们给他们放血了!” 高桥首相示意这个大嘴巴闭嘴,有些话意会即可,说出来就不好了。他握住宫本外相的手,说:“宫本君,拜托了!” 宫本外相用力点头。 第二十五章远征(五) 在得知东瀛打算出兵,介入东南亚事务,与华国正面对抗的时候,白宫内部一片欢腾,总统也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总统始终都认为,华国与东瀛之间的生死对决无法避免。东亚太小,容不下两个大国同时崛起,何况这两个大国还有着千年宿怨,理不清道不明,更无从化解。华国雄踞东亚数千年之久,像天朝上国的威严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得东瀛透不过气来,东瀛两次向朝鲜半岛探出爪子,都被华国毫不客气的斩断了,一句话,除非这个大国已经极度衰落,否则东瀛没有任何机会。然而这个王八蛋,在华国强盛的时候就装孙子拼命的学习,在华国衰落的时候马上变成强盗把坏事做尽,华国对这个无耻到极点的国家可以说是恨到了骨子里。清朝的自甘堕落终于给了东瀛千载难逢的机遇,明治维新使得东瀛成为亚洲第一个进入近代化的国家,在列强的支持下跨海东征,轻轻松松就击垮了徒有其表的晚清,从此逐步吞蚕食,将华国的元气一点点的吞噬。1937年的七七事变更将华国推进了毁灭的深渊,这个岛国爆发出来的野蛮、好斗、嗜血让全世界为之震惊,月经旗在不到一年之内就插遍了华国半边江山,八年血战,三千余万国人倒在他们的屠刀之下!虽然东瀛最终还是失败了,挨了两枚蘑菇弹,他们承受的苦难并不比华国轻多少,为形势所迫,又收起了利爪,藏起了尖牙,但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七三一部队遗址、万人坑、一个个面积相当于一个欧洲小国的无人区······这一切就像一块块鲜血淋漓的伤疤,不仅结在华国的土地上,更结在每一个华国的人心里,碰一碰都疼得慌。华国恨东瀛,恨到了骨子里;东瀛同样恨这个压制了自己几千年的古老国度,恨得要命。虽然两国元首都将一衣带水的邻邦、放下历史包袱携手并肩走进新时代这类没营养的废话挂在嘴边,但是难保在笑吟吟的握住对方的大手时没有玩命的使劲,想要将对方的手捏成鸡爪子。 七九年南海那场莫明其妙的大战,让华国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将东瀛暴揍了一顿,附赠鹰牌蘑菇弹一枚,轰掉了名古屋,在扬眉吐气的同时,双方的仇恨结得更深了。东瀛人那在华国面前骄傲得几乎扭曲的心理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被华国击败的事实,再与华国一比高低的呼声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将此次失利视为奇耻大辱的东瀛开始拼命扩充军备,或许是想复仇,或者是实在没有安全感: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财富,苏联的白杨、花旗国的民兵、华国的东风,随时都有可能将东瀛炸到海底去!在那场仅仅 持续了二十四小时却吞噬了数万名士兵、数百万东瀛人的性命的战争结束后,不到一个月,东瀛防卫省就拟定了军队十年发展计划,全面扩充军备,整个军工系统都被动员了起来,具体计划有: 第一:引进一百五十架f-15,并以此为基础研制属于东瀛的第三代重型歼击机,争取在十年内试飞并小规模进入现役; 第二:引进或研制作战半径在三千五百公里以上的超音速远程轰炸机,该机型必须拥有发射空射远程巡航导弹、投入核弹等能力; 第三:以运输舰、直升机航母的名义秘密制造三到五艘中型航空母舰,对华国海军形成压倒性优势,该计划由三菱重工负责; 第四:积极引进北约标准的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并以此为蓝本研制更先进的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该计划由东芝公司负责; 第五:积极扩充海上自卫队的水下作战力量,将常规动力潜艇增加到十二艘,务必于十年内全部进入现役; 第六:加紧90式主战坦克的研制工作,争取在八四年之前进入现役,预计至少装备两千五百辆; 第七:从花旗国引进四百架军用直升机,主要型号有黑鹰、阿帕奇、超级眼镜蛇等,并争取获得生产权,消化技术,在十年内设计出自己的军用直升机; 第八:在十年内将陆上自卫队扩编到四十万人; ······ 这份十年发展计划着实将花旗国吓了一大跳,我的乖乖,真让你全部实现了,那你还叫什么自卫队?这样的军事力量,赶超英法完爆阿三都不成问题了!对此,花旗国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你们想造反了是吧?真把跟老子签订的那些条款当厕纸了是吧?第二个反应则是看到无数小钱钱像一条小河一样朝自己口袋流过来,如此庞大的扩军计划,不砸个一两千亿是不够看的,而花旗国是东瀛唯一的武器供应国————谁活腻了只管卖给东瀛试试————这笔钱至少有一大半最终是进自己的口袋,这对于国内的军火商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什么公约什么协议,死一边去,等老子赚个盆满钵满了再说!一时间,给东瀛松绑的呼声日益高涨。而总统没有同意给东瀛松绑,但是也没有拒绝向东瀛出口东瀛所需要的装备,尽管其中一部份攻击性非常强。南海之战使得总统看到了合众国的虚弱,更看到华国崛起的势头难以遏阻,一个苏联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来一个更具冲击力的华国,合众国哪里招架得住!必须重新武装东瀛 ,让东瀛来对付华国,以减轻合众国的压力。 七年前的预言不幸成真,华国崛起的潮流不可阻挡,而失血过多的合众国连在因陀罗身上撕下一块肉都做不到了。苏联同样被拖得筋疲力尽,财政一路飘红,腐败日益严重,只有华国,锐气越来越盛,越战越强。这个时候,东瀛这枚战略棋子的份量越来越重,世界老大世界老二都疲惫不堪了,必须有人来拖拖挑战者的后腿,消耗一下挑战者那使不完的精力,否则世界主导地位可能不保。撤出东亚的时候,双头鹰将绝大多数装备都卖给了东瀛,当然,价格可不便宜,明白时不我待的东瀛连价都没还就买下了,贵是贵了点,但是这批装备的性能可比从花旗国国内进口的强多了,毕竟这是双头鹰自己用的,性能不会打折扣。这笔交易让合众国得到了他们急需的现金,也让东瀛的军事实力暴增,足以跻身三甲。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双头鹰很清楚,这条养不熟的狗开始不安份了,很快就会冲东亚邻居狂吠,他们也好乘机喘一口气了。 果然不出所料,爪洼排华事件突然爆炸,东亚这座沉默多年的活火山开始沸腾,东瀛第一个跳了出来!他们不跳出来不行,真让华国击败爪洼,扼住马六甲,随意拦截一切华国看不顺眼的船只,东瀛的进出口贸易将遭到致命打击!因此宫本外相第一时间致电国务卿,表达了对东南亚形势的担忧,斩钉截铁的表示无法容忍华国干涉东南亚国家内政,如果华国一定要出兵,东瀛也必须出兵,为商船护航并保护在爪洼的侨民。当着总统的面,国务卿把外相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白宫一片欢腾。长达七年的投资终于得到了回报,国务卿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东瀛出兵东南亚,跟华国杀个血流成河,大家求之不得呢!只有东亚乱起来才符合合众国的核心利益嘛。总统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轻声提醒国务卿措辞不要太过严厉,以免吓坏了这位小朋友。 “哼,东瀛猴子动作满快的嘛,三个师团,七八万人马,这么快就集结完毕了。”国防部长盯着卫星传回的图片,微微冷笑:“他们就这么急着到靖国神社报到么?” 陆军总参谋长说:“他们等不及了。华中动作太快,一个集团军几乎是一夜之间集结完毕,登船出海,如果让华军抢先到达爪洼并拿下雅加达,这将对他们极为不利。” 总统低声念叨:“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这些部队在二战中都是东瀛陆军的头等精锐啊,特别是那个第六师团,在全世界眼里简直就是野兽的代名词······”霍地抬头,望定国 防部长:“你说,他们谁会赢?” 国防部长沉吟着说:“华国第一集团军是pla的甲等集团军,总兵力与东瀛三个师团基本持平,东瀛可能略占优势。装甲兵方面,华国的主力坦克68主战与东瀛的90式主战坦克相比,在技术水平上可能略逊一筹,但是在主炮威力上,68主战占优,而且华国的装甲兵在作战经验上也占优势,考虑到东瀛三个主力师团机械化程度比第一集团军高,似乎可以肯定,在地面上他们基本是打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东瀛空军的装备哪怕是跟我们比也不会逊色多少,几笔或明或暗的交易使他们拥有了近两百架f-15,三百五十架f-16,在保留了牵制华国和苏联所必须的力量后,可以部署到东南亚的空军力量大约为三十架f-15,五十五架f-16,两架e-3望楼电子预警机;华国空军的真实战斗力依然是一个谜,仿自f-14的歼-12重型制空战斗机无疑是绝对主力,具体装备数量不详,估计不会少于两百架。歼-12a和歼-12b作为初级型号,数量都比较少,歼-12c才是真正主力,我们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这头凶猛嗜血的锯齿鲨的厉害了,到目前为止,已有四十架歼-12c被部署到炎龙岛空军基地,在南亚战斗中大放异彩有歼十也陆续转场,估计将会有不少于三十架被派遣到炎龙岛,形成强大的空中力量,与东瀛空军对峙。在空军的质量和数量上,大家相差不大,而华国空军胜在战斗经验丰富,这点可能会使他们取得微弱的优势。” 一长串的数具让总统有些不耐烦,说:“你说的太专业了,我一时半刻很难消化得了。你直接告诉我,一旦战争爆发,谁将占上风?” 国防部长说:“华国和东瀛派出的阵容旗鼓相当,不管是空军还是陆军,想要彻底击败对方都很困难。不过,这毕竟是千里远征,大家都被茫茫大海切断了与本土的联系,因此,决定胜负的既不是空军,也不是陆军,而是海军!” 海军参谋长说:“东瀛猴子准备派出两个航母战斗群,舰载机不少于七十架,而华国只有一艘航母。” 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海军始终是华国的弱项,五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一支强大的海军需要付出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建设起来,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华国自己没有建造航母的能力,千方百计从合众国买走一艘失败的航母凑合着用,对付那些弱小的国家还行,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就不行了,别的不说,光是舰载机力量就处于绝对下风,只有人家的一半,这仗还怎么打?一 旦华国海军战败,强大的华国陆军和空军就成了被困在沙漠里的鳄鱼,命运不难预见。 国防部长严肃的说:“东南亚之战胜负的关键,在于海战。东瀛如果不能迅速取得海战胜利,这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总统说:“这个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只管看戏就行了。亲爱的牛仔,麻烦你再去跟东瀛猴子沟通一下,给他们一张放行条,当然,得让他们拿军购合同来换······” 国务卿表示明白,快乐的走了出去,敲竹杠去了。看着他那轻快的步履,白宫里所有人都发出愉快的笑声。情况正在好转,战端一开,军购订单滚滚而来,政府将获得大笔现金,银行门口排起的长龙很快就会消散,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最艰难的时刻即将过去。呵,不少人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东瀛猴子了。 只不过,自认为对东瀛军力扩充计划了如指掌、一切尽在掌握,将东瀛当成摇钱树猛摇的白宫并不知道,在东瀛军力十年发展计划中有一条并没有出现在书面上,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条: 根据特工获取的资料研发百万吨级核武器,该计划由东京电力公司负责! 第二十六章远征(六) 拿到双头鹰签发的“放行条”后,东瀛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直接了当的下令大军出动,直扑东南亚。当然,外交工作还在同步展开,北约那边是没有问题的,任何能给华国添堵的事情北约都举双手赞成,现在华约的态度成了关键。东瀛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苏联在北方四岛驻扎着大军,并且在近年来修建了大型空军基地和潜艇基地,对东瀛构成致命威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北方四岛离东京实在太近了,轰炸机在那里起飞前往东京投弹轰炸,轻轻松松就跑了一个来回,降落后只管挂弹再起飞,连油都不用加,而在那里起飞的战斗机滞空时间也将长得令人绝望。至于潜艇部队,想到那要命的阿库拉、基洛、奥斯卡,东瀛就菊花一紧······被人拿手枪顶着腰眼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北方四岛必须拿回来,否则东瀛别想安生。不过现在东瀛还没有能力从苏联手里拿回北方四岛,东瀛现在的军事实力放在亚洲可能可以称为一强了,但是对苏联来说还不够看,北极熊一把掌就能将他们拍扁再一口气将他们吹飞,没有办法,金钱开路吧。虽然被一场金融危机搞得损失惨重,但是要几十亿特别经费还是拿得出来的。 他们赌对了。 苏联的野心可谓大得吓人,在六七十年代火力全开,四处点火,作为世界最繁忙的海峡的马六甲海峡,自然没能幸免。苏联千方百计要将东南亚国家拉到自己这边来,为此不惜出高价收购东南亚诸国的橡胶、矿产,企图以前来收买人心。可惜猴子们也不是笨蛋,才不会为了这点小利去冒得罪北约的危险,加上北约对东亚的影响力实在惊人,称得上是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苏联几次尝试都宣告失败,只得悻悻罢手。北极熊可是很记仇的,猴子们扫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当然不会让猴子们好过,现在双头鹰跑回老家舔伤口了,北约在东亚的影响力急剧削弱,苏联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看到华国和东瀛都组织起强大的舰队,日夜兼程赶赴爪洼,苏联表面上严厉谴责,心里却笑得打跌,你们加油,加油,最好在东南亚打个七八年,拼个两败俱伤!不用担心我的,我不插手,我是专业打酱油的。把东南亚打烂对苏联来说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但也没有什么坏处,损失都摊在东南亚土著和华人头上了嘛,而北约,历此一战,他们在东南亚的影响力恐怕要跌到负数了。东瀛的加入更让这场大戏增色不少,谁不知道蝗军都是些什么货色啊!有这帮业有专精的精英放手大杀特杀狂杀,搞上七八年,嘿嘿,东南亚都要变成无人区喽! 苏联人是如此的开 心,就差没有给东瀛人当拉拉队叫好打气了。这个时候,宫本外相又秘密来访,在克里姆林宫里摆出一副勇于挨宰的样子,裤mar,还跟他们客气什么?一口价,给我们一笔低息贷款,我们就在联合国投你们的票,否则······你懂的,伟大的苏联红军一大特色就是训练刻苦,过几天很有可能就要在北方四岛搞实兵实弹演习了······当然,不是针对你们的,放心啦,只是很普通的训练罢了,不过就是投入的兵力多了点,舰艇多了点,飞机飞得远了点罢了。苏联人的外交政策是出了名的古怪,往往叫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这次他们碰到了对了,宫本外相直接了当的使出绝杀“乾坤一掷”,苏联人那飘忽不定的身形戛然而止,身上钉满了绿票票,二十亿美元的低息贷款直接将他们砸晕。当然,宫本外相也有点晕,倒不是因为苏联人要价太高,而是要价太低了,所以这哥们在上专机回国时还三步一回头,连声跟前来送行的苏联高官说“阿里阿多,阿里阿多。” 金钱开路之下,东瀛顺顺利利的完成了外交工作,取得了大部份国家的支持。如果要在联合国里投票表决的话,他们至少能在五大流氓中拉到三张赞成票了————高卢鸡会不会弃权不得而知,反正约翰牛对恶心华国这种事情可是非常热衷的。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外交工作在第一集团军出征之前就全部完成了,可谓神速,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华国在外交方面并没有取得突破。阿根廷、古巴、贝兰、巴基斯坦、柬埔寨、坦桑尼亚等寥寥几个国家坚决站在老大这边,沙特、埃及、伊拉克、伊朗、阿联酋等中东国家出于宗教上的关系表示不赞成华国对爪洼用兵,呼吁双方回到谈判桌;北约和华国则是一致反对并且扬言要军事干涉,以保障其过往商船的安全,一些极端的伊斯兰宗教组织甚至扬言要对华国发动圣战,用实际行动支援他们的教友······一个被人压着打了上百年的国家想要重新挺直腰杆,必然会有一大帮相干不相干的国家跳出来,使出吃奶的劲想要将他的脊梁重新压弯,然后高傲地告诉他:“把头低到裤裆里做人是你的本份!”很难想像,如果华国没有此前几次胜利,这些国家将会嚣张成什么样子。 这些国家怎么吠,北京一点也不关心。出兵干涉?好啊,南中国海的鱼这些年直叫饿呢,来了就给鱼儿加菜!真正让北京愤怒的,是东瀛的介入。据说邓老为此摔了一个茶杯。华国总理严厉警告东瀛:“你们这是在玩火,当心烧了自己的爪子!”东瀛对此听而不闻,视若无睹。 在第一艘战舰 驶出佐世保海军基地的时候,华国特使赶赴东京,想就此事与东瀛交换意见,结果高桥首相声称工作太忙,拒绝接见,让特使吃了个闭门羹。特使含恨而回。 最后一扇和平的门被关死,即将打开的,将是吞噬百万生灵的地狱之门。 联合国的表决也出来了,在北约和华约的操纵下,东瀛出兵马六甲的提案以占绝对多数的赞成票获得通过。消息通过光缆传送到地球这一边,在华夏大地激起了巨大的愤怒,而东瀛却欢呼雀跃,外交战,他们赢了。 中南海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所有人默默的看着大屏幕上东瀛舰队驶出佐世保基地的画面,神情沉重。从画面上可以看到,在二战时期可以轻松装下东瀛海军主力的佐世保海军基地现在快装不下东瀛海上自卫队了,在远征东南亚的海军阵容中,仅航母就多达两艘,还有至少三艘充当预备队,如此可怕的海军力量,共和国望尘莫及啊。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能否承受住如此沉重的压力? 总长慢慢松开几乎被他捏碎的茶杯,压抑住愤怒,说:“东瀛出兵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但也是情理之中。这个国家危机意识太强,害怕被我们控制马六甲海峡,掐住他们的咽喉,所有罔顾宪法,悍然出兵······对此我们多少都有一点心理准备,但凡亚洲事务,东瀛都要想方设法插手,这个国家从来就不甘心只当第二。” 国防部长问:“我们的远征部队能否顶住东瀛大军的攻击?” 空军司令简短扼要的说:“空军绝对不会落下风。” 陆军司令说:“东瀛此次出动的地面兵力约为三个师团又一个空降旅团,接近八万人,而第一集团军和炎龙军团的总兵力则在十一万以上,我们不管是数量还是素质都不落下风,在作战经验上更占有很大优势。陆军没有问题。” 海军司令久久不语,眉头皱得紧紧。不用说大家心里也清楚,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与东瀛海军护航舰队相比,实力过于单薄,就算在作战经验上占优,也难以弥补这一巨大差距,正面硬碰的话,胜少败多。良久,他才挤出一句:“在岸基飞机的配合下,海军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国防部长沉吟着问:“空军能否再派出一批歼-12c或者歼十?敌军的陆空合成战斗力过于强大,我们的空军必须得到加强。” 空军司令叹了一口气:“难啊······绝大多数的歼-12c都被部署在黄河以北地区,以应对苏联空军的威胁, 数量也只是刚好够用罢了,一架都调不出来。歼十倒还有十六架,问题是飞行员刚刚完成培训,尚未形成战斗力。” 国防部长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一架算一架,都派过去吧,现在那些孩子也只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 空军司令点了一下头。 海军司令忽然说:“建议动用北极星海上堡垒,它目前正在南海充当海上石油钻井平台,以它的面积,起降三百架岸基飞机都不成问题,只要它再前出一百公里,我们就将形成巨大的优势,哪怕是歼七和枭龙从上面起飞,作战半径也能覆盖雅加达!” 众人精神一振。那个巨无霸型堡垒已经进入实战部署,被摆在南海,巨大无比的体积使得它足以供八艘万吨级战舰停泊维修,容纳四艘大型核潜艇维修补给,从上面起飞的战机接近东南亚多国空军战机数量的总和!只要启动这个海上堡垒,南海之战共和国将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东瀛倾国之兵压过来也只能被打个粉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国防部长身上。迎着大家热切的目光,国防部长吐出两个字:“不行!” 海军司令问:“为什么?这是我们取胜的唯一希望了,为什么不让动用它?” 国防部长说:“这是我们给苏联和花旗国准备的绝密武器,东瀛还不够格让我们提前动用它!调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回来,与先驱号组成一明一暗的双航母阵容,迎战东瀛的护航舰队!记住,哪怕远征失败,也不能动用北极星号!”看到海军上将神情沉重,他忽然笑了:“更何况,我们还有比北极星号更可怕的武器······让柳捣蛋回来,让韩枫回来,他们的假期到此为止了!” 第二十七章远征(七) 砰! 韩雅洁大力抽球,网球在空中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柳维平。柳大将军笨手笨脚的挥出球拍,可惜没打中,网球不偏不已,啪一下打在他的脸上,疼得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在远处看着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哈玲捂着嘴,两道英气十足的柳叶眉都弯成上弦月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战场上横枪立马所向无敌的柳大将军居然是个运动白痴,不必遵守比赛规则的话没有人玩得过他,但是有比赛规则绑着就不行了,踢足球他只有被人踢的份,打篮球估计不用十分钟就会被罚下,打乒乓球像是在赶鸭子,球拍挥了半天也沾不到球······偏偏韩雅洁又那么喜欢运动,而且每次都要拉上他,于是观看他和韩雅洁之间的友谊赛就成了这些警卫和佣人的最爱,比看喜剧还要搞笑。这不,网球还没有打几局,他的脸已经青了几块了。 柳维平揉着脸,气急败坏的叫:“喂,你到底是打球的还是打人的?” 韩雅洁一脸高傲:“你要搞清楚,我每一个球都是发得很标准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异想天空,每一次都用脸代替球拍来接球!” 柳维平郁闷得不行,把球拍往地上一扔:“不打了!”气咻咻的三步并作两步离开球场,在海边坐下,瞪着老天生闷气。他昨天才回到家,一大早就让韩雅洁给拉起来喂球,当然很不爽。韩雅洁悄悄一笑,收起球拍走到他身边坐下,哈玲很善解人意的端上两杯香浓的咖啡送到他们手里,然后把盘子放在一边,拿起核桃一只手两枚稍一用力,啪一下核桃壳就爆开了,看得正在清理沙滩上那一丁点垃圾的佣人一阵蛋疼。 柳维平接过哈玲递过来的核桃仁丢进嘴里大嚼,又呷了一口咖啡,这才有力气叫嚷:“雅洁,为什么每次你的球都要往我脸上砸?” 韩雅洁说:“是你自己技术太烂,能怨我吗?” 柳维平更加不满了:“知道我技术差还硬把我拉起来打球!你肯定是故意整我的。” 韩雅洁说:“那是你活该,足球篮球乒乓球网球一样都不会打,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连柳烨的乒乓球都比你打得好,真不知道你你念书的时候有没有上过一节体育课。” 柳维平理直气壮:“没上过。在别人踢球踢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忙着将鞭炮里的火药拆出来做地雷,用自行车链条做火柴枪,用化肥和无缝钢管做迫击炮,哪有心情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韩雅洁瞪了他一眼:“还好说!两个 孩子都遗传了你的缺点,柳军就不用说了,就连柳烨也不让人省心,一个男孩子抓虫子吓她,让她一脚踢得鼻血狂喷,她才几岁啊?这都怪你!” 柳维平揉揉鼻子,嗯,可能是他的基因太过优秀了,这一对双胞胎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哪怕是在军校里,柳军也是惹事精一个,而柳烨平时看上去挺文静的,可是谁要是把她惹火了,什么跆拳泰拳乱七八糟的招呼过来,一个不留神就会让她给揍得鼻青脸肿,以至于韩雅洁经常摇头叹息,请求老天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将两个孩子放回肚子里重新生过。他贼兮兮的小声说:“这两个孩子确实让人头疼······要不我们再生一个?没准第三个会是个乖宝宝呢!”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雅洁揍了一拳:“滚!有你这个五毒俱全害人不浅的父亲,再生十个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的混世魔王!” 柳维平发出夸张的痛呼声,还想再逗逗她,少林小兵拿着电报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教官,军区急电!” 柳维平抱怨:“回家才多久呀,电报就追过来了,还让不让我遏一口气啊!”一脸官司的接过电报,只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韩雅洁没有看,只是喝咖啡,但是能猜个七七八八:“这区让你回去?” 柳维平点了一下头:“中央军委的命令,让我到军区去报到。” 韩雅洁站起来,说:“赶紧去换衣服,出发吧,也许有要紧的事情呢。”她很清楚,所谓要紧的事情就是远征东南亚。本来收拾爪洼猴子,有一个集团军已经足够了,但是东瀛横插一腿使得形势大变,一个集团军再加上炎龙军团对上东瀛三个精锐师团,很难有胜算,因此中央不得不加派兵力,放出了曾让东瀛人吃尽苦头的地狱三头犬。看到丈夫又要走上战场了,她心里不能不担忧,但是她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影响了柳维平。 柳维平也站起来,说:“等我回来了,再陪你打网球。”说完快步走回别墅,换上军装,带上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从上防弹车绝尘而去。而与此同时,已经归建的第一空中突击师也作好了出征的准备,一辆辆战车被吊上运输舰,一架架直升机井然有序的在军舰上防范,全副武装的士兵默不作声的登上了高速邮轮。在倭刀出鞘之际,第一空中突击师这把共和国最为锋利的军刀也锵然出鞘,谁将成为华夏军刀下的下一个亡魂? 韩枫背负着双手站在海边,眺望着大海,在他的身后,是马尼拉城里升起的一道道巨塔一般的 烟柱。城里时不时响起一两声枪响,那是吕宋解放军正在肃清残敌,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被吕宋解放军攻陷,上万政府军非死即降,只剩下几个狙击手还在负隅顽抗,翻不起大浪来。长达四年的艰苦卓绝的游击战,终于到了尽头,在这四年里,花旗国海军陆战队数次围剿,往吕宋丛林里投下了除核生化武器以外的一切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但始终无法剿灭吕宋共产党,相反,吕宋解放阵线越战越强,将一向号称精锐的花旗国海军陆战队挺拖入了慢性失血的烂泥潭里,每个月都有几百名陆战队员躺在裹尸袋里上船回家,扛了四年,耗费近五百亿军费后,花旗国终于扛不住了,扔掉了这块烫手的山芋,灰溜溜的撤回了老家。在他们撤走后不到两个月,马尼拉便易主了,比南越败得还快。 韩枫像是没有听到城里传来的枪声,只是凝视着海天交接处那一片深蓝。长达数年的游击战生涯让他瘦了很多,以往的锋锐气息已经全部收敛起来,看上去像极了一位普通的知识份子,人畜无害,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份凝静后面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威力。如果说柳维平给人的感觉是无法捉摸的风,柳哲给人的感觉是席卷一切的火,那么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深藏在地表下的岩浆,很少有人感觉得到它的威力,但是一旦爆发,一切都将化为齑粉!不过此时他可没打算过要搞什么破坏,纯粹就是在看风景,要不是文采实在不行,搞不好他还要吟上一首诗呢。四年了,在这四年里要么就是在打仗,要么就是在赶往战场的路上,从来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看看风景,没尝过那种一连几天几夜都不能合眼的痛苦的人是不会知道能像现在这样放松一下是多少幸福的事情。 不过,幸福时光总是很短。 幽狼走过来,淡淡的说:“部队都准备好了。” 韩枫眸中迸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出发,目标:雅加达!” 近千名浑身硝烟气息的士兵陆续登上了吕宋解放阵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船只,扬帆出海,赶往下一个战场,这些百战精兵将成为爪洼战场上一股令人生畏的特种作战力量。 蝙蝠问:“不跟吕宋临时政府的领导人道别吗?” 韩枫说:“不用了,我可没有时间浪费了,走吧。”大步走向泊过来的货轮,真的说走就走。 幽狼说:“早就该走了,爪洼那边可是有好几万头倭猪等着我们去宰了呢,宰倭猪可比捏死这些猴子过瘾多了。” 蝙蝠说:“可不是这帮猴子,说他们是 军队真的抬举他们了,那水平,连我们国内的民兵都比不上。居然跟这帮垃圾耗了四年,真他奶奶的!” 韩枫微笑,没有说话。只有他才知道,要不是爪洼突然跳出来排华,搞不好这场仗还得继续打下去。吕宋内战到目前为止已经打了足足七年,死亡人数超过六十万,解放阵线攻陷马尼拉标志着内战结束,但是吕宋列岛上多如牛毛的贩毒武装、土匪流寇、政府军残余以及无法无天的民兵,足够让新政府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国家,血还没有流够,随便哪个国家在花点小钱资助一下,那些反政府势力就会兴风作浪。换句话说,他扔给解放阵线的是一个烂摊子,想要收拾好这个烂摊子,只有抱紧北京的大腿,没有第二种选择。解放阵线当然很清楚这一点,早在攻陷马尼拉之前,临时政府主席就带着一批重要人物飞往北京,就吕宋问题与北京进行深入探讨,以换取北京的支持,而北京也在吕宋共产党成立新政府后第一个承认并与他们建立外交关系,各取所需嘛,至于两国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交易,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些涉及政治,说了这些专家级特种兵也不懂,他也就懒得浪费口水了。 在一些吕宋解放阵线官兵的欢送下,几艘破船慢慢驶出残破的马尼拉湾。满目疮痍的吕宋正在他们身后远去,共和国辽阔的海疆在眼前铺开,海风带来了没有硝烟的清新气息,海鸥追逐着战舰,暖暖的阳光让人懒洋洋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惬意,愉快。然而,大家很清楚,他们不是去旅游的,一场恶战正在等待着他们。茫茫南海,看不到一艘渔船,战争的阴影已经渗透到海洋的每一个角落。喷涌的鲜血即将染红大海,随波逐流的尸体将撑死鱼虾,原因是共和国最具毁灭性的三名年轻将领,都来了,带着满腔仇恨和滔天怒火踏波而来了。而东瀛远征大军也到了,两支强军即将在东南亚再次碰撞,在这片热土掀起腥风血雨!如果苏哈多总统知道接受东瀛人的援助竟然会招来三个瘟神,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饮鸠止渴? 谁种下枯苗,谁就将一无所获;谁种下了仇恨,谁就必将收获苦果。 第二十八章远征(八) “柳维平少将,你认为我们该投入多少兵力在东南亚方向?”总参谋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沉吟着问。 柳维平说:“有第一集团军、炎龙军团、快速反应师、空中突击师以及一个数字化步兵旅,我们在陆战中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至于海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加上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同样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我不赞成将海武神号投入到东南亚战争中去。” 总长花白的浓眉一耸:“为什么?没有海武神号,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别说打败倭军的护航舰队,就连保护远征军的生命线都非常困难!” 柳维平说:“但我们的敌人绝对不止东瀛一个!在北面还有一头比东瀛恐怖百倍的北极熊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假如我们将所有的海军力量都压在南海,难保他们的远东舰队不会乘机发难!如今双头鹰已经挂起了免战牌,北极熊失去了最强大的对手,压力全都集中到我们身上来了,为防万一,海武神号绝对不能在东南亚露面,必须尽快将它调回到黄海,对苏联保持强大的威慑!” 总长默默点头:“是啊,海武神号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哪个国家的领海线,巡航导弹弹道导弹和舰载机一起飞向敌方的沿海城市!但是一旦它浮出了水面,这件武器就没有了,它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比一艘轻型航母大多少······唉,要是有两艘海武神就好了。” 柳维平苦笑。只建一艘国家的财政就一路飘红了,还两艘?估计财政部长会跳楼的。 总长叹息一声,接着说:“一旦海军落了下风,无力掩护你们的后勤线,你们十几万大军就得孤军作战了,怎么办?” 柳维平说:“海军落于下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但是我们的空军要比他们强悍,再加上部署在炎龙岛的反舰弹道导弹,足以保证炎龙岛这个大本营的安全。炎龙岛上储备的军用物资足够十几万人打上三四个月了,我就不信倭军能跟我们耗上三四个月!大不了就跟他们打烂仗,耗也要耗死他们!” 总长浓眉一扬:“消耗战?” 柳维平说:“对,就是消耗战。倭军最大的优势在海上,最大的劣势则是准备不足。我们整整准备了十几年,他们却是仓促上阵,以倾国之力跟一支孤军旷日持久的耗下去,他们绝对吃不消。更何况东瀛国内的金融风暴仍然在肆虐,东京拿不出任何办法扭转局势,却将数十亿上百亿的资金砸到跟他们不相干的东南亚,老百姓不造反 才怪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哪一样都没占,这仗能赢才怪······建议政府在开战后跟东瀛签订一份协议,双方都不得对对方本土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将战场局限于东南亚一地。” 总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们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时机,每一秒钟都极为珍贵,同样的,稳定就成了重中之重。你不愿意让这场战争影响到国家的经济发展,所以要跟东瀛约法三章······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这比泰山还要重的压力就全压到你们的身上了!” 柳维平微笑:“将战争阻挡在国境线之外,为国家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不正是炎龙军团的使命吗?必须签订这样的协议并且让它约束住东瀛,否则以东瀛人那残忍好斗、不择手段的本性,打急了搞不好会在暗地里对我们的沿海城市发动恐怖袭击,造成大面积的混乱和大量人员伤亡!事情一旦发展到这种地步,两国就得全面开战了,在北极熊倒下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跟东瀛全面开战······这些压力就由我们来承担好了,只要能为国家守住这份和平,再大的牺牲我们也愿意付出。相信东瀛政府会很乐意签订这样的份协议的,他们国土窄小,人口密集,我们随便用弹道导弹打爆几座核电站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总长说:“我会提醒总书记的。你一直在外面打仗,而且从来没有输过,相信这次倭军也别想在你手里讨到任何便宜!但是,仅仅是耗垮倭军还不够,我还要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没有信心完成它,就换人吧。” 柳维平问:“什么任务?” 总长一字字说:“倭军远征爪洼的那三个师团,你至少要留下一大半给爪洼的果树当肥料,特别是那个曾在五十年前将南京变成血海的第六师团,必须全部干掉,一个都不能漏掉!” 柳维平问:“万一他们投降了呢?” 总长说:“你就装吧,以你的性子,会接受他们的投降?” 柳维平嘿嘿一笑,总长真的是太了解他了。 “船越君,不知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高桥首相望定盘膝坐蒲团上吟诵经文的船越秀夫,语气颇有点咄咄逼人。 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寺,一切都是那样的古老凝静,一砖一瓦都透着历史的沧桑,门外的樱花开得正盛,一阵风吹过,总有几片粉红的花瓣曼舞着随风而去,整个寺庙给人一种宁静淡泊的感觉,是参禅的好去处。但是,这里却跪着一个参加过二战并且满手 血腥的老军人,就不是那样的和谐了。 距离安南惨败足有七年了。七年前,第七师团在安南被华军打得落花流水,东瀛举国为之大哗,右翼组织纷纷高呼要严惩败军之将,民情汹涌之下,船越中将被迫辞去了在军中的一切职务,只保留军藉,淡出东瀛人的视线,来到这座千年古寺修行参悟。这七年来,他老得很快,清苦的生活让曾经有些脑满肠肥的他变得消瘦,一张脸颧骨高耸,恐怕刮不下一两肉来,原本保养得很好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脸上的皱纹又深又长,仿佛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一般。宽大的僧袍松抛抛的被在他的身上,已经多处破损,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顾着默念经文,那份虔诚,使他看起来跟一名老僧没有任何区别。曾经目光凌厉眼神凶悍的双眼也因为身体消瘦而深深的陷了下去,目光变得如晨光一般平淡祥和。现在的船越秀夫,哪怕你一天围着他转上二十圈,也很难发现他跟普通老人有任何区别,不过,能劳动首相大驾亲自来请的,当然不是普通人了。 船越秀夫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人听清,而且很平淡:“帝国精英何其之多,只要稍加磨砺,便能脱颖而出,首相何不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我只是一个败军之将,帝国最为精锐的装甲师团在我手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几千名士兵倒在了安南,几千人成了四肢不全的回到东瀛,还有几千人成了俘虏,可以说是全军尽墨了,船越百死莫赎,哪里还有脸担此重任!” 高桥首相耐着性子说:“船越君,安南之败实在是非战之罪,以区区一个师团对抗华国最为精锐的三个集团军,还能保存一批优秀士兵已经是很难得了。这次华国悍然对帝国的能源生命线用兵,居心叵测,帝国不得不奋起反击,而跟华军交过手的高级将领,也就船越君一个!船越君,忘记过去的种种不快吧,帝国需要你!” 船越秀夫说:“北野政雄中将是军中少有的天才,对现代战争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有他担任远征军总指挥,足够了。” 高桥首相说:“北野中将当然是天才,否则也不可能五十岁不到就当上中将了。不过,他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他需要一个优秀的参谋长!船越君打了一辈子仗,经验丰富,是参谋长一职的最佳人选,北野君甚至说让你来当总指挥,他给你当参谋长!” 船越秀夫露出一丝苦涩的神色:“北野君的胸襟令人佩服啊,不过,他看错我了,我不是想跟他争这个位置,而是······我忘不了死在安南的几千名士兵啊,帝国陆军 有史以来,还没有试过在一场时间如此短暂却如此惨烈的战役中伤亡如此惨重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此惨败,叫我还有什么脸去指挥军队,征战沙场?” 高桥首相说:“帝国军人就应该坚韧不拔,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将任何对手当成垫脚石,狠狠的踩在脚下,一次不成就两次,再次不成就来第三次!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华国对这场战争也极为重视,三位最具攻击性的少将全放出来了,船越君,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报仇雪耻的最好机会吗?我们的海军明显占据优势,只要海军重演一次甲午海战,支那人强大的陆军就成了孤军,那三个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帝国和您的家伙就成了瓮中之鳖,以船越群的能力,绝对可以活捉他们,用他们的血来祭奠牺牲在安南的帝国勇士!” 船越秀夫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沉默了。 高桥首相后退一步,深深的鞠了下去:“船越君,拜托了,帝国真的很需要你。” 船越秀夫抬起头,说:“我可以硬着头皮再跟华国较量一次,但是请首相答应我两件事情。” 高桥首相大喜:“请讲!” 船越秀夫说:“第一,一定要想办法跟华国签订一份严肃的协议,约定战场仅限于东南亚,不得对对方国内任何目标采取军事行动和特工行动。” 高桥首相点了点头:“要是没有船越君提醒,我们还真忽略了这一点。东南亚土著的命不值钱,帝国公民的生命却极为珍贵,能将战火局限于东南亚,不至于对国内造成影响,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会责成宫本外相去跟华国沟通,签订这份协议的。” 船越秀夫说:“签订协议估计不成问题,华国也不愿意把战火烧到自己家里,破坏他们的稳定。不过,签订之后就必须压住一些动手快过动脑的混蛋,决不能再发生下克上的混账事情了,一旦我们违反协议,对华国发动袭击,华国必将十倍报复,我想东瀛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一次空前猛烈的东风扫地了。” 想起七年前三大强国同时向东瀛发射大量弹道导弹的恐怖情景,高桥首相就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说:“我必将全力以赴,以保障船越君可以毫无牵挂的作战。” 船越秀夫说:“那我就放心了。第二个请求,就是请首相将第六师团拿掉,换哪个师团都可以,千万不要让第六师团的番号出现在华军的情报中!” 高桥首相一怔:“第六师团一直是帝国陆军中最为剽悍的一个师团,在对华战 争中立下汗马功劳,是第一支攻入南京的部队!哪怕和平了四十年,仍然保持着极强的战斗力,放在全世界都是一支劲旅,参加远征再适合不过了,为何要将它拿掉?” 船越秀夫沉声说:“因为第六师团曾在南京大开杀戒!只要是华国人,无不恨不得将第六师团砸个粉碎!在支那战场上,虚弱的不堪一击的支那军,不管是哪个派系的,不管装备多么低劣,碰上了第六师团必然势如疯虎的死拼到底,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要将第六师团的士兵咬死!因此当年第六师团跟第四师团这个窝囊废一样,成了最不受友军欢迎的部队,不少急需支援的部队一听说来援的是第六师团,马上改口说不需要支援了,因为第六师团一出现,本来狼上狗不上的支那军马上就会两眼血红,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这种仇恨已经深入到华国人的骨髓,再过一百年也无法化解,柳维平又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你认为在得知第六师团参战后,他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坦率的说这次远征我们至少有六成胜算,但是如果第六师团参战的话,马上就会跌到五成不到!” 高桥首相笑:“船越君你多虑了。正是因为第六师团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华国人,我们才要让他们上战场,以对华国军人形成心理上的巨大优势······再说,第六师团已经出发,半路将他们召回,这支部队的士气会崩溃的。就这样办吧,船越君,战场上的事情,你得多多费心了。” 船越秀夫还想再说,但是高桥首相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他无奈,只能作罢了,闭上眼睛,默默的数着念珠。用圆润的美玉雕成的念珠和涌读了几十年的经文已经无法让他的心境恢复平静,闭上眼睛,他仿佛又看到了雨花台上那一堆堆小山般的头颅和在歪把子机枪的狂扫下一丛丛一排排的倒下的华国军民,以及双手被铁丝反绑着,在刺刀的威逼下成群结队的走入冰冷而湍急的长江的华国平民,还有被蹂躏至死后被当成垃圾赤裸裸的扔上车拉出军营的华国妇女的尸体······这一切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而华国何曾会忘记?他曾经将这些当成功勋,得意不已,但是随着华国崛起,得意渐渐变成了恐惧。首相是对的,发生在东南亚的这场战争,帝国想不参与都不行,如果听任华国控制东南亚,掐死马六甲海峡,东瀛就完蛋了! 同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不想被清算,唯一的办法就是赖账,想要赖账,就必须比讨债的人强,至少不能比他弱。 可怕的回忆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浮现,撞击着心灵,只是地 点从南京变成了东京。船越秀夫慢慢捏紧了拳头。我们不能输,我们也不会输的!如果输给了华国,那将是世界末日! 第二十九章燃烧的雅加达(一) 且不管共和国和东瀛在如何博弈,炎龙军团的撤侨工作还有有条不絮的铺开。一个步兵旅牢牢控制着港口,空降旅则控制了雅加达国际机场并深入城区,打通了连接各华人社区的道路,被暴动吓坏了的华人潮水般涌到这两个安全点,逃离这个嗜血的国度。每天都有大量的飞机和舰船来到雅加达,卸下作战物资,再将华人运走,效率高得惊人。然而华人实在太多了,即使共和国和炎龙军团全力发赴,码头和机场仍然是人山人海。在泗水、三宝龚等华人高度密集的城市,情况也大抵如此,撤侨工作牵制了炎龙军团绝大部份精力,使得他们暂时没有能力向雅加达进攻,而被大军压境吓坏了的爪洼政府也不敢轻易去招惹这条暴龙,大人物都绞尽脑汁寻找出路呢。于是乎,一连三天,爪洼都相对平静,除了各次要城市还在疯狂的抓捕华人甚至大肆屠戮外,位于风暴中心的雅加达,居然风平浪静。 就是在这么怪异的平静中,炎龙军团迎来了此次作战的真正统帅,柳哲少将。 柳哲的老部队快速反应师动作之快,再次让人大吃一惊,全师在事发后不到两天,便抵达了雅加达,如此惊人的速度,令人不寒而栗。不过,走进指挥部的时候,他脸上半点得意的神色也没有,在跟炎龙军团众将领真诚的说了一声“辛苦了”之后,径直问飞狼:“华侨还要多久才能全部撤走?” 飞狼说:“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行······人太多了,而且分得很散,累死累活也忙不过来。” 柳哲点了一下头,表示赞许了,盯着雅加达地图,问:“这几天猴子们有什么举动?” 飞狼说:“正在玩命的修筑工事,整个雅加达都变成一个大马蜂窝了。苏联人给他们运来了两船步枪、地雷和手雷,以及大批弹药,雅加达全体市民都被动员起来,领到武器,准备保卫这座城市。妈的,跟安南猴子一样,都全民皆兵了!” “全民皆兵?”柳哲重复着这个成语,露出一丝骇人的微笑:“全民皆兵,我喜欢······我真的很希望能看到他们每一个平民都拿起武器跟来我作战!”那恶魔低语一般平淡又透着森冷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好几位参谋暗暗叫苦,我的老天爷,国家怎么把这台割草机放到爪洼来了!这位老兄在安南的丰功伟绩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他已经有七年没再在边境露过面了,安南人仍然悬赏三千万美元要他的脑袋,安南将领提起柳哲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得有若见鬼! 柳哲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他干脆利落的说:“加快撤侨速度,二十四小时后,全军向雅加达发动进攻,务必将这座该死的城市从地图上抹掉!” 飞狼说:“我们恐怕没有这么充足的时间了。” 柳哲不动声色:“哦?” 飞狼说:“据前线部队报告,雅加达方面已经集结起二十万大军,随时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将我们赶下大海······当然,他们的精锐部队不多,绝大多数都是些只接受过速成训练的扛着ak步枪的民兵和和警察,正规军只有五个师又两个旅。” 骇人的微笑再次浮上了柳哲的嘴角:“好极了。你们只管撤侨,爪洼猴子由我来应付。” 飞狼说:“明白了。还有······” 柳哲皱起眉头:“还有什么?” 飞狼说:“现在爪洼人都疯了,在全国范围抓捕华人,关入集中营中,企图以前来逼我们撤军!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已经有至少十五万华人被捕。就在几个小时前,爪洼政府就打电话过来,限我们四十八小时内撤出雅加达,否则就要大开杀戒。”他不无忧虑的说:“我已经派出伞兵和特种部队进行营救,但是想救出这么多人,简直就是不现实的,怎么办?” 柳哲淡淡的说:“多此一举。”打开窗户,指向远处那影影绰绰的高楼:“二十四小时内将雅加达拿下来,抓一百五十万人做人质,他们敢杀一个华人,我们就杀十个,看谁狠!” 这一次,就连飞狼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柳哲头也不回:“对付这帮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只能这样,将他们打残打废了才能治。命令空军准备一千五百吨燃烧弹,远程火箭炮部队至少要准备六个基数的炮弹,是时候给猴子们放血了!” 跟拥挤而有序的港口不同,雅加达已经彻底陷入无政府状态,也不知道哪里冒出这么多的混混,到处打砸抢烧杀人放火,将好好一座城市搞得乱七八糟。华人逃走了,失去了这只替罪羊,混混们还真有点不习惯,不知道该去打谁抢谁了。在百万华人匆匆逃走后,这座城市失去了活力,经济也陷入了瘫痪,恐怕苏哈多总统做梦也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吧?华人虽然逃走了,但是他们留下的商铺、别墅、工厂、酒店等等产业在混混甚至政府军眼里是丰盛的自助餐,大可自己动手,又砸又抢玩得不亦乐乎,还真有不少人发了小财。雅加达政府没有出面制止,相反,还用卡车运来一车车的步枪和手雷,当街分发 ,见者有份。领到武器的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雅加达城里时不时响起自动步枪密集的枪响,不小心还以为爪洼猴子自己打起来了。 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真的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到处都集结着上百、数百、数千甚至上万人的军队,像工蚁一样勤快的修筑着工事,企图将雅加达变成一座拥有一千多万守卫者的坚不可摧的要塞。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着国家领导人的演讲,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狂叫着要每一名市民都拿起武器来,跟邪恶的雇佣军和华国侵略者战斗到底,保卫爪洼的首都,爪洼的独立自由。而苏哈多总统也硬着头皮冒着被炎龙军团斩首的危险出现在独立广场,站在高耸的纪念碑下,向数万军队发表讲话。他从爪洼艰难的独立历程开始讲起,向全体军民阐述了其间的辉煌和悲壮,同时对自己执政以来所取得的成绩和所犯的错误都作了总结,为国家在自己任内遭遇如此严峻的生存危机向国民道歉。接着,他的话锋转到了三天前那个血腥的夜晚,语气变得激烈: “······那些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依附在爪洼的机体上,贪婪的吸取着爪洼的新鲜血液,永远不知道饱足!正是在他们的剥削压榨下,爪洼一天比一天贫弱,我们的财富都进了那帮吸血鬼的口袋!尽管如此,看在他们都是爪洼公民的份上,爪洼政府对他们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并没有惩罚他们。然而,我们太善良了,善良到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吸血鬼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但是不仅要夺取我们的财富,还要勾结雇佣军,占领整个国家,将我们通通都变成他们的奴隶······他们已经很接近成功了。他们花费天价雇佣的华国雇佣兵已经占领了雅加达的港口,占领了泗水,占领了三宝龚,助纣为虐的华国也出动了大军,几十万杀人不眨眼的士兵正朝着我们扑来,他们的舰队正朝我们扑来!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这是赤裸裸的叛变!勇敢的爪洼人民,站起来,握紧手里的武器,与这些邪恶的侵略者战斗到底!我们的抵抗事业赢得了全世界的同情和支持,只要我们坚持战斗,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都站起来吧,不要犹豫,不要彷徨!祖国需要你们,使命在召唤你们!拿起武器,为了我们的独立自由战斗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整个雅加达都被苏哈多总统的演讲点燃了。独立广场上,不知道谁带的头,数万士兵同时高呼:“一日自由,永远自由!”声浪像洪水一般淹没一切,随即激起更大的骇浪,整个雅加达每一条街道上,都有人在狂呼 :“莫迪卡!莫迪卡!莫迪卡!”每一个人都像吸毒过量了似的,陷入了一种病态的亢奋和狂热中,狂呼声从一个个嗓子里狂冲而出,汇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席卷全国!在场的记者发出惊呼:“好勇敢的民族!如此团结而勇敢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姑且不论这些“欢迎来搞”的记者的评价是否中肯,从实际效果来看,苏哈多总统这场秀的确成功了。民心士气都已经被鼓舞起来,二十万大军已亦已集结完毕,只等着天黑下来好发动进攻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西方媒体纷纷转载,在舆论上掀起一股强劲的风潮,爪洼人一时间居然赢得了大多数国家的同情。不过,这些在我们眼里,实在是无聊得很。舆论是相当厉害,但是在大炮面前,它屁都不是!如果你认为笔杆子真的比枪杆子厉害,那你肯定没有领教过自动步枪的厉害。 广播又开始了。 小广西掏掏耳朵,睡眼迷离的抬起头,懒洋洋的叫:“死猴子,都几点了,还不肯消停?吵死了!” 我耸耸肩,只顾着啃压缩饼干。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下水道里,还是一段比较干燥的下水道。在我们头顶上,便是爪洼政府一位高官的私人别墅,而那位老兄是在爪洼国防军总参谋部工作的,他也就成了我们的目标。我们在这里窝了足足十八个小时,就是要将他逮住,从他口中撬出我们所需要的情报。下水道里的脏和乱才我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是从外面传来的噪音才叫要命,一天二十四小时,洗脑式循环播放,就算是天籁之音都听得反胃了,更何况是几只死猴子的鬼哭狼嚎!小广西很明智的选择睡觉,我也眯了一阵子,山东放哨,而且是戴上耳塞去放哨。当然,我们将两架掌上微型小飞机安放在别墅大门外的树上,两个摄像头死死的盯着,拍摄到的画面源源不断的传送下来,只要那个王八蛋敢回来,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三个小时前,那个王八蛋开着小车回来了,我们继续等,等他睡着了再动手。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还得继续忍受那些该死的噪音。 饼干还有一小块,山东进来了:“老大,别墅的灯火全黑了,估计目标已经睡着了。” 我把饼干往嘴里一塞:“行动!”拿起后羿式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认真的作了一次检查,确定步枪状态极佳后,带头走了出去,走了二十多米便停下来,踩在山东肩上,将头顶上的沙井盖顶开一条小缝,朝外面投出一个球形摄像机。球形摄像机滚出老远,对周边环境进行全方位的拍摄,好极了,一个人都 没有,离我们最近的警卫至少在二十米外,而且只有两个人,视线也被墙体转角挡住了,安全。我慢慢的顶开沙井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足足花了一分钟才搞定,双手往地上一撑跃了上去,然后将山东和小广西拉上来,用手语告诉他们警卫的位置,他们表示明白了,我留在原地警戒,他们利用黑暗摸了过去,动作轻盈敏捷,让人不则自主的想到了美洲豹。 黑暗中传来两声折断不大干燥的树枝一般的脆响,被高音喇叭里的鬼哭狼嚎扯得粉碎,再也无迹可寻。没有人知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下水道里多了两具穿着军装的尸体。 第三十章燃烧的雅加达(二)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上头一次性出动了两个小组,我们这个小组负责渗透和抓捕目标,另一个小组由负责外围警戒。上头甚至还派了一名黑客高手,轻轻松松的侵入了别墅的监控系统,释放病毒,使得监控系统反复播放最近二十四小时的画面,换句话说,现在我们就算站在摄像头前面,警务室里那些笨蛋也看不到我们,所有摄像头和警报系统都被女黑客给屏蔽了。倒是别墅里的一草一木都尽在我们的视野之内,在那位女黑客的指挥下,我们小心的避开别墅里的警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目标的房间门前。 “凹组注意,有人上去了,距离十五米,初步判断是送饮料的女佣。”女黑客的声音在对讲机里轻轻响起。我打个手势,那两个活宝会意,闪到楼梯转角,我则拔出消音手枪作警戒。果然,刚作好部署,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岁,身材高挑的女佣就端着一杯饮料轻手轻脚的上来了。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发现躲在转角处的危险就被山东一掌砍在后颈,闷哼一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小广西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夺下杯盏,可惜,里面的咖啡都泼出来了。他像丢垃圾一样将这名女佣丢到角落,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挤眉弄眼的用手语问:“饮料都泼掉了,怎么办?” 山东回应:“好办,装点自来水就行了。” 小广西:“那也太麻烦了,而且喝冷水会对身体有害,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山东:“那你说怎么办吧。” 小广西:“好办!”拉开裤子拉链,一道浑黄的小水柱射入杯里,激起点点泡沫。山东作呕吐状,小广西却一脸惬意,要不是现在身处险境,估计他要吹口哨了:“哥长了这么大,尿得最爽的就数这次了!”一口气尿了半杯,坏笑着推开房门端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隔音效果一流的房间里,装璜之豪华,着实让我们两个土包子开了眼界,满墙的油画,到处都是古董,啧啧,这哪里是摆设,分明是一堆堆的钞票啊!可惜,物极必反,这样的奢华非但没有彰显出贵族气派,反倒将主人暴发户的粗鄙给衬托出来了。红木床上,一头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肥猪正扔着一位一头栗色大波浪的、有几分白人血统的妖艳女子呼呼大睡————好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次就让你风流个够好了。那头肥猪大概是渴了,舔舔嘴唇,习惯性的含糊不清的叫:“水,水······” 我和小广西都很邪恶的笑了,小广西笑得尤其可恶,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饮料递了过去。那头肥猪眼皮都懒得撑开, 随手接过来咕咕咕一口喝了下去,借着台灯,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品味、诧异、困惑、恼火、恶心······表情之丰富,感情之真实,真的可以问鼎奥斯卡金像奖了!他睡意全消,霍地坐起来冲着痰盂呸呸呸一阵猛唾,舌头伸出老长,气急败坏的叫:“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难喝!居然将这种东西端过来给我,我看你是想死了!” 小广西嘿嘿一笑:“倒也不是什么琼浆玉液,只是小爷我的一泡憋了几个小时的童子尿而已。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他的爪洼语虽然还不太标准,但日常对话绝对没问题的,至少这头肥猪听得懂。 肥猪第一反应就是声音不对,瞄了我们一眼,看到的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女佣,而是两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他那双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绿豆眼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左手探向枕头底去抽手枪,右手闪电般按向床头的报警器,动作之快,着实让我们开了眼界:原来猪的动作也可以很快的!只是他两个动作哪一个都只做到一半,就被我一拳打晕过去。那位妖艳的栗发女子被这番动静惊醒,倏地座起来,惊恐万状的瞪着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子滑落,整个上半身都赤裸裸的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用口红涂得血红的嘴唇张开,尖叫!她同样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脖子就被小广西粗暴的扭断,颓然倒了下去。小广西的目光依依不舍的在这个尤物那丰满得过份的胸部移开,舔了舔嘴唇:“奶奶的,可惜了。没事你给这头猪当什么老婆啊,给我当二奶不是更好吗?” 我睨了他一眼:“你想尝尝一根牙签放进竹筒里的滋味了是吗?” 他一拳挥了过来:“你才是小牙签!” 我闪开,说:“别磨蹭了,赶紧将这头肥猪绑了好背出去,我们没有时间了。” 小广西撇撇嘴:“这种事情还是叫山东那个大块头来做好了。” 我瞅了瞅他那小身板,算了,还是让专业一点的人来叫。对着步话机呼叫一声,山东应声而入,二话不说,扛起这头肥猪,在我们的掩护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另一个小组开始清场,鬼魅一般突入别墅中,消音冲锋枪发射时特有的噗噗闷响极有节奏的响起,别墅里的警卫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纷纷倒在血泊中。由于这头肥猪也是一个极端仇视华人的家伙,坏事做尽,我们也就没有半点要跟他客气的意思,斩草除根,别墅里每一个人都在我们击杀的名单上,包括扫地做饭洗衣服的大妈。三分钟后, 别墅里二十多号人,连只活鸡都没有留下。一名队员还觉得不满意,放下枪打开背包,拿出几组炸弹安装在建筑物的各个要害部位,这几组炸弹射出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红外线,谁要是好死不死刚好从那里经过,炸弹马上引爆,将整幢别墅炸上天! 搞完破坏后,我们又悄然消失在雅加达的的阴暗处,正如我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半个小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震动了半个雅加达,那幢豪华的别墅连同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声匆匆赶来的十几名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士兵一起飞上了半空,打老远都能看到爆炸的火光。凄厉的警报响彻雅加达的夜空,看样子,大街小巷里还传出了枪声,看样子雅加达人又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这声大爆炸同样惊动了苏哈多总统。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他透过窗户望着远处那团嫣红的火球,大声说:“立刻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几名相关官员应了一声,忙不迭的下去调查。没等他们打出一个电话,苏摩亚少将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神情阴冷:“总统阁下,请原谅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总参计划部副部长亚梵少将在自家别墅里失踪了!” 苏哈多总统面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苏摩亚少将说:“估计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在离他家不远处的驻军曾发现敌军间谍活动的踪迹,报告上来,我觉得势头不妙,便派了一个班的特种部队到他家去看看,那支特种部队刚刚向我报告亚梵少将失踪,满门均被杀绝,别墅就发生了大爆炸,派去的人只有外围的一名狙击手活了下来。可以肯定,这是华国特种部队干的好事,亚梵少将参与制订了反攻计划,他被俘虏就意味着我们的计划暴露了————我可不认为享惯了清福的他熬得住华国的酷刑!” 苏哈多总统额头冒出了冷汗。这几天,他最担心的不是雅加达能否守住,而是在三更半夜从梦中惊醒时赫然看到自己卧室里多了几名穿着城市作战服的华国特种兵!他是九三零屠华事件的始作俑者,踩着三十万华人的尸骨走上了总统宝座,华国饶恕谁也不会放过他!为了避免噩梦成真,总统府的安保可以说是做到了变态的地步,哪怕是上厕所也有至少两名特工陪着,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是提心吊胆,不知道华国复仇的利剑什么时候落下!如今华国特种兵真的来了,一出手就抓走了一名少将,谁又能保证总统府外某个角落没有潜伏着一名精通超远程狙杀的狙击手,正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盯着他,苦苦等候时间, 随时可能给他送来一粒十二点七毫米专用花生米?谁又敢保证总统府外围没有潜伏着一支精干的特种作战分队,随时可以通过电台发送座标,招来几枚被动制导航空炸弹甚至激光制导炸弹,将这里夷为平地?苏哈多总统现在终于明白三天前华国空军为什么没有轰炸总统府了,他们要让他活着,却寝食不安,一夕数惊,天天都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生不如死!这样的煎熬,真的比死亡还要可怕! 陆军上将脸上的肥肉抽动一下,习惯性的转动着中指上那枚硕大的金戒指,有些烦躁的问:“我们的计划可能暴露了,怎么办?是不是按兵不动,等东瀛军赶到后再发动进攻?” 苏摩亚少将摇头:“我们能等,但华军不会等的,他们一定会抢在东瀛人赶到之前发动进攻,占领雅加达,推翻东瀛人出兵东南亚的借口。” 苏哈多总统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命令陆海空三军,趁着计划还没有暴露,马上发动反攻,将华军赶下海喂鱼!” 第三十二章燃烧的雅加达(四) “安拉万岁!” 海面上远远的传来爪洼水兵的狂呼声,上百艘满载烈性炸弹的小艇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朝庞大的运输舰队猛冲过来!在雷达屏幕上看到这一幕,负责指挥撤侨的一位大校面色微变。该死的猴子,他们这是要玩命了啊!港口再大面积也有限,早已被参与撤侨的船只塞得满当当,全靠着正确的指挥才保持航道畅通,如果让这些自杀式小艇冲撞过来,势必会引发一大灾难!会不会炸觉万吨级巨舰塞死航道不知道,但有一样是肯定的:一旦让他们冲过来炸觉运输船只,必然造成极其惨重的人员伤亡! 大校大喝:“开火击觉它们!不能让它们冲过来!” 嗵嗵嗵嗵嗵———— 外围警戒的战舰火力全开,76毫米多功能舰炮在火控计算机的指挥下锁定由远而近的自杀式小艇,以堪比老式机枪的射速喷吐出团团火球,130舰炮也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全速射击,炮弹在远处的海面上炸起一道道黑压压的水柱,打得大海开了锅似的。海面上不时腾起一团大火球,显然有自杀式小艇被炮弹击中,引爆了船上的炸药,当即炸得粉身碎骨。各种口径舰炮炮弹密如斜雨的落下,在海面上打出一堵移动的火墙,不管这些自杀式小艇速度多快,角度多刁,撞上这堵火墙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可是自杀式小艇实在是太多了,速度又太快,舰炮拦截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它们全部挡住,还是有一些冒着带着火星漫天飞舞的船体碎片成功冲到了攻击位置,面目狰狞的按下了电钮! 啸———— 啸———— 啸———— 令人毛骨耸然的尖啸声接连响起,如墨海面被破开一道道白痕,十几枚五十年代生产的鱼雷一路大吵大闹的朝舰队疾冲过来,与此同时,数枚捕鲸叉式反舰导弹也在夜空中拉出道道美丽的弧光,照准吨位最大的战舰和运输舰俯冲而下!爪洼狗子这一击真的拼尽了全力,将仅有的几枚捕鲸叉全部打出来了! 大校神情变得凝重,两道锐利的光芒透过眼镜镜片迸出,迅速下达命令:“虎鲨号、金枪鱼号以及石鲸号三艘护卫舰马上发射反鱼雷鱼雷,拦截所有来袭鱼雷!” “海狮号和海豹号驱逐舰发射二十七枚海空旗,拦截来袭的反舰导弹!” “海魂号巡洋舰马上开火,打掉爪洼猴子部署在岸上的反舰导弹发射阵地!” 大校的命令被迅速贯彻下去,三舰护卫舰一字排开,朝着鱼雷来袭方 向一口气发射了九枚反鱼雷鱼雷。由于来袭的鱼雷充其量也不可是比二战时期的先进一点,巨声弹什么的对这些老古董反而很难起到效果,因此这三艘护卫舰发射的都是碳纤维鱼雷。一连九枚疏而不漏的在来袭鱼雷群前方自爆开来,释放出一团乱麻似的的碳纤维,这些鱼雷一头扎入这堆乱麻中,转眼间就被缠得死死的,它们越是挣扎,桨叶缠上的碳纤维丝就越多,将它们缠得越死!这些速度可以达到五十节的鱼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个特大号蚕茧,使出浑身解数也挣不脱,只能带着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怨愤沉入了大海。这些已经落后三十年的老式鱼雷还好对付,来袭的捕鲸叉就没有那么容易相处的了。锋利无比的捕鲸叉可是世界上极为先进的反舰导弹,速度快,机动能力强,精确度极高,想要点对点的将它们全部拦截,不现实。该死的爪洼猴子将这些导弹连同发射架偷偷藏在离港口不远的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已经被列为文化遗产的天主教教堂里,炎龙军团不好摧毁这样的建筑,如今突然发难,打了炎龙军团一个措手不及!这一点距离,捕鲸叉几乎是转瞬即至,二十七枚海红旗像放烟花一样冲天而起,以三对一的模式朝着杀气腾腾的捕鲸叉迎头撞去! 攻击者和防卫者以接近两马赫的相对速度飞快接近,最终迎头相撞,轰轰轰!港口上空迸出团团火球,火花千点万点的迸射开来,蔚为壮观,隆隆爆炸巨响震撼着这座美丽的港口,如同夏日狂雷。准备时间真的是太过仓促了,哪怕是三对一的拦截,也只能成功的拦下四枚捕鲸叉,还有五枚以蛇形机动成功的甩开了海红旗,加倍凶狠的呼啸而来!更要命的是,与此同时,又有数枚导弹以更快的速度沿着第一批捕鲸叉杀出的血路激射而来!大校的脸色开始变了,该死的爪洼猴子,他们到底有多少反舰导弹啊!据炎龙军团掌握的情氢,是九枚,还是在八三年进口的,眼看着已经全部打过来了,怎么又冒出了一批!炎龙军团海军毕竟不能跟南海舰队比,南海舰队在海红旗拦截结束后还能布撒空气燃料圈将来袭导弹摧毁,炎龙军团则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依靠密集阵硬啃了。六座密集阵发出了联成一线的咆哮,六道肉眼可见的弹流像六道火柱一般烧灼着夜空,天空中转眼间便布满了炽热的弹丸,狂风一般朝着来袭导弹扫去!大校不用去看电脑,脑海里瞬间就计算出了结果:成功率在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五之间,也就是说,运输舰队至少要挨六七枚捕鲸叉,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了。军舰还好些,那些民用货轮挨上一枚,不沉也得重伤······他苦笑,要是南海舰队 在就好了。可惜,南海舰队至今都还没有回援到位,据说正在跟马来西亚海军对峙······ 大校的计算并没有错,但是,有时候一些东西是不能用数据来判断的,比如说这次———— 就在捕鲸叉已经杀到密集阵防空火力边缘,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从后面追上来的导弹突然在三百米外自爆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些捕鲸叉的遭遇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真理:那批导弹自爆也就算了,偏偏自爆产生无数碎片,每枚导弹甚至还释放出上万枚钢珠!如果只是这样还可以忍受,让人忍无可忍的是,这些钢珠和碎片至少百分之八十是朝着捕鲸叉性感迷人的菊花猛扫过来的!你妈,这哪里是什么导弹,分明就是一枚枚能打出上百公里的超级定向雷嘛!从背后捅来的温柔一刀彻底断送了捕鲸叉的生机,每平米至少要摊上四五粒弹丸,而且还是交叉攻击,捕鲸叉的机动性能和速度再怎么逆天也难逃一死,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呼啸而来的金属风暴裹住,弹体上火星四溅,每一枚捕鲸叉身上都被打出了七八个小洞,菊花更是被打得稀烂,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在轰然巨响中粉身碎骨,成为夜空中怒放的烟花! 大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态的叫:“那几枚自爆的导弹是怎么回事?” 一名参谋面有喜色的报告:“是我们的泰山号武库舰发射的!泰山号回来了!” 大校一看屏幕,果然,一个光点相当突兀的出现在战区电子地图上,正一闪一闪的闪烁着友好的绿光,不是泰山号还能是谁?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了。他很清楚泰山号对于一支舰队来说有多重要,每分钟可以发射上千发大口径火箭炮炮弹甚至短程导弹的强悍攻击力足以令任何敌人生畏,而泰山号的防御能力也堪称世界一流,只要有它在,就算爪洼猴子将所有的反舰导弹全打过来,也动不了撤侨舰队一根汗毛! 一批照明弹升上天空,方圆十几里都被映得亮如白昼。借着这有点刺眼的光线,大校分明看到一艘小山般的巨舰正朝这边缓缓驶来,巨舰甲板上雷鸣电闪,狂风和大团大团火光不断在丛林似的的发射架上喷发而出,大口径火箭炮炮弹狂冲而起,朝着雅加达城风驰电掣,火力之猛,远远超过了一个火箭炮团集火齐射,只要看看雅加达那火山喷发一般的壮观景象就该知道处于它射程之内的爪洼猴子现在是多么的苦逼!所有华人傻傻的看着这艘巨无霸战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都被这头巨兽的毁灭性力量震骇 了。别说他们,就连水兵们也吓到了,我的妈呀,这武库舰真不是闹着玩的! 自杀式小艇上的爪洼水兵也傻眼了。他们亡命突击,其实也没指望能有几艘小艇能冲破重重拦截撞击敌舰,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太难了。他们这番动作,更多的是吸引炎龙军团撤侨舰队的注意,为捕鲸叉的攻击创造机会,现在捕鲸叉全被扫了下来,他们的行动等于失败了一半,怎么办?没有时间去思考对策了,天空中掠过几道黑魃魃的影子,三架战机轰轰烈烈的扑了过来,看着这三货那几十米宽的翼展以及身上那刺猬一般密集的机炮炮管,爪洼水兵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如果来的是舰载机他们倒不见得会如此绝望,舰载机想一口气击沉这么多高速冲刺的小艇也不容易,问题是这回来的是炮艇机!没错,真的是炮艇机,由运十改装而成的炮艇机!反正运十也有二十五吨的运载能力,军工专家老实不客气的往它身上一口气安装了六门30毫米双管转膛机关炮,一门105毫米加榴炮,九挺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再加上若干航弹挂点,好好一架飞机给整得跟个刺猬似的,火力全开的话,就算调一个营的海军陆战队过来也只有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份!更要命的是炮艇机速度相对较慢,完全可以追着这些小艇打,它们的出现一下子将爪洼猴子逼入了绝境,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逃又跑不过它们,怎么办? 这几架炮艇机一点也不关心猴子们何去何从,机关炮炮管对准那些玩命的往后逃的小艇飞速转动,然后,一道道修长的火流从炮口狂冲而出,30毫米口径穿甲弹排成一把把长达数百米的光剑,自上而下的狠狠斩落,海面上瞬间腾起一道道一两米高的细长水柱,不等第一道水柱升到顶点,成排的水柱便已狠狠的向前推进了七八十米!小艇那单薄的船体哪里承受得住如此疯狂的攻击,弹流笔直的从它们身上扫过,木屑和钢铁零件四散飞舞,血浆碎肉呈放射状喷溅而出,不管你是暴露在外面还是躲在船里发抖,被笼罩在弹雨中的唯一结果就是和小艇一起被打得粉碎,最终彻底消失在炸药爆炸的火光中!也有几艘炮艇将小口径高射炮对准炮艇机狂叫着拼命搂火,成串炮弹打上去,企图将这几架可怕的炮艇机赶开,他们的勇敢得到了奖励:精确制导炸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将炮艇炸成两截,甚至用那门变态的105榴弹炮轰!这哪里是什么战斗,分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三分钟不到,所有参与自杀式袭击的小艇都不见了踪影,绝大多数被打得粉碎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载沉载,剩下几个死剩种面无人色,开着小艇不要命的往大海深处狂 飙,最终是喂了鲨鱼还是燃料耗尽,活活饿死渴死在海上,或者漂到某个小岛上,从此过上现代鲁滨逊的幸福生活,就不得而知了。 那几架炮艇机在确定这片海域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爪洼士兵后,朝着漂满碎尸的船体碎片的海面扇了扇翅膀————拜拜!略一拐弯,朝炮声隆隆杀声震天的雅加达扑去。在那里,快速反应师正以一师之力在港口抵抗爪洼二十万大军,那里才是炮艇机大逞凶威的理想战场! 第三十五章燃烧的雅加达(七) 战事直趋白热化,快速反应师指挥部气氛凝重,一道道情报流水一般汇总过来,一道道简单而有效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指挥部如同一台磨合得极好的机器,运转顺畅,毫不涩滞,不管爪洼政府军玩出什么样的花样,花出什么样的特色,这边总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将他们迎头打回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爪洼政府军仍然在猛攻不止,与其说他们是在进攻,还不如说他们在送死,华军陆海空三位一体火力的猛烈打击下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看着那么多人在自己的火力下血肉横飞,都面色发白,一边猛烈扫射一边呕吐,后来实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就在干呕。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爪洼政府军已是一败涂地,先别说他们能否攻破快速反应师的防线,就算能,那又如何?这一仗打完,雅加达基本上都成了平地,成了停尸场,这座城市的整体经济水平少说也得倒退三十年,这样的胜利还有意义吗?既然没有意义了,为什么还要打下去?倒不是这帮猴子的脑部结构太过原始,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而是快速反应师根本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冲上来就将他们一片片的扫倒,猴子们要退马上黏上去,同时召唤陆海空火力大开杀戒,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所以,爪洼政府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冲击快速反应师那修罗屠场一般的阵地,只有将快速反应师击败,他们才有活命的可能! 只是,想要击败快速反应师,可能吗? 爪洼空军全军尽墨,两架f-16被四架歼十押回炎龙岛迫降,成为开战以来华军获得的最有价值的战利品; 爪洼海军全灭————如果那能算海军的话。七百多名水兵因为各种物理现象,化学现象,海洋生物现象,死得一干二净; 爪洼政府军装甲部队被生生打残。快速反应师装甲团团长在电台里得意的报告:“我们被包围了,被敌军那燃烧着的装甲车辆残骸团团包围了!” 爪洼炮兵在华军疯狂的火力报复下所剩无几。这些老古董级火炮给华侨造成了两百多人的伤亡,快速反应师将它们恨得牙痒痒的,集束子母弹气爆弹榴霰弹什么的一古脑砸过去,炮兵阵地都被削平三尺,火炮?叫收废铁的去收好了。 爪洼潜艇部队······还是别提他们了,那两艇二战末期造的潜艇潜下去还能浮起来都算一大奇迹啦。这货拿来打渔船还行,拿来跟华国海军正面硬碰,那纯粹是自己找死,因此爪洼潜艇部队很老实的躲在军港里等待时机 ,打死也不肯露面。即便是这样快速反应师也不打算放过它们,一个电话打到泰山号武库舰上,几枚装着气爆弹战斗部,爆炸威力相当于六吨tnt的战术导弹飞向戒备森严的军港,一阵山崩地裂的爆炸之后,那两艘潜艇和四艘猎潜艇永远的潜了下去。 ······ 算来算去,现在爪洼政府还能依靠的,只剩下他们那不争气的步兵了。这些地面部队数量是有的,二十比一的优势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武器太惨了,迫击炮和火箭筒成了重武器,而且炮弹和火箭弹还不大够。爪洼士兵很无奈的发现自己正扮演着围歼双头鹰陆战一师的志愿军的角色,空有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却没有可以对对方构成足够威胁的重武器,只能拿人命来填!最悲哀的是,他们的战斗力跟三十六年前的志愿军相比根本就是个渣渣,而他们的对手好死不死正好是志愿军的继续者! 兵力二十倍于对方,伤亡也二十倍于对方,这就是爪洼猴子目前的处境最真实的写照。 然而,有人觉得他们还不够惨,还要给他们加点料。 得知部队伤亡人数直逼五百大关后,柳哲直接了当的问:“轰炸机群准备好了没有?” 对空联络参谋报告:“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次轰炸,在岛上的轰炸机群拆掉了一切次要的设备,连副油箱都没事,载弹量都达到了极限,只能保证飞机勉强能成功起飞罢了。” 柳哲说:“好极了!” 那名参谋又说:“由于轰炸机数量实在不足,我们的专家把十架运十也临时改装成了水平轰炸机,装上二十吨炸弹不成问题,只是投弹方式太过原始,效率很低罢了。” 柳哲狞笑:“用不着多高的效率,我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将尽可能多的炸弹丢进这座该死的城市,将它彻底炸平!命令轰炸机群起飞,执行天罚计划,这场烂仗打得太久了!” 佟宇大校拦住要去传达命令的参谋,望定柳哲,不敢置信的问:“你真的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朝一座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投放两千吨燃烧弹?” 柳哲说:“我作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更改的余地。” 佟宇还是不敢置信:“你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多少平民伤亡吗?据我作的模拟,一旦实施这样的大轰炸,光是死亡人数就会多达六位数,受伤的数倍于此!” 柳哲说:“我只负责摧毁目标,爪洼人伤亡多少在我眼里不过只是一组枯燥乏味数字罢了。” 大校被少将那冰冷的态度激怒了,厉声说:“这是反人类的!这更违背了身为人的最基本的良知和道德,如果我们这样做了,那我们跟二战时期的倭军有什么区别!不,我绝对不同意执行这种泯灭人性的无差别轰炸!” 柳哲说:“你可以保留意见,但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佟宇盯着柳哲的眼睛,一字字的说:“中央犯了个大错,让你担任总指挥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你根本就是一个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 柳哲淡淡的说:“对,我就是疯子。”指向指挥部外被炮弹击中,仍在熊熊燃烧的建筑物,“看到那里了吗?好几十名华侨,轰一下全炸成了碎片,炮弹从哪里打过来的?就是从中央明令禁止攻击的清真寺、教堂等宗教场所以及文物古迹里射出来的!我的参谋长,请你告诉我,此时在全城的清真寺、教学、学校、医院、神庙等等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建筑设施里藏着多少门火炮,多少地对空导弹,多少狙击手,准备跟我军不死不休?巷战本来就极为残酷,我们还要自动自觉的以城市的保护者自居,这里不准打那里不准打,将会有多少士兵死不瞑目?难道只有敌方平民是人,我们的士兵就是一钱不值的炮灰?” 佟宇被噎住,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爪洼政府军藏兵于非军事目标里,甚至将枪支弹药的生产线也化整为零搬进了平民密集的区域,作长期作战的打算。刚才就有一架炮艇机被两枚分别从清真寺和幼儿园里发射的单兵肩射导弹击伤,机组成员死伤一半,狙击手甚至躲到了医院大楼里,如果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话,攻城的部队将陷入四面挨打的困境,付出的伤亡绝对是惊人的。但是想到在大城市使用燃烧弹进行地毯式轰炸的后果,他就不寒而栗!四十年前,双头鹰的b-29机群用凝固汽油弹对东京实施大规模轰炸,整个东京都变成了大火炉,当场烧死十几万人,受伤的不计其数,房舍被烧毁无家可归者以百万算,使得这次轰炸行动饱受争议······注意,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随着科技进步,武器的杀伤力越来越酷烈,同等规模的轰炸造成的伤亡人数至少要翻一倍!这将是何等惨绝人寰的悲剧?作为一名还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军人,他当然极力反对如此疯狂的行动,但是现在,所有反对的理由在杀得两眼发红的柳哲面前都站不住脚了,他是铁了心要让雅加达万劫不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占领雅加达,他要做的只是摧毁,彻底摧毁这座城市,让它成为每一个爪洼人的噩梦,哪怕再过五十年,一百 年,想起雅加达这个地理名词仍然浑身发抖,梦中犹自战栗! 两个小时内干掉了对方一万多名士兵,平民不知道是这个数字的多少倍,这样的伤亡数字足以触目惊心,但是在柳哲眼里,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不再理会发呆的参谋长,咬牙切齿的下令:“让空军轰炸机群立刻执行轰炸任务,我要这座城市永不超生!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只准爪洼人在地狱中说他们的猴语!” 总指挥官的意志比钨钢还要强硬,一旦作出决定,决不会再有半分更改,雅加达的命运就此注定,爪洼人的命运也就此注定。 泰山号武库舰的暂时停止了咆哮,它已经打出了两千多发各种口径的火箭炮炮弹,必须停下来重新装弹。水兵们沉默着开动机械,将一枚枚铝热剂燃烧弹输入火箭联阵的储弹仓中,每个人多少有点不自在。 快速反应师的炮兵也像工蚁一样忙碌,换上了油汽弹、汽爆弹、温压弹等杀伤力极为惊人的弹种,203毫米口径自行火炮和310毫米、330毫米自行火箭炮甚至换上了金属氢炮弹。 炎龙岛更是忙得热火朝天,撤到这里的华侨亲眼看到一架架浑身挂满炸弹的轰炸机摇摇晃晃的起飞,扑向炮火连天的爪洼岛。由于装了太多的炸弹,每一架轰炸机起飞都相当吃力,就连一向以速度著称的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也变得慢腾腾的了。轰六中程轰炸机、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霹雳火炮艇机、强五强击机······甚至临时客串的技术水平只有二战水准的水平轰炸机的运十,一群接一群起飞,闪烁的航灯化为漫天璀璨的星辰。爪洼猴子的空军已经全灭,护航的工作有几架歼十就足以胜任了,四十架歼-12c每架挂上了四五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毫不羞涩的飞出了七百公里的时速,慢腾腾的朝雅加达挪去。在轰炸机群后面,是两百多架比蝗虫还密的歼六无人机,这些无人机被掏空了内部,恶狠狠的灌满汽油,就成了一枚超级燃烧弹一枚!这些无人机装的汽油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中途就有十几架一头栽进了大海,但是主力部队还是超越了轰炸机群,大模大模的飞越爪洼海岸线,直奔雅加达。 雅加达上空风啸云卷,仿佛是恶魔在狂笑,死神在欢呼。 第三十六章燃烧的雅加达(八) “我操他妈,到底是谁制订的计划,真当这些轰炸机是歼星舰,可以装几十万吨弹药么!” 驾驶着原本可以飞高二点六马赫高速,可谓快如闪电,此刻却慢得像乌龟爬的雷霆轰炸机翱翔在夜空中,朱小强一肚子官司。本来嘛,他作为一名王牌歼击机飞行员,半路出家改飞轰炸机,看中的就是雷霆轰炸机那堪称变态的速度,如今梦中情人却慢得不可思议了,他岂能不恼火?也没有办法不慢,整架轰炸机被塞进了二十吨炸药,载弹量都顶得上三四架轰六了,还能指望它快得到哪里去?按大队长的说法就是:还能正常起飞已经很不错了! 雷霆轰炸机还是很不错的,以在南海海底捞起的图-22m为蓝本进行仿制,几年来夜以计日,最优秀的专家,最先进的技术,全堆了上去,不知道多少专家曾累昏在工作岗位上,有两位老专家积劳成疾带着深深的挂念逝世,说这是仿造的,还不如说它是无数专家和工人作心血凝成的。几百名专家,上千个相关部门,几万名技术工人,近两千个日夜的拼搏,终于开出了最美丽的花,雷霆横空出世。它未必比得上图-22m3,但比图-22m2要强许多,最重要的是它的出现填补了共和国在远程战略轰炸方面的空白,别说亚洲,就连关岛都在雷霆轰炸机的作战半径之内!雷霆轰炸机配上反舰导弹进行高速远程奔袭海面目标的巨大威胁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它的出现使得共和国拥有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目前西飞正以每个月一架的速度玩命的生产,还被空军催得跟孙子似的。现在,雷霆降临雅加达,要拿不做人事的爪洼猴子开刀了! 雷霆轰炸机都成了这副熊样,轰六啊飞狼啊就更不用说了,一架架笨得像石头,实在让人揪心,再这样下去不用爪洼政府军的防空部队开火,他们自己都很有可能会摔几架下去啊!凶猛无比的锯齿鲨和猛龙同样郁闷,唉,轰炸机的数量实在不大够,连它们都被拉过来充数了,身上挂满了炸弹,再也没有半点往日的凶猛矫捷,能不郁闷吗。朱小强瞅着雷达屏幕上飞得慢腾腾的歼击机,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老大们,你们这是让狮子去拉犁啊! 大队长骂咧咧的:“他妈的,要不是老子连尿都撒了才上飞机,这飞机绝对飞不起来!上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夜之间就要朝雅加达丢上两千吨燃烧弹,他们想将雅加达变成焚尸炉么!” 朱小强苦笑。作为经历过非洲之战和南亚之战的老兵,他可是很清楚柳哲用兵有多毒,对敌人有多狠!事情是明摆着的,那个一向有着屠夫 之称,一个月内就干掉了安南两三万士兵,十几万平民的家伙已经杀红了眼,火烧雅加达算个屁,没有放毒气已经算猴子们祖上烧高香了!还好,飞机飞得再慢也是在飞,而且炎龙岛离雅加达也没有多远,发了几句牢骚,火光冲天的雅加达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翼刀之下! 发起第一波攻击的仍然是歼六无人机,这些体内灌满了汽油的家伙在雷霆和轰六的遥控指挥下像蝗群一样扑向各自的目标,不管有没有击中,最终都要在这座城市里化为一团桔红的火光,条条火雨狂飞乱舞,烈焰冲天而起,无情地吞噬炸点附近的一切生命。爪洼国防军的防空部队徒劳地用残存的高射炮和高射击枪对空疯狂射击,企图拦截,他们战果辉煌,至少二十架无人机被击中,凌空解体。但是防空部队很快就发现不妙,被击中的无人机在空中化作一阵火雨,朝下方泼落,不管是人还是建筑物,被淋中的马上起火燃烧,这和空爆弹有什么区别?亲眼看着十几名士兵被火雨淋中,变成火人哭着喊着乱跑乱滚,最终被烧成一段扭曲的炭柱后,亲眼看到无人机纷纷朝防空火力点扑去,将防空阵地炸成一团火海后,防空部队指挥官率先开溜了,不溜不行,不溜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后一道防线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彻底撕开,雅加达解除了武装,任由无人机呼啸而下,点起一个个火头,两百多架无人机怪啸着撞下去,雅加达半个城区都成了火海。然而,这只不过是这首毁灭乐意的序曲罢了!无人机过后,黑压压的机群在少得可怜的几架歼十的掩护下扑了下来,燃烧弹从挂架脱落,陨石一般砸向地面,挂架上的扔光了,弹舱打开,里面的炸弹竹筒倒豆子似的没头没脑的往外倒,雅加达城中顿时弹落如雨!飞行员根本不必在意自己到底炸中些什么,上头的命令就是彻底摧毁雅加达,不将这座该死的城市从地图上挖掉决不收工!考虑到雅加达的防火措施做得实在是差劲,考虑到雅加达城布局杂乱,有不少房子还是木板房,一点就着,考虑到用太过先进的武器对付这些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猴子实在是有点坑猴,更浪费资源,因此轰炸机群投下的是清一色的凝固汽油弹。凝固汽油弹可是个好东东,无非就是将在汽油里加入一点稠化剂嘛,对化学懂一点皮毛的人都搞得出来,实在是物美价廉,但是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炸弹从高空落下,奶油般黏稠的汽油四处溅射,粘在目标身上长时间燃烧,产生一千摄氏度以上的高温,就连钢板都能烧穿!在隆隆爆响中,团团红得发黑红得发紫的火球腾空而起,大大小小的火球朝四周溅射而出,逼真的 营造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火球之下烈焰翻滚,一排排房子瞬间被吞噬,一条条街道转眼间便被火海淹没! 地面上山呼海啸,陆军也动手了,无数火箭炮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短促的弧线,扎入城中,绵密的爆炸使得爆炸的火光如同电闪,闪得人争不开眼来,那同样绵密的爆炸巨响更是震得人七窍流向,无数火箭弹在空中汇成火流,一秒不停的冲涮着雅加达,打得最密的就是107毫米四十二联装火箭炮,它每一轮齐射干出去的炮弹都是千为单位的,打了一轮又一轮,似乎要将国家几十年来生产的快要过期了的107火箭炮炮弹全干出去!至于泰山号武库舰和快速反应师师属远程火箭炮团就更不用说了,每一发炮弹砸出去都是惊天动地,一团团或黄或白的蘑菇去在浓烟烈火中冉冉升起,爆炸波排山倒海般轰然扩散,将楼房像碰倒一块竖起的砖头一样推倒,一些被直接命中的楼房像一只被铁锤狠狠砸中的鸡蛋一样粉碎开来,大块墙体碎片在烟焰翻滚中呼一声飞上半空翻滚而去,蘑菇云散去后,楼房的原址只剩下一个深深的大坑。 天空被打成了紫红色,看上去好像就连天空都在燃烧。雅加达人面对这天崩地裂一般的轰炸和炮击,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看着枚枚炮弹火龙一般朝自己扑来,然后被炸得尸骨无存。整个雅加达都被这场大火逼得发疯,被大火困住的不管不顾的从十几层楼高处纵身跃下,摔成一团肉泥;侥幸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扶老携幼朝大火还没有烧到的地方涌去,极度惊恐之下,每个人都变得疯狂,不知道多少人被挤倒,而一旦被挤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只有被踩成肉饼的份!公园、广场等等这些空旷的地方马上人山人海,人满为患,消防车被裹在人流里,寸步难行,随着火势蔓延,就连消防队员也不得不抛弃消防车,加入逃命的行列了。就算硬将消防车开到火灾现场也不管用,自来水厂早就被炸了,上哪里接水去?就连老天爷也翻了脸,刮起了大风,风助火势,一下子将火舌吹到天边去,赤红的火星奇密如沙,随风飞扬,落到哪里烧到哪里,火势简直就比洪水还猛!消防车轮胎在高温中爆炸融化,这下子消防队员也被困在火海里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丰富的消防经验能帮助他们在大火中坚持多久? 天上是冰雹一般的航空炸弹,地上是比百年一遇的暴雨还要密集的火箭炮群集火齐射,大火和爆炸疯狂的将雅加达推向毁灭的深渊。一幢幢楼房在大火中坍塌,仿佛陆沉了一般,大火从四面八方卷来,挤饺子似的挤在空旷地带的逃难 人群无处可逃,发出凄惨的哭叫声,在外围的被烧成灰,即便是躲在中间也难逃一死,大火烧光了氧气,没有被烧死的最终也得窒息而死,反正都是死,而且死得更惨!躲进防空洞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不少被活活烤成干尸。疯狂的人们看到水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进去,企图逃过火神大爷狠狠挥落的长鞭,没想到在高温之下,连水池里的水都被烧开了锅,跳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通通都被当饺子给煮了个烂熟!金属被生生烧融,砖瓦和预制板变成了黑色的粉末,雅加达在火神的狂笑中坍塌,不少人着了魔似的呆呆的看着这世界末日一般的画面,脑海里闪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字眼:天罚! 对,就是天罚! 若不是天罚,怎么可能偏偏会在此时刮起大风? 若不是天罚,雅加达这么大,他们怎么会找不到一块可供逃避的地方? 若不是天罚,他们二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奈何不了华军区区一个师,听任他们朝城里疯狂倾泄炮火? 这就是他们排华的报应! 雅加达在燃烧。 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柳哲看着已经变成火山的雅加达,放声大笑,无数惨死在雅加达街头的华人的冤魂在他的狂笑声中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可以瞑目了。柳哲放声狂吼:“燃烧吧,毁灭吧,雅加达!带着无数华人的诅咒,沉到海底去吧!不将你彻底夷平,我这个柳字倒过来写!” 第三十七章密谋 在东京一幢颇有古典韵味的宅子里,北野政雄中将和船越秀夫中将身穿和服,盘膝坐在地上。没有电灯,只有烛光在轻轻摇曳。北野中将年轻时曾留学于西点军校和慕尼黑军校,也曾以旁听生的身份在伏龙芝军校苦读过两年,足迹遍及半个地球,学识渊博,在军事上的造诣冠绝东瀛三军。然而,很难想像这么一个有生以来至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欧美漂着的人,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一星半点西方化的痕迹,除了工作,他跟由西方引导的现代化生活几乎绝缘。他住的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东瀛古代建筑,甚至连电线都不拉,更别提电灯电话;他永远只有两套衣服,分别是军装和和服,只要不是在工作,他都是只穿和服;他从来不碰人头马、xo、鸡尾酒这些贵得吓死人的名酒,就连葡萄酒都敬谢不敏,只喝茶,当然,如果谁有上好的清酒,请他喝几杯他会很高兴的;他酷爱相扑、剑道、茶道,但是对于女体盛这类奢侈糜烂的玩意厌恶之极。现代化生活压力大得难以想像,东瀛人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行色匆匆,不是在车间、写字楼、会议室,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哪怕是高官也是如此,但是这个家伙仍然像古代东瀛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约上几个好朋友带上一壶好茶去尝樱花,一杯茶喝上三四个小时是他的最爱,要不然就在卧室里一个人盘膝静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工作?死一边去,大爷我说好了一天只干八小时,周六日双休的,哪怕升职加薪也别指望我能加班哪怕一分钟。陆相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经常无可奈何的说陆上自卫队缺谁都不行,唯独缺了北野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明天就是上飞机前往爪洼,组建指挥部指挥十万大军作战了,他还是一脸淡然,在这里跟船越秀夫品茶赏月,谈天说地。 “船越君,这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华国买到的极品冻顶铁观音,珍藏了五年一直舍不得喝。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喝,干脆拿出来跟你分享了,请吧。” 在北野政雄珍而重之的端起茶壶,往两只精致的茶杯里斟上大半杯色泽光鲜幽香四溢的茶水。这套茶具是清代景德官窖出产的极品,虽然比不上唐三彩,但也价值不菲了。放眼三军,大概也就北野一个这么无聊,把大半工资拿出来买一套茶具吧。 船越秀夫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来,轻轻啜饮一口,闭上眼睛品味片刻,轻轻一叹:“好茶,好茶,只怕在国内,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样的茶叶了吧。” 北野政雄说:“国内的茶叶跟方便面 差不多,只配农夫拿来嗽口。” 船越秀夫说:“确实如此。现在的年轻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喝咖啡,我们的茶道也快失传喽。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有谁还会记得这些文化?”又啜饮一小口,然后借着烛光兴味盎然的欣赏着茶具的花纹图案。身材高挑、长发及腰、娴雅白皙、同样穿着一身华美的和服的女仆端上六色精致的点心,轻轻摆上案几,然后跪坐在一边等候吩咐,一举一动,端庄得体,与古代美女无异。北野政雄示意她可以下班了,等她退下后,这位嗜茶如命的中将才端起香茗来品尝,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 船越秀夫半夜跑到这里来,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喝茶。放下茶杯,他轻声问:“雅加达遭到大轰炸这件事,北野君听说了吗?” 北野政雄漫不经心的说:“还没有听人家说起。你也知道,我是按时下班的,下了班之后只要东瀛列岛还没有陆沉都不许拿工作上的事情来烦我,因此直到现在都没有拿到相关资料。但是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次惨烈无比的大轰炸,只是早晚和伤亡多少人的问题罢了。” 船越秀夫说:“我也料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惨烈······说句老实话,通过军事卫星观看了这次大轰炸的实况后,包括一位中将在内和外相在内,许多人都被吓倒了,提出放弃跟华国正面对抗的打算,就连我,也不寒而栗。”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过去,“看看吧,卫星拍到的。” 北野政雄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沓卫星图片。只看了两张,这位总是给人一种做事漫不经心的感觉的将领面色就变了,震惊、困惑、恍然、敬佩······种种表情从他脸上飞快地闪过,最后化作古井一般的平静。他一张张看完,将图片重新装入档案袋,一丝不苟的封好,还给船越秀夫,自始至终,没有吱过一声。 船越秀夫问:“你怎么看?” 北野政雄说:“好疯狂的手段,好狂野的风格,真不愧是华国著名的屠夫少将。一个可怕的劲敌,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 船越秀夫笑:“这正是我要提醒北野君的。七年前,我在安南战场上跟他交过手,非常清楚这个屠夫的恐怖之处。他就像霹雳火,将战场上的一切疯狂地燃烧,疯狂地辗碎;他的部队可以在几个小时内连续发起十几次进攻,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不畏惧伤亡,不知道疲倦,只要身上还有一点力气一发子弹都要朝敌人冲去,直到破军杀将,让敌人的尸体铺满战场。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成 长得这么快,敢于出动百余架战机对一座拥有上千万人口、拥挤不堪的大城市进行地毯式轰炸!在别人眼里他是丧心病狂,但是在我眼里,他真正成熟了,成了一员可以在任何一个战场掀起一场狂风暴雨的无敌猛将······东瀛能跟这样的猛将抗衡的人都老了,而他却还是那样的年轻!” 北野政雄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华国年轻的大将何止他一个?韩枫,柳维平,哪一个都与他不相上下,并称为地狱三头犬!他们一个比一个年轻,而我们年轻一代又有几个像他们这样的人才?” 船越秀夫说:“一个也没有。” 北野政雄说:“但愿能在这场战争中磨练出几员拿得出手的将领吧······这头恶犬已经在大开杀戒,另外两头必然不甘落后,落漠大半生,能在晚年跟一批如此强劲的对手交锋,足慰平生啊。”笑了笑,盖上茶杯盖子,少有的认真的问:“船越君,我们这次劳师动众,战略目的到底是什么?” 船越秀夫一怔:“你不知道?” 北野政雄摇头:“不管是首相还是陆相都声称必须阻止华国控制马六甲海峡,难道我们纯粹就是为阻止而阻止吗?华国的目标是在马六甲建立一个类似于以色列这样的华人国家,在保证华人不会再遭到屠杀欺凌的同时,也好在东南亚建立一个桥头堡,将马六甲海峡牢牢控制在手中,而我们呢?我们要不要在东南亚建立一个东瀛人国家?难道我们陆海空三军精锐尽出,只是为了给雅加达政府灭火?” 船越秀夫说:“据五相会议作出的决定,就是扶持爪洼政府,借他们之手加强我们在东南亚的影响力,避免东瀛在马六甲的能源咽喉被华国掐住。” 北野政雄说:“没用的,华人跟爪洼有着几百年的宿怨,如今全部爆发出来了,华国哪怕动用核武器,也不会让雅加达政权继续生存下去,否则他们无法向九亿国民交代。如果我们非要保住雅加达政权,只会让这场战争无限扩大化,我们不光得不到任何利益,相反还会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惨重,甚至有亡国的危险!” 船越秀夫苦笑:“那还能怎么样?像华国一样,从现在开始就着手谋划组建一个东瀛人国家吗?华国在东南亚有一千多万华侨,他们完全有这样的条件,可是我们没有啊。” 北野政雄说:“我们已经吃够了战略目标不明确,计划一改再改,最终顾此失彼的苦头,我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船越秀夫问:“那你想怎么样?” 船越秀夫目光一闪:“怎么说?” 北野政雄一字字说:“先帮他们对抗华国大军,但不出全力,等这场战争扩大后再设法跟华军暗中达成协议,瓜分东南亚!华国的军事重心始终在台海和东北,在东南亚跟我们打得尸山血海同样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揭开茶杯盖,轻轻抿了一口茶,“东南亚是个好地方啊,铁、煤、锡、钨、橡胶······无一不是东瀛现在急需的,是跟一个空前强大的敌人正面硬撼,扶起一个傀儡得到的多,还是将东南亚一分为二得到的多?” 船越秀夫摇头:“北野君,政府是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我们出兵东南亚,除了维护我们的利益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打击华国,你这样做,政府无法接受,国民更无法接受!” 北野政雄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那帮蠢猪知道什么?提起华国,除了从二战以来一以贯之的傲慢和轻蔑之外他们还知道什么?他们有认真地研究过华国的实力吗?他们看得到华国的进步吗?他们知道推动那个外内交困的国家飞速发展的原动力是何等的可敬和可怕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海陆空三军精英尽出,为的仅仅是国民那近乎病态的骄傲?开玩笑,东瀛士兵的血没有这么不值钱!我只会为东瀛一亿国民的利益而战!” 船越秀夫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老眼中却爆出赞赏的神色······帝国还是有能人的呵,这一次,总指挥官的人选没有挑错。 对于东瀛军队来说,挑对了指挥官,战争等于就赢了一半。 第三十八章晨曦失色 对于雅加达人来说,这个夜晚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日子:1986年4月13日。就像华人永远也忘不了4月9日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一样。在四天前,爪洼人用华人的泪将这个日子写入了华人的历史,而今晚,柳哲用爪洼人的血将这一天写入了爪洼人的历史。 轰炸机群来来回回炸了四趟,一夜间投下的燃烧弹多达两千四百吨,火箭炮部队更是炮管都打红了,砸进城里的火箭炮炮弹多达两万一千五百发,五个基数炮弹在几个小时内全干了出去。至于灌满汽油的无人机,更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前前后后至少有六百架准确命中雅加达,命中率可比v2飞弹高了n倍,谁叫华国一不小心造了这么多歼六呢!枭龙取代歼六已经成为必然,但几千架歼六如何处理就成了大问题,拆除一些高价值的零件和发动机,然后让它们烂在地上?太浪费了;改装成靶机?估计空军和防空部队打到吐都打不完;出口更是扯蛋,上哪找一下子吃得下几千架战机的买家啊,除非那位亲想打世界大战了;维持下去不仅占用大量资源,作战效率还很低!烦不过,干脆转装成无人机兼简化版巡航导弹,其中以改装成导弹的居多,打阿三的时候干出去了一千多百多架,现在爪洼猴子炸翅,空军很大方,大笔一挥拨来了一千二百架,并再三叮嘱一定要打出去,不用再往回送了。于是爪洼猴子倒了大霉,每架歼六装着一两吨汽油砸下来,燃烧着的汽油顺着街道流淌,汇成一道道火焰之河,所到之处别说人,就连细菌都被烧个干净。柳哲发誓要让雅加达变成哪怕再过七百年都没有人敢到这里来居住的死亡之地,从大轰炸的效果来看,他似乎做到了,雅加达变成了死亡之地。在上空盘旋的侦察机报告:“雅加达全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区域都被浓烟和大火笼罩······我们根本就看不清楚雅加达是否还存在!” 空军那边打来电话:“两千四百吨炸弹全扔光了,连一发臭弹都没有剩下来!” 柳哲咕哝:“炸弹储备得还是少了。” 还······还少!? 佟宇大校露出一个要疯掉了的表情,一口气往雅加达城里投了两千四百吨新炸弹旧炸弹,用无人机往雅加达城里浇了一千多吨汽油,这还叫少?那得炸成什么样子你老人家才算满意?要不要来几枚一千吨级核炮弹? 两千多吨燃烧弹,一千多吨汽油的威力是极其惊人的,别说城里人,就连呆在港口的快速反应师也被热浪逼得一退再退,根本就站不住脚。爪洼军队发动了空前凶 猛的冲击:被大火紧追不放的爪洼士兵扔掉了碍事的武器,狂呼大喊着两片脚掌上下翻飞,朝有防火带保护的港口猛冲过来,企图逃出生天!滚动的人流淹没了大地,那一张张被熏得漆黑却掩饰不了对死亡的恐惧的脸,那一阵阵哭喊声惨叫声,足以让石人动容。这也可以算是冲击,但是不能算是进攻,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进攻快速反应师的防线,他们只想逃到港口,跳进大海以摆脱那可怕的热浪罢了。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看到人潮滚滚而来,快速反应师连一点同情都欠奉,高平两用重机枪、二十毫米机关炮、107毫米火箭炮,甚至高射炮,一件件杀人利哭火力全开,在通往港口的一切路线上打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撞进这道弹幕的爪洼人不分军民,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打得粉碎,每一梭子弹扫过去,都要溅起一阵血雨。逃生的人群成了扑火的飞蛾,一片片的倒下,在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中支离破血,尸体堆成一座座丘陵,挡住了逃生的道路,数以万计的士兵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边倒的大屠杀。打从二战结束之后,就没有哪座城市遭受过如此可怕的浩劫了。 感谢卫星技术的飞速发展,发生在雅加达的一切几乎是同步转播到全世界每一个发达城市。北京、上海、香港、东京、巴黎、伦敦、华盛顿、纽约、莫斯科、柏林······数以千万计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呆坐在电视机前面,面无人色。无数政治家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背脊阵阵发凉,齐齐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上帝,那个柳哲分明就是白起转世嘛!”一向爱拿华国威胁论说事的家伙现在整齐划一的闭上了嘴巴,现在再也没有华国威胁论这一说法,黄祸已经降临,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一大帮自从排华事件爆发以来就一直对着华国指手划脚喋喋不休的人权组织现在也全部闭上了嘴巴。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人权高于主权这句话只对那些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的国家有用,要不然,希特勒将欧洲犹太人杀得只剩下二分之一的时候怎么没见一个人权组织出来抗议,对老希提出诉讼?正如柳哲所说:“如果我们误伤一名爪洼平民,他们会跳起来破口大骂;如果我们炸死一百名平民,他们会将相关人等送寂海牙法庭;但如果我们屠尽雅加达全城,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在北京国防部,一大批将领盯着屏幕,神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赞许者有之,肯定者有之,厌恶者有之,愤怒者有之, 深思者的之; 在中南海,几位国家领导人同样也在看着,他们的反应是这样的: 经济部长扳着手指头计算:“这······这样一场大轰炸下来,这座城市算是完蛋了吧,就算不完蛋,经济水平也被打回一百年前了,甚至还不如荷兰殖民统治时代了!” 外交部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活该!叫你们排华屠华!” 总理一脸无奈:“那个只要结果不顾后果的屠夫,我就知道将他放出去会有大麻烦,我就知道将他放出去会有大麻烦!” 国家人口统计局局长迟疑的说:“炸得这么狠,死伤怎么说也在三十万以上了吧?”别说,这个数字还真的很接爱,专业人士就是牛啊。 国防部长略略点头:“干得不错。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最终我们不得不从爪洼撤退,爪洼人也将元气大伤,一百年都别想恢复过来了。”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哭也罢,骂也罢,对于雅加达来说都是于事无补。这座城市所遭受的空前浩劫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庄严的天主教教堂,华丽的清真寺,还有众多名胜古迹,这些都是雅加达凝聚的历史,然而在柳哲眼里,不过是一些可能为敌军提供掩护的建筑物罢了。在燃烧弹爆炸卷起的冲天烟焰中,在火箭弹落下的雷霆万钧中,这些历史悠久的建筑物支离破碎,荡然无存。柳哲导演的恐怖大作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雅加达众多的文物古迹几乎全数毁在他手里。雅加达政府一名高官在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悲愤的说:“如果要列举那个屠夫的罪行,我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更不知道说到哪里才能结束!”不过就算他说到口干舌燥,柳哲也不见得会在乎。 天终于亮了,然而天空仍然是黑沉沉的,从城市中升起的浓烟遮住了天空,焦臭味传出好几公里。一道笔直的光线勉强穿透烟幕,落在雅加达城中,让人看到了一个烧焦后的世界:大火吞噬了大半个城区,很多高大的金属架扭曲得像一堆面条,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很多墙壁给烧成了灰末,一吹就散;街道上,广场里,公园里,烧焦的尸体堆积起来不是一座座丘陵,而是一座大山,高山;河流全部都变成了黑色,漂满了煮熟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毒气和烧焦人肉的恶臭,令人作呕。无数雅加达人头发焦卷,衣服被烧得满是黑乎乎的窟窿,带着一身伤口和惊怖的神色扶老携幼,不管不顾的逃离这座注定要被毁灭的城市,难民潮来得异常凶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 阻止雅加达人放弃这坐城市了。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就当雅加达以往的种种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很多人通过卫星看着雅加达末日一般的惨状,发出一声叹息:“这座城市完了!” 有确是完了。几轮轰炸,一场大战,死于战火的,死于轰炸的,总人数远远超过了南京大屠杀,这座城市已经再没有半点人气,剩下的,是只属于地狱的阴森恐怖。更可怕的是,柳哲的怒火依然还没有平息!迎着从海面上斜掠而来的晨光,他对着刺刀出鞘子弹上膛的全军将士冷然下令:“发动进攻,抢在倭猪到来之前拿下雅加达!记住:抵抗者杀!逃跑者杀!持有武器者杀!向爪洼政府军提供帮助者杀!窝藏政府军者杀!不能证明自己身份者杀!” 一道最血腥的攻城命令下达,雅加达彻底滑进了毁灭的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很多年后,不少参与过这一战的老兵在回忆中头一句话就是:“那天早上,天空血红血红的,就连升腾的浓烟也变得暗红,仿佛一切都沾上了血色······” 第三十九章让城别走(一) 昨晚的大轰炸确实可怕,就连总统府都被一枚气爆弹炸平了。这还不算,一连连枚战术导弹砸在总统府广场上,一个劲的往里钻,其中一枚打穿了二十米厚的土层和三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在防空洞里爆炸,总统的备胎漏了气————副总统连同三十多名官员灰飞烟灭。地动山摇中,苏哈多总统闭上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末日审判。算他命大,厚厚的铁门硬挡住了冲击波,良久,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老命还在。很难形容这个夜晚总统大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拒绝听取跟大轰炸有关的一切报告,拒绝听取关于这场战役的相关报告,现在的他就像一只鸵鸟,不管不顾的将头埋进沙子里,拒绝去看步步逼近的危机,身边的官员怎么看都没用。很多忠实心腹失望的看到,自己誓死效忠的领袖原来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强硬,那么坚韧不拔,在更强的敌人面前,他的表现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苏哈多总统拒绝去看步步逼近的危机,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沙子里。然而这场铺天盖地的危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相反,仍然在步步紧逼。 天终于亮了,苏哈多总统的心情总算好了些。秘书给他端来咖啡,他也能勉强提起兴致接过来呷上一口了。几名官员心里松了一口大气,还好,总统还没有垮。然而,柳哲是打定主意不让苏哈多好过,他刚接过咖啡,轰!一发203毫米口径重炮炮弹就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隔了二十几米厚的土层和三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203毫米重炮当然无可奈何,但还是让里面的人吓白了脸,那个女秘书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碰翻了总统手里的咖啡————当然,就算没碰翻也没法喝了。苏哈多总统十分窝火,一记耳光扇过去,打得秘书嘴角出血,马上安静下来了。总统怒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负责地宫的安保工作的胡托莫上校应声而入,神情惊恐的叫:“总统,不好了,华军开始攻城了!” 苏哈多总统一呆:“攻城?” 胡托莫上校说:“是啊,华军开始攻城了!” 苏哈多总统突然爆发了,嘶声狂吼:“这不可能!他们才一个师,怎么可能敢进攻有二十万大军防守,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胡托莫上校苦笑,还谈什么二十万大军啊,这支大军少说有一大半都给昨晚那场大火给烧成灰了!剩下那一小半都被华军的狂暴吓跳了魂,再加上重型装备几乎全部被摧毁,这仗还怎么打?市民就更不用说了,所谓全 民皆兵众志成城抗击强敌,那根本就是个笑话,没看到现在的市民正像开闸放洪一样往乡下逃跑,连最简单的行李都顾不上拿了么!现在的雅加达,对于华军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只要他们有愿意,二三十个小时之内就能彻底控制这座城市!这些他可不敢跟总统说,总统的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跟他说这些那绝对是自己找不自在,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总统是奈何不了华军,但是收拾他一个小小的上校还是很轻松的。 不管苏哈多总统相不相信,快速反应师真的开始攻城了。如果说当年在安南,他们像铁扫把一样在安南北部一扫而过,那么现在他们就像剃刀,系统的、一丝不苟的清除着战场上一切抵抗力量。什么样的主帅带什么样的兵,柳哲如此嗜血,爱憎分明,他的兵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碰到有人抵抗,才不管射过来的是狙击步枪子弹还是鸟枪子弹,更不管抵抗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二话不说架起迫击炮抄起火箭筒就是一通猛轰,燃烧弹和云爆弹是他们最喜欢用的,只要一发,一幢建筑里的人就差不多全部完蛋了。如果抵抗再激烈一点,直接呼叫炮火,用火箭炮盖,用105炮轰,为消灭一个排不惜铲平一个街区。在巷战中,狙击手历来是最令人头疼的,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飞来一发子弹将自己的脑袋打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对敌方士兵构成的心理压力比一辆主战坦克还要大。爪洼猴子也深知这一点,在战前用从苏联买来的svd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武装了大量神枪手,有些干净就是气枪射击运动员。就算这些神枪手很菜,无力与狙击手抗衡,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么多神枪手总能给快速反应师的部队造成一定杀伤吧?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毒,要知道在车臣的格罗兹尼之战中,俄军伤亡惨重,而这些伤亡超过一半是拜车臣狙击手所赐,可见狙击手在巷战中的杀伤力有多可怕。然而,这招对快速反应师来说,是没有用的。他们吃了一点亏之后,马上总结出针对狙击手的战术了,具体如下: 1:精通弹道学的老兵看一眼弹孔就能判断出狙击手的大概位置; 2:无人机飞过去侦察定位; 3:发现可疑之处后呼叫炮兵; 4:火箭炮几发榴霰弹盖过去; 5:通过步话机交流:“亲,那货还在不在?”如果回答说还在,就重复一至四,直到将那货炸成渣为止; 这种不计弹药消耗只求杀敌无数的战术真的要了爪洼狙击手的命,往往只开一枪甚至一 枪都没有开就听到榴霰弹跑过来愉快的跟他们打招呼了。这帮家伙不管是枪法还是潜伏、伪装、撤退,各方面跟真正的狙击手比起来都还有非常大的差距,瞄着一名士兵不放,玩命的开火的傻蛋绝对不止十个八个,于是乎,他们成了伤亡最惨的部队,不仅快速反应师的狙击手在兴致勃勃的狙杀他们,炮兵在轰他们,就连原本应该很好欺负的步兵也在追杀他们,叫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的爪洼国防军尽管吓破了胆子,但仍然在抵抗,因为上司对他们说:“华军将会屠城,将所有爪洼人杀个一干二净!如果我们不奋力抵抗,击退他们的进攻,他们会用生锈的钉子将我们钉在墙壁上,用刺刀划开我们的肚皮将我们的心肝挑出来吃!”自知双手沾满了无辜华人的血,已经罪无可恕的爪洼国防军士兵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逃跑肯定逃不掉,华军的直升机轰炸机甚至炮兵都盯着呢,逃出去一批轰掉一批;投降?那个一夜之间烧死几十万人,彻底摧毁雅加达的铁血屠夫会接受他们的投降吗?已经有不少爪洼士兵在放下武器之后被快速反应师的士兵赶到墙脚下用机枪给扫掉了!无路可逃,更没有人会接爱他们的投降,除了以命相搏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好选了。别忘了,督战队的机枪可架在后面呢,谁敢后退一步,谁得吃花生米!无路可逃的爪洼国防军变得疯狂,稍有风吹草动就抄起步枪狂扫,也不管发出动静的是自己人还是一条无家可归的宠物狗,误伤事件时有发生。但是一城孤军以命相搏,威力也不容轻视,快速反应师必须顶着密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弹雨艰难的向前推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伤亡。而伤亡不小的快速反应师同样杀红了眼,天上是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一刻不停的轰炸扫射,哪里有大片士兵,哪里就血肉横飞,而在地面,轮式步兵战车和轻型坦克冲在最前面,硬扛火箭弹的打击,喷火坦克和喷火兵跟在后面,看到一个人影就喷,看到房子就烧,将在大轰炸中幸存下来的建筑物一幢幢一排排的点燃。躲在里面的人在火龙卷过后浑身是火,惨叫着撕扯着衣服逃出来,也不知道是兵还是民,反正一离开建筑物逃到外面,自动步枪子弹马上泼过来,一阵枪声响过,耳根清静了。 快速反应师的炮群同样在暴怒的咆哮着,威力巨大的炮弹成排落下,将够得着的建筑物一排排的炸平,为攻击部队开路。这种最有效也最残酷的战术造成巨大的伤亡,不知道多少躲在家里发抖的雅加达人被炸得粉碎,或者干脆就被倒塌的房子压成肉酱。死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很多排水沟里流的不 再是臭水,而是血,趴在里面的狙击手泡得浑身肿胀发白,从此性格大变,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做回一个正常人。 柳哲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自从他踏上雅加达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中央让他给爪洼猴子们放血,于是雅加达血流成河。不,雅加达仅仅是个开始,泗水、巨港、楠榜、三宝龚、苏门答腊、寥内群岛······只要是有爪洼猴子的地方,这一切都将不断重复,直到爪洼人流出来的血将这个千岛之国每一寸土地冲涮一次为止!他倒没有太过为难那些逃出城去的平民。没有这个必要,几百万人的大逃难,事先没有一丁点准备,衣物、药品、食品、交通工具、住宿营地······要什么没什么,而其他城市也绝对容纳不下这么多难民,这些手里有枪的难民为了生存,将不得不向其他城市的居民开火,抢夺生活必须品,只有这样他们对能活下去,而别的城市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挨了打肯定要还手,这一切就像裂变反应一样,一旦开始就无法控制了。对了,爪洼冲族冲突也挺厉害,达雅人、爪洼人、马都拉人、巽他人、马来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民族,习俗不同,信仰不同,甚至在历史上还有不少积怨,如今天下大乱,当然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无冤无仇打着玩,种族冲突甚至大屠杀在所难免了。哼哼,逃吧,只管逃吧,我不拦你们,等你们逃离了雅加达,逃离了我们的枪炮射程,你们马上就会发现,死亡是多少幸福的事情了! 年轻的少将负手卓立在沙盘前,听着参谋们的报告,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一名警卫员小心的走近他,说:“报告,有一批外国记者进入了港口,提出要采访师长,师长你看······” 柳哲头也不抬,冷冷的说:“叫他们滚蛋,老子没有时间跟他们扯淡!” 警卫员说:“可是那些记者都是来自欧美各国最著名的报纸和电视台,有着很深的背景······” 柳哲问:“他们总统有没有来?” 警卫员说:“没有!” 柳哲说:“那就叫他们滚蛋!” 这名警卫员苦笑,看到少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奉上一条好消息:“还有,我们的第一集团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港口了,他们问什么时候让他们加入战场?” 柳哲把手里的画图笔一扔:“为什么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到后面说?耽误了正事我毙了你!”大步走出指挥部,去迎接第一集团军的先头部队。那名警卫员赶紧跟上 ————由于快速反应师指挥部的参谋撑死也就十几个,每一个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这个警卫员平时也得身兼多职,命苦啊。 第四十章让城别走(二) 一支由货轮和邮轮以及少量万吨级运输舰组成的连绵几十公里的庞大舰队在华人的欢呼声中缓缓靠岸。没错,来的正是第一集团军第一师。 第一集团军跟第20军对调防区,来到沿海地区已经有些年头,昔日粗犷剽悍的西北汉子已经被清一色江东子弟代替,但是骨子里那种沙漠一般的坦荡狂放并没有丢,荣誉感并没有丢,仍是一支来之能战的劲旅。但是,看到雅加达后,不少士兵都倒抽一口凉气!别说他们,就连站在船头上的师长张宗望大校也眉头大皱————能让这位经历过朝鲜战场的尸山血少的老兵眉头大皱,真不容易。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浓烟大火遮蔽了城市的上空。 一排排倾泄而下的炮弹在雅加达废墟里种出开出一朵朵钢铁莲花,呼啸的弹片和水泥渣子肆意收割着生命。 鲜血和着臭水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大海,海变得暗红。 眼前这坐城市总是让大校想到了三十年前的汉城,那时他才十八岁,39军一名小兵,随同大军攻入汉城,看的到就是这副惨状。不,现在的雅加达比几度易手的汉城还要惨,当年汉城之战虽然惨烈,但是死伤远没有雅加达这么多!不再年轻的大校心里暗叹,这座城市算是彻底完蛋了!最可怕的是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城里仍然不断传出爆豆一般的枪声,这也就意味着战争仍然没有结束,杀戮还得继续······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是跃跃欲试,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士兵,此刻的雅加达在他们眼里就是不着寸缕的大美女,令他们血脉贲张,心痒难熬。对于这些正儿八经的陆军来说,呆在船上的感觉可不比坐牢好多少,会不会晕船什么的先不管,一枚反舰导弹或者一枚鱼雷就可能将一船人送上天,这种小命被捏在人家手里的感觉可不好受。他们渴望早点登陆,离开关着他们的铁罐头,只要上了岸,世界便是属于他们的了!好在那头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船只就开始靠岸,受够了的士兵们蜂拥而出,双脚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 一名身材高瘦神情冷峻的少将径直走向张宗望大校:“你好,我是爪洼战区司令部总指挥,柳哲。” 张宗望举起右掌,迅速向比自己还小的司令官敬礼:“报造司令员,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师长张宗望前来报到!” 柳哲还礼,说:“张师长别太见外了,你年纪比我大,又是经历过朝鲜战争的老兵,应该是我向你敬礼才对。” 柳哲也不多说,指向一片相对还比较完好的建筑物:“张师长,你们的营地我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也在那里扎营吧,等将全城拿下了再作调整。” 张宗望说:“第一师不需要营地,打到哪里就在哪里扎营。司令员不必跟我们客气了,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旅游观光的。” 柳哲说:“可是你们渡海远征,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早已疲惫······” 张宗望说:“第一师不知道疲惫,不知道饥渴,只知道在我们面前,没有打不垮的敌人!” 乖乖,到底是第一集团军第一师啊,这股傲气再过一万年都不会消散。柳哲知道张师长的心思,攻陷敌国首都是军人最高的荣誉,由于种种原因,第一集团军错过了攻下汉城,错过了攻陷河内,雅加达,第一集团军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错过了。他笑了笑,正要下令,一大帮记者冲破士兵们的阻拦围了过来,一支支长枪短炮对谁了柳哲,纷纷发难: “将军,将军,我是《朝日新闻》特约驻外记者,能耽搁你几分钟宝贵的时候,对你进行一次小小的采访吗······就几分钟而已······” “少将,请问昨晚那场惨绝人寰的大轰炸是你下的命令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炸死这么多平民,难度你一点也不担心舆论的谴责吗?” “少将,请问苏哈多总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成为你的俘虏?如果他向你投降,你会接受吗?” “少将,你急需的援军已经到达了,能否透露一下你们打算在这场战争中投入多少兵力?” “少将······” “少将······” “少将······” 一个个刁钻的、咄咄逼人的问题像六管旋转重机枪子弹一样猛扫过来,叫人无法喘息,心理素质稍不过关的都会被这帮如狼似虎的无冕之王逼得阵脚大乱,不知所措,只能任其摆布。不过,这次他们找错了对手,柳哲是谁啊,身经百战,安南战争、贝兰战争、南亚大战······无役不与,神经早就练得比钢丝还韧,心更比铁石还硬,会把这些记者放在眼里?硬梆梆的回了一句“无可奉告”后招来警卫赶人,跟这帮家伙扯淡,纯粹是浪费时间。在那帮彪形大汉的驱赶下,那些记者一个个东倒西歪,但还是不肯放弃,一边挣扎一边提问,那份敬业精神,真的可以将那些狗仔队甩出八条街。其中一名女记者挣扎着叫:“将军,雅加达已经成为不 设防的城市,为什么直到现在仍然是炮火连天?贵军是不是正在城中展开报复性大屠杀?” 这个问题实在太敏感太尖锐,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柳哲身上,就连第一师的士兵也不例外。柳哲盯着那位看上去挺养眼的女记者,沉默,他的沉默是如此的可怕,所有记者只觉得两腿发软,要不是周边有这么多士兵盯着,只怕他们早就撒腿就跑了。至于那名女记者,早就吓得牙齿打架了,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么笨的问题,这简直就是找死啊!就在她几乎要晕倒的时候,柳哲突然笑了:“是谁告诉你我们会在雅加达展开报复性大屠杀的?” 女记者鼓起勇气说:“事情是明摆着的,雅加达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而你们的攻势非但没有减弱,而且还在增兵,这不是屠杀是什么?” 柳哲说:“谁告诉你爪洼人毫无还手之力了?这座城市还有几万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几十万手里有枪的爪洼民兵,我们的干兵随时都有可能被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杀伤!真应该把你丢进城里顶着枪林弹雨拍照采访,看看雅加达人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女记者还是不服气:“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俘虏?别告诉我爪洼人像你们一样,总会把最后一发子弹留给自己,甚至拉响光荣弹!如果他们做得到,他们就不是爪洼人了!” 柳哲说:“战事胶着,俘虏一时间押不下来。” 很多记者都露出嘲笑的神色,摆明了不信。 柳哲叹了口气,对身边一名作战参谋说:“让部队想办法把俘虏押下来,省得这帮家伙在这里说三道四!” 那名参谋眼皮一跳。他很清楚,只要是快速反应师扫过的地方就别想有活物了,上哪找俘虏去?让雅加达这座该死的城市成为生命的绝地这道命令可是师长大人你亲自下的啊!但是柳哲的命令必须执行,没有打折扣的余地,他只好去安排了。 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都在等着看好戏。柳哲的作风他们很清楚,像剃刀一样一路剃过去,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现在看他们上哪里变出俘虏来,圆这个大谎!不少记者已经拿出速记本开始构思稿子了,标题越扯淡越好,越惊怵越好,这可是升职加薪的好机会哪! 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有长长一队俘虏被押了下来,看样子不少于一千人。攻城战才打几个小时就抓到了这么多俘虏,还真是难得。这些俘虏神情惊恐,尽量离押送他们的华国士兵远一点,避若蛇 蝎,看样子这一战把他们吓得不轻。记者们一阵愕然,一下子押下这么多战俘,意味着说华军在城市进行大屠杀似乎说不通了。他们呼啦啦一下子围上去,懂当地语言的直接用当地语言,不懂的就请人翻译,集中火力想从战俘身上打开缺口,“你的家人有没有受到这场战争的牵连?”“你们的战友现在怎么样了?”“华国士兵有没有虐待你们?”诸如此类的问题铺天盖地的砸了过去。 那些俘虏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游离,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押送的士兵很不耐烦了他们才鼓起勇气回答: “我们的家伙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逃离了雅加达,我们是自愿留下来跟华军作战的。” “我的战友打得很英勇,绝大多数人都战死在战场上了,要不是我及早放下武器,只怕现在我也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华国士兵没有虐待我们,我们在放下武器后受到了日内瓦公约的保护,华国军队甚至救治了在跟他们作战中受伤的敌军士兵,他们是文明之师······” ······ 看样子这帮俘素质还是挺高的,有问必答,中规中矩,无懈可击。但是这种背书一样的回答很难让人满意,一名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据说就在昨晚,城里还有二十万军队,就算死于轰炸中的人很多,战争的烈度也不应该这么低的,华军应该可以抓到更多俘虏······为什么只有你们这一点点?” 对答如流的俘虏们这下子答不出来了,可怜兮兮的望向身边的士兵。那名士兵不经意间撅起嘴,朝着天空吹口哨,俘虏们马上反应过来了:“城里的士兵没有那么多了,都让华国空军给吓坏了,逃跑啦,真正留下来作战的并不多······” 柳哲满意的看着这一幕,问那名参谋:“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帮活宝的?” 那名参谋说:“别提了,等我进城的时候,刚好看到第六团那帮疯子正将这帮家伙赶到广场架起机枪准备扫掉,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这帮狗杂种的!妈的,那帮疯子都杀红了眼,死在他们子弹底下还算痛快,如果落入他们手里,十个有九个会被喷火枪烧得连渣都不剩!” 柳哲说:“这很正常。” 那名参谋眼珠子都鼓了起来:“这、这还叫正常?” 柳哲不理他,欣赏着那帮俘虏的出现色表现,问:“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变得跟复读机一样,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那名参谋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啦,我只有警告他们,如果胆敢乱说话,哪怕进了俘虏营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柳哲说:“干得不错。” 参谋得意的笑,随即看了看成群结队的记者,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的说:“师长,这帮闲得蛋疼的家伙越来越多,而且为抢新闻不择手段,就算我们封锁了战区,他们一样有办法混进去的,防不住哇,这可怎么办?” 柳哲冷酷的下令:“命令我们的狙击手,在战场上发现记者,看到一个击毙一个!” 第四十一章让城别走(三) 看样子在这些战俘口里是掏不出什么了,记者们深感失望,有几位当场提出要到战场去实地拍摄采访,并且声称这是他们当记者的权力,请华军不要阻挠。柳哲露出古怪的笑意,很出人意料的点了一下头:“要到实地采访?那是你们的权力,我只能表示尊重。” 所有记者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被堵在城市外围,眼睁睁看着雅加达炮火连天,却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捞不到,可把他们急了个半死。不仅是他们,他们的大老板也集体上火了,在电话和电报里跳着脚破口大骂,扬言再弄不到独家新闻就请他们吃炒鱿鱼!这场战争打得如此惨烈,华国派来的又是出了名的铁血屠夫,这里头可以炒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随便弄一点回来都能大大增加报纸发行量,大大提高收视率,大大的增加报社和电视台的营业额,这些都是小钱钱啊!可是那帮白痴居然一点有用的东西都弄不到,作死么!现在好了,华军总算肯允许他们进入战场了!不少记者扛起了家伙准备动身,却听到一阵惊呼,转头一看,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又一艘巨舰有身影出现在海天交接处了!那是泰山号的姐妹舰,秦岭号武库舰!华国一共计划建造四艘武库舰,除了这两艘外,还有昆仑号和阿尔泰山号正在加班加点的建造中。此时华国很多技术都还不成熟,让他们建造航空母舰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建造相对简单的只需要往上面堆炮管的武库舰,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秦岭号一个星期前交付南海舰队,尚在磨合中,没想到碰上了这场战事,二话不说就杀了过来。看着战舰上那密密麻麻的火箭炮联阵,再看看舰艏那门双联装403毫米舰炮,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 西方国家以及一些亚洲军事专家对华国大建武库舰的举动一直都是冷嘲热讽,声称这完全是在浪费宝贵的资源,用数亿美元建造一座座一打就爆的海上活火山,四舰武库舰的威力还不如一艘同级别的航空母舰的零头。听多了,这些记者们也认为华国的武库舰没什么了不起的,心存轻蔑,但是当他们直接面对这头凶残的钢铁巨兽的时候,那种压力却是出乎意料的恐怖。昨晚泰山号那火山喷发般的集火齐射已经给记者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雅加达在此战中的伤亡人数少说有四分之一得算到泰山号身上,一艘已经如此恐怖了,现在又来了一艘,还让不让人活了! 柳哲将这帮无冕之王的畏惧都看在眼里,露出冷笑:“你们有权进入战场采访,但是枪炮无眼,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要知道弹片和子弹可没 有分清敌友的能力。” 作为他的话的注脚,秦岭号武库舰那两门变态的大炮炮口喷出两团直径十几米的烟焰,炮声隆隆如滚雷,辗压而来,两枚炮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带着骇人的气浪从上空划过,所到之处,空气传来刺耳的皂裂声!紧接着,轰轰!两团火球冲天而起,雅加达城里又多出了篮球场那么大,几米深的弹坑,附近的一切均回到原子状态,只剩下一些细砂不断落入那两个巨大的窟窿中,仿佛就是这两张血盆大口吞噬了一切生命。所有记者不禁骇然色变。升职加薪固然令人心动,但是拿命去赌似乎有点划不来啊······最可怕的是还极有可能被华军的炮火误伤,一发舰炮炮弹下来,自己连一粒细胞都剩不下来了,还谈什么崭露头角出人头地? 最终,只有几名不怕死的记者不顾同僚们的劝阻,扛着摄像机走进了雅加达城。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了。 摆平了这帮烦人的家伙,柳哲径直回了指挥部,而第一师马上加入战场,发起强大的攻势,千里远征,一路风高浪急,似乎并没有能对他们的战斗力造成一丁点的影响,一出手就是攻势如潮,在两个小时内一连扫掉了爪洼猴子六处阵地,放倒了四百多名爪洼士兵。一名法国记者在新闻稿里不无惊叹的写道:“华国陆军士兵凶悍得让人难以置信!”而秦岭吨则兴高采烈,火力全开,火箭炮和舰炮一起上,为第一师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一门心思要将自己弹库里上万吨弹药全部干出去。这舰新舰的火力比起泰山号只强不弱,那门403毫米舰炮直接敲响了爪洼猴子的丧钟,每一发炮弹砸下去,都是惊天地泣鬼神,冲击波一圈圈的扩散,建筑物被轰得粉碎,七十米内的人尸骨无存,一百五十米内的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至少也得被震聋!每一炮轰出去,炮击区附近都会多出一些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七窍流血————被活活震死的。每次听到那仿佛要撕裂大地一般的爆炸巨响的时候,躲在地道里的爪洼士兵都会面无人色的失声狂叫:“他们开炮了!他们又开炮了!”然而,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耳朵湿湿热热,一摸一手血:耳膜被震裂了。还有一些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叫都叫不出来,鲜血口鼻中汩汩流出,用不了多久,地道里又会多出一具七窍流血的死尸。 轰! 一发炮弹打穿了十几米厚的土层,钻进防空洞里爆炸,狂暴的冲击波裹着火焰和上万块弹片沿着地道咆哮而过,将挡在前面的一切通通粉碎,一百多人被弹片割成了一 地碎肉,三十多人被高温气浪活活烤熟,还有不少人被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气压压爆肺叶,在极度痛苦的挣扎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轰轰! 总统府广场上又多了两个深深的弹坑,混凝土地面波分浪裂,几万块弹片,几十万块尖锐的混凝土渣子呈辐射状向四周一圈圈的扩散,几十名爪洼士兵化为一蓬蓬嫣红的血雾。 轰轰轰! 三发大口径火箭炮炮弹狠狠的砸在一条政府军据守的街道上,守军望着刺眼之极的爆炸火光,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消失在狂风飞砂之中。爆炸波混合着浓烟烈火膨胀而出,整条街道均被吞噬,两三百名爪洼人不分军民,不是被当场炸碎就是被爆风吹得飞起几十米高,在空中裂成几块。 轰轰轰轰轰! 雅加达在火箭炮的集火齐射中痛苦的抽搐着,呻吟着,团团大火在这片废墟之中咆哮着冲天而起,弹片和砂石几乎遮住了天空。第一集团军前不久刚参加过两山轮战,实战经验相当丰富,步炮协同玩得出神入化,指哪打哪,在他们的制导下,威力大得丧心病狂的火箭炮炮弹专往人多的地方砸,每一炮下去都是碎尸满地,裂肢乱飞。快速反应师那边也是一个样,雅加达此时不再是战场,而是竞技场,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干劲十足的、默不作声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友谊赛,卯足劲要比一比看谁杀得更快,杀得更多。第一步兵师和第一快速反应师,一支历史悠久战功显赫,一支是后起之秀起点极高,谁也不服谁,他们撞上了自得然得好好的比划一番,如同火星撞上了地球,而爪洼猴子很不幸的成了他们比赛必须的道具。随后,终于腾出手来的炎龙军团有两个旅加入战场,这场竞赛更超白热化。由于雅加达已经全民皆兵,华国士兵也就没有了顾忌,看到房屋就用云爆弹轰,看到地道入口就用喷火枪烧,像剃刀一样扫荡着战场。秦岭号的加入让爪洼士兵痛苦的发现自己的防线不管多坚固,都会在舰炮和火箭炮的轰击下粉碎,据守一城一地只会死得更快!毫无办法之下,大多爪洼士兵选择了钻地道,打地道战。跟绝大多数重要城市一样,雅加达也修有四通八达的地下工事,地道如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盘根错节,爪洼士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们会在哪里冒出来,射出致命的子弹,耗也要将华军耗死! 但是,这样就没事了吗? 当然不可能。 华军士兵很快就适应了爪洼猴子那照猫画虎式的地道战,并且制订了反制计 划,一旦发现地道入口,马上往里面喷火,先将入口附近的人烧个精光,然后一些背着氧气瓶穿着防弹衣的士兵钻了进去,沿着地道推进,发现少量爪洼士兵就开枪击毙,如果对方人数众多,就投掷空气燃料手榴弹。这玩意二点五公斤重一枚,投不了多远,也不必投出太远,因为它的爆炸威力并不大,弹片也少得可怜,但是一枚丢过去,方圆十几米内的氧气都会被烧个精光,在地道里,威力更是倍增,企图利用复杂的地形拼死抵抗的爪洼士兵在沉闷的爆炸声中像被人扔上沙滩的鱼一样徒劳的张合着嘴巴,哪怕将喉管抠烂也吸不进一丁点空气,五分钟不到全都窒息而死。背着氧气瓶戴着红外热成象仪的突击队走走投投,跟散步似的,沉闷的爆炸声一阵阵响过,地道里横七竖八,全是眼球突出面色发青舌头吐出老长,咽喉被抠得血淋淋的尸体,死于枪战的反而少得可怜。 越来越多的地道入口被找到,越来越多的突击队攻了进去,如同侵入血管里的癌细胞,迅速吞噬着爪洼政府军的生命。空气燃料手榴弹的爆炸声一浪高过一浪,喷火枪喷出的火龙在黑暗的地道里是如此的猩红刺眼,令人胆寒,枪声倒显得稀稀落落了。现在爪洼政府军面临的处境是:呆在地道里只有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突击队投出空气燃料手雷活活闷死,或者被喷火枪烧成灰;而从地道里走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铺天盖地的炮火彻底粉碎!到底是在地道里继续顽抗,还是回到地面与华军面对面的厮杀? 反正答案只有一个:你死定了! 十几个小时后,枪声沿着地道传入总统所在的紧急地下指挥中心,政府军不管是在面还是地下都一败涂地。哪怕是再怎么不情愿,现在苏哈多总统也不得不认真考虑是不是该让城别走,以保住自己的老命了。 四月十五日,血已经流干了的爪洼政府军放下了武器,向华军投降。开战前二十万大军,现在死的死逃的逃,能走出来缴械投降的,不过两万来人罢了。尸山血海的雅加达战役终于宣布结束,据不完全统计,直接或间接过于这场战役的爪洼人超过一百万!二战结束以来,就没有再见过如此血腥的战役了。哪怕是空前惨烈的二战,也没有试过在这么短时间内死伤如此惨重的。历此一战,柳哲的屠夫之名可谓响彻全世界,亚洲国家很多人碰面时看到对方神色慌张,总会开玩笑的问:“你见到柳哲了不成!?”意思是你是不是见鬼啦?安南人看看雅加达,再看看杂草丛生的河内,一直苦得可以滴出汁来的脸终于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总算有人比我还 惨了! 名声什么的柳哲从来不在乎,令他愤怒的是,不管是战俘还是死者的名单中,都看不到他最想见到的名字:苏哈多总统。 那个王八蛋扔下首都和还在抵抗的军民,带着一帮心腹在陆军特种部队的保护下逃走了。 第四十二章死亡之路 就在柳哲在雅加达挖地三尺要将苏哈多挖出来的时候,苏哈多总统已经带领一些最为心腹的官员在总统卫队以及陆军特种部队的掩护下,踏上了看不到尽头的逃亡之路。 狡兔三窟,身为一国元首,苏哈多总统在风光无限名利双收的同时,当然不会忘记为自己的小命多多考虑一下。他一方面大力培植亲信,剪除异己,另一方面斥巨资暗中修建了众多藏身地点,有一些甚至配备了地对空导弹,长期驻扎着连级以上的精锐部队,而这些藏身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此外,他还秘密修建了几条长达十五公里的隧道,从总统府地下一直通到城外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开车的话几分钟就到了。这些地道建在二三十米深的地下,想打穿它得动用重达数号的钻地弹或者用巡航导弹不惜血本的进行透点式打击,在没有掌握准备情况的情况下进行如此野蛮的打击,只能打草惊蛇。这些工程都是绝密的,华国情报系统没能掌握这些情报,让苏哈多总统成了漏网之鱼。当然,苏哈多总统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要用到这些设施,他现在没有多少料事如神的得意,相反,心中充满了沮丧和愤怒,还有深深的恐惧。 防弹车在隧道里行驶的时候,车内光线暗淡,看不清苏哈多总统现在的表情,但是驾驶员听得到总统大人牙关咬得格格响,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总统两个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拳头捏得青筋毕露,如果光绪再强一点的话可以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凶怒。该死的华国人,居然真的大开杀戒了,为了那些草芥一般的华人向爪洼开战,几天之内就将他的首都打了个粉碎!虽然无法得到准确的统计数据,但是可以肯定,死于战火中的爪洼人绝对过百万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雅加达彻底的完了,而他的政治生涯也完了!愤怒的爪洼老百姓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会将他这引罪魁祸首撕成碎片!尽管他花了几十年培养了庞大的势力,完全可以凭借军事手段暂时掌握住局面,但是,没用的,随着战火蔓延,他的势力将飞速削弱,到那时别说老百姓,就连军队都会将枪口对准他! 该死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九三零事件,惨死的华人多达三十万,华国最终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为什么这次要大动干戈,咬牙切齿要置他于死地?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秋后算账? 恐惧和愤怒像滚油一样煎熬着苏哈多总统的心,他面目扭曲,两眼布满了血丝。在恐惧和愤怒的背后,就是彷徨和无助,不知道如何是好。华国复仇之箭已经离弦,不痛饮鲜血是不 会收手的,而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有一百多亿美元的巨额财富,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接下来该怎么办?指挥军队继续抵抗下去?开玩笑,爪洼军队在华国军队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二十万打人家一个师都打不下来,现在华国已经来了一个集团军,而且炎龙军团主力也快要腾出手来了,十几万虎狼之师,叫爪洼拿什么来抵挡?事实上,他一度对东瀛军队抱有很高的期望,衷心希望他们能像二战时期一样将华军杀得溃不成军,但是在经历了那场血火满天尸骨断流的雅加达战役之后,他的信心已经被动摇了······东瀛军和华军的装备相差无几,但是华国建国三十六年来一直在打仗,而且每一个对手都不弱,东瀛人呢?打从二战结束后就没有打过仗了。一边身经百战,一边久疏战阵,前景实在令人有些担忧,不能把宝全部押在东瀛人身上啊! 向华国投降?这恐怕是结束战争的唯一办法了,但是苏哈多总统绝对不愿意走这条路,华国老百姓会将他撕成碎片的!就算他愿意花上百亿美元赎自己的老命,让华国答应放他一马,柳哲也不会放过他的,这个冷血的屠夫绝对会用磨得锋利无比的战术刀将他身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割足四千刀才让他断气!与其向华国投降,还不如干脆点喝下毒药,至少这样可以毫无痛苦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寻找外援?除了东瀛这个不怕死的,还有谁敢强出头,为了爪洼跟华国正面对抗?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好了,没看到他们一个个正拼命的撇清跟自己的关系,为此恨不得向爪洼开战好让华国相信他们么?一帮软骨头! 战也不行,降也不行,苏哈多总统现在真的被逼到了绝路。 被逼上绝路的人往往容易变得疯狂,他眸中迸出骇人的杀机。好吧,柳哲,算你狠,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别忘记了我手里有十几万华人人质呢,逼急了我,我就下令将他们全部处决,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死了十几万人质,你们国家能放过你吗?如果你真的够狠,就跟我赌这一口气好了,我现在输红了眼,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总统咬着牙关发狠的时候,防弹车停了下来————前面就是出口了。几名陆军特种部队士兵跳下车,小心翼翼的打开出口的门走了出去,查探周围的环境。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对于地道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大家着了魔似的死死的盯着地道入口,都悄悄往后缩,生怕那里会毫无 预兆的冒出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或者丢进几枚高爆手雷。苏哈多总统爆发了,怒吼:“就这么害怕吗?只是一个柳哲就将你们吓成这副模样了吗?你们以前侵吞国有资产的勇气呢?你们以前索取贿赂的霸气呢?都哪里去了?!”地道里回荡着总统的怒吼声,处处回荡,多少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没有人敢吱声,总统爱骂就让他骂个够好了,该缩的时候还是得往后缩,站得越前越容易没命啊老大! 看着手下这副熊样,苏哈多总统莫名的焦躁,一头火大。他还指望着靠这帮心腹重整旗鼓呢,看他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他还有什么希望重新夺回宝座!心中的邪火越烧越大,他必须很努力才能压抑住从卫兵手里夺过手枪照着这帮家伙的脑袋打空一个弹匣的冲动,尽管他真的很想这样做,而且现在也有权力这样做。可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将他们给毙了,他可连这样的废物都没得用了,冷静,一定要冷静! 还好,就在这些,出去查探情况的特种兵发回安全的信号,被总统的怒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官员们如逢大赦,一拥而出,动作一个比一个快,谁也不想留下来被总统的怒火烧成灰嘛。苏哈多总统苦笑,这帮家伙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客气啊! 地道的出口就在效区外一个贫民窟里,人口众多,龙蛇混杂,环境极为复杂,为逃亡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个垃圾遍地的鬼地方,居然有总统亲自报置的一个安全点呢?这个安全点储存着武器弹药以及一切逃亡所需要的物资,甚至还有两架直升机,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将总统送到新加坡或者马来西亚去。可惜,虽然这两架直升机保养良好,但是天空属于华国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给苏哈多总统十个胆子也不敢乘直升机逃亡。进入地下仓库之后,用不着总统吩咐,一帮亲随就手忙脚乱子的给自己伪装易容,有的扮成叫花子,有的扮成流浪汉,有的扮成逃亡的大老板以及老板保镖,还有的干脆就男扮女装,反正有多乱整多算,绝对不能让人家认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苏哈多作为总统,自然有特殊待遇,有专门的化妆师给他化妆,一番摆弄之后,这位手握一国生杀大权的总统大人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有些憔悴的大公司老板,那些身怀绝技的特种兵则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保镖。除了化妆外,大家还七手八脚的往自己背包里塞现金,每人人少说也塞了上百万美元,还有一些黄金。谁也不知道踏上逃亡之路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很多时候都需要金钱开路,万一遇上了炎龙军团的士兵,这些美钞和 黄金就变成了买命钱,多拿一沓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苏摩亚少将喘声问:“总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哈多总统说:“一切尽在掌握,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苏摩亚少将说:“是是是,总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苏哈多总统莫名的烦躁:“你别问了,我自有分寸!让你的人分散开来掩护我们,人太多了,猥成一团很容易引起华国空军的注意,我们只有尽量分散,才的逃出生天的希望!” 苏摩亚少将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请示:“我们该往哪座城市撤?” 这家伙······苏哈多总统真想拔掉他的舌头,看他还能不能问东问西!如此烦躁是因为就连总统本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逃亡之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只有鬼才知道。 第四十三章死亡之路(二) 准备停当后,苏哈多总统一行悄悄的离开了安全点,上路了。他们的运气不错,天下起了大雨,卫星侦察不可避免的受到很大影响,而此时仍有数以万计的难民不断的从城里涌出,神情恐惧的踏上逃亡之路,他们很容易就隐藏在了难民中间,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将他们找出来,难,真的很难。众多重要人物分成几批,以免被人一网打尽,而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则分布在周围,不动声色的将这些重要人物保护起来,尽量不让陌生人靠近。苏哈多总统对这些特种兵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这些大人物有叛逃的迹象,杀无赦!也就是说,这些特种兵既是称职的保镖,也很有可能是死神的使者,他们的存在让这些大人物很是纠结。 难民潮几乎看不到头,在雅加达城里,能逃的都逃出来了,几百万难民,放哪里都让人头疼万分。这股恐怖的难民潮规模是如上的庞大,红色高棉占领金边后用坦克驱赶市民从而制造出一难民潮与之相比都相形见拙了。更可怕的是,难民队伍中拥有枪支的人是如此众多,多到让苏哈多总统头皮发麻!这些步枪还是他在战前紧急从外国进口的,不要钱的分发下去,想给华军来个全民皆兵,让华军在雅加达把血流干。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要差那么一点点,华军没有在雅加达把血流干,几天功夫就将雅加达打成了平地,这些武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当然,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那些家伙将枪抱得死紧死紧,搞不好看到谁不顺眼就会给他一梭子,看到哪个城镇条件好一点就组团去攻打,占山为王······他们肯定打不过华军,但是打自己人还是轻松愉快的。前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不用说,是那些家伙手里的枪支在发挥作用了,也不知道是看中了哪头肥羊行李箱里的钱还是看中了人家的情妇或者女儿,二话不说抄起枪就扫。现在国家机器已经崩溃,无人维持秩序了,此时不抢更待何时?至于抢到的钱还有没有命去花,他们没有考虑过,得过且过吧。 那零星的枪声听得苏哈多总统心尖直颤。有这么多特种兵保护,当然用不着怕那些乌合之众,他怕的是柳哲。柳哲在攻城之前就许下一亿美元巨款要他的人头,不管你是爪洼政府高官还是地痞流氓,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能割下苏哈多总统的人头交到他有手里,并且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颗人头的真实性,就可以从他手里得到一亿美元。金钱的威力是巨大的,一亿美元足以摧毁绝大多数人的友谊、亲情、爱情、信任,在爪洼这个穷得要死的国家,这笔巨款的诱惑更是难以抵挡,天知道有多少爪洼人早已被美元迷住了心窍,握 紧武器眼睛瞪得老大,做梦都想拿苏哈多总统的人头去换一大笔钱以及安宁的生活!就算没有这笔巨额赏金,很多爪洼人也不会放过苏哈多的,是他引发了这场战争,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事能完吗?现在的苏哈多总统在爪洼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了,与他擦身而过的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会拔出一支手枪朝他开火,他的厨师很有可能会往他的饭菜和饮料里下毒,他的理发师极有可能会用剃刀割断他的喉管,就连他的情妇,也很有可能会在他睡着之后狠狠的扭断他的脖子!处境如此危险,又看到这么多人身上有枪,他能不怕吗? 汽车在被难民堵得死死的公路上一寸寸的往前挪,可谓寸步难行。胡托莫上校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雨一停,华军的直升机就会飞过来侦察,要是让他们发现什么,那可就完蛋了!必须加快速度,离雅加达越远越好!在他的命令下,车队艰难的离开公路,驶上了乡村土路。上校的如意算盘是也许乡村土路不会这么多人,然而现实给了他一棒:泥泞不堪的乡村土路上一样人满为患!汽车蹒跚而过,车轮卷起肮脏的泥水,招来一片咒骂。陆军特种部队的特种兵好几次按捺不住,想架起机枪朝那些贱民狂扫,让他们离公路远一点了,但是被胡托莫臭骂了一顿。不能开枪,谁也不知道难民中间有没有华国间谍,一旦开枪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麻烦可就大了!没有办法,忍无可忍还得继续忍。 苏哈多总统忧心忡忡,问胡托莫:“上校,照这个速度,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下一个安全点?” 胡托莫说:“起码也得三天吧,太拥挤了,开车还没有走路快呢!” 苏哈多总统急得额头冒汗:“三天······足够华军找到有关我们的蛛丝马迹了啊!想办法加快速度,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胡托莫连声应是,不过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苏哈多总统又补充:“约束好你的部下,千万不要去惹麻烦!要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稍稍露出一点破绽都极有可能被他发现,并将我们送上西天!” 胡托莫再次连声应是。苏摩亚少将冷眼看着,心里发出一声叹息······看样子,总统是被吓破了胆子了啊! 苏哈多总统是不想招惹麻烦,可惜麻烦往往不是你不想惹它就会离你远远的,它最喜欢自动找上门来,不然它就不叫麻烦了。 公路一拐,拐到了一条小河河边。这条河顶多也就一米 来深,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农田,要不是数百万难民正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扫荡而过,还真他妈有一点田园风光的味道了。但是眼尖的特种兵都瞪大了眼睛! 尸体! 田里,路边,河里,到处都是尸体! 这么多尸体,有些是刚死不久的,还有血水从伤口流出,将河水染红;有的已经死了一两天了,在水里泡得肿胀发白,令人作呕;还有的只剩下一口气,在死人堆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好好的农场,现在变成了恐怖的杀人场,血流满地,令人毛骨耸然!苏哈多总统面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问:“我们是不是中了华军的埋伏?他们是不是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胡托莫吞了一口口水,说:“不是华军,华军正在雅加达清剿残敌,哪里有时间跑到这里来屠杀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我想应该是那些不法份子干的······” 上校就是上校,判断能力还是挺强的,话音刚落,一名把头伸出车窗去查看周边环境的特种兵就叫了起来:“上校,有情况!有大队民兵正朝我们逼近,人数超过一个连!” 最前面那辆车的特种兵气急败坏的叫:“公路被人挖出了一米深一米半宽的大坑,车辆开不过去了!” 情况很明显了,那些包围过来的民兵绝对不是什么赶着来勤王的忠勇之师,极有可能是来杀人越货的。怎么办?倒车回头肯定来不及了,而且据特种兵报告说那帮杂种可是扛着火箭筒的,敢跑就给你一炮!身边那位漂亮妩媚的情妇兼秘书吓得浑身发抖,苏哈多总统也是冷汗直冒,勉强镇定下来,说:“不要反抗,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目标······”就连他都说不清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了,堂堂一国总统,居然让民兵给打劫了,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搞笑的吗?传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混蛋,等到我东山再起,不把你们一个个剥皮抽筋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还没等总统大人东山再起,一百多号民兵已经将车队包围了。这帮家伙有的穿着迷彩服,有的穿着警察制服,有的则普通人的打扮,更有的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怎么看都像一股流寇。他们的武器装备更是五花八门,有ak-47,有m-16,有56式冲锋枪,甚至还有单发步枪,扛着机枪和火箭筒的家伙算是重火力手了,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的。他们的头头五短身材,眼神凶悍,戴着一顶鸭舌帽,歪咬着一根树枝,单手擎着一支ak-47——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小子还是有些战斗力的,ak太重,一般人一只手举不起来————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他吐掉咬碎了一截的树枝,慢慢走近,乒的一枪托砸在总统专车的挡风玻璃上,钢化玻璃上多了几百道密密麻麻的裂痕,秘书吓得尖叫出声。鸭舌帽对那位秘书的反应很是满意,“嘬嘬嘬”嘬了几声,说:“不错嘛,这么快就有人学乖了,知道看到我们要停下车来乖乖等候了,省了老子几十发子弹。下车吧,我们谋财不害命,识相的就将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省得我们自己动手!” 苏哈多总统给胡托莫上校打了个眼色,上校心领神会,慢慢打开车门走出去,点头哈腰:“长官好,长官好。我们都是雅加达人,我们老板在雅加达做买卖,结果碰上了这场该死的战争,血本无归,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长官能否看在大家都是雅加达人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 鸭舌帽眼睛一瞪!“是雅加达人就要放你们一条生路?那我们喝台风啊?你们这帮家伙跟蝗虫似的,铺天盖地的涌来,将我们的庄稼糟蹋得一塌糊涂,甚至还动手杀人抢东西,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少废话了,一个拿六千美元出来,少一分都不行!给了钱就滚蛋,没有钱的,哼哼,对不起,老子送你们一颗花生米,留你们在这里肥地!” 这点钱上校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如果显得过于轻松就很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给自己和总统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这······给一点过路钱是应该的,但是一人六千这个数字,是不是太吓人了?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 鸭舌帽目露凶光,哗的一拉枪栓:“想讲价是吗?跟我的枪讲好了!” 胡托莫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回去向上司报告了。没有办法了,大家凑钱吧,所有的口袋都掏了一遍,很快就凑出了一大笔钱,但还是差几百块————故意的————胡托莫捧着这沓钞票走过去,哭丧着脸对鸭舌帽说:“长官,我们把所有有钱都拿出来了,可还是差几百美元,实在是凑不出钱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鸭舌帽将遮住额头的鸭舌转到后脑勺去,接过钱来数了数,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车队每一个人,想从他们的气质、服饰来判断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 托化妆师的福,大家的妆化得很好,没被看出破绽。至于表情,不用装了,每个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苦相,跟一个被掏光了最后一分钱的倒霉蛋极为相似。鸭舌帽 的目光停在那位漂亮的秘书身上,舔了舔嘴唇,活像一条胃口大开的蟒蛇,吓得秘书面无人色,牙齿直打架。鸭舌帽扬了扬手里的钱,说:“我说过,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说了每人六千美元就得六千美元,差一分钱都不行!既然你们凑不够钱,就把那个小妞留下来抵数吧,瞧她那脸蛋,那身材,也勉强值这个钱了。” 民兵们哈哈大笑,听起来就像野兽在吼。秘书几乎要吓晕过去,死死的抓着苏哈多总统的衣角,哀求的望着他。可惜,苏哈多总统的心比铁石还要硬,为了尽早脱身,又怎么会顾惜一个女人?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一个牛高马大的民兵等不及了,拉开车门抓住秘书的手往外拖:“给我出来吧,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这家伙力气极大,像拎小鸡似的将秘书整个拎了起来。秘书惊恐万分,抓着总统的衣服死也不肯放手,结果差点连总统都给拖了出去。苏摩亚少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手掰开。秘书彻底绝望了,落入这帮人手里,她将沦为性奴,最终不是被活活蹂躏至死,就是在那帮人玩腻了之后将她卖到国外去当妓女,这叫一向养尊处优的她怎么能不恐惧万分?总统现在不要她了,在场那么多身怀绝技的特种兵,也没有一个打算救救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拖走!绝望中,她嘶声尖叫:“我是总统的女人,谁敢动我!” 绝望中的女人的声音是如此的尖厉,在场所有人都浑身一颤,被吓得不轻。苏哈多总统当场变了面色,而鸭舌帽也盯着总统,露出惊骇的表情,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惜,他没有机会说了———— 感觉不妙的苏摩亚少将厉喝:“一个不留!”话音未落,他的手枪已经对准鸭舌帽的胸口连开了三枪,拔枪之快,出手之狠,恐怕已经打破了他个人的纪录。那些特种兵也在之一刻暴起发难,每个车窗都探出一支冲锋枪,对着近在咫尺的民兵喷吐出致命的毒焰,弹雨一时间变得比大雨还要密,几乎毫无防备的民兵在弹雨中触电一般扭动着身体,身上炸起一团团血雾,足足过了七八秒钟才终于带着十几个深深的弹孔和疑惑、恐惧的表情倒在了雨幕中,就是不知道在倒下去的时候,他们可曾想起过那些死在自己枪下的难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必报!这句老话在这帮作恶多端又倒霉透顶的民兵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验证,两分钟不到,一个民兵连被斩尽杀绝,无一幸免。只不过,摆脱了一个小麻烦后,苏哈多总统的大麻烦也快要来了。 第四十四章死亡之路(三) 这场只能称之为屠杀的战斗在几分钟内就彻底解决了,上百名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的民兵全部被灭口,无一幸免。当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民兵们临死前的反击也给爪洼特种兵造成了一些伤亡,一辆汽车被火箭弹炸上了天,里面四名特种兵成了空中飞人,还有三个在交火中被乱枪打成漏斗,五人身受重伤。这样的损失让胡托莫上校心疼不已,更让苏哈多总统大为光火。这些士兵是他最可靠的亲信,死一个少一个,居然让一帮民兵杀伤这么多,他能不窝火吗?只是,不管他多么愤怒,战死的士兵都活不过来了,现在他最好多替自己想想。 苏摩亚少将一枪打爆了一个还在痉挛的家伙的脑袋,飞溅而出的脑浆和鲜血让苏哈多总统有一种呕吐的冲动。少将却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枪,对苏哈多总统说:“总统,现在我们算是彻底暴露了,而车辆又开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扔掉汽车徒步行走,否则我们只能被堵在这里让华军一网打尽!” 要步行上百公里? 苏哈多总统眉头大皱。对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他来说,步行上百公里是一项可怕的挑战。他问:“难道你们就不能将那个坑填好,我们好开车过去吗?” 苏摩亚少将说:“要填好这个坑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需要十几分钟时间。” 苏哈多总统说:“那快点动手啊!十几分钟我们还是等得起的。” 苏摩亚少将说:“问题是再过十几分钟,雨就该停了,乌云散去,华国的军画卫星马上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情况,到那时,我们插翅难飞!” 苏哈多总统一哆嗦,忙不迭的下车,咕哝:“走,快走,快走!” 后面跟上来的官员们只好大叫倒霉,随便弄一根棍子当拐仗,跟着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中挣扎前行,消失在逃难狂潮之中。 苏摩亚少将的判断非常准确,十几分钟后,大雨停了,再过几分钟,华国军事卫星从上空飞过,注意到了这片尸横遍野的地域。十分钟不到,侦察直升机就降了下来····· 柳哲正在指挥部里忙着。雅加达算是打下来了,但是城里仍有零星的抵抗,一些恼人的狙击手像臭虫一样躲在阴暗角落,企图射杀华军士兵,还有一些家伙在身上绑满了炸药,想跟华军士兵同归于尽。当然,他们很少有成功的,就算成功了,下场也是无比的惨烈。张宗望大校提出对雅加达进行一次最彻底的扫荡,清除最后的抵抗力量,柳哲说不必了,他压根没有想过 要占领这座城市,他要做的就是让它永不超生!在他的指挥下,空军往雅加达投下了数百枚子弹集束炸弹,这些炸弹里有数百枚子炸弹,其中百分之六十都不会正常引爆,就等着哪个倒霉蛋上来踢它一脚或者拿它当球玩了。火箭炮部队则正在猛烈开火,不过这次不是在轰击城市,而是在布雷,每一枚火箭弹在空中爆炸,都有大量反步兵地雷飞撒而出,落在街道上,公园里,甚至阳台上,地雷要布到什么时候才算足够?直到爪洼人一百年也排不完为止。柳哲站在窗前往外眺望,可以看到雅加达已经没有多少人烟,留下来的,除了尸体就是废墟,海风吹过,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鬼哭声,不知道多少鬼魂正在咒骂他,控诉他呢。哼,我就是恶魔,让你们做一辈子的恶魔!我们太善良了,所以一次次被你们伤害,被你们侮辱,既然你们听不懂我们充满善意的语言,那就让我换一种方式来教化你们好了!我说过只准你们在地狱里说爪洼语的,说到做到! “杨思成!”他随口叫了一个名字。 一名侦察部队少校军官起立:“到!” 柳哲快步走到地图前,用画图笔划出一个大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达雅人世代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还没有开化的民族,至今仍保留着猎取人头的野蛮习俗,最重要的是,在九三零屠华事件中,死在这帮野蛮人手里的华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所以······”他放重了语气:“带上你的中队,渗透到这几个地区去,伪装成政府军,狠狠的屠上几条达雅人的村子,暗杀一些在达雅人中间德高望重的长老,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达雅人相信,这是政府军干的,这是爪洼人干的!” 达雅人尚未开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旦他们认定这些事情是政府军和爪洼人干的,势必倾举族之兵进行疯狂报复,到那里,只怕整个爪洼都要人头滚滚了······杨思成少校打了个冷战,毅然敬礼,转身走了出去。 柳哲盯着地图,头也不抬:“贺炳云!” 又一名侦察部队军官起立:“到!” 柳哲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大圈:“在三宝龚周边还有好几支爪洼正规军,相当有战斗力,对三宝龚构成了很大威胁。三宝龚在我们的计划中非常重要,我们不能让战火蔓延到那里去,现在又没有时间去扫荡他们,所以······带上你的中队,到后勤部领取一批氰化物和化学武器,这几支部队由你们来解决。往他们的食物里投放氰化物也好,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放沙林毒气 也罢,我都不管,我只要求你做到四个字:鸡犬不留!” 贺炳云少校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阴沉着脸出去了。在快速反应师,贺少校可是柳哲的狂热崇拜者,一举一动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柳哲。柳哲出身将门的沉郁气质不知道他学到了多少,反正在战场上那无所不用其极的作风是学得十足了————就连在演习中,为了取得胜利也敢给蓝军放毒气,可见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让他大开杀戒,只怕三宝龚周边地区的爪洼政府军连渣都不会剩下来,搞不好还会超额完成任务,将那一带的爪洼人都给杀个精光!军区司令都说了,贺少校带的那个侦察中队不像特种部队,倒更像装备精良的恐怖份子! 柳哲继续布置任务:“王天佑,李剑锋!” 一名中校一名少校跳了起来:“到!” 柳哲说:“我把最艰巨的任务留给了你们。你们和情侦中队密切配合,别的战事都不用管了,只要能将苏哈多那个王八蛋给我逮回来就行了。他走到哪里你们就追到哪里,他能飞你们就追断他的翅膀,他能跑你们就追断他的腿,胆敢向他提供帮助的,不管是个人、组织还是国家,杀无恕!” 王天佑中校沉声说:“保证完成任务!就算没有办法活捉苏哈多,我们中队也要追到他断气!” 李剑锋少校问:“万一他逃到邻国,再由邻国逃到欧美国家寻求政治避难了呢?” 柳哲斩钉截铁:“就算他躲进了非洲草原的老鼠洞里,你们也要将他给我挖出来!至于逃入邻国······”露出一丝狠厉的笑意,满屋子的军官噤若寒蝉,“我倒想看看,在我踏平雅加达之后,还有哪个国家敢向他提供帮助!” 看样子,这家伙已经杀疯了,要是真有哪个国家不知死活,敢为苏哈多总统提供保护,恐怕下一个血流成河的就轮到他们的首都了! “报告!” 一声报告打断了柳哲的话,戴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情侦中队主任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最新报告,在雅加达北郊六十公里处发现大规模火拼,一百多民爪洼民兵毙命,获胜的一方抛弃了汽车,不知所向。我们在汽车里发现了一批他们来不及带走的物品,有护照,有黄金,有手枪,什么东西都有————这显然不是一般的逃难队伍。” 柳哲说:“一般的难民队伍绝对没有能力全歼一百多名民兵。”接过文件来翻阅,“从伤口出血情况来判断,他们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这么多人 死亡时间都极为接近,显然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场战斗,而且一场屠杀,只有特种部队才做得到。” 主任暗暗叹息,师长大人不去当神探实在太可惜了。以他如此锐利的目光和严谨的逻辑思维,什么案子到了他手里不是掌上观纹一般?保证去到哪里哪里海宴河清天下太平,那些犯罪份子乖乖当回良民!他补充:“我们的侦察员在一些民兵尸体身上挖出了十几发子弹头,吃惊的发现,都是清一色mp5冲锋枪专用弹!” 柳哲眸中锐利的光芒一闪:“爪洼国防军中,只有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和元首亲卫队列装了mp5冲锋枪,而这两支部队都是苏哈多最为信任的精锐,相当于我国古代的大内侍卫。” 主任点一下头:“正是。” 柳哲霍地抬起头,大声说:“王天佑,马上出发!以该现场为中心,对方圆五十公里进行最严密的搜查和封锁!我倒要看看那条老狗能跑到哪里去!” 第四十五章死亡之路(四) 乌云旋散旋聚,天刚刚放晴了不到二十分钟,又是乌云满天,电闪雷鸣了。再过一会儿,大雨瓢泼而下,四面八方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都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的雨季来得比往年要早很多,雨量也反常的充沛,着实让苏哈多总统吃足了苦头,那狂风裹着雨丝狠狠的拍过来,打得雨衣啪啪作响,脸火辣辣的痛,叫他透不过气来。不过,如此恶劣的天气对他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华军的直升机没法出动展开搜捕了,他还有逃脱的机会。 鞋里灌满了泥浆,非常难受,道路也泥泞不堪,走不了几步就得摔上一跤,要是每摔一跤就捡一颗石子放进口袋里,不出一公里,你的口袋就会被小石子撑爆。苏哈多总统在两名特种兵的搀扶下艰难的前行,他累得快要走不动了,完全是被架着走的。那些特种兵虽然也很难受,但毕竟受过严格训练,还撑得住。至于那些脑满肠肥的大员,可就苦不堪言了,必须使出吃奶的劲才能跟上大部队,一旦失散,很有可能就会人间蒸发! “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小路,还有该死的华军!” 矮矮胖胖的宣传部长楠加皮诺喃喃咒骂着,柱着拐杖艰难前行。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这样的活动是不大适宜的————雨下得太大了,尽管穿了雨衣,可是他整个人还是湿透了,长时间暴露在冷雨中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觉得全身忽冷忽热,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最惨的是,他还不能找个地方躲雨,为了逃避华军的追杀,不得不挤出最后一点力气玩命的赶路!唉,早知道这样就不逃了,留在雅加达当俘虏也比这样强啊!虽然自己这个政府喉舌必须对排华事件负重要责任,极有可能会被秘密处决,但是好歹能再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是?怨华国,都怨华国,要不是他们恃强凌弱,悍然入侵爪洼,自己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苦? 已经成了泥猴子的部长大人压根就没有想到,要不是他们一手挑起排华运动,华国又怎么会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战争资源,出动大军渡海远征?当然,也许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被他选择性的忘记了罢了。 “轰隆隆————” 一道狂雷在头顶炸开,电蛇闪得大家的脸一阵发白,空中乌云翻涌,幻化出无数幻影,仿佛死于历次排华暴动中的华人此刻正在云端嘲弄的看着他们,开怀大笑。部长大人被雷声吓得两腿一软,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一名特种兵不大情愿的将他扶起来,说:“部长先生,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然很难在天黑前赶到总统指 定的临时避难所!长时间暴露在狂风暴雨中,就算华军不来追杀,我们也会死于体温过低的。” 楠加皮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咦,那边铁路上有不少铁皮啊,你去给我捡一块过来好当雨伞挡一挡这大雨,快去。” 这点要求必须满足,不大情的特种兵应了一声,跑了过去,而且跑过去的还不止他一个,显然不少大人物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雨衣挡不住这样的暴雨,有块铁皮在头顶遮一遮也是好的。 那条从树林中穿过的铁路上的确有很多铁皮,还有不少平民正沿着铁路踉跄而行,看到这些铁皮,都发出一声欢呼,纷纷跑过去捡。他们的动作当然没有特种兵快,就算手脚够快也被特种兵轻松放倒,只能破口大骂。一名特种兵看中了一块比较干净的,掀了开来,面色顿时一变————铁皮下面盖着一具死尸!他刷一下拔出了冲锋枪,警惕的看着四周,却看到他的伙伴们每掀起一块铁皮,都有一具死尸暴露在暴雨之中。这些都是尸体都没有任何伤口,死亡时间也不长,显然是沿着铁路逃跑的难民因为无法承受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他的亲人或朋友根本就没有时间安葬他们,只好找块铁皮将尸体盖起来。盖着尸体的铁皮随处可见,死于这段铁路的难民怕是多达上千人了————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仓惶逃离雅加达的爪洼难民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下,在饥渴的折磨中,在发国难财的暴民的袭击下,死伤极为惨重,在雅加达通往各个远离战火的城市的路上伏尸遍地,死亡不下七万人,这是一组让人毛骨耸然的数字,那一条条公路、铁路、乡村小路上游荡着多少亡灵,恐怕永远没有准确数字了。 这些依附着亡灵的东西,养尊处优的高官说什么也不敢碰的,倒是那些特种兵,满不在乎的拿起来顶在头上,撑起一片天空。那些难民在特种兵走后加入了争抢的行列,大家都麻木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自己都随时可能变成死人,还在乎什么死人不死人?甭管多脏了,有用的就要拿过来用,能活一时算一时吧。 队伍可不敢跟这些乱七八糟的难民搅在一起,刚才被民兵抢劫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他们选择了一条与铁路平行的小路,挣扎前行。谢天谢地,一直没有发现华军的踪迹,看样子他们很有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逃走的方向,情况不算太糟。 苏哈多总统本来有雨伞的,但是这 么大的风雨,一把伞能撑多久?半个小时不到就散架了,所以现在总统大人也成了落汤鸡。但愿真主保佑,别让他挂了,要不然华国灭了爪洼之后,可没有人出来承担主要责任了啊,照柳哲那个屠夫的性格,还不大开杀戒,在爪洼来来回回杀上几趟啊?还好,总统大人现在还算健康,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喘声说:“大家加快速度,前面二十公里有一个镇子,我们在天黑前赶到那里,在那里过夜。” 有一个镇子? 大家眼睛亮了。有镇子就意味着有旅馆,有热水,有香喷喷的饭菜,有柔软的床!这些最简单的享受此时对于受够了雷电、狂风、暴雨、泥泞的高官们来说,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所有人都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为了一顿可口的饭菜,为了睡一个舒服的觉,累死也认了!有了动力,速度自然大大加快了,原本得走上三个小时的路,现在才一个小时,目标已然在望! 可惜,他们首先看到的不是小镇,而是就连大雨也浇不熄的大火。那个在高官们想像中如同天堂一般的镇子此刻变成了地狱,枪声,炮声,惨叫声,哭喊声,透过风雨震天动地的传来,交汇成死亡的乐章。陆军特种部队和元首卫队面色微变,就地隐蔽,几名擅长侦察的特种兵悄悄摸了上去,想搞清楚情况。他们看到数百名爪洼人扛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在这个镇子里大开杀戒,看到人就开火,甚至用菜刀砍,用锄头砸,反正撞在他们手里,没有一个活口的。这帮家伙看到房子就往里面闯,发现东西就抢,看到漂亮女人就上,要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一把火烧了,那种疯狂,那种病态的兴奋,那种激情,让特种兵额头冒汗。这个足有几千人的小镇此刻有三分之一的建筑物正在燃烧,很多着火的房子里传出阵阵惨叫声和哀求声,显然有不少人被关在里面活活烧死,没有着火的房子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哭泣和惨叫,还有男人粗野的大笑,此情此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十年前鬼子进村的惨状。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一名特种兵压低声音说:“进攻方应该是拿着武器的难民。” 大家默然点头。随着雅加达战败,不知道多少拿着步枪的平民跑了出来,流散四方,对本就开始崩溃的国家秩序造成可怕的冲击。枪最基本的作用就是杀戮,这些带着枪的家伙将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限:他们为了逃得更快些,除了枪什么都没有带,没有食品,没有饮水,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都不要紧,只要手里有枪,就可以去抢,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杀,看到漂亮的女人 就上,谁不服气就赏他一梭子。这帮家伙做到了华军不方便做的事情,他们拉帮结派,像蝗虫一样从还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方扫过,所到之处尸横遍地,往往连只活鸡都没有留下来。更严重的是,这样的暴行会让未被波及的地方所有人都人人自危,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必然拼死反击————以柳哲那个恶魔的性格,绝对不会忘记向那些枕戈待旦的地区高价出售自动步枪、手雷、地雷甚至迫击炮,好让他们打得更热闹一点的,到这一步,内战也就爆发了。爪洼信仰混乱,民族众多,哪怕是在和平时期,宗教之间,种族之间,也时不时爆发流血冲突,现在天下大乱,群魔乱舞,这些矛盾来个总爆发,爪洼非血流成河不可! 听到报告后,苏哈多总统沉默了。以前他总是习惯性的从政客的角度来看待一切,包括华人的生命,排华在他眼里没有对错之分,只能说对他是否有利。为了政治利益,很多反人类的事情他都做得心安理得。但是此刻身处乱世,朝不保夕,他才算是体会到了每次排华,华人的处境有多悲惨,而报应又是何等惨烈!政客并不是上帝,他们所做的一切最终也是会被清算的,如今华国已经开始对他进行清算,对他的国家进行清算,他终于后悔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打死他他也不排华,一定给华人公平的待遇,将那些勤劳善良很能创造财富的华人当祖宗供养起来,哪怕由此引起全国各界的不满也在所不惜! 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卖的。就算他已经后悔了,柳哲也不会放过他,一场针对他的狩猎已经展开,死神露出了骇人的狞笑······ 第四十六章猎杀 镇子被打了个稀巴烂,苏哈多总统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快离开,不敢纠缠进去。这里很快就会引起华军的注意,如果他们在这里暴露行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只怕苏哈多总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在自己的国家被人家追得抱头鼠窜,一夕数惊吧。 晚饭是野战口粮。尽管是在逃亡,吃这方面还是不能含糊的。压缩饼干,酱牛肉,果酱,咖啡,还有核桃仁,挺丰盛的,都是从北约进口的高档货。在特种兵眼里这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但是在那些官老爷眼里,他们的宠物狗吃得都比这个好。不过冒着大雨跑了一天,大家早已饥肠辘辘,没有力气挑食了,一个个大吃大嚼,那吃相像狼一样凶狠,而且饭量大得出奇,直吃到打饱嗝。 苏摩亚少将用力咀嚼着一块酱牛肉,看他那表情,活像是在嚼柳哲的肉。这位少将大人是苏哈多总统的亲信,进入军界以来一直混得顺风顺水,风光无限,但是这两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指挥一个营攻打黑帮把守的机场都攻不下来就不说了,他亲自参与指挥的二十万大军的大反攻也让柳哲打了个落花流水,差点连他自己都没命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得被人追得像野狗一样在野外四处流浪,连火都不敢生,内心的郁闷和愤怒可想而知。严格说来,他也算是爪洼国防军中比较能打的将领了,曾在国外高等军事院校深造,不仅精通正规作战,还对特种作战有所涉猎,在镇压亚齐独立运动的战争中有过出彩有表现,这也正是他被苏哈多总统倚为心腹的原因,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这辈子的绝大多数时间都会过得非常安逸舒适————只要苏哈多总统没有倒台。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这正是他愤怒兼郁闷的原因。 胡托莫上校拿着一听咸鱼罐头走过来,在少将身边坐下。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吃点咸鱼有助于恢复体力。他咬了一口鱼肉,同样神情苦闷:“少将,你说我们这是要逃到哪里去?” 苏摩亚少将声音沉闷:“谁知道呢,总统自有分寸,我们听他的命令就是了。” 胡托莫上校偷偷看了正在远处皱着眉头啃压缩饼干的苏哈多总统一眼,压低声音说:“问题是······恐怕就连总统也没有可行的计划,完全是徒劳挣扎,见一步走一步!” 苏摩亚少将霍地抬起头来,一字字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胡托莫上校喉结蠕动,几次想说什么,但是迎着少将冷厉的目光,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在微光夜视仪的屏幕上,所有人不过是一个个红色的信号而已。据说军旗大队的单兵夜视仪已经做到可以在远距离识别单兵武器的程度,而且不畏惧烟雾,可以自动过滤强光,牛得不行,当然,价格也贵得离谱,这样的装备不是师一级侦察部队能玩的,所以王天佑中校他们还得老老实实的用七十年代研制的微光夜视仪。通过这有些年纪了的仪器盯着丛林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王天佑冷笑:“不错嘛,都要亡命天涯了还有心情顶着大雨在丛林里搞野餐!” 李剑锋活动一下脖子,发出啪啪声响:“这帮王八蛋还真能跑,害得我们追了一整天。还好,基本上都在这里了,跑不掉了。王队,什么时候动手?” 王天佑说:“深夜两点,等他们睡着了再动刀子。” 李剑锋问:“万一他们吃完饭继续赶路呢?” 王天佑说:“那我们就与他们平行或者超越他们,在最理想的地形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叫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李剑锋问:“为什么不趁现在动手?” 王天佑冲屏幕扬了扬下巴:“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和元首卫队警惕得很呢,再加上地形太复杂,硬要强攻的话我们可能会付出相当大的伤亡。为了那条老狗拿命去拼,划不来。” 李剑锋没再说话。他是石家庄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一毕业就被快速反应师看中了,以少校军衔进入快速反应师侦察营,到现在也才一年时间,经验还很欠缺,在军校里学到的知识还没有变成真正的本事,所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在不影响作战的情况下,他的问题总是特别多,不仅会向上司请教,还会向基层士兵求教,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眉清目秀谦虚好学的参谋。 很快,里面的人已经吃饱喝足,又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上路了。这下子别说那些疲劳欲死的爪洼高官,就连侦察兵都有种骂人的冲动了。你妈,冒着大雨跑了一整天了,累不累啊!好吧,你们跑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看谁受不了!快速反应师的体能训练一个考核项目就是空手抓兔子,不是抓住那么简单,而是要追到兔子口鼻流血活活累死才将它捡回来,追上兔子将它抓住只能算是勉强合格,老子不信你们比兔子还能跑! 那帮爪洼高官终究没有兔子那么能跑,只走出几公里,队伍就炸了窝,大家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湿淋淋的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胡托莫上校夹着尾巴前前后后挨个的劝,结果一个都劝不动。别说他们,就 连苏哈多总统也跑不动了,喘着气说:“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再这样没日没夜的走下去,不用等到华军追上来,我们自己就得活活累死了······我是走不动了,必须休息,必须休息!” 胡托莫上校急得不行:“总统先生,这地方不能久留啊,这里距离雅加达不过百余公里,华军特种部队随时可能追上来的!” 苏哈多总统说:“他们追上来你们就将他们全部干掉,要不然我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几条狼狗呢,至少它们还能帮我吓唬一下别人!” 上校涨红了脸,知道自己劝不动总统,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苏摩亚少将,希望这个在总统心中份量相当重的少将能帮自己劝劝。 苏摩亚少将沉默不语,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我很累!”的确,一天的逃亡下来,这位铁血将领也撑不住了,两条腿像泡在开水里的面条一样越来越软,快走不动了。现在谁能给他们一个干净的房间一张柔软的床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哪怕是让他躺在上面死掉他也愿意。 看样子就算是用枪逼也无法让这些大人物高抬贵脚继续赶路了,再说一直冒着大雨赶路,就连自己手下的特种兵都明显体力不支,再逼着他们走下去,搞不好会挨黑枪的。胡托莫只能祈祷华军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动向,老天开眼,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无奈之下,他忧心忡忡的下达了宿营的命令,兵们欢呼着拿出吊床,随便找两棵树绑好,再顶上一块防水塑料布,撑起一片还算干爽的天空,蹦上去倾听着雨水打在塑料布上的啪啪声,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大人物们本来有帐蓬的,可惜车队被抛弃,帐蓬也就被扔掉了,他们只好跟兵们一样,睡吊床,躺上去三分钟不到就鼾声如雷了。胡托莫上校则一点也不敢放松,亲自安排明哨和暗哨,并且在几个容易被偷袭的地方埋设了大量反步兵雷,并挂上了绊雷。这些绊雷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根土色的细绳,拉在离地七八公分高处,极不起眼,踢到了你都不知道,而这些细绳的另一端连着手雷的拉环,绊上一下绝对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的。也有一些细绳什么杀伤性武器也没有,只是挂了一两枚小小的铃铛,一旦被碰到,铃铛马上发出响声,哪怕是半睡半醒的哨兵也会马上惊醒。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能不能熬过今晚,听天由命喽。 应该说胡托莫上校的布置并没有错,每一项措施都切合实际,可行性很高,一番布置下来,一道严密的防线悄然成形了。可惜,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曾在安南杀得 尸山血海的快速反应侦察部队,跟靠打游击起家的安南人相比,他这点水准还差得远,充其量也就是幼儿园的水平,看得王天佑暗自发笑。上校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但这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躺在吊床上,捏着手枪,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睡得正甜的时候被一把锋利的战术刀割断脖子。至于那些兵怎么想他并不知道,但是能安心呼呼大睡的恐怕真的不多。 雨势小了一点,雨雾从远处缓缓渗过来,罩住了这片丛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睡意终于战胜了警觉性,有千斤之重的眼皮垂了下来,上校陷入甜美的梦乡。对于一个在泥泞中挣扎了十几个小时的人来说,这样的睡眠是多么的难得啊。就连哨兵也开始睡眼迷离,哈欠连连······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累了。 深夜两点二十五分。 一名哨兵都快要睁不开眼了,他迷迷糊糊的掏出烟盒打开,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在晚上放哨的时候抽烟跟找死差不多,但他顾不上了,必须用尼古丁来提提神。军用打火机嗒一声冒出一小撮火苗,随即熄灭,黑暗中多了个小小的红点,那是香烟被点着了。哨兵贪婪的用力吸了一口,再慢慢将充满剧尼古丁的烟雾从鼻孔喷出去,露出惬意的表情。这是他最后一次享受香烟了,刚想再吸一口,脖子突然微微一痛,接着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袭上了心脏和大脑。他迟疑的伸出手去想摸摸看哪里受伤了,却发现自己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了,这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蛇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神经毒素几乎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他的性命。不过他并不孤单,跟他一起放哨的都获得了这样的待遇,就连暗哨也不例外。快速反应师的侦察兵借助微光夜视仪和红外热成像仪,将那些明哨暗哨一个个找出来,再用狙击弩逐一射杀,射出的弩箭细如牛毛,不是淬了氰化物就是藏有神经毒素,可以说是杀人不见血。悄无声息的猎杀中,营地外围已经尸横遍地,侦察兵小心的避开地雷和绊发雷,摸向一张张吊床,现在,该轮到这些睡得比死猪还死的家伙了。 第四十七章黄雀 胡托莫上校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浑身阵阵发冷。不是天气冷,而是那种猎物被猎人盯住的发自内心的寒意。曾在班达亚齐浴血奋战过,有着比较丰富的作战经验的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悄悄的睁开眼睛,朝四周张望,结果差点惊呼出声———— 几道黑影正幽灵般在一张张吊床之间游荡,战术刀刺入心脏时发出的捅穿水囊一样的轻微闷响不断传出!天啊,华军侦察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了他们的营地,正在像杀猪一样屠杀着他的手下和元首卫队这些装备精良的特种兵!倾听着鲜血从吊床滴落的嘀嗒声,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上校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更恐怖的是,有一道黑影正手持一把战术刀朝他摸过来!经过暗光处理的战术刀此刻反常的在黑夜中反射出了光芒,血光!就算是在最恐怖的噩梦中,如此可怕的场景也不会再重现了!上校不加思索,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枪猛的扬起,照着吊床的绳子就是一枪! 砰! 尖厉的枪声狠狠的划破了丛林里的死寂,吊床绳子被一枪打断,上校掉了下去,还没有落地,身体已经缩成一团圆球滚向大树后面,并且在滚动中反手向后一枪,那名作势要扑上来的侦察兵头一偏,手枪子弹贴着脸颊划了过去,与此同时,上校双手在地面一撑,滚动的路线来了个九十度转弯,侦察兵掷过来的匕首与他擦身而过,笃一声钉在树上,几乎齐柄钉入树身。上校躲到树后,手枪探出去连连射击,逼得那名危险的侦察兵不得不连连闪避,在开枪的同时嘶声狂吼:“敌军偷袭!马上组织火力反击!” 完全用不着扯着喉咙狂叫,只是刚才那一枪就已经将所有人惊醒了————这里所说的“所有人”,只剩下一半多一点,超过三分之一在没声没响中不是被战术刀刺穿了心脏,就是被毒针射中了要害。特种兵中的毒钉上面都涂了氰化钠,绝对没救的,大人物的待遇要好一些,中的是麻药,只要让他们昏迷过去,但是十分钟内没有解药,照样会一命呜呼。不管是中了什么样的毒,对于爪洼特种部队来说,那些人都是死人了。遗憾的是他们没能控制此次袭击的主要目标:苏哈多总统。惊醒的爪洼特种兵拼命瞪大一双朦胧的睡眼,护住总统,看到有人过来,连口令都不喊了,mp5冲锋枪倾泄出最密集的弹雨,好些忠心耿耿跑过去保护总统的爪洼特种兵和官员都被打成了筛子。 枪声突然响起,王天佑眉头一皱,低声说:“看样子,这些猴子还是有两手的,我小看了他们。”扬起信号枪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三挺隐蔽在营地周围的轻机枪朝着乱成一团的爪洼猴子喷吐出长长的火舌,不管是特种兵还是政府大员,看到就扫。三道弹流刮风似的从三个方向扫过来,打在树上就炸起一撮撮白花花的木屑,打在人的身上则炸起一团团血雾,丛林中惨叫接连不断,三秒钟不到就有十几个触电般倒了下去,在地上扭了几扭就不动了。渗透进去的侦察兵也就地卧倒,拔出90式冲锋枪朝每一个暴露在他们枪口下的爪洼人开火,甚至投掷高爆手雷。看样子想活捉苏哈多这条老狗有点困难了,将他炸成一团肉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丛林里枪声密集响起,流弹飞窜,打成一锅粥,仓促应战的爪洼特种兵面临着多个方向的火力袭击,打得极为被动,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们虽然训练有素,装备也不错,但是这么多人猬集成一团,在敌军猛烈的火力下,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并不比一支普通野战军强。 苏摩亚少将的运气也好得出奇,在华军必杀名单中名列前五的他居然没有被摸掉,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抢过一支冲锋枪朝每一个华军火力点疯狂扫射,边扫射边狂叫:“朝外打!给我朝外打!再挤成一团只有大家一块完蛋的份!” 事实证明少将是对的······不对,炮弹证明少将是对的,一团混乱中,爪洼人惊恐的听到了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响声,以及炮弹飞行时特有的吹口哨一般的啸响,三枚60炮炮弹准确无误的照着他们头顶砸了下来!一发打进潮湿松软的地面,两名特种兵在爆炸声中随着恶臭的烂泥一起飞了起来,另外两发居然活见鬼的在几米高处空爆了,灼热的尖锐的弹片如同死亡之雨倾泄而下,招来一片惨叫。一发两发空爆可以说是巧合,但是随后飞来的一连几发炮弹都空爆,那可就不是巧合了。这些炮弹装的都是触发引信,灵敏度极高,打中一片树叶都会爆炸,空爆的威力可比在地面爆炸要大得多,顿时炸得爪洼特种兵血肉横飞,一轮炮弹砸过去,地上多了二三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七八名浑身插满弹片,痛得像野狗一样在烂泥中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的可怜虫。迫击炮加机枪组成一张完美的火力网,尽情绞杀着爪洼特种兵,丛林虽大,在侦察兵的火力覆盖下却找不到一寸安全之地。 轰! 又一发炮弹栽下来,在地面炸出一个大坑,一名特种兵的大腿在火光一闪中飞上了树梢。绝大多数的弹片都打进了松软的地面,但还是有一部份溅射开来,一名挡在苏哈多总统前面的特种兵突然闷哼一声,倒了下去,一块小指甲那么大的弹片射中他的额 头,整个头颅都成了个烂柿子,脑浆迸射。还没完,一发冲锋枪子弹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正中一名同样挡在总统前面的特种兵脸部,这名特种兵惨叫着倒了下去,总统只看了一眼便浑身冰冷:那张脸已经被子弹绞烂了,留下一个深深的窟窿!他哆嗦着叫:“走······走······快走······”至于往哪里走,他不知道,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胡托莫上校抡出一枚手雷,一名华军侦察兵在爆炸火光中倒了下去,但是几秒钟后,已经成了血人的侦察兵手里的冲锋枪再次喷吐出致命的子弹,其中一发削掉了上校左手小指。十指连心,上校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连声音都在颤抖,冲苏摩亚少将那边狂叫:“打不出去!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苏摩亚的声音显得很恼火:“不管哪条逃生路线都被封死了,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胡托莫说:“没有被封死!华军只封死了三面!” 苏摩亚简直是在吼的:“那是围三阙一,华军最喜欢玩的把戏!如果我们真的往那个方向逃,就死定了!” 轰! 一发炮弹落在附近,炸起的湿泥几乎将胡托莫上校活埋。上校趴在地上,弹片以爆速擦身而过时皮肤传来的灼痛令他浑身颤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在夜战中大声说话,那跟小偷打着手电筒入室盗窃差不多,都是找死的行为。他咬着牙扔出一枚烟幕弹,说:“少将,你是对的!” 这句“少将”为苏摩亚少将招来两发迫击炮炮弹和一发火箭弹,还有子弹若干,气得苏摩亚差点就调转枪口,照准这个人头猪脑的队友狠狠的扫上两三个弹匣丢上四五枚手雷,好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苏摩亚少将虽然看穿了华军的战术,但是并不代表每一个人都看得穿。或者说在三面被围死伤累累的情况下,还活着的人已经无法冷静思考最后一条生路那风平浪静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了,只是本能的想往看似安全的地方躲————在生死关头,人的本能反应跟动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二十多名特种兵保护着总统和几名要员,冒着弹雨朝东边撤去,那些正在苦战中的士兵,他们是顾不上了。苏摩亚少将最先看到这一幕,气得他破口大骂:“妈的,你们这帮猪!被人宰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猪!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听到他破口大骂的特种兵都露出怪异的神色,对于一名虔诚的穆斯林来说,猪是绝对禁忌,在他们提起猪他们会不高兴的,骂他们猪,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斗殴事件,少将居然骂总统是猪, 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子胆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讲究这些,总统一逃,大家也没有什么斗志再死撑在这里承受华军的火力绞杀了,能撤的纷纷跟着总统他们撤,临时组建的本来就漏洞百出的防线现在漏洞就更多了。而这些企图逃走的特种兵绝大多数都被子弹击中后背,能跟上总统的并不多。防御火力迅速被削弱,苏摩亚少将再怎么愤怒也不得不跟那群蠢猪一样,走上了那条死路。他和两名特种兵交替掩护,用猛烈的火力扫射着企图包抄过来的华军特种兵,将他们压在原地,不让他们抬头。一名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盯上了这个小队,装着消音器和灭焰器的小口径狙击步枪一连射出三发子弹,两名特种兵猝不及防,眉心处被子弹凿出一个深深的窟窿,迸出一道又细又长的血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苏摩亚少将比较幸运,被子弹击中右肩,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子弹那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倒,滚出好几米,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逃亡部队走去。狙击手又开了一枪,只在他身边打出一道泥柱。 胡托莫上校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他被华军侦察兵的火力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身边的士兵很快就伤亡殆尽了,只剩下他在用手枪和冲锋枪作殊死抵抗,子弹打光后就扔手雷,手雷扔光了就扔石头。在他扬手想将一块几斤重的石头砸出去的时候,一发子弹击碎了他的下巴,射穿食道,登时鲜血狂飙。他倒在地上,涌上喉咙的鲜血让他无法呼吸,血水一股接一股从伤口和喉咙呛出来。他看到两双皮靴朝他走近,其中一只踩在他的身上,还听到华军侦察兵给死伤者补枪的零星枪响,以及一个带着一点强迫意味的声音,那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汉语:“特种部队的规矩是不留无价值的活口,这个,你来。”他惊恐的看到,那个踩住他的侦察兵将一支手枪交到一名高瘦而眉清目秀的侦察兵手里。那名侦察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在那两道凌厉的目光的注视下,还是将枪口对准了重伤垂死的上校的头部,扣下扳机。 砰! 大口径自卫手枪枪口窜出一道火舌,上校的头像被人砸了一铁锤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脑浆碎骨鲜血乱飞,溅了两个人一身。开枪的侦察兵面色苍白,喉结耸动,极力压制才没有吐出来,踩人的那个拍拍他的肩膀,说:“书生,你比我强多了,当年我在老兵的威逼利诱下第一次朝安南猴子的伤兵开枪后,看到这副情景当场就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你该不会也想吐吧?” 书生————李剑锋死撑着说:“才没有! 想当侦察兵就得作好杀人和被杀的准备,我早就想明白了!” 王天佑笑笑,大声下令:“大部份都被干掉了,但是那条老狗还没有落网,他们朝着我们为他们精心布置的坟墓逃去了······留下一个班打扫战场,其他人跟我继续追杀,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鸡犬不留!” 侦察兵火药味十足的应了一声,一个班打扫战场,给还没有断气的爪洼猴子补枪,用解药解救那些中了麻醉针的倒霉蛋,其他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猎犬一样沿着一地血迹继续穷追不舍。刚刚动身,原本风平浪静的东边,枪声、炮声、地雷爆炸的轰响,就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黄雀(补) 子弹在林间穿梭,发出嗖嗖声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暗红色的流线。火箭弹接二连三的习过来,打在地上就炸出一个大坑,打中树木则将大树拦腰炸断,在爆炸声中,一棵棵大树轰然倒下,那声势十分骇人。爪洼特种兵顶着弹雨,护着总统亡命逃奔,华军侦察兵就追在后面,子弹成串的飞向他们的腰脊,每隔十几米就要撂下一具尸体或者一名垂死挣扎的伤兵。幸运的是前面没有发现华军侦察兵,这条路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加快脚步,他们还有机会在华军追上来之前逃脱。爪洼特种兵这次真的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在林中飞快的迂回奔跑,甚至抓着一根树藤嗖一下就荡出几米远,捷如猿猴————不愧是猴子!两挺机枪交替掩护,边跑边往后面扫射,打得相当准,往往华军侦察兵刚刚露面,子弹就扫了过来,再加上一名扛着m21狙击步枪的狙击手不要命的狙击,华军侦察兵一时间不敢逼得太紧,距离越拉越远。这让大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条命算是挣扎出来了,只要能甩开华军,凭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他们总能逃出去的。 然而,越危险的陷阱往往看上去越安全,这次也不例外。 倾听着枪声越来越近,侦察营一连二排排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的喃喃低语中,两名爪洼特种兵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内。他没有动,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悉。那两名爪洼特种兵恐怕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是稍稍感觉不对就用冲锋枪朝四周乱扫,甚至投出手雷,企图用这种浪费弹药的举动威胁可能存在的伏击者: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二排隐蔽得极好,伪装也做得不错,这一通扫射全打到了空气。浪费了几十发冲锋枪子弹和三四枚手雷,确定这片地区没有危险后,那两名斥侯打出了“安全”的信号。众多特种兵架着几名喘得像跑了十公里的水牛一样的大人物,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企图全速通过,然而,悲剧发生了———— 二排长确定上头想要的人被保护得很好,没那么容易挂掉之后,狠狠的按下了手中的启爆器。 轰! 轰!! 轰!!! 几组连环反步兵地雷被引爆,只见一道道吓人的闪光,一声声震裂耳膜的巨响,一团团硝烟裹着炽热的钢铁气息从各个不易引人注意的角落狂冲而起,钢珠呈一百八十度扇形铁扫把般横扫而来!这些钢珠的高度顶多只有一米高,专打下盘,不会致命,顶多就是将人的两条腿打烂罢了。可是这些钢珠实在太多了,太密集了,好些闪 避不及的特种兵只觉得腿部火辣辣的痛,一跤摔倒,想要站起来,双腿却使不上劲,一看,原来两条腿都被钢珠打得稀烂甚至被截断了!凄厉的惨叫声在灌木丛中冲天扬起,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炸伤,就连伤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打进了多少块弹片,多少枚钢珠!还没完,一连几枚黑咚咚的玩意丢了出来,就在他们本能的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的时候炸出刺眼之极的强光,被强光刺中的家伙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成了睁眼瞎,发出呀呀狂叫,经验丰富的趴在地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而经验欠缺的则瞪大一双暂时失明的眼睛,用冲锋枪朝任何有风吹草动的方向扫射,一时间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 苏哈多总统的眼睛也被强光刺伤,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到有两名士兵将他架起来飞跑,而身后枪声非常密集,显然那些被炸伤的士兵一个也活不成了。一分来钟之后,枪声稀落下来,扫射变成了点射,但是这回子弹是追着他们打的。他的脸色变得青白,心脏收缩得只剩下核桃大小,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也用不着他跑,有人架着呢。他隐约听到华军侦察兵在大叫:“哈,逮住了一名少将!”他的心一沉,苏摩亚少将,他最为倚重的铁血鹰派,也被活捉了么?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苏摩亚少将的下场将会极为悲惨,雅加达机场一战,死在他手里的华人过千,华军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只能祈祷真主显灵,不要让自己也落入华军手里,否则他将生不如死! 一发子弹飞来,将一名特种兵打倒,最后一名特种兵连看都不看,扶着总统继续跑。被打倒的那个靠着一棵大树坐起来,不顾伤口喷涌的鲜血,冲锋枪哒哒哒的朝着追杀过来的侦察兵开火了,边扫射边嘶声狂吼:“啊————你们放马过来啊————”弹雨扫过,两名华军侦察兵一个踉跄倒了下去,一死一重伤。这名顽强的士兵也只能取得这点战果了,重伤的那名华军侦察兵支撑起身体,射出一串愤怒的枪弹,这名特种兵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身上炸起一朵朵嫣红的血花,整个胸部都被打烂了,基中一发子弹还打断了他持枪的手臂,冲锋枪脱手落地。他望着从胸口喷出的几道血箭,露出一丝认命的苦笑,头颅带着丝丝无奈垂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排长暴怒,即将大获全胜之际还折损了两名士兵,他不能不怒!他扣动扳机,班用机枪朝着苏哈多总统逃跑的方向恶狠狠的打光了一个弹匣!苏哈多总统发出惨叫声,他的右腿腿肚子被一发子弹贯穿了,一跤摔倒。最后一名特种兵一手持枪扫射一手拉住总统的手 ,想要将他拉起来,一时间却办不到,只耽搁了两三秒钟,马上有一发子弹飞来,准得不能再准的射穿了这名特种兵的额头,于是,他也倒了下去,只剩下总统一个躺在泥泞中,看着步步逼近的华军侦察兵,浑身哆嗦。 排长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在步话机里向王天佑报告:“已经击毙所有爪洼特种兵,我们逮住那条老狗了!” 王天佑说:“好极了!当心点,别让他自杀了,否则总指挥可饶不了我们!” 二排长说:“放心吧,还没有接受审判,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一扬手,带着几名特种兵包抄过去。与此同时,有前方也出现了几道猎豹般精悍的身影,苏哈多总统的生路算是被彻底截断了。 正极力向前爬的苏哈多总统看到前方也出现华军侦察兵的身影,露出绝望的神色。现在他该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牙齿里藏一粒氰化物胶囊了,有了它,他至少还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二排长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哪个班的居然插到前面去了?他扬声问:“你们是哪个班的?” 那头的侦察兵回答:“一班的!排长,我们可逮住这个家伙了,他跑不掉了!” 二排长说:“如果他还能跑得掉,我就······保家卫国!”也没说让苏哈多总统跑掉后他就怎么样,突然大吼了一句每一名华国士兵都再熟悉不过的口号,然后迅速卧倒,他的士兵近乎本能的应和:“抵抗侵略!”也跟着卧倒,而对面那几名侦察兵却愣愣的,在几秒钟之内都没有做出正确的反应。没什么好说的了,二排长的轻机枪响了,一长串子弹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了过去,两名“侦察兵”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倒了下去。二排长身边的侦察兵也毫不留情的开枪扫射,那几名来历可疑的敌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撂倒了。然而,就在此时,已经沉寂下去的枪声突然加倍密集的响起,其中还夹杂着迫击炮炮弹爆炸的轰响,爆炸的火光照亮了丛林,也不知道到底有几门迫击炮在开火,火力极猛,在步话机里不断听到有侦察兵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还有惊怒交迸的狂吼! 一名士兵狂叫:“排长,我们中了敌人的圈套,我们被包围了!” 排长猛一伸手,将这名扯直脖子狂叫的士兵的脑袋按进泥水中:“老子知道!”下一秒钟,一发炮弹砸在十几米开外,烂泥呈辐射状砸来,差点将他们活埋了。趁此机会,两名敌人拖着苏哈多总统撒腿就跑,动作非常迅速。排长怒吼:“狗日的,别跑!”换上一个弹匣,扣动扳机 ,子弹三发为一组,飞向那两个可恶的家伙。那两个家伙一个拖人,一个手持防弹盾挡在后面,子弹打在防弹盾上,爆出点点火花,可以打穿五毫米厚的钢板的钢芯子弹硬是打不穿这个可恼的乌龟壳。有这个硬壳挡着,那两个家伙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只管拖人就是了。二排长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他不过是螳螂后面的螳螂,这股来历不明的敌人才是狡猾的黄雀!他咆哮:“给我用火箭弹轰,轰死这帮王八蛋!”当然,他没有忘记向中队长报告这一重要情况。 听到激烈的枪声突如其来,王天佑也吃了一惊,听了二排长的报告后,他神色凝重,咒骂一声:“见鬼!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胆从我们手里抢人?想学黄雀是吧?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全中队都给我压上去,干掉他们!” 第四十九章混战 王天佑带领中队主力杀到的时候,情况已经变得很严重。这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装备精良,单兵作战能力强悍,团队配合也非常默契,在兵力上也占据绝对优势,而且是发逸待劳,几分钟之内就控制了战场,炮弹围着二排爆炸,给他们造成严重伤亡。好些侦察兵在朝不断从丛林中冲出来的敌人开火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子弹击中头部,当场牺牲,二排很快就伤亡过半了。幸亏就在这个时候,王天佑和李剑锋各带领一个排切入战场,一下子就跟敌人搅在了一起,将他们的攻势冲乱了。这下子可热闹了,众多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丛林里隔着树木对射,投掷手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完全是一场混战。 王天佑撂倒一名敌人后冲到二排长身边,厉声问:“怎么回事?苏哈多呢?” 二排长说:“本来我们已经得手了,结果半路杀出这么一帮来路不明的家伙,硬是凭着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将人给劫走了!” 王天佑怒骂:“妈的,耍花样耍到老子头上来了!”再看看情况,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部署周必,而且兵力众多,想要将人抢回来或者就地击毙都不现实了,妈的,那条老狗,又让他捡回了一条烂命! 李剑锋也冲了过来,大声说:“情况不妙,敌人越打越多了!我们已经无法完成斩首任务,还是撤吧!” 话音未落,一排火箭弹从他们头顶削过,正中一个正在疯狂瓢洒弹雨的机枪火力点,几团火光腾起,那挺班用轻机枪连同机枪手一起被炸得粉碎,火力戛然而止。王天佑的左脸颊被一块弹片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流如注,这更激起了他的怒火。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他给敌人放血的份,现在居然被炸伤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他怒吼:“想撤也得将这帮孙打退了再撤,否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李剑锋狠狠的点头:“我明白了!”转头大吼:“一排一班跟我来,凿穿敌人的右翼!”猛的跳起来,一阵风似的朝敌人冲了过去。王天佑快气疯了:“谁让你去冲锋陷阵了!给我回来跟指挥部联系,请求空中支援······给我回来!” 李剑锋肯定听不到中队长的声音,因为他手里的重机枪响了。作为参谋,他只配有一支军用手枪和一支冲锋枪,毕竟冲阵杀敌不是他的本职,要太强的火力也没用,但是这位参谋一肚子意见,说那些武器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要换够重够狠的,大家看看他那单薄的身板,只当他是开玩笑。没想到在追击爪洼猴子的时候发现一 辆被抛弃的装甲车,他二话不说就将车载重机枪给拆了下来,连同两条二百五十发的弹带一起扛在身上,看到侦察兵们眼都直了。现在这位老兄已经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了从文弱书生到狂战士的变身,抱着重得要死的重机枪冲在最前面,哪里敌人多就往哪里冲,看到人影就搂火,重机枪枪口喷出一道一尺多长的火舌,弹壳飞溅如雨,后坐力顶得他的身体不停的颤动,像是通了高压电流似的,刺激得他放声狂吼!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在重机枪沉闷而迅疾的轰响中,一道道身影被弹幕拦腰截断,溅起一蓬蓬血雾。哪怕是躲在树后也不见得安全,这挺机枪的口径大太,子弹动能太强,碗口粗的大树一枪就断,弹幕狠狠切过,一排树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倒下,发出轰然大响,还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和咒骂声,显然躲在后面的人倒了大霉,不是被子弹连同树木一起打穿就是被大树砸中了。两名神枪手咧着嘴掩护着少校的两翼,手里以精确度和可靠性著称的90式自动步枪打出一个个堪称变态的点射,每一个双发或者三连射都要在树丛中溅出一道血线。一名投弹手大手一扬,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准的落在几十米外的敌人身边,将躲在火力死角自认为万事大吉的可怜虫炸成一团烂肉。后面的队员则负责掩护整个小队的后背,用凶猛的火力将企图迂回包抄的敌人钉住,并且在火力组火力出现空缺或者出现伤亡的时候迅速补上,以保障整个小队的冲击动能。在重机枪的疯狂扫射下,这个班像一把尖刀,在敌人中间捅了一刀又一刀,没有哪一个方向能挡住他们的冲击。 一条子弹带打光了,李剑锋后退一步,一挺班用轻机枪补上他的位置,不计弹药消耗的朝前面扫射。轻机枪的杀伤力和射速跟重机枪没法比,敌人只要几秒钟就能反应过来,发起反扑,但是有这几秒钟就足够李剑锋重新装弹了。班用轻机枪和两支自动步枪在几秒钟内就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火力出现空缺,被死死压制的敌人一跃而起,借助树木掩护想逼近过来,结果他们看到的是一条迤逦而来的火蛇。两名敌人连连中弹,防弹衣被打得粉碎,身体也被撕裂,子弹携带的巨大动能甚至将他们打得向后飞了出去!在临死前,这两个家伙心里闪过同样的念头:“我操,支那人到底是从哪个旮旯角翻出这么一挺老古董的!” 哒哒哒———— 一串子弹飞来,掩护李剑锋左翼的那名侦察兵脖子上迸出一道血线,摇晃一下,倒了下去。这一记精准的点射为那名神枪手招来了一通没头没脑的扫射,气疯了 的李剑锋将枪口对准子弹射出的方向,扣着扳机不放,几十发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将那名特种兵潜伏的地方扫得寸草不留,连地皮都被刮去了一层。那名倒霉透顶的特种兵还没有从成功击杀一敌敌人的狂喜中回过味来,子弹就一发接一发的打在他的身上,撕裂肌肉,炸碎骨骼,将内脏绞成一团浆糊。趴在他身边的战友眼睁睁的看着成串子弹打在这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倒霉鬼身上,血浆啊碎肉啊骨屑啊内脏碎片啊花花绿绿的乱飞,对方圆几米进行了一次最彻底最恐怖的覆盖性攻击。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滚烫烫黏腻腻的溅在他们身上,脖子上,脸上,甚至溅入他们嘴里,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绝对无法理解眼睁睁看着朝朝夕相处的战友被重机枪打得粉碎,他的血肉一古脑的溅在你的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名特种兵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心灵冲击,胃液从口鼻中狂喷而出,还有一个扬起手想将一片粘在他脸上的肺叶丢开,结果一发子弹正中他的手腕,一蓬血雾炸开,手掌飞了出去,手臂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枝,痛得他放声狂叫,本能的蹦了起来。虽然在训练中也会中弹,也会受伤,但是没有哪他教官会变态到用重机枪朝他们身上猛扫,更没有哪个倒霉蛋尝过被打断手臂的滋味,这样的痛苦不是刻苦训练就能强行忍受的,他也知道危险,他也想继续趴在那里,但是巨大的痛苦还是迫使他蹦了起来。刚蹦起来就被一发冲锋枪子弹击中面门,脑袋像嗑了摇头丸似的重重向后一扬,倒了下去,倒在一堆碎肉中。他还算走运,好歹保住了一具全尸。目睹了这一幕,幸存下来的小队长心如油煎,一声怒吼自然而然的、熟极而流的冲口而出: “八格牙路!” 好经典的倭国国骂!李剑锋听得清清楚楚,迷雾刹那明晰,他一边扫射一边放声大叫:“中队长,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了,他们是倭寇的特种兵!” 王天佑回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连带吐出的还的一片碎牙,那是在近身肉搏的时候对手留给他的纪念。他用膝盖压着那个挨了他一拳暂时站不起来了的敌人,狞笑:“小子,空手道和合气道练得不错嘛,要不是现在正打得血肉横飞,老子真想好好跟你切蹉切蹉!” 那名在长达二十秒的近身肉搏中一直占尽上风,但是在最后却被一拳放倒的东瀛特种兵惊恐的看着王天佑拔出战术刀,压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没有然后了,用力一抹之下,锋利的战术刀在这名格斗高手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达十一公分的笔直的大口子,鲜血以每秒钟七 十毫升以上的速度狂喷而出,溅起一米多高,打老远都能看见。干掉了这个对手之后,王天佑再抽空观察一下战场,发现在李剑锋这头乳虎不要命的猛冲之下,敌人的合围之势已经被打得粉碎,与敌人混战在一起的侦察兵得以集结,战场节奏重新掌握在他们手中了。不过想要干掉这批敌人并不现实,敌人的战斗力并不比他们弱,只是经验还稍有欠缺而已,再硬拼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他明智的打出一颗绿色信号弹,侦察兵看到信号,背上阵亡战友,扶着伤员,且战且退。 在一个制高点上,一个相当伟岸的身影傲然屹立,用红外望远镜眼认真观看着这场恶战,眼都不眨一下。看到华军侦察兵撤退了,身边的人露出丝丝喜色,只有他微微摇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花费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出来的特种部队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跟一群侦察兵打个旗鼓相当······华国陆军,名不虚传啊。” 一名年轻的参谋兴奋的报告:“司令官阁下,华军特种部队逃跑了!是否命令我们的人奋起追击,歼灭他们?” 司令官阁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无法歼灭他们,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罢了······菱田君,不要得意忘形,这并不是一场值得高兴的胜利。” 那名叫菱田的参谋嗨了一声,脸上却分明写着“不服气”三个字。 司令官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们的客人呢?他怎么样了?” 菱田说:“他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军医官正在给他输血。” 司令官说:“带我去见他。” 枪声已经远去,苏哈多总统还在发呆。今晚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元首卫队和爪洼陆军特种部队被华军杀了个精光,所有亲信被华军一网打尽,就连他也命悬一线······就在他束手待毙的时候,一股外国特种兵杀了出来,与华军大打出手,将他从枪林弹雨中救出······这到底是真还是幻?不敢确定。直到血浆通过输液管输入他的血管,他才确定,他活下来了,他得救了!然而,此时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他倚为泰山的亲信们一个都没剩下来,只留下他一个形影相吊,独自面对华军甚至华国不死不休的疯狂追杀、报复! 活下来,是幸,还是不幸? 空荡荡的心里没有答案。 脚步声传来,一声逼近到距离自己只有四五米远苏哈多总统才猛然惊觉, 睁开眼睛望去,借着微弱的晨光,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做工精细的野战靴,接着是一个伟岸的身影。对方跟他一样,穿着雨衣,但是可比他干净得多,也潇洒得多,灰白的头发证明他不再年轻,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同晨星一般明亮,仿佛凝聚了这个生命体身上所有的智慧和活力,亮得刺眼,几乎能穿透人的灵魂。他只是带着一丝散淡的微笑不徐不疾的走来,没有任何动作,却给人一种这里所有的一切均被他牢牢掌握的感觉,如此强大的气势,苏哈多总统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果王天佑知道此人的存在,哪怕是拼得整个中队全部阵亡也要扑上来将他干掉,不给他任何发挥的机会! 苏哈多总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翘首以待的强援,终于到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心惊肉跳的人物,应该就是北野政雄,东瀛远征军司令官,东瀛头号大将。 他猜对了,北野政雄来了,带着强大的双航母舰队和三个师团又两个旅团的地面作战部队来了。 当然,韩枫和柳维平这两个他命中注定的灾星也带着军旗大队和空中突击师抵达雅加达了。要不怎么叫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呢? 第五十章风云际会(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雅加达的废墟上,一片死寂,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死城,任凭如水里光如何轻抚,也不会再有一丝生气,它已经被彻底的摧毁了。 柳哲站在港口,眺望着远远方。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怒。打从得知苏哈多被东瀛特种部队救走后,他就没有再说过话,身上那冰冷的气息让指挥部每一名参谋都浑身发冷,噤若寒蝉。没有人敢上去跟他说话,所有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等的船赶紧到来,要不他们非犯心脏病不可————不得不说,柳哲阴沉着脸的时候真的太吓人了,他身上的杀气太重,面色略略一沉间,周边的人就觉一阵恶寒,要是旁边有小孩子的话,马上就该哭了。大家都知道少将心里有火,而且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烧穿坦克正面装甲都够了,谁要是不长眼撞到枪口上······后果真的不敢想像。 柳哲确实非常恼火。这次猎杀行动是他亲自部署的,耗费精力财力无数,大获成功,将苏哈多政府高层一网打尽,这次行动足以写入任何一所高级军事院校的教材。但是在众多战俘中,没有他最想见到的苏哈多,这条老狗被人救走了!如果捋虎须的是别人,比如说马来西亚人甚至文莱人,少将都不会如此愤怒,可偏偏太岁头上动土的是他最恨最讨厌的东瀛人!几个小时前刚刚得到消息,东瀛护航舰队已经进入马六甲海峡,那接近四个师团的庞大地面部队亦已登陆爪洼本土,而马来西亚皇家海军和空军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药,不要命的阻拦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打死也不让过!好嘛,全蹦出来了是不是?都想挨揍了是不是?老子成全你们! 远远传来的汽笛声打断了柳哲的沉思,大型舰只的剪影出现在海天交接处,正朝着这边全速赶来。参谋和警卫都如释重负,该来的船总算到了。 真的到了,运送第一空中突击师的舰队紧赶慢赶,总算跟在东瀛护航舰队后面直到了。一艘艘军舰上停满了直升机和战车,临时征用的货轮和客轮还有邮轮则塞满了人,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行,还有一部份装备得靠空运。船上的士兵们估计憋得够呛,看到海岸都发出欢呼声,船一靠岸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下来,打死也不肯再在军舰上多停留一分钟了。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看到雅加达已经成为废墟,眼都大了,揪住人就问:“打完了?就这样打完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一座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怎么几天功夫就给打平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个个跳着脚大骂快速反应师、第一集团军和炎龙军团不讲义气,也不等等他们。快速反 应师的士兵一脸得意,这两天他们可没少被骂,第一集团军主力赶到的时候,看到雅加达被夷为平地,同样也是火冒三丈,喷出来的口水差点将他们全部淹死。喷吧,使劲喷吧,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兄弟想吃独食,而是猴子们太废柴,才死个一两百万人就撑不住了,溜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的老天爷!” 柳维平上岸后,看到被烧得跟个炭窑似的的雅加达,饶他胆大包天,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发出惊叹:“这······这真的是太壮观了!” 正对战争的残酷震惊万分的士兵们齐齐翻了个白眼。壮观?这也叫壮观?柳大祸害就是柳大祸害,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开口总是天雷滚滚,不把你雷个外焦里嫩不算完!在大家侧目而视中,柳维平一脸崇拜的走向柳哲,竖起一根大拇指:“行啊你,才几天功夫就干出这么好的成绩了,兄弟我自叹不如啊!佩服,佩服!” 柳哲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给人一种冰河角冻的感觉:“客气客气,如果是让你来,估计效果会更好一点。我充其量也只是盲拳打死老师父,而你一出手就是断子绝孙腿,没法比啊。” 柳维平说:“嘿,好小子,都变成马屁精了。不过这马屁还是拍得我挺舒服的,勉强接受啦。”又瞅了瞅雅加达,看着远处一幢十几层楼高却被腰斩的大厦,有点不满的咕哝:“还是太美观了,不知道用先锋次轨道炮轰他两炮会怎么样?” 柳哲敢打赌,如果他开口表个态支持一下,这个疯子马上就会向国内打报告硬磨软泡,打怕是赖在地上打滚也要让国家动用次轨道炮朝雅加达轰两炮!用次轨道炮轰两炮会是什么样子?朝雅加达丢两枚低当量核弹是什么样子,轰两炮就是什么样子。好在柳维平也只是随便说说,大部份时间他还是挺正经的,虽然正经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柳哲说:“我们已经朝雅加达布撒了四十万枚地雷,可以说,至少五十年内,这座城市都将是生命禁区。敢于抵抗的雅加达人基本上死绝了,还有超过八百万人沦为难民,流窜到全国,至于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只有鬼才知道了。就在昨晚,和苏哈多一起逃跑的几十名爪洼政府高官要么被生擒,要么被击毙,可惜让那条老狗逃脱了。” 柳维平顿时火了:“你怎么就让他逃脱了呢?你这个总指挥是怎么干的!?” 柳哲没好气的说:“在最后关头,东瀛特种部队 冒了出来将人救走,我们的侦察兵跟他们恶战了一场,阵亡十九人,负伤二十余人,一个中队基本打残!要不是那群倭猪半路杀出,这条老狗还有命在?” 柳维平沉默了。在一次特种作战中伤亡数十名精锐的侦察兵,这样的战例真的没有几个,可见昨晚那一战打得有多惨烈。那些侦察兵已经尽力了,不能再责怪他们。 韩枫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吧,侦察部队还不能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没声没响的出现在柳哲和柳维平后面。 柳维平马上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转过身去:“哈喽,小舅子,你也来了?好久不见,比以前帅多了哦,怎么样,不来一个拥抱吗?” 韩枫苦笑:“姐夫,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大家都是少将,你一口一个小舅子小舅子的叫,我的士兵该怎么看我?平地就比你矮了一级似的。” 柳维平瞪起眼睛:“都是少将怎么了?奶奶的,想当年老子还是你的教官,把你给训得死去活来呢!别说你是少将了,就算你是上将了,照样是我的小舅子!” 韩枫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连连摇头,直叹遇人不淑。 柳哲说:“你们两个别在这里耍宝了,给你们准备了洗尘酒呢。咱们三兄弟好几年没有好好聚过了,难得再次并肩作战,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 柳维平说:“这话我爱听。走,喝酒去!” 洗尘酒当然不能在指挥部里喝,都摆在一幢还算完整的小楼里呢。没有卫兵,没有参谋,就他们三个。这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世界,不管是谁,强行加入都不合适。柳维平还好,韩枫可是流着口水跟着柳哲进去的,丛林游击太苦了,能吃饱就算不错了,能正儿八经的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的时候可不多。当他充满期待的走进餐厅,看到满桌丰盛的菜肴的时候,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桌酒菜实在是太丰盛了!有金枪鱼————罐头,红烧牛肉————罐头,雪菜鱿鱼————罐头,麻辣鸡————罐头······一句话,各种不同型号不同款式不同口味的罐头满满的摆了一桌,保证有一样对你的胃口!韩枫指着柳哲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妹子的,老子在丛林里蹲了三年,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就拿一堆罐头来招呼我?” 柳哲一脸理所当然:“废话,也不看看雅加达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除了这些从各个商店搜刮 过来的罐头还能有什么山珍海味招呼你不成!” 柳维平喃喃咒骂:“靠,碰到一个活生生的阿巴贡了!抠,比阿巴贡、葛朗台还抠,谁要是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准会被气吐血的!”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听牛肉罐头用战术刀划开,将里面的肉划碎再挖出来大嚼,三两下将腮帮塞得鼓鼓,再一掌将一瓶白酒的瓶颈砍开,往喉咙里猛倒,这副吃相令人侧目。看样子他对柳哲的接风洗尘宴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完全是既来之则安之。 韩枫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柳哲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这个家伙对吃没有太多要求,吃不死人就行了,就算你把满汉全席摆在他面前他也是五分钟内解决战斗,对这么一个人还能抱多大的希望?算了,罐头就罐头吧,总比一堆干裂坚硬可以当枕头的馒头头强。他也打开一听金枪鱼罐头,挖出鱼肉大吃大嚼,吃完了把罐头盒一丢,猛灌烈酒。这些让他们三个想起了十几年前,那时可没有现在这么富有,打了胜仗就搬出一堆罐头来打开,一群人围成圈大吃大嚼,不亦乐乎。三个家伙的酒量都是公斤级,平时要么被老婆管得死死的,要么就是在打仗,想喝都没得喝,现在难得凑到一起了,还不喝个痛快?喝,拿白酒当开水喝! 一口气灌下了半瓶白酒,柳维平用袖子擦擦嘴,哈出一口酒气,说:“奶奶的,过瘾,过瘾,好久没有喝过这么过瘾的了!” 柳哲说:“我说你得改改你那怕老婆的老毛病了,堂堂一个少将,在北约,在苏联,关于你的资料和研究报告起码撂起一米高,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了吧?却让老婆管得死死的,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像样吗?” 柳维平咧咧嘴:“我那不是怕,我那是爱,你懂吗?我是让着她的!” 韩枫说:“煮熟的鸭子,就那张嘴巴硬!” 柳哲哈哈大笑。柳维平一个罐头盒砸了过去:“找揍是吧?信不信我扁死你?” 飞狼拿着一份情报快步朝这边走来,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不免迟疑了一下,放慢了脚步。守在门口的少林小兵作狮子吼:“军团长好!” 飞狼笑:“什么军团长,太见外了,我加入特种部队也只比你早几个月罢了。”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可现在你是军团长了啊。” 飞狼正想说话,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幽狼、蝙蝠、灰熊等等几个老战友正笑嘻嘻的看着他呢。他们扬手要敬礼,飞狼赶紧阻止:“别,别别,我们 是战友,不兴这个。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真的一点都没变啊,真像是被密封在罐头盒里,跟外界完全隔绝一样。” 幽狼说:“是啊,一晃就十几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飞狼,你变了一点点,但是本质没有变,能再次并肩作战,我们都很高兴。” 飞狼说:“我比你们还要高兴······” 大家都笑着,彼此搭着肩膀随意朝一个方向走去。飞狼现在是炎龙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华人建国成功,他必将成为南洋华人共和国首位三军总参谋长,十几年的时间,大家的距离已经远远拉开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在一个个注定不会被媒体关注的战场上笑着,喘息着,无视血淋淋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喝着带着鲜血的水,嚼着怎么嚼都嚼不烂的草根,支撑起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互相扶持着,踏着敌人和战友的尸体,淌过血泊走下战场,这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黯然退役落魄度日,碰上面了,称呼永远是“老战友”,而不是xx部长、xx将军。 屋子里,喝得半醉的柳哲突然很认真的问:“不知道苏哈多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他知道共和国小一半的精英都来了,目标就是他的老命,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柳维平嘿嘿一笑:“我估计啊,他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想要啃他的肉喝他的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都是轻的,严重一点,恐怕抱着上万美元一晚的极品美女都硬不起来了,嘿嘿,如果是这样,我们罪过可就大喽!” 噗! 韩枫一口酒喷了出来。 第五十一章风云际会(下) 苏哈多总统还不知道有这么多混世魔王已经杀上爪洼,想啃他的肉,喝他的血,所以现在他还能心安理得的躺在病床上休息。腿部的伤口已经得到妥善的得理,肌肉里的秽物被清理干净,伤口已经缝合,并且作了局部麻醉,不疼了。总统先生难得的获得了休息的机会,他真的太累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香甜中也有一点听天由命的堕落————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总统先生现在的位置是一幢乡间小别墅,华人建的。排华暴动爆发后,业主已经不知去向,这幢别墅也就成了无主之物,北野政雄也就不客气了,拿来安置苏哈多总统。在他之前肯定有爪洼暴徒光顾过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勤务兵费了好一阵子的功夫才收拾出个样子来,对于喜欢整洁的北野中将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情。出人意料的是,猴子们在大扫荡之后居然还给中将留下了一包主人珍藏多年的极品普洱茶,这真是意外之喜了。不出大家所料,别墅里很濯就盈满了淡雅馥郁的茶香。 苏哈多总统还得过一阵子才能醒,因此懒惯了的北野政雄理所当然的跷着二郎腿坐在茶几前,和船越秀夫一起悠哉修哉的闲聊着,看着架在炭火上的紫砂茶壶茶汤蟹吐直流口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一脸陶醉的说:“好茶呀!爪洼华人就是有钱,这样的茶叶少说也要六七十美元一克了,他们居然能珍藏这么多,呵呵,够我喝几个月了。” 船越秀夫无奈的摇头:“北野君,你真是嗜茶如命啊!” 北野政雄笑着说:“没有办法,喝了一辈,想戒也戒不掉了······哈哈,够火侯了,可以品尝一下了!”小心的拎起滚烫的茶壶,往几个茶杯里很小气的各注了大半杯茶,招呼船越秀夫和几位高级参谋一起喝。 不得不说,那帮喝惯了清酒和洋酒的高参没几个懂茶的,一个个喝得眉头大皱,弄得北野中将很是泄气,暗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他有些沮丧的呷着茶,问船越秀夫:“船越君,现在我军进展如何?” 船越秀夫说:“我陆军已经全部在北加海岸登陆,第三师团、第一特种空降旅团前出,作出随时准备与爪洼大军联合起来反攻雅加达的强硬态势,第五师团对华人高度集中的泗水和三宝龚形成巨大威胁,第六师团充当全军总预备队······东爪洼省现在可是战云密布啊!” 海军大佐联络官小泽恭谨的说:“海军正在北加海岸作短暂休整,潜艇已经前出,正在捕捉华军舰队年 具体位置,随时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空军参谋长岛田说:“我们正准备在勿里洞抢修机场,供f-15和f-16战机起降和维修,一旦这些机场修建完毕,空军与海军密切配合,我们将稳操胜券!” 北野政雄说:“好极了,诸君干得都很好!对华军,我们的优势比较明显,但是你们要牢牢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哪怕华军将刺刀捅进你们胸口也不准开枪,我可不希望看到下克上这种混帐事情出现在我的部队!谁敢擅自行动打乱全盘计划,哪怕是大获全胜,我也会亲手用指挥刀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决不姑息!” 一帮子有些头脑发热的高参打了个冷战,气沉丹田:“嗨!” 北野政雄顿了顿,沉声说:“而一旦我正式下达命令,哪怕再怎么匪夷所思,再怎么漏洞百出,你们也必须坚决执行,不允许打任何折扣!” 高参们还有一大票将领额头冒出汗来。中将在平时懒散得像意大利人,一旦上了战场就变换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严格刻板的德国人,想跟他玩心眼?省省吧! 船越秀夫出来缓和气氛:“北加海岸正好卡在了雅加达与泗水、三宝龚这两座华人城市中间,从雅加达到这两座城市最便捷的海滨公路已经被我们遮断,只要我们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将这两座仍有大量华人的城市拿下来······诸君,我们甫一出手就取得了军事上和心理上的巨大优势,只要我们不犯太大的错误,这一优势将逐步放大,最终奠定胜局!所以,望诸君在下达作战命令时不要太过贪功,稳扎稳打就行了。” 绝大多数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军官们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在抢占如此巨大的优势的情况下,似乎用不着太过冒险吧,慢慢来,一边战斗一边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将自己的军校和学习中学到的理论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本事,这大概才是这两位宿将最希望看到的吧?不得不说,经历了七九年海陆两次惨痛失败之后,东瀛对华国的印象已经大大改变,口头上还是一口一个支那人的叫,但是在心里却时不时泛起一阵寒意,而在军队里,更是再也找不着半点几分钟内灭掉华国海军,几小时内灭掉华国空军这类让人笑掉大牙的言论了。虽然对东海海战和安南陆战的惨败仍然不服气,但是至少他们已经开始认真的研究这个几十年前的手下败将,学习对方的优点,寻找对方的弱点————甭管口头上怎么强硬,在心里,他们已经将华军当成了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比自己只强不弱的劲敌,而东瀛军队又没有几个打 过现代化战争的将领,华军却一直在打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浓浓的硝烟味和野性!碰上这样的劲敌还下克上的随意胡来,只会累死三军,就算被北野中将一刀砍了也不会有人可怜的。 北野政雄也鼓励了这些年轻人几句。这些年轻人都很优秀,他们都接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军队里打磨了多年,素质之高,举世罕有,只要经过战火淬炼,他们中间必将名将辈出······前提是他们别头脑发热,像二战的时候那样乱来一通。他老了,经历过二战的军人都老了,干不了几年了,以后就要靠这些年轻人啦,他在他们身上倾注的心血和希望,只有他自己知道。正说着,军医官来报告:“苏哈多总统醒了,想见伯爵阁下。” 北野政雄有点意外:“这么快就醒了?我这就去。”放下茶杯,跟着军医官走进病房。 苏哈多总统果然醒了,正睁着一双老眼,看着雪白的天茶板出神,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反应,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没有脑子的木偶。 北野政雄又轻又快的走过去,鞠了一躬:“总统先生你好,鄙人北野政雄,东瀛护航部队总司令,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一口英语流利之极,比英国人的还要正宗。 苏哈多总统总算回过神来了,朝中将挤出一个干涩的苦笑:“中将阁下你好,很高兴在我的余生还能见到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物······感谢贵军的救命之恩,你们是爪洼人永远的朋友。” 北野政雄略带歉意的说:“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去得太晚了,让总统先生受到了伤害,就连你的得力助手们也没能救出来!对于手下的无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我代表他们向总统先生道歉。” 苏哈多总统心里苦笑。到底是没来得及救出他的亲信还是不想救?如果他是东瀛特种部队的指挥官,肯定会选择见死不救,这样既可以避免跟华军打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节省了几十名特种兵的生命,又可以借华军之后极大地削弱他这个盟友的实力!毕竟他是爪洼总统,超级地头蛇,手里的实力太过强劲的话不符合东瀛的利益,一个还有着不少威望但是毫无实力的傀儡才是东瀛的最爱。也许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反正在他看来,不救那批亲信几乎是东瀛特种兵的必然选择了,就这样还像模像样的向他道歉?恶不恶心啊!可就算是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也得乖乖的接受,而且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北野将军不必自责,这不能怪你们。要怪就怪华军太过凶残,还有我的人太无能了··· ···对了,不知道贵军主力到达了没有?” 北野政雄笑说:“我陆军近四个师团十万大军已经全部在北加海岸一带登陆,正在修建野战机场和一些必须的野战设施,随时可以对盘据在雅加达的华军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帮助总统先生夺回首都!” 听到“雅加达”这三个字,苏哈多总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魔咒,时不时在脑海中浮现,将他从梦中惊醒,一辈子都无法摆脱。雅加达已经彻底的完蛋了,这空虚他很清楚。但是即使雅加达已经彻底完蛋了,他也必须将他从华军手中夺回来,因为他是爪洼总统,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他勉强一笑,说:“那真是太好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贵国的仗义相助!有了贵国政府的无私援助,爪洼人一定会消灭华国侵略者,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北野政雄心中冷笑:无私援助?开玩笑,我们在爪洼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要得到十倍回报的!现在我们出兵帮你们打仗,你当然开心,这是好事,开心就好。只希望在我们向你索要报酬的时候,你仍然可以带着如此爽朗的笑容将我们需要的东西划给我们! 苏哈多总统可不知道北野中将心里正转着些什么样的念头,就算知道他也够不上了,现在的他,就像撒哈拉沙漠里迷路的旅客,快要渴死了,为了活得更长一点,饮鸠止渴也在所不惜!他急急的问:“那贵军何时发动强大的攻势?我军虽然在雅加达一战损失惨重,但是主力还要,只要我一声令下,完全可以调集几十万大军,配合贵军像海啸一样席卷雅加达,将华军一鼓聚歼!” 北野政雄说:“我军初来乍到,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强大攻势······不过对华军的舆论攻势已经展开,够他们忙活一阵子了。总统先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我们会为你提供通信设备以及一切便利,让你跟你的部队你的国民随心所欲地沟通,号召他们,指挥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 苏哈多总统可能没有听过这个典故,但是肯定能理解个中内涵。不过他顾不上这么多了,一口答应下来。 北野政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傀儡,还算听话。 正如船越中将所说,东爪洼省,战云密布。倭军和华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面开战,但是暗战早已打得不可开交。 第五十二章海峡战云(一) 柳哲呵出一口酒气,瞪着一双泛起血丝的眼睛看着柳维平和韩枫,问:“如果你是东瀛军的司令官,在没有必胜的把握的情况下,会怎么对付我们?” 韩枫沉吟着,用手指蘸着酒在桌面上写写划划,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柳维平嘿嘿一笑:“倭猪一大特色就是记打不记好,在此之前已经被我们狠狠的收拾了两次,跟我们正面硬拼,就算他们再不怕死也得三思而后行了。如果我是倭猪的司令官,首先会控制住北加海岸,切断从雅加达通往泗水、三宝龚的海滨公路,隔断我们跟这两座还有十几万华人的城市的陆上联系,再以海军隔绝我们的海上交通,将这两座城市变成自己手中的人质······以倭军的优良传统,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我军将士也放不下心来,无时无刻不在牵挂那里的侨胞和炎龙军团的战友,这样一来,军心必然会浮动,军心浮动就容易犯错,容易变得冲动!这是心理战。而我刚得到的情报显示,倭军确实在北加海岸登陆了。” 柳哲面色变得阴沉。他不是不知道北加海岸的重要性,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雅加达的激战和撤侨已经耗尽了他手中有限的资源,再加上两国还没有正式宣战,因此北加海岸没有设防,让倭军一下子抢占了优势。他想了想,说:“在北加海岸登陆确实是一记辣招,让我们十分被动······但是在此同时,是不是也说明倭军对我军心存忌惮,暂时没有跟我们正面硬拼的勇气?” 柳维平说:“这也能说得过去。吃过两次亏了,倭军早已没有了那种一以贯之的锐气,对华作战必胜的信念被动摇,因此他们的司令官只好稳扎稳打。” 韩枫说:“登陆北加海岸,取得战略上的主动和心理战上的领先优势只是一个开始,以对手的老辣,肯定还有更阴毒的招数在后面。” 柳维平说:“没错,没有哪个笨蛋会指望光是这一点优势就能奠定胜局的。接下来,舆论战就该上场了······”看着柳哲,似笑非笑:“老大你老人家在雅加达大杀特杀固然很爽,但是也给了对手在舆论上兴风作浪的机会啊。现代战争早就不再是单纯的沙场对决,它将涉及舆论、政治、经济、外交、信息、情报,特别是舆论战,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取得舆论上的制高点往往比打一场胜仗还要重要。你打一场胜仗,干掉敌人几个营或者一两个团,顶多只能让敌人陷入局部被动,而对手一旦在舆论战中占上风,将会让你整个国家都被动不已······拭目以待吧,我们的对手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正如柳维平所说,北野政雄没有让他们失望。 在此后一连两天,爪洼战场都风平浪静,只有华国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在跟马来西亚海军不依不饶的对峙,不是触动一下马六甲海峡最敏感的神经: 在雅加达战役打到最吃紧的时候,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在经过马控马六甲海峡段时,马来西亚海军吃错了药似的精锐尽出,死活不让过。共和国没有向马来西亚开战,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不好硬来,就这样僵住了,只有泰山号武库舰硬闯了过去。等到雅加达之战分出胜负,马来西亚政府终于同意让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通过,徐飞鸿少将却不干了,整个航母战斗群压着马来西亚海军,非要马来西亚政府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马方违反了在南亚战争时作出的允许华国海军主力无害通过马六甲海峡的承诺,不给出一个解释不行。马来西亚也上火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这段海峡归老子管,你们一个航母战斗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的面子往哪搁?我的经济该受到多大的影响?爪洼猴子再怎么不是东西,好歹也是我们的邻居,作为东南亚小强,你们跑到我邻居家杀人放火,我总得表个态吧?你们倒好,得理不饶人了!自认为被华国上了眼药的马来西亚政府牛脾气上来了,加倍卖力跟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对峙,说不让过就不让过,而华国海军也成心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好吧,大家继续对峙下去,看谁先吃不消! 在东京政府眼里,这已经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最有利的局面了,高桥内阁一连几份电报过去,要求北野政雄马上采取雷霆万钧的行动,趁华国海军没有跟炎龙军团海军会合之际将他们逐个击破,奠定胜局。首相大人自认为洞察战机,英明神武,按照他的指挥肯定能大获全胜!可惜,北野政雄在认真研究了他的英明计划之后,表示出浓厚的没兴趣,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子里,继续喝茶下棋,实在闲得慌了就在乡间公路上跑几千米,仿佛他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度假的。也有参谋建议派出一个师团攻打三宝龚和泗水,将这两个地区的华人抓起来关进集中营,好取得对华心理战上更大优势,结果这位聪明得过了头的参谋被一脚踢进了禁闭室。北野政雄不仅不打算攻打这两座城市,还向苏哈多总统施压,要求他命令爪洼政府军释放被关在集中营里的华人,说这是反人类的,绝对不能这样做。至于释放出来的华人被安置在哪里?绝大多数都被送到由炎龙军团控制的泗水和三宝龚。这位老兄摇身一变,从死敌变成了辛德勒式人物,两天之内, 托他的福,被释放的华人多达三万,而且随着时间推移,爪洼政府军释放华人的速度还会加快。这种造福敌人的做法让东瀛举国都十分不满,高桥首相不得已,一连几封电报过来将北野政雄骂得狗血淋头,试图让他明白:我们耗费百亿军费派你们到东南亚,不是让你去当救苦救难的菩萨的!我可不想要那些虚名,我只要胜利,胜利! 跟此前的电报一样,这些措辞严厉的电报也被丢进了垃圾篓子。 苏哈多总统以及爪洼实力派人物也很不满了,我靠,你们到底是来帮谁的?不满归不满,他们在北野政雄眼里根本没有质疑自己的决定的资格,你可以发表意见,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废话。不得不说,这位中将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为东瀛在国际上获得了不错的得分,本来对东瀛出兵东南亚很是不满的一些国家现在都没话说了,人家出兵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护航,顺带救人,没打你们的主意啊,再大吵大闹就说不过去了。就连华国内部也传出了应该跟东瀛合作,不应该过于情绪化的一味对抗的声音,而且还不小。 柳哲和韩枫面面相觑,眼皮都在狂跳。韩枫低声说:“厉害!” 柳哲说:“确实厉害。不顾国内民众的反对救助华人,一方面为自己赢得了好名声,一方面削弱我们国家的敌意,为东瀛在外交上争取一个不错的得分,更让我们被舆论孤立······最重要的是,三宝龚和泗水都在他们的兵锋之下,航运又被他们的舰队切断,只要他们愿意,那些被释放的人质他们随时可以再抓回来,而且抓得更多!” 韩枫说:“一个老辣的对手,我算是领教了。” 柳维平一脸轻松:“先别急着下结论,更狠的招数还在后面呢!” “北野君,我的点看不懂你了。” 船越秀夫沉吟着落下一子:“支那人始终是我们的劲敌,我们注定要将华国踩下去才能成为世界强国,这是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宿命。你不愿意过于激怒华军,坚决不打华人高度集中的泗水和三宝龚,这我明白,毕竟我们没有打算在这块土地跟华军不死不休。但是,为什么在帮华军的忙,去救那些华人?让他们被政府军关在集中营里,牵制分散华军的精力,迫使他们将一大部份强大的特种作战力量投入到营救人质上面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棋盘上黑白交错,像几条黑龙白龙正在互相纠缠冲撞。北野政雄干脆利落的落下一子,说:“船越君,你的目光被战局局限住了,没有看到除了坦克 和大炮,还有一些东西可以让我们战力倍增。一味的使用武力是打不赢一场战争的,我们必须学会利用舆论、外交、政治、经济甚至宗教,把每一分可以利用的力量都充份利用起来,以尽可能小的代价结束战争,就算赢不了,也不会遭到太大的损失。”笑了笑,“二战时期的帝国如何?” 船越秀夫神情变得沉重:“初期锐不可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后越打越艰难,最终一败涂地。” 北野政雄说:“是啊,那场战争,我们几乎赢得了每一场战役,但最终输掉了这场战争。就像西楚霸王一样,勇猛无敌,马上没有三合之将,在楚汉争雄中一次次将刘邦打得大败亏输,但最终没能赢得战争,只是在垓下一次惨败,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最终被逼得自刎于乌江!说到底,还是过于迷信武力酿下的恶果啊。刘邦处处都不如他,但是懂得厚积薄发,碰到一些打起来必然损失惨重的恶仗,就算不见得一定会输,刘邦也会主动认输以保存实力,等到项羽剑甲俱残时,刘邦麾下却依然人才济济,最终一战扭转乾坤!我们也一样,我们的底子薄,远没有华国这么厚的本钱,如果这场战争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才能打赢,那么我会主动退让,以保住这些精锐之师,留待将来。在正式交战之前,我必须用尽一切办法,从各方面消除华军的敌意,削弱他们的斗志,在外交上孤立华国······说真的,我最怕的就是华军不顾一切的扑过来,跟我们杀个血肉横飞!” 船越秀夫来了兴趣:“主动示好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华国的敌意,他们内部开始传出对我们有利的声音了。但是该怎么在外交上孤立他们?拉拢五常制裁他们?他们真的在乎吗?” 北野政雄又落下一子,说:“五大常任理事国各自心怀鬼胎,华国想要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绝不现实,而我们想要让他们全力对付华国也只能是做梦,这几个国家对华国来说反而不是那么重要,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最好,就算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也照样可以我行我素,因此五常其余四国的名头听着吓人,但是对华国来说,杀伤力极其有限,毕竟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跟此时的华国全力对抗。” 船越秀夫跟着落下一子,对白龙形成绞杀之势:“五常尚且心余力拙,你从哪里借力?” 北野政雄说:“宗教!” 船越秀夫失声叫:“宗教?” 北野政雄说:“对,宗教。伊斯兰教是爪洼国教,绝大多数爪洼人都是虔诚的穆斯林。而伊斯兰教又是与基督教 齐名的大宗教,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不在少数,华军在雅加达对穆斯林大肆屠戮,杀得尸堆成山,全世界的穆斯林能没有想法?如果我们将华军屠杀爪洼人的图片发放到全世界,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我们再在里面加点料呢?当然,仅仅是孤立还不够,必须对华国构成最直接的冲击才能进一步打乱他们的计划,因此,这场舆论战的核心战场是······中东!” 船越秀夫一怔:“中东?” 北野政雄说:“对,中东。中东地区的宗教信仰异常狂热,绝对是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如果这些照片发到阿拉伯人手里,将有多少中东国家拍案而起对华国破口大骂,将有多少极端宗教组织兔死狐悲,潜入华国展开报复性恐怖袭击,那只有鬼才知道了。当然,这些都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中东地区是全世界的油库,沙特、伊拉克、伊朗三国的石油更是支撑起了华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一旦这些国家为国内压力所逼,像在中东战争中对偏袒以色列的西方国家发动石油制裁那样停止对华国的石油供应,将会对华国造成什么样的冲击?” 船越秀夫额头冒出冷汗来,不寒而栗:“杀人不见血啊······” 北野政雄摇头:“没有这么夸张。华国手里的东海和南海油田,石油钻井最就建好了,只要有需要马上就可以开采,只是他们执意要将这些石油留给子孙后代,宁愿花钱从中东进口罢了。中东国家对他们实行制裁,他们马上自己开采,就算全世界的产油国一起来制裁他们,他们的石油供应也不会断裂,因此这一波打击,还需要我们的特工在华国散布谣言,让他们的民众恐慌起来,让他们的市场混乱起来,扰乱他们的金融市场,造成较大的损失罢了。他们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并且展开反制,这一波攻击的杀伤力还不足以构成致命打击,但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拈着白子,苦笑:“这就是幅员辽阔资源丰富的大国的优势所在,就算被全世界孤立,也能凭借自己的资源继续生存并发展下去,拖不死,打不垮。这样的打击放在东瀛身上,足以致命,但对于华国来说,只能算是伤及皮毛······现在船越君知道这一仗有多难打了吧?内阁那帮笨蛋,就知道打打打,根本不清楚对手拥有的优势是何等惊人!照他们这样乱打一气,也许能伤到华国,但是华国只要轻轻一拳就能将我们的脊梁打碎,叫我们再也翻不了身!” 船越秀夫心情沉重,叹了口气:“内阁也有自己的苦衷······” 北野政雄冷笑:“屁苦衷, 还不是看中了选票!在七九年海陆两度败给华军,给国民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内阁能取得对华作战的胜利,哪怕是小胜,高桥首相等人的声望将拔地而起,达到二战结束后再也没有人能达到的高度,原本反对他们的选民将毫不犹豫的将选票投给他们,他们的地位将稳如泰山,没有任何一个政党能对他们构成威胁······这才是他们心急火燎的真正原因!见鬼,这一战事关国运,他们却只盯着选票,明明对军事一窍不通还要对军队指手划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心无旁骛的,认认真真的打一仗!” 船越秀夫叹气,有些无精打采的将一子落在边角。这时,通信兵跑了过来:“司令官阁下,内阁急电!” 北野政雄接过电报扫了一眼署名,连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都免了,直接揉成一团丢进几米外已经装了十几份电报的垃圾篓里,瞪了通信兵一眼:“以后再有这种电报就照这样处理掉,不许再拿来烦我!”转过头来,看着势均力敌的棋局,露出了笑容:“船越君,你刚才这一子下错了。” 船越秀夫说:“边角纠缠而已,无伤大雅。” 北野正雄说:“给你一次悔棋的机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船越秀夫说:“落棋无悔。” 北野正雄乒地砸下一子:“合围剿杀,你输了!” 随着这一子落下,原本跟黑龙纵横错旮纠缠不休的几条小白龙联成一线,变成了巨蟒,超级巨蟒,一下子将两条小黑龙绞得粉碎,黑方顿时一败涂地。 船越秀夫微笑,眼皮却在不住的狂跳。他只是下错了一子罢了,这个不起眼的漏洞马上被抓住,最终被打得惨败······可怕啊! 第五十三章海峡战云(二) 大量关于雅加达大屠杀的图片和资料通过东瀛之手,并迅速占领了各国的新闻核心阵地,图文并茂的出现在各国的报纸上,电视屏幕上。被夷为平地的雅加达,碎尸遍地的废墟,漂满浮尸的黑色河流,尸体横卧一地的旷野······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实在是超出了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欧美那些发达国家,不知道多少闲得蛋疼的绅士淑女面色发白的看着电视屏幕,浑身发抖,在大街上拿着一份报纸边走边吐的也不在少数,可见这些血腥画面的冲击力之强。同样,还是托了东瀛的福,被华军追得在自己的国家像丧家之犬一样的苏哈多总统终于可以在电视上露面,对他的国民,对全世界发表讲话了。这位老兄估计是连气带吓刺激过度,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放声狂吼,那种亢奋,那种神经质,那种夸张的手势,就算是把希特勒请来也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华国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国家,没有之一······他们随便找一个借口,便悍然向一个主权国家发动了侵略,并且在这个国家的首都进行了一场空前残酷的大屠杀!雅加达不复存在!爪洼人死伤无数,流离失所!就连我这个总统,也几乎命丧于他们之手!他们劫掠并且摧毁古老的宗教寺庙,用铺天盖地的炮火将一处处名胜古迹夷为平地!野兽一般的士兵甚至在公路上设伏,用机枪将逃难的难民一车车地杀害!” “到现在为止,到底有多少国民在这场空前劫难中丧生,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士兵在放下武器后被他们虐杀,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座城镇被他们摧毁,有多少财富被他们劫掠,我还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全世界对华国的侵略行径采取纵容姑息的态度,任由这股死亡洪流在东南亚横冲直撞,那么,整个东南亚都将变成死亡之地————这决不是危言耸听!” 苏哈多总统的声嘶力竭令人动容,而一些惊魂甫定神情呆滞的幸存者的自述更催人泪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茫然不知所措的对着镜头说:“我的学校没有了,我的老师死了,我的家人死了,我的朋友们也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再加上那迷茫的表情,实在令人心碎。一向把“人权高于主权”挂在嘴边的北约国家这下子坐不住了,几乎每一个国家的人权组织和反战组织都组织起声势浩大的反战示威游行,“华国马上从东南亚撤军”“刽子手必须受到海牙法庭的审判”的呼声汇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席卷西方世界。在短短一天之内,至少有十五个国家表示将暂时召回 驻华大使,更有四个国家直接宣布绝交,双头鹰二话不说,制裁,空前严厉的制裁! 跟西方世界相比,同为穆斯林的国家反应更为激烈,谴责诘问之声不绝,宗教情绪最为狂热的中东反庆更为激烈:无数阿拉伯青年走上街头高呼打倒异教徒的口号,焚烧华国国旗,包围华国领事馆,一些极端宗教组织甚至开始围殴华国公民。当某个极端宗教组织发出“杰哈德(即‘圣战’)”的怒吼之后,那些热血上脑的阿拉伯人纷纷怒吼:“杰哈德!杰哈德!杰哈德!”恨不得国家马上向华国开战,他们好参军东征,打到东亚去杀死那些华国的异教徒!被这股浪潮裹挟的沙特等国别无选择,纷纷召回驻华大使,欧佩克也如北野政雄所料,宣布对华国实施严厉的石油制裁,在华国对雅加达大屠杀作战令人满意的解释之前,不会有哪怕一滴中东的石油通过霍格木兹海峡运往华国! 这股浪潮不可能不影响到华国。外交处境的急剧恶化不可避免的拖累了经济,特别是在欧佩克开始发动石油制裁后,股市更是急剧震荡,损失惨重,一时间全国流言四起,都说柳哲在雅加达杀人太多了,这种屠夫不配当华国人,应该将他送上军事法庭,以平息众怒······欣欣向荣的发展局面被打乱,一切都渐趋狂乱。 中南海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表态。如此可怕的政治压力足以压碎任何一个国家的脊梁,但是共和国不怕,曾经跟北约和华约正面硬撼并且不落下风的共和国,不畏惧任何一个国家的压力。早在柳哲大开杀戒的时候,中南海就对这一切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冲击会这么大而已。在一个紧急召开的非正式会议里,国防部长问:“主席,是不是将柳哲召回,给他一个处分,好缓解一下国家的压力?” 邓老想了想,摇头:“不行。宁愿放虎归山,也不自损虎威,撤他的职并且处分他固然可以缓解国家的压力,却也会挫伤他的锐气,这样做不可取。”笑了笑,“跟一个非常了解自己思维方式的对手交手,真的很痛苦呵,那三个祸害这次怕是遇到劲敌了。” 总参谋长说:“北野政雄,现任东瀛远征军司令官,是二战时期东瀛少有的战略家石原莞尔的得意门生,是东瀛少有的战略大师。此人以冷静和慎密的逻辑思维著称,曾被外国专家称为‘逻辑机器’,他性情淡泊,不好物欲,据说还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一生都不曾吃肉,更不曾杀生。此人耗费大半生的心血研究对华,对花旗国作战,对华作战研究尤深,因此一出手就击中了我们的要害。” 工业部长说:“有富余了。” 邓老说:“好极了,够用就好。” 外交部长有点迟疑的问:“那在外交上······” 邓老说:“保持沉默。只要国内不乱,外国就算把天都翻了也奈何不了我们······共和国的意志,不受任何国家的支配!” 外交部长说:“其实对方这一击看似极其凶猛,让我们的外交几乎崩盘,但还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大家都来了兴趣:“什么漏洞?” 外交部长说:“伊拉克和伊朗!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已经打到了最吃紧的关头,他们都离不开我国的武器供应!欧佩克给我们来个釜底抽薪,我们同样也能在这两个国家身上找到补偿。只要加大对这两个国家的武器出口,换回来的石油足以满足国内一部份需要······”很阴险的笑笑:“假如我们再跟以色列展开合作······” 大家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阿拉伯人是没种跟我们正面对抗的,石油制裁对我们也不大管用,但是能打开一个缺口也是不错的。欧佩克像是王八吃了称砣铁了心,几个月内想要他们取消石油制裁恐怕不可能,但是别忘了伊拉克和伊朗都是石油大国,只要这两个国家继续保持对华国的石油出口以甚至加大出口,整个阿拉伯就该被打脸了:一方面是信誓旦旦的严厉制裁,一方面却有大船大船的石油运往东方······到那时,石油制裁就成了笑柄!阿拉伯人历来是一盘散沙,相信这个计划的成功几率不是一般的大。至于跟以色列合作,那就要了他们的命了!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对共和国指手划脚,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共和国迅速派出代表前往两伊,与两伊就武器换石油的事宜进行深入沟通,据说谈判内容是这样的: 华国代表:“现在全世界都不肯卖石油给我们,全指望你们啦!” 两伊:“别指望我们,我们还想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必须暂时中断······没有办法呀,谁让你们在雅加达杀了那么多穆斯林,整个伊斯兰世界都震怒了,如果我们不作出一点表态,会被伊斯兰世界孤立的!兄弟,理解一下吧,顶多两个星期,我们的交易又可以重新恢复啦。” 华国代表:“什么?中断交易?两个星期后再恢复?照我说中断了就别重新恢复了,麻烦!正好,我们有一大批坦克和装甲车打算出口,你们不要,我们卖给伊拉克(或者伊朗)!” 华国代表:“还带一百五十辆远程自行火炮。” 两伊:“······如果我们不加入对华石油制裁,必将受到安拉的惩罚!” 华国代表:“再加上三十辆330毫米口径超远程火箭炮。” 两伊:“兄弟,求求你别说了,我们花钱买还不行么?在原来的价格上再上浮五个百分点还不行么?这石油,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出口给你们啊!” 华国代表:“还有一批超音速和亚音速反舰导弹,新家伙哦。” 两伊:“我······我们不能为了武器而出卖爪洼的穆斯林兄弟······可是我们真的很需要这批武器啊······” 华国代表:“我们还打算出口一批射程三百公里以上的短程弹道导弹。” 两伊:“······那个谁,我问你:爪洼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 一轮辗压式谈判之后,两伊代表体无完肤,分别为了萨达姆的理想和为了霍梅尼的雄心壮志,毫无节操的将队友给卖了。欧佩克惊愕的发现,在它宣布对华石油制裁之后,从中东输往华国的石油反而更多了,而他们却对两伊毫无办法!由于这两个猪队友的努力,欧佩克的石油制裁很快就变成了笑柄,在一个月之后不得不怏怏不乐的宣布解除制裁。折腾了一通,毛都没有捞到一根,损失了大笔石油收入不说,还让全世界笑了个够,他们也算是够倒霉的了。 在舆论和外交领域恶战不休的时候,华国和东瀛在东南亚也展开了血腥而黑暗的暗战。这对宿敌谁也没有信心可以一口咬死对方,因此出手都是小心翼翼,下手也没多重,也就是在爪洼杀了点人,放了几把火而已······· 第五十四章海峡战云(三) 尽管上头刻意压下了内部的不同同声音,以免对远征部队构成影响,柳哲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为国家招来的巨大压力。他不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照样会在雅加达大开杀戒,好让爪洼人记住一辈子的,但是,对国家,但总觉得心中有愧。 现在他的对手是一个以谋略见长的劲敌,出手稳重而狠辣,直取要害,利用雅加达大屠杀事件大作文章,让共和国极为被动,而东瀛三个师团又两个旅团的庞大兵力陈列在北加海岸,隔绝了远征军与泗水、三宝龚这两个城市的海陆交通,让远征军的军心不可避免的浮躁起来。倭军的残忍变态给华夏民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惨痛记忆,现在两座华人城市十几万华人成了倭军的人质,能不担心吗?柳哲吃惊的发现,还没有真正交手,他就处于下风了。面对这么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又比毒蛇还能隐忍的对手,他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韬略真的不是他的特长,他的特长是破军杀将,算啦,把这个大难题交给柳维平吧。 现在柳维平正守着卫星电视,用手支着下巴,眼也不眨的看着中东地区那声势浩大的反华游行示威,看着一面面五星红旗被焚烧,看着砖瓦鸡蛋雨点一般飞向领事馆。这一幕幕让参谋们恨得牙痒痒,他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赞叹一声:“厉害,厉害,真没想到东瀛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只是一招借力打力,就几乎让共和国在中东再无立足之地了!” 柳哲苦笑:“我也知道那个家伙很厉害,很难缠,直接对我们的能源供应下手了,而且不动用一兵一卒就成功了······面对这个家伙,我总有一种老虎咬天的感觉。” 柳维平嘿嘿一笑:“那是因为你的骑士情结太重了,太过崇拜关羽赵子龙这些无敌猛将了,总想着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叫对手听到你的名字又敬又怕。我就不同了,我最喜欢玩阴的每次看到对手傻乎乎的落入我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者明知道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面跳,我就觉得非常过瘾······对了,那帮倭猪现在正在干嘛?” 佟宇参谋长说:“倭军正在北加海岸和勿里洞日夜施工,修建野战机场,而且进展神速,如无意外,他们的机场将在三到五天内全部竣工。” 韩枫说:“倭军的空军可不比我们差,而且数量上占优,如果任由他们修好机场并投入使用,我们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啊,是不是让我带特种部队过去,将那些机场炸毁?” 柳维平说:“不急。那些机场投入使用当然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不过 我们空军并不畏惧他们。”示意哈玲给自己倒一杯冰水,喝了一大口,满足的叹息一声,接着说:“倭猪的空军现在放在全世界也算是数一数二了,f-14,f-15,f-16,连以色列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其中数f-14最为强悍。f-14配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是任何一名飞行员的噩梦,雄猫,当之无愧的空战王者。当然,我们并不畏惧他们,光是从不死鸟改进过来的蝰蛇iii空空导弹我们就带来了五百多枚,足够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一来我们的外交压力已经够大了,贸然向东瀛开战,外交极有可能会崩盘;二来,我们也需要在东爪洼省修建几个前线空军基地,以提高作战效率······没错,就是雅加达地区那几个机场,工兵部队正在日夜施工改造呢。综上所述,我们决不能打第一枪!” 柳哲有些恼火:“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打第一枪?” 柳维平说:“等着人家打上门,是我的风格吗?咱们哥三个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蠢的事情了?那个老小子不是喜欢玩上兵伐谋吗?好吧,老子陪他玩!他利用宗教情结煽动整个伊斯兰世界跟我们作对,我也有办法让整个亚洲跳起来对着他破口大骂!” 韩枫和柳哲眼皮开始狂跳:“你打算怎么做?” 柳维平说:“挑选一批精通日语的士兵,换上东瀛陆上自卫队的军装和武器装备,潜入北加海岸附近找几个人口众多防守薄弱的城镇————”手指往脖子狠狠一划,看得所有人背脊一凉,他却一脸轻松。“倭军在二战期间曾横扫东南亚,光是在爪洼就杀了两百多万人,年纪大一点的爪洼人对此都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我们给他们来个如法泡制,再故意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们将这些事情捅出去,你们猜整个东南亚的猴子们会是什么反应?肯定很好玩。” 肯定很好玩? 韩枫和柳哲还好,合作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那些参谋却一个个浑身一阵恶寒。老大,这种事情也叫好玩?事情一旦败露,大家可得上海牙法庭的!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柳维平凭什么在三大祸害中一直当老大了,因为他够狠,因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佟宇大校正要说话,韩枫已经开口:“我手下正好有一个中队,是专门负责扮演东瀛特种部队的影子部队,把他们丢进倭军司令部里,只怕过上一个星期倭军将领都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这种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做好了。” 柳维平说:“你安排吧。一定要 做得干净利索,我要的是听到命令哪怕前面是百万平民也会毫不犹豫地开火的职业军人,不是悲天悯人的活菩萨!” 韩枫点一下头,安排去了。 柳维平继续看电视,边看边咕哝:“哼哼,老鬼子,你的谋略是很厉害,但是似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啊!你利用宗教让欧佩克向我国发动了石油制裁,本来可以打我们一个手忙脚乱的,但是偏偏你算漏了中东还有两个掐了好几年的活宝,没有我国提供的军火他们根本就打不下去······有这两个活宝向我国提供石油,欧佩克的石油制裁只能是一个笑话!不过我还是要向你挺起一根大拇指,你比我以前遇到的东瀛将领要高明得多!” 看到这个家伙眼里冒出绿油油的光芒,熟悉他的人都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疯狗一般好斗,而且是遇强越强的家伙又开始高度兴奋,迫不及待要跟那个高明的对手好好的斗一场了!大象打架,草地遭殃,这两位一旦斗起法来,整个爪洼想不倒霉都不行了! 在韩枫麾下的特种部队里,有着数支特殊的影子部队,他们像影子一样模仿着北极熊、双头鹰、东瀛等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不管是武器装备、战术风格、作战理念都与被模仿者无限的接近,甚至语言和衣食住行都如出一辙,经常在演习中整得兄弟部队苦不堪言。现在模仿东瀛雄鹰特种部队的猎隼中队接到了一项最符合倭军风格的任务:在接近倭军防区给爪洼人来一次三光!这道命令在猎隼中队里引发了长达五分钟的争吵,真到韩枫叫停。 虽然对执行这种命令很不满,但猎隼中队还是出发了。想要打破东瀛与爪洼通力合作的局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最血腥的手法唤醒爪洼人对于二战时期蝗军挥舞屠刀杀人如切菜的恐怖回忆,既然倭军这么喜欢玩外交战,就陪他们玩好了! 东瀛军对北加海岸一带的封锁固然严密,但是想要阻止跟他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的猎隼中队的渗透,那简直就是做梦,猎隼大队甚至没有开一枪,就从三道封锁线钻了过去,直扑自己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距离东瀛第六师团驻地仅三十公里的一座城镇,拥有两千多人,还有数量可观的民兵,这样的目标对于猎隼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在夜晚的时候到达城镇的边缘,猎隼们首先看到的不是什么万家灯火,而且一具具被吊在树上的尸体,还有几颗用竹先竿挑着的人头————毫无疑问,这里也曾发生过针对华人的屠杀,尸体还没有浮肿,说这这是这一两天内的事情。闻着夜风吹来的 死亡气息,猎隼们原本有几分犹豫的目光变得幽冷再无一丝怜悯。 伤害了我们的同胞,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中队长示意大家潜伏起来,亲自带了几名擅长渗透的士兵摸进镇子里去。队员们在休息的时候分明听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以及粗野的狂笑声,还以为中队长他们遇到麻烦了,但是一直没有听到枪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还好,一个小时后,中队长回来了,几个排长迎了上去,头一句话就是:“刚才那些惨叫是怎么回事?” 中队长愤怒的说:“镇子里还有华人!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爪洼民兵正用绳子绑住华人的四肢,然后用大象将他们活活拉成几块!妈的,那帮畜生,我非杀光他们不可!” 一位排长说:“镇子里有华人,如果我们打这里,岂不是会误伤他们?” 中队长苦笑:“现在没有了,刚才被大象撕碎的是最后一批······动手吧,送这帮畜生下地狱!夜莺,你带几个人开车进去冒充倭军抢东西抢女人,砸他们的清真寺,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挑起事端,逼他们打第一枪,然后我们再冲进去大开杀戒!记住,要留几个活口,畜生有时也是有用的!” 大家用力点头。一名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特种兵脸部肌肉一抽,神情变得异常凶狠暴戾,一挥手,带着几名士兵跳上丰田皮卡,以最野蛮的姿态冲进了城镇。很快,城镇里鸡飞狗跳,争吵声咒骂声越来越响,整个城镇都被惊动了。二十分钟不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第五十五章海峡战云(四) 莫那镇镇长这段时间总觉得要出事。这不是杞人忧天,他的不安源自于几十年前那段悲惨的回忆。 在东瀛入侵东南亚的时候,他才二十岁,相对富裕的家境使得他有条件接受较好的教育,眼界也就比一般人要开阔一些。早在东瀛舰队南下的时候他就预感大事不妙,预先作了一些准备。事情发展果真如他所料,东瀛动用强大的海陆空军像利刀切豆腐一样将列强在东南亚的殖民地一块块的切了下来,这段势如卷瓦锐不可当的日子成了大和民族在二战中最美好的回忆。而在捷报频传的同时是一场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仰光大屠杀、巴丹死亡行军、雅加达大屠杀······在那个年代,东瀛人用飞机大炮尽情的给整个亚洲放血,放出来的血几乎将东亚大陆冲涮了一遍。资源丰富的爪洼是东南亚的重灾区,东瀛人疯狂掠夺着爪洼的资源,稍有抵抗就大开杀戒,四年功夫屠杀了至少一百万爪洼人!莫那镇长曾被抓到矿山当苦力,幸亏他有文化,又懂得巴结东瀛人,东瀛人需要他这种人,让他做统计,待遇谈不上多好,至少能吃上饱饭,病了能得到治疗。普通矿工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死于各种安全事故的不计其数,病死饿死的每天都有,最惨的还是试图逃跑的,被东瀛人抓住后以各种残忍至极的手段折磨而起,那种恐怖的场景,几十年来他每每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二战结束后,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这段往事被深埋在心底,不愿意去回忆。然而东瀛人的到来还是唤醒了他的噩梦:尽管东瀛人是打着帮助爪洼人的旗号来的,尽管政府竭尽全力宣传着东瀛人的正面形象,尽管东瀛人来到北加海岸之后对当地人一直很客气,可是莫那还是怕,每次看到那些穿着军装扛着步枪的东瀛士兵,他两条腿就不听话的发抖。只不过现在他已经老了,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听天由命的留在镇子里,祈祷真主保佑。他想方设法动员儿子和孙子离开,有多远逃多远,但是没有经历过东瀛人的血腥屠杀的年轻人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相反,他们对东瀛人还充满了崇拜和向往。这不,深更半夜的,几名东瀛士兵找上门来,他们————包括他那刚刚十九岁的孙女,欢天喜地的迎了出去,喝都喝不住。莫那暗暗叫苦,他预感要出事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的“鸦之邪灵”的造诣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炉火纯青。那几名东瀛士兵一看到她那个漂亮的孙女,两眼冒出绿光来,邪笑着动手动脚,嘴里一口一个“花姑娘”,吓得小孙女小脸煞白。知道大事不妙 的老头冲了上去,拨开摸向孙女胸部的爪子,用日语厉声责问:“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爪洼,不是你们东瀛!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要来帮我们,结果就是这样帮我们?” 几名东瀛士兵神色怪异的对视一眼,那个脸上有道伤疤的士兵低吼一声“八格牙路”,当着上百名围观者的面把这个老头推了个四脚朝天,然后指着小孙女,大声说:“你的,我们怀疑你向支那军提供我军的机密情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带走!”一名士兵淫笑着揪住小孙女的长发往车上拖,小女孩拼命挣扎哭叫,这一幕让镇长眼都红了————这跟四十年前有什么区别?野兽就是野兽,哪怕穿上了西装皮鞋,仍然是野兽,不会有丝毫改变!他爬起来扑了过去,抱住拖人的东瀛士兵的腿,老泪纵横:“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啊,你们不能带他走!” 那名士兵火了,怒吼一声:“滚开!”一枪托砸下去,镇长顿时昏迷过去,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白发。他的儿子顿时疯了,惨叫一声赤手空豢的扑过去:“我跟你拼了!”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脸上带伤疤的士兵一脚踢在下阴,飞出五六米开外,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那个落入魔爪的女孩也傻了,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惨嚎,张开嘴巴朝抓住她不放的那名士兵的脖子猛咬过去!那名士兵一咬,没被咬断血管,肩部却被狠狠的啃了一口。他骂了一声“臭婊子”,两手交叉一扭,这个女孩的脖子被生生扭断,瞪大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倒了下去,直到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 瞬间出了两条人命,镇子里的人都愤怒了!一位跟镇长同时代的老人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四十年过去了,这帮畜生一点都没有变啊!我们总统这是引狼入室啊!”还有一个在当地有点权威的老人朝仍在发愣的青年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将这几个杀人凶手逮住啊!难道你们想看到他们将整个镇子的人杀————”话都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倒,三名东瀛士兵围着他用野战靴猛踢,边踢边骂。老人初时还在挣扎惨叫,很快就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砰! 枪声响了,是一支老式步枪,子弹在一名踢得最凶的东瀛士兵手臂上擦出一道血痕。一名爪洼民兵一边往枪膛里塞子弹一边怒吼:“你们这帮畜生,竟然这样虐待我父亲!我跟你们没完!”他动作也算快了,眨归功夫就装好了子弹,又开了一枪,打得这三名东瀛士兵抱头鼠窜,可惜没能打中。其他民兵一听到枪响,知道大事不好,蝗军可不是好惹的, 伤了蝗军士兵,东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绝对不能让这三名东瀛士兵逃回去!这些民兵这段时间玩得挺嗨,屠杀华侨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什么都干,胆子早就练出来了,就在事发前他们还在玩着刑讯逼供的游戏,将几名华人四肢分别绑在四头大象身上,一点点的拉,逼华人供出存款账号密码以及黄金珠宝的藏匿地点,确定再也榨不出油水后就给这些可怜虫来了个五马分尸,当真是心狠手辣。这样一批狠角色要收拾三名东瀛士兵还是做得到的,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打,一阵密集的弹雨扫过去,压得三名东瀛士兵抬不起头,只能躲在拐角后面通过步话机鬼哭狼嚎:“长官,长官,我们遭到爪洼暴民袭击,处境非常危险,请求支援,请求支援······什么?坚持五分钟?嗨!一定做到!请尽快来援,他们人数众多火力凶猛,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这帮家伙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哪怕是阵阵枪声都压不住他们的鬼叫声。爪洼民兵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猜出是在请求支援,这下子算是彻底没有退路了,打得更凶,子弹是一个弹匣接一个弹匣的扫过去。火力是够猛的了,可惜准头太差,打了几百发子弹,非但没有伤到躲在墙角的东瀛士兵,反倒被人家撂倒了好几个。更惨的是,几分钟之后,一大队杀气腾腾的东瀛士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开枪,震惊全世界的莫那镇大屠杀就这样发生了。 枪声密不透风,手雷爆炸声一阵紧接一阵,民兵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几分钟不到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能放下枪跪地求饶。然而,东瀛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一名军官拔出手枪走到跪在地上的民兵背后,一枪一个挨个打过去,二十多名民兵人人有份。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这伙东瀛士兵对小镇一切有生命存在的角落进行有条不絮的扫荡,见人就杀,听到房屋里稍有动静就往里面丢燃烧弹,整个小镇陷入血火之中,爪洼人的哭喊惨叫声震天动地。这是最彻底的大屠杀,整个小镇原有两千四百余人,仅五人侥幸逃出生天······ 北野政雄正在田间公路上散步,船越秀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失态的叫:“北野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北野政雄深深吸一口气,问:“东瀛陆沉了?” 船越秀夫说:“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你还是赶紧回指挥部吧,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真的非常严重!” 能让这位宿将如此失态,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北野政雄 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大步流星返回指挥部。 指挥部里,气氛有些怪异,众多参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看到司令官回来了,忙不迭的起立致敬。北野政雄示意大家坐下,沉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位参谋说:“刚刚得到消息,说在我们的控制区边缘一个小镇发生了一场大屠杀,两千四百多人仅五人幸存······” 北野政雄眼皮微跳,问:“谁干的?” 那名参谋说:“有很多证据指向我们······司令官司,你自己看吧。”说完,切换卫星频道,一个典型的小镇出现在屏幕上。这个小镇绝大多数建筑物都已经被摧毁,不少楼房正在燃烧,冒起滚滚浓烟。街道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一些人的头颅甚至被砍下来挂在门口,整个小镇成了杀人场,令人不寒而栗,正在现场采访的记者无不面色发白,拿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这也不能怪他们,身临其境,真正不怕的人又能有几个?那几个幸存者有老有少,每个人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红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红得吓人,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敢于跟这么一双蕴含了太多的悲愤和仇恨的眼睛对视。白发被血染红的镇长抱着儿女的尸体老泪纵横,嘶声说:“我全家人都被杀光了!四十年前我就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我好不容易逃过了二战时期倭军的屠刀,活了下来,结果在晚年,还得再经历一次!东瀛人,我跟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啊!”苍老嘶哑的哭号字字带披肝沥血,哪怕是石人也会为之落泪。 记者小心的问:“镇长先生,你确定在这里大开杀戒的真的是东瀛人吗?” 镇长恶狠狠的瞪着记者,嘶声狂吼:“你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东瀛人?你在问我?你看看我头部的伤口,你看看我身上的血,你再看看这满地尸体!哼,你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东瀛人!我告诉你,他们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他们的声音让做了四十年的恶梦,他们的身影令我心悸,我看到他们就忍不住发抖!这种恐惧陪伴了我整整四十年,如今悲剧再一次在我的身上重演,你却问我能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说到后面,他简直就是在咆哮了,活像受了致命伤,哪怕是死也要咬你一口的野兽,那凶怒的目光吓得记者连连后退。其他几名幸存者也一口咬定这是东瀛人干的好事,他们眼里射出的刻骨仇恨告诉所有人,他们绝对不是在说谎。 北野政雄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什么。 北野政雄扬手示意大盐平不要再说了,冷着脸问几个师团长旅团长:“诸君,这是你们干的好事吗?最好自己承认,如果被我查出,哪怕只是为了最起码的良知,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三个师团长两个旅团长纷纷摇头:“司令官阁下,按照你的指示,在登陆后我们一直严格约束部下,不准他们跟当地人发生任何冲突,就算有冲突也必须主动让步。没有我们的命令,他们连到爪洼人家里喝口水都不敢!我们以军人的荣誉担保,这决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北野政雄冷冷的环视众将领,那冰锥一般冰冷而锐利的目光令将领们胆寒,但还是坦然跟他对视,不作任何掩饰。北野政雄收回目光,说:“我信得过诸君。不是我们的士兵干的,那只能是别人冒充我们的人干的了。” 船越秀夫说:“是有,极有可能。” 北野政雄说:“跟到底是谁干的相比,我更感兴趣的是······”声音变得少有的严厉,怒形于色,“死了两三千人,为什么由始至终,我们的人却一无所知?我们的士兵都是死人吗!?我们的情报部门的人都睡大觉了吗!?” 情报课长嗫嚅着说:“其实在事发的时候,附近的驻军也听到了一点动静。” 北野政雄厉声问:“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派人过去看看?” 情报课长没说话,目光却一直瞄着第六师团的岩永德师团长。岩永大为恼火,一脸凶怒的瞪着一个联队长。那个联队长面有愧色,说:“士兵们给联队指挥部发了报告,我以为是爪洼人之间的械斗,这种小事实在是太多了,我谨遵司令官的教诲,严令他们保持中立,不得干涉······” 砰! 北野政雄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在场将领无不噤若寒蝉。这个一向好说话的老头真的发怒了,指着那位联队长的鼻子怒吼:“石田君,你真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武士道了,否则你就得剖腹向东瀛谢罪!这是小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由于四十年前那次圣战,东南亚对东瀛一直怀有戒心和敌意,帝国军队重返东南亚后,这种情绪迅速发酵,一点就着,所以我全命令你们必须严格约束部下,不准横生事端,以免让华国找到攻击我们的借口!你做得真好,好过头了,让人家在你的防区外围屠了一个镇子也不闻不问,任由人家将黑锅罩在我们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一点道义和舆论上的优势就此化为乌有,东南亚各国对于帝国的恐惧和仇恨 被重新唤醒,我们将陷入绝境!” 一通怒吼吼得这位大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声也不敢吭,连大气都不敢透。还好,船越秀夫出面解围,声音有些沉重:“北野君,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晚了,我们该如何应对世界各国政府和媒体的诘问?是不是该成立一个调查组调查真相,还帝国一个清白?” 北野政雄苦笑:“没用的。敢使出这种屠夫手段的人,非柳维平莫属,他看准了东南亚各国对帝国的恐惧和仇恨,对症下药,用血淋淋的屠杀唤醒了这些国家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不管我们能不能查清真相,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整个东南亚都将视我们为侵略者,我们休想再在这里找到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柳维平,你好毒啊!” 船越秀夫说:“调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否则全世界都当这是我们干的了。” 北野政雄挥挥手:“这事就交给情报课吧,能挽回一点影响是一点。”踌躇半响,突然一咬牙,问:“海军作好准备了没有?” 海军参谋说:“海军早已休整完毕。” 北野政雄说:“好,让海军着手实施‘暗箭计划’。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肯定会如法泡制,制造更多的屠杀,然后推到我们身上,到时候不用开战,光是舆论压力就足以将我们打垮!” 所有将领目露精光,齐齐起立等待命令。 北野政雄却不看他们,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柳维平,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屠夫,我还是小看你了。我利用宗教发动整个伊斯兰世界攻击华国,你却利用历史煽动整个东南亚孤立我!这场看不见的战争,我们打了个平手,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恶战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五十六章海峡战云(五) 该死的马来猴! 徐飞鸿少将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声。不光是他,整个舰队所有人都对马来西亚的举动颇为愤怒。 其实,在排华暴动爆发初期,马来西亚的举动还是赢得了大家的认同,也着实救了一些华人。但是等到共和国大军杀上爪洼,他们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联合国大吵大闹不说,还出动海军拦截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不让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从马控海峡段通过!这下子徐飞鸿少将上火了,反正打雅加达,有泰山号武库舰就够了,既然马来猴子想玩,就陪他们玩好了!中央没让打马来西亚,那就是说什么也不能打,但没说不让他指挥舰队威逼马亚西亚门户,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得知雅加达战役以华军大获全胜宣告结束后,马来西亚人的态度又转了一个大弯,忙不迭的向徐飞鸿道歉,那恭谦有礼就别提了,都恨不得送上一大笔钱好求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赶紧走了,再让你们在这里逛来逛去,我的航运和进出口贸易都要受到极大影响,我还活不活了!没想到徐飞鸿现在却不想走了,硬是赖在这里,天天搞演习玩得不亦乐乎。马来西亚人都要哭了,我靠,这不是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往死里逼么!平心而论,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马来西亚的海军建设又取得了不小的成果,现在拥有一千五百吨级以上的护卫舰驱逐舰多达十二艘,还有十六艘导弹艇,大多是英国货,毕竟他们是英联邦国家嘛,这么多战舰,配备飞鱼和捕鲸叉反舰导弹,再加上四十多架f-16和二十架狂风岸基战机提供支援,这样的实力足以跟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斗上几个回合,但是七九年那一战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过严重了,面对这个凶神恶煞,实在是提不起抓捕华国渔民的狠劲来,只能装孙子。但是孙子不是他想装,想装就能装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天天挑衅,最凶的一次距离马来西亚港口城市只有十二海里————大口径榴弹炮都能打到他们了,可马军硬是不敢开火,只有忍,几乎忍出内伤来了。 忍耐终于得到了回报:东瀛出兵马六甲了!两个航母战斗群,对阵先驱号稳占上风!消息传开,马来西亚政府一片欢腾,态度再次转为强硬不说,还主动跟东瀛人联系,表示可以跟他们合作对付华国海军。东瀛人也大方,让马来西亚设法拖住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至少四到五天,为东瀛舰队全歼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创造机会,事成之后,将华国在南海的石油钻进平台分三分之一给马来西亚。这下子马来西亚更来劲了,跟华国海军正面硬拼他们是不敢,但要拖住华国海 军几天还是办得到的,毕竟他们是地头蛇嘛。整个马来西亚海军都压了上去,空军也是精锐尽出,死缠烂打,死活不让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通过海峡! 这下子徐飞鸿也上火了,你丫还来劲了是吧?信不信老子先把你收拾了再去对付倭猪?私下里,他对贺冬生政委说:“马来西亚的军事实力在这几年里急剧膨胀,隐隐有成为东南亚第一军事强国的势头,这对共和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贺冬生叹气:“可不是么!该死的双头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给我们添点麻烦,在撤出东南亚并大力武装东瀛南韩的同时,也不忘将f-16和捕鲸叉卖得全世界都是!马来西亚每年花在空军身上的军费多达二十二亿美元,海军投入更多,达到三十亿,明显就是冲我们来的,这一次他们跟倭军一唱一和,更说明了问题!老搭档,你打算怎么做?” 徐飞鸿面色阴冷:“学双头鹰,找个借口先发制人,将马来西亚的海空军扫掉,让他们老实点!” 贺冬生吓了一大跳:“你疯了!那不是要跟马来西亚开战了!?” 徐飞鸿说:“干掉了他们的海空军,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开战?” 贺冬生不说话了。共和国这次远征的终极目标就是肢解爪洼,模仿以色列模式建立一个华人国家,以便对这条极为重要的海峡施加强大的影响力。既然要建国,就得确保东南亚没有一个国家能对这个新建的国家构成威胁,如果马来西亚的军事实力太过强悍,成为反华的领头羊,那······ 他不说话,徐飞鸿就当他同意了。不过,该怎么动手才能干净利索的干掉马来西亚的海空军又不至于留下太大的后遗症,还真让人头疼。现在他做梦都希望马来西来打响第一枪,好大开杀戒。可偏偏马来猴比忍者神龟还能忍,不管怎么挑衅,硬是不肯还手,见鬼! 就在少将大人为如何收拾马来猴头疼不已的时候,莫那镇大屠杀的消息传开了,在整个东南亚引发一场十一级大地震!少将敏锐的感觉到东瀛人马上就要动手了,再这样拖下去,舆论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这不是让东瀛士兵摆出个亲民的姿态就行了的,东南亚地区对东瀛人的恐惧和仇恨源自于四十年前的尸山血海,化都化不开,不管东瀛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信。东瀛人如果不想灰溜溜的滚蛋回家,就只有尽快跟华军开战,只有战火燃起,他们的处境才能得到改善!这也意味着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必须尽快干掉马来西亚海空军,否则将会被东瀛舰队和 马来西亚海军夹在中国,两面受敌。 放下电报,少将看了看天空,嗯,天空蔚蓝如洗,难得的好天气。他笑了笑,说:“让孩子们去兜兜风吧。” 一声令下,十二架歼-12c锯齿鲨腾空而起,在空中风驰电掣,反正他们返航前在巴基斯坦补充过燃料弹药,油料充足得很,大可尽情的玩。看着雷达屏幕上的光点,马来西亚军官只觉得欲哭无泪欲语还休,齐齐发出一声哀叹:“天哪,那帮流氓又来了!”天知道这帮流氓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连日来的对峙已经使得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疲惫不堪,就在昨天还有一架完成截击任务的f-16在降落的时候由于飞行员过度疲劳,精力分散,一头栽在地上炸了个四分五裂。华军倒是好,飞机都快受不了了他们还玩得不亦乐乎! 空军指挥官有气无力的说:“派出一个f-16中队盯紧他们,不能让他们入侵我们的领空,同时要注意避免跟他们发生冲突。”心里暗暗问候东瀛人全国女性,说好了联合作战的,你们倒好,硬把我们架在火堆上烤,自己不动如山! 神情疲惫的马来西亚飞行员带着一丝无奈登上了同样疲惫的f-16战机,一架接一架的起飞,迎向杀气腾腾的锯齿鲨。这段时间高强度的飞行任务把这些空军精锐整得人仰马翻,不管是人还是战机都快要崩溃了,每一名飞行员的眼睛都被心头怒火烧得布满了血丝,恨不得用麻雀和响尾蛇空空导弹将那些该死的华国舰载机打个稀烂!可惜,也只能想想罢了,真敢开火击落华军战机,搞不好非但没有半点功劳,还得坐牢呢!他们累得有气无力,华军飞行员却兴高采烈,看似庞大的重型舰载机在他们的驾驶下比狸猫还要灵活,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咬住f-16就用雷达照射,给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放上一段美妙的提神效果十足的爵士乐。在国际公共频道里时不时可以听到这帮野小子的鬼叫声: “菜鸟,哥哥我在这里呢!” “菜鸟,动作猛过头了!你到底是开飞机还是开拖拉机啊?” “菜鸟,这边,这边!” 比f-16大了一圈不止的歼-12c硬是凭着出色的机动性能将f-16耍得团团转。这也难怪,毕竟大多数飞行员在f-16上的飞行时间还不到两百个小时,别说作战经验,就连训练都还没有全部完成,跟在歼-12上飞了七八百个小时,更狠狠的打过好几仗的华国空军飞行员没得比,所以连日来一直马来西亚飞行员一直吃瘪。 徐飞鸿 微笑着看着海航那帮野小子尽情挑衅戏弄马来西亚空军,心情无比愉快。就在这时,一名参谋叫:“报告,雷达发现有两架战机正朝我们高速逼近,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f-14!” 徐飞鸿神色一动:“f-14?整个东亚也只有东瀛装备有f-14,难道他们真的要动手了?” 那名参谋说:“极有可能是他们!不过他们派两架f-14过来干嘛?想偷袭我们?” 徐飞鸿冷笑:“两架f-14就想偷袭我们?现在才几点啊,他们就开始做梦了?不,不,不会是来偷袭我们,我们的歼-12c跟f-14不相上下,他们······不对,f-14————歼-12······f-14————歼-12······” 舰桥上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舰队指挥官犯什么傻了。歼-12仿自f-14,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在这上面纠结什么? 贺冬生问:“是不是该派两架歼-12对他们进行拦截?” 徐飞鸿扬扬手:“不用了,盯紧他们就是了······如果我们没有猜错,他们想要偷袭的绝对不是我们,否则他们就不会只派两架战机过来。” 贺冬生眉头一拧:“你的意思是······” 徐飞鸿说:“等着看好戏吧,记得要录下来,以后用得着的。” 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得要领,少将也不解释,斩钉截铁的下令:“箭鱼中队准备出击,大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戏真的开始了。 正被歼-12c耍得一头火大的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架“歼-12”已经悄然出现在他们的侧翼,两架f-16的雷达报警器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他们被锁定了。这两名飞行员冷汗又冒出来了,但还不至于怕到要命的地步,这些天被锁定的次数太多了,习惯了。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不等这两名反应已经有点迟钝的家伙摆脱,那两架“歼-12c”翼刀下喷射出两道火光,两枚空空导弹脱离挂架,朝他们热情洋溢的直奔过来! 我靠,真打啊!? 极度震惊使得这两名倒霉的飞行员浑身僵直,瞠目结舌,中了石化魔咒似的,整整三秒钟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脑海一片空白。就是这三秒钟要了他们的命,等到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作出规避动作并且抛洒红外诱饵物的时候,为时已晚,两团火球已经近在咫尺———— 轰!! 一架正在作滚桶式旋转的f-16被导弹直接命中机身,高速飞行的导弹筷子捅豆腐似的打穿机身,在机舱内轰然爆炸,热浪和火焰席卷战机内部极为有限的空间,飞行员连拉下弹射手柄这个动作都没有时间完成,就连同战机一起炸成了无数碎片。另一架正在翻滚并抛洒诱饵的f-16也没能幸免,它虽然成功的将导弹诱偏了一点,但由于错失了时机,无济于事,导弹擦过战机左翼的时候自爆,这名飞行员在生命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一团狂冲而来的火球,还有破窗而入的弹片······ 华国海航飞行员瞠目结舌。 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两眼发红。 这个f-16中队的中队长看到那两团火球在半空炸开,顿时如坠冰窖。该死的华军,居然不宣而战了!震惊之后是极度的愤怒,真当我们怕了你们不成!他极力压住滔天怒火,在无线电里狂吼:“保持克制,保持克制!向上级报告,我们遭到华国海军舰载机的无耻袭击,请求还击······我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中队长才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晚了,他的僚机————一个愣头青,猛的发出一声怒吼:“去死吧!”接着,两枚麻雀空空格斗导弹尾部喷出一道烟焰,朝二十几公里外一架歼-12c打了过去!这个动作像瘟疫一样传染了整个中队,在一片咒骂声中,整个中队也不管能不能打中了,咬住歼-12c就拍下了导弹发射电钮,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长空便被空空导弹的弹轨布满,道道笔直的尾线在空中交织,如同一张罗网。 中队长露出惨然的神色:“完了!” 遭到突然袭击的锯齿鲨一边极力规避一边向旗舰报告:“报告,报告,马来西亚空军向我们发射了大量空空导弹,请求还击,请求还击!” 旗舰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于是,漫天飞扬的诱饵物中响起了蝰蛇空空导弹那疹人的尖啸声,一场空战就这样莫明其妙地爆发了。 第五十七章海峡战云(六) 对于战斗机飞行员来说,蝰蛇导弹————不管是蝰蛇i还是蝰蛇ii,都是令人生畏的代名词,至于可以在一百多公里外锁定目标,屡屡击落七八十公外的战机的蝰蛇iii,更是令人胆寒,除了aim-54不死鸟,很难再找出如此恐怖的空空导弹了。当然,现在大家距离拉得很近,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也就用不着去领教蝰蛇iii的厉害,但仅仅是破空而来的蝰蛇i和蝰蛇ii,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极其致命。本来就没有见过多少大世面,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朝华军战机发射导弹不过是热血上脑时的举动,等到导弹真的飞出去,他们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在这种状态下面对数量众多而且异常凶狠的蝰蛇导弹的攻击,结果早已注定。 “有两枚导弹锁定我了!” “僚机,僚机,有一枚导弹正咬住你的战机后半球,改出,马上改出!” “我想我摆脱了这枚导弹······操,华军战机又朝我发射了一枚导弹!” “长机,你的战机起火了,马上跳伞,马上跳伞!” “天啊,谁来救救我!” ······ 马来西亚空军的无线电频道里充斥着飞行员惊惶的嘶叫以及绝望的惨叫,还有声声悲愤交加的怒吼,装备精良但实战经验实在少得可怜的飞行员在导弹的尖啸声中发抖,动作僵硬,反应迟钝。他们的应变毫无章法,跟一群受了惊的野鸭一模一样,两架战机为了躲避导弹攻击,甚至差一点就撞在了一起。而那些被击落过一两次的华军飞行员的心态却不知道要比他们好多少倍,在甩开导弹后甚至还有心情吹口哨,这么大的差距,叫那些菜鸟如何弥补?他们使出了浑身架数,拼着发动机爆炸驾驶着战机上下翻飞,学过的没学过的招数全都一古脑用了出来,但是令他们绝望的是,不管他们怎么闪避,导弹始终紧咬着他们不放!机灵一点的当机立断拉下了弹射手柄,舍不得战机的还在作最后的努力,结果看到导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巨响在马六甲海峡上闷雷一般滚过,海峡上空火球连连爆出,一架架昂贵得吓人的战机在蝰蛇飞噬之下变成了一团团绚丽的烟花,燃烧着的机体碎片呈放射状漫天飞舞,如同漫天花雨,美得令人炫目,而这种美丽的背后却是至少四名马来西亚空军飞行员血洒长空的残酷,跟七九年比起来,蝰蛇导弹的攻击力增 强了何止一倍,只是一轮导弹对攻,马来西亚空军就有六架f-16被打得凌空开花,一架被炸断左翼,拉起滚滚浓烟翻滚着栽向海面,再加上在偷袭中被击落的那两架,可以说这个中队已经不存在了。 中队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两枚蝰蛇,看看雷达,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华军战机一架被击落,两架受伤,而自己的中队则只剩下三架战机了。被击落战机之比为九比一,马来西亚空军接近四分之一的精锐就这样在不到三分钟内被打掉了! 仇恨烧干了泪水,但没有烧掉他作为指挥官的理智。他咬牙切齿的朝两架锯齿鲨一口气将四枚麻雀全打了出去,然后不管不顾的掉头就跑,速度一下子飙到了一点七马赫!通过无线电频道分明可以听到这位老兄在狂吼:“鹰巢,鹰巢,这里是骑士1,这里是骑士1!华军朝我们发动了无耻的偷袭,骑士中队几乎全军覆没······重复,华军向我们不宣而战了!” 虎鲨9避过张牙舞爪扑过来的麻雀,恶狠狠的说:“嚎丧啊嚎,让老子给你来个漂亮的!”歼-12c两台动力强劲的涡轮风扇发动机猛然喷出两道长达一米的幽兰色火焰,追了上去。但是不等他锁定目标,无线电频道里传来中队长的声音:“虎鲨9,放弃追击,放弃追击!” 虎鲨9瞪圆了眼睛:“就这样让他跑了?这帮孙子不宣而战,朝我们发射了这么多导弹,还击落了我们一架战机,就这样让他跑了?” 中队长厉声说:“执行命令!” 虎鲨9恶狠狠的瞪着雷达屏幕上渐渐远去的f-16,心不甘情不愿的调转机头,一枚蝰蛇i离轴六十度射出,打向二十公里外一架正被三架锯齿鲨穷凶极恶的追杀着的f-16。那架苦命的f-16最后一个逃生的角度也被这枚导弹封死,它根本就不是被击落的,而是被三枚导弹生生粉碎的! 微笑着目送最后两架f-16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的f-16朝海岸狂飙,徐飞鸿露出满意的笑容:“很不错,以轻微的代价大获全胜,那帮野小子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下手也越来越狠了。”转头对通信科主任说:“向国内报告,就说我们遭到马来西亚空军的偷袭,被迫自卫还击,已经将敌军击退,但很有可能还会遭到更大规模报复性空袭,请求获得先发制人的权力。”主任没有多说一个字,马上去跟国内联络,电报的核心内容就是这样,至于如何修辞粉饰就是他的事了。 贺冬生望着天空:“老徐,那两架f-14,怎么处理?” 徐飞鸿沉吟不语。 贺冬生提出建议:“是不是派出战机追击,将这两架逃跑的f-14俘虏过来,或者将它们击落,俘虏飞行员?我们可不能替倭奴担上骂名。” 徐飞鸿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说:“不必了,相信我们的卫星已经锁死了它们,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将被录下来,变成无法抵赖的铁证。派出战机追杀,先不说能否追上,就算能追上,以东瀛鬼子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让我们抓到活口的,搞不好在出发前就已经在f-14战机上装了炸药,以便在无法逃脱时自爆,给我们来个死无对症,何必做这么多余的事情呢?” 贺冬生默然。半晌,又问:“倭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是在两年前就跟马来西亚建立了军事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引我们去打马来西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徐飞鸿说:“我也没有猜透,大概是想借马来猴之手消耗我们的实力,又借我们之手干掉马来猴,好实现他们的野心吧······别猜了,还是及早着手安排对马来西亚的军事打击吧。” 贺冬生有些惊诧:“你就这么自信国内会同意你向马来西亚发动军事打击?” 徐飞鸿说:“一定会的。”大声下令:“虎鲨中队撤下来休息和补充弹药,箭鱼中队在五分钟后起飞,摧毁马来西来皇家海军,虎鲨中队作第二梯队;海鹰中队负责舰队防空,全部挂载蝰蛇iii空空导弹,猎杀一切敢于逼近舰队的飞行物!” “舰队各舰空导弹发射单元作好发射准备,舰队换上空气燃料炮弹准备拦截反舰导弹!” “蓝鲸号潜艇前出至a点,给我盯死东瀛舰队的一举一动!” 一道道命令迅速发布下去,海峡上空顿时战云翻滚,山雨欲来。 空战爆发的噩耗传回,马来西亚顿时鸡飞狗跳,马来西亚总理咆哮着要毙了指挥此次行动的将领,国防部则忙得足不沾尘,调集战机加强海岸防空,调遣舰队回防柔佛海峡,外交部紧急发表声明,对华军的不宣而战表示强烈谴责,声称马来西亚国防军有决心也有信心维护马来西亚的主权马来西亚的尊严马来西亚的领土完整······一句话,整个马来西亚都乱了套。忙得四脚朝天的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此刻那两架闯了大祸的f-14战机正一路低飞,径直飞向正朝着华国航母战斗群逼近的东瀛双航母战斗群! 这两架f-14在马六甲海峡绕来绕去,小 心的避开一切可能存在的监视。它们飞得是那样的低,以至于作出机动动作的时候,海水直接拍到了机腹,每一秒都在死亡的钢丝上跳舞!不过这已经是那两名飞行员所能遇到的最好的情况了,在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他们的飞机装了二十公斤炸药,万一无法摆脱华军战机的追杀,就毫不犹豫的引爆,连人带机一起炸个粉碎,不给华军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还好,华军并没有追杀过来,他们得以从容脱身,几乎是享受着归途的种种凶险。终于,他们都看到了海天交接处航空母舰那小山一般雄伟的身影,这两个敢于玩命的飞行员发出欢呼,拉高了战机,朝着航母飞去。两名飞行员甚至有心情聊天了: “江藤君,今天我们的运气可以说是好得难以置信啊!” “可不是么,小泽君,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顺利就脱身!” “嘿嘿,愚蠢的支那猪,只怕现在他们已经跟马来西亚猴子打得不可开交了吧!” “先别得意,还有最后一关要过呢。严肃点,不集中精力会出人命的!” “哈哈,我看到航母的飞行甲板了,马上就可以降落了!”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舰载机飞行员,着舰时也不敢稍有大意,因为这是极危险的事情。这两名王牌飞行员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打破无线电静默:“旗舰,旗舰,暗箭1和暗箭2已经完成任务,请求降落!” 无线电频道里悄无声息,没有人说话。 出问题了? 两名飞行员有些疑惑,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总算有了回应,不过回应他们的不是上司故作严厉实则赞赏的声音,而且疾冲而来的标准式舰对空导弹!一连四枚标准式舰对空导弹疾冲而起,直奔这两架f-14而来!哪怕是在万米高空失足坠落,也不能让这两名飞行员如此震惊了,他们的眼睛瞪到最大,呆呆的看着自下而上恶狠狠的打来的导弹,极度惊骇让他们忘记了规避————这样的反应跟被他们偷袭的那两架马来西亚战机飞行员何其相似!空白的脑海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哪里出问题了? 他们每一步都作得至尽善尽美,没有出丝毫差错,哪怕是最苛刻的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了。如果非要说哪里出了问题,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活着回来了。在北野中将的计划中,这两名飞行员就是刺客,可以“刺国”的刺客。刺客的命运注定是悲壮无比的,专诸、聂政、要离、荆轲·· ····不管身手多好,不管有没有成功,他们最终都是与敌偕亡。而这两个刺客却活着回来了,没有办法,只好浪费几枚导弹把出了意外的剧本再改回来。 两架f-14在舰队防空圈内被炸得粉碎,飞行员更是成了粉末。舰队指挥官荻洲兵卫少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像是被人从肌肉里抽出一根粗糙的丝。但是他的声音如同钢铁一般,冰冷而强硬:“给国内发报:两架华军的歼-12战机企图偷袭我舰队,已经被当场击落······这是华军对东瀛舰队的疯狂挑衅,本司令官决定以牙还牙,对华国舰队实施十倍猛烈的还击,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口述完毕后,斩钉截铁的下令:“全速前进,目标————华国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让我们将马六甲海峡变成第二个东乡沟,这将是第二场甲午战争的开始!” 所有水兵激动得浑身发抖,狂叫:“班载!班载!” 近乎癫狂的狂呼大喊震散了满天去彩,一艘艘战舰粗暴的犁开海面风驰电掣,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连绵数公里的尾流,如同一把把锵然出鞘寒光四射的长剑,直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 十分钟后,北京宣称先驱号舰载机中队遭到马来西亚空军袭击,被击落了一架战机,华国无法容忍这样的偷袭,将对马来西来发动报复性军事打击。 十五分钟后,东瀛宣布护航舰队遭到华国两架歼-12舰载机的偷袭,护航舰队将以牙还牙,对华国海军舰队发动有限度的报复性打击;东瀛政府对马来西亚遭到无理侵略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愿意为两国同盟背书,与马来西亚并肩作战,打败华国侵略者! 东南亚的局势在这一刻狂乱到了极点,这座活火山终于隆隆喷发了。 第五十八章悲催的马来猴(一) 徐飞鸿少将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对马来西亚发动军事打击的授权书,同时也获知东瀛击落了两架“歼-12”,并以此为借口向共和国宣战的坏消息。他跟贺冬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震惊。 徐飞鸿阴沉着脸不说话,贺冬生低声说:“够狠,为了嫁祸给我们,连自己人的飞机都可以击落!” 徐飞鸿冷笑:“就没有什么是这个国家做不出来的!” 贺冬生问:“现在怎么办?东瀛舰队肯定朝我们逼过来了,三艘潜艇是缠不住他们的,如无意外,他们将在几个小时后到达攻击位置,我们很被动啊!” 徐飞鸿说:“先集中兵力将马来猴灭了再回头对付他们!现在不是甲午海战,倭奴想赢我们?没那么容易!箭鱼中队摧毁马来西亚海军主力了没有?” 参谋马上报告:“还没有!马来西亚海军见势不妙,全速撤退,企图退入岸基反舰导弹和岸基战机的保护圈里跟我们打持久战,而马来西亚空军在第一时间起飞了一个f-16中队为他们提供掩护,箭鱼中队正在跟这些岸基战机激战。” 徐飞鸿说:“让他们抓紧时间,我们必须在东瀛海军赶到之前将马来西亚海空军灭掉,否则将陷入两线作战中,后果难料!”想了想,咬着牙下令:“发射巡航导弹,对马来西亚海空军基地进行精确打击,摧毁这些目标!” 随着一声令下,各主力战舰的巡航导弹发射按钮被狠狠的拍了下去,一枚枚弹体粗长的巡航导弹发动机发出隆隆震响,挟烟带火一飞冲天,朝马来西亚各个重要战略目标猛扑过去!只是第一波打击就发射了三十枚巡航导弹,徐飞鸿下手之黑,令人发指! 马来西亚海岸防空雷达站的雷达兵紧张的盯着屏幕,打从空中冲突爆发后,他们就没有放松过了。这些雷达同样是英国货,反应快,清晰度很高,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值这个钱————它们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巡航导弹来袭的信号!看着毫无预兆的闪现在屏幕上的光点,雷达兵的心脏差点罢了工,该死的华国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多巡航导弹,他们想将马来西亚炸到海底去么!各雷达站指挥官嘴唇抽搐几下,挣扎着下达命令:“拉响防空警报!” 撕心裂肺的防空警报在各沿海城市先后响起,整个马来西亚顿时一片混乱。这个国家打从独立以来,就没有再经历过外敌入侵了,七九年那一战打得惊天动地,但是海军被打光后也就算完了;这些年马共虽然闹得凶,但也只能在农村活动,城市是万万进不 来的,沿海城市太平得很,依靠航运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经济增长势头。沿海开放城市的市民觉得他们所享受的和平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想过战争有一天会降临到他们头上。虽然有些傻逼对节节上升的油价很不满,多次游行示威要求政府出兵夺回南海油田,这种言论在朝野还蛮有市场的,但是不管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没有想过,战火会烧到马来西亚本土来!防空警报一响,全都乱套了,反应快的赶紧往防空工事冲去,手脚慢一点的马上就会发现,防空工事已经快要挤爆炸了,一只蚊子都挤不进去了,他们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啦。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华军并没有攻击他们的城市的打算,顶多只是从城市上空飞过,扑向值得炸的目标而已。和平太久了的马来西亚军防空部队的表现叫人欲哭无泪,要么就是还没有看到导弹的影子,昂贵的防空导弹就成群的冲天而起然后在天空中漫无目的的乱窜,要么就是导弹已经从他们头顶飞过他们还在发抖,最后勉强在长官的咆哮声中发射了导弹,可惜只能跟在巡航导弹后面吃屁了。距离这么近,华军发射的巡航导弹又是超音速飞行,哪怕是训练有素,拦截的难度也是噩梦级的,以这帮菜鸟的拙劣表现,就更不用说了,防空导弹是打了不少,可是巡航导弹的毛都没有啃下一根。各空军基地的警报孔被拉响,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基地上空回荡:“所有人员请注意,所有人员请注意,发现不明飞行物正在高速逼近,无法拦截!所有战机立刻起飞,所有战机立刻起飞!”这帮家伙的声音招来飞行员一片咒骂,他们最讨厌这种突然袭击式的演习了————往往是睡得正香,警报拉响,然后迷迷瞪瞪的驾驶战机紧急起飞,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初时大家还以为是演习,但是当播音员的声音都带上哭腔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这并不是愚人节的玩笑,一架架战机沿着跑道全速冲刺,企图逃离毁灭的命运。可惜,为时已晚。 吉隆坡上空,两架刚刚成功起飞的f-16改为平飞状态,飞行员马上就看到三个光点从天边划过,直奔基地而来!该死的,是导弹!这两名飞行员肝胆俱裂,却无能为力,他们的战斗没有拦截巡航导弹的能力————这么高难度的任务只有装备不死鸟的f-14才能胜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逃开。 数枚绝望的防空导弹裹在自行高射炮泼洒的钢雨中朝巡航导弹冲撞过去,空军基地的防空部队还有作最后的挣扎。没用的,三枚巡航导弹作出蛇形机动,将迎上来的导弹和炮弹无情地甩开,照准基地猛冲下去! 轰!! 轰!!! 整个吉隆坡的人都感觉到了地面传来的剧烈震动,没有来得及躲进防空洞里的人甚至看到了从基地那边迸出的刺眼白光!两枚导弹命中了机库,一枚导弹命中了油库,洁白如雪的冲击波呈圆环状一层层的扩散开来,三团纤尘不染的雪莲在地动山摇中冉冉上升,整个基地都被笼罩在圣洁的白光中,仿佛神佛降临。没有人知道,在这三朵圣洁的雪莲之下是怎样一番惨状:没有来得及起飞的战机要么被坍塌的机库埋在了下面,要么被冲击波像树叶一样吹向半空,乒乒乓乓炸个不停,完全就是特大号空爆弹;可以承受轻型坦克冲撞的高强度墙体忽一声飞上半空翻滚而去,奔逃的士兵,对着天空亡命开火的导弹发射架,疯狂泼洒钢雨的自行高射炮······这一切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彻底消失在狂冲而来的冲击波中。油库被击中引发的爆炸将这一曲死亡交响曲推动了高潮,上千吨油料化作一道几十米粗的火龙,咆哮着直冲起一百多米高,将那三朵白莲吞噬,变成了一朵灰黑色的大毒蘑,翻滚着,膨胀着,越冲越高。高温、尘埃以及毒素混合而成的冲击波狐假虎威,在大毒蘑下面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爆炸中心的空气被彻底抽空,如果说这个油库就是一枚超级巨无霸型温压弹,估计也不会有人反对的————不知道多少躲在地下工事里的士兵被高温炭化,或者被高压压成一堆肉酱。大毒蘑慢慢消失,然而整个基地依然被浓烟大火笼罩,烧了整整三天才熄灭,可以说,这个负责首都防空安全的基地已经是鸡犬不留了。 其它军事基地的情况也基本一致,三十枚巡航导弹只有两枚被击落,其余的轻松击中目标,每颗相当于十五吨tnt当量,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刺眼的白光过后,被打击的目标基本上已经变成生命绝地,渣都没有剩下来。这一幕过通军事卫星,清晰的展现在世界各军事强国的首脑们面前。通过卫星电视看着那一朵朵雪莲花在马来西亚国境内静悄悄的绽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我的妈呀,巡航导弹的威力都赶上弹道导弹了,还让不让人活啊!各主流媒体像嗑了摇头丸一样万分兴奋的跳出来指手划脚吱吱歪歪,指责华国侵略成性,但是跟造成百万爪洼人死亡的雅加达战役一样,世界国家政府大多对此保持沉默,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华军的金属氢武器已经日益成熟,在没有研发出同样水准的武器之前,还是少惹熊猫为妙! 二十八枚巡航导弹落下,马来西亚的空军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以前,除了及 时起飞的几架f-16和正在为了掩护舰队撤退与华国海军航空兵恶战的那个中队之外,以吉隆坡为中心,再也找不出几架能飞的玩意儿了。海军更惨,只要是能为海军提供最起码的维修保养的基地,不分大小,一律导弹伺候,马来西亚为打造一支东南亚第一海军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基地和花费天价进口的设备在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变成了在烈焰中狂飞乱舞的碎片,苦心培养起来的技工和水兵更是被炸回原子状态,自七九年以来卧薪尝胆,淡惨经营起来的局面,被炸得稀巴烂,一点渣都没有剩下来。 然而,他们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或者说,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就在华国的巡航导弹在马来西亚大开杀戒的时候,死神也开始向马来西亚皇家海军狞笑了。 第五十九章悲催的马来猴(二) 塔布罗少将正指挥着马来西亚海军他惶撤退。凭心而论,他本人并不赞成撤退,华国已经不宣而战,就这样撤退,皇家海军的后背将成为华军空射反舰导弹和舰对舰导弹的靶子!他也认为皇家海军一旦与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正面硬撼,绝对没有半点胜算,但是总共四十二枚舰对舰导弹,总能让华军付出数艘战舰被击沉击伤的代价,让他们知道,马来人不是好惹的! 可惜军海军司令没有少将这份凶悍,在冲突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强令舰队撤退。他可是尝过一次失去舰队的痛苦,不想再品尝一次当空军司令的滋味了。少将只能带着满腔怒火指挥舰队迅速遁走,逃向母港。不难想像少将内心的愤怒和郁闷,此刻他想必正用世界上最美妙最热情最优雅的词藻问候着海军那帮老官僚的夫人和女儿。 “我们为什么要撤?我们还有退路吗?为什么就是不敢让我们冲上去跟华军刺刀见红?难道他们不知道临阵脱逃只会招来更大的损失吗!?”少将在旗舰————金雀花号驱逐舰指挥部里愤怒的咆哮着。 副总指挥说:“司令部也是担心我们啊,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力跟华国海军一战,正面硬拼只能全军覆没······” 少将冷笑:“难道你认为我们在华国海军航空兵的追杀下,还有机会撤回母港吗?等着瞧吧,致命的打击已经掠海而我,我们将会被华国海军以十四比零的比分全歼!” 这张乌鸦嘴真够灵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舰队防空警报就被拉响,雷达兵惊慌失措的报告:“发······发现十二架华军舰载机正朝我们逼近,速度零点八马赫!” 指挥部里所有人员顿时面失血色,塔布罗少将冷笑:“别急着害怕,最可怕的还没有开始呢!向空军请求支援,祈祷他们能拖住华国海鹰吧,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不用他们求援,同样发现华军舰载机中队正满载着死亡朝皇家海军逼近的马来西亚空军赶在巡航导弹打击到来之前放出了一个f-16中队和两个狂风小队对箭鱼中队展开拦截,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这点优势让水兵们的心稍稍定了一点,皇家海军号称东南亚第一,战机质量不比华军的差,数量又占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更多的战争赶来支援,总该可以挡住这些可怕的敌人了吧? 现实给了这些天真的水兵一棒,也给了杀气腾腾的扑过来,急着为同僚报仇的马来西亚皇家空军一棒。 箭鱼中队中队长看着屏幕上高速逼近的光点,咧了咧嘴 ,说:“操你妈的马来猴,连我们国足都赢不了,还好意思跟我们海军叫板?找死!兄弟们,送死的来了,甭跟他们废话,用蝰蛇iii好好的招呼他们!” 无线电频道里顿时一片喊打喊杀的狂叫声,歼-12c锯齿鲨重型舰载机骤然加速,空中传出一声声爆响,看似庞大的战机瞬间突破音障,朝不知死话的扑来的马来西亚空军猛冲过去!距离还有七十公里的时候,锯齿鲨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又粗又长的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呼啸而出,以四马赫的惊人高速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火链,张牙舞爪的扑向马来西亚战机! 听到雷达报警器的鬼哭狼嚎,皇家空军飞行员那被仇恨烧得燥热的大脑温度急速下降,一直降到冰点!东方不死鸟!传说中这种导弹曾在因陀罗战争中大开杀戒,摧毁了因陀罗海军航空兵不说,还多次创造过一枚导弹击落三四架战机的骇人战绩。本来自我感觉还算良好的马来西亚空军一直将这些当笑话看,怎么可能呢,只有双头鹰才搞得出如此可怕的空空导弹,华国那么落后,怎么可能追得上双头鹰!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其实熊猫才是双头鹰最大的粉丝,民用技术方面差得太远,姑且不提,在尖端技术上却是一切向鹰看齐!双头鹰研制出如此可怕的导弹,熊猫当然不甘落后,自己研制太慢了,搞不好得花上二三十年才能达到这个水准,对于熊猫来说,老老实实的一级级杀怪升级神马的最讨厌了,跳级才是熊猫的最爱————千不该万不该,双头鹰不该向伊朗出品不死鸟,更不该制裁伊朗,逼得伊朗只能倒向熊猫!通过武器交换,熊猫可是搞到了不止一枚不死鸟,并且从伊朗空军那里搞到了不死鸟导弹最详尽的实战数据,研究,仿制,改进,缩水版东方不死鸟就这样横空出世了!它的最远射程不及正宗的不死鸟,但是要干掉七八十公里外的敌机那是轻松愉快,最厉害的一次是在试验中,打中了一百八十公里外的轰炸机,跟原版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也比原版便宜得多,实用得多。原装正版的不死鸟块头实在太大了,f-14挂着它甚至无法在航母上降落,只有先将它丢进大海,而改进版就没有这毛病。因陀罗阿三吃尽了蝰蛇iii的苦头,现在轮到马来西亚了。 射程变态的蝰蛇iii再加上可以同时指引导弹击中六个不同目标的变态级机载雷达,一下子就将马来西亚皇家空军那靠数量堆出来的一点勇气打了个粉碎。在一名名飞行员不敢置信的注视下,飞翔的蝰蛇彗星一般划过长空,致命的毒牙又快又狠地咬住了一只只铁鸟的脖子。轰轰轰轰轰轰!四架f- 16两架狂风式战斗轰炸机连歼-12c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就被打成了怒放的烟花。只有两朵伞花孤零零的在漫天碎片中绽开,蝰蛇iii的战斗部装药多达五十公斤,堪称变态,如果不能在导弹击中战机之前果断跳伞,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就算是果断跳伞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活下来,几十公斤烈性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有碎片都是极为致命的。侥幸逃过第一击的飞行员也先别急着松一口大气,因为第二波导弹已经在热情洋溢的跟他们打招呼了······这是一场让马来西亚空军透不过气来的空战,导弹、火控、雷达、作战经验······这些差距不是靠一点微弱的数量优势就能拉平的,绝大多数飞行员连歼-12c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就和战机一起,被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打成了几十公里外的烟花,能挺过三波导弹攻击的飞行员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了。好不容易熬到了麻雀和响尾蛇导弹的飞行员咬牙切齿的朝三十公多里外的歼-12c发射了导弹,但是来不及为这些初级型号的麻雀和响尾蛇提供指引,报警器又响了————还是蝰蛇iii,还是从七八十公里外射来,不过这次发射导弹的是作第二波攻击的虎鲨中队。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没等箭鱼中队完成第一波攻击就杀过来了,正好赶上了这场屠杀式空战的尾巴,那点残羹剩饭箭鱼中队是看不上眼了,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虎鲨中队二话不说,亮出了屠刀。当然,一向喜欢落井下石的箭鱼中队没有忘记将蝰蛇ii空空格斗导弹打出去,这下子马来西亚空军彻底绝望了,每架战机都要面对四五条蝰蛇的疯狂噬咬,别说还手,就连招架的机会也没有!绝望的飞行员拉下了弹射手柄,几朵伞花与几团桔红的烟焰先后在空中绽开,为这场空战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十八比零,华国海军航空兵完胜。 空中长剑已经被折断,现在该轮到马来西亚皇家海军了。箭鱼中队和虎鲨中队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蝙蝠一样,躲在上百公里之外的舰队扑了过去,机翼下火光连闪,一枚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激射而出瞬间就布满了马来西亚舰队的防空雷达屏幕。这还不算,在这波超音速反舰导弹后面还跟着一波蚺式亚音速舰对舰导弹,那是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根据箭鱼中队提供的目标数据发射的,一共三十二枚,撇开鲨齿不算,每艘马来西亚海军战舰也得摊上两枚,而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只要一枚就能将一艘万吨级巡洋舰炸残! 十几枚舰海标枪式舰对空导弹挣脱发射架的束缚,奋不顾身的撞向来袭的鲨齿。对于见惯了大场 面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来说,这样的拦截火力只能算是毛毛雨,但是这已经是马来西亚皇家海军的极限了,毕竟他们的海军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除了人员是马来西亚的之外,找不出第二样属于马来西亚的东西,指望他们拿出英国法国苏联甚至花旗国海军那样的防御火力,简直就是开玩笑。塔布罗少将也没指望十几枚从英国进口的海标枪能拦下多少来袭导弹,在他的指挥下,整个舰队围成一圈,小口径多功能舰队对准导弹来袭的粗略方向狂射,弹丸密如骤雨。炮弹像放鞭炮一样在空中自爆开来,危险的液体飞溅如雨,而且迅速汽化,形成一团团白雾将舰队裹在中间————用空气燃料炸药对付来袭的反舰导弹,这恐怕是马来西亚海军在七九年大海战中学到的最宝贵的经验了。这也是最后的挣扎,最后的法宝一出,所有人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死亡,或者华军的第二波反舰导弹。 轰轰轰轰轰! 七八枚鲨齿一头撞上了空气燃料炸药圈,与空气燃料炸药一起变成团团此起彼伏的火光,冲击波又扫掉了两三枚鲨齿,再加上海标枪走狗屎运啃下的两枚,箭鱼中队和虎鲨中队这一波导弹攻击一下子被打掉了一半。但是这个空气燃料圈还是不够严密,被鲨齿一下子就撕开了,剩下十几枚鲨齿沿着前面的导弹杀开的血路加倍凶狠的扑了下去!迎接它们的是疾风骤雨一般的弹丸,每一艘战舰上的小口径高射炮火力全开,疯狂扫射,企图将死神推开!可惜,这只是最后的挣扎,鲨齿呼啸而下,锐不可当,后面还跟着几十条粗长的火龙,此情此景,令马来西亚海军将士为之胆寒,很多士兵不顾一切的跳入大海,企图逃避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更多的人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轰轰轰轰! 一艘艘正在射击的战舰突然狠狠一震,被反舰导弹开出了一个个浓烟直冒的窟窿,接着,团团裹挟着大量钢铁碎片的火球从这个窟窿喷薄而出,争先恐后的冲向天空,碎片带着火苗在空中呼啸,着奔逃的水兵一个接一个割倒,而重达几百公斤甚至碎吨的舰体部件被抛向半空再冰雹一般砸落,在海面上溅起一条条十几米甚至几十米高的水柱,好死不死被砸中的水兵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直接变成一团肉酱。轰然腾起的火光,密密严严的以爆速飞行的碎片,狂呼大喊着跳入大海的水兵,这一切让马来西亚海军充份领教到了现代海战的残酷。至少有六艘战舰被击中,七八百吨级的舰艇挨上一枚就完蛋,一千五百吨级以上的还能挺一阵子,不过也活不长了,因为蚺式反舰导弹已经跟着扑了 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些恐怖的导弹了,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带着恶魔的狞笑呼啸而来,那些一千多吨重的战舰在它面前简直就是纸糊的,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中支离破碎,甚至直接被炸成两截,跟这个比起来,曾让马来西来海空军兴奋了好几个月的法国飞鱼就是战五渣! 两波导弹雨过后,海面上漂满了燃烧着战舰残骸,舰体内部残存的弹药在高温中爆炸,将本就残破的舰体炸得更烂一些。它们在剧烈的燃烧和爆炸中迅速下沉,在海面上搅出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将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马来西亚水兵往大海深处拉,任凭他们怎么挣扎也难逃大海妈妈的热情拥抱。在这场持续不到一个小时的海战中,马来西亚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起来的海军全灭,一千多名水兵阵亡或者失踪,所有海军基地均被摧毁。如果硬要说华国海军给他们留下了一点什么,那就是巡逻艇和架着机枪的武装渔船。血的教训再一次告诉猴子们,节操这玩意绝对是华国最不需要的东西。 第六十章悲催的马来猴(三) 联合国,国际流氓俱乐部。 一百七十多个国家的代表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马来西亚代表。这位大使挥舞着两只爪子,声泪俱下,唾沫横飞,火力全开的指责着华国的野蛮侵略,那销魂的表情,那动人的语言,还有那激烈的肢体动作,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某位长得过于妩媚而不小心被人爆了菊花的纯良少年。这个比喻虽然不好听,但也是挺在理的,只不过被爆菊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国家,这怎能不让他悲愤欲绝?他在那里说得如此动情,各国代表深受感动,在心里给了他最好的评价:“傻逼,二百五!” 的确是傻逼二百五。明知道熊猫已经亮出了钢牙,还敢跟东瀛和爪洼猴子眉来眼去,更异想天开,提前预支胜利果实,想在东瀛打败华国海军之后瓜分南海油田,这不是找揍吗?还有脸在这里嚎?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历来是愿赌服输,押错了宝,输掉裤子都没有人可怜。当然,看在这位老兄已经流了半斤眼泪的份上,大家还是得在口头上表示一下关切,反正这些外交上的客套话又用不着花钱。 邵剑辉咕哝着,伏案疾书,一只被人踩住尾巴一蹦三尺高的猴子很快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看得身边的巴基斯坦大使咧嘴直笑。 “华国必须就今天的侵略行为道歉并且赔偿马来西亚的一切损失,否则马来西亚国防军将采取反击措施,摧毁先驱号航空母舰!” 马来西亚大使以一句杀气腾腾的警告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然后两眼发红的瞪着邵剑辉,大有不道歉不赔偿我就咬死你的意思。 邵剑辉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香蕉,冲这位老兄晃了晃————他听说猴子最喜欢吃香蕉了。果然,那位老兄一见香蕉就两眼发直,喉结一上一下的,好像是在吞口水······哦,脸都红了,红得像关公呢,害羞了?至于吗,不就是想吃香蕉吗,有什么好丢脸的?想吃你就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想吃香蕉啊,我不知道你想吃香蕉我怎么给你啊? 马来西亚大使被气得差点吐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秘书长看了看其他几个流氓,哦,毛熊举头望着天花板,鹰酱低头看着地板,高卢鸡瞅着自己的指甲看得津津有味,意思表达得很明显:我们是来打酱油的。约翰牛倒是一脸不忿,好歹马来西亚也是英联邦国家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华国二话不说,按倒马来西亚就是一顿海扁,那不是在打英国的脸吗?但是现在的约翰牛也牛不起来了,北约老大都摆明不大想赶这淌浑水,他硬要强出头,那 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有这力气还不如想办法将福克兰群岛从阿根廷手里抢回来呢!一句话,没有一个大国愿意为马来西亚强出头的,唉,可怜的马来猴。秘书长咳嗽一声,说:“邵大使,请注意你的行为!” 邵剑辉耸耸肩:“在这里吃点水果也不行?” 秘书长很明智的没有在这些细节上跟邵剑辉纠缠,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贵国对马来西亚的军事打击实在是让人难以容忍,邵,我认为马方代表的要求是合理的,华国必须立刻停止军事打击并向马方道歉,赔偿一切损失!” 邵剑辉叫:“有没有搞错啊,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这是自卫,合理合法的自卫!” 马来西亚代表一蹦三尺高:“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的战机先向我们发射导弹的,你们还想抵赖!” 邵剑辉说:“射你妹啊,我们才没有这么无聊!要不是你们堵着海峡死活不让我们过去,我们会招惹你们?即使被你们无理阻挠,贻误了战机,我们也保持着克制,没有采取任何报复性行为!你们倒好,二话不说动手就打,看样子我们收拾你们是收拾得轻了!” 马来西亚代表狂叫:“你放屁!你放屁!明明是你们两架歼-12先朝我们开火的,我这里有照片,有图有真相!”二话不说拿出几张照片扔到邵剑辉面前。虽然是传真件,但是清晰度还是很高,跳以辨别出战机的一些细节。 照片上果然有两架重型舰载机朝马来西亚空军发射导弹的画面。 邵剑辉神色变得凝重,拿起照片反复的研究。 马来西亚代表一脸得意,这回你没话说了吧?这可是那个中队的中队长拍下来的,还想抵赖?可惜,下一秒钟,邵剑辉就将照片扔到了他的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飞机!f-14!我们有f-14吗!?” 什······什么!? 马来西亚代表傻了眼,拿过照片看了又看,可惜,以他在军事上的造诣,实在无法辨别出f-14跟歼-12之间的细微差别。 阿根廷代表要过照片来,研究了好几分钟,很认真很负责的说:“这真的是f-14,不是歼-12。歼-12跟f-14在细节上有一些不大显眼的差别,只要近距离接触过这两种心机,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马来西亚代表呆若木鸡。是f-14,不是歼-12,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是f-14,那将意味着什么?整个东 亚就东瀛海军装备着f-14! 花旗国代表终于来了兴趣,要过照片来看了看,露出阴险的笑容:“邵,这明明就是歼-12,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邵剑辉冷笑:“是谁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歼-12吗?你的眼睛长到屁股上了不成?” 花旗国大使同样冷笑:“f-14是我们引以为荣的先进战机,我还能认错不成!” 邵剑辉说:“认错倒不至于,不过说瞎话那是肯定的了。” 花旗国大使说:“歼-12跟f-14是如此的相似,将歼-12稍稍伪装一下,就连f-14的飞行员都很难认得出这它是冒牌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贵国派出两架战机冒充f-14偷袭马来西亚空军,挑起战端之余还嫁祸给东瀛,一箭双雕,实在是妙啊!” 邵剑辉撇撇嘴:“老兄,你搞外交实在是太屈才了,你应该去当私家侦探或者娱乐报纸的新闻记者!” 花旗国大使双臂交叉在胸前,胸有成竹:“你们先是用这两架战机偷袭了马来西亚空军,然后又派这两架战机前去偷袭东瀛舰队,可惜没有成功,被击落了,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华国的老话。” 东瀛代表站了起来,阴沉着脸拿出一撂文件分发下去。这是关于华国战机偷袭东瀛舰队的报告,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还有照片作证。各国代表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乖乖,华国的胃口还真不小哪!邵剑辉认认真真的看着,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来。巴基斯坦大使放下文件,说:“这真的不是歼-12,我可以作担保。而且从照片上看,这两架战机没有任何对舰武器,偷袭一说远法成立······” 花旗国代表阴笑:“我说过,这两款战机是可以伪装的。至于为什么上面没有对舰武器,只有飞行员自己才知道了。如果你非要认定这是东瀛海军的f-14,那么请问,东瀛海军为什么要将它们击落?有人会击落自己的战机的吗?” 巴基斯坦大使:“这————” 东瀛代表阴沉着脸说:“我国无法容忍华国的挑衅,决定对华国海军作出报复性打击!我们对马来西亚的悲惨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愿意为两国之间的攻守同明协议背书,只要马来西亚有需要,我们甚至可以向马来西亚本土派出精锐部队,协防马来西亚!” 一席话震得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呆呆的看着东瀛大使,这个一米半半的家伙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变得 异常高大了。四大流氓都不敢直接插手,东瀛却勇敢的顶在了对抗华国的第一线,有种!邵剑辉却满不在乎的将手里的文件扔开,说:“以东瀛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优良传统,为了嫁祸给我们,击落自己两架战机算什么?只要有需要,用核弹袭击自己人的城市他们都做得出来······老子懒得跟你们扯下去了,想打就放马过来吧,等到真正开战了,你们马上就知道我们的偷袭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所有人为之愕然,那位东瀛代表的面色更加阴沉,一张脸黑得赛过锅底。狂傲的华国人,你们一定会为轻视我们而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花旗国代表还是不满意,大声说:“华国是世界上最好战最邪恶的国家,没有之一!我们不能对他们的侵略行为姑息迁就,而是应该联手对他们实施最严厉的制裁,迫使他们反省!我建议————” 苏联代表总算是收回魂了,声音比那只鹰大得多:“我赞成邵大使的推理,极有可能是东瀛派出f-14偷袭马来西亚空军,然后再将这两架战机击落,嫁祸华国!东瀛才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国家,我们应该对东瀛实话实施最严厉的制裁!” 在场所有人都傻巴了,靠,毛熊你闹哪样啊,熊猫不是跟你们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吗,不趁机落井下石我们都当你人品爆发了,怎么反过来帮熊猫啦!?唉,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实在快啊! 东瀛代表的脸开始由黑转红,活像一粒半生不熟的葡萄:“胡说!明明就是华国海军偷袭了我们!” 苏联代表冷笑:“你说是就是了?我建议联合国成立一个调查组,专门就此事展开调查,查他一个水落石出!” 看样子毛熊是罩定熊猫了,秘书长大人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如果说毛熊跟熊猫还有什么默契,那只能是对付东瀛了,东瀛军事实力突飞猛进,对熊猫固然不利,对占着北方四岛不还的毛熊何尝不是个威胁,只要有机会,他们很乐意往东瀛的小脑袋上狠狠的拍上两块砖头,让他们老实一点。可惜东瀛太能装孙子了,一直找不到这样的机会,现在东瀛要跟华国正面硬碰了,苏联当然很乐意在后面推一把,让他们打得更狠一些,打得更久一些!因此双头鹰支持东瀛,苏联马上蹦出来声援华国,唉,这些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团结一致,让他这个地球大家长省省心啊!貌似打从七九年以来,他就没有再省过心了······ 第六十一章杀神(一) 柳维平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海战爆发的消息。这个以祸害天下人为己任的家伙得到消息之后,咧嘴笑了:“奶奶的,终于按捺不住了吧?老子不怕你动手,就怕你当忍者神归!” 韩枫说:“鬼子们抢先动手了?嘿嘿,太好了,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一扭,啪啪作响。 第一集团军军长咬着牙说:“终于有机会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了!”望向柳维平:“柳大祸害,这仗你打算怎么打?” 柳维平说:“怎么问起我来了,这里你最大,你下命令就是了。” 军长嘿嘿一笑:“不敢跟你比啊,你先后指挥过贝兰国防军和巴基斯坦国防军,力克强敌,以你的能力,当我们远征军总参谋长再适合不过了······话说,你该不会是想着继续跟那个老鬼子玩阴的,让我们十几万大军呆在这里养膘吧?” 柳维平说:“当然不会!”走到大型电子屏幕上点开一个页面,北加海岸防线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些天我们的动用了陆海空天电磁五位一体侦察手段,对北加海岸防线进行反复侦察,基本上摸清了那里的情况。这道防线也没啥了不起的,要说它有什么特色,恐怕就是人多了。这么一段防线,居然塞下了爪洼三个暂编集团军,再加上倭军陆上自慰队三个师团又两个旅团共计十万兵力,总兵下不下三十五万!可以说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兵力密度如此惊人的防线了。”舔了舔嘴唇,说:“这道防线好呀,爪洼国防军那些穿过几年军装的猴子至少有一半集中在这里,干掉了他们,爪洼陆军就等于不存在了。” 参谋们对视一眼。爪洼空军早就被打光了,爪洼海军也成了海里的王八最丰盛的自助餐,现在再干掉爪洼陆军,爪洼就没有军队了! 军长皱着眉头说:“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真正的对手可不是这些猴子!” 柳维平说:“当然不是他们。我们的老对手很狡猾啊,把爪洼猴子推到最前面帮自己挡枪,就算我们闪击北加海岸,倒霉的也是爪洼猴子,不管我们的进攻有多迅猛,他们都能利用爪洼猴子给他们争取到的时候调整部署,给我们来个针锋相对!靠,真拿猴子当炮灰啊!” 柳哲说:“除非发动登陆战,水陆并进,否则我们无法在第一时间钳住东瀛陆自主力部队,闪击战的效果也就很有限了。” 柳维平叹气:“可惜我们的海军从一开始就被堵住了,来不了了,就算能来,也不能拿这些为数 不多的大型战舰冒着被敌人的反舰导弹击沉的危险去玩登陆战。说到底,还得靠空军和陆军啊。” 佟宇说:“要是再多一艘航母就好了。” 柳维平咧咧嘴,再多一艘?这一艘都不知道费了多少多大的劲才坑过来并且改装好的!他耸耸肩,说:“别指望海军了,海军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能拖住东瀛海军主力就算不错啦,一切还是得按海军失利这一最坏的打算进行部署。” 参谋们面色微变。这些年海军锋芒毕露,取得了好几次大胜,在国民眼里早已成了战无不胜的代名词。谁都知道海军的实力其实并不算强,这样的胜利是很难长久地保持下去的,但谁也不愿意承认,就连国防部,对此也颇为忌讳,柳维平大咧咧的说出来,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没来由的一紧。柳维平无所谓的笑笑:“放心吧,海军不会有事的。如果我是海军舰队指挥官,在摧毁马来西亚海空军后我会选择立刻撤退,牵着东瀛海军舰队在大海里绕圈子,拖住他们,不让步他们抽出身来参与爪洼本土的战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军长微微点头。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跟东瀛海军比,不管哪一方面都不具备优势,还是以一敌二,这仗很难打,就算能取胜,那也是惨胜————别忘了东瀛有五艘航母,共和国只有两艘,潜水航母已经返回本土加入北海舰队对东瀛和苏联保持强大的威慑力,动不了的,先驱号现在是孤军作战,那种杀敌一万自损七千的皮洛士式胜利还是别要为妙。 张宗望大校问:“没有海军协助,我们如何速战速决,迅速解决对手?” 柳维平说:“别去操心海军的事情了,我们先把陆战打好吧。该死的脚盆鸡,一口气把几十万猴子送到了我们的枪口下,我们能拒绝这顿猴肉大餐吗吗?” 韩枫和柳哲同时阴笑:“不能!” 柳维平说:“所以啊,我决定了,以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快速反应师以及炎龙军团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三个轻装步兵旅组成第一强击群,对北加海岸防线进行雷霆之击,先将那些烦人的猴子干掉再说!”朝柳哲扬了扬下巴:“这个强击群的总指挥非你莫属,我想以你老兄在雅加达打出来的名气,肯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柳哲起身敬礼,对很多参谋暗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在胸前划十字的举动视而不见。佟宇眼皮又开始狂跳了,我的天哪,让这个白起转世一般的家伙去硬攻爪洼猴子的防线,还真是物尽其用!如果他是爪洼国防军的军官,肯定会 在第一时间投降,这样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柳维平在泗水和三宝龚这两座城市画了个圈,说:“飞狼,这两座城市就交给你了。在将来,这两座城市当中的一座将成为南洋华人共和国的首都,你一定要保护好它们,别国家还没有建立,首都就先让人家给占了,这样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飞狼说:“给我两个旅,东瀛倭猪想攻下这两座城市,少说也要打半年!” 柳维平说:“那两座城市一共有三个旅,全归你指挥,别管外面的战事打成什么样,守好这两个城市就是你最大的功劳。当然,有机会狠咬一口倭猪的话,也不要便宜倭猪,都不会咬人了还算什么飞狼啊!” 飞狼起立,敬礼,带着几名参谋出去了。他将乘坐直升机直抵三宝龚,负责这两座重要城市的防御。说起来,他的任务真不轻。 军长眉毛耸了耸,有点按捺不住了:“我说,柳捣蛋,你似乎把什么给忘记了吧?” 柳维平惊讶的说:“我忘记什么了?” 军长语气的点冲:“我的第一集团军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别告诉我你打算拿第一集团军主力当战略预备队,老子受够战略预备队了!” 柳维平习惯性的咧咧嘴,奶奶的,这语气真够冲的!不过,也可以理解,几十年来第一集团军一直当战略预备队,早就当烦了。他嘿嘿一笑:“怎么可能呢,第一集团军的任务可重得很啊!” 军长不领情:“嗯哼?你打算把什么任务交给我们?” 柳维平说:“第一集团军的任务说明吃饭,睡觉。” 军长跳了起来,一脸凶怒。 柳维平一哆嗦,赶紧说:“别啊,别急啊!军长你老人家想想看,第一快速反应师在七九年将东瀛第七师团打得吐血,那一战甚至成了东瀛陆上自慰队的奇耻大辱!看到第一快速反应师闪电般杀来,你猜东瀛人会怎么做?而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这个番号对于共和国陆军有着特殊的意义,歼灭第一步兵师在政治上的影响甚至比歼灭一个集团军还要大,这样的机会送到东瀛人面前,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军长硬梆梆的说:“那还用说?如果东瀛人还是个带把的,就会精锐尽出,拼上伤亡一万几千也要将这两个师干掉!” 柳维平说:“对喽,这叫放长线吊大鱼!东瀛人一向善于把握机会,在第一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冲击动能被爪洼猴子消耗近半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抓住 机会杀出,企图包围这两个师的。到时候第一集团军主力和空中突击师同时杀出————”一拳砸在指挥桌上,“给倭猪来个后庭开花,叫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在陆地上跟我们打照面!” 军长露出一丝喜色:“好,第一集团军坚决执行命令!” 柳维平说:“好了,大致部署就是这样了,现在我们来安排一下攻击顺序,顺便选出最优化的攻击路线————” 话音未落,防空警报突然响起,按着雷达部队的电话打了过来:“报告前指,发现有大批东瀛战机朝我军防线袭来,至少有二十架!空军已经起飞迎战,请指挥部马上转移,以防万一!” 柳维平撇撇嘴,说:“又是偷袭,真是一个无聊的民族!命令我们的飞行员,将那帮死倭猪给我爆出屎来!” 这道不像命令的命令很快传达到了每一架战机的无线电频道里。正驾驶歼十组成战斗编队朝着敌机来袭的方向杀去的凌风苦笑:“总指挥就是总指挥,下达的命令永远是那样的霸气!” 丁香少有的主动跟他说话:“担心自己做不到?” 凌风说:“开玩笑,老子可是双料王牌,光歼-12就飞烂了两架,还没有我无法完成的任务!不就是几架f-15j攻击鹰吗?等一下我将它们通通打成烧鸡!” 丁香没再说话。她透过玻璃座舱罩往下看,正好看到地面上团团烟焰喷薄而出,303毫米,330毫米,403毫米,440毫米······各种丧心病狂的超远程火箭炮发射的火箭弹拔地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挟烟带火飞向远方的目标。相信此时他正躲在某个目标附近,为其中一部份炮弹提供指引吧?打从雅加达战役结束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但愿他平安无事吧! 无线电频道里传来天空哨兵大型电子预警机调度官那冷冰冰的声音:“猛龙中队请注意,目标出现!初步判断型号为f-15j,高度五千,速度一点二马赫,距离两百公里,请作好接敌准备!” 凌风精神大振:“猛龙明白!切换到打击频道,远程空空导弹作好准备,同志们,大开杀戒吧!” 无线电里一片杀气腾腾的嚎叫声,像极了一群饿得嗷嗷叫又突然看到了一块血淋淋热烘烘的肥肉的狼!两波战机飞速接近,东亚最为精锐的两支空军即将展开生死对决,只不过,这场对决是发生在第三国的土地上。 第六十二章杀神(二) 对于现代战机来说,两百公里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很快,凭着相当强大的机载雷达,凌风就将已经爬升到九千米高度,正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扑来的东瀛机群一架架的在万里碧空中找了出来。通过雷达搜索可以看到,二十架f-15j正排成五个标准的流动四机编队,分散在几十公里的空域,形成一道疏而不漏的空中长城,这正是双头鹰空军最拿手的鹰之墙,在过去没少吃这一套的亏。除了这二十架f-15j之外,后面还跟着三架速度相对要缓慢得多,块头也大得多的战机,也许是电战机,也许是轰炸机,距离太远了,还不好判断。按照东瀛空中自卫队的习惯,此时必定正有一架e-3望楼大型电子预警机躲在后面为他们提供预警,以及对敌方实施强烈的电磁压制,好家伙,不愧是双头鹰的好学生,这气势,真有几分鹰酱范儿了。敌军来者不善,不过这个有着一千五百个小时飞行经验,参加过多场战争的老飞行员来说,这只能算是小意思,他用轻松的语气说:“各位,老朋友来了,得热情招待,先用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跟他们打打招呼吧!” 飞行员们发出一阵轻笑,机载雷达火力全开,一下子锁定了还远在八十公里开外的目标,随着要命的电钮按下,重量超过八百公斤的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喷口喷出一道白光,粗长的弹体眨眼间便被加速到四马赫的高速,朝数十公里外的目标激射而去!飞行员一边盯紧导弹一边做好中近距格斗的准备————歼十的标准载弹是一枚蝰蛇iii和四枚蝰蛇ii,打出那枚蝰蛇iii后,不管有没有打中,都要让蝰蛇ii进入发射状态了。一见面就通下杀手,用超远程空空导弹废掉对方很大一部份战斗力,剩下的再用中距弹解决,这无疑是共和国空军飞行员最喜欢的空战模式。往往没等中距弹射出,敌机就该逃跑了,在后面追杀就行啦。 听到雷达报警器响起美妙动听令人汗毛倒竖心脏抽搐的爵士乐,空中自卫队王牌飞行员水冢(水肿?)义男中佐面无表情,心头却一紧:刚刚在南亚次大陆经历过战火考验的歼十竟然如此强悍,可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锁定他们并发射远程空空导弹!?接到预警机的警告,得知果然有二十二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破空而来后,他咬紧了牙头,在心里狠狠的问候双头鹰总统的夫人和女儿! f-15是一代名机,这头攻击性极强的鹰在双头鹰和以色列空军手里创造的战绩之辉煌,令全世界为之震惊,特别是在贝卡谷地一战,攻击鹰以八十二比零的辉煌战绩完胜叙利 亚空军的米格,可见攻击鹰有多凶悍。以色列空军甚至利用它超远的航程将它临时改装成战斗轰炸机,对位于突尼斯的巴解组织总部实施了一次近乎完美的空袭,几乎将巴解组织高层一锅端了!这一次次辉煌的胜利为f-15赢得了极高的荣誉,除了同门师兄弟,也就华国的歼-12和苏联的苏-27敢跟f-15正面硬碰了。东瀛可是流着口水不计成本的引进,一口气进口了两三百架,花费的资金和人力可想而知,按东瀛政府的设想,利用这批先进战机打和东瀛空中自卫队素质极高的飞行员以及地勤,打造一支东亚第一空军,与华国及苏联空军正面抗衡那是绰绰有余了,台湾空军?别开玩笑了。 然而,现实总是比理想骨感得多。等到f-15j到手之后,东瀛人才发现在出口尖端武器方面,鹰与熊都是一个尿性,都喜欢将性能打个七八折再交给你————他们买到的f-15是阉割版的,对阵苏-27和歼-12c丝毫不占上风!坑,天坑,万人坑!最显著的一点就是f-15j不具备发射中远距空空导弹的能力,碰到挂着蝰蛇iii的歼-12c和挂着r-27em的苏-27,就等死好了!没有办法,表面上两国一家亲,其实干爹防他们比防贼还严,处处留一手,怎么可能会把压箱底的宝贝掏出来给他们?本来中佐最担心的是碰上歼-12c锯齿鲨,没想到歼十猛龙也是这么凶残!幸好,以他掌握的情报来判断,歼十最多只能挂一枚蝰蛇iii,蝰蛇三重量远远超过半吨,歼十只是中型战机,发动机性能也没有达到歼-12c那样的水准,要是一口气挂上两三枚就会变得蠢笨无比,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当靶子打的。只有一枚就好办了,只要避过这致命一击,就能与歼十展开近距离导弹对攻甚至缠斗,以f-15j出色的航电火控以及机动性能,绝对不会在这方面输给初出茅庐的歼十! 问题是,蝰蛇iii是出了名的难缠,怎么解决它们? 水冢中佐的办法很简单:逃!预警机刚刚提醒导弹已经逼近到四十公里,他就迫不及待的下达了逃散的命令,二十架f-15j像被人捅了烂了窝的马蜂,轰一下四处逃散,而蝰蛇空空导弹如附骨之明,紧咬着不放! 凌风作出了比较保守的判断:至少要废掉三分之一的敌机! 然而,他乐观过头了。蝰蛇导弹在作出高g机动动作追击规避的敌机时,投映在雷达上的截面积大增,趁机用导弹或者机炮什么的打它肯定不现实,但是对于某些武器来说,这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一名白发苍苍的戴着眼镜的老人说:“开始吧。让支那人知道,在这个领域他们不再是一枝独秀,我们已经赶上来了!” 中年人激动得脸都胀红了,狠狠按下了红色按钮,随即,一道看不见的绿光激射而出打出两百公里仍然只有黄豆大一点光斑,钉在一枚蝰蛇iii空空导弹身上!一秒钟不到,导弹弹体上就多了一个象棋棋子大小的窟窿,也不知道是弹头装药还是弹体燃料被引爆,整枚导弹轰一声炸得粉碎! 啾! 第二道绿光从中间那架战机身上射出,一枚正在追击一架f-15j的蝰蛇iii弹头被烧穿,几十公斤烈性炸药被引爆,弹片横飞。 啾! 又一道绿光射出,一枚正在爬升的蝰蛇iii翼片被削飞一大块,顿时失去平衡,在空中做起了令人揪心的布朗运动,坚持了不到五秒便自爆了。 啾啾啾! 绿光连连闪过,高速飞行的蝰蛇iii空空导弹一枚接一枚被打爆,化作高空中绚丽的烟火。 猛龙中队不少飞行员目瞪口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导弹飞着飞着就自爆了?当然,这些招数是骗不过凌风的,中队长大人面色阴沉,冷哼:“居然将化学激光器搬到空中来了?看样子我是小看了你们了!” 的确,刚刚惊艳亮相的正是东瀛在激光领域的最新突破,继华国、苏联、花旗国之后,成为第四个将激光武器投入到实战中来的国家,而且一出手就干掉了十六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不过,他们用的是化学激光,每一次射击都要消耗掉价值三四万美元的化学燃料,在威力上跟华国独步天下的自由电子激光有不小的差距————华国的激光炮在这个距离密集开火,只要一门就足以将这一波导弹打个精光,一点也不吃力,而他们三架激光战机拦截这一波导弹仍有六枚漏网。尽管是这样,早川教授对这个成果也很满意,这意味着东瀛在激光领域跟华国的差距开始缩小了。拦下这一波导弹后,化学激光发射器暂时停火,为激光炮补充能量,再这样打下去战机会自己爆掉的。剩下六枚蝰蛇iii有三枚被各种诱饵物诱偏,两枚被f-15j以狡猾多变的机动动作甩开,最后一枚怒火冲天,一头扎向一架f-15j的屁股,粗暴的将其爆菊,几十公斤烈性炸药将整架战机炸成了一堆四散纷飞的铝钛合金碎片,飞行员及时弹射出去,却很不幸的被一块机体碎片削掉了半边脑袋,血染长空! 二十二枚导弹仅一枚命 中目标! 这样的结果让猛龙中队觉得难以接受,蝰蛇导弹一枚的出厂价就过百万人民币,二十二枚就是二千二百万,二千二百万就换来击落一架敌机的战果?无法接受!丁香却很冷静的对凌风说:“队长,这一仗不好打啊!” 副中队长抱怨:“该死的倭猪,似乎对我们的战术了如指掌哪!” 凌风说:“这很正常,毕竟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打仗,而他们一直在研究我们,再小的战例也不肯放过,都七八年了,还没有摸清我们的战术才是怪事······操,他们发射导弹了,注意规避!” 以微小的代价化解了猛龙中队最凌厉的一击,水冢中佐不由得大喜过望,放声狂喝:“他们没有中远程空空导弹了!攻击!让他们尝尝我们响尾蛇的厉害!”f-15j作出凌厉的侵掠动作,朝着一架歼十猛冲过去,当速度达到一点三马赫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锁定目标,发射了aim-9响尾蛇空空导弹,整个中队不甘落后,狂叫万岁,纷纷扑上,一时间空中尖啸连连,成群的导弹露出的獠牙,朝歼十飞噬过去!而歼十同样作出令人难以招架的侵掠动作,朝f-15j猛扑过去,蝰蛇ii嘶叫着狂冲而出,几十枚导弹像两波反方向经天而过的流星,交叉着对穿而过,扑向各自的目标。没有了远程空空导弹,蝰蛇ii对上响尾蛇照样毫不示弱!空战变得残酷而混乱,每一架战机都在用导弹追杀敌人同时也被敌人的导弹追杀,每一架战机都被死神死死揪住不放,在死神的镰刀下苦苦挣扎,飞行员的怒骂声和诅咒声不绝于耳,还夹带着几声绝望的惨叫声! 躲避导弹就是跟死神大爷玩捉迷藏,能躲过去算你幸运,躲不过去的就要倒大霉了。空中爆出一团团火光,一架架精锐的战机被导弹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朵朵伞花在高空中绽放开来。这一轮导弹对攻,四架歼十和三架f-15j被击落,就战损比而言,现在大家打平手,这样的损失让凌风和水冢这两位指挥官都打心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还是因为东瀛陆军欠缺实战经验和华军飞行员还没有太多驾驶歼十参加空战,还做不动人机合一的战果,要是双方都在最佳状态,那损失将是何等惊人?不过此时大家都是箭在纺上,不得不发了,损失再大也得打下去! 第六十三章杀神(三) 空战战况很快就汇报到了总指挥部。 柳维平拿到报告的时候,我军已经损失了七架歼十,而东瀛空军则有六架被凌空打爆,两架被击伤,不得不退了回去。柳维平皱起了眉头:“基本上是一比一啊······” 军长说:“倭奴似乎很了解我们的战术套路啊,早在开战前就想好用机载激光武器对付我们的远程空空导弹了!” 柳维平说:“这个国家不擅长创新,但是热衷于学习,我敢打赌他们这几年一直在盯着我们,研究我们的一举一动!看样子,这场仗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难打啊,照这样拼法,就算空军将所有战机全部拼光,也没有办法取得制空权!” 柳哲说:“就算没有制空权,我们一样能打赢这场战争。”站了起来,拉直衣领,朝众人敬了个军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的部队已经作好了准备,可以出击了。张宗望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一辆辆战车去掉了伪装,轰隆隆的驶了出来,在公路上汇成一股股洪流,朝北加海岸席卷而去。在海上,泰山号(上一卷武库舰是汉光号,我又搞错了,将错就错吧,这个名字还是挺好的)和秦岭号这两艘庞然大物正缓缓驶出海港,在两艘驱逐舰和四艘护卫舰的拱卫下杀向东瀛护航舰队的一支分舰队,这支分舰队专门负责钳制泰山—秦岭这两艘恐怖的武库舰,避免它们在护航舰队主力围殴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时候从背后狠咬自己一口。武库舰分队的任务就是干掉这个支讨厌的分舰队,以强大的火力为沿着海滨公路席卷北加海岸的陆军部队开路,粉碎敌人的防线。 陆军航空兵二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像一群呼啸的秃鹫,从空营上空呼啸而过,这些挂满了火箭巢和反坦克导弹的怪物,将会成为步兵的噩梦。张宗望大校出神的看着这一切,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跳跃。呵,战争,这样的战争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他朝柳哲伸出大手,半开玩笑半兴真的说:“以后就要并肩作战了,而且面对的还是我们民族的劲敌,此战必定艰险万分。老兄,看在党国的份上,可以照顾兄弟一把哟!” 柳哲淡淡一笑:“友军有难,以死相助,乃是军人的本份,如果第一步兵师陷入困境,快速反应师将不计代价的驰援。” 张宗望说:“如果快速反应师有用得着第一步兵师的地方,只管开口!” 啪! 两只有力的大手重重击在一起。 柳哲向这个打了 大半辈子仗的老军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雪鹰式大型指挥直升机,吼了一声:“狼崽子们,出发!给猴子们放血的时候到了!” 师长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进快速反应师每一名士兵的耳朵里,这些早在就雅加达杀红了眼杀上了瘾的士兵发出狂野凶戾的嗥叫声,吓得天空中的飞鸟没命的逃开,离这片杀气弥漫的空域越远越好。快速反应师作先锋部队出发了,打头阵的是三十辆69a风暴式主战坦克,当这些总重超过五十六吨的钢铁巨兽发出沉沉低吼的时候,地面在颤栗,混凝土路面现出一条条裂痕。后面的则是大名鼎鼎的68主战,三十辆69a和五十辆68b组成了快速反应师的铁拳,后面则是装甲车和轮式步兵战车,还有陆地火力平台和77b型自行火炮以及自行火前炮,说是快速反应师,其实装甲力量和火力跟重装步兵师几乎不相上下,挂着个快速反应师的名头,脸皮还真厚。 张宗望两眼发绿的看着这些装备,再看看自己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第一步兵师现在主要装甲力量是59g————装了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的59式,68主战并不多,指挥直升机这类玩意就更是想都别想,77式自行火炮也是三年前才换装的,唉,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装备比你们差,不见得我的战绩会比你差!他跳上指挥车,对着无线电频道说了一句:“第一师,进攻!” 早在第一步兵师和快速反应师出发之前,毁灭性打击便已经降临到爪洼人的头上了。正如北野政雄和船越秀夫所料,给爪洼人带来死神的问候的,不是华国空军,不是华国的导弹部队,而是火箭炮,臭名昭著的火箭炮,可以精确打击三十公里到四百五十公里内任何目标、误差只比巡航导弹大一点点的火箭炮! 早在猛龙中队与东瀛空军交手的时候,柳维平就下达了开火的命令,这下子炮兵们可乐翻了。一辆辆远程火箭炮从掩体里开了出来,203毫米和303毫米火箭炮负责打击三十到一百五十公里内的目标,而330毫米和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现负责打击一百五十公里到四百公里内的目标,一下子将整个北加海岸防线都纳入了自己的打击范围!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的射击如疾风骤雨,三十公里内一切目标都笼罩在恐怖的火雨之中,303毫米十二联装火箭炮成群的炮弹沉沉低吼,三两发一批的砸向同一个目标,对目标实施不太精确的精确点杀,以数量上的优势弥补误差较大的缺陷;330毫米和403毫米口径火箭炮射击时只能用山呼海啸来 形容,黄色火光和白色羽烟漫卷,条条巨龙冲天而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际······403毫米火箭炮一般只打三发留一发,打完三发立刻停止,吊车将打空了的发射箱吊下来,将装有备弹的发射箱装上去,以确保火力不会出现长时间的中断,前线侦察兵不管什么时候呼叫,火箭炮炮弹都会随叫随到。当然,装弹比较慢的,万一四发打光了怎么办?放心,四发全部打光的情况很少见,一般打到第三发的时候对面就没啥人了。庞大的火箭炮群一轮齐射,半边天都被烤成了紫红色,尖啸之声刺痛人的耳膜,仿佛刮起了狂风。守卫的炮群附近的士兵被这空前凶猛的炮火惊呆了! 雷霆落下后,是冲天而起的团团大火,爪洼大地再一次在火箭炮的怒吼中擅抖。 首先遭殃的就是距离华军最近的帕马努坎,一座港口城市。本来靠着航运,帕马努坎人的日子还得得去的,但是战争爆发使得这一切都被毁了:首先是泰山号武库舰闲着没事照着这里发射了几枚大口径气爆弹,两条街道被炸上了天,死伤四百余人;接着雅加达战役惨败,无数政府军和难民像蝗虫过境一样涌来,见东西就抢见女人就拖走,把他们在华军那里受到的鸟气尽情的发泄到自己人身上,帕马努坎被狠狠的烧杀了一轮,死伤无数,还活着的赶紧跑————算他们跑得快,没过多久,政府军一个加强团开进帕马努坎,在这里构筑防线防严华军水陆并进,没跑掉的居民自然成了免费的苦力,这些天累死病死的真不在少数。好好一个港口城市就这样毁了,那些沦为苦力的居民满腔怒火,每次看着耀武扬威的政府军士兵,心里都忍不住咒骂:“你们这些只会祸害自己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让华军的炮弹砸下来将你们炸成粉!”而在今天,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就在政府军士兵用刺刀逼着苦力们将废弃车辆推积成一道防线的时候,防空警报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士兵们立刻扔下苦力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防空洞狂奔! 嗖嗖嗖! 跑得再快也没有用,一波波2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密如骤雨,从天际飞坠而下,在侦察兵的指引下扑向帕马努坎每一个值得一炸的目标,车辆在灼热的火光中被撕得粉碎,咆哮而过的冲击波无情吞噬着奔逃的人群,断肢碎肉四处飞扬,砸到谁谁倒霉!帕马努坎市仿佛引爆了无数枚千斤之重的地雷似的,地面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火光,附近的一切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化为粉尘,再远一点的不是被骇人的高温炭化,就是被密集的弹片撕成碎片。那些苦力的命运更加悲惨,没有 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他们面对如此猛烈的炮击,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呆,然后身体四分五裂,飞散在火光之中。 火箭雨还没有结束,天空中又传来了沉沉低啸,一排排155毫米和203毫米重炮炮弹火雨流星一般穿透天际如絮浮云,狠狠的砸入城里!一发炮弹砸下来,冲击波螺旋着冲起二三十米高,沙柱烟尘冲天而起,遮住了太阳。爪洼政府军无法还击,他们只有十几门120毫米口径迫击炮,在人家的火箭炮和自行火炮而前根本就不够看!他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华军的蹂躏,哪怕鼻孔和耳朵被震出血了也只能咬牙苦忍。被震坏了心智的士兵狂叫着冲出掩体,寻求一瞬间的解脱,也有一些掩体被轰塌,幸存的士兵们不得不转移,不管是哪一个理由,只要他们暴露在掩体之外,十秒钟不到就被炮弹炸成了碎片,在隆隆爆炸声中变成一团团血雾,连块骨头渣子都没能留下来!不光是帕马努坎,整个北加海岸防线最外层的爪洼政府军的遭遇都是一模一样,在华军恐怖的炮击下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柳哲乘座雪鹰,从帕马努坎上空掠过,想看看这座城市怎么样了,结果他看到帕马努坎已经变成了一座火炉,除了病态的嫣红的烟焰外,什么也看不见。他摇了摇头:“又是这种一边倒的屠杀,没劲。让炮兵省点炮弹,要知道我们真正的对手就躲在猴子们后面呢!” 佟宇马上传达命令:“重炮营和火箭炮营停止射击,第二步兵营务必在四个小时内拿下帕马努坎!”心里叹息,爪洼人撞上快速反应师,想不是一边倒的屠杀都难了,这是对等的对手吗? 第六十四章杀神(四) 恐怖的炮击终于停止了。 几乎被炸疯了的爪洼士兵惊魂甫定,面色煞白的从被轰得一片狼藉的掩体里钻了出来,一看外面,个个都要转向了:地面上布满了弹坑,地上散落着被炭化的碎尸,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溅在墙壁上,只要看上一眼,保证你会把上个礼拜吃下的东西都一古脑吐出来,把胃都给吐出来!很多房屋被轰平了,一些高层建筑墙壁被轰出大窟窿,估计大卡车能直接开进去了,正在冒起浓烟大火······整个帕马努坎至少有一半区域正在燃烧,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炸和惨叫,只怕躲过炮击的人也躲不过那恐怖的高温吧?只是一轮炮击,就造成五百多人伤亡,华军下手也太狠了!经历过雅加达战役的士兵一个个面无血色,团长怒吼:“怕什么?没有见过死人啊!?”开口之后才发现,他自己的声音也颤得厉害。如此苍白的吼声当然不可能让士兵们心安,有几个聪明的家伙已经偷偷扔下手里的枪,悄悄往隐蔽一点的角落闪了。他们自问没有这个能耐挡得住华军的攻击,就凭他们这几支破枪去抵抗华国那武装到牙齿的大军,跟找死没有区别,他们可不想死,他们要活下去! 有人发现了这几个逃兵,却当没看见,都麻木了。不过,并不代表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大方的———— 砰!砰!砰! 枪声连连响起,那几个企图开小差的士兵一个接一个中弹,要害部位炸出一团血雾,身体僵直双手一扬倒了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瞪着团长,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团长挥舞着正冒着青烟的手枪,面目扭曲,冲看呆了的士兵们怒吼:“还在这里发什么愣?进入阵地!你们以为像只被吓坏了的小鸡一样躲起来,华军就会放过你们了吗?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错了,错惨了!华军是魔鬼,是野兽,他们的目的是杀光每一个爪洼人,包括娘胎里的婴儿!你们愿意像条狗一样被人从臭水沟里拖出来用刺刀反复的捅,捅成一团烂肉吗?你们愿意看着自己妻子被人绑在树上剖开腹部挖出子宫来当下酒菜吗?我不愿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跟他们拼到底!我要跟他们玩命,你们也得玩命!想当逃兵,等我死了再当也不迟,现在都给我进入阵地!谁敢当逃兵就是这个下场!” 十几名警卫员哗啦一声举起手里的冲锋枪,指向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们,只要手指轻轻一勾,不服从命令的马上就会领到通往地狱的门票。军法的严酷暂时战胜了对敌人的恐惧,士兵们在冲锋枪的威逼下默默的冒着纷纷落下的迫击炮炮弹进入阵地 ,架起了机枪,不屈服也没有办法,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冰山一般屹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士兵们进入阵地,用冰刀一般的目光目送最后一名士兵冲上阵地后,这位看上去气场强大的团长突然软绵绵的坐了下去,扬手叫来警卫连连长,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你去安排一下,万一情况不对,我们马上撤离!” “哦嗬!这帮死猴子还挺带种的,这么猛的炮火都没有将他们吓出尿来,还敢硬着头皮上!”二营长萧剑扬少校从坦克里探出半截身体,用望远镜看着爪洼人的防线,啧啧称赞,“挨了上千发炮弹,还有种摆出架势要来跟老子战一个痛快,这帮猴子肯定是孙悟空的孙子,不然怎么这么带种?” 副营长在后面的坦克里叫:“别在那里耍宝了,万一猴子有狙击手,给你来一枪,只怕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剑扬撇撇嘴:“少咒我啊,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我不揍死你才怪!”把身体缩里坦克里,顺手合回舱盖————下两秒钟,两发m21狙击步枪子弹破空而来,在68主战身上凿出两撮火星,果然有狙击手!你妹子的,死猴子,你们没有配合好啊!营长大人威风八面,大吼一声:“加快速度冲过去,我要将那些死猴子的内脏掏出来给坦克履带做润滑油!” 车长貌似憨厚的一笑,狠狠的加了一脚油,几十吨重的坦克发出狂吼,轰一声将一堵墙撞穿,无视呼啸而来的反坦克火箭弹,径直朝四百米外一道防线冲去。在它后面,是六辆同样凶猛的68主战。看到这么多坦克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爪洼猴子不由得慌了手脚,也不管能不能打中,十几具火箭筒玩命的开火,数量并不充足的反坦克火箭弹不要钱似的朝着68主战那厚厚的前装甲轰去!有效射程才三百来米的火箭弹打五百米外的目标,命中率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绝大多数不是打偏了就是一头扎进地里,炸出个弹坑来,给装甲兵当烟花看。咣!有一发击中了营部指挥坦克,结果反应装甲自爆将它挡开,毛都没有啃下一根。倒是这几个暴露的火力点可倒了大霉,三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高平两用机关炮调成平射,哒哒哒一通狂扫,三十毫米口径机炮炮弹冰雹一般砸过去,已经暴露出来的反坦克火力点顿时被得稀烂,一束束火光裹着大量弹片翻腾而起,反坦克射手跑得慢的被炸得尸骨存,跑得快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机炮炮弹咻咻飞过,逃跑的士兵被擦上一下都非死即伤,被直接击中的更是炸成粉碎,碎肉飞出十几米远! 萧剑扬牛脾气又 上来了,亲自操纵着机关炮朝一个个射出子弹的火力点扫去,用的全是高爆燃烧弹。一发三十毫米口径高爆燃烧弹的爆炸威力可能不怎么样,但是爆炸产生的高爆火焰的覆盖范围足有十二米,最要命的是那些火焰还是青白色的,一沾上皮肤就直往骨头里钻!在机炮炮弹绵密的爆炸声中,不少明明处于杀伤半径之外的爪洼士兵像被人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一样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发出痛苦的嗥叫,声不似人。在痛苦的折磨下,他们脱掉了着火的衣服,在地上打滚,甚至跳进水里————如果附近有水坑的话,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做,身上的火始终是无法扑灭!看人家做过活叫驴吗?就是直接在驴身体烹制驴肉,这样做出来的驴肉固然鲜美,但是驴子所承受的痛苦也绝非没有亲历过的人能够想像。现在这些爪洼士兵绝对可以体会到做活叫驴时驴子所承受的痛苦了,因为现在华军正用他们做“活叫人!”被烧死不算可怕,因为被烧死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是死于窒息,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而眼睁睁看着一团团火焰一点点的往身体深处烧的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滋味跟千刀万剐有一拼!萧剑扬狂笑着一路猛扫,一条沙蛇一般的弹道从爪洼士兵中间扫过,被这条弹道沾中的爪洼士兵不是当场被打碎就是变成火人,炮口所向,血沫飞溅,外加125毫米高压滑膛炮滚雷一般的轰击,一幢幢本来就被炸得摇摇晃晃的房子被炮弹轰得支离破碎,里面的士兵十个有八个当场被炸死,最后两个被坍塌的房屋盖里里面压成肉泥!逃出来?那迎接他们的绝对是泼水一般扫过来的自动步枪子弹。以坦克和装甲车为先导,快速反应师第二步兵营如同小刀切黄油,很轻松的在两个方向打开了缺口,直插爪洼守军的核心阵地! 团长倾听着履带辗带地面的轰响越逼越近,胆子快吓裂了,挥舞着手枪狂叫:“组织敢死队,组织敢死队!炸掉他们的坦克!炸掉一辆坦克重重有赏,谁要是敢贪生怕死,我就毙了他!” 在团长大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十几名爪洼士兵抱着炸药包利用建筑物作掩护,呀呀狂叫着朝坦克冲去,那股亡命的劲着,那濡湿的裤裆,还有那惊恐的表情,无不在告诉华国士兵:我们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我们绝对是玩真的!我们可是很厉害很不怕死的!可惜,这招当年安南士兵都玩烂了,也没见能啃下快速反应旅一根毛来。对付这些业余敢死队,二营的办法就是乱枪扫射,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好整以暇的扣动扳机,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同时开火,形成密不透风的弹幕,冲向坦克的敢死队员离坦克还有几十米,浑 身就布满了坑坑洞洞,带着一脸无奈倒了下去,有几个更倒霉,抱在胸前的炸药包被打爆,整个人和炸药一起化作一团火球,就算用高倍数放大镜找,也休想找得到他们半点踪迹了。 两架武装直升机更是悬停在空中,机载重机枪打得弹壳如雨,一幢幢高层建筑裹在弹雨中,破碎的砖瓦和爪洼士兵的尸体一起哗啦啦的往下掉。用rpg还击?可以,不过每分钟可以打出六千发子弹的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马上就会告诉你什么叫碎尸万段,什么叫螳臂当车!坦克、装甲车、武装直升机,还有身经百战的士兵,组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剃刀,将这段城市的抵抗力量有条不絮的清除掉,被他们剃过后,绝对找不到半点生命的痕迹了! 机炮炮弹打光了,萧剑扬悻悻停止射击,看了看战场,忍不住吐槽:“炮兵轰坦克冲,武直狂扫,步兵跟在后面补枪,尼玛,怎么这么像二战时期的鬼子的打法?” 第六十五章杀神(五) 位于北加海岸乡村别墅的指挥部,现在一片忙碌,几天前的轻松气氛现在已经消散无遗。这是因为他们的司令官阁下身上那种懒散随便的作风已经被严肃冷峻所取代,他就像一台高效的机器,冷静,冷酷,反应快如闪电,从来不会犯错。不少出身于高等军事院校、心高气傲的高级军官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透————要知道此前他们可没有在背后嘲讽过这位官没官样的上司的。 北野政雄坐得笔直,一动不动的听着参谋向他报告开战以来的战局变化: 华国海军在一个小时内摧毁了马来西亚海空军,马来西亚的军事实力被削减过半! 华国海军发射大量鱼雷和巡航导弹,摧毁了马来西亚一切可万吨级战舰停泊补给的港口! 华国海军舰队正全速朝印度洋方向撤退,我护航舰队全速追击,起飞大批舰载机试图攻击敌人,均被华军海军航空兵击退! 目前护航舰队与华国海军舰队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陆战方面: 华军先发制人,朝北加海岸防射发射大量远程火箭炮炮弹,造成极大的伤亡!截止到目前为止,陆上自卫队已有三百余人伤亡,爪洼国防军伤亡不计其数! 华军出动两个师又五个旅,兵分两路朝北加海岸防线杀来! 华军劲旅————快速反应师正在攻打帕马努坎,守军一个团在不到一个小时内伤亡近半,正在拼命呼叫空中支援! 华军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会同炎龙军团的猛虎旅和狂风旅,对万隆实施闪击战,几个小时内就攻入了万隆城,爪洼国防军一个师正在与他们展开激烈的巷战! 目前仍未发现华军第一集团军主力和东亚闪电师有出动的迹象! 空军方面: 空中自卫队出动二十架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挑战华国空军,华国空军以二十二架歼十空优战机迎战。七架歼十被击落,我方有六架f-15j被击落,两架被击伤,已无修复价值,这场空战基本是平手! 空中自卫队三架装有“阴刀”化学激光炮的特种战机在此次空战中击落了华军十六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 ······ 听到“阴刀”化学激光炮大发神威,不少将领都脱口叫了一声好。华国空军一大优势就是拥有远程空空导弹,这项优势是空中自卫队在至少五年内都无法追上的,不打掉华军这项优势,空战就没法打了。 还好,东瀛的激光专家很争气,短短几年就把机载激光武器搞出来了! 北野政雄淡淡的说:“先别得意,我们的激光水平离华国的还远着呢。” 一名经历过东海大战的海军联络官说:“司令官说得一点都没错!早在七年前,华国的机载激光武器已经异常可怕,连续开火击落大量空空导弹,甚至击落数百公里外的战机一点都不吃力,只是一架就将我们和花旗国占绝对优势的舰载机部队打得七零八落,而我们三架拦截二十二枚导弹都没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这差距还是挺大的。”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大英少将说:“聊胜于无嘛。”笑了笑,忽然露出有些忧虑的神色:“正如司令官阁下所言,华军在激光技术方面占据的优势是巨大的,如果他们也将激光战机投入爪洼战场,我们将会非常被动啊!” 北野政雄说:“华军是不会将激光战机投入爪洼战场和。首先,这样的战机他们总共才五架,在去年的因陀罗战争中被击伤一架,到现在都没有修复,剩下四架又被部署在苏联边境······苏联昨天宣布要进行导弹实验,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假戏真做给华国来一次外科手术式打击,华军激光炮部队已经进入一级战备,也就是说,一架激光战机都抽不出来了。” 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 北野政雄看着屏幕上卫星传送回来的画面————卫星已经盯上了帕马努坎,帕马努坎城里那血肉横飞的场面自然是原汁原味的呈现在每一名将领面前,不断挑战着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军官的心理承受能力。连遭打击的双头鹰是变得虚弱了没错,但是老底子还在,别的不说,光是卫星侦察/监控技术就无人能及,其精确程度,可以让双头鹰的情报人员通过卫星拍回来的照片辨别出一名苏联军官的军衔,如此变态的技术,是北极熊和熊猫望尘莫及的,至于欧洲就不要开玩笑了。通过屏幕,他可以看到华军坦克正在废墟里横冲直撞,机关炮频频吐出修长的火舌,还在抵抗的爪洼士兵变成一蓬蓬血雾迸散开来,碎肢碎肉满天乱飞,惨不忍睹。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帕马努坎也撑不过四个小时了。看看,看看华军那气势,只不过是一个连ak-47都没有配齐的小团罢了,火箭炮自行火炮强击机炮艇机主战坦克一起上,连轰六都出动了,还有没有人性的!这座城市算是完喽! 船越秀夫看得津津有味:“牛刀杀鸡。没错,这就是柳哲的作风,用最强的火力和最凶猛的攻击将对方的意志彻底摧毁,叫对方经历过一次 之后再也提不起跟他对阵的勇气。” 北野政雄说:“真想跟他兵对兵将对将的大战一场啊,但是······” 一名参谋从门外进来,叫:“报告,苏哈多总统要求我军马上出动,支援爪洼国防军!” 北野政雄说:“山本君,你告诉总统先生,我们会去支援的,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如果我军贸然出动,极有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损失!” 那名参谋显然不止一次向苏哈多总统重复过这套说辞了,有些为难:“苏哈多总统说他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借口,要求我们马上出动!” 北野政雄露出嘲弄的笑意:“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挥自卫队了?这话等到他当上了东瀛首相或者远征军总军司令军再说也不迟!” 山本见司令官心硬如铁,毫无松动的余地,只能认命了,苦着脸去跟苏哈多总统周旋————这绝对是个受气的活。 船越秀夫笑:“北野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北野政雄说:“等到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的杀气被释放出来,锐气转衰之后,我们就精锐尽出,就算没有办法全歼,也要将这两支部队打残!在这之前谁敢轻举妄动暴露战略意图,自己剖腹自尽好了!” 几个师团长旅团长都不由自主的背脊一寒,坐得更直了。 船越秀夫说:“到那个时候,只怕这近三十万爪洼国防军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北野政雄冷冷一笑,没有说话。这段时间他极力向爪洼国防军提供武器装备,提供运输便利,在爪洼大败之后重新调集起几十万大军摆在北加海岸,用时之短,兵力之雄厚,都让全世界的军事专家惊叹不已,声称如果北野中将能当机立断向雅加达发起反攻,华军很有可能会被赶下大海!白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调集几十万爪洼国防军是给华军喂刀的! 丝毫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东瀛出卖了的爪洼国防军还在鼓足勇气抵抗,倒不是他们拥有多高的觉悟,而是在战前苏哈多总统就向他们许下了重赏,击毙一名华军士兵就可以以得到五万美元的奖金,而临阵逃脱者就地处决!因此绝大多数爪洼士兵是看在死神和财神的面子上走上战场,跟华军死拼的。不少人都是打着击毙一名华军士兵就溜,拿到奖金后再也不上战场了的主意,想得倒是美,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要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对手! “摧毁每一个村庄,摧毁每一个农场,摧毁每一座城市!击毙每一个敢于抵抗的爪洼人,包括拿着火柴枪指着你的爪洼儿童和向你扔石头的泼妇!杀死任何对我们的士兵构成威胁的生物,包括可能会扑上来咬你一口的小猫小狗!将这片该死的土地变成生命绝地,让爪洼人永远呆在野狗和乌鸦的肚子里或者逃难的车队中!” 尽管已经在雅加达杀得伏尸百万,但是柳哲的杀气仍然没有消散————爪洼各地仍然时有屠华事件发生,不少华人的坟墓甚至被挖开,值钱的殉葬品被拿了个一干二净,死者的遗体就这样暴露在野外,和生者一起见证这血泪交流的末日。一个国家犯了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悔改!既然爪洼猴子都破罐子破摔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喜欢杀人是吧,老子奉陪!反正老子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这辈子也没指望能拿诺贝尔奖,与其做吃力不讨好的活佛花上几十年去感化这些冥顽不灵的死猴子,不如当白起,叫你们见了华人就怕!他下达了赤裸裸的屠杀令,给各部队的命令简单得只有四个字:彻底摧毁! 这就注定在这场战争中,爪洼猴子死的比重伤的多,重伤的比轻伤的多,轻伤的比活活吓疯的多。 在跟歼十恶战一场,未能占到什么便宜后,东瀛空中自卫队又缩了回去,听任华国空军在爪洼人头顶大逞凶威————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人。华国空军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在四十架歼-12c锯齿鲨的掩护下,五十架飞狼ii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十六架轰六中程轰炸机、二十架强五强击机、十架霹雳火炮艇机,倾巢而出,大开杀戒! 战后,人们在研究这场战争时,无不为那一串串血淋淋的数字所震惊。柳哲这个屠夫少将固然负有主要责任,但是大多数专家也明确表示:东瀛总军司令官在华军发动进攻初期那种纵虎吞狼的策略也难辞其咎,正是由于东瀛人在绝大部份时间都想方设法保存实力,才导致华军肆无忌惮大开杀戒,让千岛之国伏尸百万,几乎将东爪洼非华人控制区变成了生命绝地! 大国博弈,遭殃的始终是小国,这就是永远不变的潜规则。 第六十六章杀神(六) 装着二十几吨炸弹的雷霆轰炸机狂啸着在天空中穿刺,爪洼在它的翼刀下发抖。朱小强看了看座舱外的天空,呵呵,天空蔚蓝如洗,能见度极佳,嗯,这可是狩猎的好日子啊!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只怕再过一会儿,这蔚蓝的天空就要被硝烟熏黑了吧?哦,那阴霾里肯定要带上一抹血色,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次战役的前敌总指挥是柳哲! “死猴子,你们也有今天!”他喃喃咒骂着,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瘦不拉叽嬉皮笑脸的身影······其实他最想炸死的还是那只居然敢在非洲质疑他作为王牌飞行员身份的广西猴子。可惜那只猴子是他的战友,就算被他气到爆炸都不能在背后下黑手,所以,算了,还是找爪洼猴吧,都是猴子嘛! 叮! 一个指示灯亮起了绿光,朱小强飞快地键入数据,哦,前方两百公里有一支猴子大军,正准备增援万隆呢。可怜的爪洼猴子,难度他们就不知道在丧失制空权之后大规模集结并行军意味着什么吗?好吧,你们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让小强我来给你们补补课吧!他在无线电里鬼叫:“小子们,打起精神来,我们的狂欢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 电台里马上有了反应:“报告蟑螂,老子精神着呢!” “报告蟑螂,猴子的装甲部队我包了,不许跟我抢!” “报告蟑螂,我表示炸光猴子一个步兵团毫无压力!” 一口一个蟑螂,无疑让朱小强万分不爽,可是没有办法,谁让老爹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名字?他气鼓鼓的说:“少他妈的跟老子嬉皮笑脸!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放跑了猴子我扒你们的皮!” 那帮野小子一点也不怕,哈哈大笑:“哈哈,蟑螂生气了,蟑螂生气了!” 朱小强无可奈何,咒骂了一声,也就算了。他刚当上这个中队的指挥官,手下一点都不怕他。没有办法了,这肚子气还得找爪洼猴子们出。 爪洼国防军一个摩步师以二十辆老旧坦克作先锋,气势汹汹的杀向万隆。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正在猛攻万隆,据守万隆的部队伤亡极为惨重,总统已经急眼了,越级命令附近的部队火速支援!唉,摩步师师长叹了一口气,总统你老人家负责向东瀛要钱要军火就行啦,何苦非要外行指挥内行?你这水平顶多也就只能指挥一个连,非常指挥几十万大军,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心里虽然有怨念,但是师长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总统呢? 部队里传来一阵杀声,稀稀落落的像是鼓冷掌,实在让师长很没面子。不过,还是有人很给他面子的,比如说华军————没等他看到华军的影子,奋勇杀敌的机会就来了:四架雷霆轰炸机扑了过来!爪洼军队的现代化程度是如此的低下,车载雷达什么的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全靠后方雷达站提供预警,而现在这些雷达站都被火箭炮发射的简易制导导弹炸得七零八落,早就不成样子了。东瀛人?对不起,华军的特种部队正在疯狂袭击,已经将他们与东瀛军队之间的沟通线路破坏得七七八八,就算东瀛人及时发现了这几架恐怖的轰炸机,也没有办法及时通知他们了,他们注定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当前锋部队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雷霆轰炸机距离他们只剩下三四十公里啦! 天空中传来的隆隆巨响,仿佛天都要蹋下来了一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爪洼士兵抬起头,正好看到几个光点正朝他们高速逼近。有经验的老兵脸刷一下就白了,不顾一切的跳下车撒腿就跑,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而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则傻乎乎的看着天空中掠过的战机,估计还在努力辨别敌我吧!一架雷霆轰炸机扑向打先锋的装甲部队,飞行员怪叫:“你们好啊,爪洼猴子!”电钮按下,一枚重达一吨半的集束炸弹从挂架上滑落,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沉重的炸弹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一头扎向地面,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突破了音障————炸弹下坠的速度将尖啸声抛在了后面!一吨半重的质量加上惊人的速度,足以钻穿二十米厚的土层或者五六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将地下工事的一切化为灰烬了。不幸的是,它不是钻地炸弹!这几枚炸弹以一点七马赫的速度落到低空的时候,弹体爆裂,里面射出若干枚子炸弹,在母体的精确制导之下恶狠狠的朝装甲部队砸了下去! 轰! 轰!! 轰!!! 轰轰轰轰轰———— 公路上猛的腾起团团大火,沙尘裹着火焰冲天而起,一辆辆看上去挺威风,开到大街上绝对是泡妞利器的坦克此时变得跟豆腐一样脆弱,子炸弹的穿甲部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穿透了薄得让人掉眼泪的顶部舱盖,直透核心主,在里面爆炸开来,火焰和金属射流膨胀而出,坦克内部转眼间变成了炼狱,一切金属物品都被金属射流打得粉碎,而非金属物体则被爆炸波轰成肉酱!一辆重达几十吨的坦克在重重一颤间变失去了生命,送到废铁回收站都不见得有人要。当然,陆战之王有自己的自尊,它不愿意进 垃圾处理中心,于是轰的一声,弹仓里几十发炮弹上千发机枪子弹化为一团桔红的火球,将炮塔掀起老高,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给自己不光彩的一生画上了句号。这根本就是一次屠杀,集束炸弹一簌簌的落下,公路上的坦克不管是极力往路边灌木丛里钻还是拼着扭断操纵杆,玩命的倒车转弯,都无法摆脱死神的热吻,在刺耳的贯甲声中一辆接一辆的腾起大火,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一分钟不到,这个倒霉的坦克营————爪洼猴子叫它做坦克团————就被炸了个一干二净! 步兵的命运更加悲惨,躲在车里发抖也好,抄起步枪绝望的冲着云霄之上的战机扫射也罢,都难逃一死。天空中那几个瘟神狞笑着散开,两架为一组,冒着稀啦啦的对空火力一架从头往尾炸,一架从尾往头炸,长达二十公里的路段火光冲天,炸弹呼啸而下的尖啸声和爪洼士兵惊恐绝望的惨叫声交相辉映,滚雷一般的爆炸声让一丛丛的冲向天空的火柱增色不少,公路变成了亡灵之路———— 冲天而起的沙柱 熏黑了天空的硝烟 火光中呼天抢地的身影 纵横交错的弹片 烟焰中成丛倒下的士兵 阴霾中怒放的血花 ······ 华国空军拿出了对付一个航母战斗群的火力来收拾一个不入流的摩步师,这个师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到处都是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人体组织,到处都是浓烟大火,一些碎肢甚至被炸出一两百米开外————这才叫真正的死无全尸。谁也不知道这个摩步师到底有多少人被炸死炸伤,反正经历了这场毁灭性轰炸,他们就被撤消了番号,在爪洼国防军的战斗序列里再也找不到这支部队了。 当然,摩步师并不孤单,另一段公路上也在上演着这样的大戏,不过充当收割机的是霹雳火炮艇机。 这次倒霉的是一个步兵旅,没有坦克,只有七八辆装甲车,大约两个团的士兵塞了六七十车,再加上弹药车什么的,这支车队也相当可观了。可惜,爪洼将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没有空军掩护,这样子兴师动众等于将自己的脖子直接送到死神大爷的镰刀之下!两架炮艇机从山峰后面钻出,朝着车队背后袭来,先是几枚空对地导弹打瘫了几辆重型卡车,将公路堵死,车队被截成几段,紧接着,两架炮艇机一前一后超低空咆哮而来,三十毫米机炮火力全开,迸射而出的道道火舌使它们看起来像极了巨型刺猬!机炮炮弹是 那样的密集,弹痕不到一秒钟就布满了整个天空,找不到一丝逃命的缝隙!一向以质量过硬著称的军用卡车在如此猛烈的扫射之下简直就是纸糊的,不到一秒钟就连同车里的士兵一起被绞得粉碎,车身零件和血将碎肉裹在火焰中向呈辐射状向四周扩散,有一些甚至直接打到了飞得太低的炮艇机机腹上。这轮攻击也只是持续了十几秒钟,但是十几秒钟内就有几千发机炮炮弹砸到了爪洼猴子中间,这样的火力密度足以让任何敌人崩溃! 哒哒哒哒哒———— 急促慌乱的枪声响了,几挺幸存下来的高射机枪在面色惨白的士兵的狂叫声中朝着天空中不可一世的炮艇机吐出了修长的火舌。一个旅转眼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被人家打成了烂泥,侥幸没有死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想起自己还有几挺高射机枪,扑过去也不管枪口对着哪里,直接搂火,数条灼热的弹流射向天空,可惜准头太差了,打得最准的一发离炮艇机也还有二三十米远。身为炮艇机的威严遭到了挑衅,那两架炮艇机也不生气,只是将距离拉远一点,火控雷达轻松的锁定了装有高射机枪的卡车,在火控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十字星————套牢了对方,紧接着咣的一声,一发105毫米榴弹炮炮弹就轰了下去,那滋味可跟天打雷轰差不多,轰的一声,两三千米外的高射机枪火力点腾起一团火球,高射机枪连同车体碎片一起飞向半空,上面的士兵呢?找不到了,就算拿放大镜找也找不到了。 飞机上居然有重炮!? 正有样学样举起手里的步枪朝着天空扣动板机,试图用子弹拼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弹幕,将炮艇机赶开的爪洼士兵脸上扬起一片绝望,面对这样的杀戮机器,他们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啊! 咣!咣!咣! 炮艇机上的105榴弹炮连连开火,哪里人多炮弹就往哪里飞,每一炮轰下去都要在地面上溅起一大片血雨。十几发炮弹轰下去,以高射机枪为中心,已经找不到一个还能站着的人,地上除了弹坑就是尸体,跟肉磨坊似的。少数几名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家伙刚刚来得及将导弹打出去,炮艇机就冲了下来,机炮炮弹密如疾风骤雨,席卷一切,不管是单兵肩射导弹兵还是肝胆俱裂的步兵,绝大多数都没有来得及看到导弹是否能击中目标,身体就在咆哮的弹流中粉碎,飞散在金属风暴之中。 其他增援部队的遭遇也大致一样,沿着公路增援过来的在强击机炮艇机和战斗轰炸机打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变成了一堆堆的碎尸,走较隐秘的山间公路 的被堵在山里一通狠炸,在车上的当然是难逃一死,当机立即断跳车逃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轰六和飞狼俯冲而下,子弹集束炸弹当砖头扔,母弹炸开,装有延迟引信的子炸弹顺着坡势满山滚,轻轻一碰就爆炸,爪洼士兵的惨叫声和哭喊声响彻山区······别说这些垃圾部队,就连镇压过亚齐独立武装,有实战经验的第一伞兵旅也在驰援帕马坎努的时候被十几强五和六架飞狼追着猛炸,几波攻击之下,伞兵旅成了散兵旅,逃得满世界都是,逃回去的人刚好够编一个伞兵营。东瀛空军决定暂避锋芒,爪洼的天空成了共和国雄鹰的天下,由于他们的努力,没有一支爪洼陆军部队能成建制的增援到位,绝大多数都在半路就被炸得一塌糊涂了。空军为自己的成绩感到骄傲,可是陆军很不爽,柳哲当面对空军指挥官说:“炸得那么狠干嘛,搞得我们很害怕跟爪洼猴子在地面上交手似的!”空军指挥官被噎得够呛,打那以后都要将战绩缩水一半才好意思上报了。 在空军大开杀戒的时候,陆军和海军也在不遗余力的给爪洼猴子放血,正如一位西方国家记者所说:“华军正在用血冲涮着半个爪洼!” 第六十七章杀神(七) 在第二步兵营猛攻帕马努坎,将这座城市生生打平的同时,快速反应师主力主力火力全开,快速突进,兵锋直指南安迪、井里汶,他们从来不会为哪一座城市久留。爪洼国防军部署在这一道防线的兵力密度是如此的惊人,走不了几公里就得撞见一个师,随便打哪个镇子都得跟人家一个旅或者团级部队狠狠较量一番。而快速反应师的推进速度更为惊人,绕过坎马努坎后没走出几公里他们就撞上了秘密增援过来的爪洼国防军第九民兵师,并在空军和远程火箭炮部队的协助下只花三个小时就将狂叫着从周边村镇和橡胶园里杀出来的第九民兵师五成以上人员变成了一堆堆破碎的死尸;逼近南安迪的时候,又撞上了爪洼国防军第14军第32机械化步兵师,一通暴打,第32机械化步兵师被打成了步兵师,装甲力量全灭,全师车辆损失高达八成,人员伤亡无数。柳哲在直升机里向指挥部发报:“我师在十二个小时师击溃了敌军两个师!”快速反应师的凶名对爪洼国防军全体将造成何等可怕的心理压力就可想而知,别说那些没有开化的猴子,就连柳维平也直吐舌头:我的神,十二个小时内干掉敌军两个师,柳大帅哥,算你狠! 第一集团军军长看着电报,面色又黑了下来。快速反应师已经干掉了敌军两个师,他的第一步兵师还在老老实实的啃着万隆这块难啃的骨头,与爪洼人互有攻守打得不亦乐乎呢!见鬼,同样是一个师,怎么差距这么大!不过师长也知道,第一步兵师在经验方面仍有欠缺,而快速反应师打从组建以来一直在打仗,领先了太多,怪张宗望也没用,急不来,唉。 柳维平瞅着电报,面色怪异的对军长说:“怪了,他怎么不说说抓了多少俘虏?” 军长摇摇头:“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用佟大校的话来说,如果我是他的敌人,宁愿战死也不要当他的俘虏!” 柳维平说:“希望他别玩得太过火吧。” 柳哲没有上报俘虏多少敌人,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具体数目。快速反应师像铁扫把一样一路扫过来,没有一支爪洼团级部队能在他们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下撑过一个小时,有不少猴子吓破了胆,看到快速反应师的士兵就乖乖举手投降,快速反应师缴了他们的枪后命令他们滚到路边去,不许堵塞交通,然后扬长而去,等到后续部队开上来后吃惊的发现这些连绑都没有绑住的爪洼士兵仍然老老实实的呆在路边高举双手,哪里也不敢去,如此混乱,想要统计出准确的数字还真不容易。 深夜十一点,今天的战事基本结 束,雪鹰指挥直升机在主力团的宿营地降落,累了一天的参谋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主力团团长是个剽悍的西北大汉,为人豪爽,但是上了战场杀性十足,很对柳哲的胃口。私下里,如果可以让他自己选择的话,他宁愿选这个西北大汉来当自己的参谋长,佟宇那小子身上的书卷味也太浓了,怎么看都不像个职业军人。豪爽的西北大汉拿出一大堆战利品来招呼师长,无非就是爪洼特色食品,一路打过来,顺手牵羊缴获了不少,借花献佛刚刚好。 柳哲撬开一个咸鱼罐头,问:“有酒吗?” 团长搓搓大手,说:“酒倒是有,但是现在喝酒不大适合吧?” 柳哲说:“我想喝两杯,去给我弄一点来————点不着火的就不要拿上来了。对了,你们团抓了多少俘虏?” 团长示意士兵将自己私藏的烈酒拿上来,又问了一下参谋长,得知确切数字后才呵呵一笑,说:“报告师长,准确数字刚刚统计出来,是二千三百人。” 柳哲眉头一皱:“这么多!?” 团长有些无奈:“没有办法啊,这帮死猴子太不经打了,往往是一轮炮击,然后坦克冲上去,他们就投降了,比抓羊还容易!我们团只准备了八百名俘虏的饭,到头来还得辛苦一下老炊,再做两次饭······” 柳哲说:“那么麻烦干嘛?准备了多少人的饭就给多少人吃,多出来的俘虏就给我拉出去扫了!” 团长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刚从勤务兵手里接过来的酒差点就掉到地上摔了。他瞪大眼睛,叫:“扫掉?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千多条人命哪!” 柳哲劈手夺过那瓶烈酒,免得让这个家伙摔了,他用牙齿咬开瓶盖,往喉咙里一个劲的猛倒,简直是当开水喝。一口气喝掉了小半瓶,他才呵出一口酒气,说:“别跟我提多少条人命这种鬼话,我根本没把他们当人!执行命令吧,我可不想看到几天之后大量的俘虏潮水般涌来,将我们的食品吃个精光,将我们的药品用个精光!”笑了笑,“这个垃圾国家,人口素质低得要命,人口更多得要命,留着这些又懒又贪婪,看到别人有点成就就两眼发红的垃圾完全是在浪费地球的资源。照我说的去做,你该不会是想看到当华人好不容易建国之后,还得面对十几倍于己的爪洼猴子的围攻吧?只有将杂草铲光了,庄稼才能更好的生长!” 团长无语,挥了挥手,他的参谋也真干脆,啪地敬个军礼,下去传达命令了。几分钟之后,重机枪那沉 闷而迅疾的轰鸣骤然响起,一阵紧接一阵,每一声枪响都像一把锤子,一个劲的往正在大吃大喝的战俘心里敲,敲得他们面色惨白,甚至将他们最后一点混吃等死的勇气也敲了个粉碎。 后来,团长才知道,不光是他们团,其他几个团和炎龙军团几个旅也是这样子处理俘虏的,一般情况下,各部交上去的战俘只有总数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到底有多少战俘不明不白的被干掉,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了。 柳哲旁若无人的往喉咙里猛灌烈酒。 重机枪的战俘中间犁出一条条血胡同。 柳哲大口大口的吃着咸鱼。 战俘成丛倒下,血流成河。 一瓶烈酒喝完,一千五百多名爪洼战俘变成了一地死尸。 幸存的爪洼战俘在吃完晚饭之后,头一桩任务就是挖坑将那些倒霉鬼给埋了,就当是消食吧。 柳哲扔掉空空如也的酒瓶,精神百倍,眼里迸出惊雷闪电,问团长:“老王,你对我们师明天的战事怎么看?” 王团长搓着大手说:“就爪洼猴子那小气吧唧的尿性,很难想像他们玩得出什么诱敌深入的高明战略,要不然他们就不必在北加海岸外围堆上几十万军队跟我们死拼了。我的看法是明天的战事跟今天不会有任何区别,那几十万爪洼国防军就是韭菜,我们一路割过去就是了。” 柳哲说:“我可不是这样看的。兔子急还蹬鹰咬人呢,何况是从来就不缺乏疯狂的猴子。现在据守南安迪的是爪洼国防军第17军,这个军兵力足有三万六千人,重炮团装甲团一样不缺,战斗力不弱。现在我们主力团离南安迪只剩下二十公里,各团现在暂时还没有跟上来,突出孤立之势已成,如果我是第17军军长,肯定会在今晚发动一次大规模夜袭,先干掉主力团再说!” 王团长嘿嘿一笑:“干掉主力团?嘿嘿,他们做梦去吧,给他们一副钢牙他们也休想啃得动主力团!” 柳哲说:“不可轻敌。要知道直到现在,倭奴都不见动静,只是专注于海战,强大的地面部队一动不动,我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不过也好,他们发动大规模反攻,正好给了我们在野战中歼灭第17军主力的良机,这样就避免了残酷的攻坚战。泰山号和秦岭吨两艘武库舰一直贴着海岸线行动,以它们那强大的火力,就算把第17军打光,也休想啃得动主力团。” 王团长叫来参谋:“命令各部一级警戒,炮 兵和防空部队都不能松懈,以免被敌人钻了空子,损失多少姑且不说,关键是这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于是,倒霉的战俘又多了一项任务:挖战壕,够他们受的了。 事实证明,柳哲的判断异常准确,南安迪守军正如他所料,没有引颈受戮,而是积极准备着,打算利用黑暗的掩护全军杀出,打垮快速反应师的主力团。整个白天,第17军都在隐忍不发,直到晚上才活跃起来。坦克从山村里开出来,火炮去掉了伪装网,两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刺好出鞘,子弹上膛,准备出击。为了这次反击,第17军拼上了老本不说,连附近的民兵、武警都给拉进来了,军长哈默林少将甚至将电报发到苏哈多总统手里,希望苏哈多总统向东瀛三军司令部施加压力,让东瀛人出动空军和装甲部队配合他们行动,重创快速反应师。而苏哈多也跟北野政雄进行了沟通,结果还是一样,北野中将对他们的反击计划表现出浓厚的没兴趣,以还有一批装备没有到齐为由,拒绝出动装甲部队。不过,他们好歹是盟友,也不好做得太绝,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北野政雄和船越秀夫不大情厚的答应出动空军为他们提供空中掩护,并且发射战斧巡航导弹对快速反应师主力团团部进行定点清除。 不难想像,苏哈多总统简直要被气爆炸了。如果手里有一支沙漠之鹰,他会毫不犹豫的对准北野中将的脑袋扣动扳机的。 接到总统的电报,哈默林少将满嘴苦涩,喃喃自语:“强敌压境,盟友怀有异心,这场战争还有什么希望?就算打赢了,只怕爪洼也不再是爪洼人的爪洼了吧······” 参谋长同样神情黯淡,强打精神问:“那我们怎么办?东瀛人摆明是靠不住的,只怕他们最乐意看到我们跟华军死拼,将最后一支能战之师拼个一干二净!他们最强大的装甲部队不肯出动,空军和导弹部队也不见得会出全力帮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算能击退快速反应师,也会被打残废的!” 哈默林少将无奈的说:“就算把整个第17军拼光也得打啊······胜利一次,实在是太重要了,只要能胜利,第17军拼光了也是值得的。” 拿一个军去拼一个团,拼光了也是值得!还有比这更无奈的吗? 零时,哈默林少将一声令下,第17军五十多门155毫米口径牵引式火炮那黑洞洞的炮口依次喷出了刺眼的火光,炮声隆隆如雷霆滚过,成排的炮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桔红的抛物线,火流星般砸向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的 阵地,一场惨烈而悲壮的大战拉开了序幕······当然,不管是惨烈还是悲壮,都是对于第17军而言的。 第六十八章杀神(八) 不得不说,第17军在爪洼陆军的战斗序列中的确是一支精锐部队,至少炮弹打得很准,首轮炮击就确无误的砸到了快速反应师的前沿防线。正在刺刀的鼓励下玩命的挖战壕的爪洼战俘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人的炮弹成排的砸下来,在他们中间化作震耳欲聋的巨响和狂冲而起的烟焰,脑海里一片空白。恐惧和惊愕让他们暂时丧失了应变能力,呆立在那里等着炮弹落下,每一发炮弹落下,战俘中间都要溅起一大片血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这么多人,目标实在太过明显,而躲在远处充当炮兵眼睛的侦察兵又没有办法抵近侦空,只能本能的将这些战俘当成华国工兵,将坐标发了回去。 于是,悲剧酿成了。 这轮乌龙式炮击不仅造成数百名战俘伤亡,更让炮击的突然性优势丧失殆尽。暴露在掩体外面的快速反应师士兵迅速隐蔽,炮兵雷达全方位扫描,捕捉炮弹的弹道,追踪炮位,火控计算机在极短时间内就计算出了坐标并由指挥系统分发到各辆自行火炮的炮兵手里。四十多秒钟之后,一辆77b式自行火炮炮口喷出一团直径两三米的裹着烈焰的硝烟,一发“铜斑蛇”式155毫米激光制导轰然而出,几秒钟后,第二发紧接着轰了出去。这一声炮响像是发令枪,主力团重炮营十六辆77b式自行火炮争先恐后的开火,目标————敌军火炮!与此同时,正在沿着近海移动的泰山号和秦岭号武库舰的舰载雷达都捕捉到大量炮击产生的强烈信号,这两头杀戮巨兽迸发出骇人的杀气,一串串数据输入一组组远程火箭炮炮弹中,一触即发! 致命的铜斑蛇嘶嘶怪叫着划过十几二十公里的遥远距离,对准一个个正在喷吐着烟焰的炮位猛撞下去!这种激光制导炮弹精确度极高不说,更要命的是每一发炮弹都有主动侦测能力,前一发炮弹万一打偏,就会在爆炸前将数据传送回来,纠正第二发的偏差,两三发炮弹在几秒钟内落下,被覆盖的区域基本上是什么都不会剩下来了。正干得热火朝天的爪洼士兵惊恐的看到炮弹两发一组两发一组的朝他们扑来,第一发落在炮位附近,冲击波和弹片将炮兵撕个粉碎,将火炮掀翻,第二发直接打在大炮身上,轰隆一声,看似威武的战争之神瞬间支离破碎,身上卷起一团大火,炮管在骇人的大爆炸中飞起老高!比毒蛇飞噬还要致命的精确制导炮弹不断落下,爪洼炮兵阵地上不断腾起大团火光,重炮的怒吼戛然而止。只是几分钟,第17军重炮部队就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火炮被摧毁,炮兵伤亡犹为惨重。玩炮战,爪洼人根本不是对手。 这也间接性的救了爪洼战俘一命。咻咻落下的炮弹终于停止,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了飞溅的碎肉,幸存者面色惨白的看着一地碎肢,哭着,喊着,咒骂着,却不知道自己该骂谁。 十几架f-16气势汹汹的从万米高空之上扎了下来,激光制导炸弹脱离挂架,朝着一辆辆77b式自行火炮炮位直坠而下!这些该死的自行火炮分得太散了,往往一公里才放四辆,这么稀疏,就算你用再猛烈的炮火还击也很难对他们造成重大损失,说到底,还得靠空军。几乎是在激光制导炸弹脱离挂架的同时,地面上,一支支愤怒的羽箭也拔地而起,红旗式防空导弹拖着一道道洁白的羽烟,朝着高傲的战隼怒射过去! “八嘎!这些防空导弹发射车到底躲在哪里!?” “混蛋,我被咬住了!” “它们还在发射!它们还在发射!” “我看到导弹发射车了!我准备用激光制导炸弹对付它们!” “混蛋!干掉他们,干掉了解!” f-16战机的飞行员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从不可一世的战隼变成了四处挨枪的麻雀,鬼才知道华军在炮兵阵地附近放了多少红旗导弹,反正几秒钟之内,雷达屏幕上就布满了闪烁的信号,每一个闪烁的光点都是恶魔锋利无比的獠牙,极有可能在下一秒撕开他们的咽喉!虽然说每一名飞行员都接受过无数次规避导弹的训练,但是再严格再残酷的训练也模拟不出真实的战争给人的恐惧和绝望,这些天之骄子一下子慌了神,一架架f-16战机引擎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翻滚,爬升,俯冲,520b、滚桶式旋转、蜜蜂八字舞······凡是在部队里学过的跟规避导弹有关的飞行动作都被这些飞行员毫不犹豫的做了出来,热焰诱饵一簌接一簌炸开,化作漫天花雨,煞是好看。东瀛空军飞行员出色的素质在危急关头完美的发挥了出来,这一轮出其不意的导弹攻击,绝大多数导弹不是被他们甩开就是被诱偏,气得防空营营长直骂娘。但是红旗导弹也不是好惹的,尽管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仍然有一架f-16被打得凌空开花,另一架被炸烂了发动机进气口,拉起黑烟打着滚扎向地面,消失在一团火光之中。这一轮攻击炸掉了主力团炮兵营五辆自行火炮,代价是两架f-16被击落,怎么算都是他们亏大了。 这个f-16中队当然咽不下之口恶气,扑向防空阵地,想用最后一枚激光制导炸弹和机炮干掉那些可恶的防空兵,好出出这口恶气。十几枚激光炸弹啸着 从高空飞旋而下,而地面上,十几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直冲九霄,一直没有发言的自行高射炮那修长的炮管更是喷吐出骤雨一般的弹流,装有近炸引信的37毫米高炮炮弹追着f-16炸,天空中开满了死亡之花,爆速飞行的弹片和弹丸活像好斗的野蜂一样狠狠蜇向不可一世的f-16! 轰!轰! 两辆四联装红旗防空导弹发射车被激光制导炸弹炸得粉碎,激射的碎片将周围的树木扫倒了一大排。 轰! 一架f-16在两枚红旗导弹的夹击之下被炸成了两截,飞行员紧急弹射,却只弹射出半截身体。 轰轰轰! 一连几发激光制导炸弹砸下去,一辆自行高射炮被大卸八块,三挺四联装高射机枪被扭成一团麻花,几十名防空营士兵在飞砂碎石中飘飞起来,身体在流火中粉碎,凭空沥下一阵血雨。 嗵嗵嗵嗵嗵———— 一架f-16低空攻击的被一三辆自行高射炮同时锁定,在一秒钟之内至少有六七发炮弹打穿机身,在机体内部爆炸开来,将整架飞机炸得乱七八糟。狂暴的气流汹涌而入,像一双无形的巨手,轰一下将这架倒霉透顶的战机折成两段。 电光石火间,双方又过了一招,防空营伤亡惨重,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而这个英勇有余技巧不足的f-16中队也付出了损失三分之一的惨痛代价。杀伤大量华军士兵固然很过瘾,但是这样的损失足以让大英参谋长吐血,哀叹:“再作几次这样的攻击我就没有飞机了!”鹰与狼较量的结果表明,东瀛空军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出色,但是极度欠缺实战经验尤其是欠缺对地攻击的经验————要知道双头鹰根本不打算让他们拥有进攻能力,卖给他们的装备绝大多数都是防卫性质的,f-15j就是证明,空战能力一流,却毫无对地攻击能力,菜鸟撞上身经百战的老鸟,炸一个炮兵营一个防空营损失居然如此惨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在空中纷舞的机体碎片,中队长几乎咬碎了牙关。该死的支那人,居然这么难搞,只是两轮攻击就让他失去了四架战机,气得他有种往地面扔毒气弹将所有支那兵毒死的冲动!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f-16带不了几枚炸弹,两轮攻击已经丢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返航。 这个f-16中队悻悻返航了,第二个中队紧接着起飞,每架挂着两枚五百公斤级激光制导炸弹,在f-15j的掩护下杀向海岸线,目标———— 那两艘武库舰!三军司令部十几名高级参谋研究了雅加达战役的每一个细节,得出的结论是这两艘武库舰的打击力相当于三个重炮师或者六七个短程地对地导弹旅,不将它们打掉,这仗根本没法打。逍遥八极不如痛打七寸,与其浪费炸弹乱炸一通,不如直取要害,将那两头海上巨兽打掉,去掉快速反应师的强援。 战术倒是非常正确,可惜还是保守了一点。你要打击的就是我要保护的,连东瀛人都看出这两艘武库舰的重要性了,将这两艘战舰玩得出神入化的华军没理由不知道。于是,当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的飞行员看到海面上的繁星的同时,也看到了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破空而来时在夜空中拉出的道道流光。八架歼-12c锯齿鲨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与此同时,东瀛两艘常规动力潜艇也悄然的朝泰山号和秦岭号逼近,为这两条恶鲨打掩护的,是东瀛护航舰队分舰队,四艘金刚级驱逐舰和四艘村雨级护卫舰组成的水面战斗群。距离还有三百余公里,那个分舰队就发难了,巡航导弹发射架冒出缕缕乳白色羽烟,舰体微微颤动,金光喷薄而出,灼热而强劲的气流扫过甲板,一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冲腾而起,接着又一枚,再一枚,一共六枚巡航导弹贴着海面低飞,高速飞行激起的气流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道笔直的深深的水坑,如同锵然出鞘射向敌人心脏的长剑!这六把长剑刺向的目标,正是快速反应师的心脏————柳哲所在的主力团团部! 这六枚战斧飞得虽然低,但是发射时信号过于强烈,终究没有能瞒过泰山号和秦岭号。两位舰长斩钉截铁的下令:“开火!拦截这六枚巡航导弹!” 两艘武库舰四个防空导弹发射单元同时射击,十八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的改进型————海蛇舰对空导弹猛窜出去,对战斧巡航导弹进行三对一的拦截,不过不是迎头拦截,而是尾追。巡航导弹无论如何也跑不过舰对空导弹,而尾部可攻击的面积要比弹头大得多,发动机喷嘴的红外信号更是无比强烈,尾追拦截比迎头拦截的成功率要高得多。 海面上,导弹火流星一般迤逦而过。快速反应师还没有跟爪洼国防军第17军正面交手,东瀛与华国最尖端的导弹技术便发生了激烈碰撞,是盾坚还是矛利,即将见分晓。 第六十九章杀神(九) 炮弹爆炸的火光将天边映得明灭不定,在火光雷鸣之中,爪洼士兵呐喊着,朝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的阵地猛冲过去!东瀛人虽然小气吧唧,但到底帮忙牵制住了华国的空军和海军,现在他们是至少两个师打一个团,如果这样都还赢不了,还不如自己撒泡尿将自己憋死算了!不少军官都在一个劲的给士兵们打气:“不要害怕,现在我们十个打他们一个,踩也能将他们踩死!” 也幸亏哈默林少将没有在第一线,要不然他非下令将做思想工作的军官毙了不可。这可是国战,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光凭人多就能打赢了吗?雅加达之战的兵力对比如何,结果又如何?那帮猪,到底是在鼓舞士气还是在给士兵们泼冷水啊!不过人多毕竟是一件好事,至少那震天响的怒吼可以让士兵们底气足一些。他们狂吼着,像一股浊流,从种植员,从橡胶园,从蔗田,汹涌而过。成群的坦克更是毫不客气的从田里辗压过去,郁郁葱葱的庄稼哗啦啦的伏倒,被辗得稀烂!第17军此时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只一注就押下了所有的本钱! 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的主阵地设在一个面积达七八十平方公里的橡胶园里,有两座六七十米高的小山作为前沿火力支撑。橡胶林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树冠巨大,树叶浓密,便于防空,而地面却植被稀疏,行走十分方便,主力团两个步兵营分散开来,很快就构筑起一道坚筑的防线,大咧咧的架起了二十三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一百五十多挺班用轻机枪,十六辆107毫米四十二联装火箭炮,九门单管转膛机关炮,在他们背后,是师属203毫米火箭炮营————现在203毫米火箭炮已经不好意思称自己是远程火箭炮了————在他们前面,则是师属装甲营,哼,死猴子,不怕死的话就放马过来好了! 猴子们果然不怕死,在东瀛空军的掩护下眼都不眨一下就冲上了柳哲为他们装备的屠宰场,离主力团的阵地只剩下五六公里,迫击炮炮弹直接打进橡胶园里,前哨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坦克射击时炮管迸发的火光了。嘿嘿,没什么好客气的,前哨阵地士兵和潜伏在远处的侦察兵立刻抄起步话机,将坐标直接报回团部,团部再通过数据链将坐标传送到几十公里外的两艘武库舰舰桥。一分钟不到,海面上一片电闪,十几枚403毫米简易制导火箭炮炮弹冲天而起,带着紫红色的气浪划过夜空,落入第17军攻击集群纵深! 轰轰轰轰轰———— 声声冲响震散了天边的云彩,朵朵扁平的丑得无可奈何的蘑菇云在山呼海啸中狂冲而起,桔红的冲击波 排山倒海般层层扩散,很多爪洼士兵还没有跳下车就被吹得满天乱飞,就连轻型装甲车也被吹上了半空。这十几枚气爆弹给爪洼士兵造成巨大的杀伤不说,还吹飞了一个营部,营长和十几名参谋在火光一闪中人间蒸发,鬼影都找不着了。有些眼尖的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看到好几个看上去巨大无比的物体正在天空中乱飞,还发出一两声哞哞狂叫,他们在目瞪口呆之余,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靠,原来吹牛是这么回事啊! 这十几发气爆弹将爪洼第17军打前锋的那个团炸成了一级残废,爆炸过后,满地都是碎肢和粉末状的碎肉,原本生机勃发的田野和树林基本被冲击波扫平,只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燃烧。惨重的损失在爪洼人和东瀛人中间引发激烈的争吵,爪洼第17军军长愤怒地指挥东瀛空军不守信用,没有按计划对那两艘武库舰实施打击,而东瀛空军怒火万丈的表示他们已经有多架战机被华军的远程空空导弹击毁,损失巨大————他们完全尽到了作为盟友的义务。争吵很快就升级为国骂,北野政雄和苏哈多总统赶紧叫停,再这样吵下去,就要让华军看笑话了。 哈默林少将满腔怒火,怒吼着让士兵们加快冲击速度,尽快跟华军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武库舰那恐怖的火力打击。重型火炮一个照面就被轰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不敢再开火了,哈默林少将研究过雅加达战役的细节,发现华军不仅炮火凶猛,对敌军炮兵的反制同样有一套,拿那些落后了一代的火炮和战术跟他们对轰,只怕用不了半个小时,第17军就不会再有哪怕一门口径超过一百毫米的火炮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命令剩下来的大口径重炮打一炮换一个地方,尽量杀伤华军士兵。不过迫击炮可没有这样的顾忌,这些杀伤力远不如榴弹炮的轻便火炮现在居然成了第17军唯一可以依赖的重火力,82毫米、100毫米、120毫米、160毫米,多种口径的迫击炮炮弹呼啸着像下雨一样砸向华军据守的橡胶园和前沿火力支撑点,黑红色火球一团团一排排的翻卷开来,实质杀伤力怎么样不知道,反正这声势挺浩大的。当然,来自数十公里开外的华军炮火也在不断的向他们倾泄,炮弹成排砸在他们中间,每一排炮弹落下都要在原野上开出一大片生命绝地,爪洼士兵破碎的身体和被炸飞的手脚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随着地上的植物和砂石一起飞扬起来,这火力,可比他们的迫击炮狠得多了!至少三个重炮营正朝着他们猛烈开火,炮弹在他们面前生生轰成一堵火墙,滚动着朝他们轰隆隆 的辗压过来,一旦让这堵火墙靠近,你必死无疑,而且是死无全尸,连块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柳哲站在一棵有几十年历史了的老橡胶树的树冠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冲腾而起的火光,露出满意的笑容。想跟我玩人海战术?那就先尝尝我的炮兵海战术吧。你们人多是吧,老子的炮弹更多,不信炸不完你们! 大海方向,数点流光朝这边电射而来,妈的,是巡航导弹!柳哲实在太熟悉这些瘟神了,这些年,在非洲,在南亚,不知道多少炎龙军团士兵被这把沉重而锋利的战斧砍得粉碎!操你妈的死倭猪,老子还没有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先打起我的指挥部的主意来了! 沉重的战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呼呼轰轰的朝着主力团团部劈了下来,目睹这一幕的爪洼士兵无不发出欢呼。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巡航导弹要炸的是什么,但是看着这么多导弹一个劲的往华军头顶砸下去,他们就热血沸腾,想不士气高昂都不行了! 可惜,他们高兴得早了一点。 十几道纤细得多但是也要快得多的流光从大致相同的方向呼啸而来,目标正是战斧巡航导弹那性感迷人的菊花!战斧巡航导弹不是战机,至少在应付来袭导弹这方面远没有战机那么机敏迅捷,两者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而巡航导弹迟迟没有作出反应!接近主力团阵地的时候,战斧与海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区区四千米! 战斧巡航导弹终于发现情况不对,紧急爬升企图甩掉后面的尾巴,晚了!一路苦追的海蛇又快又狠,一口咬住了战斧式巡航导弹那迷的人菊花!天空中爆出一团团刺眼的火光,半天边空都被照亮,杀气腾腾的战斧式巡航导弹带着一腔“我把我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我菊”的无奈,被凶狠的海蛇撕成了亿万火花,纷扬落下的火雨点燃了下方的橡胶林,六枚战斧,无一命中,全世界为之震动! 仿佛是不愿意看到这场惊心动魄的流星雨就此消失似的,泰山号武库舰甲板上狂风呼啸,乳白色羽烟喷薄而出,整艘战舰都笼罩在羽烟和火光中,三十多枚330毫米口径远程火箭炮炮弹轰然而出,只是一个转折就划过了几十公里的漫长距离,在数字化侦察兵的制导下准确无误的落入爪洼国防军第17军主力部队中间,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这轮炮击用的是专门收拾步兵的子母弹,母弹在百米低空自爆,数千枚子弹丸暴雨一般泼向地面,打得地面烟尘滚滚,浮土直冒,大量爪洼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子弹丸打成了血葫芦,成丛的倒下。公路上,山 坡上,田野里,到处都是成堆的尸体,倒处都是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的伤员。这三十多枚330毫米炮弹一下子又打残了一个步兵团,哈默林少将痛苦的发现,在华军面前,他赖以取胜的人海战术是行不通的,除了将成千上万的士兵送入绝境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不用快速反应师主力赶到,光是那两艘武库舰就能将自己两个师打个精光了! 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牛逼哄哄的东瀛人别出工不出力,赶紧将那两个瘟神击沉,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第七十章杀神(十) 说东瀛海上自卫队出工不出力,那真的有点儿冤枉陆上自卫队了。现在东瀛护航舰队第八分舰队四艘金刚级大型驱逐舰,四艘村雨级护卫舰,再加上两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正杀气腾腾的朝华国海军武库舰打击分队逼近!说东瀛人在陆战中一直保存实力那绝对没有冤枉他们,但是至少在这场海战中,东瀛人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的。而泰山号和秦岭号也气势汹汹的朝这个烦人的分舰队杀去,打算先灭了他们再说! “愚蠢的支那人,宁愿花费巨额军费去搞这么落后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二战水平的舰种,也不肯投入更多的资源和耐心,去制造他们最为需要的航母,真是不可思议!海洋是不会垂青于如此愚昧的民族的!”第八分舰队的指挥官渡边大佐看着战术电子屏幕上朝他们扑过来的那两艘武库舰,轻蔑的摇了摇头。可怜的支那人,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吧?重达七千吨的金刚级大型驱逐舰每一个螺丝每一根电缆都是出自我们自己之手,金刚级是大和民族的希望!它的动力、防空能力、反潜能力、信息化程度、自动化程度等各方面放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甚至比双头鹰的同级驱逐舰都要略胜一筹!金刚级极具攻击性,不仅可以发射捕鲸叉式反舰导弹,还可以发射战斧巡航导弹,强大的反舰火力足以在瞬间摧毁一个小国的海军,而近乎变态的防空系统更会让任何一种反舰导弹任何一架舰载机都无可奈何,退避三舍!村雨级护卫舰也不弱,对空对地打击能力都十分出色,再加上强大的电子能力和优异的机动性能,想要击沉这样一艘护卫舰无疑十分困难。防卫厅模拟过,四艘金刚级和四艘村雨级的合成打击能力不弱于华国三大舰队中任何一支————前提是那支舰队将航母排除在外。按照计算机模拟,华军至少会被击落二十一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八架歼-12c重型舰载机和一架电战机,才有可能击沉一艘金刚级————我的乖乖,照这样子推算,就算将整个航母战斗群所有舰载机拼光,也拼不过他们区区一个分舰队啊! 正因为战舰性能如此出众,渡边大佐才如此骄傲,根本不把那两艘可怜的武库舰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种战舰跟一战时期风靡一时的战列舰一样,看上去挺吓人,其实根本不适合现代海军,一旦脱离了岸基战机的保护,随便几架舰载机都能将它们玩死。哼哼,华国靠陆军打天下的老思想还是没有改变,居然搞出这么一种专为陆军服务的战舰,真是可笑之极! 迎头对开之下,两支舰队的距离在不断缩短,很快就进入了对 方的打击范围。但是两位舰队指挥官毫不在意,命令舰队全速前进,在对方发射第一枚反舰导弹之前尽量接近,这样打起来会省事一些。渡边少将惊讶的发现这两艘垃圾战舰速度居然可以达到二十九节,这水平不免让他暗自吃了一惊。嗯,看样子华国人还是有点料的,不过,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啦,哼,如果有五六架可以发射捕鲸叉反舰导弹的f-14,你们早就变成海面上喷发的活火山了!他盯着战术屏幕,问:“我们的潜艇到达什么位置了?” 声纳室主任抬起头来,说:“已经进入敌方反潜圈,正在伺机发动攻击······他们遇到一艘华国潜艇截击,赤潮号正在想办法击沉那艘潜艇,黑潮号继续逼近!” 渡边说:“命令赤潮号和黑潮号,务必击沉华军潜艇,我可不想在欣赏最精彩的海上烟花表演的时候看到有一条疯狗跳出来冲我狂吠!” 舰桥里传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渡边再次看了看关于那两艘武库舰的数据,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已经进入反舰导弹的最佳射程了吧?” 一位金发碧眼的特殊参谋————说他特殊,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东瀛人,而是拿着花旗国政府和东瀛政府双重津贴的导弹专家————用生硬的日语说:“已经进入最佳射程。不过,大佐阁下,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敌,华国海军的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我们可是吃过他们的苦头的!刚刚发射的六枚巡航导弹下落不明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了!” 渡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当然,也仅仅是礼貌性。他扬起头,斩钉截铁的下令:“命令赤潮号和黑潮号,改变作战计划,不必再承担打击水面舰艇的任务,专心对付那艇讨厌的华国潜艇!” “各反舰导弹发射单元立刻发射,以饱和攻击摧毁华国的武库舰!” 话音未落,声纳主任突然叫:“华国潜艇抢先动手了!” 华国潜艇真的抢先动手了。赤潮号和黑潮号的噪音低得可怕,潜艇上的声纳系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抓住他们,但是这两艘潜艇仗着性能先进,不免有点轻敌,联系沟通的时候动静稍大,终于被这艘常规动力潜艇发现了————现在双方距离只剩下二十来公里,就潜艇战而言,这样的距离相当于牛仔之间的决斗,双方隔着十米远同时用手枪向对方射击,你有很大的把握打爆对方的头,而对方射出的子弹也极有可能会将你送进上帝圣母玛丽亚温暖喷香的怀抱里。艇长直吐舌头,我的乖乖,倭猪的潜艇技术可真不 是盖的,一对一的话他有信心让对方永远潜进海底,现在二对一,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不要紧,他后面还有两个大靠山呢!现在这两个大靠山的声纳系统同样还没有发现这两艘该死的潜艇,不过不要紧,它们很快就能锁定这两个危险的刺客了———— 艇长压低声音下令:“锁定目标发射两枚风暴鱼雷,然后右满舵,准备规避敌方鱼雷并且撤退!” 政委皱起眉头:“距离太远了,风暴鱼雷要打中他们很困难,不如用重型线导鱼雷······” 艇长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两艘潜艇逼出去,鱼雷能否命中并不重要,我想要的就是迫使对方以剧烈的规避动作躲避鱼雷!发射!” 潜艇那庞大的身体轻轻一震,两具鱼雷发射管喷出大量水泡,两枚弹体修长的鱼雷冲了出去,恶狠狠的扑向那两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如果有蛙人正好在弹道附近的话,他会吃惊的发现,这两枚鱼雷弹体裹在水泡里,周边的海水几乎被全部撑开,鱼雷差不多是在空中飞行,速度快得惊人! 赤潮号和黑潮号的声纳兵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弱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死亡的恐惧让他们违反了潜艇战的纪律,失声大叫:“华国潜艇朝我们发射了两枚鱼雷,速度一······一百节以上,还在加速!” 两位艇长也瞪大了眼睛。一百节以上的高速鱼雷,而且还在加速,等到接近他们的时候,速度只怕要接近两百节了!见鬼了,支那人什么时候搞出了如此恐怖的高速鱼雷!两位艇长齐声大喝:“左满舵,作规避动作!锁定敌方潜艇,发射重型线导鱼雷!”这两位老潜艇战专家虽然震惊,但并不惊慌,华军的新型鱼雷虽然速度惊人,但是噪音太大,估计制导技术暂时也跟不上,近距离当然是一打一个准,但是隔了二十几公里还想用这种专走直线的鱼雷击沉他们,也太天真了一点。 两艘秋汐级潜艇在舵手粗暴的动作下发出一声抱怨一艇的呻吟,雪茄状艇身紧急来了一个大转弯,两枚鱼雷带着两道白浪与它们擦身而过,一枚击中了一艘沉船,搅起漫天黄沙,另一枚击中了一座暗礁,将暗礁炸得支离破碎。两发鱼雷都没能击中,有点可惜,不过潜长一点也不气恼,相反心情还好得很,就连下令逃跑都是笑着的。这艘打了对方一记冷枪的潜艇拍拍屁股,作出最简单的战术动作:逃!不过打了就想跑,没那么容易,那两艘秋汐级迅速锁定它,发射了两条重型线导鱼雷,然后紧急下潜,往沉船中间躲。这 两条重型线导鱼雷多模制导,就算没有潜艇为它们提供指引,它们也能主动切换制导模式,追着目标不放,两位艇长对自家鱼雷技术放心得很,一致认定这艘华国潜艇死定了! 然而,他们似乎把泰山号和秦岭号给忘记了。艇长敢以一敌二,就是因为有这两头巨兽在上面罩着,要是配合作战的不是武库舰,而是护卫舰,他恐怕不敢这么嚣张! 正如艇长所料,两艇秋汐级紧急规避的时候弄出来的动静没有瞒过泰山号和秦岭号,重型线导鱼雷发射时刺耳的尖啸声同样没有瞒过他们的法眼······呃,法耳。 泰山号舰长下令:“定深火箭三百发,分两群覆盖敌军潜艇!” 秦岭号舰长下令:“定深火箭五十分,截断敌方鱼雷的攻击线路!” 咻咻咻咻咻———— 密集到极点的啸响骤然响起,海面上火光连闪,几百发定深火箭狂扫出去,扎入水中,海里轰轰轰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海底下打鼓。同样是定深火箭,却不尽相同,秦岭号发射的是碳纤维反鱼雷火箭,几十发分两群溅入大海,在鱼雷的必经之路上炸开,大团大团细如发丝的碳纤维在水中张牙舞爪,立刻,从那里高速冲过的鱼雷身上就缠满了乱麻,被裹了一层又一层,推进器桨叶被缠得死死,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最终,这两枚鱼雷筋疲力尽,无可奈何的沉了下去,用自己的遭遇再一次验证了“以柔克刚”这一战术的正确性。而泰山号发射的可就不是这样好玩的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反潜火箭弹,要人命的!每艘潜艇都分摊到了一百五十枚,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定满火箭弹成群结队的扑来,围着潜艇炸,黑暗的海底被爆炸的火光照亮,冲击波通过海水传递到潜艇身上,看似庞大的潜艇在密不透风的爆炸中颤抖。一切技术或者非技术手段都失去了作用,没有任何一艘潜艇能逃得过这种败家子式密集轰炸! 轰! 一枚定深火箭结结实实的打在赤潮号身上,炸出个窟窿来,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高压海水如利刀一刀喷射进去,被打到的人马上筋骨尽断,失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连几枚,赤潮号伤痕累累,内部水刀狂喷,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黑潮号更加倒霉,第一枚火箭弹就敲到了它的身上,不容它躲避,更多的定深火箭如食人鱼般扑来,黑潮号只能干挺着挨打。定深火箭没能命中要害当场将它们击沉,但是爆炸产生的巨大水压还是敲开了他们的乌龟壳,它们在劫难逃! 两枚装药达到丧心病狂的五百公斤的重型线导鱼雷狠狠的轰了出去,速度不如高速空泡鱼雷,但是制度技术成熟,最关键的还是威力惊人。这两枚鱼雷直接将赤潮号和黑潮号送进了绝望的深渊,那两艘已经被炸得四处漏水,正在全速上浮企图逃出生天的潜艇哪里还经得起这种鱼雷的狂轰?轰轰两声巨响,海面上腾起两道几米粗的水柱,直冲起二十几米高,海面上水雾弥漫。等到水雾消散,大家可以看到,大片死鱼和破碎的水兵尸体以及大量油污不断从海底翻起,显然,那两艘秋汐级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那两艘潜艇的信号在战术屏幕上消失,渡边大佐额头上青筋突起,握紧拳头,怒吼:“还击!发射所有的捕鲸叉反舰导弹!发射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将支那人的战舰给我轰成碎片!” 第七十一章杀神(十一) 渡边大佐的愤怒是有道理的,先下手为强一向是大和民族的专利,凭借这一优良传统,东瀛在近代几场战争的开局阶段占尽了便宜。姑且不管将便宜占光后是怎么被对才压在身上狂日的,反正开了个好局就足够他们在国民面前吹得昏天黑地了————一句话,这项传统不能丢。但是在今晚这场海战中,该死的华国人居然打破了两国百年以来在历次战争中形成的不成文的游戏规则,抢先动手干沉了他们的潜艇!两艘世界一流的秋汐级潜艇啊!整个亚洲只有华国那吹得震天响的元级常规动力潜艇能与之抗衡啊!(废话,整个亚洲就这两个国家有能力研制潜艇好不好!)一艘秋汐级就是十几亿绿票票,轰轰两声,三十来亿就没了!精神上的惨重损失加上装备上更惨重的损失让渡边大佐几乎失去了理智,狂吼着命令部下开火,干掉那两艘武库舰!在愤怒的背后是深深的恐惧,一下子没了两艘潜艇,损失如此惨重,如果不能取得一场让上头满意的大胜,他恐怕得剖开肚皮研究一下自己的肠胃的颜色了······ 一共八架f-16突然从海岸山脉后面掠出,抢在第八分舰队发射第一枚反舰导弹之前逼近仅有三十公里的距离,朝泰山号和秦岭号投掷了十六枚激光制导的滑翔式航空炸弹!如此逼近敌舰对于战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但是没有办法,f-16没有发射捕鲸叉的能力,至少东瀛空中自卫队手中这批没有,所以没有办法,想抢到头功,只能玩命了。空中自卫队的英勇行为大佐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丝毫不领情,相反,更加愤怒了:该死的空军,想摘桃子是吗?想得美!在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的咆哮中,第八分舰队火力全开,导弹尾部喷出的乳白色烟雾将整个舰队遮得严严实实,凶猛的气流横扫甲板,如果有人暴露在金属掩体外面,十有八九会被扫进大海的。羽烟漫卷中,三十二枚捕鲸叉狂啸而出,如果一群邪恶的贼鸥,直奔泰山号和秦岭号而去!当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发射时,每一艘战舰都在震动,区区八枚战斧式反舰巡航导弹,声势居然比三十二枚捕鲸叉还要惊人! 由于全部采用垂直发射方式,火力异常凶猛,这么多导弹,十几秒钟全打了出去,闪烁的信号顷刻之间布满了每一块电子屏幕。接着,打击模式转换为防空模式,每一个标准式防空导弹发射单元都被调动起来,紧紧盯着天空,舰载雷达功率开到最大,进行全方位扫描,哪怕是一只高尔夫球飞过来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与此同时,一簌簌天线发出嗡嗡轻响,抓不到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电磁风暴喷薄而出,遮住了整个分舰队。密码破译 机开机,准备捕捉华军反舰导弹的信号,破译这些导弹的工作频率,积累一手价值连城的情报。可以说,当前一切先进的防空防导技术手段都被东瀛人应用到了极致。至于布撒空气燃料圈,这样的战术毫无技术含量,东瀛海上自卫队才看不上眼呢! 八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十六枚激光制导炸弹,三十二枚捕鲸叉,这样的不谓不凶猛。但是有时候,发狠是要付出代价的———— 首先领教到这两艘武库舰的厉害的,是那八架f-16战机! 武库舰的设计理念就是火力至上,彻底压制,它们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毛病不知道有多少,优点只有两个:火力变态的凶猛,还有弹药变态的充足。变态到什么地步?除了那一层层火箭发射联阵外,在甲板边缘还安装了一套高射机枪,这一套系统真够占地方的,小品径枪管层层密布,令人头皮发麻。而在最高层建筑上还安装了一套高射炮系统,有充足的空间进行三百六十度扫射,用密不透风的弹幕构成战舰的最后一道防线。面对着从三十公里外呼啸而来的激光制导炸弹,指挥部不慌不忙,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屏幕,任由炸弹飞速靠近。直到炸弹距离战舰只剩下四五千米,火控雷达已经将这十六枚超音速飞行的炸弹彻底锁死,舰长大喝:“开火!” 火控员闪电般按下电钮。只听到一阵爆豆一般的炸响,每一支高射机枪枪管都喷出了细长的火舌,看上去就像一把巨大无比的铁扫把!f-16战机飞行员看得清楚,都露出嘲弄的笑意,想依靠这种二战时期的老战术老武器击落我们最先进的激光制导炸弹么?真是异想天开!然而,当火控计算机给出火力密度的时候,他们的嘲笑彻底僵在了脸上———— 每分钟二十五万发到四十万发! 你妈,这是什么鬼枪啊,居然打得这么快,这么狠! 不必去计算什么提前量,更用不着煞费苦心的进行制导,这一轮射击没啥特色,就是够密集,够狠!只是一瞬间,密不透风的弹幕就封死了那十六枚激光制导炸弹的攻击路线,每平米至少要摊到三四发,别说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就算是一只高尔夫球都扔不进去!激光制导炸弹一头撞上了疏而不漏的铜墙铁壁,在同一秒钟内有六团火光炸开,下一枚四团,再下一秒五团,再下一秒一团,再再下一秒······靠近海岸方向的那一片天空已经清洁溜溜,十六枚炸弹被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打成了团团硝烟火焰。 来不及惊讶什么,十六枚海红旗早已从为武库 舰护航的战舰发射架上狂冲而起,朝急急逃逸的f-16中队追杀过去,四条海蛇不甘示弱,冲出发射箱,照准落在最后的四架f-16那丰满的、性感的屁股狠命咬去!那八架本来就吓得不轻的f-16二话不说,加速逃跑,遗憾的是还没有什么战斗机跑得过防空导弹————至少f-16是跑不过海红旗和海蛇的,而在打开加力逃跑的时候,红彤彤的发动机喷嘴成了红外制导导弹最醒目的靶子,跑得越快,信号越强烈,导弹追得就越来劲。轰轰轰一连三下,三架f-16变成了三团大火球,从高空滚落地面,粉身碎骨。至于剩下五架,被导弹追得屁滚尿流,如果他们再不改变战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几架f-16是死是活,泰山号和秦岭号一点也不关心,更没有闲心去管,因为此时,四十枚反舰导弹的尾焰已经出现在海天交接处,正如同水上流星一般朝它们袭来!信号干扰什么的就免了,来袭的都是双头鹰最先进的导弹,信号干扰不见得会奏效,倒极有可能给对方的反辐射导弹指明道路。在火控计算机的指挥下,四百枚107毫米口径火箭弹狂泄而出,在这波导弹来袭的路线上炸成团团白雾,紧接着又是一波!东瀛海上自卫队显然吸取了双头鹰的经验和教训,在空气燃料圈成型的前一刻纷纷爬升,从空气燃料圈边缘擦过,结果只有区区四枚导弹和不及爬升,一头撞入空气燃料圈中,炸得粉身碎骨。这次战术机动让两位武库舰舰长暗吃一惊:东瀛果然是一个极善于学习的民族,这么快就找到对付空气燃料圈的办法了!好在空气燃料圈不止一道,而他们也没有办法预测空气燃料圈的具体布撒位置,这次机动显然是以紧急遥控指挥的,做得比较勉强,而避开了一道,还有一道呢! 看到两波火箭炮炮弹相隔三四秒先后打出,渡边大佐的面色变得阴郁,嘶声狂吼:“爬升!继续爬升!发射第二波反舰导弹,利用前一波杀开的血路杀入,撕毁这两头怪物!” 几名导弹专家额头见汗,负责指挥导弹机动的技术员更是成吉思汗,该死的武库舰,你丫的火箭弹打不完啊,一出手就是几百发!这样的遥控指挥是很吃力的,每躲过一道空气燃料圈就得有几枚导弹被摧毁,照这样下去,估计没有几枚导弹能杀入华国舰队核心!这不,第二次机动的时候,至少十四枚反舰导弹被空气燃料圈撕得粉碎!现在,第一波反舰导弹已经损失一半,如果导弹也有人的情绪的话,想必已经杀红了眼吧?好在导弹是没有感情的,不管同伴死得有多壮烈,它都毫无反应,只是忠实地按照计算机程序 进行攻击,一丝不苟,直到被摧毁或者击中目标。躲过两道空气燃料圈后,最后二十二枚导弹兵分两路,十四枚捕鲸叉爬升到三百米高空,俯冲而下,而八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贴着海面呼啸而来,强劲的气流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道不安的波纹。在它们后面,是第二波导弹,与此同时,二十余枚四百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箭弹也腾空而起,与这一波导弹对穿而过,朝着第二波迎头撞去! 华军操作失误了!?居然然没有再对最危险的第一波导弹更行拦截!!! 紧盯着这场导弹攻防大战的参谋和导弹专家发出一阵欢呼,脸色比锅底还黑的渡边大佐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透过导弹迎头对撞的火光,他仿佛看到美丽的胜利女神已经朝他露出了甜美而腼腆的微笑······ 第七十二章杀神(十二) 一击有余,后继乏力,这就是此时东瀛护航舰队第八分舰队的最真实的写照。他们第一攻击波确实极其凶猛,火力足以摧毁一个特混舰队,而第二波则逊色得多,只有区区十六枚捕鲸叉和四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被发射出去————这已经是第八分舰队最后的老本,打出这一批反舰导弹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一件攻击性武器,如果这一波导弹还不能击沉敌舰,他们就只有干挺着挨打的份了。而那两艘武库舰呢?用不着去问它们还有多少火箭弹,还是问他们打出去了多少比较省事一些。 不过,此时渡边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华国在电子对抗领域进步似乎相当缓慢,对付来袭的反舰导弹,除了空气燃料圈似乎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反制手段了。空气燃料圈的确威力巨大,对付崇尚力量的北极熊的饱和攻击比什么都管用,但是,很抱歉,我们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北极熊,我们是世界上最善于学习的民族。你们的空气燃料圈是厉害,但都是一次性的,我将导弹分成小路多群进行全方位攻击,每一群导弹都安排一两枚充当死士,看到空气燃料圈就往里撞,跟你的空气燃料圈同归于尽,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就不信你的空气燃料圈的布撒速度比我的导弹还快!两道,你们顶多只能布撒两道燃料圈。这两道防线一破,你们就该崩溃了,海红旗实力如何我们很清楚,用来对付来袭敌机还能胜任,但是要用它们来拦截超音速飞行的反舰导弹就很勉强了。我们都计算过了,算上你们其它反导武器,算上海红旗超水平发挥,我们第一波反舰导弹至少也有六枚能准确击中目标————这已经是我能给你们打的最高分数了。四十枚导弹只有六枚能击中目标,真够糟糕的,但是别忘了,你们是武库舰,跟火箭炮一样,火力凶猛但抗御能力弱得可怜的武库舰!用不着六枚,只要有一枚击中目标,你们舰上上万吨炮弹就会被引爆,整艘战舰炸得粉碎,舰上水兵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嘿嘿,那情景一定比超级火山大喷发还要壮观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空前盛况了! 心情大好的大佐轻松的下达了几道命令,然后不顾卫兵的劝阻,走出舰桥,凑到望远镜前,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武库舰大爆炸的壮观画面了。 他看到的,是天空中一团紧接一团的此起彼伏的火光。 至少十六枚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在与第二波导弹前方一千米处纷纷自爆,释放出上千枚子弹丸,子弹丸再次爆炸,每一枚喷射出六七枚合金弹丸,十几万发弹丸密如骤雨,乱纷纷的打向超音速扑过来的反舰导弹!这距离实 在是太近了,这一波导弹没有一枚来得及机动规避,爆速飞行的弹丸争先恐后的打在它们身上,穿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燃料喷泉一般喷了出来,受到致命打击的导弹只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就炸成了漫天碎片和嫣红的流火。 数枚550毫米口径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从碎片云中穿出,长长的尾焰赫然出现在渡边大佐的视野之内。 托了华军“操作失误”的福,第一波剩余的二十二枚导弹顺利杀到了华国舰队上空。由于两次机动闪避,它们此时的高度普遍超过一千米,如果华国的舰对空导弹能达到标准式导弹的水准,此时开火至少能击落三分之二,但是海红旗没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因此华军也就没有发射它们,任由这波导弹在距离自己仅有八千米的地方俯冲而下! 两位舰长再次大喝:“金属风暴系统开火!” 火控员再次按下按钮,安装在上层建筑上的23毫米速射炮系统同时喷出长长的火流,以每分钟八万发的惊人射速对每一枚来袭导弹进行密集拦截!几秒钟的射击,几千发炮弹形成了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铜墙铁壁再纷纷爆炸,每一枚炮弹炸成十几枚钢珠,最后这二十二发导弹一头撞上了铁板,在金属风暴的沉沉呼啸中变成夜空中最为昂贵最为绚烂的烟火! 长达一百多秒的首轮攻防到此结束,第八分舰队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没有哪怕一块弹片能落到泰山号和秦岭号甲板上,倒是金属风暴电子枪和速射炮疯狂扫射时迸射出来的弹片划伤了一些设备,毕竟快和精确是很难兼得的。 第八分舰队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碰掉那两艘武库舰一点防火漆,最惨的是打掉了最后一枚反舰导弹,力道已老,跟历史上那些孤注一掷却未能成功的前辈们一样,现在该轮到他们被人家按到水里狂扁了。 最后一枚捕鲸叉爆炸的火光还没有消散,第一枚550毫米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便出现在东瀛水兵的视野之中。那位金发碧眼的导弹专家狂叫:“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丢下手里的工作,不顾一切冲出指挥部,冲上甲板,在东瀛水兵怪异的目光中纵身跳进了大海。渡边大佐现在没有时间去管这位老兄了,他面沉如水,大喝:“防空导弹发射!密集阵准备!” 又有两枚550毫米火箭炮炮弹出现在雷达屏幕上,标准式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勇敢的迎头撞了过去!这三枚炮弹纷纷作蛇行机动,移出两百米,让过第一波舰对空导弹,对准那几艘金刚级疾冲而下! 轰! 这两枚火箭炮炮弹分别对准旗舰炎阳号和掩护旗舰的初云号猛砸下去,速度达到零点八马赫!在它们后面,一大批330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正铺天盖地的杀来,标准式舰对空导弹火力全开,东挡西杀打得不亦乐乎,而这两枚以七十五度夹角挟雷裹风疾冲而下的大家伙,只能指望密集阵了。好在这两个胖子块头太大,弹体长达五米,又是呈夹角扑下来,可供瞄准的面积很大,密集阵总能接下来吧? 距离只剩下两千米! 四套密集阵系统同时开火,小口径速射炮炮弹以每分钟六千发的速度密狂扫射,火力稍嫌不足,但是每发炮弹再炸成十几发贫铀弹丸,这样的密度,就算是拦截反舰导弹都十拿九稳,何况是对付两发火箭炮炮弹!向他们出售这套系统的花旗国雷神公司曾当着他们的面用雷神密集阵系统将来袭的八枚超音速反舰导弹全部击毁,拦截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得益于他们的成功宣传,直到现在,东瀛水兵虽然面色发白,但仍然信心很足。 然而,任何产品的实际质量或者性能总是跟广告宣传的有一大截的差距,高科技装备尤其如此。广告怎么拍都不要紧,实际操作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在心里给手里的家伙的性能打个五六折,不然会出人命的!今天的第八分舰队很不幸成了反面教材,号称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的雷神之盾密集阵系统火力全开,只拦下了扑向初云号那一枚,连连中弹的火箭炮炮弹在五百米高空爆成一团直径二十几米的巨大火球,冲击波冲初云号的天线簌扭得乱七八糟,而炎阳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枚要命的炮弹带着满身伤痕一直冲到三百米低空,弹体在密集阵倾泄出的弹雨中解体,一堆弹片中抛出六枚弹头,继续砸下去!面对比弹体小了不止十倍的弹头,密集阵变得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对准旗舰猛砸下去! 旗舰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渡边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顽固的念头:这是火箭炮炮弹么?这货真的是火箭炮炮弹么?我能确定它不是短程弹道导弹么? 一名参谋以西班牙公牛般狂野的姿态冲过来,也不知道是奋不顾身还是走路不长眼,反正重重的撞在渡边的身上,两个人一起从甲板上掉了下去,坠入大海。与此同时,分弹头在旗舰头顶五十米处打开减速伞,速度骤减,落到二十米低空的时候,弹头爆炸,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有益人体健康的液体瓢泼而下,有一些直接泼到了炎阳号身上,与空气甫一接触就剧烈汽化,变成淡黄色的带着一丝 汽油味的浓雾,沉沉压在旗舰身上!还在坚守岗位的水兵们在这一刻面色惨白得像僵尸,他们着了魔似的停止射击,因为他们知道这团淡黄色雾气意味着什么。不少人下饺子一般往海里跳,企图逃脱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一般的大爆炸———— 晚了! 轰!!! 一声雷霆霹雳一般的爆炸巨响,雾气化作一团紫红色火球膨胀而出,像一柄万斤铁锤,毫不留情的将炎阳号直接砸进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大水坑里。76毫米快速多功能舰炮、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发射架、雷神之盾密集阵系统、舰载雷达天线······一切撬得动的东东都被粗暴的扫飞,甲板上的士兵更是灰飞烟灭,连头发都没有剩下半根。水坑周围的海水迅速回填,黑压压的水柱一道接一道冲起,几乎遮住了天空,已经变成火船的炎阳号被高高抛起,再重重的砸落,船上的弹药轰轰轰炸个不停,大团硝烟火烈连同灼热的舰体碎片扩散开来,整艘战舰在猛烈的爆炸中破碎断裂,五分钟不到就消失在海面上。 在炎阳号被击沉的那一瞬间,第八分舰队所有官兵都绝望了,因为他们赫然看到,无数火箭炮炮弹正像蝗虫过境一样朝他们扑来,只有旅级火箭炮部队集火齐射才能营造出如此壮观的画面!几秒钟的功夫就是一百多发火箭炮炮弹盖过来,有什么防空导弹防得住?有什么密集阵系统接得下来?爆炸声一阵密似一阵,海面上烈焰冲天碎片狂飞乱舞,一些重达几吨的舰体碎片落入大海,溅起几十米高的水柱,最不可思议的是水柱上还爬着火焰,水火交煎,跳海逃生的东瀛水兵真正尝到了水深火热的滋味,惨叫声和哭喊声震天动地,几乎将爆炸声都给压了下去。一波火箭雨结束,第八分舰队所在的海域已经没有一艘完好的舰艇了,没有什么战舰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中独善其身,就连小得可怜的救生艇甚至救生圈也没能逃过一劫,带着熊熊大火在海上漂啊摇啊······海面上布满了杂物和尸体,那些尸体大多数都是被强大的气压生生压死的,七窍流血,眼球爆裂,脑浆从两个深深的血窟窿中汩汩而出,就算是恐怖片特效也没有这么恐怖。这场海战,华国以摧毁性优势完胜。 渡边大佐不可思议的推开一具浮尸,从海水中探出头来,看着一艘艘燃烧的战舰发出一声愤怒郁闷到极点的狂吼:“我去你妈的火箭炮!”吼完,一道血箭狂喷而出。 少量劫后余生的东瀛水兵并没有为指挥官仍然健在而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他们趴在一切漂得起来的东西上面,望定华国 舰队方向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两艘华国驱逐舰正带着骇人的怒火朝这边冲过来,130舰炮打老远就开始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炮弹恶狠狠的打在还没有沉的东瀛战舰身上,凿出一个个窟窿,恨不得将它们炸上天去!没错,这两艘驱逐舰快要气疯了,一场海战从头到尾,他们都只有看的份,一发反舰导弹都没有打出去,同样没有拦截一发敌人发射的反舰导弹,分把钟的时间就结束了,他们成了彻头彻尾看客,用舰炮和鱼雷将这些有碍观瞻的垃圾送进海底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能不疯吗? 冲进这片燃烧着的海域后,一些满腔怒火的水兵才发现,自己能做的并不仅仅是清理垃圾,还可以玩玩打地鼠游戏。于是,在舰炮轰鸣中,90式自动步枪清脆悦耳悠扬动听绕梁三日的点射声纷纷响起,几乎每一记点射都有一名正在水中苦苦挣扎的东瀛水兵双手一扬沉了下去,海面上绽开一朵朵墨绿色血花······ 第七十三章焚风(一) 柳维平和军长正紧张的盯着前线战事。 实在是太混乱了,南安迪枪声一起,爪洼猴子全疯了,至少九个师的部队迎着快速反应师、第一步兵师以及炎龙军团各个旅进攻的矛头发动了反冲击,兵力至少是柳哲的三倍,而且得到了东瀛空军和导弹部队的支援!现在,从南安迪到万隆,炮火连天,血流成河,打从内战结束后就没有见过死伤如此惨重的战役了! 最让人揪心的还是柳哲那个主力团。一个团硬抗敌军两个师,想想都觉得揪心!柳哲最擅长以坚攻坚,但防御实在不是他的长处,他能顶得住吗? 整个指挥部此时开了锅,每一名参谋都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忙里忙外,就没有一分钟能坐定的。各部队的情况源源不断的汇集过来,供他们分析,归纳,总结,判断,敌情瞬息万变,我军的情况同样在变,而真正的对手至今按兵不动,他们想不紧张都难。还有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炎龙军团跟远征军虽然是出自同一支军队,但毕竟雇佣军当得久了,军中那严格的纪律性怎么说也放松了一点,而且柳哲也没有过多的战术安排,只是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进攻,再进攻,于是一开打炎龙军团那几个旅就发飙了,像狂风一样扫荡着战场!速度最快的是狂风旅,无愧于狂风之名,仅仅一天就放倒一千多敌人,往前推进了七十八公里,现在这个旅正揪住爪洼国防军第114步兵师外加一堆民兵团警察兵狂扁,爪洼人败得溃不成军,他们也赢得溃不成军————旅长大人现在还能指挥的部队只剩下一个工兵营,其他的都在狂追敌人,部队的位置频频变化,连旅长都不知道他的主力到底在哪儿了。旅长打电话到前线营长那里询问部队的位置,那些营长也很头痛的告诉他: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营到底打到哪里了,指挥部已经跟不上部队的推进速度了。他再直接把电话打到连长那里,得到的回答更为经典:“满世界都是!” 高度信息化的炎龙军团居然也有将不知兵的时候,旅长大人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挂不住了,没有办法,请空军帮忙侦察兵。空军侦察机交到他手里的侦察结果令他绝倒:狂风旅的尖刀部队已经打到北加海岸了!我的乖乖啊,北加海岸是那么好打的吗,那里可是有整整三个师团的东瀛陆上自卫队啊!可怜的旅长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十万火急打电旅到总指挥部,总指挥部动用军事卫星进行严密侦察后,回给他两个字:扯淡! 连旅部都如此被动,爪洼国防军更不用说了,总共七个团的大军被不到七个营的狂风旅日夜不停的追杀围剿,只 觉得四面八方全是华军士兵,天空中更是下火雨一般一个劲的往下砸炮弹和航空炸弹,这仗简直就没法打了!狂风扫过,这些惊弓之鸟在山林里,村镇里,田野里,山路上,公路上······变成了一堆堆一剁剁的死尸。这场昏天黑地的混战打了足足四十八小时,直到狂风旅各个节点之间的联系逐步恢复畅通才算结束————那时候的战斗已经从暗无天日的混战转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了。 狂风旅冲得最快,而黑色闪电旅却成了最慢的一个。他们的进展慢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上午报告说他们正在某某城镇与爪洼猴子激战,下午报告说他们还在某某城镇跟爪洼猴子激战,到深夜仍然报告说他们仍在某某城镇激战,敢情一整天都在同一块地方打转啊。搞得柳维平都有点儿想发火了,黑色闪电旅搞什么鬼,虽然在南亚战场伤亡巨大,但是已经休整了三个月,应该恢复元气了啊,再说这个旅可是从第一空中突击师两个连的基础上扩编的,算得上是他的嫡系了,什么时候惹上了龟行蚁爬的臭毛病了!师长大人发火归发火,黑色闪电旅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报告他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开始朝下一座城市动刀子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让柳维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消息: 那座拖住了他一个旅打了足足二十四小时的城镇在开战前足有七万多人,等到黑色闪电旅离开,活着的人连九千都不到了,手段之狠,就连他也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柱直冲脑门!敢情黑色闪电旅是在憋着一股劲要跟柳哲的快速反应师比赛看谁杀得快谁杀得狠呢!空中突击师和快速反应师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什么都要比,这毛病打从两支部队组建以来就存在了,但是连这个都要比,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总的来说,战况虽然混乱,但一切都比较乐观,各部进展神速,势如破竹,杀得爪洼国防军尸积成山。但是快速反应师主力团被围困在南安迪郊外给近乎完美的战局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那是一个团对两个精锐步兵师,更惨的是这两个步兵师还有空中支援,这样的局面相信没有人乐观得起来。 军长眉头皱起,问柳维平:“是不是该让空军对在南安迪空域活动的东瀛空军来一次正面硬碰,将那些倭奴赶走,好减轻快速反应师的压力?” 柳维平摇头:“不,东瀛空中自卫队在南安迪下了血本,至少四十架f-15j和数量相当的f-16随时可以加入战场,如果我们的空军在南安迪跟他们硬拼,只怕正中倭猪的下怀————论战机数量和飞 行员的素质,他们都稳占上风啊,主角还没有出场我们的空军就伤了元气,这仗就难打了。” 军长的心都揪了起来:“那我们就这样看着爪洼猴子围攻快速反应师,什么也不做?” 柳维平说:“再等等······我相信柳哲,这可是在联合国都挂上了号的狠角色,如果区区两个师的爪洼猴子就能奈何得了他,他就不配做我的好兄弟,更不配当136集团军军长的儿子!” 军长还想再劝,一名参谋脚步轻快的走过来,略带激动的叫:“好消息!我濒海支援舰队于‘蚀点’与东瀛护航舰队第八分舰队遭遇,经过不到两分钟的激战,已经将八艘敌舰全部击沉,我方消耗弹药若干,无一损失!” 军长激动得手都微微发抖。打从听说两艘武库舰和两艘驱逐舰组成的濒海支援舰队遭遇第八分舰队之后,他的心就一直紧揪着。这几年共和国海军是打了好几场胜仗没错,但都是以计谋取胜,真正硬拼硬的打赢的,恐怕就打阿三那一场了,东瀛海上自卫队的实力远非阿三可比,而且东瀛人十分了解我们的战术和作战思维,是个难缠的劲敌,实力单薄的支援舰队能否打赢这一仗,他心里实在没底。共和国在海军方面历来是短板,像武库舰这种几万吨级的庞然大物,损失一艘等同于陆军被歼灭三个师————陆军被歼灭了还能迅速重建,建造一艘巨舰则没有这么容易了。焦虑不安的等了好久,总算得到了好消息,叫他怎么能不激动?柳维平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两艘武库舰的实力如何他最清楚,火力全开的话,在一分钟内将一个小岛国从地图上抹掉都不成问题,如此强悍的远程火力要干掉一支分舰队,小意思。武库舰的抗打击能力远没有战列舰那么强,也没有必要披上那么厚的装甲,空气燃料圈足以炸毁大多数来袭导弹,新上舰的金属风暴电子枪和速射炮则可以在近距离用疯狂的弹墙将来袭导弹打个粉碎————这是608基地新推出的玩具,一套金属风暴电子枪系统一分钟可以打出四十万发子弹,这样的火力密度,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金属风暴速射炮射速达到八到十二万发,平均每秒一千五百发到两千发,这样的火力别说是导弹,就算是五六十吨重的主战坦克甚至轻型护卫舰也会被打个稀巴烂!这两套看上去傻大笨粗的系统在火力方面无疑将北约吹得神乎其神的密集阵系统甩出了十八条大街,精确度?面对每秒钟一两千发的砸过来的小口径炮弹和每秒上万发扫过来的子弹,精确度如何还重要吗?当火力密度达到极致的时候,误差也就不存在了。有了空 气燃料圈和金属风暴系统,东瀛第八分舰队休想碰到武库舰一根汗毛,而一击不中,第八分舰队就再也没有机会呼吸到这略带一点咸味的海风了。那两艘武库舰抠门了一点,一再靠近的结果使得他们的203口径火箭炮炮弹都可以轻松覆盖第八分舰队,而被用于攻击的炮弹中只有两发是大口径的,其它一百多枚全是203毫米口径,而且还是被动制导的那种,便宜得很,要不然,那两艘驱逐舰哪里有机会用130舰炮尽情朝东瀛战舰那燃烧着的残骸倾泄自己的怒火?没等它们靠近东瀛战舰早就变成渣渣啦! 柳维平露出微笑:“濒海支援舰队这次立下了大功啊······命令它们以南安迪为中心,对敌人进行饱和炮击,让爪洼猴子重温一遍雅加达战役的噩梦!” 就等这道命令了! 轻松解决了第八分舰队的泰山号和秦岭号的火力转向内陆,小山般庞大的舰体身上放烟花似的冲起条条火柱,那是203毫米火箭炮炮弹尾部喷出的光焰。南安迪正好处于203毫米火箭炮炮弹的有效射程内,两位抠门的舰长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这种价格低廉而且可以轻松补充的弹种。203毫米口径火箭炮每一个师都大量装备,炮弹多海了,300毫米口径以上的想要补充则没那么容易,刚才那一战也让他们见识了东瀛人的狡猾难缠,后面还有恶仗要打,那些名为火箭弹实为导弹的炮弹节省一点是没错的。 跟陆军装备的流星雨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所采用的制导技术一样,像元宵烟火一样冲天而起的203毫米火箭弹群也是一带多,先发射一枚集侦测和引诱双重功能于一身的炮弹在前面开路并负责引诱后面的愣头青,再发射一大群血气方刚直肠直肚的痴情种,诱饵弹飞到哪里后面那群愣头青就飞到哪里,负责制导的炮兵侦察兵的工作量也就成倍的减少,一名侦察兵只要负责为一两发炮弹提供制度就会有几十发炮弹狠狠的盖下来,让敌人灰飞烟灰!现在先行一步的那批美女炮弹一边发射信号与侦察兵沟通,一边朝后面抛媚眼,而在后面,铺天盖地的炮弹两眼发红喘着粗气紧追不放,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划过夜空,仿佛一场最壮观的流星雨。 以南安迪为中心,爪洼国防军遭遇了开战以来最为恐怖的炮火覆盖。 第七十四章焚风(二) 东瀛三军司令部现在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八艘战舰就这样被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几十亿美元堆出来的昂贵装备在不到两分钟之内就变成了燃烧着的浮渣残屑,几百名优秀水兵就这样成了异国鬼魂!卫星传回的画面让在座每一名参谋都不寒而栗,几秒钟内一两百发203毫米简易制导火箭炮炮弹喷薄而出,跟火山喷发似的,这样的火力密度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两艘可怕的战舰的极限,却已经足以让任何一支舰队的防空反导系统彻底崩溃!八艘战舰反在的海域在几秒钟内就被水雾和火焰彻底覆盖,根本用不着再用卫星跟踪拍摄,他们也想得到船上水兵的下场:不是被炸成灰就是被战舰沉没时搅起的漩涡拖进海底活活淹死!如果能闯过这两关,那么恭喜,那些幸运儿可以跟华国水兵玩一回真人版打地鼠游戏了。就算华国水兵不开枪补杀,以他们对东瀛人的仇恨,也会让那些东瀛水兵因为层出不穷的物理现象、化学现象、海洋生物现象,死个一干二净! 海军参谋池田勇次郎沉痛的低下头,对望着他的船越秀夫说:“参谋长阁下,第八分舰队······完了!” 船越秀夫神情阴郁,没有说话。 池田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怒吼:“八嘎!该死的支那人,他们的航母战斗群不敢跟我们堂堂正正的决战,只顾着往安达曼海逃跑,却用两艘见鬼的武库舰来对付我们一支弱小的分舰队,这算什么勇士!司令官阁下,我建议尽快调回一个航母战斗群,在这两艘武库舰对我们造成更大打击之前将它们击沉,为第八分舰队报仇!” 北野政雄淡淡的说:“不准。歼灭华国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是护航舰队的第一优先目标,任何计划都要为这一目标让路······再说,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随意更改作战计划等于找死。” 池田急了:“可是这两艘武库舰太变态了,如果我们不能尽早将它们击沉,他们给我们造成的杀伤将是以十万计的!这两艘战舰分明就是杀神,瘟神!” 北野政雄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损失也不过是十七架战机,三十三名充实到爪洼国防军中的军事顾问,如果不是第八分舰队求战心切,露出太多破绽,那几百名水兵有很大一部份是可以活着回到东瀛的。” 他说得随意,在座所有人却觉得舌头直发苦。到目前为止,除了海战之外,东瀛损失的人员并不多,但是装备的损耗却很要命,十一架f-15j,六架f-16,两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八艘战舰,这样的损失不管是 放在哪一个国家都不是什么毛毛雨!东瀛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消耗啊,要知道这些装备绝大多数都要造进口,一架f-15j的标配价就高达七千万美元,还没有算上弹药、零件损耗和维修保养,一下子被打掉了十一架,谁受得了?没看到大英参谋长正在揉心窝么! 池田说:“那是因为华军还没有捕捉到我军主力的位置,一旦让他找到我们,我们的损失将会成倍的增加!” 北野政雄说:“所有我们要按兵不动,让爪洼人充当炮灰,尽可能多的消耗那两艘武库舰的弹药······看,它们的火力转向内陆了。诸君,不要计较眼前这点损失,我们完全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的,静下心来,不要辜负了这百年难遇的烟花表演!” 也幸好苏哈多总统不在场,要不然他非让北野政雄最后那一句话气得吐血三斗气绝身亡不可。 不用司令官提醒,大家也被那盛况空前的火箭炮发射场面吸引住了。华军武库舰一定采用了自动装填技术,火箭炮联阵打了一波又一波,一群群火箭炮炮弹冲天而起,将天空烤成了紫红色!一位参谋看着屏幕上刷过的数字,咝咝吸着凉气:“我的天照大神啊,几分钟之内发射了两三千发2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很难看。这样的火力密度,这样的射程,绝对是任何一支地在部队的噩梦!就算是一个重装集团军,面对这样的火力覆盖也得在几分钟之内被抹去建制!虽然打心里看不起爪洼猴子,但是现在,不少人都开始同情那些即将承受最恐怖的狂风暴雨的爪洼国防军士兵了。 北野政雄还是那样,安祥而自信,谁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心来源于什么,反正看着他露出那抹散淡的甚至可以说是满不在乎的笑容,在场所有人就觉得有了主心骨。然而,又有谁知道,此刻这位三军司令官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华国,不再是三十年代那个积贫积弱的华国了啊······他们的工业能力,他们的军事实力,他们的科技创新能力,都已经迅速赶上来了,甚至在某些方面将东瀛甩在了后面!这头睡狮在经历了一个最为屈辱的世纪之后终于睁开了睡眼,发出了怒吼,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狂暴的力量!东瀛自明治维新以来在亚洲一枝独秀的风光到此为止,此战不管成败,亚洲都将被迫迎来双雄并立的格局。 旧的观念必须抛弃。 对手必须重新定位。 尽管他从来就没 有轻视过华国,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对手。幸好,这一发现还算及时,不算太晚。 爪洼国防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牺牲让东瀛的总军司令官及时醒悟,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这恐怕是他们所做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了————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为此而感到骄傲的,原因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不是打得没有力气就是吐得没有力气了。 没有错,真的有很多吐得浑身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别怪他们,如果我让你一连几十分钟不停的看着身边的人血肉横飞,他们的血他们的肉他们的脑浆他们的碎骨就这样溅到你的脸上,他们的花花肠子他们的狼心狗肺就这样黏乎乎热辣辣的粘到你的身上脸上,就算你经历过战火的考验,照样也会吐得一塌糊涂! 第17军快被打疯了! 付出了重大代价,他们终于趁着华国的濒海支援舰队被东瀛分舰队牵制之机,冲到了橡胶园外围,一些爪洼士兵忍不住发出欢呼,在他们看来,这场战役已经是胜利在望了。然而,很快士兵们就发现,自己抢占的不是什么攻击出发点,而是砧板!从橡胶园里倾泄过来的火力自不待说,四面八方打过来的重炮炮弹更是密集得可怕,他们的队形太过密集,每一发炮弹都要在他们队伍中间清出一大片空白。要不是哈默林少将及时告诉他们,第20军两个营正在不计代价地攻击华军的重炮阵地,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些重炮炸毁,只怕第17军的士气当场就要跌到冰点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第20军那两个营的确不计代价的攻击了华军的重炮部队,但一连三次进攻都被华军击退,在华军飞机坦克轮番冲击之下死伤无数,而华军炮兵一边看着这边打得不亦乐乎一边向按照前指的命令开炮支援兄弟部队,根本没有后退一步的意思。打了整整六个小时,炸毁了四辆77b式自行火炮,这两个营也拼光了,剩下的人刚好够编一个尖刀连。 哈默林少将也知道时间无多,随着时间推移,华军的远程炮火将会越来越猛烈,甚至空军也会全力出击,掩护轰炸机进入南安迪空域对他们实施地毯式轰炸,这样的空地一体打击,第17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他甚至没有等部队完全到达攻击位置,就命令一个团对橡胶园外围那两座小山发动进攻。拿下这两个前沿支撑点,将他们的120毫米、160毫米迫击炮架到山顶就,就可以请躲在橡胶园里的华军士兵尝尝空爆弹的滋味了————迫击炮炮弹擦到一根树技都会爆炸,据说打到小鸟身上也会爆炸,就是不知道 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迫击炮炮弹准确无误的打到小鸟身上了。少将水平还是有的,目光毒辣,一出手就抓住了关键。他的部队在服从性和执行命令的坚决性也超过兄弟部队很多,那个团二话不说,一顿迫击炮加火箭弹,打得山上树倒草折,然后,两个连发动了试探性进攻。等他们爬到山腰的时候,华军防线全活了,猛烈的交叉火力居高临下的朝他们倾泄过来,暗红色弹幕遮住了山腰,成排落下的火箭弹将被重机枪火力扫得人仰马翻的部队炸得满天乱飞,两个连长一个被重机枪生生打成十几块,一个被一发火箭弹直接命中胸部,连渣都没有剩下来。 试探性攻势就这样被轻松打垮了。 哈默林少将打出了火,第二次进攻直接压上了一个营,以人海战术一波波的往上冲,就算是让你杀也杀到你手抽筋!想法是好,可惜这样的小山无法容纳这么多兵力,士兵们只能一批上百人一批上百人的顶着机枪扫射往上冲。高平两用重机枪无视咻咻落下的炮弹在身边炸出的烟焰弹片,居高临下尽情扫射,火舌卷到哪里哪里就是血沫喷溅碎肉横飞,再加上榴弹发射器的不断扫射以及手持步枪的老兵的精确点杀,整整一个营硬是奈何不了人家区区两个排,一排排的冲上去,一排排的被扫倒,死尸在山脚下堆起一米多高了。 其他几个团也从不同方向向橡胶园发动了猛烈进攻,华军用高平两用重机枪、榴弹发射器、自动步枪、火箭筒、主战坦克以及招之即来的被动制导炮弹招呼他们,不管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冲击的部队始终都被炮弹成片炸飞,被高平两用重机枪割韭菜似的成丛割倒,被机关炮打成一团团血雾!坦克开路?好啊,68主战正在橡胶林里两眼发绿的等着大开杀戒呢!冲锋的士兵像被投入滚水中的雪团,一层层的消失在密不透风的弹幕中,在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形成的金属风暴中化为冲天血雨,一连几次进攻,每一次都是这样。试问有谁不间断的目睹自己人被打得血肉横飞还能不吐的? 进攻那两个前沿支撑点的部队又一次被华军士兵打了下来,纷纷后退。哈默林光将面色铁青,一声令下,宪兵连十几挺机枪响了,密集的弹雨将正仓惶后退的爪洼士兵一排排的扫倒,惨叫声压过了机枪扫射声。正在后退的爪洼人都傻了,在接连不断的惨叫中,他们听懂了军长的意思:不成功,便成仁,后退者死!左右是个死,没有人愿意死在宪兵手里,已经没有退路的士兵一咬牙,顶着同样猛烈的机枪扫射在机枪的驱赶下朝华军阵地猛冲,就算是一丛丛的被扫倒也不再后退半步! 不光是他们,就连他们团最后两个还算完整的连队也压了上来,整个攻击部队都笼罩在一片悲壮的气氛中,忘命的冲击着。 似乎是怕了他们,华军在一顿扫射之后果断撤出了阵地,付出惨重的代价,前沿支撑点上终于升起了爪洼军旗。 然后上百发2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如同条条火雨,以这两个支撑点为核心向爪洼第17军疯狂倾泄。在一阵绵密的震耳欲聋的大爆炸中,爪洼士兵的碎肢和枪械零件混合在团团火球中冲天而起,爪洼国防军第17军第33步兵师主力团这一番号彻底消失在漫天血雨和飞砂流火之中。 第七十六章焚风(三) “天照大神啊,这太可怕了!” 东瀛空中自卫队飞行员看着地面腾起的一簌簌火光,目瞪口呆。 那两艘活见鬼的武库舰,几分钟的集火齐射,火力就超过了两个火箭炮师或者数个短程地对地导弹旅!这样的火力打击密度,就连呆在万米高空上的人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惧,更别提处于火力覆盖中的人了。看样子,北野中将将空军基地修在勿里洞是有先见之明的,至少避开了这两个瘟神的火力打击范围! 呆在天空中当然没事,呆在地上的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配合第17军围攻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的第19军一个装甲团正沿着一条公路朝快速反应师主力团左翼插去,甫一暴露,马上招来了火雨一般的火箭炮轰击,一百多枚炮弹砸在公路上,公路变成了火海,那个装甲团所有车辆都变成了燃烧的火柴盒,伤亡高达百分之九十。 第17军第33步兵师两个团正面强攻,一次次被主力团的猛烈火力打回来,无奈之下,只好呼叫空中支援。他们没有等来东瀛空中自卫队的轰炸机,倒是等来了武库舰的饱和攻击。第一发气爆弹,一个营部被吹飞;第二发子母弹在一个团部头顶喷发出灼热的弹雨,放倒一大片,第三发温压弹轰下来,整个团部连渣都没剩下来······数百发炮弹砸下来,这两个团的士兵一丛丛一片片的消失在冲天而起的火中之中,要么化为灰烬,要么变成一地焦臭的碎尸,两个团基本伤亡殆尽。 第34步兵师更惨,他们是预备队,兵力相对较集中,这也意味着打起来更加方便。两三千发203火箭炮炮弹至少有七百发给了他们,而且超过百分之九十准确命中,别说他们,就算是一个重装步兵师也完蛋了!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南安迪也没有好过,203火箭炮瓢泼而下,将城里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和平民一片片的炸飞。好嘛,大家都倒血霉了,这下子心里平衡了。 两个师长心理是平衡了,可是哈默林少将心里很不平衡,甚至可以用愤怒欲狂来形容。 第17军,他的老部队,在几分钟之内就被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炮弹炸了个粉碎,他的美梦也被无情的粉碎了,快速反应师毫发无损,企图重创快速反应师的第17军却遭到重创,被炸得最狠的一个团只剩下四百多人,可以说,第17军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该死的武库舰,该死的华军! 少将最担心的是,武库舰发射的炮弹中,有三分之一是朝着阻击部队倾泄的, 如无意外,这些阻击华军来援的部队是难逃一劫了,华军的部队马上会从四面八方朝已经奄奄一息的第17军扑过来,怎么办? 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愤怒,哈默林少将也不得不下达逃命的命令:“各部交替掩护,我们撤!” 现在才想到要撤,晚了点。其实哈默林少将最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的脑袋。 李剑锋少校趴在草丛里,无视蚊虫的盯咬,用红外望远镜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个小村庄。尽管夜色如墨,但是通过红外望远镜还是可以看到村庄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盗频电台里时不时传出某些大人物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叫人听着就心情舒畅。 戒备程度,无线电信号强度,无不指明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目标。 李少校舔舔嘴唇,像极了看到一头肥猪的饿狼。追杀苏哈多总统的行动虽然功败垂成,但是在跟东瀛特种部队交手时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的表现着实让整个侦察营眼镜摔碎了一地,再也没有谁敢小看这个看似文静,一旦发飙比雄狮还要可怕的家伙了。现在他正在执行斩首任务,手下二十名侦察兵,强攻一个军部肯定不够,但是盯住它,招来被动制导弹药将它炸成平地肯定够了的。这次行动难度不算太高,王天佑把他放出来,是有意将机会送给他,而他也有十足的把握顺利完成任务。 李剑锋再次用红外望远镜搜索了一次目标,还是没有发现他要找的大人物。也是,堂堂一个少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露面?不过,干掉了这个指挥部,哈默林少将跟死人没有区别了————最高指挥官阵亡了,指挥部仍然可以继续指挥部队作战,而指挥部被打掉了,最高指挥官即使还在,也无法再有效的指挥部队了。 操作手小声报告:“330炮弹三枚,一分钟后到达。” 李剑锋放下望远镜,下达命令:“马上进行制导!各小组汇报情况!” “尖兵小队一切正常!” “岩石小队一切正常!” “猛虎小队一切正常!” “猎豹小队一切正常!” 看样子,敌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逼近的危险,正忙着准备撤离。好吧,无知是福,继续迷糊下去吧,等一下三枚330火箭弹砸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一名机枪手把机枪架在一块岩石上,一个一百发容量的弹鼓为这挺轻机枪提供了堪比重机枪的火力,而李剑锋则悄悄往前移动了三米,架起了那挺从装 甲车上拆下来的重机枪,一条二百五十发的子弹带已经装好,子弹尖锐而整齐,如同鲨鱼的牙齿,随时准备撕碎爪洼人的肉体,饱餐一顿血肉盛宴。在这两挺机枪的掩护下,操作手大咧咧的将微型冲锋枪摆在伸手就能抄起来的位置,十根手指在一部仪器上飞快地跳动,键入一串串数据。在他的指引下,已经飞越了一百多公里的遥远距离的三枚330火箭炮炮弹像三团火球,翻滚着从天际坠落,而直到此时,爪洼猴子仍然一无所知! 李剑锋已经可以看到天边的火流星,忍不住低声喝:“操作手,干得漂亮!” 操作手嘿嘿一笑,随即瞪大了眼睛: 一架酷似波音747的大飞机一路轰鸣着从远处扑过来,一道细细的绿光连连闪过,距离飞机足有几十公里的火箭弹身上离子浆液喷溅,弹头的高爆炸药和还没有耗尽的燃料被高温引爆,轰轰轰!三道狂雷狠狠的轰进人的耳膜,震得天边隆隆震响,三枚足以将一平方公里内的一切生命从地球上抹掉的炮弹在万米高空变成了三朵红得妖艳的火玫瑰,带着火焰的弹片呈辐射状扩散,布满了夜空。 操作手一拳捶在地面:“操你妈的激光战机,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的烂货,早晚将你们炸成渣!李参谋,我们三发炮弹全部被拦截了,目标被惊动了,是不是应该撤退?” 李剑锋冷笑着看着受到惊吓乱成一团的爪洼猴子,拉下了战术头盔上的夜视仪:“不,按第二套方案行动。马上对他们的电台进行强烈的干扰,岩石小队留下来保护操作手,其他小队给我杀,没有被动制导炮弹,我们一样也能将这个军部杀个鸡犬不留!” 几个小队纷纷应了一声收到,操作手也不废话,按下电钮,强大的电磁波一下子笼罩了整个小山村。本来这套电子装备是无力与一个军部的电子战部队抗衡的,问题是爪洼猴子的电子战部队还在某个十年军力发展记划之内,纯粹就是空中楼阁,也就是说,这位操作手目前还没有对手。更悲催的是,这个军部所在的山村四面都是山,电磁干扰效果极佳,至少五分钟之内,第17军军部一个命令都别想发出去了! 天空中的巨大爆炸的确惊动了哈默林少将。走出指挥部,不用望远镜,他也能看到高空中那三团正在逐渐融化,红得妖艳的火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梁处冒起,直冲脑门!作为爪洼国防军中比较能打的一员将领,他比较全面的研究过华军一些战术,并从中总结出一些经验。刚才飞向军部的不是地对地导弹,而是超远程火箭炮炮弹,被动 制导技术使得这种价格不到导弹四分之一的廉价弹药的精确度不亚于导弹,而被动制导技术是离不开华军侦察兵的————也就说,这种炮弹一旦出现,附近肯定有华军侦察兵!他几乎绝望了,东瀛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而为还是巧合,救了他一命,但是东瀛人的机载化学激光发射器绝对拦不住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火箭炮炮弹的!他冲着看着天空面色发白的士兵狂吼:“隐蔽!后面可能还有炮弹!”三步并作两步冲回指挥部,冲通信兵吼:“马上跟东瀛激光战机联系,请他们务必尽可能多的拦截华军的炮射导弹!” 通信兵点头如小鸡啄米,忙不迭的切换频道,刚刚喂了几声,电台里就充满了沙沙杂音,跟外界的联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了。通信兵胆战心惊的叫:“华军实施强烈的电磁干扰,我们失去了跟外界的联系!” 哈默林少将大喝:“去一个警卫排,对这几个位置进行搜索,一定要将华军的特种部队给我挖出来!”想了想,又说:“一个排不够,去两个排,一定要打掉干扰源!还有,军部所有参谋和后勤人员都领一件武器,准备战斗!” 尽管很有可能已经陷入绝境,但是哈默林少将还是不肯放弃,他还不想死。按说他这些就对措施也对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袭击者很有可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问题是特种部队一向是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侵略如火一击必杀,怎么可能会给他时间从容布置? 咻———— 咻———— 两枚火箭弹从半山腰飞出,居高临下,轻轻松松的覆盖了整个军部。这两枚火箭弹带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准,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电源车。电源车那巨大的车身被火箭弹破甲部粗暴的撕开两个大窟窿,里面的人只看到两团炽热的火球在狭窄的车体内部空间膨胀而出,他们甚至来不及转过一个念头,身体就化为飞灰,混合在冲击波中撞碎车体喷薄而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电子仪器和零件呜哩哗啦的四处乱飞,两团火球瞬间合为一体,将电源车牢牢裹住,熊熊烈焰中,几厘米长甚至一米多长的电弧滋滋乱窜,在火舌上奋力扭动身体,谁要是敢走近这堆大火,准会被电得一蹦三尺高,甚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电源车被炸毁,小山村本就不多的灯光一下子灭掉了一大半,这下子倒好,彻底符合防空要求了。但是袭击者没有收手的意思,空气中尖啸声不绝于耳,一枚枚火箭弹从半山腰,从草丛,从灌木丛,乱纷纷的射出,口径达到了骇人的105毫米,用的还是高爆炸 药!整个军队仿佛遭到敌军重炮轰击一样,一团团一簌簌的火球争先恐后的在房子里,在奔逃的士兵身边,轰然炸开,房屋基本上是一炮就倒,里面的人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被砸个半死,而吓破了胆只顾着狂叫着撒腿飞跑的家伙则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半空,几个机枪火力点更是变成了大坑,机枪那破碎扭曲的零件散布在坑里,至于人,鬼才知道哪里去了。 一轮火箭弹攻击硬是打出了重炮覆盖才有的效果,二十几枚这个的火箭弹砸下来,军部已经是尸横遍地,碎尸成堆了。 李剑锋扔掉高强度塑料制造的一次性火箭筒,抄起了重机枪:“火力组的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给我开火,其他小组跟着我杀下去,将那个敢捋虎须的少将的脑袋割下来!” 三挺机枪同时喷出修长的火舌,交叉扫过,好几名双手抱头在地上趴得老老实实的爪洼士兵发出一声亢奋的惨叫,身体触电般颤栗着,爆出一朵朵血花,一秒钟不到就成了筛子。刚刚挨了一顿暴揍的爪洼猴子总算找到醒目一点的目标了,不管是机枪还是冲锋枪,都狂叫着朝三四百米外的机枪火力点倾泄出灼热的弹雨,一些子弹在空中相撞,爆出点点火花。小样,火力还挺猛的,可惜他们的反应都在侦察兵的算计之内。他们的火力没有持续上十秒钟,两具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榴弹发射器发威了,没有醒目的膛焰,没有震耳的爆响,在嘭嘭嘭一阵轻响中,短短几秒钟就有十几发35毫米高爆榴弹冰雹般砸了出去!这玩意比二战时期倭军的掷弹筒还要阴险,直到榴弹砸到身边甚至直接砸到钢盔中,变成一团团直径一两米的桔红火球和细细碎碎的致命弹片,爪洼士兵才知道自己被暗算了,不过现在就算知道也晚了······ 在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凶狠打击下,爪洼士兵死伤惨重,一些家伙很光棍的扔掉了武器,撒腿就跑,结果一道道火舌卷过来,这些逃兵在弹雨中跳起了充满力之动感的霹雳舞,到死也不知道是死在华军侦察兵枪下还是自己人朝他们开有枪。倾听着一眨卢就逼近到身边的枪声,看着一片片弹雨将地面打得浮尘弥漫,还在坚持抵抗的爪洼士兵绝望的发现,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ps:这些章节写得很烂,别说大家没兴趣看,我都没有什么写下去的欲望了。所以花了几天时间来调整思路,希望质量能有所改善吧。 第七十七章焚风(四) 哒哒哒哒哒———— 急促到极点的重机枪轰鸣震撼着每一名把守军部的爪洼士兵的心灵,透过榴弹爆炸的火光,他们目瞪口呆的看到一批并不比他们高大多少的敌人像猎豹一样朝他们冲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居然抱着一挺重机枪,边冲边朝他们开火!实在很难想像这家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扛着这么沉重的武器居然还这么灵活,子弹嗖嗖横飞,就是没有一发能打中他的,相反,他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票人像割麦子似的齐刷刷的倒下,或者被强大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原来,传说中的战斗种族并不止俄罗斯一家。 以李剑锋为尖刀,十几名侦察兵像刀子切黄油一样切开爪洼警卫部队的防线,直捣核心。他们见人就开枪,而且枪法精准,枪枪都是往头部打,在清脆的枪声中,爪洼士兵一个接一个脑袋开花,指挥部附近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警卫连连长气急败坏的冲进指挥部,叫:“将军,你必须尽快离开,敌人太可怕了,我的连队根本就挡不住他们!” 在应急灯那暗淡的灯光下,哈默林少将的身影模糊不清,他身上的将星跟这灯光一样暗淡:“敌人有多少人?” 连长说:“不超过两个班,但战斗力极为惊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发子弹穿透墙壁,无巧不巧正好命中一名参谋的脖子,登时血浆喷溅。这个倒霉的孩子整个脖子都被这发变形有子弹炸断,只剩下一点皮,整个脑袋就这样吊在背后,这恐怖的情景足以吓掉人的魂。几名漂亮的女兵肝胆俱裂,发出一声足以媲美国际女高音歌唱家的尖叫,不管不顾的推开警卫冲了出去。一道火镰无情的扫过,逃得最快的那个被拦腰扫成两截,后面几个也被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打得支离破碎,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两发枪榴弹准确无误的落入指挥部,一颗化作可怕的弹光,一颗炸成辛辣呛人的白烟,里面的人可倒了血霉,先是被强光刺伤了眼睛,接着辛辣的气体扑面而来,呛得他们眼泪鼻涕齐下,像无头苍蝇一样呀呀狂叫着往外面跑,边跑边朝想像中的敌人的位置拼命开火,结果大多数子弹都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两支90式自动步枪猛烈扫射,出来一个被击倒一个,几秒钟的功夫,指挥部外面就尸体成堆了。 用猛烈的火力将所有逃出来的人全部扫倒之后,李剑锋扬扬手,两名侦察兵略一点头,迅速更换弹匣,枪口指定指挥部门口。李剑锋放下重机枪,拔出冲锋枪冒着还很浓的瓦斯气体冲了进去,里面冲锋枪和自 卫手枪的射击响成一片,几声惨叫相继响起,显然里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两名打掩护的侦察兵跟着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爪洼人了。那位穿着少将制服的老兄被一把战术刀钉在墙壁上,正在抽搐,嘴里喷出一股股血沫,而地上,几名参谋正在血泊中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没什么好说的,侦察兵冷酷的垂下枪口,给还没有断气的家伙补枪,几声枪响过后,世界清静了。 李剑锋走到哈默林少将面前,抓住战术刀刀柄用力一拔,带出一彪鲜血,哈默林少将的身体也被带倒,抽搐几下,终于断气了。一名侦察兵直咋舌:“李参谋,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么多人,居然让你在几秒钟之内就干掉了!” 李剑锋说:“算慢了,这样的速度跟反恐特种部队比起来,不入流。”血淋淋的战术刀在哈默林少将身上用力擦了擦,将糊在上面的血迹擦掉,随手插回刀鞘:“带走一切有价值的情报,我们撤退!” 侦察兵不光杀人快,搜集战利品更快,一分钟不到就将指挥部里的文件一卷而空,然后安装定时炸弹,将这里夷为平地,比土匪还狠。等到附近的爪洼军队赶到,看到的只有一地死尸,袭击者早已不知去向。 就特种部队而言,打掉一个军部,击毙少将以下军官三十多人,这样的战绩固然辉煌,但是对于战局的影响却并不是很大,原因很简单:就算军部还在,第17军那两个师也难逃一死了。快速反应师几个团已经赶到,一场歼灭战随即如火如荼的展开。重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主战坦克成群结队的辗过田野,将奔逃的士兵和庄稼一起辗进烂泥里,东瀛空中自卫队的战机紧急赶来增援,结果跟大批枭龙和歼十撞个正着,在空中杀得难分难解;武库舰仍然在朝南安迪战场以及万隆战场倾泄着火雨,火箭炮群爆炸产生的高温和强光扫过,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尸体,村庄和树林在熊熊燃烧,城市被夷平。“割草机”已经无法形容华军的恐怖,他们更像从阿鼻地狱里吹出的焚风,无情地摧毁这片土地上一切生命。 柳哲现在又冲在了部队的最前面。由于还没有掌握制空权,雪鹰指挥直升机出动很危险,他干脆霸占了一辆武器与指挥设备都完备的69a式指挥坦克,像中世纪骑士一样轰隆隆的朝逃跑的爪洼士兵辗压过去。被武库舰干掉了绝大多数机动车辆的爪洼人两片脚掌上下翻飞,一个个速度可以媲美百米飞人,可是他们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坦克的,每次回头去看,总会看到一头头钢铁巨兽离自己越来越近。吓得腿软的爪洼士 兵狂叫着端起自动步枪朝坦克胡乱扫射,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溅出点点火花,却连块油漆都打不掉。坦克也不开枪,在爪洼士兵惊恐的尖叫中辗了过去,一声惨叫过后,地上又多了一堆褐色肉泥。 轰! 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射向69a式主战坦克正面装甲,却被反应装甲挡住,没能击伤坦克,相反还给射手招来一串机枪子弹,直接撕成两片。柳哲直摇头,第17军好歹也是一支精锐部队吧,怎么连反坦克导弹都没几枚?就这破烂装备还想跟他玩,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在电台里大声下令:“各部加快速度,天亮之前我要在南安迪城里吃早餐!” 各团营军官杀气腾腾的吼了一声,攻势越发凌厉。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不折不扣的屠杀了。不要任何俘虏,不顾及是否会误伤平民,以最快的速度摧毁南安迪,这就是快速反应师现在要做的。第17军敢捋虎须,在野战中跟他们正面硬碰,他们当然得让第17军知道跟快速反应师正面硬撼的下场。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败兵不顾一切的逃向南安迪,却绝望的发现打老远都能看到南安迪上空翻腾的火光,每隔几秒钟都有一两枚超远程火箭炮炮弹拉着眩目的尾焰落入城中,蘑菇云在地动山摇中冉冉升起,为这座已经残破的城市增添了几分残酷的美。毫无疑问,南安迪就是快速反应师下一个目标,躲进城里百分之百是找死,于是,这些跑得快要吐血的逃兵调转方向,继续他们那看不到一丝希望的逃亡,没有任何计划,有的只是惊恐和绝望。事实上别说他们,留守南安迪的第35步兵师都开始跑路了。 在第17军中,第35步兵师是最弱的,所以哈默林少将将这个师留在南安迪守大本营。第35步兵师也为逃过一场血腥的恶战庆幸不已,在他们眼里,防守城市怎么也比跟可怕的华军在野外正面恶战要强一些,就算遭到华军进攻,也能在巷战中支撑一阵子,不像野战,输了连逃都没法逃。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惨了———— 第17军的攻势刚刚被粉碎,三架雷霆轰炸机就以惊人的高速冲破东瀛空中自卫队的重重拦截,甩开几枚仓促发射的防空导弹,大摇大摆的来到南安迪上空,一枚枚重达一吨的重磅炸弹呼啸而下。南安迪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颤抖,破碎,黑红色烟焰翻滚着冲向天空,冲击波将豆腐渣一般的建筑物轻松扫平,处于爆炸范围内的人员————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兵,通通被冲击波辗成粉末,或者被爆炸碎片切割成不超过一斤的碎肉,消失在飞砂烈焰之中。五六十 枚这样的炸弹砸下来,南安迪已经面目全非。最惨的是轰炸机前脚刚走,武库舰发射的远程火箭弹后脚就来到了————是等效相当于三吨tnt的温压弹,每一枚都释放出一团扁平的蘑菇云,无情地炙烤着城市。一发这样的火箭弹砸下来,就要在地面上清出一片以平方公里计的生命绝地,房屋在雷鸣电闪中支离破碎,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携带极高压力通过防空洞入口甚至通气孔直透下下温处,将里面的人压成一团肉泥,抽走里面的空气————包括人肺泡里面的,里面的人就算逃过了高温高压,也将窒息而死。在安南战争中领教过巷战的残酷的柳哲显然不打算给第35步兵师表现自己的英勇顽强的机会,让武库舰一平方公里一平方公里的清除着南安迪城里一切生命迹象,至于会有多少爪洼平民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中死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此疯狂的打击,别说没见过世面的爪洼猴子,就连苏联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老子在阿富汗用温压弹打击游击队,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到一点小尾巴的?这位大爷倒好,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拿温压弹当手榴弹用,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我们的偶像啊!爪洼猴子却没有苏联人那种找到偶像的激动,他们在发抖,以后谁再敢在他们面前说华国人善良仁慈,他们准会拔出刺刀将这个王八蛋大卸八块!苏哈多总统叹息:“第17军完了!” 第17军的确完了,完得很彻底。两个师在野战中变成了飞灰,最后一个师上万士兵连同数万市民被温压弹和重磅炸弹炸得粉碎,等到柳哲的坦克冲进南安迪的时候,南安迪已经变成废墟,只剩下两幢楼房孤零零的呆立在烟焰之中,风吹便倒。第35步兵师幸存者十不足一,这些幸运儿踉踉跄跄的走出废墟,向快速反应师投降,随即被押走。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与此同时,第一步兵师拼出七百多人伤亡,终于啃下了万隆,此时万隆城已经被炮火生生夷平,六千多名爪洼士兵和至少四万名市民的士兵几乎盖住了废墟。爪洼政府有意留下尽可能多的市民,想拿这些市民当盾牌,让华军投鼠忌器的做法酿成了苦果,仅仅是在南安迪和万隆就有超过十万平民在战火中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不仅使得华国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就连受害者爪洼政府也饱受责难,几乎所有人权组织都在指责他们草菅人命,拿自己的国民当炮灰。 得知南安迪和万隆失守后,苏哈多总统的病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一天,仅仅是一天功夫,他们损失了超过四万名 士兵,十几万平民,照这样打法,用不了几天他们那三十万大军就得被辗成肉泥,连渣都不会剩下来了。东瀛陆上自卫队始终按兵不动,居心叵测,华军攻势如潮,不死不休,怎么办? 平民死伤多少,苏哈多不大在乎,相反,还在心里暗暗为华军鼓劲:杀,你加油杀,我们就是人多,我们就是杀不完!我们足有近两亿人口呢,你们只管放手大杀好了,我就不信我们的遭遇不会让东南亚国家胆寒,我们死个一千几百万,你们也别想在东南亚立足!但是军队的伤亡却让他心痛不已,这些可都是他的老本啊,照这样消耗法,他这个三军统帅就要变成空军司令了!怎么办?怎么办? 发了半天呆,临时国防部长苏西纳哭丧着脸问:“总统,现在可怎么办?东瀛人死活不肯跟华军正面交战,而我们又打不过他们······” “怎么办?”苏哈多总统露出狠厉的近乎癫狂的神色:“除了军队,我们还有大把牌可以打!把一批华国猪押到电视台来······让陆军特种部队亲自去办,不得有误!” 苏西纳隐约猜到总统想做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看着总统那狠厉癫狂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总统能打的牌不多了,上天留给爪洼的机会也不多了。这可能是最后一张王牌,一旦打出去,后果难料。也许华军会心怀忌惮,不得不停止进攻————就像八路军面对手里有大量平民作人质的倭军一样;也许会让华军更加愤怒,狂暴,十倍报复,那爪洼只怕非得变成血海不可了。 希望的天使在悄然隐退,毁灭的恶魔在狞笑。 第七十八章威逼 数辆大卡车驶入北加海岸电视台总部,在大楼下停下,如狼似虎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士兵跳下汽车,打开几辆被蒙得严严实实的卡车车门,冲着里面连连怒吼。在他们的怒吼声中,双手被铁丝绑死,双腿更是拖着铁链,已经被折磨得快要麻木的华人踉踉跄跄的用最快速度下车,手脚稍慢一点,陆军特种部队士兵就跳上车拳打脚踢甚至用枪托砸,痛苦的呻吟让这些野兽一般的士兵显得更加狂暴,他们喜欢这种尽情蹂躏别人的感觉。 好不容易,被铁链锁成一串的华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新的伤痕下了车,他们只来得及看到眼前这幢在暗淡的灯光和天光中如同鬼宅一般的大楼,眼睛就被人用黑布蒙住了。在陆军特种部队的恐吓和咒骂中,在军用皮靴和枪托的指引下,他们摸索着走进电视大厦,谁也不知道在这幢平时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进来的大厦里有什么样的命运正等待着他们。由于双腿都被铁链锁住,再加上饥饿和疲惫,每个人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时不时有人摔倒,而摔倒一个就带倒一串。爪洼士兵像看马戏一样看着,哈哈大笑,看得开心了就用一顿拳打脚踢作为奖励,他们将连连惨败的怒火尽情发泄在这些无辜的华人身上,而华人只能默默承受。 也不知道爬到了几楼,前面传来咣啷一声,一扇大门打开了,陆军特种部队的士兵怒骂:“进去!进去!”连推带踹的将人赶进去,然后关上门,命令所有人跪下,这才扯掉蒙住他们眼睛的黑布。华人惊恐的看到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爪洼特种部队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如果他们胆敢反抗,致命的子弹马上就会倾泄过来。这是演播大厅,地板光可鉴人,装潢豪华,不知道多少知名人物曾在这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现在这里的主人却是一位身穿上将军装,面带煞气的中年男人!可以想像,这些华人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已经到了极点,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爪洼人把他们从人间地狱一般的集中营里带到这里来,决不是为了让他们对着镜头露一把脸或者讲几句话那么简单。 特种部队一名中校指挥官确定所有华人都被牢牢控制住之后,对上将说:“报告将军,可以开始了。” 苏西纳上将面无表情,用阴冷的目光看了那些簌簌发抖的华人一眼,下令:“开机。” 演播设备很快就完成了调试,苏西纳上将的身影和他的声音一起出现在全世界的电视屏幕上: “······华国侵略者都是嗜血的野兽!在短短二十 四个小时内,他们就屠杀了四万名爪洼士兵,十几万平民,彻底摧毁了两座大城市,无数村镇,爪洼在他们的屠刀之下血流成河!无数妇女被他们凌辱,婴儿被当着母亲的面丢进火堆里,青年的头颅被他们用军刺割下来挂在树上,一切只存在于噩梦中的恐怖场景都在爪洼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上演了!而这一切,跟这些千百年来依靠压榨欺骗等种种非法手断掠夺爪洼财富的华人脱不了关系!他们加入了爪洼国籍,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效忠于这个国家,建设这个国家,相反,他们跟母国,跟雇佣军勾结,企图颠覆我们的政权!”国防部长大人露出愤怒欲狂的神色,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他们都是爪洼的罪人!他们必须受到正义的审判!他们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紧急传送过来的画面,柳维平低声说:“坏了!” 韩枫神色如恒,波澜不惊,只是拳头已经慢慢捏紧。 果然———— 中校走到一名看上去比较懦弱的华人面前,示意解开他,揪住他的衣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想死的话就照我们说的去做,不然你全家一个都活不了!”也不管这名华人是点头还是摇头,将他拎到国防部长面前。 镜头对准了这名华人,如果画面再清晰一点的话,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是青白的,浑身抖得厉害。 苏西纳上将随手拿起一份名件,念出这名华人的姓名、住址、职业、生平简历,每念一个就问对方承认不,等到这名华人一一承认之后,他换了一份文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在三年前就加入了炎龙军团的地下组织,密谋推翻政府,多次向炎龙军团和华国提供有关于雅加达的绝密情报,并且分三次将两百多件武器运入雅加达,作颠覆政府之用,这些你都承认吧?” 那名华人面色更加苍白————他根本就没有去过雅加达。他当然知道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但是中校以及周围陆军特种部队的士兵那凶怒的目光令他手足冰凉,嗫嚅的说:“我······我承认······” 国防部长说:“判处死刑,立刻执行!” 所有华人一阵骚动,那名华人惊恐的瞪大眼睛,刚刚说了半个“不”字,就被一名特种兵掐住脖子,用战术刀像锯木头一样割断血管,割断喉管,最后,整颗脑袋被血淋淋的拎了起来。所有华人发出尖叫声,有些人跳起来想逃跑,马上被一个一刺刀捅穿身体,倒在地上无 力的挣扎着,大团血迹以他们为中心迅速扩散,大厅笼罩在浓浓的血腥味中。摄影师捂住嘴,发出一阵阵呕吐的喉音,却发现自己连吐出来都不敢,而电视机前的观众已经被吓呆了,浑身颤抖着吐得昏天黑地。 又一名华人被拖了出去。还是老一套,姓名,年龄,职业,住址,这些问完之后,一堆罪名砸了下来,详尽到连当事人都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情,然后不小心的遗忘了。最后,国防部长问:“你承认吗?” 这名华人愤怒地说:“我不承认!这些都是你们捏造的,我根本就没有······” 苏西纳上将粗暴的打断:“还敢狡辩?就地处决!”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枪响,一发手枪子弹从这名据理力争的华人左耳贯入,右耳穿出,脑浆喷溅,又让全世界的观众一阵呕吐,正在转播的各电视台ceo不得不下令切换画面,再这样搞下去,不知道得有多少心脏病患者受到过度惊吓而一命呜呼,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这次没有尖叫,没有挣扎,所有华人算是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审判,而是蓄意的屠杀,不管你承不承认,都难逃一死! 第三个华人被拖了出去,这名华人五十来岁,颇有些领导风范,于是他的罪名也水涨船高,成了反政府组织某地区的负责人。这位华人一直沉默的听着,问到就点一下头,当苏西纳上将问他承不承认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淡淡的说:“想杀就杀好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劲给我们安上一大堆的罪名,不嫌麻烦么?” 一名特种兵大怒,一枪托砸在他腰部,这个硬骨头硬是挺着不倒。这名特种兵更加愤怒,还要再砸,苏西纳上将喝住,皱着眉头问:“你不承认?” 这名华人像是碰到了最滑稽的事情似的,不顾锥心刺骨的剧痛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说:“哈哈······你问我承不承认?那不是笑话吗?我倒宁愿这些指挥都是真的!我一个开百货商场的,大半辈子都小心翼翼的做人,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碰到上门找麻烦的,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街头混混,我都得陪着笑脸拿出一大笔钱来,破财挡灾,每年的营业额至少三分之一花在这上面了!孩子被人欺负了我不敢做声,老婆女儿被人欺负了我不敢做声,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人无时无刻都想找我们的麻烦,隔不了几年就会对我们来一次大清洗!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逃脱不了厄运,在泗水,我的老婆女儿被你们折磨死了,我的财产被你们抢光了!上将大人,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声:这些你们承不承认?” 苏西纳上将的面色变得铁青,大喝:“杀了他!” 一名特种兵反手一刀,这个硬骨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苏西纳上将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莫名的恐慌,冲着剩下的华人狂吼:“颤抖吧!哭泣吧!对着镜头向你们的同伙哀求吧!谁也救不了你们,出卖爪洼的人通通都得死!你们的同伙不是打着解救你们的旗号登陆爪洼,大开杀戒的吗?那好,如果他们再不停止进攻,我就将你们这些同谋者全部处决,看看所谓的正义之师会不会顾及几万同谋者的死活!” 画面定格,苏西纳上将那狠厉癫狂的神情也被定格。柳维平和韩枫都陷入沉默。现在的爪洼政府已经变成了疯狗,见人就咬,他们大费周章,给华人安上一个个罪名,无非就是想威逼华军停止进攻,否则就杀光手里的人质!这一招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但是也够狠的,击中了华军的要害:受对方的威胁停止进攻则前功尽弃,不妥协,集中营里的华人则会沦为爪洼政府泄愤的工具,血流成河!此时在爪洼政府手里的人质超过七万人,如果这些人质被杀,远征军将会遭到全世界的指责,就连自己内部都会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悲剧! 电视里不断传出惨叫声和咒骂声,显然,一场屠杀已经在演播大厅展开了,华人正在预支他们的苦难。柳维平示意关掉卫星电视,沉默不语。 哈玲走进来报告:“将军,有一位爪洼高官要求跟你进行谈判······” 柳维平问:“他人在哪里?” 哈玲说:“就在临时接待所里。” 柳维平说:“把他的脑袋扭下来给他的狗腿子带回去,告诉他们,我不会跟爪洼人举行任何形式的谈判。”顿了顿,问:“出现在电视上的那支爪洼部队是哪支部队?” 韩枫说:“爪洼陆军特种部队。” 柳维平对作战参谋说:“给前线作战部队传达我的命令:从即日起,不接受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投降,不管他们是否已经伤病,也不管他们是否已经弹尽粮绝打出白旗,我要他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上那身军装!” 哈玲和作战参谋都打了个冷战,各忙各的去了。 韩枫问:“现在怎么办?” 柳维平说:“想办法将华人救出来,不能再让他们遭受屠杀了。这几天情报部门一直在搜集各 个集中营的情报,各特种部队争分夺秒为这场大营救作着准备······但愿我们能抢在报复性大屠杀开始之前将他们救出来,毕竟是七万多条人命啊!” 韩枫说:“人太多了,难度很大。” 柳维平说:“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韩枫说:“这次大营救,我来负责。” 柳维平说:“行。我授权你全权负责,有权力调动全军任何一支特种部队,甚至动用一些联合国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我把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也给你,不过千万别让他们负责救人,他们历来只负责杀人。” 韩枫起身敬了个军礼,大步往外走,一秒钟也不肯浪费:“我会将他们全部救回来的,一个也不能少!” 柳维平神情阴郁。韩枫固然自信,但是即便出动全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要救出几万名人质,难度也大得超乎想像,能救出一半就算不错。但是,不救行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爪洼人肆意杀戮,尸骨成山? 爪洼猴子,苏哈多,你们给我等着!不叫你们人口减半我不姓柳! 第七十九章营救(一) 接下来两天的战事似乎没有浪费笔墨的必要,无非就是一边倒的屠杀的重复罢了。远征军和炎龙军团两个师又五个旅的庞大兵力一路横扫,武库舰始终沿着海岸线与他们平行,四百公里的半径内,属于爪洼人的一切均化为齑粉。南海舰队始终在跟东瀛仿航舰队捉迷藏,两支舰队不即不离,倒是舰载机之间不时发生零星交火,都是一沾即走。荻洲少将求战心切,奈何徐飞鸿少将并不打算跟他正面交手,能避则避,双方在茫茫大海玩起了蘑菇战。总之,这两天的战事乏善可陈。 倒是在外交上,又有了新的变化。首先是华国和东瀛签订了协议,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向对方本土发动任何形式的攻击,从而保证自己本土不会遭到任何打击。而马来西亚宣布将向爪洼派遣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和爪洼一起抵抗华国的侵略,同时号召泰国、新加坡等国家也起来抵抗,将华国侵略者赶出东南亚!马来西亚政府的支援让爪洼人士气大振,但是随后他们就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华军出手变得更加狠辣无情,杀人如割韭菜,似乎是要赶在马军到来之前将他们全部杀清光!苏哈多总统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出处决“叛徒”的大戏似乎并没有对战局造成任何影响,柳维平少将将前来与自己密谈的爪洼特使的脑袋扭了下来让特使的随从带回去,华军在正面战场的攻势越发的凌厉。 这算不算自己找罪受? 只有华国高层才知道,苏哈多那一手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如果他们再不采取果断的行动,七万华人迟早会成为爪洼猴子泄愤的工具,被残杀殆尽的!好几万条人命哪,可不是闹着玩的!总参直接给远征军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将人质全部救出来!做得好的升职加薪,做不好的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军令一出,可不仅仅是立军令状那么简单了,整个战争机器甚至海外那花了几十年时间才经营起来的情报网络都为此加速运转,甚至就连前线战事也要为此让路!军旗大队、黑魔鬼、猎豹、眼镜蛇、暗剑······全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即使是这样,兵力还是不够,不得不从前线抽调精锐的侦察兵,组成一支规模空前的特种作战集群。到少九颗军事卫星盯住了爪洼全国各个集中营,为特种部队提供最新情报,陆军航空兵和空军也抽调出相当一部份力量,为特种部队提供支援。可是即便如此,韩枫身上的压力仍然没有减轻,只因为这次任务太过艰巨,在敌军重兵防守的情况下营救几万名人质,放在全世界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恐怖份子只要抓住几名十几名人质就能逼一国政府跟他们谈判甚至最终向他们妥协,何况是几万人? 特种作战指挥部里,尺寸巨大的电子屏幕正不断的播放着卫星发回来的高清照片,一个个集中营的建筑物分布以及火力配置、守军兵力变化,还有人质的位置,都一一显示在上面。十几个集中营,大的集中营关押着一两万人,小的只关押着几百人,这就给营救再次增加了难度。这么多集中营,他们不可能每一个都顾及的,必须放弃其中一些,而不管放弃哪一个,他们心里都不会好受。各特种部队指挥官危襟正坐,腰杆挺直如标枪,神情冷峻,以至于那些负责送文件送饮料的兵妹子都觉得浑身发冷,把手里的东西往需要的人手上一交就逃也似的跑出去,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韩枫点开一个页面,声音很平静:“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任务有多艰巨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建立模拟战场让士兵们事先进行演习对抗,取得一些经验。可以说,这将是一场空前残酷的血战。” 眼镜蛇特种部队队长扶正一下眼镜,说:“战争本来就很残酷。少将,下达命令吧。” 韩枫点点头,指着一个建立在海岛上的集中营,说:“马都拉岛,与泗水仅隔着一条狭窄的海峡,在岛上中央平原地带修建着一座圆圈式集中营,关押着数量接近两万人的人质,是这场营救行动中最重要的目标之一。集中营里有四十三座岗楼,每座岗楼都有大功率探照灯,还配备至少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形成没有一丝缝隙的火力网,足以将集中营里的一切绞碎。集中营里有三到五百到四千名爪洼士兵,坦克二十八辆,还有两个防空导弹连。大家可以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帐蓬就是华人关押区,一共分为十个区,每一个区都有重兵看守。集中营外围是水网稻田————当心,田里布了地雷的,雷区纵深不少于两百米,堪称生命禁区。” “集中营周围有三座军营,距离最近的还不到十公里,总兵力不少于一万人。规模之大,戒备之森严,远远超过了纳粹集中营。” 听着这一串串数据,所有特种部队指挥官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敌军兵力如此雄厚,进攻这样的目标已经不再是特种作战,而是最艰苦的攻坚战了。装备精良战力强悍但兵力较少的特种部队对战以师为单位的正规军,跟找死差不多。但是,这一仗他们非打不过,原因无它,只因为这里有将近两万名同胞。 幽狼沉声说:“哪怕是用尸体去填,我们也要将这个集中营拿 下来。但问题是,这里的人质实在太多了,我们得手后该如何将他们送走?总不能派运输船队过去吧?那是东瀛海军的活动范围,毫无战斗力的运输舰队到那里去跟送死差不多!” 韩枫说:“驻守在泗水的炎龙军团将会作出跨过海峡,佯攻马都拉岛的姿态,吸引守军的注意,军旗大队、猎豹大队以及眼镜蛇大队组成营救部队,乘坐直升机低空突入,向集中营发动袭击,务必在一个小时内解决敌军,绝对不能给他们屠杀人质的机会————你们可以动用任何武器,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三个特种大队对三四千爪洼猴子,就算每个大队只能派出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兵力,胜算也不小。三位队长默默点头,表示明白了。罗爱国问:“得手之后呢?是将人质转移到泗水吗?” 韩枫说:“不,泗水已经被封锁,事实上,泗水和三宝龚华人都成了东瀛手中的人质,我们不能再给敌人增加砝码。得手之后各部构筑阵地狙击爪洼人的援军,务必将他们挡在他们的火炮射程之外。至于人质,在南海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会出动六架地效飞机将他们直接运回北极星号平台上,然后再转运回国。六架地效飞机一次大约可以运走三千人,来回一趟至少要消耗五十分钟,这就意味着,你们必须狙击敌人至少三个小时!”顿了顿,补充:“第二炮兵部队和远程轰炸机将会全力支援你们。” 所有人都凛然。为了这么行动,竟然连第二炮兵部队都要出动了,国家的决心可想而知!三支部队的指挥官领取了作战计划,起身敬礼,转身走了出去。时间异常珍贵,一秒都不能浪费,必须立即着手安排了。 韩枫点开第二个页面:“看到这几幢每一个窗户都围了铁丝网的大楼没有?它是赫赫有名的东爪洼综合大学,在战前有五千多名爪洼大学生在这里就读。由于战争,该校全体师生已经撤离,但是教学楼和宿舍楼没有浪费,被改造成了集中营,里面关押着九千七百多名人质,看守的部队超过一个团,甚至还拥有一个装甲营。没错,它就是八马兰集中营,前两天被押到电视台当着全世界电视机前观众的面处决的数十名人质就是从这里提出去的。” 扬阳说:“黑魔鬼有足够的信心将这里拿下,解救出所有被关押的华人。” 韩枫说:“不要轻敌,看守马八兰集中营的都是爪洼陆军精锐,甚至有一个营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就在附近。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北加海岸太近,周围布有重兵,谁也不知道武装到牙齿的东瀛机械化部队 会在什么时候杀出来。扬阳大校,我把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也抽出一半给你,务必将这里拿下来,然后严防死守至少二十四小时,等待第一快速反应师的增援。”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从照片都可以看出,饱受折磨的人质是绝对没有这么充足的体力跟着特种兵强行军上百公里,冲出敌占区跟快速反应师会合的,真要这样干,能有三分之一的人质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据险死守,在空军的支援下,坚持二十四小时总是办得到的。扬阳沉默着,起身敬礼。 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队长笑着说:“老兵,我们只跟安南猴子玩过几个回合,经验远远不及你们,这次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与你们并肩作战的,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下命令。” 扬阳伸出拳头跟大队长对了一拳,接过作战计划走了出去。大概是当狙击手落下的毛病,即使是当上了黑魔鬼特种部队的队长,他仍然是沉默是金,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能一个字说清楚的决不说第二个字。 韩枫继续分派任务,目标全是那些大型集中营,至于那些小型集中营,现阶段是没有能力顾及了,这些大型集中营已经将他手中的特种作战力量全部牵制住了,那些小型集中营只能被排到第二阶段————说起来很残酷,不管第一阶段能否得手,第二阶段行动实施的可能性都小得可怜了。最理想的结果就是爪洼人被惊动之后迅速转移人质,这样营救难度虽然倍增,但好歹还有一线希望;最坏的结果就是爪洼人丧心病狂,将手里的人质全部处决,这种可能性极大。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可能多的救出人质来,局部的牺牲在所难免。当然,那些即将被牺牲的人质的血不会白流的,柳哲会让爪洼人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 打从在北加海岸电视台导演了一出恐怖的屠杀大戏之后,苏哈多总统和苏西纳上将的心一直没有放下过,万分紧张的盯着前线。他们是如此渴望看到华军向他们表达出停战的意愿,神经都快要绷断了。可是,他们失望的看到,华军的攻势一如既往的凌厉,政府军节节败退,血流成河,仅仅两天的功夫,柳哲就横扫卡朗安佩尔、贾蒂旺宜、井里汶,兵临勿里碧,距离关押近万华人的八马兰仅咫尺之遥了。这个恶魔,仿佛命中注定是爪洼的灾星,短短两天功夫,超过四万军民死在他手里,不多不少,正好是在电视台里被屠杀的华人总数的五百倍,据说为此柳哲还冲部下大发雷霆————他的命令是要爪洼人付出一千倍的代价的。这个恶魔距离北加海岸越来越近 ,东瀛大军却仍然在跟他们扯皮,一兵一卒都不肯出动,这动荡的局势,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得知华军的炮弹已经在勿里碧城里成排炸开之后,苏西纳上将苦着脸跑进病房里为总统大人报丧:“华军······直到现在都没有表达出任何要谈判的意愿,他们已经打到勿里碧了。” 苏哈多总统的手紧紧抓住白色的床单:“命令苏特摩亚上校将八马兰集中营的人质转移······华军不敢不顾他们的同胞的死话,现在的疯狂不过是在向我们示威罢了,他们最终还是得接受我们的条件,回到谈判桌······他们一定会就范的,一定会!”枯瘦得像树枝的手指抓得是那样紧,几乎抓穿了床单。 苏西纳可没有这么乐观,他忧心忡忡,连气都透不过来。他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看到裹着暴雨的乌云正在北加海岸上空聚集,狂风暴雨即将无情地向他们袭来。 第八十章营救(二) 四月二十二日,深夜,狂风怒号,乌云翻卷。 雅加达国际机场,十二架运十舱门敞开,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鱼贯而入,很快,每一架运输机机舱都被兵员和武器装备塞满了。我、小广西、山东三个是排在最后面的,等到我们上飞机的时候,早就没有位置里,偌大的机舱里到处都是杀气腾腾的士兵,到处都是装备物资,我们只能抱着武器蹲在一辆装甲车后面。好在飞行时间不算太长,忍忍就过了。 小广西瞅了瞅四周,小声对我说:“老大,每架飞机都塞得满当当的,万一被导弹击中可怎么办啊?” 我压低声音:“闭上你的鸟嘴!” 他嘴一扁:“我这不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唉哟!”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一枪托。他咧咧嘴,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想找袭击他的人算账,等到看清楚是谁揍他之后,马上换上了一副巴结的笑脸:“连······连长······” 少林小兵语气不善:“闭上你的鸟嘴,如果你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用针线将它缝起来的!” 小广西一哆嗦,乖乖的蹲了下来。虽然少林小兵早就不是我们的连长了,但是这小子仍然怕他,怕得要命。 舱门慢慢合上,行动正式开始了。 首先起飞的是歼十和歼-12c,它们三架一组三架一组,沿着三条路道狂啸飞驰,发动机喷出幽兰色火焰,引擎放声狂吼,释放出强大的推力,重达十几吨甚至二十几吨的被轻轻松松的弹入夜空,化作夜空中璀璨的流星。一共二十八架战机,在空中结成十二个流动四机编队,遮蔽了一大片空域。运十运输机随即起飞,动静可比战斗机起飞时大多了,足以震死一头老牛。指挥塔挂起了预祝我们马到功成的旗语,呵呵,这帮小子有心了。 机群一起飞就转向大海,高度一下子降得低于五十米。由于我们的航线必须经过东瀛海陆军控制的区域,为了避免被他们的雷达发现,我们不得不超低空掠海飞行,尽可能避开雷达的扫描。运输机群的高度更低,黑漆漆的浪涌饿狼似的朝机腹扑来,随即被气旋劈成白色的水汽。就算我们这三条好汉身经百战,神经早就被枪弹磨练得比铁丝还韧,此时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的,暗暗在心里祈祷飞行员行行好,千万别打个喷嚏或者手抖上一下,不然我们会在零点几米之内连人带机一起栽进海里,连渣都不会剩下来的。一向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广西在胸前划着十字,至于上帝会不会保佑他这个不止一次把敌人的脑 袋砍下来当球踢的天煞星,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这么大一个机群,不管怎么伪装都很难瞒得过东瀛人的雷达的,但是在机群接近北加海岸的时候,风云突变,闪电一道接一道往海面劈,雷声滚滚,飞雨如箭,每一架飞机都剧烈的颠簸着,像是被巨人疯狂摇晃的鱼缸里的小鱼。这天气令人生畏,狂风暴雨让东瀛人的防空雷达难以正常工作,我们得以逃过他们的监视。不过这鬼天气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似乎远比好处要大得多,狂风暴雨随时可能叫我们全军覆没,雷霆霹雳就在我们身边炸开,每一束雨丝都带上了电孤,呵,令人恐惧的暴风雨!电闪雷鸣中,机群就像倔强的海燕一样在狂风暴雨中翱翔,冒着随时被雷电击中的危险,依靠机载雷达摸索着艰难前进。半个小时之后,机群终于穿出了雷雨区,点点星光洒在海面上,马都拉岛不再遥远。 机舱里响起中队长大人中气十足的吼声:“狼崽子们,被这暴风雨吓尿了没有?” 我们放声怒吼:“这点小风小雨还不够看!” 中队长对我们这堪比排炮轰击的高分贝怒吼十分满意,大声说:“一个个精神百倍嘛,好!不愧是老子的兵!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各班排军官过来开会,所有人检查装备!” 让我们检查装备就意味着目的地不远了。我们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件装备,就算是女孩子都没有我们这么细心。由于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都带了杀伤力最为凌厉的武器:我带了23毫米口径狙击炮,打猴子们那些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就看我们这些重狙手了;小广西带的是他最喜欢单兵磁暴炮,连电池都带了两套。山东扛的是每分钟可以射出六千发子弹的六管旋管重机枪,加上我们帮他背的,他带的子弹多达令人瞠目结舌的一万发!当然,像橡胶球这类玩死人不赔命的东东是少不了的,此外我们每人还带了五六枚体积跟防御型手榴弹有一拼的磁暴手雷,再加上防弹装备、步话机、夜视仪等等,我们每个人的负重都超过了五十公斤!在我们检查装备的时候,前方空域突然发亮,无数炮弹穿透夜幕,飞越泗水与马都拉岛之间那一湾窄窄的海峡,毫不客气的倾泄到防守邦卡兰县的爪洼守军头上,毫无防备的爪洼守军被猛烈的炮火炸得血肉横飞,那是防守泗水的炎龙军团正按计划向马都拉岛发动佯攻。尽管只是佯攻,却硬是打出了强攻的气势,叫人难分真假。 中队长大声说:“各班排的任务不变!准备空降!记住,由于敌军拥有较强的防空火力,运输机不得不在三千 五百米高空进行空投,以避免被击落!现在风力强劲,我们必须在距离地面仅三百米甚至更低处开伞,否则大风将会把我们吹出几十公里之外!” 小广西大声问:“如果到了三百米低空降落伞打不开怎么办?” 中队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会第一个落到地面!” 大家发出一阵哄笑,小广西吐吐舌头,不敢再作怪了。 机群拐了个大弯,按计划绕过打得不可开交的邦加兰县,贴着海面直扑集中营! 今晚,马都拉岛警备司令慕迪延托少将总觉得心神不宁。 这实在是没有理由,泗水方向的炎龙军团只有区区一个旅多一点,自保还成问题,能对他的万余大军构成什么威胁?华国远征军主力?还在北加海岸防线杀得血肉横飞呢!华军的轰炸机群?这倒很有可能,问题是集中营里有两万人质,轰炸机敢轰炸吗?大腹便便的少将想破头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想不通不要紧,防御千万不要松懈,集中营里关押的人质关系着爪洼的生死存亡,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光自己小命难保,暴怒的苏哈多总统极有可能会将他的家属丢进沼泽里喂鳄鱼的!事关重大,少将也不敢稍有松懈,命令部下打起精神来加强戒备,不得有误。折腾到深夜,确定一切正常之后,少将才稍稍放心,上床休息。 半睡半醒中,电话响了,懒洋洋的拿起听筒,首先听到的不是部下的声音,而是隆隆炮声,这一曲气势磅礴的乐章让少将热血沸腾,心跳加速,睡意全无!防守邦加兰县的一个团长简直就是在吼的:“报告司令官,敌军对我团阵地进行空前猛烈的炮击,他们的特种部队甚至炸掉了我们一个雷达站————那些该死的雇佣军要渡过海峡向马都拉岛发动进攻了!” 慕迪延托少将跳了起来:“这不可能!炎龙军团在泗水的兵力仅相当我们一个团,他们还得承受着我们的友军以及东瀛陆军的巨大压力,哪里有余力向我们发动进攻!?” 那个团长说:“他们的炮火极为猛烈,不像是作假的······该死的,他们的登陆艇开过来了!” 慕迪延托少将再次吃了一惊:“什么?登陆艇?” 那个团长说:“对,好几艘登陆艇,它们冲过来了!” 慕迪延托少将脑子开始嗡嗡作响了。该死的炎龙军团,居然玩真的?他们真的敢以寡击众,强攻马都拉岛?少将大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向总 统报告!在电台里挨了一顿臭骂之后,少将再次作出正确的决定:向邦加兰县增援两个装甲连和一个机械化步兵营,配合那个团干掉登陆之敌! 飞狼的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慕迪延托少将的余生都在为自己这个聪明的决定懊恼不已。 装甲连和机械化步兵营磨磨蹭蹭骂骂咧咧的出发了,沿着一团糟的公路杀向邦加兰。三更半夜被人家挖起来,赋予这么危险的任务,每一名士兵都一肚子火,士气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指挥官正想叫那些一个劲的发牢骚的家伙闭嘴,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喷气式飞机引擎的轰鸣,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颗流星划过天际,后面是第二颗、第三颗······新兵蛋子啧啧称赞,有经验的老兵却刷一下白了脸:那不是流星,那是战机!东瀛战机极少出现在这里,现在一下子来了一大群,只能证明,这个机群是华国空军的! 团长狂吼:“赶快隐蔽!” 晚了! 凌风发现了这支正在地面上爬的部队,大乐:“我们的特种部队正愁装甲部队难对付,他们倒好,直接把装甲部队拉到野外让我们当靶子打!用集束炸弹干掉它们!” 十四架歼-12c两架一组,气势汹汹的扎了下去,直到距离地面只剩下五六百米才拉起,在战机拉起的瞬间,一枚枚集束炸弹从挂架上脱落,呼啸而下!六百米的高度,对于高速落下的炸弹来说实在是短得可怜,根本不给爪洼猴子任何反应的时候,集束炸弹就在他们头顶炸开,喷发出无数子弹头,以爆速狠狠的钉向坦克和装甲车的顶部装甲!就算是t-80和m1a2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何况他们这些只有六十年代水平的老古董?尖厉的贯甲声刺痛耳鼓,一辆辆装甲车辆天灵盖被炸穿,里面的人变成了死乌龟,血沫几乎将驾驶舱糊了一遍。十四枚集束炸弹砸下来,这支部队死伤惨重,当即损失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装甲车辆,一分钟不到就被活生生的打残了。 将手里的精锐部队派出去之后,慕迪延托少将仍然放心不下,挨个给各地守军指挥部打电话,命令他们进入战争状态,千万不要让华军神不知鬼不觉的登陆————前段时间一边倒的屠杀式战斗已经让爪洼陆军患上了恐华症,打死也不要跟华军在地面上交手!那几个防区没有一点动静的指挥官把胸口拍得老响:我办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华军就算长了翅膀也别想飞进马都拉岛!没等他们把牛皮吹完,防空警报就拉响了,一名参谋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惊惶:“报告!发现华国空军大 机群,他们正在攻击我们的装甲部队!” 似乎是想证明这名参谋是个诚实的孩子,他话音未落,一片电闪,隆隆爆炸声直透地脉,大地为之颤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大群战机擦着爆炸的火光朝集中营扑来,机翼下的火箭巢喷出道道修长的火箭,装有简易制导系统的火箭弹激射而出,岗楼上的士兵惊恐的看着一条条火蛇张牙舞爪的朝自己猛扑过来,没等他们发出一声惨叫,岗楼楼体就在猛烈的爆炸中粉碎,浑身是火的士兵夸张的挥舞着手臂飞向半空,那悠长的尖叫声,哪怕是最负盛名的国际男高音也甘拜下风! 雷区更是被一团团浓雾笼罩,紧接着,嫣红的火球咆哮如雷,粉红色冲击波像千斤之重的汽锤,重重的砸向地面,管你是反步兵雷还是反坦克雷,更不管你是连环雷、飞雷、跳雷还是定向雷,都在这雷霆一击中粉碎,变成光和热!连气爆弹都炸不到的还叫地雷吗?叫铁砣砣更合适一点吧? 华军真的千里奔袭,前来营救人质了!而且甫一出手就显示出了他们的决心! 那名参谋面色煞白,慕迪延托少将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判断出华军这些攻击都是在为主力开路的,那么他们的尖兵———— “召集一营,跟我去高尔夫球场!”慕迪延托少将下达了命令。他很清楚自己的防线虽说堪称固若金汤,但还是有一个破绽,那就是集中营东边那个小型高尔夫球场,这里没有布雷,也没有重兵防守,绝对是华军空降的首选。形势危急,他却不紧不慢的整理一下服装,站起来走了出去。在爆炸的火光中,他的身影是那样的伟岸,步伐是那样的从容,名将风范在这一刻显露无遗,令人倾心。当然,那位参谋是不会告诉别人,少将走得那么一方面是从容不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条腿抖得太厉害了······ 第八十一章营救(三) 气爆弹一串串的甩落,飞撒的空气燃料炸药在雷区变成红得刺眼的火云,爆炸巨响接踵而来,震得爪洼士兵五脏翻涌耳鼓欲裂。用杀伤力如此惊人的炸弹来清理雷场,未免太浪费了一点,但是却收到奇效,每一枚空气爆弹砸下去都要在雷区引发惊人的连环大爆炸,只见一团团吓人的闪光,一声声巨响,一片片地雷被引爆,生命禁区被华军用最粗暴的方式清出了一片片空白。 歼十和歼-12c两架一组,从多个方向扎了下去,火箭巢里喷出条条火龙,卷向每一个敢于对空开火的角落和岗楼。一座座岗楼在火箭弹的呼啸中轰然坍塌,操纵着高平两用重机枪胡乱对着天空乱扫的爪洼士兵被炸得满天乱飞。而那些拖着高射炮甚至扛着单兵肩射导弹对空开火的家伙却惊奇的发现,打在他们身边的航空火箭爆炸声异常沉闷,只释放出一团团没有任何气味的白色烟雾! 臭弹?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掠过,他们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顶着嗖跟乱飞的流弹呼呼大睡。那当然不是臭弹,战斗部里装的可都是可以在几秒钟之内放翻一头大象的麻醉性气体。由于他们的防空火力很狡猾的部署在集中营里,拿人质当肉盾,空军怕误伤人质,只好动用这类非常规武器了。二十几架战机不顾被击落的危险,一次次俯冲而下,拼尽全力压制爪洼猴子的防空火力,在它们的掩护下,运输机群降低高度,蚌式舱门打开,一串串伞兵竹筒倒豆子似的飞撒而下,却迟迟不见伞花绽开。 我们军旗大队两架运输机无视从地而席卷而来的条条火舌,从集中营上空飞过,那个平坦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已经在望。叮!红灯亮了,中队长声若洪钟:“记住,离地面三百米才能开伞!跳!”一声怒吼中,第一名伞兵毫不犹豫的从三千米高空跳了下去。高机子弹和高炮炮弹围着运输机飞来飞去,两架歼-12c冒着被击落的危险冲下去用火箭弹犁,用机炮猛扫,打得地面石走沙飞,也没能压制住他们的火力。我甚至清楚的听到高机子弹打在机腹时发出的响声,还好,运输机要害部位临时加装了一层特种钢板,高射机枪奈何不了我们。 小广西大声问:“老大,我们会不会一跳出去就被高机子弹打中?” 我火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给我下去!”照他屁股一脚,这只猴子发出一声够夸张的尖叫,像只布袋一样栽了下去。我忍不住摇摇头,跟着跳下去。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当特种兵都当了好几年,他还是有点害怕跳伞,每次跳伞他的成绩在中队里总是坠底的, 而且基本上都是被我踹下去的。运输机目标太大,容易吸引火力,所有舱门一开大家基本上都是玩命的往下跳,速度比训练时最好成绩还要快百分之三十!两架运输机一来一回,里面基本上就空了。 夜间跳伞的滋味可不好受,高空气流扑面而来,扯动着面部肌肉,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拧你一样。黑古隆咚的地面在我们眼里就是看不见底的地狱深渊,最惨的是我们还不能开伞,只能将眼睛瞪到最大,任由地心引力将我们拉向深渊!风声越来越急,我们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就接近亚音速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理解那种从万丈悬崖跳下来的那种整个灵魂悬在半空无处着落的感觉!我死死的盯着地面一挺正对着天空泼洒弹雨的高平两用重机枪,任凭子弹在身边划来划去。大地扑面而来,地面上的一切都在飞速放大,我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克制住开伞的冲动。现在开伞那绝对是找死,不得我们降落到地面就被高射机枪打碎了!终于,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高射机枪火力点附近的人影了,才一扯伞绳,降落伞成功打开,一股粗暴的力量将我往上面狠狠一提,差点将我的腰给勒断了。现在我离地面也只剩下不到两百米,即使降落伞打开,我下落的速度仍然相当于从三楼跳下去,不过还好,这样的冲击力我是承受得起的,高射机枪子弹飞来,仅仅来得及在降落伞上扯出几个窟窿,我就成功踏上了陆地,一刀割断伞绳,风将降落伞吹得远远的,省了我不少事。即使我及时做出了最标准的伞兵着陆姿势,巨大的冲击力仍然将我按倒,带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一连滚出十几米,撞到一棵小树才停了下来。晃晃脑袋,哦,我好像是第一个着地的,在离我只有二十几米远的地方,那挺追着我打个不停的高射机枪已经停止射击,射手和供弹手傻傻的看着我这个天外来客,忘了开火,嘴里叽哩呱啦的一通乱叫,还挥动爪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我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见到我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我为他们的热情所感染,露出自认为帅气实际上可以让小孩子做一个月噩梦的微笑,扯下一枚手雷扯下红色按钮,奋力朝他们抡了过去:“包子,熟的!” 二十几米的距离,就算是刚入伍的新兵,要将一枚手雷准备的砸到对方头上压力都不会很大。当的一下,手雷准确无误的击中高射机枪射手的头盔,砸得他眼冒金星,本能的接住,发出一声怒吼。可是当他看清楚是什么砸了他老人家尊贵的脑袋之后,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接着,手雷爆炸了,不过威力很差劲,只是将 弹体炸几四五块,几百道蓝色电弧绞扭着从中狂窜而出,在方圆十几米内到处乱爬,处于这个范围内四五名爪洼猴子身上爬满了电孤,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变成了一截黑糊糊的炭柱,二十米范围内的人一蹦三尺高,做出夸张的姿势,然后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头发像刺猬的刺一样根根上指,颇有怒发冲冠的气势。别说这帮可怜虫,就连我浑身也一阵发麻,妈的,研制出这种手雷的家伙准是疯子!我也顾不上头皮发麻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躲在高射机枪护盾后面,冲锋枪子弹猛打过来,打得护盾当当作响,我全然不顾,抓着起落架的摇把一通猛摇,将高射机枪调成平射状态,对着近在咫尺的爪洼猴子猴子防空阵地扣动了板机! 嗵嗵嗵嗵嗵———— 12.7毫米口径双联装高射机枪猛的窜出两道一尺多长的火修,强大的后座力震得我的身体向后一仰!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像两道火龙,呼啸着从防空阵地交叉卷过,爪洼士兵在被火龙舔中身体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个特大号鞭炮一样炸裂开来,血浆碎肉肉脏碎片混合成一阵血雨,纷纷扬扬的溅出八九米远!高射机枪子弹无视郁郁葱葱的树木,席卷隐藏在树林里的高炮阵地,碗口粗的大树基本上一枪打断,白花花的木刺和树汁混合着血雾喷溅而出,高机子弹排成的弹流像铁扫把一样扫过,树林里那些对着天空乱扫的高射炮被一门接一门的打哑,炮兵和供弹手在金属风暴中跳起了充满动感的霹雳舞,在这最后一曲舞蹈中粉身碎骨,化作黏黏腻腻的细片糊满了高炮炮身,他们的惨叫声和尖叫声甚至一度压下了高射机枪的咆哮! 废物,你们不是很喜欢杀人吗?你们不是很能杀吗?现在老子单枪匹马闯进你们中间,你们倒是过来杀我啊?你们杀不了我,我就要干掉你们! 几只猴子从侧面包抄了过来,冲锋枪子弹成串的扫来,打得高射机枪火星乱冒,我背心连中两弹,一跤仆倒,拔出手枪朝他们扣动扳机。九点八毫米口径自卫手枪的枪声跟高射机枪相比一点也不逊色,强大的反座力差点扭断了我的手腕,开枪的人尚且如此难受,挨枪的就更不好过了。头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一个猫着腰冲过来,战术动作相当老练的家伙的脑袋,他的脑袋连同钢盔一起炸裂,鲜血混合着脑浆喷起两米多高,跟斩首了似的。第二个枪法精准,又往我胸口打了一枪,痛得我浑身一颤,但是手像指南针一样稳定,手枪子弹击中这个家伙的胸口,炸碎防弹衣,在他胸口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他整 个人向后飞了出去,不动了。还剩下最后两个!不等我调转枪口,附近传来六管旋转重机枪那令人心悸的没有一丝缝隙的轰鸣,一道碗口粗几百米长的火龙咆哮着席卷过去,半秒钟不到,这两个可怜虫就被碎尸万段,想从他们的碎尸上找出一块重量超过半斤的碎肉都不容易。一辆人形坦克朝我冲过来,打老远就喊:“老大,你没事吧?” 我活动一下身体,还好,防弹衣性能极佳,我没有受伤,冲锋枪子弹的动能相对较弱,隔了防弹衣打在身上,感觉像是被马蜂蜇了一口,痛是很痛,但伤不了我。我笑笑:“没事,不过你要是再来晚一点就要出大事了。” 山东嘿嘿一笑:“被降落伞缠住了,不然我会更快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对准了对面缓坡冒出来的人影,火龙狂卷过去,那个缓坡顿时笼罩在飞扬的飞砂和破碎的枝叶中,像是刮起了大风,企图居高临下朝我们开火的爪洼猴子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生生轰成了碎片。而高尔夫球场上,后羿式自动步枪和三联装单兵速射炮的轰鸣密集的响起,越来越多的军旗大队士兵成功着陆,跟防守高尔夫球场和爪洼猴子交上火了。爪洼猴子只在这里放了一些防空部队,这些只会对着天空扣动板机的家伙在我们面前连战五渣都不算,在我们凶猛的火力打击之下一丛丛的倒下,高尔夫球场很快就尸横遍地了。 我扛着狙击炮冒着流弹爬上一个狙击点,刚架好狙击炮就听到中队长在步话机里叫:“重狙手注意,有六辆坦克和十一辆装甲车开出来了,打掉他们!” 装甲部队这么快就杀过来了?这倒是出人意料。我打开单兵侦测单元,可不是,集中营方向,有十几辆装甲车辆正朝这边隆隆驶来,企图乘我们立足未稳,将我们辗垮!护航机群的对地攻击武器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正不遗余力的破坏集中营的围墙、雷场和铁丝网,只能靠我们自己去对付这些老古董啦!我瞄准第一辆,扣下板机,枪声堪比轻型火箭炮轰鸣,横向排放的气浪将狙击位置吹得烟尘冲天,要是三米内有人,准会被这股气浪撞伤!长达八点八厘米的钨钢穿甲弹化作一道乌光一闪而过,打头那辆坦克正面装甲微微一震,迸出碗大一团火花,若无其事的继续朝前开,没有人知道驾驶舱内部已经变成屠宰场:贯甲而过的钨钢穿甲弹不偏不倚,正中坦克驾驶员,这个可怜虫的身体被炸得粉碎,碎骨肉块血浆溅得其他人全身都是!这还不算,这发穿甲弹在贯甲而过的时候已经处于半融化状态,混合着装甲碎块横扫而过,被扫中的人像是被大口径霰弹枪 轰了一枪一样,全身冒出大片大片血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狙击炮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暴露,才开一枪,远在两千米外的敌人就发现了我,一名军官指着狙击点上腾起的汽硝烟和尘埃狂叫:“有狙击手!给我干掉他!”话音刚落,又一支狙击炮发出了轰鸣,当着爪洼士兵的面,这个正企图往坦克后面闪的家伙当场被炸成一团血雨,与大地同化,想要认出他,得做dna鉴定才行了。好几名重狙手相继开火,那六辆看上去很威风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得零件乱飞,里面的装甲兵非死即伤,一分钟不到就全部报销了。那些坐在坦克上面搭顺风车的家伙更惨,好几门小口径高射炮在特种兵的操纵下向着这些自认为两千米的距离很安全的家伙扫出密不透风的弹幕,这下子就算想跳下坦克都没有机会了,一秒钟不到就全部被打成了肉酱。 一个坦克连就这样报销了? 慕迪延托少将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恐惧让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对方的战斗力完全颠覆了他对特种部队的认识,这帮家伙太可怕了,就算跟机械化部队正面硬拼也不会落下风!他的判断还算正确,可惜为时已晚: 西面和南面相继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坦克主炮的轰鸣,眼镜蛇特种部队从西北,猎豹大队从北边,同时发动猛攻,一些狙击手甚至直接降落在集中营高层建筑物楼顶上,二话不说对准下面乱成一团的爪洼士兵连连扣动板机,每一声枪响,必然有一名爪洼士兵中弹倒地,更加剧了混乱。雷场被气爆弹炸出了好几条通道,围墙多处被炸塌,临时客串机械化部队的特种部队从这些缺口冲了进去,爪洼士兵骇然发现,对方手里不仅有伞兵战车和装甲车,甚至还有介乎坦克与自行火炮之间的陆地火力平台!这些钢铁巨兽丝毫不顾及人质的安危,见人就开炮,不过炮弹炸出来的不是致命的弹片,而是无色无味的麻醉气体,在沉闷的爆炸声中,爪洼士兵和人质一样,一批批的倒了下去。特种兵一边开火敲掉敢于向陆地火力平台射击的爪洼士兵,一边将昏迷的人质拖到安全地点,至于爪洼猴子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要么被特种兵开枪击毙,要么被十几吨重的陆地火力平台从身上辗过去,变成肉酱,反正是不得好死!为了将军旗大队赶出高尔夫球场,慕迪少将调走了集中营守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留下的大多是些二流部队,精锐部队尚且不够玩,二流的就可想而知了,集中营的爪洼守军快就陷入呼天抢地中······ 第八十二章营救(四) 狙击炮那令人生畏的轰鸣接连不断,慕迪延托少将辛辛苦苦调集的装甲车辆一辆接一辆被打爆,变成一堆堆燃烧的废铁。眼看着自家当成宝贝的坦克和装甲车在军旗大队面前变得比豆腐还软,谁打谁穿,爱怎么穿就怎么穿,那些爪洼士兵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发出一声惨叫!老天爷,他们真的是在跟华军特种部队交手吗?怎么有一种正在抵抗外星人入侵的感觉?看看人家手里那每分钟可以发射上千发子弹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看看人家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和三联装单兵速射炮,自己手里的自动步枪只能算烧火棍吧?任凭他们打得弹壳飞溅,就是打不中,就算打中了,华军特种兵的身体也只是略略向后一仰,紧接着一串可以打穿近三十厘米厚的花岗岩的子弹就扫了过来,打哪碎哪,一发子弹往往可以打穿四五个人,这仗还怎么打! 一辆装甲运兵车撞开燃烧的车辆残骸,喷吐出两道长长的火链朝军旗大队的锋线冲去。慕迪延托少将怒吼:“回来!白痴,你们想死么!” 没人听得到少将的怒吼,这辆看样子已经杀红了眼的装甲运兵车一口气往前冲了三百米,取得了空前的进展,然后,一发由榴弹发射器发射的50毫米微型反坦克导弹化作一道乌光激射而来,装甲运兵车车体左下角轰一声,迸出一团火球,一截履带被炸飞,再也跑不动了。驾驶员大叫:“下车,赶紧下————”一个车字已经顶到嘴边了,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远处,几支后羿式自动步枪同时开火,钨芯穿甲子弹像筷子戳豆腐似的在车兵车正面戳出一个个一元硬币大小的不大规则的窟窿,带着大量装甲碎片在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第一发子弹就炸断了驾驶员的脖子。十几名乘车进攻的爪洼士兵发出一阵惨叫,子弹无情的打在他们身上,炸起一团团呛人的血雾,原本就不甚健壮的身体被可怕的动能撕扯得稀烂。最接近车门的那名士兵闪电般打开车门,刚想跳下去,破甲而来的子弹就击中了他的脊椎,他双手一扬飞了出去,不过飞出去的只是上半身。 看着半截尸体血淋淋的从运兵车里飞了出来,趴在地上躲避敌军猛烈得近乎变态的火力的爪洼士兵胄袋翻江倒海,喉结耸动,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光。一些没有见过血的可怜虫面无血色,眼神迷茫,显然已经吓疯了。慕迪延托少将也感到了一阵寒意,打了这么久,他的部队一直没有办法冲过去跟军旗大队短兵相接,跟军旗大队始终保持着六百到一千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爪洼士兵手里的武器除了听个响,很难再发挥什么作用,而军旗大队那些嗜 血的特种兵却可以尽情利用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大开杀戒,像打靶子一样将爪洼士兵一个个打得稀巴烂! 空降到高尔夫球场的军旗大队士兵充其量也就一个连,而他手里足有接近两个营。一个连压着两个营打,多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的确在少将大人身上发生了。瞪着到处都在喷吐火舌的高尔夫球场,少将既愤怒又后悔————没事修什么高尔夫球场啊!这简直就是在向敌人提供便利! 两个精锐的步兵营被军旗大队打得寸步难行死伤累累,防守集中营的部队也不好过。无线电台里,一位绰号雄鹰的营长声音尖厉的报告:“将军,敌军攻进来了!他们火力凶猛,兵力众多,而且肆无忌惮的大量使用联合国明令禁止的化学武器,弟兄们快要挡不住了······啊!!!” 慕迪延托少将的眼皮在狂跳,心脏几乎罢工————没有亲身听过营长大人最后那一声尖叫,你是绝对无法想像一个大男人发出的尖叫竟然可以如此动情,如此高亢,如此不男不女!还雄鹰呢,听到他最后一声尖叫,少将都怀疑那是一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爆了菊花的小公鸡······ 形势危急,少将已经顾不上雄鹰是否已经退化成公鸡了,恶狠狠的下达命令:“一定要给我守住,将他们赶出去!如果让他们救走了人质,我发誓,我一定会先毙了你再去向总统请罪!” 那位既是雄鹰又是小公鸡的家伙带着哭腔叫:“顶不住了啊!他们玩命的放毒气,不知道多少士兵吸入毒气之后昏迷不醒,然后被坦克辗死了,就连我也挨了一枪······” 慕迪延托少将咆哮如雷:“少废话,给我坚持住,我马上带人回去支援你们!”恶狠狠的结果了对话,大吼:“我们撤!回去抓那些华国猪当肉盾,看他们还敢不敢向我们开枪!” 早已被军旗大队打得胆寒的爪洼士兵如奉沦音,集中火力一通乱打,稍稍压住军旗大队的火力,然后连滚带爬的撤退。他们都不笨,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跟军旗大队打他们只有挨枪子的份,使出吃奶的劲也伤不到人家一根汗毛,还不如退回集中营随手抓一批人质,跟华国特种部队讨价还价,说不定还能坚持到援军到达,反败为胜。正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逃回集中营才有活命的希望,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留下来掩护,结果军旗大队猛烈的火力从后面扫来,争相逃命的爪洼士兵被一排排的扫倒,血肉横飞的惨状反过来加剧了他们的恐惧,一分钟不到,撤 退就变成了大逃亡。 想逃?没那么容易! 中队长喝:“给我追!冲上去用刺刀捅死他们!”抄着后羿式自动步枪旋风般杀了出去,至少八九十名士兵跟着他,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向爪洼逃兵杀去,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成串的扫向爪洼猴子的后背,将他们打成两截!这样一来,这帮死猴子逃得更快了,绝大多数人到死都不敢回头朝我们开一枪,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慕迪延托少将是幸运的,在警卫员的保护下安全逃回了集中营,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命回来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最糟糕的是,他们前脚刚踏进集中营,军旗大队后脚杀到,也冲了进来!这意味着他不仅没有起到回援的作用,相反,还为本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集中营守军招来了一个可怕的强敌······ 当少将回到集中营的时候,沮丧的发现大势已去:在他跟军旗大队苦战的同时,眼镜蛇特种部队和猎豹特种部队冲进集中营里,在大开杀戒的同时大量施放麻醉性毒气,集中营里雾气翻腾,大量爪洼士兵和华人陷入昏睡中,这无疑很有效的避免了误伤的悲剧。特种兵三个一组,冲刺,卧倒,射击,爆破,投弹,格杀,势如疯虎。为了防止子弹射穿爪洼士兵的身体后误伤人质,他们打出的每一发子弹都是货真价实的达姆弹,打进人体就炸成几十块上百块,杀伤力之酷烈,可想而知。阵阵枪声中,爪洼士兵的惨叫声响彻云宵。 陆地火力平台则对着每一扇门发射破门炮弹,随着122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炮口喷薄而出的烟焰,一扇扇大门在爪洼猴子和华人的失声惨叫中轰然炸碎开来,不过炮弹的爆炸威力弱得令人掉眼泪,极少有人被炸伤————当然,好死不死被炮弹砸个正着的也不是没有。在低沉的爆炸后,无色无味的七氟尼麻醉气体扩散开来,里面的人不分敌友,通通在几秒钟内被放倒。为了救人,这次华军真的是下血本了,那些贵得令人目瞪口呆的装备不要钱似的砸了出来,砸得爪洼猴子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 一些比较聪明的见势不妙,赶紧逃进室内抓住人质,冲追杀过来的特种兵大吼:“放下枪!不要逼我,不然我杀了他!” 特种兵们对视一眼,真的放下了枪,只是后面的没声没响的拉开了前面战友藏在背后的特种手雷。几秒钟后挟持人质者和人质一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特种兵上前将人质抬走,拔出手枪朝睡得比猪还死的爪洼猴子脑袋连连扣动板机,直到那颗怎么看怎么讨厌的脑袋变成一堆类 似于被砸碎的西瓜一样的玩意为止。 军旗大队的到来直接将已经是水深火热的爪洼猴子推进了绝望的深渊,后羿式自动步枪的杀伤力是如此惊人,又是如此的先进,负隅顽抗者一个接一个被射穿墙壁带着泥沙射入胸口的子弹钉在地上,一阵火箭炮轰响一般的枪响过后,那些残存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打哑,负隅顽抗的爪洼士兵的血肉将墙壁糊得一片猩红。那个外号雄鹰的营长哭丧着脸跑到慕迪延托少将面前挥舞着被子弹咬掉了三根手指的血淋淋的右手,嘶声说:“集中营守不住了!所有关押人质的区域都被华军攻占了,四个营长就我一个还活着,怎么办啊?” 慕迪延托少将咬牙说:“我们撤!去跟主力会合,调来重炮,将这些华国猪杀清光,一个不留!” 也只能这样子了。雄鹰收拢残部,还能指挥的仅两三百人,他指挥着这两三百人朝着华军特种部队兵力较薄弱的地带不顾伤亡的猛冲,华军显然没有将歼灭敌人当作首要任务,见这股敌人狗急跳墙,马上让开一个缺口,雄鹰没费太大的力气就保护少将冲了出去,总算是逃出生天了。当然,这也意味着集中营里,有组织的抵抗到此为止。虽然零星的枪声一直在响个不停,但绝大多数时候是华军特种兵在枪杀吸入毒气昏迷不醒的爪洼士兵,抵抗已经极为微弱,最后彻底消失。 罗爱国噗的一刺刀捅穿一名还在呼呼大睡的爪洼中尉的胸口,再一拔,带出一股血箭,目睹这一幕的华人都发出惊呼,而他却若无其事的对通信兵说:“给指挥部发报:我们已经拿下了集中营,请地效飞机马上赶来接走人质!” 无线电波飞向千里之外的指挥部,韩枫接到报告,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说:“三头蛇得手了,好啊!他们得手就意味着这次营救行动成功了一小半!命令地效飞机马上起飞,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接走人质!” 一声令下,位于南海的北极星水上石油钻采平台机库大门打开,六架体型庞大的地效飞机沿着长得几乎看不到头的跑道慢慢加速,迎着强劲的海风斜掠而起,满载着特种兵急需补充的弹药朝马都拉岛飞去。在钻采平台后方,一门远程激光炮露出了狰狞的面门,对准了马都拉岛方向,两组造价高达九亿美元的核电池为它提供了最高达到三百兆焦的强大能量,足以摧毁一切飞行器,甚至将从头顶飞过的低轨道卫星扫落————它虎视眈眈的盯着地效飞机的航线,但凡出现在这条航线的飞行器,不管是哪一国的,格杀勿论! 第八十三章营救(五) 阴森恐怖的八马兰监狱中不断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使得这里看上去就像人间地狱。爪洼陆军特种部队正在玩着严刑逼供的游戏,把一些有钱的华人倒吊起来逼他们说出存款账号密码和金银古董的藏匿地点,不说?不说就把他们整个人浸进粪缸里,淹得快断气了才提起来,用冷水泼醒继续逼供。在这里,他们就是王,他们就是法,不管是审问“叛国者”还是审问富人,他们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口供。一旦被他们盯上,招供只是迟早的问题————供词早就写好了的,被逼供者只要逐条承认然后签名就行了。 一些已经被确认没有价值的人质被押到足球场上斩首,足球场已经成了杀人场。 他们还喜欢装出警备松懈的样子,让华人以为有机可乘悄悄逃跑,结果逃跑者无一例外,全部被乱枪打死。每一天都有人死去,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哗啦啦———— 一阵水响,在粪缸里被淹得半死的华人胖子被提了出来,爪洼特种兵一桶水泼了过去,扬着手里的电棍大声吼:“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就让你尝尝这个的滋味!” 那名可怜的华人慢慢的睁开眼睛,还没有说话就是一阵呕吐,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夸张吗?一点也不夸张,不信我把你头下脚上的放进粪缸里试试。爪洼特种兵怒骂:“装死是吧?快点说!再不说我就把你的眼睛挖————” 噗! 一声闷响,那个肥胖的华人清楚的看到这个特种兵的左眼变成血浆溅了出来,一发子弹从他右耳射入,左眼穿出,当场毙命。其他人骇然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监狱上空掠过,六管旋转重机枪的轰鸣震裂耳膜,几秒钟内就是数百发子弹倾泄而下,将这些作威作福的爪洼特种兵炸成一团碎肉。在这个胖子愕然注视之下,成群的直升机幽灵一般冒了出来,一下子布满了监狱上空! 是他们的救兵! 扬阳抱着狙击步枪,大吼:“马上发射火箭弹,先废掉他们一半战斗力再说!黑魔鬼,机降!” 武装直升机短翼下的火箭巢嗖嗖连响,喷出一道道桔红的火舌,一束束火箭弹密如火雨,狠狠地冲涮着爪洼猴子的阵地,一阵阵绵密的爆炸声响起,铁丝网、沙袋、士兵的碎肢还有枪械零件被爆炸波抛向半空,习惯了屠杀华人的爪洼猴子现在终于也尝到被人屠杀的滋味了。爪洼陆军特种部队指挥官嘶声狂叫:“还击!还击!将这些该死的直升机给我打下来!”他刚刚接到苏哈 多总统的电话,得知马都拉集中营遭到华军特种部队袭击,严令他加强防范,人质不容有失,要是让这近万名人质被人救走,只怕他这个中校也当到头了! 顶着猛抽下来的火雨,爪洼守军的防空阵地去掉了伪装,一挺挺高射机枪从阳台上,从学校花园的树丛里,从学校外围绕的建筑物中,探出了长长的枪管,对准正在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喷吐出炽热的毒焰。在一些比较隐秘的角落,扛着毒刺飞弹的家伙也冒了出来,瞄准,击发,一枚枚毒刺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鸣镝一般射向天空!一架武装直升机躲避不及,被数道火舌裹住,然后被两枚毒刺同时命中,在监狱上空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扬阳怒骂一声,怒吼:“用反坦克导弹干掉这些防空火力,机降步兵别管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机降!” 话音未落,又一架武装直升机被一串高射机枪子弹打飞了一大块螺旋桨桨叶,顿时失去控制,飞行员努力控制着直升机试图迫降,一串25毫米高射炮炮弹飞来,在直升机身上开出几个大窟窿,浓烟烈烟滚滚而出,直升机歪歪斜斜的栽了下去,撞在篮球场上发生猛烈的爆炸,带着火焰的碎片飞出老远,爪洼士兵发出一阵欢呼! 扬阳咬住了嘴唇。早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样的牺牲在所难免,用火力凶猛自身防御能力异常脆弱的直升机强攻一个戒备森严的据点,必然是惨烈无比的。但是为了尽快拿下八马兰监狱,减少人质的伤亡,这些牺牲只能由特种部队来承受了。他冷静的扣动扳机,一挺直指向他的座机的高射机枪射手脑袋猛的炸成一团浆糊,稠密的火力网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一架黑雕灵活的从这个小小的缺口锲入,电钮摁下,一枚反坦克导弹激射而下,轰的一声,一挺高射机枪被炸成了一团麻花,至于射手,鬼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原地只剩下一截肠子;电钮再按,弹壳哗啦啦的往下掉,一条火龙从监狱阳台扫过,躲在上面对着直升机猛烈开火的爪洼士兵在电光乱闪砖屑飞扬中炸成一团团血雨。扬阳大叫:“五号机打得好!” 那名飞行员嘿嘿一笑:“多谢大队长夸奖,还望多多栽培————我日!”数支自动步枪同时朝他开火,步枪子弹打得防弹玻璃火花乱冒,他顾不得贫嘴了,机炮扫出的火链狠狠的抽过去,那几只猴子顿时血肉横飞,用自己的遭遇告诉战友什么叫螳臂当车,什么叫碎尸万段! 一阵火力袭来,扬阳的座机连连中弹,从十几米高处打着旋栽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里面的士兵先是感到失重,像是从楼 上摔下去一样,接着像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在舱板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但是谁也顾不上了。扬阳第一个跳起来,像团肉球一样滚了出去,士兵们紧跟在后面,有的实在等不及了,拔出特大口径自卫手枪对准另一边严重变形的舱门轰轰轰一连几枪,将它炸得稀巴烂再狠命一脚将破门蹬飞,冲了出去。密集的子弹扫来,第一个冲出去的被子弹击中颈部,在原地转了半圈,满心不甘的倒了下去,第二个刚跳出去就被子弹打掉了一条腿。黑魔鬼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就算你用铁锤将他们全身的骨头一根根的砸得粉碎也休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声呻吟,断了一条腿的士兵脸部肌肉扭曲,硬是一声不吭,把机枪架在中弹身亡的那名战友尸体上,在放声怒吼中扣动板机,一道修长的火舌从细长的枪管中窜出,随即被百米开外的胸墙挡住了去路。几名爪洼士兵就躲在胸墙后面朝着直升机残骸玩命扫射,直升机两次攻击都没能打哑他们的火力,然而那名受伤的黑魔鬼射出的子弹最终还是要了他们的命,在一秒钟内三名士兵的脑袋依次被子弹掀飞了头盖骨,这样的精确度让最后一名爪洼士兵为之胆寒,连枪都抓不住了,缩到胸墙后面瑟瑟发抖。但是愤怒的黑魔鬼并不打算放过他,一名特种兵大手一抡,一枚高爆手雷打着旋划过六七十米的漫长距离,当一声直接砸在他的头盔上,接着成串的子弹在头顶飞来划去。捡起手雷丢出去百分之百得挨子弹,不捡起来丢开那更是只有被炸个粉碎的份,是被子弹打死还是被手雷炸死,这样的选择题让你在三四秒钟之内给出答案,你选哪个? 不管是选哪一个,结果都一样:你死定了! 又付出了一架直升机被击伤的代价,武装直升机终于将那些讨厌的防空火力给清除掉了,机降步兵全部着陆,接下来,轮到爪洼猴子倒霉了。跟马都拉岛营救行动一样,负责此次营救行动的黑魔鬼大量释放七氟尼麻醉气体,很多没有戴防毒面具的爪洼士兵吸入之后陷入沉睡,就连一向号称精锐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也不能例外。戴着防毒面具的特种兵冒着浓浓的麻醉气体前进,将他们遇到的每一名敌人通通击毙。反应过来的爪洼特种部队用湿毛巾捂住鼻子,疯狂抵抗,火力从各个窗口瓢泼而下,手雷更是密得像冰雹,不计伤亡地前进的特种兵将手雷捡起来丢上去,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至于能否炸到人,就只有鬼才知道了。稠密暗红的弹幕几乎盖住了弹幕,穿梭的弹雨中不断有人倒下,黑魔鬼和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的侦察兵顶着弹雨悍不畏死的冲向监狱大门,直升机一通火箭弹将大门轰开,然 后两挺机枪对着里面恶狠狠的打空了一个一百发容量的弹鼓,呀呀狂叫着发起反冲击的爪洼特种兵的尸体几乎将门口堵死了。机枪子弹刚刚打完,几枚进攻型手雷就飞了进去,轰轰轰一阵爆炸,惨叫声震天动地。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误伤人质,但是打到这个份上,也顾不上了。 特种兵和侦察兵旋风般冲了进去。 扬阳却没有身先士卒,他是狙击手兼指挥官,他的任务就是窒息敌人的火力,并且观察战场,指挥各个分队,冲锋陷阵这种听起来热血沸腾的事情并不适合他。他扣动板机,三楼一个窗口,一条高举着手雷准备朝大门扔去的手臂垂了下去,接着一团火球裹着断手断脚从窗口狂冲而出。四楼一挺轻机枪冒了出来,哒哒哒几个点射,好几名侦察兵被打倒。那家伙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只打了二十几发子弹就停止射击,准备转移,但是从窗口飞入的狙击步枪子弹贯入他的耳朵,右耳入左耳出,瞬间封杀了他一切生机。好几名黑魔鬼狙击手都在干着同样的事情,在他们冷酷的射杀下,爪洼猴子的火力点逐渐减少,火力也变得稀疏下去。只有顶楼水塔那挺高射机枪还在朝地面泼洒着弹雨,企图封锁特种部队的进攻路线,将攻进监狱里的特种兵跟外面的援兵隔绝开来,各个击破。直升机朝那里打了一发反坦克导弹,将这个火力点打哑,但是几分钟后,它又复活了,弹雨如织,一名黑魔鬼特种兵和两名侦察兵当场中弹身亡。愤怒的侦察兵在狙击手的掩护下一口气朝那个该死的火力点砸了五发火箭弹,将一百墙壁都给打塌了。那挺高射机枪枪管飞了出来,解除威胁的特种部队从大门口和下水道蜂拥而入,跟还没有死绝的爪洼猴子展开混战。出人意料的是,没过多久那里又架起了一挺轻机枪,继续扫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它感兴趣了,扬阳甚至笑着说:“操,还真顽强啊!”一扬手,带着一个小队也冲了进去。 拼到现在,防守监狱的主力————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第九营已经死伤过半,幸存的也杀红了眼,拿人质当肉盾跟特种兵对射,甚至用步枪朝人质扫射,迫使他们去冲乱特种部队的队型,企图浑水摸鱼,监狱里的战况异常混乱和激烈。黑魔鬼特种部队和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一边用汉语大吼着让惊慌失措的华人趴下,一边冒着弹雨不计伤亡的推进,很多特种兵甚至用身体挡住射向人质的子弹,混战中不管是营救都还是人质,或是敌人,都伤亡巨大,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一秒钟的犹豫就会决定是你死还是他死,一些侦察兵由于缺乏经验,在混乱中被暗算,死不瞑目。黑魔 鬼则要冷酷得多,往往是连肉盾带敌人一起击毙,虽然很残酷,但这却是减少伤亡的最好办法了。混战中伤亡最惨重的还是人质,他们当中不少人已经吓坏了心智,在弹雨中乱窜,结果无一例外,都被乱枪打死,至少五百人死伤于流弹或者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蓄意屠杀,这组血淋淋的数字令人震惊。 一场混战,负隅顽抗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伤亡殆尽,而外围的常规部队被直升机群打得放了羊,一时半刻无法收拢部队,最后的幸存者算是彻底绝望了,他们躲进营长办公室,用杂物堵死门窗企图顽抗到底,数枚重型火箭弹射入,他们通通都被炸成了烂泥。 扬阳和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队长来到战斗最激烈的会议厅,只看到这里尸体成堆,十七名特种兵和四十多名爪洼士兵还有上百名人质倒在血泊中,鲜血一直浸到脚踝,幸存的华人目光呆滞,双手抱头瑟缩在血泊中。他们惊恐万状,瘦得皮包骨,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显然饱受折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扬阳正想安慰他们几句,一名爪洼特种兵突然从尸体堆里跳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枚手雷。扬阳大喝:“手雷!趴下!”一个字一枪,一句话说完,他的手枪已经在那名爪洼特种兵身上开出了四个血洞。不管是人质还是在场的特种兵都齐刷刷的卧倒,本能的减小身体的被弹面,惟恐被一星半点东西沾到身体。轰!手雷在大厅里爆炸,人质中间传出痛苦的呻吟,那名爪洼特种兵给炸得不成人样了。扬阳抬起头,还好,没有人被炸死。 这时,又一个瘦瘦的家伙跳了起来,一名侦察兵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朝他开火,一声枪响,那个瘦子眉心被子弹射穿,仰面倒下————他手里并没有任何武器。一名妇女悲伤的说:“你们打死了所有的爪洼士兵,除了他······他不是爪洼人,他只是被吓坏了罢了。” 大队长两眼喷火的瞪着那名士兵,怒吼:“谁让你开枪的!你就不能先看清楚再动手么!?” 侦察兵内疚的低下了头。 扬阳平静的说:“情况这么混乱,误伤在所难免,不能怪他。在这种情况下,等你分清楚是敌是友,你已经挂了。”步话机调了个频道,沉声说:“各分队报告情况!” “棕熊分队控制指定目标,肃清了敌人!” “猎虎分队控制指定目标,肃清了敌人!” “斑马分队控制指定目标,肃清了敌人!” “狼狗分队控制指定目标,肃清了敌人!” 各部纷纷报告顺利完成任务,现在扬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伤亡不少,但是他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了八马兰监狱,营救行动成功了一半。这次行动中,十九名黑魔鬼特种部队队员阵亡,三人重伤致残,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阵亡更是高达三十三人,以此为代价,他们全歼了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一个不满员的营,解救了九千多名人质,这次近乎完美的行动震惊了全世界,成为特种作战专家反复研究的案例。但是扬阳心里没有半丝快感,他知道最艰难的战斗还在后面,用电台跟指挥部联系,请求派出运输直升机群运走阵亡士兵的遗体以及伤兵,还有受了伤的人质,当然,弹药也要补充一下。 指挥部同意了,派出四十架大型运输直升机,给他们补充弹药后运走了阵亡烈士的遗体、伤兵以及伤病的人质,还有一大批妇女儿童,原本拥挤不堪的监狱空间一下子开阔了不少。 华军特种部队在八马兰监狱和马都拉集中营相继得手,苏哈多赖以威胁华军的筹码一下子被拿掉了将近一半。随着这场迅猛的风暴席卷爪洼,他的筹码将会越来越少。不过,苏哈多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在他的咆哮中,发现大事不妙的爪洼军队终于行动起来了,在马都拉集中营和八马兰监狱分别送走最后一架满载劫后余生的人质的地效飞机和直升机后,爪洼大军也快杀到了。 第八十四章摔死会飞的 成群的直升机满载装备物资从基地起飞,扑入夜空,然后又成群的降落,物资已经被清空,里面塞满了瘦得皮包骨的人质。这些刚刚被救出来的人质到现在都还陷在噩梦之中难以自拔,直到华军士兵把饮料塞到他们手里,把崭新的衣服披到他们身上,他们才相信自己真的得救了。仿佛噩梦初醒,想起集中营中地狱一般的生活,还有死在集中营里的亲人朋友,这些幸运儿不禁悲从中来,抱成一团失声痛哭,在场的士兵看得都有些心酸。一名身上多了几道伤痕的特种部队队长愤怒的对韩枫说:“我总算知道柳哲少将为什么那么恨爪洼猴子了,这帮畜生根本就不是人!才多少天啊,这些华人就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一个成年男子瘦得只剩下六七十斤,被凌辱至死的妇女不知道多少······他们都应该下地狱!”一撂胶卷交到韩枫面前:“我们用照相机匆忙拍下了一些画面,希望将军看了不要做噩梦!” 韩枫不动声色的将胶卷交给秘书,默然不语。如何利用这些资料那是外交官的事情,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八马兰监狱和马都拉集中营那两个方向。黑魔鬼、军旗大队、猎豹、眼镜蛇这几支特种部队无愧共和国利刃这一光荣称号,他们在极短时间内就攻占了这两个目标,将接近一半的人质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爪洼政府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调集重兵疯狂反扑,还有一直按兵不动高深莫测的东瀛军队,更让他心头不安,谁也不知道这条恶狼会在什么时候突然露出獠牙,毕竟消灭这几支特种作战劲旅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时,参谋报告:“马都拉岛方向的特种部队要救得到远程轰炸机的支援!” 韩枫说:“派出三架雷霆轰炸机,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务必对爪洼人造成尽可能大的杀伤!”想了想,又下达命令:“联系空军,请他们务必遮断八马兰方向的空域,严防敌机轰炸!” 大批枭龙和歼十呼啸而起,扑向八马兰,不间断的为八马兰监狱的特种部队提供空中掩护,而东瀛空军也频繁出动,与华国空军在八马兰上空展开激战。这场拉锯式激战让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华国空军方面仅歼十就被击落了三架,损失的枭龙是歼十的几倍,东瀛空军的折损不到华国空军的三分之二。但是大英参谋长是不会为这样的战绩而感到高兴的,因为他损失的全是f-15和f-16,而华国空军拿出来跟他们血拼的枭龙却仅仅是二线战机,歼-12c大队和猛龙中队主力一直在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冲出来狠咬他们一口! 三架雷霆轰炸机满载着炸弹,从黑魃魃的大海上空闪电般掠过,直扑马都拉岛。此时暴风雨经消停,雨过天晴,这三架轰炸机的身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东瀛防空雷达的屏幕上。看着这三个高速掠过的光点,大英参谋长的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 年轻的小笠原作战参谋咕哝:“就这三架轰炸机,连护航飞机都不派,他们也太狂了吧?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凭借这三架轰炸机惊人的高速就可以无视我们的防空网,来去自如了?” 大英参谋长下达命令:“派出六架f-15,不管它们的目标是不是我们,都给我将它们通通击落!” 六架f-15攻击鹰从北加海岸空军基地起飞,恶狠狠的扑向那三架该死的轰炸机。不到十分钟,彼此的身影就出现在对方机载雷达的屏幕上了。 朱小强看着高速逼近的光点,呶了呶嘴:“我讨厌攻击鹰!”讨厌归讨厌,人家打上门来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每架轰炸机都装了十五吨炸弹,对地攻击是足够了,但是空战能力约等于零,没有办法,只能逃。三架轰炸机同时打开加力,引擎的咆哮几乎震裂了开空,环状音爆云从锋锐的机身周边一闪而过,天空中传出阵阵雷鸣般的声音,轰炸机群一下子飙到了一点二马赫,还在加速! f-15小队队长面色微变。带着这么沉重的炸弹还能飞得这么快,不愧是仿自图-22m的怪物!必须将它们全部击落,否则这些怪物将会对东瀛的国家安全构成极其严重的威胁!好在这个速度对f-15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声令下,几架f-15纷纷打开加速,在夜空中拉出壮观的音爆云,一马赫,一点二马赫,一点三马赫,一点五马赫!带了太多的炸弹的雷霆头一回在速度上吃了亏,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朱小强怒骂:“跑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吗!?”话还没有说完,雷达报警器就嚎了起来,敌机雷达已经锁定他了。没有战斗机护航,真他妈的吃亏!他不加思索,一连几个复杂的机动动作,雷霆轰炸机那庞大的机身居然作出歼击机规避导弹的机动动作,虽然不大标准,但还是成功摆脱了敌机雷达的锁定。另外两架轰炸机的应对策略也大同小异,号称轰炸机的天敌的重型制空战斗机没能在这一个回合击落任何一架雷霆。 f-15小队队长啧啧称赞:“轰炸机还能这样玩?不简单!”心里更多的还是羡慕,东瀛空军可没有如此恐怖的玩具。不过这点羡慕不能成为手下留情的理由,强悍的攻击鹰切大迎角,成功咬住了朱小强的战 机的尾部,响尾蛇跃跃欲似了。令他意外的是,这三架轰炸机的飞行员居然跟菜鸟一样,反应中规中矩,死板得要命,都是在破口大骂中往高空猛爬,看了其中一架战机的反应就知道另外两架的反应了,难道他们刚从航校毕业的不成? 羡慕变成了鄙视。战略轰炸机居然交给一批菜鸟来飞,看样子华国空军的飞行员也就这水平了,从表面上看,枭龙、歼十、歼-12、轰六、雷霆、飞狼、天空哨兵······堪称阵容强大,明星荟萃,但是都是花架子,高级飞行员的储备跟帝国空军没法比!鄙视归鄙视,少佐可不敢跟雷霆比高空高速,雷霆轰炸机的前身图-22m逆火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变态,爬到一万九千米高空毫无压力,而f-15到了一万八千米就异常吃力,难以控制,稍不留神就会一头栽下来。也就f-14敢路逆火拼高空性能,而且不落下风,可惜海上自卫队把那批f-14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连个零件都不肯给空中自卫队。少佐大喝:“追上去!抓住一切机会,在它们冲出一万七千米高度之前将它们击落!” 整个小队显然深知这三个怪物的高空性能有多恐怖,战机那强劲的动力被他们激发动了极限,几乎是像火箭一样咬着那三架轰炸机的屁股穷追不舍。巨大的过载压得飞行员浑身僵硬,面部肌肉轻微变形,这种滋味可不好受。他们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死死的盯着头顶的轰炸机,只要它们改平,只要它们改平,导弹马上就飞过去,将它们炸个粉碎! 看样子这三架战略轰炸机是难逃一死了,大英参谋长轻松了一点,他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先缓一缓,利用这三架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的轰炸机作诱饵,将华国空军机群钓出来给予沉重的打击。不过,直到现在为止,华国空军也没有派飞机过来为那三个苦命的孩子出头的迹象,算啦,击落三架战略轰炸机已经是难得的战果了,做人嘛,不能太贪心。能扩大战果最好,不能,也就算了。 被人死咬着不放,朱小强这次真的有点慌了,在无线电频道里,他的声音都变了调:“老大,你们要的鱼我帮你们钓出来了,你们再袖手旁观,我们就死定啦!”也不知道是在向哪一路的老大要救命法宝。话音未落,一架正在全速爬升的f-15战机机腹突然冒起了青烟,离子浆液喷溅,发动机位置猛的卷起一团大火,轰!仿佛是被雷神的重锤击中了一般,重达二十八吨的机身在雷光电闪中碎成千万块,方圆几百米内纷纷扬扬的洒下了五彩缤纷的花雨。这一变故让大英参谋长心头一紧,失声问:“这 是怎么回事?” 一名参谋不大确定的说:“也许可能大概是技术故障······” 也许?可能?大概? 放在平时,就冲这三个词,大英参谋长都会毫不犹豫的让这名参谋滚蛋,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了,因为那个参谋话音未落,又一架已经爬到一万七千米高空的战机变成了夜空中绚丽的烟火。那位少佐的声音不复往日的自信,变得惊慌:“鹰巢鹰巢,雄鹰遭到不明武器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又一架f-15一边机翼不翼而飞,机身燃起大火,受到致命打击的f-15打着旋一头栽向深渊一般的地面。飞行员弹射成功,但是这么高跳下去,等他落到地面早就被冻成冰棍了。 整个编队一下子损失了一半,却还不知道打击来自何方!大英参谋长大喝:“马上降低高度,并且搜索那一带空域是否有华军的激光战机!”冷静沉稳的参谋长额头布满了泠汗,他很清楚,对于激光战机来说,f-15刚才那个近乎垂直爬升的姿势是多么的帅气,多么的诱人,可供瞄准的面积那么大,不给它来一炮那简直是没天理了!如果那一带埋伏着华军的激光战机,这六架f-15一架也别指望能活着回来————难道,那三架战略轰炸机还兼职做诱饵? 卑鄙! 无耻! 下流! 贱格! 八格牙路! 剩下三架f-15的飞行员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面无人色,拼着扭断战机的操控杆,以最粗暴的动作将战机从爬升状态中改出,然后往低空扎。战机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这样子折腾法,任何一架战机都吃不消的,但是这些飞行员已经顾不上了,小命要紧!令人遗憾的是,这帮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俯冲角度是如此的大,可供瞄准的面积一点也没有减小! 少佐还勉强保持着冷静,动作也相对柔和些,这给他带来了福运。在被巨大的压力压得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到天边闪过细细的绿光,紧接着,两架f-15相继爆炸!一道闪电划开了满天乌云,所有迷雾都被驱散,他冲着无线电狂吼:“是激光武器,是激光武器!攻击来自————”光速比他的动作要快得多,一道细细的绿光从战机身上轻轻划过,整架战机像被刀子划了一下的奶酪一样断成两截,高空气流狂冲而入,这架硕果仅存的f-15再也撑不住了,轰一下炸成了无数碎片。 架f-15对三架轰炸机,一弹未发就全军覆没了。这样的结果不仅东瀛空中自卫队为之失声,就连设计并制造了f-15的麦道公司也怒火万丈:我操,死倭猪你这是存心打我们的脸是吧?f-15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试过这么丢脸的!最让东瀛空中自卫队倍感受伤的是,六名飞行员有五个掉进了大海,会水的冷死,不会水的淹死,只有小队长幸运的被大风吹上了岸。但是这个幸运儿在即将着陆的时候运气用完了,一阵强风将他连人带伞拖出十几公里,最后一头撞在一块石碑上,当场死亡。 天上飞的雄鹰,硬是活生生的摔死了。 三架做完坏事的雷霆轰炸机拍拍屁股,继续扑向马都拉岛。接下来,该轮到马都拉岛的猴子尝尝他们的厉害了。 第八十五章激战马都拉(一) 眼看着那三架可恶透顶的轰炸机扬长而去,大英参谋长怒不可遏,直接拨通了三军司令部的电话:“北野司令官,我要求出动空军主力,对华军进行空前猛烈的轰炸!” 北野政雄声音平静:“大英君,我都看到了,稍安勿躁,报复的机会总是有的······” 大英参谋长已经很难保持冷静了:“北野君,华军距离北加海岸只剩下咫尺之遥,他们的特种部队正狂风扫落叶般扫掉我们手中最宝贵的筹码,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北野政雄说:“华军主力还没有动,海军还没有在海战中占上风······好了,大英君,冷静一点,我们渴望的机会已经出现了,而且是华军亲手送到我们面前的。” 结束对话后,北野政雄身上的懒散气息已经一扫而凶,目露精光,问船越秀夫:“船越君,我们的舰队在哪里?” 船越秀夫不加思索,在海峡地图上标了出来:“目前我们的双航母编队仍在马来西亚海域追击华军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该死的华军始终不肯交战,一触即退,打定主意想拖住我们的舰队;一支由一艘嫁巡洋舰、三艘大型驱逐舰和四艘导弹护卫舰组成的特混舰队正全速回援北加海岸,准备对抗华军的武库舰————这支特混舰队已经与国内开来的八八舰队对华军的武库舰形成了夹击之势。” 北野政雄下令:“让我们的双航母回来,既然华军不想跟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海战,我们也就不勉强了。让航母编队回来,与勿里洞空军基地的岸基战机一起,对雅加达一带的华军实施最猛烈的打击!” “命令第一特种空降旅出动一个联队,目标————马都拉岛,务必将华军特种部队全歼!” “命令第三师团做好准备,等到华军第一快速反应师到达八马兰后马上出击,围歼快速反应师!” “命令第五师团做好准备,在第三师团成功包围快速反应师之后迂回包抄,包围前来救援的华国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 ······ 一道道命令毫不含糊的甩了出去,显然每一道命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的。整个参谋部马上高速运转起来,这些命令被坚决的执行下去,东瀛远征军这头巨兽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船越秀夫忍不住问:“那,华国海军怎么办?” 北野政雄悠然说:“华国空军主力都被派出去配合他们的营救行动了,大本营防御空虚,我们两艘航 母一起扑过去,他们肯定抵抗不住,如果你是华国海军指挥官,你会怎么做?” 船越秀夫不加思索:“全速回援,拖住双航母编队!” 北野政雄说:“没错,他们非回援不可,否则大本营不保······很快那些全速回援大本营的华国水兵就会发现,自己正飞快地冲向死神的血盆大口······” 隐藏在山林里的直升机机场突然去掉了伪装,一群群阿帕奇、黑鹰、支弩干,从丛林中拔地而起,直扑马都拉岛。恐怕就连柳维平也没有想到,自己派往八马兰和马都拉岛的特种部队,已经成了北野政雄眼中的诱饵,就像空军刚刚用三架轰炸机作诱饵钓出六架f-15j迸逐一干掉一样。 正在马都拉集中营忙得不可开交的三支特种部队并没有发现正悄然逼近的危机,他们忙着将人质送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以及部署防线,准备狙击即将到来的爪洼大军。地效飞机运走了三千多名人质,也给他们送来了大批他们急需的装备,比如轻型火炮、装甲车、地对空导弹以及59d型坦克,这些都是他们紧缺的重型装备。深入敌后搞破坏大家一个比一个拿手,但是说到严防死守,跟数倍于己的敌人正面硬拼,谁都没有这样的经验,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嘛。不过,即使是严防死守,特种部队也有自己的打法。军旗大队数支分队放了出去,他们将配合空军以及远炎龙军团的远程炮兵部队,狠狠地打击敌人,尽量拖延时间,这正是特种部队最擅长的。 我们就是这些分队中的一支,现在正开着一辆载重大卡在公路上狂飙。队长太不地道了,最危险的任务总是有我们一份,小广西曾质问他为什么,他笑眯眯的说因为你们这三个活宝的命比蟑螂还硬,把你们派出去我很放心!靠,你放心,我们放心不下啊! 重型大卡沿着烂得可以的公路飞跑,我们三个必须牢牢抓住固定的物体,才没有被当成沙包一样抛来掷去。开车的是小广西,这小子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唱歌,不用说,难听得要命。我盯着战术显示屏,上头的命令是让我们三个阻击爪洼右翼部队一个摩步营,至少要拖住他们一个小时,现在这个营的信号已经出现在显示屏上了。三个人阻击一个营?上头还真能给我们出难题! 山东突然叫:“老大,有情况!” 我探头出去一看,天空中有一点航灯正在闪烁,看样子是爪洼猴子的侦察直升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岛上的猴子驻军拥有两架侦察直升机,一直当命根子一样藏着,现在 终于拿出来了。那货距离我们只有两三公里,一圈圈的盘旋,似乎是想看看我们后面还有没有跟着大部队。看什么看,没有大部队!只有我们三个小虾米去给你们一个营塞牙缝! 我说:“想办法将它敲下来,不然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被他们识破的!” 小广西精神百倍:“好咧!山东你来开车,打飞机什么的是我的最爱啊!” 山东说:“你死远一点,让我来!”说完把六管旋转重机枪从车窗探了出去,还吼了一声:“把车开稳点!” 小广西说:“安啦,这里又没有交警,没有人会给我们开罚单的!你用重机枪,我用后羿式自动步枪,看看谁能将飞机打下来!” 我正想说话,指挥部的命令来了:“龙牙小队请注意,你们与目标相距已不足六公里,请马上作好接敌准备!” 只剩下不到六公里了? 我调出战区地图粗略的看看,前方两公里就是一座山,公路从山脚经过,要打伏击,只有在那里打喽。算了,就到那里去等着敌人自己送上门来吧,以我们三条好汉不下于一万的战斗力,撑上一个小时总不成问题吧? 头顶上那架五十年代设计生产的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飞行员在无线电里报告:“狗窝狗窝,你们前方不到六公里处发现敌人的踪影,是一辆军用大卡,兵力约为三十人(兵力一下子被拔高了十倍,吉祥三宝默默无语尿两行。),请做好准备,严防他们的诡雷和狙击手······”不等他报告完,那辆大卡车车窗突然喷出一道碗口粗几百米长的火舌,就像一条火龙,自下而上咆哮而来!上帝圣母玛丽亚啊,是六管旋转重机枪在朝他扫射!飞行员差点吓尿了,手忙脚乱的操纵着飞机进行闪避,尽管他反应不慢,可还是没有完全躲开,十几发子弹打在直升机机腹,着陆架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油箱部位也开出了两个小巧玲珑的小孔,两股透明的液体从中标溅而出。飞行员肝胆俱寒————他这架老古董没有任何武装的,遭到攻击只能逃,逃不掉就只有受死的份了,他还不想死,狠狠一推操纵杆,直升机屁滚尿流的往山那边窜去。 山东悻悻的冲那个逃兵挥了一下拳头。 小广西桀桀怪笑着,扣动了扳机。砰!后羿式自动步枪迸出长长的火舌,火箭炮轰击一般的轰响震得我们眼冒金星,一发子弹利剑般劈向天空。随即,那架苦命的直升机轻轻一震,油箱处卷起一团大火,轰一声变成了一团火球。小广西嘿嘿一笑, 收回步枪:“我们已经正式向对方宣战了,准备战斗吧!三个人对一个营,想想就觉得刺激!” 我和山东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那架比命根子还要重要的侦察直升机被凌空打爆,马都拉岛警备师第二团第五摩步营营长一点也不觉得刺激,一点也不。他着着燃烧着的直升机零件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焰纷舞着落下,心里直打鼓。 本来,第五摩步营被部署在苏民纳,名为防止敌军登陆,实为吃海鲜喝海风,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的。虽然工资已经被拖欠了两个月,伙食也大不如前,但是跟在前线被华军杀得血肉横飞的同僚比,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快活似神仙了。全营官兵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野心,只求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战争结束,但是这种最低级的愿望还是无法满足:华国特种部队奇袭马都拉岛,虎口拔牙,硬是攻下了马都拉集中营!苏哈多总统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咆哮着让所有部队果断行动起来,务必夺回集中营————实在不行,就将集中营炸平!而作为装备相对比较好的一个营,他们当然跑不掉,好日子到此为止,全营紧急出动,作为右翼先锋前去攻打马都拉集中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硬着头皮上吧! 通常打前锋的部队都会很倒霉的,敌军布下的陷阱啊地雷啊他们总是第一个品尝,这次也不例外。左翼那边兄弟部队的遭遇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一会儿被狙击手一枪放倒一名军官,一会儿地雷爆炸炸得成车人满天乱飞,一会儿飞来一发炮弹炸飞一丛士兵,反正片刻不得安宁。华军特种部队从来不会坚守一地,都是打了就跑,你一反击他们就不见踪影,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用枪炮给你送来死神大爷的邀请函,左翼先头部队打打停停,一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一半,反倒是士兵军官死了一堆,真是见鬼!跟那帮可怜虫比起来,第五摩步营这边算好了,既没有明枪也没有暗箭,直升机还帮他们发现了敌人————顶多只有三十人。这点人躲在暗处,第五摩步营估计会被他们玩个半死,但是位置都暴露出来了,一个摩步营还收拾不了一个排,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看到直升机被击落,不少官兵群情激愤,纷纷请战,要抢在华军特种部队逃散之前干净彻底的将他们干掉,省得接下来麻烦多少。但是营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一点人就敢向一个摩步营挑衅,是阴谋还是有恃无恐?他心里没底。 营长还在犹豫,公路那头传来一声闷雷一般的枪响,一辆老式装甲车被打出一个茶杯大的窟窿, 里面的士兵顿时非死即伤,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枪响,装甲车后面一辆吉普车的驾驶室玻璃顷刻之间变得血红,司机被一枪打碎,想在他身上找出一个好一点的部件都不容易。 敌人居然主动向他们进攻了!? 没错,敌人真的不要命的朝他们发起了主动进攻!最可恶的是,他们分明听到华军士兵用高音喇叭在鬼叫:“爪洼猴子们,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哥哥等你们好久了,你们一路上慢腾腾的挪,害我们在这里喂了半天蚊子,你们对得起我们吗?哪个王八蛋是你们的指挥官?麻烦你们帮我转告他,我喜欢他老婆叫床的声音,很好听!” 官兵们神色怪异的望向营长,他们看到营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赤红,又从赤红变得酱紫,然后从酱紫变得乌青,色泽之鲜艳,表情之生动,感情之丰富,就连奥斯卡影帝都要甘拜下风!兵们正在惊叹,营长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开炮!开炮!炸死那些狗杂种!” 咣! 咣!! 咣!!! 几门车载迫击炮发出了怒吼,一排120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鬼叫着沿着声源一头扎了下去,轰轰轰轰!大团火球在公路边,在公路上,猛然绽开,黑红如邪恶的罂粟花。两挺车载重机枪也对准大致位置开火,两道火镰狠狠扫过,树木成排倒下,草皮被一层层的铲飞,声势十分骇人————难怪特种部队都不愿意跟机械化部队正面交锋。可是即便是如此猛烈的火力也没有办法阻止那小子在胡说八道:“我日,连招呼都不打就用炮轰,你是想杀人灭口是吧?不就是跟你老婆有点关系嘛,犯得着这样子吗?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个,想把跟你老婆有过超友谊负距离关系的人杀光?你就算杀到八十岁都杀不完哟!” 兵们的神色更加怪异,有人甚至笑出声来。大家都知道,营长大人在军校的时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追求一位高官的女儿,最终抱得美人归,成功上位,军校出来不到三年就成了营长,着实令人羡慕。但是那位大美女风流成性,不时往他头上戴上一顶顶色泽光鲜式样新颖的绿帽,是个男人都难以忍受。最令营长无法忍受的是,这点破事居然连华军士兵都知道了,叫他把脸往哪搁?只要不是老表没有针的太监,就没有人咽得下这口恶气,营长放声咆哮:“进攻!进攻!将这些敌人生擒活捉,我要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擦皮靴!” 第八十六章激战马都拉(二) “亲,你们的火力真猛哦,打得我心里怕怕,要是你们营长的火力有你们的一半,他的老婆就不会天天给他戴绿帽喽!” “亲,我们没多少人的,真的没有多少人,撑死也就我们两个人两支枪罢了,所以亲们大胆的进攻吧!这样你们都不敢跟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你们就跟那个窝囊废指挥官一样,全都是他娘的阳痿!” “亲,恭喜你们,成功向前推进了五百米,可以滚回去吃奶了!” “亲······” “亲······” 那只死猴子的话怎么这么多?人家在打仗时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隐蔽好,生怕有一星半点东西碰到自己的身体,他倒好,拿着个高音喇叭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最可恶的是这家伙那张嘴缺德得可以,说出去的话能把死人都给气活!在他不遗余力的煽动撩拨之下,一个营的猴子跟吃了春药一样嗷嗷狂叫着朝我们冲来,迫击炮炮弹成排落下,在我们周围炸起一排排火球,弹片石屑横飞,树木被拦腰炸断,带着风声倒下,一不留神就会被它们压在下面!我们两个被人家打得连滚带爬,亏那只死猴子还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不断撩拨着爪洼猴子的怒火! 一辆皮卡冲了过来,丰田皮卡,好东西哟!皮卡上的机枪手操纵着重机枪照准我这点猛扫,子弹打在挡在我前面的那块大石上面,跳弹石屑横飞,火星迸射,我甚至不敢探出头去,因为只要一探出头,就有可能被跳弹射穿脑袋,或者被石屑崩瞎眼睛!还好,小广西放下了最能招仇恨的高音喇叭,单兵磁暴炮照准那辆丰田皮卡就是一炮,一道蓝色电弧划过,皮卡身上马上爬满了蓝色的小电弧,机枪手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整个人弹出七八米远————不去参加奥运会太可惜了,以他超强的弹跳能力,要破跳高跳远项目的世界纪录,拿七八块金牌还不跟玩一样啊?就连同为猴子的小广西也钦佩不已,开完一炮换个位置后马上拿起喇叭发出赞叹:“亲,你们跳得好高、好远哦!” 不难想像,爪洼猴子快要让这小子气疯了,好几挺机枪追着他猛扫,光灿灿的弹幕几乎将他所在的区域给彻底覆盖了。各种口径的子弹贴着他的防弹衣嗖嗖飞过,将他身边的树木打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我赶紧扣动板机,砰砰砰一连三声枪响,三名爪洼机枪手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成了一堆碎肉,然后毫不犹豫的甩出烟幕弹,逃之夭夭,傻子死守一块阵地跟一个营的敌人死拼呢!爪洼猴子的副射手迅速补上,几秒钟不到,那三挺被我 打哑的机枪又开始朝我们猛扫了。我们两个像两头猎豹,利用娴熟的军事技术在树林里飞快地穿插,甩开一片片射向我们的子弹,逃得那叫一个快。早已被小广西气得七窍生烟的第五摩步营也不赖,几十号人嗷嗷狂叫着追在我们后面一个劲用步枪扫,用火箭筒轰,他们的主力则更夸张,开着汽车装甲车浩浩荡荡的沿着公跑杀来!第五摩步营营长已经顾不上前面有没有陷阱了,他只想着活捉这几名华军士兵,用匕首割下他们的舌头和耳朵,挖掉他们的眼睛! 一口气追了两公里,这两公里又撂下了八九具爪洼士兵的尸体。这下那些猴子可不干了,操,华军特种兵的体力也太好了吧,翻山穿林像散步一样,而他们却跑得快要断气了!公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缓慢前进的车队连一枚地雷都没有发现,看样子华军是虚张声势,他们派来骚扰第五营的就这两苗人加一辆大卡车,他们大可乘着汽车去慢慢追赶,像打地鼠一样一枪枪的秒这两个小强······慢着,大卡车? 冲在最前面的爪洼士兵迟疑的停下了脚步,打出两枚照明弹,借着强光四处张望。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那辆大卡车,它正从公路边的树丛里开出来,那两名被打得抱头鼠窜的华军特种兵也在车上,盯着远处慢慢开来的车队,笑得特别邪。小广西又拿起了他那个被打出两个弹孔的喇叭,冲着紧追不舍的猴子们洋洋得意的叫:“亲,你们知道世界上最残暴的战术是什么吗?就是拿一个炮兵师去轰一个步兵排!现在你们可以尝尝这种滋味了,开火!” 一声令下,躲在车里的山东点下了鼠标,只听到一声密集到极点的爆响,卡车上在一秒钟之内至少有三四百点汤圆大的火星闪过,紧接着风声大作,这些倒霉的步兵所在的位置像是遭到小口径火箭炮群无差别覆盖攻击似的,无数团火球在一秒钟内争先恐后的炸开,一大片树林顿时变成火海,树木在爆炸火光中成排倒下,至于人?哼哼,几百发小口径炮弹砸下来,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十发,这么多炮弹同时爆炸,早就将他们炸成灰了! 我瞅着那片瞬间被轰平的树林直吐舌头:“乖乖,这玩意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不愧是地图炮!” 小广西嘿嘿一笑:“太残暴了,我爱死它了!在块头,该招呼猴子们的主力啦!” 山东说:“我正在做呢!”要命的鼠标又点了下去———— 第五摩步营那长长的车队上空突然风声大作,尖啸不绝,有经验的老兵猛一抬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数小口径炮弹正朝 他们头顶猛砸过来!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当他们听到风声的时候,炮弹流也到了他们头顶了,一些士兵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炮弹密如暴雨的落下,打在公路边,树上,车上,甚至战友的头盔上。口径这么小的炮弹,威力自然强不到哪里去,问题是,如果它是十几枚甚至几十枚同时砸在一辆车身上的呢? 轰! 车队最末那辆载满士兵的车像个大爆竹一样爆炸开来,在它身上根本就别指望能找到一个还完整的零件,一切都让炮弹炸得粉碎了,至于那些士兵,跟这辆汽车一起变成了满地乱飞的碎片,大量血浆给冲击波镀上了一层凄艳的嫣红,以至于这团火球看起来不像火球,倒更像是血球。 轰轰! 倒数第二第三辆汽车像两个突然着了火的火柴盒一样被在爆炸巨响中飘飞起来,在半空爆炸,变成了一堆送进垃圾站都没人要的废铁。 轰轰轰! 仿佛是在公路上引爆了一组长达两三公里的连环雷一般,一辆辆车子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天而起的火光中逐一粉碎开来,形成恐怖的连环大爆炸,车上的士兵往往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整个人已经被炸回了原子状态!炮弹铺天盖地的砸落,爆炸波一环环的冲过来,挡在它前面的一切在零点几秒钟之内被炸成了粉末,如此恐怖的威力,实在是闻所未闻,一名背着电台的通信兵胆寒肝裂,冲着话筒狂叫:“报告报告,我们遭到敌军空前猛烈的炮火袭击,请求支援,请求————”十几发炮弹砸在他的车上,不合时宜的大爆炸打断了他的报告,连人带电台一起炸成了零件。别说毫无装甲保护的卡车,就算是坦克,在这样的打击中也不能幸免,不少人就看到不止一辆坦克被成片砸下来的炮弹盖住,变成一团直径数米的火球,貌似威风凛凛的炮塔在轰隆隆巨响中飞向半空,坦克残骸给炸得只剩下一个壳子。惊骇在这一刻压倒了死亡的恐惧,不知道多少士兵在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是什么炮,怎么火力这么凶猛?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炮,而且连反舰导弹都能啃下来的金属风暴系统!这套车载金属风暴系统可是装满了小口径高爆燃烧炮弹,恐怖的弹药量加上金属风暴恐怖的射速,一分钟之内将一个营抹掉那是绰绰有余了!地效飞机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给军旗大队运来了两套金属风暴系统,我们毫不客气的占了一套,放在这里打阻击,效果果然顶呱呱。这玩意太可怕了,鼠标一点就是几十发上百发的盖过去,将目标连同周围的 一切通通抹掉,不需要瞄准,不需要校正,只要知道一个大致位置就可以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将敌人引进射程之内罢了,凭着小广西能把死人气活的非凡本领,我们很顺利的完成了诱敌任务,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看戏而已。 咣咣咣! 打前锋的几辆坦克在绝望中朝我们发射了好几发炮弹,显然这帮猴子已经意识到,面对这种瞬间可以将目标在地图上抹掉的武器,逃跑只能死得更快,只有将我们干掉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三发炮弹从炮管中狂冲而出,直奔我们而来!很遗憾,这几发救命的炮弹刚刚出膛就被风吹斜雨一般扫过来的炮弹流给裹住,都还没有飞出一百米就被生生打爆,抢先坦克一秒钟粉身碎骨。 最后一辆坦克消失在硝烟烈焰和尘埃中,金属风暴的射击戛然而止。在不到三十秒之内,长达三公里的公路被数万发小口径炮弹给犁了一次,整整一个营,就这样消失在火海中,幸存者少之又少。看着在浓烟中若隐若现的车辆残骸,就连我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万一有一天我们也遭到这种武器的攻击,结果也会跟爪洼士兵一样,被炸成肉糜消失在空气中吗?恐怕就算把豹式坦克拉过来,面对这样的攻击照样得完蛋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我开通电台向指挥部报告:“报告,虎牙小队已经完成阻击任务,全歼了第五摩步营,请分配新的作战任务!” 电台那头半晌都没有声音,事实上,指挥部的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八十七章激战马都拉(三) 右翼先头部队一个营遭到伏击,全军覆没! 听到这们的报告,慕迪延托少将有种吐血的冲动。一个颇有战斗力的摩步营就这样完了?连渣都没剩下来?简直就是难以接受!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大军居然被华军特种部队层层阻击,死伤惨重!不是说人海战术是特种部队的克星吗,怎么反过来了! 哒哒哒哒哒———— 公路两边两幢小楼的阳台突然喷吐出数道灼热的火舌,机枪子弹成群的扑向公路,如同野蜂飞舞,被蜇中的爪洼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上爆出一团团血雾,带着一身坑坑洞洞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爪洼指挥官狂叫:“有埋伏,有埋伏!让装甲车上,解决他们!” 反应过来的爪洼士兵一个比一个快,趴在泥泞中一动不动,一辆装甲车不顾将自己身打得火星乱冒的弹雨,冲了上去,链式机关炮对着那两幢小楼的阳台发出了怒吼。30毫米机炮炮弹排成两把光剑交叉扫过,那两幢小楼显然也是豆腐渣工程,被炮弹筷子戳豆腐似的一下子戳出无数盘子大的窟窿,大团火球在楼房里绽开,一下子将这狭窄得要命的空间塞得满满的。令人惊讶的是,就算是这样,阳台上的机枪火力也没有消停,机枪子弹像刮风一样穿透硝烟火焰射向公路,将好几名爪洼士兵钉在了路上。 几枚重型火箭弹呼啸着扑了过去,轰轰轰一阵爆响,那两幢小楼轰然坍塌,机枪火力戛然而止。指挥官一挥手:“去几个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我要看看这些特种兵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跟我们一个营硬碰!” 华军特种部队的弱智表现也让已经被打得胆寒的爪洼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班拉开战斗队形,兵分两路摸了上去,在废墟里寻找,试图将华军特种兵的尸体找出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被震晕的幸存者————俘虏敌军一名特种兵,这份功劳可不小。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现场没有血迹,没有碎尸,没有任何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仿佛刚才他们是在跟空气打仗似的。第一小组直摇头,直接报告这里什么也没有,第二小组细心一点,有一名士兵发现一块预制板下面有动静,叫来几个伙伴搬开预制板,结果被吓着了: 一台造型跟拖把似的的机器人正在预制板下面那个狭窄的空间乱转,背上那根长长的像拖把柄的玩意,可不正是机枪的枪管么! 跟他们打了半天,放倒了他们大半个排的居然就是这玩意! 这台拖把型机器人显 然是被炸傻了,敌人就在面前都不会开枪,电子眼红红绿绿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像被人拔掉了头的苍蝇。一名爪洼士兵气红了眼睛,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我操!”班长眉头一皱,刚想喝住他,迟了!沉重的军用皮靴重重的踹在机器人身上,机器人只沉默了半秒钟就作出了反应———— 轰!!! 机器人身上的金属氢电池被引爆,化作一团白得刺眼的火球,相当于五公斤c4爆炸的恐怖威力将围在机器人旁边的几名士兵通通炸成了十几克一块的碎肉,火光一闪间,几名士兵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几块破布和几个烂头盔还在爆风中飞扬。机器人身上还没有打完的机枪子弹也被引爆,打着筋斗呜哩哗啦的向四周窜去,两名站在离炸点足有两百米远的爪洼士兵发出惨叫,一个脖子被打穿鲜血标溅,另一个肚子被射穿,肠子都流了出来。 营长嘴唇微微哆嗦,打到现在连敌人的影都没见着,就损失了那么多士兵,照这样打法,不等杀到集中营,他这个营就得死清光了!他把情况对上级作了报告,慕迪延托少将对他们营的英勇顽强作了高度评价,鼓励他们不怕牺牲,勇往直前,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不起,没有。没有办法,营长只好命令全营不多的几辆装甲车开路,帮后面的步兵挡子弹。全营排成个老大的龟壳阵,步步为营,速度慢点没关系,总好过莫名其妙的中弹,像野狗一样死在一片泥泞之中。 通过掌上微型小飞机观察敌人一举一动的杨皓中校见对方反应迅速,直击要害,不由自主的冲对手挺起一根大拇指————倒着的:“高,真是高!你真是一个称职的二百五型指挥官!” 军旗大队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拖延时间,自然作了万全的准备,要是能让几辆装甲车难住,他们就不用混了! 装甲车慢慢开进,稍有风吹草动就转过机枪一通猛扫,不管发出动静的是一片落叶还是一只倒霉的野兔,通通打个稀烂。子弹浪费了不少,战果也挺辉煌:扫倒树林几十株,击毙惊慌失措的野兔两只,老鼠若干,至于敌人,那是鬼影都没看到。看样子华军特种兵是被他们的火力吓到了,爪洼士兵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没看到不等于敌人不存在,当车队拐弯的时候,公路右侧小斜坡上突然蹦蹦跳跳的滚下几枚篮球大小的圆形物体,一蹦就蹦到了他们中间!爪洼士兵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发出一阵惊骇欲绝的尖叫!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非常正确,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橡胶球长了眼睛似的蹦上汽车,然后轰一声爆炸 开来,可怕的冲击波将整辆汽车都炸得飞起三四米高,车上的士兵要么被炸得四分五裂,要么被爆炸波震裂内脏再抛出去,当着大家的面表演了一手后空翻转三周半,姿势之优美,就连奥运会的跳水冠军都为之惊叹!只是几个橡胶球就报销了几车士兵,最惨的是这个营的霉运还没有完!一片混乱中,远处传来狙击炮的轰鸣,23毫米口径穿甲弹带着阵阵音爆轰然而至,在装甲车身上凿出大窟窿来,装甲碎片和高温气体从窟窿中喷薄而出,一秒钟之后,被喷出来的变成了烈焰,轰轰轰!装甲车里的弹药被引爆,一道道火焰从一切它们找得到的缝隙中狂喷而出,车体在不断爆炸中膨胀变形,里面的士兵自然命运悲惨。只是几枪,那几辆仗着自己的壳硬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变成了死乌龟。 营长几乎要丧失理智了,在指挥频道里咆哮:“炮兵连开火!把那几个可恶的狙击手给我炸成碎片!” 几门车载迫击炮炮手对视苦笑,你叫他们怎么打?情况一片混乱,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敌人在哪里!还好,营长很快就醒悟过来,在他的命令下,三挺重机枪不要命的朝狙击手的位置打出一个个点射,一串串曳光弹在夜空中份外醒目。这么远,重机枪当然不可能打得中狙击手,但还是给炮兵指明了目标。炮兵精神大振,火速装弹,正要开火,路边又有好几枚橡胶球滚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爪洼士兵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我操,这也太无耻了吧!根本就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橡胶球滚到载着迫击炮的卡车底下爆炸了,不光连人带炮炸上了天,还引爆了车上的炮弹,团团烟焰在公路上腾起,公路上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爪洼士兵的惨叫声几乎压下了炮弹的爆炸声。 营长被一块弹片打中左掌,削掉了一根手指,血流如注,痛彻心肺。他个人跟士兵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士兵们阵亡了受伤了他都会非常愤怒,想方设法为他们报仇,但是现在看着公路上那一堆堆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正在燃烧的车辆残骸,还有那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血肉模糊的伤兵,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营就这样被打残了。虽然还有不少人马,但是失去了所有装甲车辆,失去了炮兵,这些士兵已经被敌人那些诡导异毒辣的手段给打得胆寒,现在就算架起机枪指着他们的后背,也很难再逼他们向前走一步了。从这里到集中营其实并不远,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段危机四伏的路程竟然像从地球到月球一样的遥远,遥不可及。前方路段一马平川,看上去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谁也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拿自己的小命去验证一下那 风平浪静之下潜伏着何等的危险。 营长再次向慕迪延托少将报告:“我营遭到敌军伏击,损失惨重,已经无力承担先头部队的重任。” 慕迪延托少将无语。看看指挥部其他军官,一个个都是目光游离不定,鬼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部队距离集中营普遍还有十几公里就开始遭到猛烈攻击,不管哪路都一样,这类一沾即走的攻击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是也让他们损失折将,特别是移动缓慢的重炮,更是被干掉了七八门。最惨的是第五摩步营,居然让人家杀得连渣都没剩下来,那一路大军已经完全瘫痪,在没有摸清敌人的实力之前,打死也不敢再往前一步的了。十几公里,对于机械化部队来说不过是几分钟一路程,如今竟然变得如此遥远! 电话又响了,那尖厉的叫声让少将的心脏微微抽搐。现在他接电话都接怕了,每一次电话一响准有坏消息,与其是报告,还不如说是在报丧。受够了的少将拿起电话,重重的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冒汗:“慕迪少将,你夺回集中营了没有?” 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苏西纳国防部长,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少将的手一哆嗦,话筒差点掉了。他勉强定一定神,很老实的说:“报告,还没有!” 苏西纳又问:“那你们对华军的攻势取得进展了没有?” 少将又一哆嗦:“还没有······” 苏西纳怒吼:“那你到底在干嘛!?” 少将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我们遭到华军特种部队的层层阻击,兵员和装备都损失巨大,目前至少有六七百名士兵阵亡,受伤的更多······” 苏西纳不耐烦的说:“别再向我报告伤亡数字,我没兴趣!华军特种部队就那点人,就算是铁打的也挡不住上万大军的反复冲击!加快速度,在他们将人质运走之前将歼灭他们,将集中营夺回来!东瀛特种部队已经出动,配合你们作战,如果这样都还是没有办法夺回集中营,你就自裁好了!” 慕迪延托少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东瀛特种部队出动了!?” 苏西纳说:“对,而且出动的还是最精锐的特种空降旅,整整一个联队!如果你们不能抢在他们到达马都拉岛之前取得突破,我们爪洼人的脸就要丢光了你知道吗?” 慕迪延托少将高声说:“是!职部一定不怕牺牲,奋勇向前,抢在东瀛特种部队到来之前取 得突破,让他们知道爪洼国防军也是一支能战之师!” 苏西纳冷哼:“最好是这样!”说完,结束了通话。 挂掉电话之后,慕迪延托少将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精神百倍,自信满满,大声下令:“命令坦克部队开路,为大部队杀开一条血路来!都到了这个份上,用不着再保存实力了!” 少将大人兴奋,大家跟着兴奋起来,该死的东瀛人终于舍得动一动了,他们再也用不着孤军作战了!命令被传达下去,整支大军重新恢复斗志,像吃了春药一样闷头猛冲,华军特种部队的骚扰再也阻挡不住他们,形势一片大好。 可惜这帮家伙忘记了,华军一向喜欢开挂,麻雀战奈何不了你们,那就换别的玩法,包你爽!满载炸弹的轰炸机已经接近马都拉,这帮兴奋过头的家伙很快就得会见识到什么叫火海洗人海了······ 第八十八章激战马都拉(四) “亲爱的虎牙小队,一大波僵尸······不,猴子正从四点钟方向朝你们逼近,请你们像老虎一样冲过去将他们击溃!” “可爱的虎牙小队,又一大波僵尸······不,是猴子,正从五点钟方向朝你们的防线渗透过来,请你们像暴熊一样扑过去将他们撕碎!” “英勇无畏的虎牙小队,还有一大波僵尸······呃,猴子从正面朝你们逼近,请你们像牛皮糖一样将他们死死黏住。” “虎牙小队,敌军再次向正面增兵,一定要顶住!” ······ 指挥频道里不断传来指挥部的命令,我们三个被他们差遣得团团转,苦不堪言。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们也能看到,一波波的爪洼猴子正挺着刺刀翻过山头,呼啸着朝我们冲来,他们运动的时候,仿佛整座山都在运动。那帮孙子突然间像打了鸡血似的,重炮炮弹不要钱的朝我们疯狂倾泄,一排排火流星挟雷裹风的从天际狠狠砸落,山崩地裂,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片片的彻底湮没在硝烟弹片之中,团团烟焰狂啸着拔地而起,死亡之花在夜幕下份外妖艳。我们必须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忍受着地面传来的足以让我们内脏翻江倒海的震动,才不至于被爆风吹飞或者被弹片打成筛子。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猴子们发起了冲锋,像野猪一样一个劲朝前面猛冲,根本就不管什么战术,甚至不去顾虑我们的诡雷了,反正就是吃定了我们人少,不可能处处设防,总会有漏洞的。而只要让他们抓住一个漏洞钻过去就很有可能包我们饺子,妈的,真不愧是一群聪明的猴子!我们三个苦命的小兵不得不认命的东挡西杀,频频变换阻击阵地,到底干掉了多少猴子不知道,反正我们快要累死了! 哒哒哒———— 好几道火舌交织成一道火网朝我们绞过来,我们头都不敢抬,子弹打在树上,枝叶乱飞,树桠被炸断,劈哩啪啦的往下掉,差点将我们盖住。小广西一头火大的叫:“我操,这帮死猴子吃错药了不成,都被打退了三次,还冲!” 我打出数个点射,两百米开外,三名扛着火箭筒朝我们瞄准的家伙被威力巨大的重弹打得支离破碎,一团团血雾飞溅而出,转眼间就被炽热的金属气息蒸发殆尽了。我抿紧嘴唇,恶狠狠的说:“他们敢冲上来送死我们就敢送他们回老家!现在第二波地效飞机已经降落,人质正在登机,再坚持一下,等这批人质撤退后我们就后退,将他们放到下一个阻击阵地,用地图炮招呼他们!” 小广 西马上眉开眼笑:“地图炮什么的最有爱了!我喜欢!”一扣扳机,一道绞扭着的电弧狂窜而出,一百五十米外正躲在一块洼地里朝我们倾泄着致命的弹雨的爪洼猴子像被丢进滚油锅里的大虾一样惨叫着一蹦三尺高,眼看就活不成了。几名爪洼士兵又惊又怒,转过枪口朝小广西开火,马上被我泼出的弹雨扫中,还没有倒地就变成了一堆堆碎肉。后羿式自动步枪可不仅仅是打得远打得狠打得准那么简单,在实验室里,它创下的最高纪录是每分钟一千二百发,这样的射速就算是跟重机枪比都不见得逊色!更何况,就在距离我们只有五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挺货真价实的高平两用重机枪,正打得弹壳飞溅如雨,嗖嗖乱窜的子弹像一把把无形长剑,在爪洼猴子的队形中间刺了一剑又一剑,穿透他们的身体,带出一蓬蓬血浆,几乎每一梭子弹扫出去对面都会响起一阵惨叫,射界之内很快就尸横遍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这台可怕的割草机在,猴子们冲再多过来也不够死! 爪洼猴子的子弹也成片的泼过来,打得机枪阵地上浮土直冒。机枪手额头被子弹炸起的石屑划伤,血流进眼睛里也顾不上擦,大声说:“我的子弹只能支持十秒钟了,准备火力替补!” 山东吼了一声:“来了!”话音未落,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怒吼戛然而止,被压制多时的爪洼猴子嗷一声,一跃而起,嗥叫着朝我们猛冲过来。迎接他们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六管旋转重机枪扫出的弹雨瞬间就涵盖了这些猴子所在的地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爪哇猴子在弹雨中发出惨叫,被呼啸而过的金属风暴扯得粉碎,转眼功夫十几号人就变成了四处乱飞的碎肉。后面的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趴下,打死也不肯抬头了。 爪洼指挥官怒吼:“混蛋!他们没多少人的,冲上去,冲上————”最后一个字已经冲到喉咙了,硬是没有办法发出来,因为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从他嘴巴狠狠的灌了进去,整个脑袋都给炸飞了。我放下自动步枪,拉过耳机冲着指挥部大叫:“报告,虎牙小队遭到数十倍之敌围攻,请求炮火支援!” 指挥部迅速回复:“请再坚持一分钟,炮火支援马上就到!”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8_0_8_0_t_x_t_._c_o_m 我说:“速度点!” 一分钟后,炮火如期杀到,在我的制导下准确无误地落入敌军纵深,一发炮弹落下,地面就得多出一个三四米深的大坑,混合着火焰、弹片和尘埃的冲击波轰然扩散,被扫中的爪洼猴子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都在天崩地裂中化为齑粉!三十米内别想找 到一个活物了,六十米内死伤一地,九十米内的人一个个被震得眼前发黑,耳膜和鼻孔冒出血丝来!一通炮火盖过去,刚才还在翻涌的人海彻底消失在烟焰之中,只剩下遍地碎肢和弹坑,战场上弥漫着灼热得令人窒息的钢铁气息,再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挨了炸的猴子们一下子都傻巴了,你妈,不是说特种部队一般没有重武器的吗?这些重炮炮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太他妈坑猴了! 特种部队当然不可能带着重炮执行命令,但没有谁规定我们的友军不能带啊!这些炮弹都是从泗水那边打过来的203毫米重炮炮弹,怎么样,够坑了吧?利用这轮炮火掩护,我们迅速扛着武器从早已被枪弹犁了一次的阵地上撤了下来,溜往最后一道阻击阵地。那是一个几十米高的山坡,一个班被部署在那里,挖了深深的战壕,准备据壕死守。这是最后一道防线,预计可以顶住猴子二十分钟左右,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必须撤退了。 轰! 一发155毫米重炮炮弹落在一名特种兵身边,那名特种兵的身影瞬间粉碎,只剩下一个钢盔随着飞砂流火翻滚着飞上半空,二十几米外一名机枪手也被弹片射中腋部,身体突然绷成弓形,脸上露出痛苦到极点的神色,闷哼一声,倔强的头颅慢慢的垂了下去。副射手轻轻将他推开,接替了射击位置,已经打得暗红的机枪枪管在短暂的沉默后再次发出了咆哮,向着爪洼猴子尽情倾泄着怒火。到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烟焰,到处都是一片片涌来的爪洼猴子的身影,到处都是喷吐着火舌的枪口。数量不多的特种兵拉成一字长蛇阵,且战且退,不计伤亡的跟爪洼大军纠缠,不让他们轻易前进一步。拼到这个份上,特种部队伤亡当然不小,但是爪洼猴子也早就尸横遍野了。 杨皓在指挥频道里怒吼:“该死的轰炸机再不来我的兵就要死光了!” 慕迪延托少将在无线电里咆哮:“该死的东瀛猴子再不来,我们马都拉警备师就要死光了!” 仗打得这么惨烈,伤亡之大,让两位指挥官都有一种无法接受的感觉。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有后援,只要援兵一到,情况就会有所改观。咬着牙硬撑吧,直到援兵到来为止! 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令人头皮发麻:爪洼猴子的部队和车辆已经将通往集中营的几条公路塞得水泄不通了!按阻击苏民洛方向的敌军的猎豹大队指挥官的说话就是:“随便来两架炮艇机,一分钟内就能干掉一个团!” 由于东瀛空中自卫队的封 锁,炮艇机这种飞得慢腾腾的大家伙当然来不了,不过,飞过来的是比炮艇机更加恐怖的家伙,雷霆轰炸机!三架坑死了东瀛六架f-15j的雷霆轰炸机越过泗水猛扑过来,而与此同时,从海南某空军基地起飞的六架雷霆轰炸机也掠海而来了。大英参谋长看着雷达屏幕上闪过的信号直翻白眼,心里有一百万头神兽以八倍音速咆哮而过······不就是一次小小的特种作战吗,犯得头一下子拿出九架战略远程轰炸机么!难不成又是想杀只猴子给鸡看?别说,还真像。 通过卫星传回的画面看到在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的车队和兵员,朱小强乐了,上哪找这么好的靶子啊!没什么好客气的,搞清楚特种兵的位置,消除误伤隐患之后,杀戮盛宴开始了!这位老兄放声狂叫:“死猴子,老子来了!洗干净屁股等着吧,看老子不把你们的菊花爆成向日葵!”雷霆轰炸机俯冲而下,一枚重达一吨的集束炸弹脱离挂架呼啸而下,沿着看不见的光束砸向挤在山间公路的爪洼猴子,接着又一枚,再一枚!根本没把成串的飞过来的高炮炮弹当回事!爪洼猴子看着一个个黑点从高空中带着骇人的呼啸直坠而下,吓得亡魂直冒,发出尖厉的惨叫声,扔下步枪就跑! 跑跑跑,你跑得过炸弹吗? 集束炸弹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它随将突破音障的时候,轰!弹头触到了地面。硕大的弹体瞬间粉碎,狂暴的火焰呈圆环状膨胀而出,形成高达二三十米的蘑菇云,弹片和子弹头密如暴雨疾似冰雹,向四面八方飞散,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冲腾而起的火球,到处都是火焰和致命的弹片,集束炸弹的威力就是这样的丧心病狂!没有办法去统计一枚炸弹下去有多少条生命从地球上消失了,暴怒的轰炸机每隔几百米就砸下一枚集束炸弹,用烟焰和弹片将一个个路段彻底遮蔽,汽车在地动山摇中像纸扎的一样飞上了半空,坦克和装甲车被密如暴雨的子弹头打成了马蜂窝,处于打击半径之内的士兵下场之悲惨,可想而知。 慕迪延托少将呆呆的看着炸弹摇曳而下,紫红色蘑菇云冲天而起,面色变得惨白。他知道他的军队完蛋了,急于突破的他们在公路上挤得太过密集,现在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随便一发航弹下来都能炸飞一大片,何况是这种杀伤力极为变态的集束炸弹! 警备师得付出多大的伤亡才能挺过这轮轰炸? 少将心中没有答案。他呆呆的看着远处在爆炸火光中依稀可见一点踪影的集中营,他现在距离它已经是那样的近了,可是这 咫尺之遥,终究是无法跨越。炸弹不断落下,弹片和子弹头贴着衣服嗖嗖飞过,身边的警卫员先后被击中,血肉横飞,少将却连闪避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接连不断的打击已经让他麻木了。就算他的部队主力能挺过这轮轰炸,也没有勇气再向集中营进攻了,总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与其等着被总统枪决,还不如死在华军的大轰炸中呢! 咻————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了,反正在这刺耳的啸声中,一枚航空炸弹摇曳而下,正好落在距离少将只有百米之遥的地方,轰然爆炸。少将连眼都没有眨,他惊奇的发现这枚炸弹爆炸的火光很白,很白,白得像雪······ 雪白的冲击波以每秒九千米的速度狂轰而至,少将和十几名来不及隐蔽的参谋只坚持了不到半秒钟,就被彻底汽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冲击波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它咆哮着席卷而过,被它扫中的爪洼士兵化为齑粉,连个渣都没有剩下来,一口气扫掉了整整一个连,又将几门火炮给扭成了麻花,它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至此,杀伤半径之内已经没有剩下什么活物,连一粒细菌都没有剩下来。 杨皓揉着几乎被震穿耳膜的耳朵,破口大骂:“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使用金属氢炸药?我操你妹子的!” 朱小强咭咭直笑:“我没有妹子啦,我只有一个弟弟······” 杨皓:“······” 最后一架满载着人质的地效飞机有点困难的起飞,核载五百人的机舱里塞了近七百人,也真难为它了。目送着这些大胖子轰隆隆的飞远,再看看已经空出一大片地方的集中营,罗爱国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照这个速度,只要再过四个小时就能将所有人质全部平安转移,他们也就可以撤出这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了。不光是他,好多士兵都轻松了不少。他难得的跟军旗大队大队长开起了玩笑,可惜他实在不是讲笑话的料,让这位老兄开口讲笑话本身就是天大的笑话。一个没有多少笑点的笑话只讲了一半,一位参谋惊呼:“几位总指挥,不好了!有大批直升机正朝着我们逼近!” 什么!? 两位队长蓦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果然,卫星接驳设备接收到的画面清楚的示有大批跟直升机极为相似的光点正野蜂般朝马都拉集中营杀来,紧接着,屏幕上一片雪花,显然对方的电战直升机开启了电子干扰,他们的眼睛被蒙住了! 接着,卫星电话响了,罗爱国接过来,是飞狼打来的,他 的语气十分焦急:“雷达监控到大批东瀛的武装直升机正朝你们那边逼近,我已经命令军团直属的陆航中队直飞拦截,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你们马上调整部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爱国说:“谢谢,还有,保重!” 飞狼说:“你也保重。需要支援的话只管开口,大不了我亲自带一个旅度过海峡去跟倭猪一较高下!” 罗爱国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说完就结束了通话,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死不绝的倭奴!” 军旗大队大队长森然说:“来得好,老子早就想试试倭猪的肉是什么味了!” 一道道命令流水一般通过混沌通信发出,在极短时间内,每一名特种兵都获知了东瀛大军压境的消息,作战部署不得不在最短时间内作出变动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压力更加沉重。 飞狼放下电话后,咬着牙下令:“第二营作好准备,一有机会就偷渡海峡,支援兄弟部队!” 泗水四面受敌,点多兵少,哪怕只是抽走一个营都会露出极大的破绽,这也是飞狼迟迟没有下令部队渡海的原因。可是现在,顾不上了,总不能眼看着东瀛人消灭他们的特种部队吧? 十六架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激旋,气流涡旋中慢慢离地,扑向夜空,勇敢地迎向比自己多出数倍的东瀛空中突击部队,目睹这一幕的人心情无不极为沉重,这些勇敢的直升机只怕没有几架能活着回来了。 第八十九章变局(一) 庞大的直升机群如同邪恶的乌鸦,掠海而来,螺旋桨搅起强劲的气流,将海水一圈圈的吹开。直升机群在出发前就被告知,在南海一带极有可能隐藏着华军的激光武器,不想被击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贴着海面低飞,利用海面上的水汽作掩护。一路低飞,果然平安无事,只是飞行员的神经也绷到了极限————即使是直升机,长时间低飞也是非常危险的。飞行员的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生怕眨一下眼,直升机就一头扎入大海,大家一起吃海底捞。倒是那些安安静静的坐在机舱里的机降步兵,一个个淡定得很,甚至还能低声说笑几句。第一特种空降旅团名义上隶属警察部队,其实是不折不扣的特种部队,每一名士兵都精通空降、潜水、爆破、格斗、射击、潜伏、驾驶等等作战技能,特别的格斗,绝对是世界一流。每一名士兵都在训练中把全身上下的血给换了一次,训练是如此艰苦,以至于等到战争来临,反而显得比较轻松了。对自己的战斗力极为自信的他们渴望着尽早到达马都拉岛,好跟被全世界吹得神乎其神的华军特种部队好好较量一番。 马都拉岛已经在望。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得通过泗水,这可是炎龙军团的地盘。联队长藤原章下令:“开始电子干扰!” 数架由大型运输直升机改装的预警机在空中排成个硕大的花环,看不见摸不着的电磁波以这个花环为中心,呈放射状喷薄而出,瞬间遮蔽了整个泗水,直达马都拉岛,东瀛在电子技术方面的成就非同小可,不到半分钟,泗水守军的电子通信系统就被堵塞,电台里充斥着沙沙作响的杂音,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了。当然,身经百战的炎龙军团可以在很短时间之内摆脱干扰,但是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这个联队杀到马都拉岛了。 藤原章大佐看着始终笼罩在黑暗中的泗水,冷冷的说:“要不是北野司令官阁下一再明令不许攻击泗水,今晚我就能让你们血流成河!”转头下令:“干掉他们的海岸雷达!” 两架长弓阿帕奇猛的爬高,娴熟的调整角度,迅速锁定了海岸山峰上拼命转动天线企图捕捉直升机群动向的海岸雷达站,嗖嗖嗖嗖!一连四声啸响,四点流星遁着强烈的雷达波呼啸而去,直透核心,是反辐射导弹!根本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应,雷达站方向电光连闪,整个泗水都看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爆炸火光,四团火球在同一秒钟之内先后腾冲而起,冲击波裹着火焰瞬间吞噬了雷达站。雷霆滚滚而过,电缆被崩断,雷达天线罩四分五裂,一个重要的目标就这样被抹掉了。机降步兵们发出兴奋的嚎 叫: “干得好!” “干得漂亮!” “再来一次,干掉那帮支那猪!” “阿帕奇,我爱死你们————” 嚎叫声戛然而止,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数条火蛇剃头一般擦着山峰的棱线飞噬而来,目标正是那两架大出风头的长弓阿帕奇!阿帕奇固然凶悍,但是面对这致命的攻击也不免大惊失色,慌忙抛洒热焰诱饵,同时极力规避,应变得颇有章法······只是教科书的味道浓了点。它们当中一架幸运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另一架的rp值就没有这么高了,先是被一枚导弹炸飞了螺旋桨,在它打着旋坠落的时候,那些纤长小巧的导弹争先恐后的扑来,冒着浓烟的机身连连中弹,连人带机一起给扯成了一堆碎片。在爆炸的火光中,第二联队的官兵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群武装直机从山峰后面拔地而起,朝着他们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是泗水守军!他们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用仅有的一个直升机中队拼死阻击他们一个联队! 第二联队的官兵多少有点惊愕,这跟爷爷他们口中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劫掠乡里侵略如火的华军不一样啊!这不科学! 藤原大佐大喝:“线卫中队,拦住他们,消灭他们!” 线卫中队嚎叫一声,十几架长弓阿帕奇和ah-1超级眼镜蛇杀气腾腾的扑了过去,短翼下毒焰吞吐,转眼间就有十几枚导弹被打了出去,在夜空中划开一道道血痕,迎头打向悍不畏死的朝他们的运输直升机扑来的华军直升机。而抢了先手的华军直升机群当然不甘示弱,更多的导弹张牙舞爪的朝东瀛直升机扑来,两群导弹迎头对穿,扑向各自的目标———— 轰轰轰! 海面上,团团火光此起彼伏,橙色的火焰和紫黑色的硝烟成了天空的主色调,只是一个回合,就有四架直升机被炸得碎片乱飞,还有一架全身被尖锐无比的弹片咬得千疮百孔,无力的嘶吼着裁向大海,溅起十几米高的水花————那是一架倒霉的黑鹰。第一回合结束,华军两架直升机被击落,而第二联队被爆掉了三架。藤原大佐暴怒:“该死的支那猪!织田中队,过去帮帮忙,将这些该死的直升机全部撕成碎片!” 又一个中队扑了过去,至少三十架直升机在海面上搅出一个华丽的火蛇乱舞的漩涡,华军直升机群势如疯虎,左冲右突,而东瀛直升机群四面合围,斗得难分难解。藤原大佐发现,华军的直升机性能比他们的要差一些 ,但是飞行员技术异常精湛,而且团队配合默契,尽管是以寡击众,却针锋相对,损失一直是一比一。这就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跟初上战场的新兵的差距,这种差距哪怕再严格的训练也无法弥补。幸好他们只有这一点直升机,不然的话,还真是个大麻烦。大佐下令:“主力机群继续前进,线卫中队和忍者中队足够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了!” 话音未落,无线电频道里传来后卫机群惊骇万分的狂呼:“我的天啊!”也不能怪他们如此惊慌失措,任谁看到两架造型凶狠浑身是伤的直升机放弃了一切防御,径直朝自己扑过来,都会为之胆寒的。那是两架鹰龙,它们以两败俱伤的打法硬是拼掉了对手,摇摇晃晃的冲破线卫中队和忍者中队的封锁,带着一身无形的怒火冲向装满了精锐的机降步兵的运输机群!面对这头杀疯了的猛兽,运输机群就是软弱的小绵羊,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 藤原大佐狂吼:“混蛋,拦住他们!” 哒哒哒哒······ 两架ah-1超级眼镜蛇扭转蛇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机炮炮口喷出碗大一团火焰,炮弹如雨,两架奋不顾身的鹰龙顿时被裹在弹雨之中,左边那架连连中弹,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扛不住了,在拼尽全力射出一枚导弹之后轰然解体,变成爪洼海上空高傲的星辰。而另一架上下翻飞,巧妙的用最坚固的部位挡住泼过来的弹雨,虽然被打得碎片乱飞,却怎么也不肯坠落,不肯爆炸,死死咬住一架支奴干猛撞过去!那架支奴干机舱里一片惊骇欲绝的狂呼大喊声,驾驶员狠狠一推操纵杆,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舱门操纵着重机枪朝那架不怕死的鹰龙猛扫的机枪手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被生生甩飞出去,在空中手舞足蹈摆足了姿势,最后嗵一声拍在海面上,几十米的高度,整个人像块板砖一样拍下去,海面对于人而言就像钢板一样坚固,牢不可破,这个可怜的孩子当即被拍昏过去,最终不是成为鲨鱼的点心就是被淹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让他稍稍觉得安慰的是,那个害死他的混蛋也没有逃过死神的邀请,鹰龙撞断了这架支奴干的尾舵,这架支奴干顿时变成了不听话的铁陀螺,在空中呜呜打着转栽向大海。飞行员手脚并用也没能稳住飞机,上面的士兵别无选择,只能像下饺子一样跳向大海————就这样也没有几个人逃得了,刚跳出去几个,直升机就重重的砸在一个礁盘上,发生大爆炸,碎片溅起两三百米高,几十名机降步兵都被炸成了粉。 可想而知,脾气一向不是很好的藤原大佐现在简直就要 气疯了,仅存的理智留给了马都拉岛。他严令不要计较这点损失,加速前进,马都拉岛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主力机群像一阵狂风一样掠过海面,而线卫中队和忍者中队断后,继续剿杀残存的华军直升机,直到最后两架华军直升机主动撤退。 代表着己方直升机的信号一个接一个在炎龙军团指挥部的电子屏幕上消失了,所有人都重重的咬住了嘴唇。飞狼默然良久,低声说:“他们的血不会白流的。” 陆航中队的血真的没有白流,他们浴血奋战,拼掉了第二联队十一架武装直升机和两架大型运输机升机,不仅给第二联队造成重大杀伤,还拖住了第二联队整整二十分钟。就是利用这宝贵的二十分钟,马都拉岛特种集群指挥部以极高效率调整了部署,第二联队的攻击的突然性已经不复存在了。当第二联队的直升机群卷起狂风出现在马都拉岛上空的时候,地面上的特种兵已经在严阵以待,一声令下,几十枚单兵肩射型地对空导弹、两三百枚后羿式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发射的微型地对空导弹,还有几十挺高射机枪喷吐出的道道火镰、六七门小口径高射炮泼洒出去的阵阵钢雨,纵横错旮,形成一张巨大的火网,自下而上裹了上来,直升机都在火雨中颠簸,火球连连绽开,不少机降步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裹在火焰和机体碎片中,成了空中飞人······ 第九十章变局(二) 马都拉岛风云突变,东瀛第一特种空降旅团突如其来,让岛上的华军特种部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而与此同时一直在勿里洞空军基地积蓄实力的东瀛空中自卫队也精锐尽出,数十架f-16和f-15j的信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华军雷达屏幕。一些作战参谋面色微变,第一集团军军长低声说:“好家伙,真会挑时候!” 东瀛人真的挑中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此时奇袭马都拉岛的两个精锐的空军中队不管是飞行员还是战机,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共和国雄鹰在这一短暂的时间段内无疑是比较虚弱的,而东瀛人就在这时发动进攻了! 柳维平神色不变,下令空军全力拦截,目光如炬的盯着电子地图,问:“倭军陆上自卫队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佟宇说:“卫星都侦察过好几次了,没有任何发现,风平浪静的,平静得让人不安。” 柳维平说:“他们已经在行动了。” 军长表示同意:“对,他们其实已经动手了,马都拉岛只是一个烟幕弹,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是这里!”点了一下八马兰监狱,那里,十几挺机枪正打得弹雨如织,靠近监狱的爪洼士兵纷纷被子弹洞穿身体,嫣红的血花在黑夜中尽情地绽放,爪洼士兵惨叫着一丛丛倒下。 柳维平说:“如果我是他们的指挥官,一定会在这里布下陷阱,等着第一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跳进去的,歼灭这两个番号有着特殊意义的师比歼灭一个集团军的影响还要大!”想了想,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计划得倒是挺好,可惜他们找错了对手。第一集团军主力马上出发,熄灯疾行,往八马兰方向靠近,这场大戏开幕了!” 军长扭扭脖子,发出啪啪声响:“总算是盼到了!”拿起军帽戴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这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军人还是更习惯靠前指挥,不喜欢呆在后方对着一大堆电子仪器指手划脚。 柳维平又下达一道命令:“网络战部队全力攻破他们计算机的防火墙,伺机释放逻辑炸弹,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 一位年轻得出奇,面色有点苍白,手指修长灵活的中校扬起头来,问:“只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吗?太小气了吧?” 柳维平没好气的说:“如果你们有能耐,可以让倭猪全国都陷入瘫痪,那我就向军委帮你们请功,申请更多经费!” 那个病蔫蔫的家伙精神大振,两眼冒出鬼火一般的绿光:“太好了!少将,你可不能食言哦!”生怕柳维平反悔似的 ,风一般跑回自己的工作岗位抄起电话,指手划脚的下达命令。 两天后,柳维平恨不得将刚才那句话吞回去。 在爪洼海上,一波波敌机呼啸而来,麻雀和响尾蛇的嘶啸声响彻夜空,尾焰在夜幕下拉出一道道炫目的轨迹。在雅加达空军基地,一波波战机腾空而起,悍然迎向不可一世的敌机。歼十和歼-12c由于此前频繁出动支援特种部队,暂时没有调整过来,枭龙就成了主力。枭龙的性能比起f-16来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胜在蚁多咬死象,数量众多而且飞行员技术精湛的枭龙让自认为有机可乘的东瀛空中自卫队陷入了苦战,几乎每一个突击方向都有枭龙那讨厌的身影,双三角翼割裂空气,极其致命的蝰蛇在翼刀下张牙舞爪,扑向不可一世的战隼和攻击鹰。不断有导弹划破夜空,不断有战机被打成一团绚丽多彩的烟花。 “该死的臭虫!” 空中自卫队某小队的队长西园寺少佐喃喃咒骂着,驾驶战机擦着一团火焰飞过,追在他后面的一枚蝰蛇导弹一头扎向那架燃烧着的战机残骸,将它碎尸万段。那架救了他一命的战机残骸是他同乡小野的战机,小野在击落一架枭龙后被一枚蝰蛇i空空导弹击中,菊花被爆成了向日葵,本小队就剩下西园寺少佐还在单打独斗了。在被这枚导弹追得屁滚尿流之前,他击落了两架枭龙,加上倒霉的小野的战果,一共击落了三架,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损失了一架f-16。三比一,看上去是他们占了上风,可是西园寺还是一头火大:枭龙才多少钱一架?f-16又是多少钱一架?他曾不止一次嘲笑枭龙是专门给叫花子飞的战机,结果现在被叫花子飞的战机给逼得如此狼狈,岂能不火大!不光是他火大,联队指挥官同样一头火大,拼到现在,f-16已经被击落了六架,换来的战果是击落十一架枭龙,这样的交换比对他们来说是极不划算的。 必须尽快干掉这帮跳蚤,否则等华国空军缓过气来,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f-16的发动机在空中猛的发出一声狂吼,以大迎角将战机推向高空,后面那个小跳蚤同样咬着他的尾巴爬高,但是枭龙的发动机功率没有这么强劲,距离很快就拉开了。f-16在爬升的同时还甩下一大团红外热焰诱饵,落在下面的枭龙顿时吃了大亏,屏幕上尽是闪亮的光点,什么信号都看不到了。飞行员感觉不妙,赶紧改出,咬六点方向飞出诱饵圈,避开这看似绚丽多彩的花雨。当他终于甩开诱饵圈后,一团火球离他也不远了————那个危险的猎手凭借战机 的优越性能抢先改出,抢占了最佳的导弹发射角度,只一击,枭龙单薄的机身就被撕得粉碎。西园寺习惯性的露出轻蔑的笑容,骂了一句:“垃圾!” 话音未落,频道里传来战友的惊呼:“西园寺君,小心!”声音惊惶,似乎看到一头怪兽正朝西园寺扑过来似的。西园寺感到莫名其妙:雷达报警器毫无动静,这意味着没有任何敌机锁定他,他们叫什么叫?下一秒,当一串串曳光弹擦着机展嗖跟飞过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战友为什么要叫了:一架歼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机炮扫射如同水银泄地,根本不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现在做什么都晚了,f-16在一秒钟之内挨了至少七八发高爆燃烧弹,战隼变成了火鸡。西园寺少佐毫不犹豫,拉下了弹射手柄,座舱罩弹飞,弹射座椅嘭一声被弹射出去,企图逃离即将解体的战机。可惜少佐大人的好运气已经严重透支了,在弹射出去的时候好死不死,跟一发机炮炮弹撞个正着,整个人当即被炸得粉碎,全身上下连块一斤重的肉都找不出来了。 轰!!! 一团大火从千疮百孔的战隼体内狂冲而出,这架f-16被炸得粉碎,燃烧的碎片仿佛一场盛大的花雨,覆盖了数百米的空域。在爆炸的火光中,一波外型优美,轻盈中透着凶狠的战机朝着战场呼啸而来,数条火龙在空中互相纠缠着交卷而过,两架正试图从刚刚撕开的裂口突入直取要害的f-16战机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成了一堆价格昂贵式样单一的垃圾。 好不容易才撕开的裂口,就这样被封死了。 联队长面色阴沉,一字字的下令:“激光战机,开火!” 三架一直躲在战场边缘的激光战机慢慢调整角度,十字星锁定了三架歼十,随即,三道强大的激光激射而出! 轰! 一架正在爬升想抢占高度发射导弹的歼十被光剑斩掉了尾部,当即解体。 轰!! 另一架同样在爬升的歼十腹部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高空气流汹涌而入,将一切能移动的东西通通卷了出去。 啾!!! 第三架歼十左翼冒出青烟,一大片机翼就生生汽化,机械故障的警报撕心裂肺的响起,这架战机极力保持平衡,朝后方撤去,但是激光战机第二次射击还是让它变成了一团火球。 凌风咬紧了牙关,又是这该死的激光战机,一下子就打掉了猛龙中队六分之一的战斗力!怎么办,是进还是退? 略一犹豫,又有两架歼十被激光战机击落,第三架扎向海面,幸运地躲开了这一击。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三架激光战机一直保持沉默,目的就是保存充足的能量好对付歼十和歼-12c!联队长见自己的战术奏效,忍不住大喝一声:“打得好!就这样干,杀光他们!”f-16机群乘机发射导弹,猛龙中队一下子陷入了绝境,被连连击落。 不过,东瀛人也只能得意一下子了。 柳维平盯着雷达屏幕,猛龙中队的惨重损失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愤怒。空军参谋报告:“我们锁定了那三架激光战机的位置————它们刚才一直躲在一片面积相当于半个海南岛的云层里,直到猛龙中队出动了才开始发难!” 柳维平说:“很巧妙的战术······也仅仅是战术很巧妙罢了。命令猛龙中队以高空高速撤退,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激光是什么样子的了!” “咦?” 激光战机编队总指挥官拧起了眉头。被他们打得损失惨重的猛龙中队终于撤退了,这是好事,空中自卫队的小伙子们终于避免了一场苦战。问题是这些歼十的反应很不寻常,按理说遭到激光攻击应该尽量低飞,利用海面上的水雾作掩护才有可能逃出生天,这道理谁都懂的,可是这些歼十战机却反其道而行,飞向高空,这不是找死吗?不可能,激光技术独步全球的华军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容他思索,联队长的命令就到了:“不要犹豫,以最大功率击落它们!现在多击落一架敌机我们的压力就减少一分!” 激光战机编队指挥官无语。联队长阁下眼里只有他的战机和胜利,为了取得一场战术上的胜利动用了像激光战机这样的战略武器,根本不顾可能引发的后果。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都打出了第一炮,索性干到底吧。就算歼十想耍什么花招,隔了几百公里它们也奈何不了自己,更何况中间还有一大批战机作掩护,怕什么?打定主意,指挥官下令:“爬升一千米,开到最大功率,尽可能多的击落敌机!” 副手叫:“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知彻底失去云层掩护了,如果华军对我们使用激光武器,我们的处境将会极度危险的!” 指挥官说:“华军的激光战机全部被北极熊的战略火箭军军演给牵制在国内,动弹不得,如果可以动用,以他们雷厉风行的风格,你们以为他们会等到现在?马上爬升,发起追击!” 激光炮射 手早就对隔着薄薄的云团开火很不爽了,这严重影响了激光的威力和精确度,让他们多次失手。在射手的催促下,三架激光战机迅速爬升,高度很快就达到了一万四千米,摆脱了云层的干扰。随后,三道强光射出,一架歼十两架枭龙灰飞烟灭,整个联队为之欢呼雀跃,激光炮射手却破口大骂————那两架该死的枭龙好死不死,正好挡住了射向最具价值的歼十!算了,重新调整角度,一定要将这些凶悍的猛龙赶尽杀绝! 就在这三架激光战机骂咧咧的调整角度的时候,在外太空,一枚卫星也在调整角度,随即,一道针尖那么细的绿光射向不知死活的激光战机。在真空环境中,激光不会有任何损耗,直到进入大气层才开始散光,但即使是这样,在钉到目标身上的时候,光斑仍然只有黄豆大的一点,如此强大的能量,足以穿透一切。可怕的光线打穿飞机蒙皮,直透机腹,激光战机沉默了不到一秒钟,高温气体和火焰火山一般喷发开来,席卷战机内部所有空间!爆炸巨响如雷霆霹雳,内部所有的电子仪器和人都被炸得粉碎,庞大的机体被炸成两截,变成两团可怕的火球翻滚着坠向大海,一些碎片漫天飞舞,鬼才知道是哪些仪器的部件还是某个倒霉鬼身上的零件。 联队长为之震骇:“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激光战机编队指挥官声音在颤抖:“我们可能遭到华军战略激光的打击————”一声爆炸淹没了他的声音,天空瞬间变成了橙色,再变成紫红色,整架战机连同数名专家、十几名机组成员,都被激光切成了碎片。 联队长惨叫:“不————”就在他的惨叫中,第三道强光射落,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将飞机座舱击穿,飞行员和副手被汽化,驾驶舱燃起大火,失去控制的激光战机像陨石一样坠落,大海扑面而来。死亡的恐惧撕裂了每一名成员的神经,机舱里发出惊骇的、绝望的、恐惧万分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夹杂着不断发生的爆炸,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天啊,我还不想死!谁来救救我们!” 谁来救你们? 还有谁能救你们? 天照大婶表示最近来那个了,无能为力,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激光战机全身每一个结构都在惨叫,在呻吟:老子撑不住了! 海之女神在墨玉一般的海面上欢呼雀跃,向这群王八蛋张开了温暖的怀抱,欢迎他们回到大海跟海里那些披着硬壳长着短短的尾巴的兄弟们团聚,再不分离。 于是一条 水柱冲天而起,世界清静了。 看着那三架纯粹是用黄金堆出来的激光战机从雷达屏幕上消失,柳维平略略点头:“很好,老本收回来了,现在该收利息了。” “起飞二十架歼-12,将这群讨厌的苍蝇给我全部拍扁!” “发射九枚df-11短程战术弹道导弹,将勿里洞空军基地给我炸到海底去!” 第九十一章变局(三) 看到三架激光战机先后被摧毁,刚刚还处于极度亢奋的东瀛空军飞行员如坠冰窖,浑身发冷。造价顶得上一艘最先进的万吨级巡洋舰的激光战机就这样没了,而且一掉就是三架!谁也不知道华军的光剑什么时候会朝他们挥来,这种头顶悬了一把利剑的感觉可不好受,一下子将他们的士气打到了冰点。联队长更是心都凉了,本来这三架激光战机上放在勿里洞空军基地,以防御华军的弹道导弹攻击的,他为了取得空战胜利,擅自动用了这一战略武器······本来嘛,这也没什么,只要这场空战能打赢,只要这三架激光战机没事,北野司令官就算知道了,顶多也就是在口头上严厉训斥自己一通,该升职还是升职,该加薪还是加薪,绝对少不了的。问题是三架激光战机全部被击落了!勿里洞空军基地的防御系统出了个大篓子,以北野司令官的脾气,他绝对、确实、肯定会掐死自己这个擅作主张的家伙的! 怎么办?怎么办? 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三架激光战机,二十几亿美元的资金,就这样在爪洼海上空变成了绚丽多彩的烟花,这样的损失,卖了他全家都赔不起啊!除非能全歼华国空军,将功补过,否则回去,他只有剖腹自尽的份了! 没等他拿出任何对策,预警机又发来了警报:“报告鹰王,华国空军出动了大批战机,初步判断型号为歼-12c锯齿鲨,数量至少在二十架以上,航向xxx,速度零点八马赫,估计会在五分钟后进场并发射导弹,请作好准备。” 此时损失巨大的歼十机群怒火冲天的杀了一记回马枪,那凌厉的侵略动作让东瀛空中自卫队那些受过严格训练但是实战经验缺缺的飞行员感到难以招架,数枚蝰蛇ii型空空导弹的尾焰在空中彼此纠缠穿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交叉一绞,一架f-15j被炸成了两截,还有两架f-16改变方向在空中风驰电掣,后面跟着一枚甚至两枚凶狠的导弹,报警器的鬼哭狼嚎让这两名倒霉的飞行员面如土色,两股战战似有尿意。猛龙中队在战火中打出来的赫赫威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此时他们被激光战机打掉了至少八架,损失超过三分之一,但是即便是损失了三分之一,猛龙仍然是猛龙!看似优雅轻盈的歼十暴怒中竟是如此可怕,在它们的凶猛冲击下,东瀛空中自卫队的编队一下子就被冲乱了。而在歼十的身后,成群的锯齿鲨正在天空哨兵预警机的指挥下,朝着倒霉的第八联队逼来,已经“臭名昭著”的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开始愉快的跟他们打招呼了。空中自卫队的飞行 员失望的发现,原来华国空军并不像上司说的那样落后,不堪一击,尽管战机数量有限,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仍然不在空中自卫队之下······ e-3电子预警机盘旋在战场之外,一边为空中自卫队的机组提供预警和调度一边跟天空哨兵斗法,互相干扰对方,反正不能让天空哨兵舒舒服服的工作。当然,他们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作好开溜的准备,以免被华军的激光给烧成烧鸡,身兼多职之下,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把自己撕开两半当两个人用。两架歼十组成双机编队,像一支利箭一样朝着它袭来,调度官赶紧调派机组进行拦截,以免被对方斩首。那两架歼十真够凶悍的,连续击落了两架f-4,一架f-16,顺手将一架f-15j给打得浑身冒火,这样的杀气看得飞行员们一阵胆寒,下意识的离这对煞星远一点。预警机见势不妙,赶紧向联队长报告:“有两架猛龙正朝我们逼近,我们必须后撤!”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接战以来损失惨重,联队长大人已经怒不可遏了,预警机还要开溜,他岂能不大发雷霆! “坚守岗位!我马上派两架f-15j去支援你们,如果你们擅自撤退,我发誓一定要将你们送上军事法庭!” 调度官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再说话,打起精神来盯着雷达屏幕。空中自卫队的战斗力比起华军来略逊一筹,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预警机,这仗就没法打了,这道理谁都懂,但是······你们有考虑过眼睁睁看着两条猛龙咆哮而来时预警机机组成员的感受么?还好,就在那两架歼十距离预警机只剩下八十公里的时候,两架f-15j及时切入两者之间,一口气发射了三发aim-7空空导弹,逼得这两架歼十不得不放弃肥嫩可口的预警机,转过头来对付这两架可恶的攻击鹰。两架歼十就像两只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动作繁杂而优美,迅疾而不失优雅,两架战机硬是制造出七八架战机的信号,在f-15j机载雷达屏幕上形成点点银星,令人眼花缭乱,三枚aim-7空空导弹无一中的,先后被甩爆,看得那两架f-15j的飞行员眼皮狂跳。 凌风操控着歼十,在桔红色的烟焰中一连作了三个尾旋,整架战机就像个大陀螺,在天空中咻咻乱飞的导弹碎片纷纷擦身而过,没有一片能沾到他心爱的妹子,真正做到了“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此高强度的过载机动,极容易让飞行员出现黑视状态,要了飞行员的命,他却做得轻松写意,甚至连改出都免了,又来了 一个蜜蜂八字舞,咬在后面企图用雷达锁定他的那架f-15j顿时失去了目标。他笑着问:“丫头,怎么样?” 丁香一个横滚,机头对准一枚破空而来的aim-9空空导弹疾冲过去,那条响尾蛇看到美女主动送上门来,大喜,热情洋溢的扑了过来。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在它还差两秒钟就能与歼十战机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歼十战机像打水漂一样轻轻向上一飘,甩落一串妖娆多姿的热焰诱饵,扑入诱饵团中的响尾响顿时迷失了目标,被诱得轰一声自爆,用尖锐的弹片和凶猛的冲击波宣泄着它对丁香的不满和失望。可惜,那架歼十战机已经载着它的女神飞出上千米外了,彻底无视了它的愤怒。甩爆这枚导弹后,丁香才开口:“还行,比阿三那些三脚猫飞行员强多了。” 凌风说:“是啊,毕竟是发达国家,军事潜力不容轻视······你妹子的,又来了!丫头,我先忙了,等一下再聊。” 千钧一发之际还有心情有说有笑?丁香哭笑不得。她还仅仅是哭笑不得,如果让那两架f-15j的飞行员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么就不是哭笑不得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这两位天之骄子会气爆肺的。一连甩爆了四枚空空导弹的歼十双机编队不约而同的从规避状态中改出,发动机发出一声豪迈的吼声,两架战机同时拉出漂亮的尾烟,如同两条怒龙,在空中一折,锋芒怒射,直取那两架企图压着他们打的f-15j!现在轮到这两名飞行员尝尝被导弹追杀的滋味了,至于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技样和胆量甩爆空空导弹,连他们的天照大婶都拿不准! 两个救星一下子被逼得左支右拙,让e-3预警机不免有些失望。好在双有一个双机编队切入了这个空域,加入到轰轰烈烈的预警机保卫战中,他们总算可以松一口大气了。 不过,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这一口气他们松得太早了点。雷达兵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差点没把玻璃震裂,叫声之惨烈,之尖锐,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一位正端起咖啡准备喝一口的老兄被吓得手一抖,大半杯香浓的咖啡泼到了裤裆,差点没有把他气死,厉声大喝:“小林君,你发什么神经!?” 那个可怜虫指着雷达屏幕,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导弹,导弹······” 湿了裤裆的老兄更加火大了。见鬼,现代空战哪一场不是导弹横飞的,就算是看到超远程反辐射导弹破空而来也用不着吓成这样吧?都是这副鸟样,还打什么仗!他正想熊人,却惊讶的发现窗 外亮了,这不科学————现在才深夜三点!这位老兄和几个同样好奇的家伙百忙中探头过去,想看个究竟,却看着数条火龙正近乎笔直的冲向苍穹,刺眼的尾焰在空中拉出长长一道火蛇,令人心头一怵!是弹道导弹,只有弹道导弹发射才有如此可怕的声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足足九枚弹道导弹!它们以数马赫的惊人高速在高空中冲刺,一眨眼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残光,但是雷达仍然可以看见它们,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过海峡,朝······朝勿里洞方向狂啸而去!调度官失去了理智,在无线电里冲联队长狂吼:“报告!华军发射了九······九枚弹道导弹,目标————勿里洞空军基地!” 联队长没有应声,似乎没有听到。调度官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事实上,联队长已经惊呆了。勿里洞空军基地,北加海岸空军基地,东瀛远征军空军伸出的两条铁臂,企图将华国空军箍在雅加达一带,慢慢发力令他们窒息,这两个空军基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远征军一个工兵联队冒着随时被华军轰炸的危险昼夜施工,累昏了十几名工兵,好歹顺利完工了。整整一个联队的战机进驻,还有三架激光战机负责防空反导,在北野司令官的构想里,勿里洞空军基地不仅要担负起牵制华国空军的重任,在海战失利之后还要为海军提供保护,可以说,勿里洞空军基地的战略意义不下于一个航母战斗群!然而这个不沉的航母战斗群眼看就罩不住了,九枚弹道导弹轰过去,只怕除了碎片,什么都不会剩下来,而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擅自出动激光战机参加空战,导致激光战机被击落后才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的,北野司令官绝对饶不了他的!这一刻,一向自信得近乎骄傲的联队长阁下只觉得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了,他只盼着一枚空空导弹飞来,将他连人带机一起炸成碎片! 九枚df-11短程弹道导弹在万里长空中划过一道令人窒息的弧线,锋芒怒指,锁定了笼罩在黑暗中的勿里洞空军基地!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它们的信号刚刚出现在勿里洞空军基地的防空雷达屏幕上,它们已经重返大气层,化作一团团雷霆万钧的火球,从天际翻滚而下!空军基地顿时一片混乱,代表着极度危险的灯光红得像血,在导航塔上疯狂闪烁,防空警报响彻云霄,拉钢丝似的揪得人心弦都要崩断了,广播里传来指挥官颤抖的声音:“警报,警报,有大批不明飞行物正朝基地高速逼近,所有人员马上进入防空工事,战机以最快的速度起飞!重复,所有人员进入防空工事,战机以最 快的速度起飞!” 所有飞行员都被惊动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战机,也不遵守交通秩序了,更懒得去管战机身上有没有空战武器,油料情况如何,匆匆启动战机后朝着跑道狂飙过去,早一秒飞起来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虽然基地的防空工事抗打击能力一流,但是作为世界上第一支品尝到金属氢武器的威力的军队,这些飞行员可没有半点兴趣留在基地,亲自见证一次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厚的盾之间的碰撞,面对弹道导弹的攻击,哪里都没有空中安全!于是跑道上的战机像蚂蚁出洞一样排成一队,看得导航塔上的指挥官跳着脚破口大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的一架飞机被撞翻,后面就得死一大串!当然,地勤人员、防空部队、基地的守卫部队等等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用慌不择路来形容他们了。 嗖嗖嗖———— 防空阵地上,大团烟焰跳跃着冲天而起,一些防空导弹兵还在冒着生命危险,将标准式防空导弹射向火流星一般直坠而下的df-11,至于能不能成功,连他们都没有想过,完全就是本能的在操作了。在很短时间内,至少二十枚标准式地对空导弹冲上了高空,对用肉眼都清晰可见了的df-11进行二对一拦截! 缺乏必要的预警时间,缺乏精确的数据支持,更缺乏对来袭导弹性能的了解,二对一拦截,够吗?不够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只来得及发射这么多了。 df-11在两秒钟之后就给出了答案。第一枚导弹带着一圈圈闪着刺眼光芒的气浪从两枚标准式地对空导弹中间穿过,不等这两枚导弹作出任何反应,便以数倍音速的可怕速度狠狠的撞上了坚硬无比的混凝土跑道———— 轰———— 仿佛火山爆发了一般,一声恐怖的轰鸣震翻了所有还没有来得及躲进防空工事里的倒霉蛋,震碎了几百米内所有玻璃。被震翻的倒霉蛋只觉得耳朵热乎乎的,伸手一摸,摸下一手滚烫的血。他们看到自己累死累活修好的跑道有老长的一段在零点几秒钟之内就变成了亿万碎片,最大的足有一两吨重,呼一声飞向高空,最小的只有几克,裹在乳白色冲击波中像沙尘暴一向席卷而来!不同的是,沙尘暴顶多灌你一嘴沙子,或者蒙住你的眼睛,它们可不一样,爆速飞行的混凝土渣子跟弹片一样致命,没来得及起飞的战机飞冲击波震得跳离地面,飞行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狂叫,密集到极点的弹片和混凝土渣子就将战机裹住,叮叮当当的响声密如骤雨,战机的蒙皮、油箱、机翼、座 舱罩,每一个部位都被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飞行员被破窗而入的碎片打得稀烂,血浆将布满裂纹的玻璃喷得一片暗红。山呼海啸中,一团直径二三十米的白色蘑菇云蠕动着,膨胀着,咆哮着,从弹着点处拔地而起,冲向高空!强烈的白光刺瞎了每一双敢于逼视它的眼睛,狂暴到极点的爆风将被冲击波掀起掀翻的战机撕扯成几大块抛出去,铝钛合金在高温中燃烧,融化,油箱和弹药争先恐后的爆炸开来,对这些碎片进行深入加工,将它们炸成无数碎片······至于趴在地上的人,要么像塑料袋一样在爆风中飘向半空,要么就让被爆炸的的威力极度压缩,坚硬得像钢板一样的高压气体压碎了浑身骨骼,内脏从嘴巴和鼻孔中流了出来。 轰———— 第二枚df-11击中了导航塔,高耸的导航塔在大地撕裂的隆隆巨响中化为齑粉,混合在膨胀而出的白色蘑菇云中冲天而起。 轰———— 第三朵白色蘑菇云在油库绽开,数千吨航空燃料爆炸形成的蕈状蘑菇云一下子压倒了这团白蘑菇,火焰混合着浓烟直上云霄,十几公里外都能感受到它的可怕威力,勿里洞岛顷刻之间被滚滚浓烟笼罩。 第四朵白色蘑菇云在弹药库绽开。 第五朵白色蘑菇云从十几米深的地下冉冉升起。 第六朵白色蘑菇云在防空导弹阵地冉冉升起。 第七朵白色蘑菇云在基地防核防生化地下指挥部冉冉升起。 第八朵白色蘑菇云同样是在防核防生化地下指挥部冉冉升起,两者拥抱在一起升向高空。 第九枚df-11落下的时候,整个基地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一炸的了,机库、油库、弹药库、地下指挥部、防空工事、防空导弹阵地、跑道······一切值得炸的目标都已经面目全非。无可奈何之下,它对准勿里洞码头砸了下去,第九朵白色蘑菇云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物资中间冉冉升起,这是最后一击。只一击,半个码头就被炸上了天,好死不死正好停靠在那里的四艘运输舰在雷光电闪风啸云卷中破裂开来,然后被发了狂的海水托举着抛向一二十米高空,再狠狠的几砸下来,支离破碎。侥幸成功跳海的水兵被巨浪卷着重重的拍向堤坝,泡沫翻滚中,一具具破破烂烂的尸体在浪峰中载沉载浮,勿里洞岛成了死亡之地。 幸好,一切灾难也到此为止了。今晚这场恶战的第一回合已经分出胜负,华军导弹部队的优势无法动摇,曾经被三大流氓用弹 道导弹炸得叫苦不迭的东瀛自卫队再次被射了一脸。 第九十二章变局(四) 勿里洞空军基地被九枚弹道导弹彻底摧毁,一千多名地勤人员被炸成了灰! 这一悲惨的消息让联队长面色变得惨白,惨白得像僵尸。这场空战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勿里洞空军基地一毁,他们连找块落脚的地方都不容易,本来还可以飞向马来西亚暂时降落在他们的空军基地的,但是马来西亚被华军一顿修理,连直升机机场都没有留下来,现在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在第六联队的掩护下撤往北加海岸空军基地!而北加海岸空军基地是容纳不了这么多战机的······一句话,第八联队算是被打残了! 惊恐,怨恨,愤怒,不甘,恐惧,种种极端的情绪像窝毒蛇一样撕咬着联队长大人的心灵,他神思恍惚的下达了撤退命令。空战的第一回合,华军大胜。 接到报告,船越秀夫苦笑,沉默良久,才说:“北野君,勿里洞空军基地被摧毁,我们的第八联队战败了。” 北野政雄在电子屏幕前回过身来,有些惊愕:“勿里洞空军基地被摧毁了?见鬼,那里至少有一个防空导弹营,还有三架激光战机,怎么还会被摧毁!” 船越秀夫说:“联队长小野中二擅自动用激光战机参加空战,结果这三架激光战机被华军的激光武器摧毁,勿里洞空军基地失去了激光战机保护,被华军发射的短程弹道导弹摧毁。”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该基地已经丧失修复价值了。” 小泽参谋将勿里洞空军基地的图片调了出来,从卫星图片上可以看到,整个勿里洞岛都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看不到勿里洞岛是否还存在。 北野政雄露出愤怒的神色:“混蛋,为了一场战术上的胜利拿战略武器去冒险,小野那个白痴就是这样使用国家的战略武器的啊?他现在在哪里?” 小泽参谋说:“据空中自卫队指挥部共享的消息,小野联队长正带领第八联队撤往北加海岸基地,前来负荆请罪······” 北野政雄怒喝:“叫他不用来见我了,直接回国接受审判吧!” 总军司令官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喷薄着怒气,指挥部里所有人员不寒而栗,噤若寒蝉。甫一开战,战前的苦心部署就垮了一半,北野政雄再好的修养也不免怒形于色,费了好大的劲才压制住怒火,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和数据,喃喃自语:“希望荻洲君能帮我们扳回一局吧······现在只能指望海上自卫队了······” 被北野政雄寄予厚望的海上自卫队现在正同时肩负着 三个重要任务: 双航母编队正在海峡里不遗余力的追杀着华国海军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 由一艘巡洋舰、三艘大型驱逐舰、五艘护卫舰组成的特混舰队小心避过华军的岸基反舰导弹,和从国内增援过来的八八舰队一起,对华军的武库舰编队形成包抄之势,战斗极有可能将在几个小时后打响; 还有一支特混舰队正负责为一支庞大的运输舰队护航,那支运输舰队满载着兵员和装备,将在十几个小时后将第八师团齐装满员的送上岸。 七九年海战失利之后,长达数年的卧薪尝胆,凭借着堪称亚洲第一的技术和人才储备,再加上双头鹰大力输血,让他们在短短几年之内重新拥有了一支亚洲第一、世界三第的海军,可以同时承担多项极其重要的作战任务。但是,现在这支海军可以动员的力量都被使用到极限了,就连荻洲兵卫少将,都有一种快要绷断了的感觉。 必须尽快解决华军的先驱号航空母舰,否则海上自卫队的兵力真的会被绷裂的。 这些天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一直在跟荻洲少将玩捉迷藏,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玩得不亦乐乎。荻洲兵卫少将已经在这场死亡游戏中损失了九架舰载机,一架舰载直升机,还被华军潜艇击沉了一艘护卫舰,但是这些损失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只会撩拨起他的怒火。这个老头子活像一头吃了春药又看到红布的西班牙公牛,在海峡里横冲直撞,恨不得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赶到天边去! 现在海陆两路同时开战,他用不着这么费劲去赶苍蝇了。 接到北野政雄的命令,荻洲兵卫少将略一沉吟,下达命令:“不必再理会华军的航母战斗群,全速向雅加达地区前进!” “发射十五枚战斧巡航导弹,瘫痪华军的指挥系统!” 庞大的舰队在黑压压的海面上犁开一个大大的u字,以二十七节高速朝雅加达扑去。战斧巡航导弹的发射架冒出一缕缕白烟,战舰微微震动,十五枚战斧巡航导弹慢慢的探出弹头,接着是粗长的弹体,飞翼,发动机喷嘴······紧接着,整枚导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托了一下,轰然而出,沿着海峡朝着雅加达方向呼啸而去!刚刚用导弹蹂躏了东瀛人一通的华军,不得不面对一场生死攸关的导弹攻防战了。 战斧式巡航导弹以极低的高度犁开海面,风驰电掣。这么低的高度,这么快的速度,拦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复杂的地形为它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想 要在中途发现它们,难上加难,在荻洲中将看来,这一击是十拿九稳,就算华军动用他们那活见鬼的激光武器,也没有办法穿透海面的水雾击毁这些导弹,一句话,等着挨炸吧!也正如他所料,这一波导弹一路顺风,在途没有受到任何拦截和干扰,也许华军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群导弹正朝他们高速逼近吧? 战斧巡航导弹的确难缠,利用地形和海面上的盐雾作掩护以亚音速向目标逼近,一直到距离雅加达只剩下七八十公里,导弹开始爬升的时候,才被在高空中警戒的天空哨兵发现,十万火急的报告了防空指挥部。防空指挥部将目标分配下去,开始指挥各种防空武器开始拦截,然而头一批导弹刚刚发射出去,这群巡航导弹就来了个炸弹开花,分散开来,拉开一个八公里宽的扇面朝着雅加达空军基地疾冲过去!导弹随时可能变轨,华军最拿手的空气燃料圈也无能为力,防空导弹拿这些忽高忽低的家伙没撤,单纯靠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硬碰硬的拦截?那少说也得两个高炮师才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该死的战斧,一下子就将华军逼得手忙脚乱了。 第一批红旗防空导弹被战斧轻松甩开,无一中的。大概是认为防空导弹点对点的拦截胜算实在不大,华军防空部队迟迟没有发射第二批防空导弹,听任战斧长驱直入。又想等到巡航导弹弹道相对集中之后再布撒空气燃料圈,来个一勺烩?荻洲兵卫少将露出冷笑,空气燃料圈威力大是大,但是只要有一枚导弹撞进去它就不复存在了,而这一波巡航导弹可是分成三群先后发起冲刺的,空气燃料圈最多只能拦下一群,接下来就等着挨炸吧! 海岸扑面而来,目标近在眼前。导弹群欢呼着跃起,而就在此时,数百发107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放烟花似的倾泄而出,在空中纷纷爆炸,形成大面积的爆炸带,十几公里宽的空域闪过一暗淡的团团火光————这不是空气燃料炸药!第一群导弹冲入爆炸带,马上跟舰队失去了联系,第二群也是一个鸟样,如果有战机跟在后面的话,东瀛人就会吃惊的发现他们用宝贵的外汇储备买回来的战斧式导弹此时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空中乱窜,这就给了守卫港口的华军防空部队绝佳的机会,稠密的火力猛扫过来,失控的导弹一枚接一枚被生生撕碎,甚至自己一头裁入大海,溅起十几米高的水柱。躲在澳大利亚观战的双头鹰看得舌头发苦————至少有两枚坠海的战斧没有爆炸,面对一个山寨大国,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该死的倭猪,他们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卖队友啊? 最后一群导 弹见势不妙,紧急爬升,企图摆脱这只无形的魔爪,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两枚导弹失控了,歪歪扭扭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于是华军无线电台里充斥着“肥鱼上钩,快到碗里来”的叫嚣。硕果仅存的三枚战斧带着满腔仇恨和怒火,在空中一折,发起最后冲刺!目标就在眼前了,可是直到现在,这三枚历尽千辛万苦的战斧才吃惊的发现,雅加达居然有他妈三个空军基地,而且每一个的跑道、建筑物、战机等等目标的信号都是一模一样的!在这些空军基地上升还悬浮着很多大型氢气球,表面上涂着大量雷达波反射材料,不知死活的挑逗着战斧大爷的怒火······??? 历尽沧桑的战斧式导弹变得迟钝,不知所措。三个目标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这一点谁都知道,问题是战斧导弹智商不高,或者干脆说没有智商,它只会机械性地执行计算机赋予的任务,根据数据库里储存的数据和卫星图片反复对比,试图将真正的目标找出来。但是很显然,华军是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的,地面防空火力汇成一道火流呼啸而来,轰!一枚正在盘旋的战斧导弹被两枚地对空导弹打成三截。轰!又一枚战斧被高射炮炮弹形成的火镰狠狠切成两段。没有办法了,只能三选一,找与目标最相似的那一个啃! 最后一枚战斧式巡航导弹以超音速疾冲下去,华军防空雷达屏幕上迸了一片淡淡的荧光,那是空气燃料炸药汽化成云团时发出的信号,接着,雷管点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像雷霆一般辗过雅加达废墟,直冲云霄,震散了天空中的云彩,冲击波排山倒海的一环环地扩散,战机、雷达车、防空导弹发射车、机库、导航塔······这些都像纸糊的一样,在飞砂流火中粉碎开来,随风飘扬······这枚等效相当于六吨tnt的气爆弹,威力果然丧心病狂!可惜,它摧毁的只是一些逼真的模型,真正的空军基地还好好的在那里呢。 这一轮惊心动魄的导弹攻防终于结束了,结果令人大跌眼镜:十五枚战斧导弹只有一枚成功击中了假目标,其它十四枚中绝大部份在飞过海岸时受到极其强烈的干扰,失去控制甚至熄火坠入大海,只有两枚是真正被华军防空部队击落的。最让东瀛人感到难以接受的是,有一枚失控的导弹落入雅加达北郊一个城镇中,将那个饱受战火摧残的镇子彻底夷平,四百多名爪洼平民和三名华军巡逻兵死亡————可怜的娃,到底招谁惹谁了。双头鹰一头火大:操,干儿子,你这是成心打我们的脸是吧?好好的战斧被你们用成这样,我还要不要出口了!东 瀛也很失望,看来战斧导弹并没有干爹吹嘘的那么强嘛,抗干扰能力太弱了,一下子被人干掉了三分之二。照这样打法,等到干掉在爪洼的华军,东瀛也彻底破产了。出于对战斧的失望,荻洲兵卫少将下令停止第二波巡航导弹攻击,命令技术部门尽快破解华军的干扰手段,拿出反制措施来。当然,停止攻击雅加达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他的猎物上钩了。 导弹攻防战结束之后,柳维平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东瀛人十五枚战斧巡航导弹没有对我军造成任何损失,并且有一枚未爆炸的导弹落入我军手中。 坏消息是东瀛双航母编队正朝雅加达逼近,随时可能发动大规模导弹攻击和轰炸。 大规模轰炸柳维平并没有放在心上,雅加达空军基地保持完好,与炎龙岛空军基地互为犄角,足以对抗那两个航母战斗群所有舰载机的全力攻击。麻烦的是大饱和导弹攻击,从最近几次导弹攻防战都可以看出,东瀛军队已经找到对付空气燃料圈的战术,想要依靠老战术拦住水银泄地一般袭来的战斧导弹,不现实,防空导弹就更不行了。海蛇?海蛇地空/舰空导弹无疑是对付巡航导弹的一张王牌,问题是数量太少,而且都装备给了海军,陆军一枚也没有。他沉吟着下达命令: “伪装部队马上制造更多的假目标,每个真目标附近至少要放两个假目标,将遭到打击的概率降到最低!” “空军派出一个歼-12c四机编队前出至勿里洞一带海域,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巡航导弹来袭马上用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进行首轮拦截,并为海岸防空部队提供预警和指引目标!” “抽出二十辆203毫米远程自行火箭炮,暂时归防空部队建制,一旦发现巡航导弹来袭马上不计代价发射特种炮弹,形成大面积的碳纤维云,封死来袭导弹的去路!” “······” 一连下达了好几道命令,正准备再作一点补充,佟宇大校有些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叫:“不好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正全速向东瀛护航舰队冲去,他们要跟东瀛人决战了!” “什么!?”柳维平跳了起来,冲到卫星地图前,找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所在的位置和东瀛护航舰队主力的位置,再调出最新的战区卫星监控图片,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跟东瀛护航舰队一直保持着四百公里的距离,而东瀛护航舰队也一直将雅加达涵盖在自己的打击半径之内,现在东瀛护航舰队 只要稍稍后退,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对雅加达一带的华军重要目标发动狂风暴雨般的凶猛打击!现在东瀛护航舰队真的朝他们冲了过来,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捉猫猫游戏再也玩不下去了,为了减轻陆军兄弟的压力,只能舍命陪君子,以一敌二跟东瀛护航舰队决战! 东瀛海上自卫队在战舰质量和人员素质上一直稳占上风,就算是一对一,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也谈不上稳操胜券,现在以一敌二,就更不用提了!他大喝:“快点跟海军联系,让他们赶紧撤退!” 佟宇苦笑:“恐怕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他们也不会撤的,海军的责任感和海军的荣誉不允许他们撤退!唉,要是多一个航母战斗群就好了,为什么我们只有一艘航母呢?” 柳维平无语。他没有办法向这位大校解释为什么国家一直都只有一艘航母在东挡西杀,而且在十年内都没有建造航母的打算,这是一个谜。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都没有人知道谜底,也许就在明天,共和国就不得不揭开谜底。总之,他希望谜底永远不要揭开。 “让南海舰队派两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过来,保护我们的武库舰。”他控制住了情绪,恢复冷静,“海军损失一艘战舰,我就用一万头倭猪来陪葬!” 第九十三章变局(五) 先驱号航空母舰的舰艏切开墨玉一般的海面,朝着数百公里之外的东瀛护航舰队冲去。没有人说话,只有舰队之间的联络频道里偶尔会传来一两道命令或口令。每一名水兵神情严肃,紧张而有序地忙活着,飞行员已经登机,等待着命令。 徐飞鸿少将看着电子墙上跳跃的信号,一言不发,神情严峻。这些天来他一直带着东瀛双航母编队在海峡里玩捉迷藏,在这种死亡游戏中,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占优势,但是窄长的海峡限制了东瀛海上自卫队的发挥,使得他们的潜艇没有办法从多个方向进行包抄,他们的舰队也没有办法充份展开,只能靠舰载机进行比划。而几乎清一色童子军的东瀛海军航空兵不管是在技术还是在心理都无法跟华国海军航空兵相比,连日激战下来,损失不小,被击落了一架侦察机,六架f-14,还被打沉了两艘护卫舰,而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两架歼-12c被击落,一架被击伤,略占上风。但是现在东瀛护航舰队把目标对准了雅加达司令部和空军基地这两个战略目标,不再理会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挑战,捉迷藏的游戏也就玩不下去了。一个大难题摆在了少将面前:是袖手旁观保存战斗力,还是不计损失向东瀛护航舰队发动猛烈进攻,力求击沉或击伤其一艘航母,以减轻陆军的压力? 少将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作出了选择,整个舰队全速追赶,务必赶在东瀛护航舰队向陆军发动猛烈打击之前将他们拖住!少将很清楚东瀛护航舰队双航母战斗群的实力,但他更清楚这支庞大的舰队的对地攻击能力————几分钟之内发射上百发战斧巡航导弹的恐怖打击能力足以将他们看不顺眼的一切陆地目标通通抹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不是海军的作风,为了减轻陆军的压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舰队在海峡里拐了个大弯,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马六甲海峡最宽敞的海域,最宽处达到一百三十多公里,是决战的最理想场所了。当然,它们的身影马上被太空中的军事卫星捕捉到,投映到东瀛护航舰队的旗舰的电子屏幕上。三百公里之外的荻洲少将露出了冰冷的笑容:“总算来了,终于可以狠狠地揍你们一顿了!”斩钉截铁的下令:“舰载机起飞,导弹驱逐舰和潜艇前出五十公里准备发射反舰巡航导弹————今晚我要将马六甲海峡变成支那海军的第二个大东沟!” 两个航母战斗群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嚎叫,两架f-14被蒸汽弹射器骤然从静止状态加速到六七百公里以上的时 速,沿着飞行甲板弹射出去,迎着呼啸的海风颤巍巍的拉起,接着又两架,再两架······很快,引擎的呼啸便充斥了整个空域,一共四十架f-14,在极短时间内全部成功弹射出去,动作之快,令人咋舌,显示出东瀛海军航空兵以及机械师出色的素质————这才是海上自卫队真正的实力!而本来就已经呈犄角状展开对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隐隐形成包抄之势必的九艘金刚级大型导弹驱逐舰更是全速压上,卫星和预警机传送回来的数据源源不断的输入打击频道,就等着海军航空兵解决掉恼人的华国舰载机,他们好大开杀戒了。 四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静悄悄的潜伏在水文情况最为复杂而又离华国航母战斗群足够近的地方,一旦时机来临,它们将发射潜射反舰导弹并且上浮至潜望镜高度,负责战场监控以及为己方导弹提供末端制导。不得不说,东瀛虽然不善于创新,却善于学习,这些部署竟隐隐有苏联式饱和攻击的味道了。即便是这样,荻洲兵卫少将仍然觉得不够。令他愤怒的是由于一个立功心切的白痴的失误,东瀛失去了勿里洞空军基地,否则还可以调集至少十五到二十架岸基战机加入到打击序列中来,这样才算是十拿九稳————这样的打击密度,就算是双头鹰的核动力航母战斗群也得完蛋! 如此庞大的机群,自然瞒不过经验丰富的华国海军。机群前锋飞出还不到五十公里,第一架歼-12c的信号就出现在东瀛海上自卫队的舰载防空雷达屏幕上了。华军航母同样在以最快的速度起飞舰载机,雷达屏幕上的信号细胞分裂一般成倍增加,十个,二十个,三十个,五十个!雷达兵和预警机一阵哗然,谁都知道华国先驱号航母只能搭载三十六架舰载机和两架大型电子预警机,而这批舰载机先后经历了马来西亚之战和这段时间的缠斗,损失了一批,一直没有机会补充,就算倾巢出动最多也就不到三十架了,现在一下子冒出五六十架,也太吓人了一点。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大佐咕哝:“又是讨厌的电子干扰!”两只爪子十根手指在键盘上噼哩啪啦一阵猛敲,一串串数据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电脑屏幕上刷过,一道道指令发出,一系列电子仪器以及舰载雷达满负荷运转,全力反制,页面不断刷新,每刷新一次屏幕上跳动的战机信号就少几个,很快,只剩下三十五个了。 还是多了一点。 如果时间再充足一点的话,中佐肯定可以将那些假目标一个个全部找出来踢出局的,但是时间不够了,两百多公里,对于现代战机来说不过是三尺之水,一跃即 过,不等他剔除全部的假目标,华国海军航空兵的远程空空导弹就呼啸而出了。即使是这样,荻洲少将仍然对他很满意,嘉许的说:“田中君,干得不错,给你记一大功!” 中佐鞠了一躬:“多谢将军阁下栽培!” 荻洲兵卫的笑容只在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钟,他的心就被远方激烈的空战所吸引,注意力转移到电子屏幕上,在那里,数十架战机正舍死忘生的厮杀着。在四十公里至八十公里的距离基本上是由蝰蛇iii主宰的,他可以想像得出,在这些致命的毒蛇的嘶啸声中,一架架f-14正连同东瀛飞行员的肢体一起碎裂开来,纷纷扬扬的飞散在晚风中······但是东瀛最优秀的青年并不畏惧牺牲,前仆后继地冲击着华国海军的舰载机防线······少将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呐喊:“一定要赢啊!我们绝对不能输的!华国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可是东瀛受不了啊!” “我去你妈的臭蛇,八格!” 万里长空中传来一声愤怒之极,更郁闷之极的咆哮,作为背景,一架f-14机身猛的一震,被炸成了漫天花雨。这已经是他们损失的第四架f-14了,而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没能发射出哪怕一枚空空导弹!这种剑短于人的郁闷,让每一名东瀛舰载机飞行员都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他们总算是明白马来西亚空军为什么明明装备不错,却在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了,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让你拿着一支手枪去跟一名扛巴雷特的狙击手在远距离对射,人家一枪就能要你的命,而你却够不着人家!f-14与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的搭配足以让任何一架敌机不寒而栗,问题是东瀛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把首相老婆让给双头鹰睡了,还是买不到哪怕一枚不死鸟,现在骄傲的雄猫装备的全是aim-7和aim-9,而对手却用山寨版aim-54对着他们又撸又射,射完又撸,撸完接着射,叫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两架f-14咒骂着超越整个机群,开启强烈的电磁干扰,想拼凑出一张磁盾帮主力挡住乱纷纷的射来的远程空空导弹,哪怕几秒钟也好,只要几秒钟,他们就能突入到aim-9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了。目睹了这两架战机的英勇行为,联队长深为感动,发出一声大叫:“白痴,快关上!”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嗖!四枚蝰蛇iii迤逦而来,穿过电磁风暴直透核心,速度四马赫!轰轰两声巨响,这两架战机所在的空域被烟焰和弹片彻底覆盖,幸运的是,两朵伞花还是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飞行员在导弹命中战机之前就弹射出去了。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四枚远程空空导弹被吸引过去,主力机群乘虚而入,又付出了一架f-14轻伤的代价,终于挺到了aim-7和aim-9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 打开武器保险,接通导弹电源,陀螺仪开始旋转加速,麻雀和响尾蛇空空导弹进入可逆转准备工作, 火控系统数据计算完毕,平显上绿色“apple”跳亮,允许发射。 联队长亲自锁死了一架敌机,一声怒吼:“发射!发射!”在他的怒吼声中,早已被打出火来的飞行员恶狠狠的按下了发射电钮,aim-7和aim-9纷纷被激活,发动机喷嘴喷出长长一道火光,脱离发射架滑轨,朝着各自的目标疾冲过去,而与此同时,一大波蝰蛇ii空空导弹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飞噬而来!几乎每一架战机都被导弹锁定,不得不在雷达报警器的鬼哭狼嚎中上下翻飞,作出一个个幅度机大的规避动作,数个g的过载压力压得飞行员血液直往头部涌去,眼前阵阵发黑。热焰弹在空中砰砰炸开,锡伯片仿佛鹅毛大雪,导弹在空中发令人咋舌的机动性紧咬着战机不放,尾焰就像火蛇在空中扭曲成任意形状,令人目眩神迷,战争,唯有战争才能制造出如此瑰丽的奇观! 一部份导弹迷失在缤纷的花雨之中,不是自爆就是失去了目标,在天空中乱窜,还有一部份则咬定敌机不放松,导弹信号与战机信号在雷达屏幕上不断重合······重合······ 第九十四章变局(六) 轰! 一枚蝰蛇ii空空导弹从一架正在横滚的f-14机腹下擦过,自爆开来,将这架倒霉的战机裹在炽热的烟焰和尖锐的碎片中。 轰!! 一架正在切半径跟一枚蝰蛇ii空空导弹绕圈子的f-14被炸掉了垂尾。 轰!!! 一架正在抛洒热焰诱饵的f-14被导弹击中架驶舱,飞行员瞬间汽化。 加上先前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造成的损失,现在舰载机联队被击落的战机已经多达九架,战损高达四分之一,一个中队被生生打残废了。但是跟华国海军航空兵相比,他们的处境还是太好了,好得令人妒忌!至少六十枚近距空空导弹对华军舰载机形成二对一————相当一部份战机甚至是三对一的交叉攻击,这样的密度,就算是性能不怎么样的空空导弹也能取得战果了,何况aim-7和aim-9性能优越,战功赫赫!导弹群像铁扫把一样扫过,代表华军舰载机的信号三五成群的从雷达屏幕上消失,战果之大,令预警机调度官都不敢相信,预警机机组成员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调度官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激动得不行不行的,声音高亢、颤抖,就像毛片中到达高潮的女主角的呻吟:“我们、我们、我们击落了十六架歼-12c!” 排名稳居世界前五的歼-12c居然一下子就被干掉了十六架!这还是锯齿鲨吗? 看着那些极度危险的信号从雷达屏幕上消失,就算是心理素质过硬,飞行员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狂喜的吼叫声。打从歼-12c问世以来,还没有谁能在与它交手的过程中取得过这么好的成绩,苏联人不行,双头鹰不行,高卢鸡约翰牛甚至因陀罗阿三更不行,他们算是创下纪录了!性能强悍的空空导弹加上巧妙的战术,让华国海军蒙受了无法承受的惨重损失,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喜万分?然而,老成稳重的联队长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他在闪避导弹的同时一直注意观察对手的反应,被他锁定的那架敌机的反应虽然灵活,但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怀疑,他甚至看到不止一架敌机奋不顾身的冲向导弹,作出种种最容易吸引导弹的危险的机动动作将导弹的注意力从僚机身上吸引过来,最终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架两架是这样还可以用个人英雄主义或者战友情谊来解释,但是一大批飞机都是这样,就很值得怀疑了————难度这些飞行员都活腻了不成!他又发射了一枚导弹 ,亲眼看着那个信号从屏幕上消失,犹豫着与旗舰联系:“磐石,磐石,我是山鹰,情况不对!” 旗舰迅速作出回应,是荻洲少将亲自回话的:“浅野君,哪里不对了?” 联队长说:“那些敌机,很不对劲!它们的反应很不正常,我怀疑被击落的都是些无人机!” 荻洲少将的声音透着严厉:“别疑神疑鬼,我都看到了,你们打得非常好,令敌军损失惨重!浅野君,你已经将对手打得吐血了,希望你再接再厉,在最短时间内将华国舰队的空中长剑彻底粉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联队长也只能在潜意识里说服自己,敌军没有问题,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将一丝不安抛得远远的,一声令下,带领机群辗压过去。现在幸存的华军舰载机只剩下十二架,还不到他们的一半,哪里抵挡得住整个联队气势如虹的攻势,彻底崩溃只是几分钟内的事情罢了。 浅野那个笨蛋不合时宜的报告真是大煞风景,让旗舰里那激动昂扬的气氛为之一窒,虽然被荻洲少将压了回去,但是造成的影响却没那么容易消失。连日来求战不得,挫折不断,大家太渴望一场大胜了,现在好不容易旗开得胜,一举重创可恶的华国海军航空兵,联队长大人却告诉他们:被击落的战机中可能有一大部份是假的!这种被人一棒子从云端砸落泥潭的滋味可不好受,要不是荻洲少将果断否定了浅野联队长的判断,只怕现在旗舰里都要开骂了。荻洲兵卫少将淡淡一笑,说:“浅野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多疑,还有一些悲观,这次空战战果太过辉煌,他产生错觉也是正常的————就连我都不大敢相信舰载机联队的小伙子们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老了,心脏经受不起太强烈的刺激喽!” 大家哈哈一笑,继续精神百倍的投入到费心费力的工作中去。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少将都是这种反应,浅野那个北海道来的渔夫精神错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嗯,再加一把劲,将华国舰队全部送入大海,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荻洲兵卫少将带着自信的微笑下达数道命令,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量身打造的饱和攻击万事俱备,只等浅野联队将华军舰载机部队歼灭并撕开华国舰队的防空火力网了。但是他的眉头不易觉察的蹙起,显然浅野大佐的报告还是引起了他的重视: 如果被击落的真的是无人机,就说明华军舰载机只出动了一半,这里头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十几架歼-12c以寡击众浴血奋战,另外那一半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呆 在飞行甲板上充当预备队的————这么短的距离,面对的又是占绝对优势的对手,保留预备队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一旦那十几架歼-12c组成的空中防线崩溃,华军根本没有时间投入预备队了,毁灭性的打击早已掠海而来。对,那位在南海力挫三大强国的华国海军少将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这样部署肯定有阴谋的,一定有! 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呢? 少将的目光落在护航舰队身上。导弹驱逐舰已经悉数前出,不管是防空还是反潜,样样精通的护卫舰也围绕着两艘航母拉开了严密的警戒线,两架p-3c反潜飞机和两架反潜直升机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地梳理着周边海域,三百公里内飞鸟莫入。不管是反舰巡航导弹还是低空突防的战机,想要冲破这层层防线攻击航母,都是难上加难。难度他们想用无人机充数,将护航舰队的舰载机联队主力吸引过去,然后派剩下那一半歼-12c低空突防,凭借锯齿鲨那凶悍绝伦的战斗力撕开护航舰队的层层防御,击沉航母?如果徐飞鸿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他反而放心了,因为在他手里还有二十五架f-14没有出动,如果那批歼-12c真的敢实施这种胆大包天的行动,牙尖嘴利的雄猫绝对会将锯齿鲨撕成碎片! 那批歼-12c不会是预备队,更不会飞蛾扑火想凭一己之力攻击两个航母战斗群,那么,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不下的荻洲兵卫少将咬了咬牙,下令:“命令预警机加强警戒,全方位扫描三百公里内的空域————特别是低空空域,严防华军轰炸机偷袭!”好面子的少将还是不肯说出是防止歼-12c低空突击,换成了轰炸机,不过也说得通,因为华军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低空突击性能相当强悍,载弹量也大,对水面舰艇是个巨大威胁,至于雷霆远程轰炸机,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几乎可以无视敌方的防空系统,利用惊人的高速呼啸而过,满载着炸弹扑向目标,想想都菊花一紧!鉴于f-14的严密防守,空战能力并不算出色的飞狼过来只能算是送死这一事实,雷霆远程轰炸机搅局的可能性就变得非常大了,事实上,少将最担心的还是华军手里那几架雷霆,而不是很有可能被徐飞鸿藏了起来的那十几架锯齿鲨。接到命令的e-3预警机降低了一点高度,雷达功率开到最大,全方位扫描方圆三百公里内的海域,尤其注重低空。事实证明这并不容易,海面就算了,坦坦荡荡的什么都藏不住,令人头疼的是这个范围内那条近百公里的小海峡,九曲十八弯,盐雾茫茫,即使是极为先进的e- 3想要对这种地形进行全方位扫描也不容易。值得庆幸的是,那条海峡是旅游观光的好去处,同时也是飞行员的墓地,让战机飞进那里面,还不如让飞行员拔出自卫手枪照自己脑壳来一枪好了,嗯,大可放心。 预警机忙得不可开交,幸好此时空战已经分出胜负了,十二架歼-12c左冲右突,先后又击落了五架f-14,但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士气如虹的浅野联队一口气击落了八架,而且他们没有援兵。这样的损失足以让最坚强的部队绝望了,仅剩的四架歼-12c在强大的敌人面前选择了逃避,胡乱发射出四枚空空导弹后调转机头飞向舰队,将舰队暴露在了浅野联队的翼刀之下。两架f-14冲着他们的屁股发射了四枚aim-7,又将断后的那架打成了一团翻滚的火球,现在,先驱号航空母舰的空中长剑已经彻底崩溃,从f-14的驾驶舱往下看,庞大的舰队一览无余,想必此时,华国舰队的防空警报已经响彻云霄了吧? 浅野大佐吁了一口气,看样子华军并没有隐藏实力,虽然他们的表现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弱得多,但是看得出他们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自己多虑了。他的声音再次在旗舰指挥部里响起:“磐石,磐石,山鹰已经撕开敌方防线······敌军舰队正企图撤退!” 荻洲兵卫少将一字字下令:“开始!” 浅野联队已经逼近到舰队的防空圈,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雷达天线罩疯狂地旋转着,发出呜呜声响,海红旗舰对空导弹带着大团烟焰冲天而起,朝着机群猛冲过去,火力稠密,蔚为壮观,却总显示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慌。浅野大佐冷静地甩开两枚海红旗,火控雷达锁定了一艘护卫舰,电钮按下,一枚机载防区外布撒器点火呼啸而下,战机算是无弹一身轻了,轻盈的改出,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摆脱可能追杀过来的舰对空导弹反航。全联队在口令声中纷纷发射同样的弹药,然后溜之大吉,倒不是他们不渴望获得更显赫的战功,实在是后继乏力:没有谁敢带着一大堆反舰武器跟凶猛的锯齿鲨空战,为了保险起见,每一架f-14除了空空导弹,都只备有一枚机载防区外布撒器,一枚反舰导弹也没有。尽管是这样,二十几枚防区外布撒器同时发射也是相当壮观,只要其中一部份奏效,头功就跑不掉了!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上空烟焰升腾,小口径防空速射炮炮弹密如骤雨,不太均匀的打在这些弹药的飞行路线前面自爆,白色乳烟翻腾,很快就形成一个大圈子。空气燃料炸药圈!浅野大佐轻蔑的一笑,还真是老一套啊, 东瀛的新战术会让你们吃尽苦头的! 第九十五章变局( 一大波机载防区外布撒器如过江之鲫,不知死活的扑向空气燃料圈。这玩意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武器,说白了就是巡航导弹的弹体和制导系统加上集束炸弹的弹头罢了,努力追求零伤亡的欧美军队最喜欢用它攻击敌军的装甲部队和步兵,可以在自己损失轻微的前提下对敌军造成巨大的杀伤,但是用它来打航母,还是头一回,东瀛军队这次表现出了难得的创意。机载防区外布撒器引爆了空气燃料圈,天空中团团火光滚过,爆炸声此起彼伏,近三十枚机载防区外布撒器尸骨无存! 徐飞鸿突然皱起眉头,低声说:“不好!”话音未落,风声啸声,空气燃料圈爆炸的火光中飞出千万枚子弹丸,密如斜雨,打得海面水花四溅,很多战舰都被击中,火花迸射,机载雷达天线罩被穿出一个个小孔,不少暴露在外面的电子设备也被打得火花直冒碎片乱飞!这一轮攻击虽然不如反舰导弹那样致命,但是蚁多咬死象,在无数子弹丸的密集攻击下,舰队的防空能力急剧下降! “本舰雷达被打坏了!” “我舰被数枚子弹丸打穿舰桥,造成多人伤亡!” “我舰三分之一的电子设备失灵了!” “见鬼!我们的雷达电缆被打断了!” 很多前沿战舰舰长在无线电里嘶声怒吼,显然,东瀛人这种诡异的战术给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徐飞鸿两眼发红,下令:“全速后退!释放烟幕和电磁干扰,微波武器准备!” 各舰一边后退一边释放烟幕,整个舰队都陷入在滚滚浓烟中,阻断了激光探测,卫星定位也将大打折扣。 荻洲兵卫少将大喝:“全力攻击,歼灭他们!” 前出的金刚级大型导弹驱逐舰率先发难,成群的战斧式反舰巡航导弹轰然而出,火焰和羽烟漫卷开来,天空都被染成了紫金色,蔚为壮观。而与此同时,十六具反舰导弹发射箱从水底冲出,密封处被气压生生顶开,条条火龙冲天而起,秋汐级潜艇也动手了!在导弹驱逐舰后方,两艘雾岛级导弹巡洋舰每一个火力通道都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昂贵的反舰巡航导弹像放烟花一样成批升空,至于射程相对较近的捕鲸叉反舰导弹,在这轮打击中没有它们的份。一共六十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化作夜空中炫目的流星雨,以亚音速砸向三百公里外的目标,一枚就是一百万美元,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为战斧反舰巡航导弹提供中段制导,本来有gps就足够了,但是华国舰 队释放烟幕使得卫星定位大打折扣,看样子,末段制导全靠秋汐级潜艇了。幸亏拿到战斧之后东瀛的导弹专家想方设法进行了改装,不然这一击的威力肯定会打折扣的,头一次,少将对东瀛本土的导弹专家感到满意。这么多威力巨大,精确度极高,而且拥有末端制导/变轨能力的反舰巡航导弹,华军怕是要傻眼了吧?别急,这只是一道开胃菜罢了,如果你接得下,那么我们的舰载机将挂载捕鲸叉反舰导弹起飞,进行第二波攻击,最后是秋汐级潜艇杀过去用重型鱼雷清理海上垃圾。相信我,老朋友,没有一支舰队能在接连遭到机载防区外布撒器、战斧反舰巡航导弹以及机载捕鲸叉反舰导弹以及重型鱼雷的饱和攻击之下安然无恙的,这就是我们海上自卫队针对你们惯用的战术和技术制订出来的打击方案,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呀,我的老朋友! 极度危险的信号布满了先驱号航空母舰的雷达屏幕,但是整个航母战斗群不少战舰的雷达等电子设备已经被飞溅的子弹丸打坏,航母战斗群的防御能力大打折扣。卧薪尝胆七载,东瀛骤然发难,一击之威,果然非同凡晌。先驱号航母和预警直升机不得不超负荷运转,以最快速度将目标数据输送到各舰的数据链中,统一指挥各舰的防空武器进行拦截,不至于群龙无首,但是效率大打折扣,让荻洲少将看着笑得合不拢嘴。手忙脚乱中,导弹群已经加速到音速,距离舰队已经很近了。微波武器突然开启,全功率阻击来袭导弹群,打先锋的那一批导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一下子就晕了,不是满天乱窜就是一头栽入大海,甚至干脆自爆,后面的导弹也步了后尘,一连十几枚导弹失灵了。后面的主力马上爬升,躲开低空那个该死的微波炉,以免被生生烤熟。 两架大型舰载直升机从烟幕中飞出,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在海面吹出一个哗哗作响的水坑来,两道绿光射出,两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弹头冒起青烟,轰一声炸成两朵怒放的烟花。八九秒钟之后,又是两道绿光,一枚战斧被削掉巴掌大一块翼片,另一枚弹体被烧穿,断成两截!现在荻洲少将笑不出来了,改为破口大骂,激光,该死的激光!华国人怎么这么喜欢玩激光,将激光发射器装在几千米高峰之巅上打击几千公里外的目标,我忍了;将激光发射器装在大型运输机上打击几百公里外的目标,我也忍了;现在倒好,连他妈的直升机也装上了这玩意,还让不让人活了!幸好这两架直升机的激光发射器技术似乎还不过关,射击频率太低,两次射击之间的间隔至少为八秒钟,而对于以音速前进的导弹来说,八秒 钟已经足够它们飙出数公里之遥了! 直升机下方的海面突然射出两枚潜射防空导弹,毒蛇一般噬向这两架大型直升机!两名飞行员面色变得惨白,这个角度他们无法用激光拦截,不得不放弃拦截反舰巡航导弹,专心对付危险的潜空导弹。损失不小的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再度加速,越过了这两架装有化学激光发射器的直升机组成的防线,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就在眼前了。四艘秋汐级潜艇上浮到潜望镜高度,甚至释放出雷达天线簌,将陷入烟幕中的华军战舰一艘艘的找了出来。一串串信号从通过潜艇天线籁发出,随即被战斧导弹的数据链接收,得到指令的战斧反舰导弹从多个角度不同高度疾冲过去! 轰! 烟幕深处火焰翻滚,空气燃料圈被引爆,与十二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同归于尽,海红旗舰对空导弹不计成本的发射出去,撞向来袭导弹,但是效果甚微。有组织的拦截到此为止,剩下来的全看各舰自己的造化了。每一艘战舰的密集阵系统都在放声咆哮,将钢雨疯狂地泼空呼啸而来的导弹,天空中的火光连成一片,已经分不清是速射炮炮弹在爆炸还是导弹被击中爆炸解体了,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弹片肆意切割着空气甚至战舰舰体,场面是那样的壮观,又是那样的恐怖,只要身临其境哪怕一秒钟,你都会不寒而栗! 轰!! 保护航母右翼的一艘驱逐舰在击落一枚战斧反舰导弹之后被接踵而来的第二枚击中,上层建筑被砸得粉碎,成吨重甚至几吨重的部件在骇人的大爆炸中飞上半空。单薄的舰体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打击,这艘驱逐舰燃起大火,五分钟不到就消失在接连不断的大爆炸之中。 轰!!! 挡在航母前面的江月号护卫舰连中两弹,一千五百吨的舰体被撕得粉碎,七十多名海员无一幸免。 轰轰轰轰! 滚雷一般的大爆炸在海面上掀起千重骇浪,几乎每一秒钟都有战舰起火爆炸,甚至解体,火光将原本墨玉一般的海面染成了血色。隐忍不发、潜心研究、不断创新,在七九年大海战的七年之后,曾经被打得吐血的东瀛海军终于让华国海军付出了血的代价,从战机上往下看,仿佛整个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都在爆炸,都在燃烧! 先驱号航母还在咬牙苦撑,那小山舰庞大的舰体像一块巨大无比的磁铁,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的导弹是奔它而来的。先驱号航母的幸运之处在于它没有被机载防区外布撒器击中,雷达等极为重要的电子设备保持 完好,在预警直升机的协助下将来袭的导弹群一枚枚的找了出来。导弹距离它还有八公里的时候就遭到了首轮拦截,金属风暴速射炮连续三秒钟射击,四千多发23毫米口径炮弹像一块钢板一样挡在了导弹群前面,三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登时被撞得粉碎,连带打向电子巡航舰的两枚也被扫落。稍稍调整一下角度,第二次射击,这次距离更近了,时间也仓促,不能保证精确度,因此用的是钢珠炮弹,三秒钟的射击,近十万枚轴承钢珠如雨如雾,遮蔽了五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的前方。那五枚导弹先后被打成了筛子,在航母上空化为炽热的火球。 还有七枚!这七枚导弹已经逼近到三公里,速射炮帮不上忙了,金属风暴电子枪发出了第一声怒吼,那声音就像电锯锯木头一样,令人心悸。每一根枪管都喷出半米长的火舌,子弹发射弹药被电子点火引炮,产生的压力将弹头沿着枪管以三倍音速的初速推了出去,射速达到了每分钟四十万发!只是一瞬间,航母的披弹面前方就多了一堵弹墙,密度达到了每平米三发! 四枚反舰巡航导弹在两公里外被碎尸万段。 还有三发! 这三发导弹从三个不同方向袭来,角度极为刁钻,金属风暴电子枪连连射击都没能击中!眼睁睁看着三枚导弹袭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几乎停止! 火控官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牙齿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他发出一声狂叫:“给我将它打下来啊!”颤抖的手指对准电钮再次按下,一秒钟的射击,上万发子弹扫了出去,一枚导弹在六百米外被凌空打爆,碎片呼啸而来,打在航母舰体上,凿出一团团火花。与此同时,那两架装有化学激光炮的直升机一架被潜对空导弹炸飞了尾翼和螺旋桨,另一架则幸运地躲开了导弹,调转机头,一道绿光射中,绿豆大小的光斑钉在冲向舰桥的那枚导弹弹体上,坚持了一秒钟,光斑处爆出一团大火,将导弹炸成两截,燃烧着的导弹燃料倾泄而下,海面上,甚至航母的甲板上都燃起了大火。但是最后一枚导弹无论如何也接不下来了,雷达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导弹信号与航母重合······ 轰!!! 先驱号航母舰艉被撕开一个七八米长的大口子,浓烟烈火和大量钢铁碎片从中喷薄而出,直冲天空,整艘航母都在爆炸中震撼,舰桥墙壁上贴着的纸质海图带着劲风疾飞出去!贺冬生和两名警卫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猛扑过去将徐飞鸿扑倒,用身体给他做成一个血肉堡垒。 停留在防区之外的两架f-14放声欢呼:“我们成功了!我们击中了先驱号航母!我们击沉了华军至少六艘战舰!几乎每一艘华军战舰都在燃烧!” 护航舰队旗舰里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荻洲兵卫少将却面沉如水,大喝:“第九舰载机中队马上起飞,用捕鲸叉将华国战舰全部送入大海!” 少将是个性格稳重、作风严谨的军人,虽然反舰巡航导弹攻击大获成功,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在先驱号航母沉入大海之前,他的攻击是不会停止的。 两艘航母以最快速度弹射手中的舰载机预备队,胜利的笑容已经在每个人的脸上绽开,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场摧枯拉朽般的胜利进行到底,彻底毁灭华国航母战斗群。 先驱号航母上,损管已经行动起来,冒着随时发生大规模爆炸的危险进行灭火。火势还在蔓延,映得舰桥里一片微红。徐飞鸿额头开了个口子,血流满面,推开被生生震晕过去的政委和警卫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透过防弹玻璃窗望着燃烧的舰队,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犹如怒狮,更像受了重伤的野兽。这支新旧杂阵的舰队每一艘战舰,不管性能先进还是落后,都是他手心里的宝贝,每一艘战舰被击伤,都等于在他身上狠狠地割了一刀;每一艘战舰被击沉,都等于割掉他一块肉!他的双眼在喷着怒火,血液因为极度愤怒而沸腾,头脑却依然冷静,也正是因为拥有如此过硬的心理素质,他才有资格成为共和国第一艘航母的舰长! 雷达兵惊呼:“东瀛人又起飞了十二架f-14,初步判断挂载的是空对舰武器!” 所有人都露出惨然的神色。现在整个舰队的战斗力已经降到冰点,十二架f-14挂载的捕鲸叉反舰导弹,足以将他们伤兵满营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全部送进海底! 徐飞鸿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你们的饱和攻击我领教了,还行!现在······轮到你们接招了吧?” 第九十六章变局(八) 在近乎狂热的气氛中,十二架f-14满载着反舰导弹从航母上腾空而起,结成编队恶狠狠的杀向已经遭到重创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仗打到现在,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始终没能向护航舰队发射一枚反舰导弹,连用舰载机进行一次有威胁的攻击都做不到,完全就是被压着打。到目前为止,护航舰队已经击沉了华军两艘大型驱逐舰,四艘护卫舰,击伤了包括先驱号航空母舰在内的九艘大型战舰,而他们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十三架f-14被击落,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完美的胜利。用光了所有武器的浅野联队主力开始降落,尽管他们斗志高昂的要求参加第三波次打击,但是荻洲兵卫中将并不认为还需要这些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飞行员参与第三波攻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场大海战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华国华中地区沿海铁路线上,一列导弹发射列车在某个荒无人烟却戒备森严的地方停了下来,导弹那墨绿色弹体像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指苍穹!为数众多的低轨道卫星正围着这列列车转,海量的数据和图片以光速传输回地面,被第二炮兵部队指挥部中心计算机接收、过滤、分析,最终删繁就简,变成对指挥员有用的情报。来自沿海地区各个部门的报告不时在指挥中心响起: “空气相对湿度百分之八十五,风力三级,能见度良好!” “预定打击区域云层厚度为五千米,空气湿度为百分之九十,对打击效果的影响几为百分之八!” “导弹燃料加满,预检完毕,状态良好!” “保险锁解除,允许发射!” “收到虎鲨的信号,请求发射导弹!” ······ 各方面的数据汇总过来,一次次计算,一次次检测,最终变成两个最简单的单词:yes,或no。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第二炮兵部队总司令那苍老的脸上,总司令从牙齿缝里崩出两个字:“发射!” “发射!” “发射!” 滚滚雷霆震撼着南国水乡,荒山野岭处狂风呼啸,群山应和,九枚中程弹道导弹笔直地冲向高空,长长的尾焰在空中迤逦拖划,仿佛彗星经天,美丽得令人惊叹。继七九年东海大战之后,第二炮兵部队再次在海军陷入困境的时候冲敌人发出了怒吼。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头顶的眼睛,通过弹道导弹预警卫星在第一时间捕捉导弹信号之后,北极熊和双头鹰都傻了眼。北极熊愣了半晌,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我操,老子在远东那边导弹演习一搞就是半个月,真正发射的导弹也就两三枚,你们倒好,一出手就是九枚!到底谁才是战斗种族啊?不用说,这回倒霉的又是东瀛人,就是不知道是炸哪里了。 东瀛举国一片鸡飞狗跳,七年前的恐怖记忆再次被以二十几马赫的速度飞来的弹道导弹唤醒,防空警报撕心裂肺,响彻全国,各大城市陷入极度混乱中,每个人都利用自己在地震中磨练出来的求生能力向地下防空工事发起百米冲刺,什么礼仪什么谦让,全他妈的见鬼去吧,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极度混乱中,死于踩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跳楼自杀的也不在少数!高桥首相的电话第一时间打到了中南海。首相大人激动过头了,连说带比划语无伦次,足足花了半分钟,国防部长也没弄懂他在说些什么。最后,勉强还保存一丝冷静的三军参谋长抢过话筒,发出一声怒吼:“我们不是签订了协议,保证不攻击对方本土吗?为什么要向我们发射弹道导弹?我发誓,今晚如果有一枚导弹落入东瀛国土,他日落入华国本土的就将是货真价实的核弹!” 国防部长直皱眉头,那位老兄的声音太大了,差点没把他耳朵震聋。他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说:“共和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国家,说了不会攻击你们本土就不会攻击你们本土————我们才没有某些犬科动物那么无耻!” 参谋长暴怒:“那,这九枚导弹你们怎么解释?” 国防部长说:“只是从你们头顶经过罢了,用得着那么激动么?实在不忿,你们可以设卡收它们的过路费啊!” 这算什么话? 参谋长和首相都被噎得直翻白眼。这时种子岛方向的全程预警雷达站打来报告:导弹已经穿过东瀛列岛,直奔东南亚去了————可以肯定,这批导弹的目标不是东瀛本土。两位大人物松了一口大气,只要不是攻击东瀛本土的,万事好商量,那批导弹的过路费可以不收。不过,这种三天两头被人跑到头顶来拉翔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死熊猫,你就给我等着吧!等我们研制出自己的洲际导弹,有你们好看的! 参谋长抹了一把冷汗,一边连声向华国国防部长道歉,一边示意手下问问种子岛全程预警雷达站,能否判断这批导弹的落点。毫无疑问,这批导弹是奔爪洼去的,但是爪洼整个国家都被打烂了,似乎没有什么目标值得用中程弹道导弹进行狂轰滥炸,除非····· 两位大人物对视一眼,可怕的预感让他们浑身发冷,失态的跳了起来。 毛熊战机:简单实用,价格低廉,结实耐操。 熊猫战机:打航母。 鹰门潜艇:一水的核动力潜艇,战力凶悍,战场上的多面手。 毛熊潜艇:核常俱全,三艘台风就能轰平双头鹰老家。 熊猫潜艇:打航母。 鹰门导弹:性能先进,精确度极高。 毛熊导弹:性能先进,威力大得丧心病狂。 熊猫导弹:打航母。 远在澳大利亚的双头鹰驻军总司令看着手上这页关于三国武器特点对比的报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一位少将说:“还是给我们的朋友提个醒吧,不能再让华国取得一场痛快淋漓的海战胜利了!” 接到来自澳大利亚的友情提醒后,荻洲少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舰桥里腾起一片惊惶的气氛。这批导弹应该、大概、可能、或许是奔他们来的!我的天,九枚弹道反舰导弹确实没法全歼他们整个舰队,但是要干掉两艘航母太足够了!以九马赫以上速度从数万米高空砸下来的导弹,就算弹头里装的是沙子也足以将航母砸进海底啊,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荻洲兵卫少将大喝:“右满舵,全速机动,哪怕是撞沉附近的战舰也在所不惜!反正不能让导弹击中我们的航母!”转过头来冲神色惊惶的军官们挤出一丝笑容:“那个······弹道反舰导弹我们也研究过,由于有太多弱点,所以放弃了。华国虽然成功的用这种导弹击沉过航母,但是并不能说明这种导弹就是成功的,没有电战机协助,这些导弹只能给我们充当一场壮观的烟花!” 有道理!大家咧嘴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满载着胜利希望的第二波舰载机刚刚放出,那头导弹就过来了,如此残酷的现实的确很考验他们的心脏和神经。 然而,一秒钟后,大家才发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预警机再次报告:“舰队所在的空域没有发现任何华军战机————更没有发现任何电战机的身影!” 大家松了一口大气,没有电战机,那些来势汹汹的弹道反舰导弹误差将达到一公里以上,想击中高速运动的水面战舰,难上加难。可是,调度官的报告结尾太怪异了,让人摸不着头脑,语气之尖锐,声线之高,感情之真挚,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翻译成汉语就是两个字:“妈呀————” 真的是妈呀,听到这一声惨嚎的人无不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落满一地。接着,为预警机护航的f-14 舰载机飞行员用急促惊慌的语气报告:“预警机被击落了,我们正遭到空空导弹追击————不!!!”轰一声爆响打断了这小子的叽叽喳喳,在雷达屏幕上,预警机和护航战机的信号就这样消失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枚空空导弹拖着又粗又长的火龙从舰队上空呼啸而过,目标赫然是那十二架满载着反舰导弹的f-14! 敌机来袭! 整个舰队都给打得目瞪口呆,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雷达兵呆若木鸡之中,十六架歼-12c从那个地狱入口一般的海峡入口中翩然而出,翼刀下火蛇飞窜,一枚枚空空导弹肆无忌惮的打了出去,凭借极其出色的火控系统和雷达锁定由于带了太多反舰导弹,笨得像一块石头一样的f-14中队,将它们打成上百公里外的萤光。负责舰队外围警戒的巡逻战机和预警机在第一时间就被干掉了,而舰载机联队主力打空了弹药,正在着舰,现在整个舰队就像成年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被人扒掉了内裤,极不自在的暴露在这十几架歼-12c锯齿鲨的翼刀之下! 那帮疯子,居然冒险穿越就连小型无人机都不愿意轻易尝试的狭窄海峡,从护航舰队后面杀了过来,给荻洲兵卫少将来了一记后庭开花! 荻洲兵卫少将的面色变得煞白,但仍然不失冷静。十六架歼-12c凭借匪夷所思的机动性能和飞行员超人的勇气飞越海峡,固然令人瞠目结舌,但是荻洲少将在震惊之余还是迅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为了发挥出战机最优越的机动性能,这些歼-12c绝对不能满载,否则飞不出十公里就会因为反应迟钝一头撞在峭壁之上;从它们火力全开一举击落一架预警机和大量舰载机的举动来看,它们所带的空战武器数量不少,这样一推算,每架歼-12c能有一枚鲨齿式反舰导弹就算不错了。十六枚鲨齿,护航舰队完全可以接下来,就算没能全部接下来,也不会被重创! 只要来的不是为弹道反舰导弹弹头提供末端制导的电子豹,情况就不会太过糟糕。徐飞鸿啊徐飞鸿,你兵行险着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够狠!但是你还是失算了,你应该派几架电子豹的! 心里勉强还有一点底气的少将下令:“尚未降落的舰载机全力缠住华军战机,马上起飞最后一个f-14中队!” “准备释放箔片对来袭导弹进行干扰!” 几架还剩下一两枚空空导弹的f-14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企图缠住歼-12c,而那十六架歼-12c也不恋战,分出四架来对付这些不怕 死的家伙,剩下十二架加速到两马赫,直扑舰队核心!二十秒不到,十二架歼-12c就进入了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的最佳射程,处于打击半径之内的东瀛战舰砰砰砰发射一连串的箔片弹,轻薄的箔片犹如大雪纷扬,布满了天空。虎鲨中队的中队长轻蔑一笑:“白痴,你们就只有做到这一步了吗?”他没有发射反舰导弹————也没法发射,根本就没有挂反舰导弹,射个毛。他专心致志的驾驶战机,闪避来袭的标准式舰对空导弹,而后座的火控十指如飞,连续键入战舰的坐标,其他战机也是一样的举动,令荻洲兵卫少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团团火球从天际翻滚而下,他瞬间明白了这十二架歼-12c的用意————它们千辛万苦杀到这里,不是为了攻击护航舰队,而是为那九枚弹道反舰导弹提供制导! 惊骇像一只粗暴的大手,死死的揪住了少将的心脏,少将的面色由白转青,身体微微颤抖,嘶声狂吼:“电磁风暴系统开机!将所有的舰对空导弹通通打出去!布撒空气燃料圈————不惜一切代价拦截来袭导弹!” 生死存亡关头,东瀛海上自卫队已经顾不上脸面问题了,将自己原创的抄袭的技术和战术一古脑的拿了出来!三艘一艘电子巡洋舰两艘电子驱逐舰呈品字形将两艘航母保护在中间,看不见但是感受得到的电磁脉冲风暴以它们为中心,向可恶的歼-12c席卷而去,企图淹没阻塞它们的通信频道,切断它们与导弹的联系!成群的标准式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乱纷纷的射来雷霆万钧的落下的弹道反舰导弹!当这两种战术都收效甚微之后,更加密集的火箭弹射向万米高空,放烟花般爆炸开来,空气燃料炸药飞溅如雨,导弹还在两万五千米高空的时候,下方就多了一大片五六米厚的白云,将重要战舰遮得严严实实! 观战的北极熊和双头鹰忍不住给东瀛海军打了十分。他们已经将反制弹道反舰导弹的技术和战术运用到了极致,而且针对性极强,来袭的df-9a怕是在劫难逃了! 可惜,来袭的并不是df-9a。 轰轰轰———— 一万八千米高空中闪过一团团火光,来袭的导弹自爆了,荻洲兵卫少将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门!来吧,看你们的分弹头能不能穿透我们的空气燃料圈······慢着,那漫天飞舞的光点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怎么回事,每枚导弹在自爆之后释放出两千枚重达一百五十克的钨合金弹头,然后在一万六千米高空再次释放出一枚重达五百公斤的半 穿甲高爆弹头,在高爆弹头向歼-12c主动发出信号之前,那些动能弹丸已经以每秒钟三千米的惊人速度劈头盖脸的照着护航舰队砸了下去!密如冰雹的动能弹丸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高温,引爆了空气燃料圈,一声狂雷响过,不知道多少动能弹丸被炸得粉碎,然而剩下的仍然悍不畏死的砸落!现在做什么都来了及了,也没有什么技术手段可以反制这些除了动能什么也没有的动能弹丸,各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天照大婶保佑,别让动能弹丸砸到自己身上! 动能弹丸与空气极速摩擦,隔热层燃烧起来,马六甲海峡上空下起了空前壮观的流星雨,也不知道一向自诩浪漫的东瀛水兵有没有在百忙之中向着这场百年难遇的流星雨许下一个将心爱的妹子泡到手的愿望,估计没有几个人有这个闲心————这场流星雨带给别人的是惊叹,带给他们的却是死亡的恐惧! 嗵嗵嗵嗵嗵———— 轰然大响不绝于耳,消耗光了隔热陶瓷层,自身质量只剩下不到一百克的动能弹丸在落到海面的时候,速度已经达到了四千米每秒,打穿两米厚的合金钢板都绰绰有余了。动能弹丸如雨落下,大海为之沸腾,在同一秒钟之内就有十几条黑压压的水柱冲天而起,没等这些水柱升到顶点,后面更多的水柱已经冲到了半空,像是海啸了一样。几乎每一艘战舰都被动能弹丸击中,甲板穿出大窟窿,喷出高温气体,战舰内部火势开始蔓延,一些吨位较小的战舰干脆就一穿到底,被打中的人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整个人在一声闷哼中变成了一大团飞溅的血沫。那两艘航母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飞行甲板上少说也开出了七八个窟窿,红得像岩浆的火焰随着金属射流狂喷而出,停在甲板上的战机也被打得四分五裂,油箱里残余的燃料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就将周围的战机也卷入大火中,两艘航母都变成了火山!更可怕的是,这场灾难还远没有结束!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半穿甲弹头便在歼-12c的制导下沿着动能弹丸杀开的血路,落井下石般砸了下来!熊熊火光映出东瀛水兵异常惨白的脸,每个人脸上都扬起绝望的神色:这几枚大家伙可不像动能弹丸那么温柔,被它击中,哪怕是百万吨级的巨无霸战舰也只有被从头到脚生生劈开的份!一些水兵狂叫着不顾一切地跳入大海,企图逃避那天崩地裂一般的大爆炸,沸腾的大海里很快就挤满了人。那场铺天盖地的灾难证明,这些家伙的做法再明智不过了! 轰!!! 第一声爆炸巨响,一艘六千五百吨级的金刚级大型 驱逐舰仿佛被开天巨斧劈中一般,从中间断成两截,舰上水兵不是被高温蒸发就是被碳化。 轰!!! 第二声巨响,一艘万吨级运输舰瞬间破碎开来,不少水兵趴在十几吨重的舰体部件上面被抛向高空。 轰!!! 第三声巨响,一条几十米粗的水柱在一艘补给舰右舷冲起,巨大的水压在战舰的吃水线下撕开一个四五米长的大口子,狂灌而入的海水将这个裂口扩张成可以开进吉普车的血盆大口,被震得七晕八素的水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海水淹没了。 ······ 轰!!! 神凤号航空母舰左侧十几公里处一艘十万吨级油轮变成了超级火山,大大小小的火球随着钢铁碎片喷起上千米空高,几十公里外都看得到,滚滚热浪撞得神凤号航空母舰剧烈摇晃,也变相的帮助它将燃烧的战机顺着甲板抖落大海。 轰!!! 最后一声巨响,最后一枚弹头以四十五度夹角斜斜掠过,在舞鹤号航空母舰舰艉擦了一下,冲入大海,激起滔天巨浪,舰艉一大块飞行甲板在巨浪翻滚中打着跟飞了起来,幸运的是,这场灾难也到此为止了。 第九十七章变局(九) 让人肝胆俱裂的导弹雨终于停止了。大海仍然在沸腾,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东瀛护航舰队被击中的战舰在这泡沫翻滚的海面上剧烈地爆炸,大量灼热的碎片在残破的舰体中激射而出,火球腾空而起,直到整艘战舰彻底在海面上消失。损失无疑是极为惨重的,至少七艘战舰被击沉,三艘被打成重伤,三分之二的战舰————包括神凤号和舞鹤号这两艘航母在内————都被动能弹丸打伤,很多设备被打得稀巴烂,倒霉的舞鹤号航母甚至被弹道导弹的弹头擦飞了一大块飞行甲板,巨大的动能将舰艉震得像一团被人嚼了几个小时的口香糖,舰上四分之三的水兵大小便失禁拉了一裤裆。 两艘航母的甲板都被动能弹丸打得坑坑洼洼,甚至穿出多个窟窿,停在甲板上的战机更是被打得四分五裂,在修复甲板和指挥系统之前,这两艘航母无法再起降任何一架战机了————当然,直升机除外。他们的幸运之处在于,歼-12c虽然电子战能力强大,但毕竟是不电战机,要制导弹道导弹的弹头相当吃力,而且由于缺乏经验,海军航空兵跟二炮的配合也不尽人意,所以这两艘航母虽然被击伤,但是很幸运地逃脱了被击沉的厄运。虎鲨中队盘旋在燃烧着的舰队上空,瞪着那两艘在浓烟烈火中若隐若现的航母,恨不得连人带机一起撞下去将它们撞沉! 副中队长恶狠狠的说:“妈的,要是再有两枚弹头,老子保证让他们像石头一样一沉到底!” 中队长说:“只怕荻洲兵卫那小子正痛苦得恨不得你一枚导弹将他炸死呢······妈的,标准导弹又来了,我们撤!” 十六架歼-12c呼啸着从被烟焰烤得彤红的天空中掠过,排成一个嚣张到极点的一字形飞向同样在燃烧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那壮观的场面看得东瀛水兵两眼发红。荻洲兵卫少将盯着这些嚣张的锯齿鲨,眼睛几乎瞪出血来。这十六架战机给他们造成的损失超过了一百六十枚反舰导弹,将他胜利的希望炸得粉碎,他满脸怨毒,恨不得跳上去狠狠的咬这些锯齿鲨一口!各舰的受损情况正不断的汇报到旗舰,损失无疑是巨大的:被击沉一艘十万吨级油轮、一艘万吨级补给舰、一艘导弹巡洋舰、三艘金刚级驱逐舰以及一艘护卫舰,被击伤的······还是说说有哪些战舰没有被击伤吧,这样简短一点。可以说,护航舰队的战力已经锐减三分之二。护航舰队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远程攻击能力算是彻底废了。少将失去了理智,咆哮如雷:“还有发射反舰导弹能力的战舰有一艘算一艘,全部压上去!我们的秋 汐级潜艇呢?马上发射反舰导弹!我要让支那人的舰队全部沉进马六甲海峡,连一艘鱼雷艇都不会留下来!” 参谋长叫:“司令官阁下,你冷静一点!” 荻洲兵卫少将两眼血红,活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他在暴怒:“两个航母战斗群就这样被支那人用卑鄙无耻的战术暗算了,失去了战斗力,你叫我怎么冷静!照我说的去做,我要他们死!!!” 参谋长用力抱住想冲出去的舰队司令官阁下,拼尽全力大吼:“阁下,不能再拼下去了!华军随时有可能发射第二波弹道反舰导弹,将我们彻底全歼,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脱离战场,否则我们都会完蛋的!那些被击伤的战舰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全部修好,我们必须保存这些宝贵的战斗力,不能被华军白白的消耗掉!” 旗舰舰长也叫:“我们已经让华军的航母战斗群丧失了战斗力,瘫痪了华国仅有的一支远洋作战力量,我们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这些已经经历过战火考验的部队!司令官阁下,你不要忘记了你为什么要在三百公里外用上百万美元一枚的反舰巡航导弹攻击华国舰队!你的初衷就是让更多的水兵活着回家,我们的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该考虑怎么保住士兵们的生命了!” 荻洲兵卫少将怒吼:“我还有四艘秋汐级潜艇!它们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完全可以全歼华国舰队!” 参谋长说:“但华军的反潜力量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仅靠四艘潜艇是无法突破他们的反潜圈的!阁下,我们只有十二艘潜艇,已经在此前被华军的武库舰击沉了两艘,不能再拿这支力量来冒险了!撤吧!” 荻洲兵卫少将喘着粗气,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暴怒的狂嗥:“撤!” 参谋长松了一口大气,下达命令:“没有受伤的战舰断后,电子战舰以最大功率遮蔽舰队信号,干扰华国军事卫星和侦察机,以及潜艇,我们撤!” 伤痕累累的护航舰队艰难的转了个大弯,在电磁风暴的掩护下踉踉跄跄的撤退了。尽管华国舰队的损失可能比他们更惨重,只要再努力一把就极有可能将其全歼,但是已经被华军的弹道反舰导弹打得胆寒的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再拼下去。可以想像荻洲兵卫少将内心的不甘与愤怒,操你妈的死熊猫,海战打不过我们就东风扫地,卑鄙,无耻!但是再怎么不甘也无法改变事实,在弹道反舰导弹的射程之内,华国舰队就是无敌的,而弹道反舰导弹的射程嘛······马马虎虎大概也就 是二千五百公里左右,没啥了不起的,都还没有打到关岛呢。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 徐飞鸿正紧张的注视着东瀛护航舰队的动向,这时虎鲨中队报告:“倭军舰队已经撤退!” 两艘宋级潜艇也报告:“倭军潜艇已经撤退!” 雷达兵报告:“倭军幸存的舰载机正飞向马来西亚,初步判断是想在油料耗尽前就近降落,保存战机!” 额头还在流血的贺冬生说:“老徐,我们成功了!” 一直像一座沉默的山峰一样屹立在电子屏幕前的徐飞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虚脱一般轮绵绵的座下,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在发抖。以寡击众,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不如对方,被迫兵行险着,拿整个航母战斗群当诱饵引敌军上钩,稍有不慎就会全军尽墨,其中的凶险绝非局外人能想像的,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幸运的是东瀛舰队最终还是受了重创,被迫撤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样完成了,代价就是六艘战舰被击沉,航母被重创,五百多名水兵葬身大海,胜利的代价竟是如此高昂! 贺冬生问:“追击吗?” 徐飞鸿艰难的摇了一下头:“我们没有能力再追击了······撤吧。” 贺冬生一愣:“我们能撤到哪里去?” 的确,华国在海外没有军事基地,这是个致命的弱点,现在受了重创的舰队竟然连个可供停泊维修的地方都找不到了,这么多被击伤的战舰像无根浮萍一样在茫茫大海漫无目的的漂泊,那将是何等的悲哀! 徐飞鸿说:“撤到新加坡去,租用他们的樟宜海军基地对受伤战舰进行维修。那个海军基地双头鹰经营了几十年,所有设备一应俱全,而且双头鹰在撤离亚洲的时候也没有对基地进行破坏,只是封闭了基地,我们大可就地取材。” 大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双头鹰大概是觉得来日方长,等自己缓过气来,马上就能重返东亚,没必要破坏千辛万苦建设起来的樟宜海军基地,甚至连设备都没有搬走,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都便宜了自己的死对头。马六甲海峡被东瀛护航舰队封锁了也不要紧,那些必须更换的舰体部件和设备大可先从陆路运到巴基斯坦,再让巴基斯坦海军帮忙送过来,有本事你丫连印度洋也封锁吧! 贺冬生还是不放心:“新加坡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吗?” 徐飞鸿说:“他们没有拒绝的资格!” 一时间,大家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 事实上,这场大海战牵动了整个共和国的心,得知先驱号航母被击伤之后,中南海为之震动,有关部门十万火急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必须尽快找个地方供航母战斗群停泊和维修,否则这支战功显赫的舰队的处境将会极度恶劣,最终被东瀛海军歼灭!马来西亚基本上不用考虑了,能为军舰提供维修的港口及基地都让徐飞鸿一通导弹炸光了,泰国湾又远了点,那,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总理亲自将电话打到了新加坡总理的办公室,两国首脑就租用樟宜海军基地的问题展开友好谈判,据说谈判内容是这样的: 1:“香蕉,你别给脸不要脸哦!” 2:“香蕉,你别给脸不要脸哦!” 3:“香蕉,你别给脸不要脸哦!” ······ 54:“香蕉,你别给脸不要脸哦!” 55:“香蕉,你别给脸不要脸哦!” 56:······ 经过长达五分钟的谈判,在得到华国“战争结束后将重新划分爪洼和新加坡边界”的保证后,新加坡总理本着同种同源的责任感,本着有肉就啃的精神,本着那么大的基地荒废可惜,不用白不用的节俭美德,向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发出了“友好访问”的邀请。气得双头鹰直翻白眼:老大,那是我的基地好不好!新加坡两手一摊,老大,我也没有办法啊,都被他们二炮用导弹顶着脑袋了,我不答应行吗?你冲我发脾气也没用,有本事就找罪魁祸首去!这场口水官司要打到什么年代就不得而知,反正在今晚,华国没有花一毛钱就暂时取得了一个急需的海军基地,为被重创的航母战斗群提供维修和保护,损失的将是爪洼猴子————根据两国秘密协议,华国将在战后将一块面积相当于一个浙江省的爪洼领土划给新加坡,猴子的遭遇再一次验证了一个古老的真理:肥猪,先死! 第九十八章混战(一) 柳维平拿着海军的报告,沉默不语。 海军好样的,在绝对劣势下竟然以匪夷所思的战术先伤己再伤敌,与东瀛护航舰队拼得两败俱伤,使得东瀛护航舰队两个航母战斗群至少三个月都无法完全恢复战斗力,极大地减轻了陆军的压力。从战术层面来说,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跟绝对优势之敌打成平手,甚至可以判定他们胜利,但是从战略上看,海军输了,仅有的一支远洋作战力量被重创,至少半年无法恢复战斗力。这半年内共和国在印度洋和好望角的利益将会受到影响,就连万里海疆也会出现巨大的漏洞,如此严重的后果,不是一场战术上的胜利可以弥补的。 海军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付出了惨重的牺牲,最后换来了陆军海岸公路后勤线的安全。但问题在于东瀛有五艘航母,伤了两艘还可以再派两艘,而我们则只有这么一艘————海武神号得防范苏联,动不了。用不了多久,东瀛海军又可以派来两个航母战斗群,而我们则很难复制马六甲之战的胜利了。南海舰队的精华尽在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被重创,南海舰队等于废了一半,指望不上了,调东海舰队或者北海舰队?那简直就是开玩笑!现在远征军的海上力量,只剩下两艘武库舰两艘驱逐舰,对了,将会有两艘作战半径超过七千公里的元级潜艇加入它们的作战序列,但是仍不足以拉平巨大的差距,能干掉那个要多讨厌有多讨厌的八八舰队就谢天谢地了! 佟宇大校递上三份报告,每一份都是那样的沉重: 东瀛第八师团将在十二个小时后到达爪洼战场。 马来西亚陆军一个装甲旅两个机械化步兵师在东瀛海上自卫队的协助下越过马六甲海峡,在寥内省沿海地区登陆,直扑楠榜,目前已经深入爪洼国际一百多公里,爪洼国防军没有任何反应······马来西亚陆军第二梯队三个师正准备轮渡! 东瀛八八舰队和护航舰队一个特混舰队正朝武库舰作战编队逼近! 柳维平挑出马来西亚陆军动向的那一份扬了扬,说:“看来马来猴也不是什么善茬啊,看准了机会就想狠狠咬我们一口,顺便占爪洼猴子一大块土地,胃口真不小!” 佟宇大校说:“楠榜与雅加达仅一水之隔,我们在那里只放了一个营,肯定挡不住马来西亚举国之精锐的,必须加强楠榜的防御啊!” 韩枫突然开口:“给我两个旅,我会让马来猴还没有看到爪洼海的海水就死得七七八八了!” 柳维平说 :“狂风旅、风暴旅还有黑色闪电旅,都给你,一定要将这只不知死活的猴子彻底打疼打怕!” 韩枫说:“我会让他们永远都后悔为什么要冲我们的战利品伸爪子的。”敬了个军礼,出去了。至于这场规模庞大的特种营救行动,理所当然交给了副手,雷霆救兵什么的并不是他的喜欢的,冲锋陷阵破军杀将才是他的最爱。 正在前线一路狂杀锐不可当的狂风旅、风暴旅和黑色闪电旅突然接到了跟敌人脱离接触的命令,几个旅上万将士满腹牢骚,在爪洼猴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离开了战场,就这样从爪洼国防军和东瀛远征军的情报网络中消失了,就如同他们出现在战场上一样突然。 送走了韩枫之后,柳维平沉思良久,问:“佟宇,如果倭军再派一个航母战斗群过来支援爪洼战场,估计将会在多久之后到达?” 佟宇伸出四个手指头:“四天,最多四天。” 柳维平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要速战速决的话,必须在四天内分出胜负,一旦打成消耗战,吃亏的将是我们······”苦笑着摇了摇头,东瀛军事实力之强悍,将领之老辣,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次完美的人质营救行动竟然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一通组合拳狂风暴雨般打来,差点就招架不住了。幸运的是,泗水和八宝龚这两座华人众多的城市至今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和轰炸,否则他的压力将会更大。这种反常让他摸不着头脑,隐隐猜到,东瀛军队的司令官并不想在爪洼战场跟他不死不休的打下去,这一系列凌厉的攻势主要是想向他显示实力,让他知难而退,说白了就是大家比划比划,比划得差不多了就坐下来谈判怎样瓜分爪洼。毕竟爪洼跟东瀛非亲非故,为了爪洼跟华国死拼绝对不符合东瀛的利益,还不如想办法跟华国平分这块蛋糕呢!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资源丰富,对于国土狭小资源匮乏的东瀛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这种诱惑足以暂时压倒他们对华国的仇恨。既然是这样,那就放手一搏,在四天之内结束这场打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的战争好了,他又不是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 柳维平考虑片刻,忽然问:“南海舰队那两艘元级潜艇呢?出发了没有?” 佟宇说:“还没有接到报告,估计还没有做好准备。” 柳维平说:“催一催他们,让他们快点。武库舰随时可能跟东瀛海上自卫队交手,我担心它们会吃亏!” 佟宇应了一声,下去了。 北极星吨石油钻采平台。 这个海上平台也太大了一点!两千五百米长,二百五十米宽,地效飞机、军用运输机甚至民航客机在上面起降显得轻松自如,你妈,这哪里是什么石油钻采平台,分明是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嘛!今天可以用它起降大型运输机撤侨,明天就可以让远程轰炸机让洲际导弹在上面起飞,攻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在四大洋各自建几个这样的平台,覆盖全地球都不成问题! 露獠牙,这分明就是在冲他们露獠牙! 某些以维护世界和平抵抗外星人入侵为己任的国家的总统、总书记、总理、首相之类的大人物神情严峻,冲着手下的情报头子一字字的下令:“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查清这个海上平台的底细!” 现在才想起要查这个平台的底细,也太晚了一点。至少那些情报头子现在绝对不会知道,在送走最后一架运输机后,这个海上平台中部吃水线以下,一扇高达九米的合金钢板制成的闸门慢慢打开,海水疯狂灌入,整个平台都往微微往下沉!当然,这点海水想弄沉一个相积相当于一个城镇的海上平台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让海上平台往下沉了一点点罢了。当海水灌满了巨大的内部空间后,一艘舰体呈水滴状的、长七十七点六米、宽八点四米、水下排水量达到三千六百吨的常规动力潜艇探头探脑的驶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艘!如果是白天,隔着海水都能依稀看到它的影子————赫然就是本应该在二十年后才出现的元级常规动力潜艇!这两艘舰体粗短而丰满的潜艇一进入大海就全速下潜,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闸门合上,排水系统将内部的水以惊人的速度排了出去,平台的高度恢复正常,没有人知道它刚刚放出了两头深海巨鲨。 元级潜艇是共和国潜艇专家一次大胆的尝试,七三年开始设计,八四年完成首舰,大量采用了新技术:艇艏部圆钝,舯部为轴对称的圆柱体,尾部为回转体锥尾,并采用了单轴单桨推进形式和十字型尾操作面结构。艇身敷设了消音瓦,对于降噪有很大的帮助。元级潜艇的围壳与以前的其它型潜艇相比,不但高度显著降低,而且外形和适航性大大提高。这种同样也是水滴形的围壳,从整体上来看,较丰满的围壳与短粗的艇身配合起来,即美观又阻力小。因此,元级是已服役的常规潜艇中,适航性和耐波性最好的潜艇。当然,最大的亮点是它采用了三项并不算成熟的尖端技术: aip系统。所谓aip系统就是不依赖空气的推进系统,玩得转这种技术的国家,一个巴掌 都数得过来,而共和国,是亚洲仅有的一个,光凭这一点就将秋汐级给甩开了。 金属氢电池。电池是潜艇的心脏,是潜艇专家的心病,那些笨重无比、深度放电不可靠的电池不知道害死过多少水兵,让人蛋疼无比。在搞到大量金属氢之后,共和国很大方的将它应用到了潜艇身上,储电量之大,放电之充份,令人喜出望外,甚至进一步降低了潜艇的噪声!优点多多,当然,缺点也绝对少不了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而已。 这两项新技术使得元级潜艇可以像核潜艇一样长时间潜伏在海底,不必频频浮出海面充气,航程一下子甩到了八千公里以上,噪声降到了九十五分贝以下,再加上射程达到一千二百公里以上的潜射巡航导弹,一旦让它溜进太平洋,整个太平洋都在它的覆盖范围之内。 第三项技术······这项技术差点就抢了声纳兵的饭碗。什么技术这么牛逼?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术,不外乎就是一帮渔民搞出来的将雷达波和声波转换成电波,将在海底扫描到的物体像录取视频一样在电子屏幕上原汁原味的投映出来罢了。搞出这项技术的是一家远洋渔业公司,他们的渔船跑到大西洋去捕鱼,结果好的渔场不让进,能让他们撒网的净是些暗礁密布的海域。在这种海域,雷达也罩不住,搁浅甚至船毁人亡的危险无处不在,最恼人的是,靠着大自然的保护,那一带的海域的鱼货特别丰富,鱿鱼大得像枕头,龙虾粗得像竹筒,要是没有暗礁绊着,一网下去万把斤都是小意思。可偏偏暗礁多得要命,渔网撒一张被挂烂一张,真是馋死人了。吃了几次瘪,公司老总发狠了,砸一大笔钱招聘技术人员,不计成本的要在暗礁密布的海域摸出一条适合捕鱼的黄金水道来。折腾了几年,总算搞出了这么一项技术,利用一套较为复杂的系统将从海底反射回来的雷达波或声波转换成电波,像放电视一样将扫描到的东西呈现在大家眼前。在南海测试了几次,老总满意了,有了这玩意,他的员工大可坐在电视机前一边欣赏海底风光一边前往渔场捕渔!他果断的申请了专利,拿着专利叫嚣着要将大西洋摸成大目洋!可惜这项技术最终还是没能派上用场,刚拿到专利,军方就找上门来,用一笔可以买下他整个公司的巨款将他砸晕,拿走了专利,带走了相关的技术人员,渔政部也给了他一系列的补偿,条件只有一个: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这项技术,更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相关的资料和数据,否则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经过几番改进,这项技术已经堂而皇之的被应用到 了共和国最新型核潜艇和常规动力潜艇上。试用之后,一位潜艇舰长说:“有了这玩意,再也不怕敌人的潜艇藏进沉船中间或者坐底潜伏了,别说坐底潜伏,就算将整艘潜艇拆成零件扔到海底,我都能一件件的找出来!”那当然了,扫描到的东西投映到屏幕上可是实际画像,而不再是一个最多颜色深度不同的光点,声纳兵这回可轻松了。估计那帮渔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捕鱼搞出来的技术竟然如此可怕吧,所以说,永远不要轻视吃货的战斗力! 带着这三件法宝,两艘元级潜艇以惊人的二十七节水下高速朝着八马兰冲去,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 联合国四大流氓肯定没有看到这两艘潜艇,如果看得到,他们肯定不会对华国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海上平台大加评击,指责这个平台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海上堡垒,它的出现严重威胁亚太地区的军事平衡,甚至加剧军备竞赛,威胁到地球的安全!双头鹰毫不客气的指出,如果华国真的像他们宣称的那样爱好和平,就应该销毁如此危险的武器,或者作出永远不会将其军事化的承诺,并接受国际社会的监督!开玩笑,要是让你将这玩意往太平洋一拖,再在上面放上几十架远程轰炸机,两三百架歼-12c,部署一百几十枚中程弹道导弹,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我还要不要在地球杀人放火了,不带这么玩赖的! 地球救星的建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同,四大流氓群情鼎沸,摩拳擦掌,大有你不拆我们就用核弹轰了它的意思。邵剑辉当没听到,翘着二郎腿,眼睛上斜四十五度,小嘴微撅,吹起了口哨:“东东喔西西(动动我试试)!” 第九十九章混战(二) “小心,rpg!” “狙击手,给我干掉那个拿着望远镜指手划脚的猴子!” “嘿,侦察兵菜鸟,不想死的话就老实趴好!如果你那过份丰满的臀部再翘那么高,我不介意用战术刀帮你修理一下!” “干他妹子,干死这帮死猴子!” 八马兰监狱里充斥着枪炮声、爆炸声和暴戾的怒吼声,黑魔鬼和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正将无数经典的国骂连同子弹一起向敌人倾泄。他们被包围在这里已经足足五个小时了,围攻他们的敌人从两个营加强到一个团,再从一个团增加到半个师,直到一个师,还加上若干民兵,被人家围着打,火气大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放声怒吼的大多是第一集团军的侦察兵,黑魔鬼老兵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声不响,只顾着冷酷地扣动板机收割一条条生命,哪怕被炮弹炸断了腿或者被子弹打断手臂,也别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声痛哼。相比之下,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的侦察兵就显得兴奋过头了,很多士兵每撂倒一个就怒骂一声:“送给你!”再扣动板击身向下一个,又是一声怒吼:“送给你!”这些家伙人数肯定没有爪洼猴子多,连人家六分之一都不到,但个个都是指哪打哪的神枪手,特别是那些侦察兵,似乎非常喜欢爆头这种游戏,一声枪响必然有一名爪洼猴子的脑袋被子弹炸成一团浆糊,那碎骨血沫脑浆争先恐后的飞溅而出的惨状,让爪洼猴子为之胆寒。 五个小时的激烈交战,六百多具尸体围着八马兰监狱摆成了一圈,个别地方尸体甚至堆起一米多高。伤兵却没有想像中的多,在特种兵眼里,对待敌人最省事的战术就是一枪射穿他的脑袋或者心脏。 爪洼师长也豁出去了,一个营不行就上两个营,两个营再不行就上一个团,哪怕是十个拼一个也要拼死这些可恶的特种兵!如果让华军救走监狱里上万人质,再将他们在监狱里遭受到的虐待揭露出去,将会给爪洼政府造成极大的被动,这种最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暴光,国际社会再怎么偏袒爪洼也抹不开脸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后果之严重,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没有办法夺回八马兰监狱,也不能让人质被救走,这是总统的底线!只是这些部下也太不争气了,五个小时内发动了六次攻势,死人一堆一堆的,却连监狱的边都摸不到,见鬼! 哒哒哒哒哒———— 密不透风的扫射,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在监狱楼顶阳台上打得弹壳下雨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掉,两条火龙交叉卷过,朝监狱大门进攻的爪洼部队队伍 中炸起一团团血雾,惨叫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子弹的杀伤力实在太过恐怖,巨人和侏儒在它面前没有任何区别,一旦被击中,身体都会像纸糊的一样生生撕裂开来,变成漫天血雨!只是两挺重机枪就将爪洼猴子的进攻路线彻底封死,没有一个能活着冲进两百米之内的,再加上其它轻机枪和火箭炮火力,形成稠密的火力网,足足一个营的兵力被死死压在地上,欲进不得,欲退不能。 几名狙击手躲在机枪堡垒附近,用加装了消音灭焰器的90式狙击步枪慢条斯理的敲掉敢于抬头还击的敌人。 噗! 一名躲在机枪火力死角,扛起火箭筒对准阳台正要发射的爪洼士兵胸口莫明其妙的多了碗大一个窟窿。 噗! 一名捏着手枪狂叫冲锋的爪洼军官额头迸出一道血线,手一扬倒了下去。 噗! 一发子弹在两名爪洼猴子身上扯出长长一道血线,将他们穿成一串,谁叫他们排得那么整齐! 噗! 子弹撞在混凝土地面上,迸出一点火星后弹跳出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头扎入一位爪洼军官那传宗接代必须的道具上,凄厉的惨叫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噗! 一名扛着榴弹发射器利用一些障碍物飞快地前进的爪洼士兵下体血如标溅,三大件悉数被打飞。 噗! 一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爪洼士兵两腿这间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痛得他本能地跳起来,惨叫还没有从喉咙里发出,一串重机枪子弹横扫而过,碎肉血沫横飞,整个人便被生生打碎了。 一辆老旧的装甲车怒吼着冲了上来,车载重机枪朝着每一个喷吐火箭的位置疯狂扫射,两名特种兵脸部中弹,仰面倒下。马上,数支20毫米口径狙击炮发出了怒吼,20毫米口径穿甲子弹在太过单薄的车身上打出一个个碟子大小的窟窿,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密密麻麻的横扫而过,装甲车里传出一阵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接着,装甲车的油箱和弹药舱都被打爆,轰一声,火球将装甲车彻底吞噬,冲起数米高! 在装甲车爆炸的火光中,大家分明看到营长的身体像个充满气然后被人用针捅了一下的气球一样爆裂开来,碎肉溅得到处都是————是那身崭新的制服害了他。 与此同时,从后门进攻的爪洼部队指挥官的脑袋被白银子弹绞得粉碎。死伤惨重的爪洼猴 子终于撑不住了,纷纷叫嚷:“攻不上去!攻不上去!”潮水般往后退,马上被督战队的机枪成排扫倒,但是机枪子弹也没能阻止他们后退,他们已经被打得胆寒,宁愿挨督战队的子弹也不愿意再跟那些可怕的华国特种兵交手了。 从下水道进攻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命运更加悲惨,在他们深入下水道之后,华国特种兵一连引爆了七八枚定向雷,团团火光闪过,数千枚钢珠像铁扫把一样扫过,就算是穿了防弹衣也没用,钢珠雨劈头盖脸的扫过,血肉横飞,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死伤一地。幸存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数挺埋伏在暗处的机枪就开火了,机枪子弹贴着地面扫过,将一条条陷在恶臭的淤泥里的大腿打断打烂,惨叫声不绝于耳。最让爪洼特种兵绝望的是,朝他们疯狂扫射的竟然是几台拖把一样的机器人,他们连拉一个敌人做伴的机会也没有! 惨叫声渐渐微弱下去,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暂时停止,双方开始对峙。 扬阳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各部报告伤亡和弹药情况!” 情况很快就汇报上来了,在刚才那场恶战中,他又失去了九名士兵。弹药消耗也十分惊人,照这种强度打下去,只够支撑两个小时了,一句话,情况不容乐观。监狱外面的尸体堆里倒到处都是枪支弹药,但是爪洼猴子的狙击手虎视眈眈,谁要是敢跑出去捡,那准是活腻了。算一算,快速反应师也该赶到了吧?你们再不来,我就撑不住啦! 扬阳对通信兵说:“联系快速反应师,向他们报告这里的情况,请他们务必加快速度!” 通信兵应了一声,开机呼叫快速反应师。就在这时———— 天空中传来螺旋浆切割空气的轰响,扬阳眉头微微一皱,端起狙击步枪用高精度瞄准镜搜索目标。天空中几个黑魃魃的身影让他心头一怵!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没错,正是它们,黑鹰!世界上通用性能最好的直升机!到目前为止,亚洲国家中能装备黑鹰的国家只有东瀛,这几架黑鹰出现在八马兰监狱上空,这意味着什么? 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一架黑鹰的短翼下啸啸连响,火蛇乱舞,一束束火箭弹火雨似的朝封锁监狱大门的机枪堡垒盖了下去!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只来得及匆匆扬起枪管对着天空打出一梭子弹,整个阵地就被绵密的火焰和灼热的弹片彻底覆盖,爆炸火光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名特种兵的身体飞向半空,再裂成几块掉了下来,至于那两挺机枪,早就炸成零件了! 哒哒哒哒哒———— 嗖———— 一枚火箭弹从一扇窗户穿进去,立刻在室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挤在里面的华人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被炸得血肉横飞,死伤枕藉。接着,连续三枚火箭弹击中监狱大门,在爆炸巨响中,大门连同墙壁一并被炸倒,激起大团尘埃。尘埃和浓烟中依稀可见烈焰在翻滚。几秒钟之后,后门也被轰塌了,八马兰监狱的防线被武装直升机轻而易举地撕开。 一名愤怒的特种兵扛起前卫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锁定正在低空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的黑鹰,果断击发,一道火龙窜向天空!只是,导弹刚刚发射出去,一枚火箭弹就击中了他所在的位置,他的身体和墙体一起被炸碎,飞得到处都是。而那枚用生命作代价发射出去的前卫式导弹,则被黑鹰用电子干扰和热焰诱饵有惊无险的甩开了。成功地避过导弹的直升机飞行员猛的拉高,在空中一连作出几个假动作,数枚射向它的火箭弹纷纷错过目标,一飞冲天,当抛物线达到极限之后再坠落,在地面上炸成团团火球。 “哼,支那人,就凭这样的装备也敢跟我的黑鹰对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飞行员按住电钮连连射击,机枪子弹和火箭弹密如暴雨打向扛着火箭筒朝直升机开火的特种兵,想必下面早已血肉横飞了吧?飞行员在无线电里报告:“报告,障碍已经清除,可以发动进攻了!”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响,监狱大楼的墙壁一面面的被轰塌,火焰弹片裹挟着尸体和碎肢从一个个血盆大口中狂冲而出,这威力可比火箭弹要厉害百倍!躲在里面的华人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不由自主的发出狂呼惨叫,情况极为混乱!一名侦察兵失声狂叫:“报告,发现敌人的主战坦克!发现敌人的主战坦克······天啊,至少八辆!至少八辆主战坦克朝我们杀过来了!” 扬阳的面色终于变了,冒着随时可能被炮弹击中的危险爬到窗台前往下看,果然在爆炸的火光中看到至少三辆坦克正朝这个方向杀来,120主炮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监狱大楼在它们的轰击下崩塌、燃烧,想必其它方几也是一样吧!这三辆坦克后面,是黑压压的步兵,而头顶上,直升机来回盘旋,慷慨地用机枪子弹和火箭弹覆盖每一个火力点!直升机与主战坦克配合这种战术竟然被搬到特种部队的战场上来,一下子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手上根本没有一件可以对主战坦克构成威胁的武器! 扬阳低声自语:“黑鹰直升机,90式主战坦克,再配上雄鹰特种大队 ,好豪华的阵容!”转头对侦察兵大队长说:“谢上校,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对付那些讨厌的苍蝇!” 上校叫:“你疯了!单兵跟武装直升机对抗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扬阳端平狙击步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直升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早在三十多年前我们的志愿军前辈就在北韩战场上用简陋的武器创造了单兵击落武装直升机的战例,除非他们别给我机会,否则他们一定会后悔跑到我的头顶来撒野的!” 上校想要拉住他,扬阳却已经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之中,气得大队长直跺脚。通信兵咧嘴一笑:“放心吧,他在我们黑魔鬼是出了名的直升机杀手,这些年来被他击落的武装直升机超过十架,说到单兵打直升机的经验,没有人比得上他!” 上校怒骂:“他是整支部队的指挥官啊,不是普通的狙击手,扔下指挥部跑去狙击直升机,简直就是胡闹!” 通信兵说:“可是我觉得只有在扛起狙击步枪的时候他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嘿嘿,通了!喂喂,d1,d1,这里是狼窝,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跑出去的人是抓不回来了,上校无奈,只好承担起指挥的重任,指挥部队准备跟来势汹汹的敌军恶战一场。 90式坦克滚滚前进,沉重的履带轻而易举的将一切障碍辗得粉碎,120主炮连连开火,每一发炮弹都要给八马兰监狱带来巨大的伤亡。华军特种兵没有开火,绝大多数都只有轻型装备的他们就算开火也只配给90式坦克挠痒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90式坦克掩护着大批东瀛和爪洼特种兵长驱直入,横扫自己的防线。头顶上的武装直升机用猛烈的火力替他们清除一切可能有威胁的火力点,直升机飞行员已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没有什么特种部队能挡得住这样的攻击,华国特种部队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投降,要么利用众多华人作肉盾顽抗到底,而不管选择哪一个,都将对华国陆军的声誉造成巨大的打击! 得意的直升机飞行员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一处被浓烟笼罩的角落,一支有着口径达十二点七毫米的修长枪管的重型狙击步枪已经架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在微微移动,活像一条正在寻找机会,准备向猎物发起致命攻击的毒蛇! 第一百章混战(三) 三辆90式坦克呈品字形排开,一边喷吐着火舌一边前进,地面在沉重的履带下颤抖。在只有轻型武器的士兵面前,它就是王,它就是死神的化身! 然而,就算是最先进的装备,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打前锋那辆90式坦克左侧履带下面突然轰一声巨响,一团桔红的火球腾空而起,一大截履带被炸得粉碎,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马上被炸得满天乱飞,不可一世的坦克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反坦克地雷!当心反坦克地雷!”指挥这次突击的一名中佐在破口大骂,见鬼了,特种部队不是力求动作迅速反应灵活的吗,怎么会把反坦克地雷给搬过来了!这个问题还没有研究出个头绪来,两枚反坦克火箭弹便呼啸而至,其中一枚击中了炮塔与车身之间的窝弹区,90式坦克抗打击能力弱的缺点在这一刻成了致命伤,反坦克火箭弹破甲而过,一大团火球从车体内部狂冲而出,将炮塔掀起十几米高! 就这样被干掉了一辆造价近千万美元的坦克? 东瀛士兵都被打愣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枚火箭弹从高楼上拖着一道漂亮的尾焰尖啸着栽下来,从坦克炮塔上擦过,差之毫厘没有击中,却轰一下炸飞了两名东瀛特种兵。中佐愤怒了:“菊花一号,干掉那些反坦克火力!” 一架黑鹰直升机应声而下,机载重机枪将刚才发射火箭弹的那片区域扫得跳弹乱飞火星千万点的乱舞,如果那名射手还没有转移的话,铁定要被打成肉屑了。另外两辆90式坦克也将炮过对准了那里,轰轰两炮,硬是在墙壁上轰出可以开进一辆东风大卡的大窟窿来,硝烟滚滚而出,浓烟中火焰乱窜。雷鸣一般的炮声掩盖住了反器材狙击步枪射击时巨大的声响,一团气浪在天台上卷起大团烟尘,菊花一号的油箱部位炸起一大团火花,多了一个深深的窟窿。一秒钟之后,窟窿里喷出一团大火,轰!!!菊花一号变成了无数碎片纷纷扬扬的洒落,飞行员连渣都没剩下来。另外两架大吃一惊:“有狙击手!小心反器材狙击步枪!” “快点拉高,离开这里,然后用重机枪扫!” “我看到他了!那个杂种在天台上!” 虽然硝烟弥漫,但是两名直升机飞行员仍然可以看到天团上依稀有一个狙击手的影子。对待杀害自己战友的家伙用不着客气,两架直升机不约而同的扑了下去,机载火神炮发射接钮一按到底,在两三秒钟上之内就有数百发机枪子弹扫在天台上,炸出来火星就连圣诞树上的烟花棒也相形见绌,在弹壳如雨落下中,那名狙击手被撕 得粉碎,一些布片飞扬起来。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血肉横飞,就算这两名飞行员是菜鸟,也本能的感觉到不对!正想用红外探测装置进行扫描,下方传来两声尖啸,两枚讨厌的单兵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朝他们激射而来!来势汹汹的地对空导弹可比狙击手难对付得多,两名飞行员慌忙将飞机拉起,作紧急规避。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纤长的枪管从水塔那边探了出来,一双锐利而冰冷的眼睛盯着天空,那浓得化不开的杀气让两名飞行员心头莫名的一悸! “砰!” 一团气浪在水塔后面冲起,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口迸出一道一米长的火舌,像致命的毒蛇,一口就噬中了飞行员的飞脏。正全力应付难缠的地对空导弹的菊花二号飞行员只看到一道暗红色流线朝自己电掣而来,恐惧和绝望让他浑身僵直,本能的发出一声狂叫:“不————” 惨叫声过后就是一声爆炸,高爆燃烧弹打穿了防弹玻璃,狠狠的灌入飞行员的尸体,将他炸成十七八块碎肉,每一块碎肉都被火光包裹着向四周飞散,颇有八百里分麾下炙的气势,惨烈之极!烈火熊熊又无人驾驶的直升机打着旋从一百五十米高空摔落,变成一团扭曲的金属框架,零件乱飞,燃油四溢,火焰从驾驶舱窜出,贪婪地吞噬每一滴燃料,黑鹰很快就变成了烧鸡。最后一架黑鹰侥幸避开了导弹,却已吓得亡魂直冒,再也不敢在这个可怕的战场作威作福,胡乱的将最后一点弹药倾泄下去,然后理直气壮的返航。 空中威胁暂时解除了。 但是特种部队的危机仍然没有解除。那三辆该死的90式坦克已经撞开了监狱大门的防线,给他们造成严重伤亡,虽然这三个铁乌龟先后被火箭弹和燃烧弹干挺了,但是依靠它们的掩护,东瀛雄鹰特种部队和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组成的联合特种部队已经成功的渗透进第一道防线,正在步步进逼!打阵地战的确不是侦察兵和特种部队的强项,面对敌人咄咄逼人的攻势,这些老兵竟然有了一种应对乏力的感觉。然而并不是每一场仗都能让你从容发挥自己的优势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谁都爱干,但是有时候必须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这就是战争的无奈。不到三百名特种兵和侦察兵后面就是近万人质,而他们面对的却是爪洼陆军大半个摩托化步兵师以及大批特种部队,主动进攻等于找死,后退则会让近万人质惨遭屠戮,不能进也不能退,只能凭借监狱坚固的工事严防死守,等待高速驰援而来的第一快速反应师或者空中突击师。每一个角落都在喷吐着愤怒 的子弹,每一枚手雷爆炸都能看到浴血奋战的身影,战斗直趋白热化,双方射出的子弹构成的弹幕几乎遮住了地面! 情况在不断恶化。 敌人已经突破了正门防线,正在深入! 敌军已经攻破后门,正在深入! 敌军炸开了东北角的墙壁冲了进来! 敌军正从下水道发起强攻,一个小组正在拼死阻击! 敌军······ 敌军······ 这些情况不断汇报过来,总之就是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东瀛特种部队甫一出手就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以这些精锐的特种兵为尖刀,爪洼大军的攻势势不可挡! 扬阳始终平静,波澜不惊。打跑了直升机之后,他花了半分钟时间拆掉十二点七毫米口径枪管,换上一根七点六二毫米的,然后,他从所有人的视野之内消失了。当东瀛特种部队攻势如潮,尖刀部队已经突破正门防线,主力部队正要跟进的时候,这支狙击步枪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架了起来,冷酷的狙击手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为了你们百年以来陶醉不已的甲午战争!”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噗! 一名利用花草树木的掩护端着轻机枪快速挺进的东瀛特种种脖子处血光崩现,鲜血喷起两米多高,脖子被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萨姆弹整个削断,只剩下一阵皮连着,血肉模糊的脑袋无力的吊在后背,看得后面的人心肝直颤! “这是为了在大东沟被你们击沉的中国战舰!” 噗! 机枪手后面一名看着那颗欲断未断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脑袋的突击队员整颗脑袋像被人用重锤狠狠的砸了一记的西瓜一样,啪一起爆成十几块。 “这是为了九一八事变!” 噗! 绿化带最后一名突击队员左腿齐膝炸断,一跤摔倒,抱着断腿痛得满地乱滚,声不似人。一名医务兵爬过去企图将伤员拖到安全地带,内爬出不到二十米就被居高临下射落的子弹将左臂齐肩打飞,于是地上又多了一个满地乱滚嘶声惨叫的可怜虫。 有狙击手!而且是一枪一命的死神一般的狙击手! 中佐愤怒地咆哮:“将那个狗娘养的狙击手给我找出来!” 一名盯着红外扫描仪的军官摇头:“这需要时间!到处都是热源,已经将那名狙击手的红外特征覆盖了,而那家伙的 狙击步枪又有消音灭焰装置,情况这么混乱,想要将他找出来,太难了!” 中佐恶狠狠的说:“派出无人机,一定要找到他,干掉他!见鬼,他一个人一支枪就将我们的主力和尖刀部队硬生生的分割开来了!”中佐的恼火是有道理的,受到狙击手的威胁,攻击正门防线的第二梯队动弹不得,深入敌军防线的尖刀部队被敌人反包围,死伤枕藉,相信任何一名指挥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火冒三丈的。 东瀛自己研制的“军刀”式无人机刚刚出现在流弹乱窜的战场边缘,左翼就爆出一大团火花,机翼被打飞一大块,无人机翻滚着栽落地面,摔得粉碎。看到这一幕,就连中佐也面色微变! 盯着红外扫描装置的军官愤怒了:“你到底躲在哪里!?”话音未落,一发飞越了一千五百米距离的子弹钻进他张大的嘴巴,在他后脑开出拳头大的窟窿来,他瞪大眼睛,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慢慢倒了下去。稍后,一名企图架起榴弹发射器的东瀛特种兵刚刚露出半个脑袋,达姆弹就掀飞了他的天灵盖,将他的脑袋炸成一团浆糊。直到现在,东瀛特种部队仍然无法弄清楚那个给他们造成了极大麻烦的狙击手到底躲在哪里! 二三十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奈何不了一名狙击手,这就是他们现在面临的窘境。 后门的战斗比这边惨烈得多,两辆90式坦克先后被燃烧弹烧变成了世界上最贵的烤箱,里面的装甲兵被烤成了乳猪,但是最后一辆仍然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用120炮很有耐心地为东瀛特种兵拆除着一切障碍,这个活动的钢铁堡垒射出的机枪子弹和炮弹打得华国士兵抬不起头来。两名侦察兵各自拿着一捆反坦克手雷企图扑过去将它炸毁,结果先后被机枪子弹撕裂。在这个铁乌龟的掩护下,东瀛特种兵长驱直入,突入了监狱内部。现在坦克帮不上什么忙了,利用建筑物顽强抵抗的华国士兵和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联合特种部队爆发空前惨烈的激战,冲锋枪子弹和突击步枪子弹密似蝗虫过境,时不时有几发子弹在空中相撞,爆出晶白的火花;手雷你来我往,喷火枪喷出张牙舞爪的火龙,将它遇到的一切都变成焦炭!一个班的侦察兵很快就打光了,另一个班马上补上去,等这个班也打光了,黑魔鬼填了上去······后面就是上万惊恐万状的同胞,他们无路可退,只能拼死力战! 其他几个方向也大抵如此,作战技巧和实战经验甚至武器装备在惨烈的拼杀中变得不再是那样重要,华国特种兵和侦察兵依靠坚固的墙壁和比墙壁更坚不可摧的意 志死死挡住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不管是进攻者还是防御者都伤亡不轻,而且在倒下的防御者中开始出现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勉强会开枪会装弹的华人。生死关头,一向被视为懦弱可欺的华人也豁出去了,从倒下的士兵手里接过糊满鲜血的步枪对着企图冲进来的敌人拼命扫射,直到打空弹匣被敌人的子弹打倒为止。 作为进攻方的伤亡尤为惨重,悍不畏死的华国特种兵将整个监狱变成了绞肉机,大炮轰不倒,坦克冲不动,不管往里面填多少人,都会被绞得粉碎!最令人东瀛特种兵和爪洼猴子胆寒的还是躲在黑暗中的华军狙击手,狙击步枪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挨上一枪就没命,他们至少三分之一的伤亡是拜这些冷血的狙击手所赐!作为炮灰的那半个师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吸引华军火力,被杀得七零八落,一批批士兵冲上去,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堆堆的尸体,如果每消灭一名爪洼士兵就要向神灵南上一只猴子的话,估计神灵几年内看到猴子肉都会反胃作呕。 激烈的枪声中,一道笔直的霞光穿透硝烟,投到千疮百孔依然不倒的监狱墙壁上,仿佛是神灵为那些打不垮的战士送上的祝福。那些已经累得快要连扳机都扣不动的战士肯定是得到了神灵衷心的祝福————就在他们的防线眼看就要崩溃的时候,一声雷霆一般的爆响震撼战场,一团火球以六倍音速的可怕初速飞越地平线,近乎笔直的撞在一辆正用车载重机枪往监狱每一个窗口泼洒钢雨的90式坦克身上!被吹得神乎其神,纸面数据世界第一的90式坦克此刻变得像铁锤下的花瓶一下的脆弱,被撞出老大一个窟窿,里面的人全成了肉酱,一团火球将炮塔抛起十几米高!紧接着又是一声爆响,第二团火球以雷霆万钧之势咆哮而来,所到之处,空气中响起阵阵音爆,轰!!!一辆正在转弯企图捕捉目标的90式坦克的炮塔被粗暴野蛮的打飞,成了无头鬼! 目睹这两辆90式坦克的悲惨遭遇,联军中间起了一阵骚动。要知道90式坦克的技术水平放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此先进而且昂贵的坦克在对方的远程攻击面前竟然像纸糊的一样脆弱,怎能不让他们震骇!雷达兵狂叫:“华军一支装甲部队正朝我们杀来,足有八辆重型主战坦克,初步判断型号为————”话都还没有说完,一发由坦克发射的炮射反坦克导弹就洞穿了雷达车的车体,碎片狂风一样扫过,高温气体和火焰席卷一切,雷达天线罩支离破碎,雷达车成了一堆送到废铁回收站都没人要的垃圾。迎着如水晨光,数门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的炮管出 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第一零一章混战(四) 130毫米口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从高压滑膛炮中轰然而出,化作一道乌光划空而过,狠狠的撞在90式坦克身上。纸面数据极为华丽、无比强大的90式坦克面对以六倍音速的初速激射而来的钨合金穿甲弹芯,并不比一个煤气罐耐打,在刺耳的贯甲声中,正面装甲开出一个个铁水横流的窟窿,车身重重一震,轰!炮塔打着滚飞起半空。89式装甲车更惨,挨上一炮基本上整个车身都散了,里面的人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在东瀛特种兵和爪洼士兵惊骇的目光中,七八辆矮车身长炮塔,结构紧凑,外型凶悍狰狞的重型主战坦克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炮塔不断转动,激射而来的目标将一辆辆战车打成了火球。 “是华军的69a型主战坦克!” “是战场收割机!我太熟悉它们了!” “是快速反应师!那个臭名照著的骷髅师!他们来了!” “天啊,我们完蛋了!” 惊慌失措的叫声从联军士兵口中发出,军心开始动摇,有人很干脆的丢下步枪就跑!这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69a式主战坦克太变态,那近乎刀枪不入的防御能力着实让爪洼国防军痛苦不堪,更让他们胆寒的是驾驶这种变态的坦克的装甲兵更加变态,那帮家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开着坦克以六十公里的时速朝只有一支步枪的爪洼士兵辗压过去,一边倾听着履带辗碎骨骼的可怕闷响一边吹着口哨前进,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条血胡同!尽管69a式主战坦克还没有正式量产,数量还有限,但是它的凶名已经搞得世人皆知,爪洼士兵看到它就跑,也不管它是一辆还是一群,更不管它到底有没有子弹和炮弹————都条件反射了。但是东瀛陆上自卫队可没有半点害怕它的理由!中佐咬牙切齿的下令:“黑骑士中队发起反冲击,一定要将这些支那坦克通通击毁,用我们的履带将华军士兵辗成肉酱!”嘴里发狠,心里终究是底气不足,又下达了一道命令:“特种部队暂时停止进攻!” 一直被他抓在手里当总预备队的黑骑士中队八辆90式坦克,八辆89式装甲车,还有三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排成一个菱形,朝嚣张的69a式主战坦克群冲了过去。两架满载着弹药和怒火的黑鹰直升机从监狱上空掠过,一马当先猛扑过去,它们挂载的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将会先对华国坦克军来一次钢与火的洗礼。中佐看了看指挥车的显示屏,嗯,华军只有七辆坦克,没有装甲车,防空导弹发射车不知道扔到哪里了,黑骑士中队加上两架黑鹰,足够将对方全歼了————也许 没等两军短兵相接,那两架黑鹰和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发射的导弹就将华军打得落花流水啦!令他纳闷的是,华军居然还带着两辆限载五十吨以上的重型军用卡车,这玩意上面既没有雷达也没有火炮和导弹,带这玩意干嘛?给他们送战果吗?不管了,就算再来一百辆这类大卡车,照样会被两架直升机打成团团火球! 武装直升机是地面部队的天敌,在海湾战争中,多次出现过一两个连的伊军士兵向一架阿帕奇缴械投降的场面,两架黑鹰打一个没有防空火力掩护的坦克连,小意思!至少那两架黑鹰的飞行员觉得是小意思,还有四千米的距离,直升机突然贴着树稍拔地而起,火控系统已经各自锁定了一辆嚣张的69a式主战坦克,电钮狠狠按下————就在这时,那两辆重型卡车上突然砰砰连响,万点流星飞泄而出,风驰电掣,朝着直升机猛打过来!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两名飞行员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枚反坦克导弹被沉沉呼啸着打过来的金属风暴打成碎片,只是一瞬间,20毫米口径炮弹就如雨如雾,将两架直升机裹在了里面,每平米至少要摊上三发! 直升机应对地面攻击的一切战术在这一刻都宣告无效。释放烟雾抛洒热焰诱饵?小口径炮弹根本不吃这一套,它们只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紧急规避?没用的,那不过是在炮弹雨中的舞蹈,躲得了一群躲不了第二群————除非直升机能像喷气式战斗机那样超音速飞行,否则都难逃一死!一名飞行员放声狂吼:“金属风暴系统?你们够狠!” 确实是够狠,拿拦截反舰巡航导弹和喷气式战斗机的金属风暴系统来打武装直升机,想来都一阵恶寒!避无可避,这两架武装直升机被密集之极的炮弹雨连连击中,碎片乱飞。20毫米口径炮弹,直升机挨上一发都该重伤了,而它们在一秒钟之内挨了至少十几发,直接给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东瀛士兵看着天空中飞舞的火苗,失望的发现,原来双头鹰卖给他们的武器并不是无敌的。 原本自信满满的东瀛装甲兵看到直升机被击落,不禁骇然,锐气为之一挫。然而现在他们就算想跑都不可能了,隔着三千米的距离,69a式主战坦克老实不客气的朝他们发射了炮射反坦克导弹!炮弹破空之声犹如鸣镝,接连不断,道道乌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90式坦克脆弱无比的顶部装甲穿凿而来!被锁定的90式坦克慌忙释放汽溶胶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导弹仍然猛砸下来,轰轰轰!火星和碎片溅起十几米高,好不壮观! “世界上最昂贵 的坦克就这尿性?”快速反应师第三旅第一营营长林炜少校冷笑,有几分不屑。但是他随后看到,八辆90式主战坦克一辆不少,从汽溶胶雾中钻了出来,并且炮口喷出大团烟焰,120毫米穿甲弹呼啸而来!那几辆坦克顶部装甲附近的反应装甲块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但是很显然,刚才那一击并没有重创哪怕一辆坦克。这主要得益于东瀛发达的电子技术,90式坦克在即将被击中的时候利用先进的电子技术对来袭导弹实施干扰,将导弹诱偏,最终击中的并不是薄弱的顶部,而且一个坚厚的部位,就是靠着这一技术,八辆坦克捱过了69a先发制人的攻击,无一损失。反倒是那两辆东风大卡上面的金属风暴系统,连续三个点射,一千八百多发穿甲弹、榴弹冰雹般砸落,黑骑士中队一辆装甲车两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被炸得七扭八歪,冒起了浓烟。装甲兵浑身是血,衣服上还带着大火,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刚在地面上打两个滚,又一波炮弹砸落,在地上翻滚哀号的火人和车辆碎片一起在绵密的爆炸中飞了起来。 轰轰轰! 在两千五百米距离,90式坦克群打出了首个齐射。对于这轮射击,装甲兵不抱什么指望,因为90式坦克强调的是后发制人————第一发充当探路的,打出去之后火控计算机在零点零零零零几秒之内计算出误差值并主动较正,第二发就能将对手炸个血肉横飞!怎么样,是不是很先进?的确,那样的火控计算机技术称得上是世界顶尖了,不过也仅仅是计算机世界顶尖,将这样的技术用到装甲对战中来······我只能说东瀛人欠揍,因为绝大多数的主战坦克都强调首发命中,第一发就要你的命,根本不给你开第二炮的机会,比如说68主战和69a······ 八发炮弹破空而来,在69a坦克群前后左右炸起一道道十几二十米高的裹着大量泥土的火柱,不出所料,只有一发炮弹走了狗屎运,击中了69a式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发出一声巨响,五十多吨重的主战坦克都停顿了一下。很遗憾,这发运气好得出奇的炮弹没能击穿69a的装甲,被击中的坦克不到四十秒就从中弹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了,车长骂咧咧的:“妈的,倭猪的穿甲弹技术破甲能力不怎么样,静止性能倒不错!”轰!挨了一炮的69a回敬了对手一炮,闹出的动静可比120毫米高压滑膛炮开火时大得多。六倍音速飞行的炮弹在距离90式坦克很近的地方爆裂开来,一支紫铜制造的尖锐而粗长的弹芯像长矛一样钉在90式坦克正面装甲上,高速碰撞产生数千度高温将装甲生生烧穿 ,紫铜液透甲而入,将90式坦克内部狭小的空间变成了传说中的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面三名装甲兵有两个仅仅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紫铜液烧成了炭柱,还有一个没死,只是下半身都变成了焦炭,伸手一抓就能抓下两三斤熟透了的大腿肉,用手指往大腿轻轻一捅就能捅出个窟窿,一直捅到骨头而已。 轰轰轰! 炮射反坦克导弹没有奏功,69a主战坦克群换上普通炮弹朝着90式坦克猛轰。现在东瀛装甲兵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爪洼士兵为什么如此害怕69a了,这货的装甲防御能力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八百毫米的水准,120高压滑膛炮很难打得穿,而它的130高压滑膛炮哪怕是用教练弹,也能装一辆装甲车打散架!碰上这么一头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钢铁猛兽,你怕不怕?更让这些训练有素的装甲兵愤怒的是,那些该死的69a还毫不羞涩的将炫目激光给装了上去,想方设法的对90式坦克的瞄具进行照射!于是负责观察的士兵倒了大霉,一个个接一个捂着眼睛呀呀狂叫,他们的眼睛已经被激光刺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视力,要是被照上十来秒钟,那双眼睛甚至会报废!面对这么一个凶悍绝伦又无赖之极的对手,号称亚洲之雄的90式坦克有一种招架乏力的感觉,被连连击毁,一分钟不到,黑骑士中队已经有四辆坦克被打成了燃烧着的铁蟾蜍,而华军坦克只有一辆被击成重伤————没有办法,90式坦克的破甲能力还是偏弱,电子技术啊发动机啊什么的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没用,120主炮破甲能力不强,这辆坦克就是没长牙的老虎,只有挨扁的份! 咣! 一发120毫米穿甲弹击中了营长大人的指挥坦克炮塔正面。很不幸,这一炮还是没能击穿69a的复合装甲,只是将营长大人给震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罢了。最气人的是一辆89式装甲车震火打劫,一枚陶式反坦克导弹猛砸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张串机炮炮弹。被打蒙了的69a本能地释放汽溶胶雾,隔绝了陶式反坦克导弹导头的跟踪锁定,陶式反坦克导弹打偏了,但是那一张串机炮炮弹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被打得车身火星乱窜,不过,也只是打得热闹而已,30毫米链式机炮炮弹连给69a式主战坦克挠痒痒都不够格!没等愤怒的营长大人挥散眼前乱舞的金星,找到给了他一炮的对手,那辆装甲车已经被铁板一样拍下来的20毫米炮弹群给轰成了四处飞散的渣渣,而那辆击中他的90式坦克同时被三枚钨芯穿甲弹击中,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才一个回合就让 对方干掉了五辆坦克! 黑骑士中队幸存的坦克已经丧失了勇气,一边开炮一边倒退,准备逃之夭夭,而杀得性起的69a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连紧咬着不放!两套金属风暴系统又是几个点射,三辆89式装甲车被铺天盖地的炮弹砸了个粉碎,就像用铁锤砸碎一个甲营壳虫一样简单。这样一来,东瀛人逃得更快了。他们的逃跑直接带动已成惊弓之鸟的爪洼士兵崩溃,看到90式坦克退下来,爪洼士兵狂叫:“输了!华军坦克冲上来了!快跑啊!”不顾军官的厉声大喝,拔腿就跑,反应稍慢一点的马上被撞倒,也不管他是普通士兵还是军官,或者是领导专用的漂亮女兵,无数双军用皮靴从倒地的倒霉蛋身上狠狠的踩了过去,一旦倒下,不到一分钟整个人就不成人样了。大半个师逃窜起来,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何其壮观!哭喊声,咒骂声,惨叫声,咆哮声,呻吟声,响彻云霄! 林炜少校看着那股翻涌不休的浊浪,露出一丝狠厉的狞笑:“金属风暴开火,送他们回老家!” 就等这句话了! 两套金属风暴系统的发射按钮一按到底,数万发小口径炮弹飓风一般狂扫而出,瞬间将爪洼士兵最多的区域层层覆盖!地面上电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滚雷一般的爆响隆隆滚过,火球一大片一大片争先恐后的冲腾而起,树木石头房屋甚至装甲车辆在爆炸中悉数化为齑粉,逃跑的士兵一大片一大片的被炸成肉糜······哪里有大量爪洼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骇人的大爆炸甚至在爆炸中心生成了一股小型的炽热的龙卷风,呜呜旋转,仿佛是它吞噬了无数人命! 那年,惨遭辗压的脚盆鸡和爪洼猴首次见识了什么叫地图炮:在卫星地图上圈出一个目标,然后按下电钮,数以万计的炮弹就会将那个圈子以内一切生命包括细菌炸个一干二净,连渣都不会留下来!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这个“第一次”? 第一零二章混战(五) 伤痕累累的69a式主战坦克停在了监狱门口————实在开不进去了,到处都是尸体,还有躺在血泊中蠕动发出微弱的呻吟的伤员,这些五十多吨重的巨兽如果不想从自己人的尸体身上辗过去的话,将寸步难行。挨了一炮却屁事都没有的指挥坦克舱盖打开,林炜少校跳了下来,迎接他的是两个上校,一个是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的大队长,另一个是黑魔鬼特种部队的队长,不管是哪一个都比他大了n级。他看看横卧一地的死尸,再看看两位浑身都是硝烟味的上校,满怀敬意的举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扬阳疲惫的笑了笑:“一点也不晚,你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八个小时内完成了二十四小时的任务······我代表我的战友还有里面上万华人谢谢你们。” 林炜少校默然。作为全师的前锋,他深知在八个小时内撕开爪洼猴子六道防线杀到这里来,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计损失,不顾伤亡,不顾疲惫,更不管敌人有多强大,敌情有什么变化,反正就是血肉开路,不顾一切的辗过来!跟不上脚步的步兵都被他抛下了,辎重部队也被抛在了后面,估计现在这些部队正在爪洼猴子的包围圈里杀得血肉横飞吧。但是,那又怎么样?快速反应师从来不畏惧伤亡,哪怕一个营对一个师他们也敢主动发起一往无前的冲击!他也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看了看军用手表,说:“再过半个小时,师主力就要跟上来了,让所有同胞准备一下,他们该上船回国了。” 谢上校一怔:“上船回国?航线不是让东瀛海军给封锁了吗,我们哪来的船?” 林炜少校说:“我说有就有!” 轰轰轰! 十几发炮弹飞过来,落在监狱周边,炸起一团团黑红色烟焰,在监狱里引起一阵尖叫。林炜火了:“妈的,那帮死猴子能不能消停一下!找出他们的位置,干掉他们!” 一辆负责侦察的坦克迅速报告:“那帮死猴子又杀回来了,足有一个加强团!” 几名军官都吃了一惊,跑到制高点架起望远镜一看,可不是,二十分钟前被金属风暴系统发射的炮弹雨炸得魂飞魄散的爪洼军队又杀了回来,还拖来了七八门130加农炮对准这边猛轰!看样子那帮死猴子仍然不肯死心,回过神来之后发现来的只有几辆坦克,而且没有步兵支援,实在没有必须太过畏惧他们,于是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又杀了回来。 轰!!! 一发炮弹轰 进监狱里,天花板开了一个大窟窿,火焰和高温气浪裹着大量碎肉和杂物从每一扇窗户里狂冲而出,显然这一发炮弹给已经看到希望的华人带来了惨重的伤亡。谢上校怒骂:“可恶!”扬阳默不作声架起了狙击步枪,林炜少校冷冷的看着远处翻涌的人流,露出一丝快速反应师军官特有的、令人看着就觉得一股寒气袭上心头的狞笑:“找死!” 谢上校说:“要是泰山号和秦岭号在就好了,只要一通火力覆盖就够他们受的了!”他叹了一口气,显然也知道不可能的。泰山号和秦岭号既要应付东瀛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的夹击又要支援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已经是分身乏术,否则哪里容得下爪洼猴子猖狂,火箭雨早就将以八马兰监狱为中心周边几公里的地域炸成一片火海啦! 林炜少校说:“一帮死猴子而已,用不着劳动武库舰的大驾,光是我们的‘铁锤’就够他们受的了!”下达命令:“所有坦克不得开火,让他们冲过来好了!” 69a式主战坦克小心翼翼的隐藏在废墟中,一弹不发,眼睁睁的看着远处人潮翻涌而来。爪洼猴子发狠了,为了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全师压上不说,连好死不死从附近经过的民兵大队都让他们捉了壮丁,有一个算一个,凑足了一个加强团,全部压上去,摆明是想用人海战术将华军特种部队淹死。为了对付华军那可怕的坦克,爪洼师长还特地挑选了两百多名敢死队员,每名敢死队员吸了过量的兴奋剂甚至毒品,眼里布满血丝,喘着粗气,血管突突直跳,抱着十公斤重的炸药包躲在第二梯队,而第一梯队则是清一色民兵,装备简陋的民兵将充当挡子弹的角色,迎接华军最为猛烈的火力绞杀,而这帮敢死队员则趁机扑上去,用炸药包炸掉华军的坦克和火力点,为主力部队清除障碍。要是平时让那帮死猴子这样做,打死他们也不干的,但是几管兴奋剂和毒品注射进去,那帮猴子全成了最悍不畏死的敢死队员,这么多人,总该能拼掉几辆华军坦克吧?仗打到这个份上,也真够无奈的。 师长大人躲在远处用望远镜眼巴巴的看着他的部队推进,心里暗暗祈祷进展顺利。不要脸的东瀛人已经溜了,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啦!上帝安拉耶稣基督啊,如来佛弥勒佛我的佛佛佛啊,可怜可怜我吧,送我一个小小的胜利吧,不然的话我没法子向总统交代,他会将我全家扔进硫酸池的!清晨的阳光下,少将的面色阴郁,脸上满是无奈、焦虑和担忧,显然内心正在经受着种种激烈的情绪的折磨。天空中传来一阵帛裂之声,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老 天显灵了,对他的哀求作出了回应似的,这位老兄惊喜的抬起头,想看看是不是有奇迹出现了———— 奇迹的确出现了:数道火龙正撕裂天空,以三马赫以上的高速朝着这边飞来! 导弹! 如果这几枚导弹摆个大乌龙,落到监狱里,那么不管它是谁发射的,发射者在师长眼里都是长着一双雪白的翅膀的天使。可惜长翅膀的并不一定是天使,发射这些导弹的鸟人明显将目标指向了他和他的军队!在师长大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第一枚导弹就击中了他的师进攻的锋线,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响震散了天空中的云彩,撕裂了大地,炸点附近的一切都在雷光电闪是化为原子和分子,一团红得刺眼的火球膨胀而出,冲向天空,爆炸产生的可以生生将装甲车熔成铁水的高温气体呈放射状向四周层层扩散,一时间空气中爆响不断,数以万计的碎片以数倍音速的可怕速度四处乱飞,肆意切割着爪洼士兵的肉体······只是一发,民兵大队和两百名敢死队组成的第一攻击波就消失在烟焰和碎片之中,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了。没等后面的爪洼士兵发出一声惨叫,第二枚又砸了下来,同样是雷光电闪,同样是高温气浪形成的冲击波肆意咆哮冲撞,同样是碎片密得像沙尘暴,很多爪洼士兵在咆哮如雷的冲击波中像纸人一样带着一身大火飞起几十米高······刚刚在遭到地图炮的覆盖性轰炸的时候,爪洼士兵就感觉如同置身于炼狱之中,现在他们才知道,跟403毫米超远程火箭炮比起来,地图炮根本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师长呆呆的看着他的部队被烈焰、弹片和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淹没,发出一声癫狂的号声!那披肝沥胆的惨叫声,就算是石人都会为之动容,一向冷酷而公正的上帝,也不禁对这个可怜的人心生怜悯,一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像是被上帝伸出手来牵引了一下,咻的一声从天上落下来,轰隆一声,烈焰翻滚,师长连同师部全体人员汽化在爆炸核心之中。上帝是富有同情心的,用最直接的方法将他从痛苦的煎熬中解脱了出来。 七枚403毫米超远程火箭炮炮弹砸下来,足足一个加强团连同师部一起被炸得粉碎,几千名士兵要么汽化,要么被炸回原子状态,要么变成一截破碎的焦炭,要么变成满地碎尸块,幸存者少得可怜,而且在这些幸存者中重伤的比活活吓疯的多,活活吓疯的比轻伤的多,轻伤的比······对不起,他们没有几个身上不带伤的。这帮可怜虫的遭遇再一次证明,403毫米超远程自行火箭炮是当之无愧的雷神之锤 ,再强硬的敌人在它们的重击之下也只有被彻底粉碎的份,“铁锤”之名,恰如其份。 强大的敌人在雷霆万钧的打击下灰飞烟灭,看到五架喷绘着红五星的武装直升机从远处飞在,在监狱上空来回盘旋,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战场,看着一长溜重型卡车带着沙尘滚滚而来,看着一排排炮弹从头顶飞过落向远方,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华人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获救了,想到这段时间遭受的折磨和昨晚的惊险,不知道多少人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但是没有时间给他们发泄过于强烈的情感,千辛万苦的赶到的快速反应师官兵用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动作将他们扶上车,告诉他们,一切都过去了,他们还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气死那帮爪洼猴子,然后,装满劫后余生的人质的重型卡车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朝着海边狂飙过去。华人没有抗拒,接受了军队的安排,不过有人发出质疑:“为什么要将我们运往海边?” 随车保护的官兵说:“因为你们得在海边上船离开爪洼啊。” “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运到你们后方去?海上是东瀛人的天下,乘船出海多危险!” “放心吧,我们有战斗机全程保护,一直将你们共和国的领海————放心,共和国的领海离这里很近的,进了我们领海,东瀛倭猪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攻击你们,因为那样做等于向共和国正面开战!” 听到这样的解释,大家放心多了。只有生活在爪洼、吕宋这些国家,才知道华国的领海分界线划得有多夸张,就差没划到这些国家的内河来了。但还是有人问:“万一东瀛人偷袭我们,然后来个死不认账怎么办?要知道我们的海军实力远远比不上他们啊!” 马上有人反驳:“我们的海军是比不上他们,但是我们的导弹足够将东瀛砸到海底一万米以下!如果他们想死了,欢迎他们偷袭我们!” “唔,这话听着提气。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航线都让他们封锁了,国家还怎么派船来接我们啊?就不怕被击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随车保护他们的士兵身上,士兵笑而不语,摆明了不打算说。这下子这些遭受了太多苦难的华人的心又开始惴惴不安了:这一切该不会只是一场美梦吧?别怪他们,遭受的苦难太多了,人也就变得悲观了,不管什么事,都爱往坏处想,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等到了海边,所有人才吃惊的发现,真的有三艘大船在那里等着他们。不过,船上挂的不是五星红旗,而是青天白日旗···· ·· 北野政雄正在看电视新闻。现在的新闻焦点是台北,已经白发苍苍但精神依旧饱满的小委员长在新闻发布会上严肃的发表宣言:“中华民国是一个有责任感的政权,是一个从不逃避责任的政权,保护海外侨胞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责任······” “对于发生在东南亚的屠华暴行,政府和我本人都感觉非常愤怒,对爪洼政府的所作所为也感到非常愤慨和恶心。在这里我要重申一遍:保护海外侨胞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不可逃避的责任和义务,本着这种责任感,民国政府已经向爪洼派出三艘大型客轮,展开撤侨工作。” 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一位女记者站了起来,提问:“总统先生,我想知道那三艘大型客轮有没有防御能力?要知道现在海上是东瀛的天下,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拦截甚至击沉任何一艘船只,如果那些客轮没有防御能力,一旦遭到攻击,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请问总统先生对此有没有心理准备?” 小委员长说:“坦率的说,那三艘客轮没有任何武装,因为我们只是撤侨,不针对任何一方。但是说到防御能力,我想那几艘船还是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的,因为它们挂的是中华民国的国旗————国旗就是它们最好的防御武器!”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位东瀛记者抢过话筒,挑衅性的说:“总统先生,你这番话似乎有威胁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旦东瀛海军对这三艘客轮发动攻击,你们将会向东瀛宣战?” 小委员长说:“在这方面,你们是我们的老师————五十年前东瀛在华侨民遭到攻击后会作出什么反应,我们就会作出什么反应。” 看到这里,小泽参谋冷哼一声:“可笑,小小的台湾也妄想挑战大和民族,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给我三个师团,我能在七十二小时之内将国旗插到台北总统府去!” 北野政雄不动声色:“然后呢?” 小泽一愣:“然后?” 北野政雄说:“没有然后了。七十二小时之内将国旗插到台北总统府,接着被渡海而来的华国解放军连人带旗一起丢进台湾海峡。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还能游回到东瀛,就会看到东瀛已经在华国的导弹和远程轰炸机的打击下变成了火海。” 小泽胀红了脸:“阁下何必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 北野政雄叹息:“不是我故意要灭自己的威风,是你必须看清楚现实————随着 一场场胜利,华国与台湾之间的向心力正在急剧增加。比如说这次,没有北京撑腰,台湾是万万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派船只过来接侨的,而且这恐怕已经不是他们之间头一次合作了······” 电话响了,是空中自卫队打来的,报告说:“台湾客轮已经靠岸,正在接走华军从八马兰监狱中救出的华人,是不是击沉它们?” 北野政雄说:“省点力气吧,正剧马上就要上演了,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惹上一个实力相当强悍的对手————听着,不准攻击台湾客轮!” 那头嗨了一声,挂了。 接着,船越秀夫走了进来,兴奋的说:“北野君,如你所料,在八马兰监狱遭到我军装甲部队和特种部队攻击后,华军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八马兰扑来,由于推进速度太快,这两个师的后勤部队已经远远落后,各部之间也有些脱节了————他们正闪电般冲向你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 北野政雄问:“这两个师都到达什么位置了?” 船越秀夫说:“都到达八马兰了!” 北野政雄两眼迸出闪电来,一字字的下达命令:“命令第三师团,行动!” 第一零三章混战(六) “报告师长,我们歼灭了围攻八马兰监狱之敌,正将人质运送到台湾货轮上!” 林炜少校意气风发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响起,柳哲紧绷着的脸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被关押在八马兰监狱里的近万人质始终是他一块心病,如今人质已经被救走,总算可以放开手脚跟倭军大打一场了!现在快速反应师主力团正在狂殴企图阻击他们的爪洼国家机械团,王团长报告说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将这块硬骨头彻底砸碎,全师将畅通无阻,一直冲到北加海岸去,照这个势头,全军围观苏哈多肿桶都不成问题。只是急于救人,全师各部队之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哲目光如炬,盯着电子地图,问那位跟他一样极具攻击性的新任参谋长刘常山:“老刘,如果你是倭军总指挥,面对我们这样一个各部队已经被拉得有些脱节的死对头,你会怎么做?” 刘常山沉吟一下,说:“当年快速反应旅在安南将东瀛第七师团打惨了,以东瀛倭猪那有仇必报的尿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打击我们的机会的。我要是倭军总指挥,必定会在八马兰附近布下一个口袋阵————这是一个我们明明知道可能存在却不得不钻的陷阱。对,他肯定会在这一带布下陷阱,等着我们去钻!” 柳哲说:“如果我是倭军指挥官,决不会布下口袋在那里等着快速反应师去钻,我会让部队迎着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进攻的矛头朝左翼运动,配合即将到来的八八舰队,像一把飞剪一样将这两个师置于锋利的刀刃下,再突然发动强有力的绞杀!”冷冷一笑:“不要忘记了,倭军一直是战术高手,虽然多年没有打仗,但是这点老本事是不会丢掉的。” 刘常山怵然一惊:“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危险了!” 柳哲说:“命令前锋部队放慢速度,后面的加快速度跟上来!跟第一步兵师联系,请他们向我们靠拢,我可不想被倭军分割包围!” 指挥部的气氛骤然紧张,参谋们绷紧神经,以空前的效率工作着,一道道电波射向太空,整个师乃至整个集群数万兵力都被调动了。 在直葛至八马兰之间的公路上,一场惨烈的大战正打得血肉横飞。主场的不用说,是爪洼国家机械团,客场挑战的则是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爪洼国家机械团也算是爪洼有数的精锐部队,装备有五十多辆m60坦克,八辆豹2a1,二十五门130毫米牵引式火炮,放在整个东南亚都是一次相当强大的地面突击力量。只可惜这支强大的装甲部 队这次踢上了铁板,先是被林炜少校亲自指挥的八辆69a式主战坦克砍瓜切菜般一通狂砍,直接从防线上辗了过去,被士兵们视为保护神的m60在不到二十分钟的交战中有十三辆被摧毁,没有受到更大损失的原因是林炜少校急着去支援特种部队,舍不得将有限的炮弹浪费在他们身上,即便如此,国家机械团团长看着公路上那一团团火球,仍然有种想哭也哭不出来的感觉。 欲哭无泪的感觉当然不好受,这样硬憋着是很伤身的。为了团长大人的身心健康着想,随后杀到的快速反应师主力团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让那位团长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首先发言的,还是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在海啸一般的呼啸声中,十二辆203流星雨式自行火箭炮炮位上卷起大团大团烟尘,二十四枚高爆杀伤榴霰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全部发射出去,十二辆同时发射,国家机械团的阵地上空下起了桔黄色的流星雨,两三百发火箭炮炮弹泼水似的落入十几公里纵深,隆隆闷响如同在地心爆裂开来的沉雷,黑红色烟焰如同钢铁莲花,一排排一丛丛的怒放开来,凶猛的冲击波咆哮如雷,尖锐灼热的碎片的密集程度,就连华北的沙尘暴也相形见绌,国家机械团使出吃奶的劲才构筑好的阵地被着火焰的气浪以及爆速飞行的弹片吞噬,不知道多少士兵连同工事一起消失在爆炸的闪光之中,一些质量不行的车辆甚至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生生烧成铁水!爪洼士兵蜷缩在工事里,捂着耳朵苦苦忍受着那几乎要将他们的内脏震碎的可怕震动,不少人口鼻流血呀呀狂叫。他们无法还击,因为炮弹是从五十公里外飞来的,而他们的130炮有效射程才区区八公里! 流星雨看完了,可是爪洼士兵仍然头也不敢抬,因为一排排火球正从云端翻滚而下,裹着烈焰的硝烟和气浪巨塔般冲向天空,高达二三十米,似乎要将天空撕裂!那是77b式155毫米自行火炮在发威,炮弹同样是从二三十公里外飞来的,火力密度不如火箭炮,但精确度远胜之,几乎每一声爆炸巨响都意味着一个工事被炸飞,里面的人尽数化为粉末。不少爪洼士兵不止一次看到炮弹从堡垒的射孔飞进去,轰隆一声,大量碎片和火焰从被加宽了不少的射孔狂冲而出,里面的人自然命运悲惨,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被活活震死!廉价的被动制导炮弹在技术精湛的特种侦察兵的指引下,拿出激光制导炮弹的威力,充当打地鼠的角色,一炮过去死一窝,先将已经被打暴露的目标全部摧毁再说! 眼睁睁看着工事被华军炮兵一一摧毁,士 兵们血肉横飞,团长终于明白了,在逐渐向精确打击演变的现代战争中,像一战二战那样掘壕死守根本就是找死!他的战壕是挖得很深,机枪堡垒也修得很坚固,顶部混凝土隔离层足有一米厚,放在二战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对方的炮弹直接从射孔飞进来! 不能再这样打,再这样打下去,他们会让华军的远程炮火慢条斯理的轰个精光,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全歼,那该多憋屈!他紧绷着脸,下达命令:“炮兵集火齐射,五分钟火力准备,所有坦克发起冲击,歼灭敌人!” 一些参谋苦笑,还歼灭敌人呢,敌人离自己少说也有六七公里,就在那里等着呢,想跟他们接触必须高速冲刺六七公里才能短兵相接,在敌军精确到点的炮火打击以及武装直升机的无情猎杀之下,有几辆坦克能成功冲到敌人面前的?打肯定打不过了,可偏偏他们还不能逃跑,什么总统就在后面亲人就在后面这类的大道理就不用扯了,你逃得掉吗?一离开工事快速反应师的装甲洪流就席卷而来,到那时他们一样得完蛋,而且死得更快! 轰轰轰轰轰———— 一直在装孙子的重炮营终于发出了怒吼,团团火球从二十五个黑洞洞的炮口依次闪过,轰响如雷,炮位上气浪翻滚,烟尘弥漫,一排排炮弹轰然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短促的弧线,狠狠砸向目标。炮火是够猛的了,可惜六七公里的远程打击也太难为了这些爪洼猴子,再加上快速反应师配置疏散,根本没有多少目标好打,绝大多数炮弹都打到了无人地带。尽管如此,国家机械团重炮营的炮兵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瞄准,装弹,发射,干得热火朝天,到最后连瞄准都免了,只管埋头闷装猛打,丝毫不在意自己那糟糕的精确度和微不足道的打击效果。 团参谋长苦着脸说:“这不是在浪费炮弹吗?我实在看不出他们对华军造成了什么伤害!” 团长咆哮出来:“但是炮击可以鼓舞士气,士气,你懂吗!?” 咻咻咻———— 道道气浪从头顶狠狠划过,一枚枚激光制导炮弹飞来,径直砸向炮兵阵地,早已暴露出来的炮兵阵地上一团团炽热的火球翻滚而起,轰然扩散的冲击波将一门门火炮无情地掀翻,爆速飞行的弹片肆意切割着挡在前面的血肉之躯,一朵朵凄艳的血花在灼热的空气中惊人地绽放开来,又转瞬凋零,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炮兵阵地上血肉横飞,那又是快速反应师的重炮营干的好事。团长此时已经顾不上炮兵营的死活了, 趁着炮兵营吸引快速反应师炮兵火力的机会,他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几十辆装甲车辆冲出伪装巧妙的坑道,咆哮着杀向快速反应师主力团。激光制导炮弹不断落下,像铁锤砸鸡蛋一样将m60坦克顶部装甲砸得粉碎,貌似强大的m60在声声巨大的爆炸中燃起大火,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马上被后面的坦克顶开或者超越,整个装甲编队滚滚向前,然后不断地被摧毁。等到前面终于出现华军坦克的时候,他们后面已经布满了扭曲的剧烈燃烧的战车残骸和成堆的尸体,炮兵阵地更是鸡犬不留,除了遍地碎尸和一排排弹坑,以及火炮残骸之外,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来。仗打到这个份上,还活着的早就红了眼,油门一踩到底,穿甲弹早已上膛,沉重的钢铁巨兽咆哮着,直愣愣的朝快速反应师主力团装甲营冲去! “嘬嘬嘬,这帮猴子还挺带种的!” 装甲营营长撮起嘴唇,啧啧称赞。不过在夸奖对手的同时不忘挑挑毛病:“问题是这么旧的坦克再加上这么猥琐的步兵,怎么看都像是在拍三大战役嘛,真没劲!”挑完毛病,又伸了个懒腰,才下达命令:“69a一边看着别动,用68主战收拾他们就够了,距离两千两百米,给我打!” 二十辆68ii式主战坦克扬起炮管,团团火球从黑洞洞的炮口轰然而出,锋芒怒指,直扑飞蛾扑火般冲过来的m60坦克!一秒钟之后,爪洼国家机械团的坦克群也陆续开火了,从炮口喷发出来的烟焰将坦克那巨大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在开火那一瞬间,整辆坦克似乎往上跳了一下,不愧是在中东战争中大显身手的钢铁怪兽! 这一切都与装备了十二辆69a主战坦克的三连无缘,他们只能在战场边沿负责警戒,一脸愤怒的看着68ii式主战坦克大开杀戒!每一辆m60被摧毁,他们的心就被某只无形的手挠上一下,痒得难受······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冲锋陷阵呢!有心杀敌却不能参战的三连长仰天长叹。也多亏他仰天长叹,才无巧不巧的看到一群小小的黑点正贴着树梢朝他们猛扑过来······ 第一零四章混战(七) “来呀,猴子,让本大爷教教你们什么是装甲战!” 营长在无线电里嚣张的大叫着,他可不是仅仅叫上几句就算了,亲自操炮瞄准,轰的一炮,两千米外一辆m60当即被打得烟火四起碎片乱飞,两名装甲兵身上喷出几十道血线,浑身是血,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扑到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动了。一秒钟之后,一发105毫米狠狠的敲在68主战正面装甲上,打出碟子大一个白印,当一下弹飞了。m60与68主战有着整整一代的差距,m60连续命中三炮都不见得能击毁68主战,而68主战只要一炮就能将m60的炮塔打飞,这样的差距让爪洼装甲兵很无奈。 能对68主战构成威胁的,只有豹2a1,可惜这贵得吓死人的坦克性能虽然出众,但是爪洼把老婆本都拿出来也买不起几辆,国家机械团装备的那几辆已经被华军远程炮火的点杀杀得七七八八了,剩下两辆在六辆68主战的围殴下很快也变成了一堆奇形怪状的废铁,这场装甲对战已经变成一边倒的屠杀。68主战的火炮轰鸣一秒钟也不曾停顿过,国家机械团进攻的锋线上不断腾起团团桔红的、炽热的火球,坦克身首分离,在雷鸣电闪中飞向天空,装甲车直接被打碎,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一丛丛的消失在爆炸火光中,而他们对华军造成的杀伤却极为有限。 “下面打得好惨烈啊,玉置君。” 在贴着树稍呼啸而来的武装直升机机群里,飞行员感叹。 第三师团陆航中队中队长玉置益中佐冷漠的说:“都是些劣等种族,死得越多越好。各机组切换到打击模式,准备攻击!” 丑陋狰狞的阿帕奇猛然加速,照准直到现在仍然毫无反应的华军飞掠过去,短翼之下火光连闪,反坦克导弹脱离挂架,化作疾雨流星,朝地面上成堆的坦克飞去,不管是爪洼猴子还是华军坦克,一律照杀,典型的无差别攻击!在反射反坦克导弹之后,阿帕奇飞速爬升,速度飙到极限,迅速脱离战场,摆脱可能发射过来的地对空导弹,准备作下一次攻击,一沾即走,略作调整后再次扑回来,反复攻击,直到敌军彻底崩溃,典型的鹰式打法。 战术生效了,正在爪洼猴子的装甲方阵中横冲直撞的68主战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自上而下斜斜射来的反坦克导弹击中,轰轰轰!团团火球从68主战方阵中涡旋着狂冲而起,低矮的炮塔被从内部膨胀而起的冲击波直接掀飞,只是一轮攻击,就有六辆68主战熊熊燃烧起来。爪洼猴子更惨,地狱火导弹打六十年代生产的坦克, 那叫一个轻松愉快,跟拿电磁自动步枪扫小怪差不多。反坦克导弹轻轻松松洞开m60的正面装甲,在内部轰然爆炸,整辆坦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冒烟,没有一处不在喷火,可怜的爪洼猴子,只怕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华军部队的无线电里响起了混乱的叫声和愤怒的吼声,显然他们被这轮攻击打蒙了。然而,他们可不是苏丹索马里格林纳达这类鱼腩之旅,东瀛陆军航空兵看似完美的攻击模式在他们看来处处都是漏洞,而每一个漏洞都将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战后,玉置中佐在作战报告中坦承他的初战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应该首先攻击那些隐蔽起来观战的华军战车。 隐蔽起来观战的,正是69a式主战坦克。阿帕奇速度太快,飞行高度太低,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部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满腔怒火的三连长瞪着正扬长而去的阿帕奇,怒吼:“发射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干他妹子的!” 轰! 轰!! 轰!!! 130高压滑膛炮那沉闷而巨大的轰响总能让人心头狂震,从炮口喷薄而出的烟焰将坦克遮得严严实实,可见火力之猛。炮射炮弹轰然而出,天空中鸣镝啸响之声不绝于耳,十几枚速度奇快的炮射反直升机导弹像愤怒的火蛇,朝高傲的秃鹫猛扑过去!阿帕奇直升机驾驶舱里,尖厉的警报声声嘶力竭的响了起来,让每一名飞行员头皮发麻。 “支那人反射了地对空导弹————它锁定我了!” “该死的,那不是地空导弹,那是炮射反直升机导弹,很讨厌的家伙!” “释放诱饵弹!降低高度!赶紧甩掉它!” “它还在我后面!” 惊恐的叫声从这些天之娇子口中发出,每一名飞行员都面色发白,过于迷信双头鹰军火商的宣传,过于迷信阿帕奇的威力,自信为自己就是战场上的主宰的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华军地面部队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好欺负。华军一种将从自己头顶飞过的东西通通打下来的坏习惯,大概是天上飞的东西太美味了,打下来麻溜麻溜炖了也好一饱口福,这些飞行员根本没有勇气去论证华军会不会将他们这些飞行鸡兼空中飞猪大卸八块打火锅的勇气,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驾驶着直升机左闪右避,成串的诱饵弹毫不吝啬的丢了出去。可即便如此,还是有飞行员看到一团火球在眼前无限放大····· 轰! 两架倒霉的阿帕奇被炮射导弹打个正着,丑陋的机身被砸得稀巴烂,变成一堆碎片带着火苗飞溅开来,落叶一般漫天飞舞,飞行员?被130炮弹直接命中,飞行员连根头发都没有剩下来。 玉置中佐险险避开一枚鸣镝,看到一连两架阿帕奇被打爆,顿时气往上撞,发出一声怒吼:“八格!”调转机头,带着剩下的直升机挟带一身无形的怒火,再次朝华军装甲部队扑去,地狱火导弹接连射出,将一辆辆战车打成一团团十几米高的火球,而地面防空火力也在一秒钟之内穿织成了一张火网,那成串成串在空中飞舞的是高机子弹和高炮子弹,拖着尾焰冲天而起,甫一出现直升机报警系统就狂叫不休的是地对空导弹,而在声声雷鸣中自下而上呼啸而来的,是炮射反直升机导弹!这些防空火力中,最让阿帕奇头大的还是炮射反直升机导弹,首先速度奇快,其次是采用雷达/红外双模制导,很难用诱饵或者假动作蒙混住,叫人手忙脚乱;第三,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每一架直升机都摊上三四发,想想都头皮发麻!敢跟武装直升机对攻的坦克,放眼全世界也就苏制和华制了。好在地狱火导弹具备发射后不管的能力,只管锁定目标将它发射出去,它自己就会追踪目标将目标摧毁,飞行员得以集中精神应付这令人头大的补枪流战术,驾驶着直升机在弹雨中舞蹈。一架闪避稍慢一点的阿帕奇被鸣镝导弹击中装有坚厚防弹装甲的机腹,来了个开膛剖腹,整架直升机在零点五秒钟之内爆成一朵菊花,第二枚鸣镝导弹在一秒钟后命中,菊花被爆成了向日葵。 一下子没了三架,对于一个陆航中队来说,这样的损失是很要命的。玉置中佐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没有丧失理智,相反,现在他清醒得很,终于醒悟自己不是双头鹰,自己的对手不是格林纳达或者利比亚,再这样拼下去,就算能重创华军这个装甲营,自己这个中队也得被耗清光了!拿两三千万美元一架的阿帕奇去跟六七十万美元一辆的68主战拼,谁他妈拼得起!这一仗损失虽然大,但是也打出了教训:今后武装直升机应该避开戒备森严的华军装甲部队,找战斗力较弱防空能力也弱的后勤运输部队和炮兵下手,采用空中游击战反复打击他们的后勤线,摧毁他们的自行火炮,使战力凶悍的华军装甲部队陷入弹药油料匮乏、孤立无援的困境,这时才是武装直升机上演屠戮装甲部队这场大戏的时机,在此之前,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仗还是能避则避,耗不起。中佐理智的下达了返航命令。 然而,满腔怒火的华军并不打算就这样放 过他们。四套金属风暴系统发出了怒吼,在极短时间内,数万发20毫米口径穿甲弹沉沉呼啸,布满了天空。阿帕奇直升机飞行员惊恐的看到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弹幕朝着自己横扫过来!玉置中佐和几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操纵着战机不顾一切的扎向地面,哪怕穿甲弹将机身打得当当作响也不肯拉起来,另外三架反应稍慢一点的就惨了,被弹幕裹住,机身穿出一个个窟窿来,碎片飞溅,破窗而入的穿甲弹更是直接将倒霉倒到姥姥家的飞行员打成一团恶心的肉酱,射得到处都是。阿帕奇号称能扛住20毫米高射炮的直接命中,这话没错,但前提条件是命中的炮弹只能是一两发,现在不到一秒钟,那三架阿帕奇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发穿甲弹了,别说直升机,就算是坦克也扛不住,两架被凌空打爆,还有一架螺旋浆被打飞,尾翼被打烂,油箱被打裂,飞行员被打碎,像块石头一样一头栽落,在地面上变成一朵价值两三千万美元的阿帕奇牌大烟花! 才两个回合,整个中队就被打残了? 玉置中佐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用格林特火神炮将每一个华军士兵通通打成肉泥!不过,即使是射速达到6000发/秒的格林特火神炮,火力比起地面上那四套洋洋得意的金属风暴系统也差得太远,更何况幸存下来的直升机每一架都带伤,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算了,还是逃命要紧。 最后几架阿帕奇拖着浓烟挣扎着飞向远方,将一个遍地碎尸和车辆残骸的战场还给快速反应师。看着它们逃走,主力团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在这场惨烈而短暂的对攻中,他们有十三辆坦克被地狱火导弹摧毁,被火箭弹摧毁的装甲车和卡车则更多,如此惨重的损失,不是击落几架敌机可以弥补的。但是他们连悲伤愤怒的时间都没有,炮兵雷达发来紧急报告:“扫描到大量火炮发射的信号,至少一个重型火炮团在开火,主力团马上疏散,马上疏散!” 至少一个重型火炮团在朝他们开火! 团长露出震惊的神色,下达命令:“各部尽量疏散,来不及疏散的就地寻找掩体!” 不光是主力团,快速反应师各部都得到了这样的警报,全师紧急疏散、隐蔽。幸运的是快速反应师的兵力配置一向比较疏松几公里才放一个营,一公里放两三门炮,想要动用炮群在最短时间内给予快速反应师毁灭性打击,一个重炮团还远远不够!尽管如此,上百门重型火炮集火齐射的场面仍然令人心悸,无数炮弹从天际滚落,爆炸波在隆隆爆炸声中直冲而起,地面剧震,山岳摇撼,公路、树 林、村庄,瞬间就被硝烟弹片彻底吞噬,来不及隐蔽的爪洼国家机械团残部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嗥叫声,就在死神的狂笑中变成了一蓬蓬血雨!战场上的车辆残骸也在爆炸声中粉碎,飞扬起来,偶尔有几发炮弹落在快速反应师官兵的临时掩体附近,那里的人连作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在火光一闪中就彻底消失了······ 第一零五章混战(八) 电光绞碎树木石头,雷神在震怒,灼热的气热狂澜一般一波紧接着一波。地面上腾起一丛丛一簌簌的爆炸火光,翻卷的烟焰和弹片碎石几乎遮住了地面。快速反应师主力部队遭到空前猛烈的炮火打击,损失直线上升! 不光是他们,第一步兵师也遭到猛烈的炮击,尽管早有防范,仍然损失颇大。这几乎要将爪洼炸沉的炮火告诉柳哲和张宗望:真正的对手终于出手了! 没错,他们的劲敌————东瀛陆上自卫队在冷眼旁观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出手了。不愧是高度现代化的军队,不仅拥有强大的机械化部队,还有一支训练有素、自动化程度颇高的炮兵部队,两百多辆自行火炮在极短时间内就将数千发炮弹准确的砸在了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身上,造成巨大的杀伤。华军远程火炮马上开火展开反制,还没有打出几发炮弹,f-16和f-111就扑了过来,f-16缠住起来支援的华国空军,f-111两架一组,迎着拔地而起的防空导弹和密集的高炮火力猛扑下去,激光炸弹脱离挂架摇曳而下! 轰轰轰———— 团团巨大的火球在空中和地面同时怒放开来,77b式自行火炮和流星雨式自行火箭炮虽然威力巨大,但自身防护能力太弱,被激光制导炸弹粗暴地撕得四分五裂或者掀翻,发生骇人的大爆炸。而f-111也不好过,红旗防空导弹可不是好惹的,一架f-111被凌空打爆,还有一架被炸成两截。飞行员弹射成功,可是伞花刚刚绽开,就被密如斜雨的高炮炮弹撕碎,一名飞行员炸成一团血雨,另一名拖着四处漏风的降落伞,在空中手舞足蹈狂呼大喊的高速坠落,看样子爪洼大地在十几秒钟之后就要多出一团肉饼了。然而,尽管防空部队异常顽强,防空火力网也十分稠密,那些宝贵的自行火炮和自行火箭炮还是一辆接一辆被打爆,炮兵阵地上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现在,炮兵不得不考虑该如何保存实力了。 更多的f-111像发现腐肉的秃鹰一样呼啸而来,对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展开狂轰滥炸,机翼之下,火球拔地腾空,碎片铺天盖地。东瀛空中自卫队终于将自己最强的实力发挥了出来,在失去勿里洞空军基地之后,他们的实力非但没有被削弱,相反似乎还变得更加强横,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些遮天蔽日的f-111战斗轰炸机所赐。东瀛在战前就以相当优惠的价格订购了一百二十架f-111,现在全部交付了,有四十架临时投入到爪洼战场,不过驾驶f-111参战的飞行员不是东瀛空中自卫队的飞行员, 而是双头鹰的空军飞行员,他们的到来极大地减轻了f-16的压力,现在东瀛空中自卫队可以放心的将f-16从对地支援任务中解放出来,投入到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中去了。而实力的消长让华国空军压力倍增,一时间有一种吃不住劲的感觉! 在轰炸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同时,东瀛那规模空前的重炮群仍然在咆哮,重炮炮弹犹如狂风暴雨,将八马兰至勿里碧一带的公路炸得稀烂,桥梁全部轰塌,快速反应师一个临时物资囤积点被连续命中,变成一片火海,野战油库车也被打爆,喷发而出的半流体火焰直接制造出一条一百多米长的火龙,为囤积点提供掩护的树林瞬间被大火吞噬,没有人能够扑救。第三师团指挥部的参谋们盯着那壮观瑰丽的画面,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握紧拳头,两眼冒出野兽一般兴奋而残忍的光芒。 华国陆军,不可一世的华国陆军,你们也有今天!你们也有被我们的空地一体火力尽情蹂躏的时候!别急,现在才仅仅是个开始,你们的地狱之旅只能算刚开了个头呢! 师团长岩越少将露出微笑:“令人血脉贲张的场面啊······要是当年帝国陆军能有如此强大的炮兵,圣战我们是不会输得这么惨的!”感叹了一番之后,厉声下令:“最后五分钟炮火准备,第六旅团准备出击!诸君,新的圣战已经打响,重现第三师团的荣光的伟大时刻到了!” “万岁!” 指挥部里响起一阵病态的嚎叫声,一个沉寂了四十多年的幽灵在他们身上复活了。 “操你妈的倭猪!” 柳哲吐掉嘴里的土沫,发出一声怒吼。这种被人压着打的滋味可是他深恶痛绝的,但是很不幸,这次他不得不品尝一次了。师长的怒吼几乎盖过了滚雷一般的炮声:“别傻愣着了,都他妈给我动起来!将这些的情况上报指挥部,请求超远程火箭炮和地对地导弹支援!妈的死倭猪,看样子在安南收拾他们,是收拾得轻了!” 几名正在躲避炮火的参谋被吼得一愣,不顾自行安危忙碌起来,联系各部队的联系各部队,向上级报告的向上级报告,呼叫支援的呼叫支援,指挥部在几分钟之内就高速运转了起来。而就在此时,铺天盖地的炮火和密如冰雹的航空炸弹戛然而止,地面却微微震动,一团团烟尘高高飞扬! “a区发现东瀛陆上自卫队大量装甲部队!” “b区发现东瀛陆上自卫队大量装甲部队!” “c区发现东瀛机械化部队!” “二团在d区遭遇东瀛一个机械化步兵联队阻击!” “三团与二团的接合部遭到猛烈攻击!” “第一步兵师两翼均遭到空前猛烈的攻击!” “炎龙军团猛虎旅遭到东瀛陆上自卫队阻击!” “炎龙军团血狼旅遭到东瀛陆上自卫队和爪洼国防军围攻!” “炎龙军团雄鹰旅遭到爪洼国防军两个师围攻!” “炎龙军团······” 敌情纷纷向指挥部汇总过来,让指挥部所有参谋眼皮狂跳。远征军第一线两个师又四个旅在同一时间遭到猛烈打击和阻击,不少部队只能各自为战了,从敌军动用的兵力规模来看,仅东瀛陆上自卫队就出动了将近两个师团五六万人,爪洼猴子更是毫不羞涩的将自己最后一点老本都拿了出来,十几万大军以八马兰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包围圈,一下子将远征军一线部队数万精锐之师全给装了进去!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胃口! 刘常山震惊的说:“倭奴利用八马兰作陷阱,是想将我们一举全歼啊!” 柳哲冷笑:“胃口是够大的,不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么锋利的钢牙能将我们嚼烂?” 主力团团长的电话打了过来:“报告,在我们正面发现大批东瀛装甲部队正在逼近,兵力可能在两个联队以上!” 柳哲的命令简短而有力:“打烂他们!” “是!!!” 王团长狂喝一声,放下电话,望着远处那大团迅速逼近的烟尘,再看看彩色屏显上比腐肉上的蛆虫还密的信号,深深呼吸一口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空气,眼中迸出两道闪电,冷笑:“第三师团,东瀛陆军的王牌,二战中唯一一个在对华作战战场上打足八年的甲种师团,老子早就想会会你们了!装甲营给我上,看看他们的90式坦克到底是什么货色,能不能经得起我们的高压滑膛炮轰击!” 早就被东瀛炮兵和空军一通狂轰滥炸打出火来了的装甲营二话不说,嗷嗷狂叫着,三十多辆坦克像一群饿疯了的狼,朝着潮水一般涌来的东瀛装甲部队冲去。防空部队两翼展开,用猛烈的防空火力驱逐着讨厌的武装直升机,掩护装甲营的突击。愤怒的主力团终于认真起来了,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七八架黑雕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主力团后方,咻咻咻!接连几声啸响,一群空空格斗导弹在空中拉出道道笔直的 尾线,锋芒怒指,直取正在攻击装甲营的东瀛直升机。两团火球凌空爆裂而出,一架阿帕奇和一架ah-1超级眼睛蛇被击落,剩下的这才发现他们的死对头出现了,舍下浑身是刺的地面部队,朝着数量比自己少得多的华军直升机群猛扑过来,空空导弹接连射出,道道尾线彼此纠缠,交织成一个庞大无比的蚕茧。凶猛的黑雕毫不示弱,攻击同样的凶猛狠辣······看着在空中杀成一团的直升机,华军和倭军士兵都知道,指望陆军航空兵来帮自己一把是不可能的了,想要击败对方,得靠自己。 69a式主战坦克冲在最前面,又粗又长的炮管径直指向远处从烟尘里露出狰狞面目的90式坦克群。而90式坦克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河内平原一战,作为东瀛装甲部队两大王牌之一的第七师团被生生打残,让东瀛陆上自卫队为之蒙羞,更对快速反应师恨之入骨,时刻想着报这一箭之仇,如今死对头就在眼前,岂能不眼红! 69a主战坦克与90式坦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信号在对方的火控雷达屏幕上越来越清晰。五千米······四千五百米······四千米······三千五百米······ 轰轰轰———— 当数字跳到二千五百米的时候,69a式主战坦克发出了怒吼,炽热的火球从黑洞洞的炮口中喷薄而出,滚烫的气浪刮起大团沙尘,130毫米钨钢穿甲弹以六倍音速的初速带着一圈圈闪着微光的气浪,朝着90式坦克正面破空而去!68ii式主战坦克也随后发言,高速飞行的炮弹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响,令人胆寒。而90式坦克也不甘示弱,整齐划一的朝着华国坦克开火,成排的炮弹轰然而出······在爪洼这片被打得稀烂的土地上,华国和东瀛这两个世仇最为先进的坦克发生了激烈碰撞,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佟宇大校略带一丝惊慌的闯入指挥部,向柳维平报告:“东瀛陆上自卫队突然发难,包围了我们的一线军团!” 柳维平淡淡的说:“知道了。命令第一集团军全力压上,支援一线军团。” 佟宇惊呼:“那不是在给东瀛人添菜吗?” 柳维平说:“对,就是在给他们添菜,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好的胃口消化了。” 佟宇问:“那空中突击师······” 柳维平说:“空中突击师暂时还不能动。” 佟宇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敬了个军礼,下去了。柳维平略一沉吟,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李桓,还要多久?” 正在电脑前指挥一大票文弱得可以,一名普通士兵能轻松放倒他们二十个的手下玩命的虐待键盘的少校头也不抬,说:“最多还要三十八个小时!我们已经攻破了他们好几道防火墙,并且给他们准备了一份超级大礼,就等攻入他们的终端系统大开杀戒了!嘿嘿,师长你是不知道偷偷的入侵一个国家的网络系统有多过瘾,那种紧张,那种刺激,那种犯罪的快感,就跟趁心中的女神熟睡的时候偷偷给她宽衣解带一样!” 柳维平翻了个白眼,寒声说:“闭上你的鸟嘴,赶紧干活,要是不能完成任务,我就将你的电脑砸了再让你一块块的吃下去!” 李少校委屈的说:“我这不是正在忙着吗,干嘛那么凶啊!” 柳维平懒得理他,直接挂电话。他太了解这个家伙了,这货对计算机技术的狂热无人能及,号称没有他攻不破的防火墙,是个得力助手,但是那性格······绝对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更兼得寸进尺的货,不够冷酷的上司绝对镇不住他。当然,如果他现在在李少校那边,看到这家伙正在忙活些什么的话,搞不好他现在就将那家伙的电脑砸了———— 其他人不遗余力的攻击着东瀛国家网络系统,而这位老大攻击的目标赫然是:五角大楼! 第一零六章混战(九) 没完没了的炮火终于消停了。 张宗望大校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远处,两眼喷火。 远处,峰峦起伏,丛林密布,河流纵横,一座座城镇就这样散落其中,敌军就猫在这一带,以八马兰为中心布成一个巨大的口袋阵,企图一举将远征军一线军团全部装进去!刚才那轮凶猛的炮火只是一个前奏,可怕的前奏!倭军,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也是,一线军团距离北加海岸仅咫尺之遥了,他们再不出手,就等着被挤下大海喂王八吧! 远处,一波f-111正与防空部队发射的地对空导弹纠缠在一起,这些讨厌的战斗轰炸机,企图攻击第一步兵师的装甲部队,真当我们的防空系统是摆设吗?有一架f-111被打爆了,剩下的不得不暂时退走,但是,他们还会回来的,想依靠防空部队保护部队头顶的天空不大现实,在这些高傲的雄鹰面前,再怎么严密的防空系统会有漏洞!副师长说:“情况不容乐观啊!倭军的坦克性能远在我们之上,又有空军相助,更占据地利,打起来我们太吃亏了!” 张宗望说:“装甲团断后,我们退回巴冷县城!” 副师长迅速回忆一下跟那个县城有关的资料,点了一下头:“好主意,那个县城建筑物多而且坚固,东面和西面各有一块数公里宽的平坦农田,任何出现在那两块开阔地的敌军都会让我们的远程炮火轰得粉碎,我们只要防好南面和北面就可以了!” 说话的时候,东瀛装甲部队已经猛虎下山似的扑了下来,打老远都能看到他们坦克履带扬起的尘埃。第一步兵师的装甲团呈盒状队形展开,辗过被炮弹轰得跟月球地貌一样的地面,撞倒正在燃烧的骷髅一般的树干,朝着对手冲了过去!一个装备68ii式主战坦克的主力营冲在最前面,59魔改跟在后面,势如疯虎!在装甲团的掩护下,两个步兵团迅速撤退,先进入县城再说! “八嘎!支那人决战的不敢,军人的不是,懦夫的是!” 第五师团第18旅团旅团长芥川龙之少将盯着指挥车彩色屏幕上飞速撤退的第一步兵师主力,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咬牙切齿的下达命令:“炮兵开火拦截,不能让他们从容撤退!” 第五师团的炮兵联队二话不说,略略较正射击诸元,开火!成排的砸过去,在第一步兵师的撤退路线上打出一道火墙,黑红色的、黄白色的死亡之花一片片的绽放开来,正在撤退的第一步兵师顿时血肉横飞。如果靠得够近的话,肯定能看到,一些华军的卡车在猛烈的 爆炸中被扯得粉碎,飞扬起来。不少东瀛士兵嗷嗷狂叫:“太棒了,万岁!”一种自豪感充塞着心头,这摧枯拉朽一般的场面使得每一名士兵都坚信,胜利已经离他们不远了,他们正在创造历史,粉碎华国陆军不败金身的历史! 可惜,他们高兴得早了点。炮兵刚刚打出几个齐射,上百公里开外的一辆华军超远程火箭炮就开火了,轰轰轰轰!四枚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带着骇人的尖啸和气浪轰然而出,喷起的尾烟像茫茫白雾一样,将火箭炮所在的地方罩得严严实实。403毫米火箭炮炮弹以三点六马赫的高速扑向正在大逞凶威的炮兵联队,炮兵雷达屏幕前的雷达兵看着四个光点以惊人高速破空而来,顿时傻巴了!距离太近,来袭炮弹速度太快,防空部队匆匆发射的防空导弹只击落了两枚,还有两枚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与炮兵阵地重合······重合······紧接着,两朵雪莲一般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冲击波以每秒钟七千米的可怕速度席卷炮兵阵地,轻轻松松将它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抹平!自行火炮被扯成几块抛向天空,装甲车和步兵战车一些装甲比较薄弱的部位居然被已经半融化的石块打穿,里面的乘员血肉横飞!跟华军不一样,没有经历过现代化战争洗礼的东瀛军队还不知道现代化战争的残酷,他们的炮兵挤得太密,密度是华军炮兵的五六倍,这么多火炮同时开火固然壮观,但是同时被轰得粉碎似乎更加壮观一点。两枚403火箭炮炮弹砸下来,炮兵联队有十四辆自行火炮消失在爆炸火光之中,还有五辆看上去没事,但是里面的人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整个联队三分之二的战斗力就这样被摧毁了! 芥川少将盯着炮兵阵地那两团正在渐渐消失的蘑菇云,脸庞扭曲。混蛋,又是该死的火箭炮!除了仗着手里的家伙打得比我们远打得比我们准,对着我们又撸又射之外,你们还会什么?不能忍了,这绝对不能忍了!他怒吼:“派出两架直升机,找到那该死的火箭炮,打掉它!” 两架超级眼镜蛇的螺旋浆在空中搅起涡旋的气流,按照炮兵雷达提供的坐标气势汹汹的扑了过去,接着被好几架黑雕狗撵鸭子似的撵了回来。开玩笑,这么重要的技术兵器怎么可能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 在东瀛炮兵联队被火箭炮轰得人仰马翻的时候,装甲团与第18旅团的装甲部队也打上照面了。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和120毫米高压滑膛炮同时开火,无数穿甲弹划空而过,砸向各自的目标!虽然每一辆坦克都在发射之后以最快的速度 倒车闪避,但是刺耳的贯甲声还是接连响起!首先遭殃的是90式坦克,这种坦克中的贵族强调的是后发制人————第一发打偏了不要紧,第二发绝对是百发百中,要你的命!这技术听起来很先进,可惜不管是59魔改还是68主战,都力求第一发炮弹就干掉对方,跟这种不讲理的对手打,90式想不吃亏都难了。122毫米钨钢穿甲弹长矛般飞来,钉在90式坦克正面那个明显的窝弹区,凭借可怕的动能贯甲而过,里面顿时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被紫铜穿甲弹打中的叫得更惨烈,怎么形容呢?就跟冷不丁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推进滚油锅里差不多。事实上被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打在身上,真的跟把人丢进油锅差不多,一秒不到就焦透了。被击中的坦克在沉默了零点五秒之后,突然车身剧震,高温气体和火焰从被击穿的部位狂冲而出,整辆坦克都变成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只不过里面炼的不是孙猴子,是猪八戒的远亲,倭猪。与此同时,是样的火球也在装甲团的方阵中冲腾而起,不管是59魔改还是68主战,防御能力较弱都是不容忽视的问题,90式坦克的120高压滑膛炮对它们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就像它们的122高压滑膛炮拿90式坦克正面装甲当豆腐穿一样! 首轮交火,六辆90式坦克和四辆华军坦克起火燃烧,被击伤的也不在少数。这样的交换比让东瀛装甲部队指挥官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但是几秒钟之后,第二次交火,交换比倒了过来,七辆华军坦克被击毁,四辆90式炮塔被打飞,占了上风了————如果不计算这几种坦克的造价的话。指挥官阁下快要哭了,天照大神啊,打到现在,华军被击毁的坦克加起来也不过是一辆90式的钱,你妈。坑爹哪!这位老兄嘶声狂叫:“保持距离!注意保存自己!不要跟支那人拼消耗!”他打定主意了,拉开距离,利用90式在火控雷达和火控计算机上的优势一点点的摧毁敌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千的仗,孙子才打! 主意打得挺好,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们打一场烂仗了,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每一辆坦克都以最快的速度开火,似乎根本就不管自己打中些什么!团长大人的68主战一骑当先,直冲东瀛装甲方阵的核心,68主战炮塔一转,轰一炮,一辆74式中型坦克身上多了一个碟子大的窟窿,高温气体带着大量碎片从里面狂喷而出;再一炮,一辆89式装甲车变成了燃烧的火柴盒!这辆嚣张的68主战犯了众怒,两辆90式坦克左右包抄过来,而68主战也左右开弓玩命的开火,三辆坦克展开了惊心动魄的对射! 一发120毫米炮弹从左边打来,68主战紧急倒车,反应装甲块乒乒乓乓的爆炸,大量碎片狠命的切割着穿甲弹弹芯。这发炮弹重重的敲在68主战炮塔前部,打穿了第一层超硬钢装甲和树脂防弹层,最终因为动能衰减得厉害,没能穿透第三层装甲,即便是这样,也将里面的人震得晕陀陀了。 轰———— 68主战在中弹前射出的紫钢穿甲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左边那辆90式坦克的正面,反应装甲自爆产生的碎片切割对质地较软的紫铜弹芯来说作用不大,六倍音速的初速不是说卸就能卸的,轰的一下,90式坦克正面装甲被烧穿,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横扫而过,就算侥幸不被正面打中,它带来的高温对里面的人来说也是极为致命的,一阵惨叫之后,烧焦人肉的恶臭从那个流淌着铁水的飘出,闻到这股怪味的东瀛士兵一个个面色发白,喉结上下耸动,恨不得把胃酸都给吐出来。 轰轰———— 一连两发120毫米穿甲弹从右边飞来,其中一发准确命中,68主战一大段履带被炸飞,负重轮被炸碎炸裂或者变形,它被迫停下了所向披靡的步伐。 轰轰轰轰———— 这次就不是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在开火了,是怒火万丈的装甲兵从被打瘫的坦克里跳了出去,抄起火箭筒就射!四枚105毫米火箭弹尖啸着射出,两枚打向正用机炮将68主战打得火花飞溅的89式装甲车,两枚射向那辆该死的90式坦克!90式坦克紧急拐弯,火箭弹从炮塔擦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那辆正用35毫米机炮射着68主战狂扫打得不亦乐乎的89式装甲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枚火箭弹打穿了车体,里面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足以让他们支离破碎的爆炸。可是,没有爆炸,只是车里变得凉飕飕的,还有一股怪味······??? 车组乘员疑惑的睁开眼睛,哦,装甲车还好好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充满了黄色气雾,一股油汽味越来越浓!车长在一秒钟之内就弄明白了那都是些什么东西,眼珠子都凸了起来,发出一声狂叫:“我操你妈的温压弹!” 惨叫声过后就是一声巨响,整个车身被炸得似乎往上跳了一下,一团扁平的火球轰然而出,把装甲车身上能用的不能用的东西通通都炸个稀烂,扔得几十米外到处都是,纷飞的碎片打得附近的战车车身铮铮作响。当然,它并不寂寞,在两秒钟之后,一辆90式坦克被华军 失去坦克的装甲兵用同样的武器送上了西天。现在东瀛装甲兵的脸都抽抽了,华军得有多喜欢空气燃料炸药啊,连火箭弹弹头都装上了,拿它来打攻坚战我也就忍了,居然用它来打坦克! 105毫米口径的温压弹在狭小的战车内部空间爆炸,他们还有活路吗?丧尽天良啊······ 第一零七章混战(十) 第一步兵师前脚刚刚撤回到巴冷县城,第五师团一个步兵联队后脚就跟到了,坦克和自行火炮围着县城开火,县城里顿时炸窝。不同于快速反应师,第一步兵师对爪洼平民采用的政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爪洼猴子别犯贱偷袭他们的士兵,不去通敌,第一步兵师就不会为难他们,因此被第一步兵师控制的县城里居然还有五六万人,跟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快速反应师战区形成很大的反差。那些缩起头来想当乌龟的王八蛋现在才发现,乌龟也不是他们想当就能当的,东瀛人根本不管他们死活,直接对县城实施无差别覆盖性炮击!较为坚固的建筑物早已被华军征用,留给他们的房子可以说是一碰就倒,比豆腐渣还豆腐渣,一排排炮弹倾泄进来,质量不过关的建筑物在爆炸的火光中轰然倒塌,爪洼平民魂飞魄散,狂呼大喊在大街上狂奔,本能的想找一个可供躲避炮火的地方。炮弹成排落下,在街道上砸出一个个大坑来,火球和着血浆轰然绽开,碎肉和混凝土渣子呈辐射状向四周激射,每一炮下来城里都要多出一大片碎尸或者断手断脚在地上翻滚哀号的伤员,惨不忍睹。当然,那些受伤的家伙的痛苦并不长,下一轮炮击马上将他们的身体炸得粉碎了。 在f-16的掩护下,f-111战斗轰炸机出现在阴霾的天空中,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摇曳而下!看到这些吸血蝙蝠一般的战机出现在头顶,正在炮火和血泊中挣扎的爪洼人发出绝望的惨叫声。现在,在历次排华暴动中惨死的华人如果看到这些爪洼猴子的下场,他们肯定应该放声大笑了:从高空砸落的航空炸弹在地面上化为咆哮的火龙和漫天飞舞的金属风暴,将一幢幢建筑吞噬,爆炸的烟云直冲起几十米高,整座县城都在雷霆霹雳一般的爆炸巨响中震动。这些毫无军事素养的平民面对这种不分军民的轰炸,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呆,然后看着炸弹在自己身边爆炸,破碎的尸体被爆炸波狠狠的甩出几十米开外,由于轰炸和炮击已经变得灼热干燥的空气中洒下一阵阵血雨。趴在地上栗栗发抖的家伙不幸被血雨淋中,不管有没有受伤都变成了血人,他们哆嗦着发出惨叫:“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东瀛人不是来帮助我们的吗?为什么要轰炸我们的县城!?”在这些可怜虫旁边,是一堆堆狼藉的尸体,不少死者直到死,眼睛也没有闭上,带着迷茫和恐惧看着天空,似乎在发出跟生者一样的诘问。现在,生者肯定要羡慕死者了,逝者已矣,他们不必再受到这样的摧残和煎熬,而活着的,还得继续忍受那狂暴的攻击。 在临时指挥部里,刘常山看着外面那血肉横飞的 惨状,忍不住破口大骂:“那帮畜生,都过了几十年了仍然是畜生,根本不顾平民死活!他们就不怕下地狱么!?” 张宗望说:“畜生对付畜生,不是合适吗?” 刘常山噎住了。 张宗望看样子没有半点同情爪洼平民的意思,看样子就算这几万平民全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心疼,语气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装甲团怎么样了?” 副师长说:“还在跟东瀛装甲部队激战,损失很大!” 张宗望说:“通知他们马上撤退。不必撤进县城,撤到炎龙军团猛虎旅那边就行了。让炮兵开火接应他们撤退!” “让士兵们多准备云爆弹,如果倭军敢用装甲部队攻城,就用云爆弹狠狠的收拾他们!” “等炮火停了,派一些人去帮那些猴子一把,发一些炸药和手雷给他们,我就不信在被倭军的炮火轰得血肉横飞之后他们心里会没有怨气,不想拖倭军一起完蛋!穆斯林不是很喜欢玩人弹吗?就让他们跟倭军玩玩好了!” 最后一道命令让指挥部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张宗望在军中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低调谦和,人畜无害,现在这一形象已经被他自己亲手砸得粉碎。不少参谋心里暗暗发誓,谁再敢说师长是个善良的人,非跟他狠狠的打一架不可! 装甲团团长和三名士兵苦战了二十分钟,终于成功转移到了其他坦克上。这位杀性十足的团长大人没有丝毫吸取教训的意思,仍然指挥着坦克猛冲猛打,甚至将炮手挤到一边亲自操炮朝每一辆出现在火控雷达屏幕上的东瀛战车开火,不管是90式主战坦克、74式中型坦克还是89式装甲车,撞上了都是一个打字,就连架着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满世界乱窜的丰田皮卡他也不放过,双联机炮一通猛扫,直接打成渣渣。在他的指挥下,这辆坦克几乎是打什么就中什么,很快它的前面就烟火四起,满是燃烧的坦克和车辆残骸了。全团以他为榜样,奋勇冲杀,让东瀛人损失惨重,当然,他们自身损失也不小,毕竟90式坦克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敌军的武装直升机的精确点杀,装甲团的损失远在东瀛装甲部队之上。 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太吃亏了。 又枚可恶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划空而下,正中一辆59魔改,就连主战坦克都无法承受的打击,中型坦克哪里受得了,轰!!!一声巨响,那辆59魔改沉重的炮塔飞到了半空。团长眼膜上布满了血丝,这是第几辆被武装直升机打掉的坦克了? 而那架武装直升机在发射完地狱火导弹之后马上撤退,他们空有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也没有机会报仇!愤怒的团长将一枚紫铜穿甲弹打向远处一簌高高竖起的天线簌,不然这口恶气会将他憋到爆炸! 愤怒的团长并不知道,他的对手————东瀛第五师团装甲联队的联队长本间大佐正在大把大把的吞着救心丸,大佐阁下的心脏已经承受不起如此强烈的刺激了。 装甲战打了这么久,本间联队凭借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一直占着上风,这本来是好事,但是看着战场上那一堆堆燃烧着的东瀛战车残骸,大佐就想吐血。东瀛陆上自卫队的装备实在太昂贵了,一辆90式坦克的造价顶了十辆68主战,而且产量也有限,这样子拼法,他们看似占了上风,其实吃亏吃得太大了!不过还好,一个大队已经成功向华军装甲部队侧后方迂回,准备给华军来个后庭开花了,这场让他大感吃不消的装甲碰撞很快就可以以己方完胜落下帷幕啦,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一发紫铜穿甲弹从三千米外飞来,无情地敲碎了本间大佐的美梦。打出这么远,紫铜穿甲弹的速度已有所衰减,但是动能仍然十分骇人,再说它要面对的也不是不90式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而是一辆指挥车。防御能力比主战坦克弱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指挥车哪里挡得住这一击?膨一声,紫铜穿甲弹贯甲而入,化为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铜液劈头盖脸的扫来,被扫中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大片大片皮肤被高温炭化,车内那比钻石还贵的电子设备也在高温下造反了,冒出了浓烟和火焰,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那狂舞的电蛇成了葬礼上的烟花。一切都在一秒钟之内结束了,金属射流无情地扫过之后,车里的指挥员要么变成一截炭柱,要么被烧得血肉模糊白骨裸露,反正别指望车里能有一个活物了。 指挥部就这样完了? 正在激战的东瀛装甲部队突然失去了指挥,都傻了眼。眼看就能赢了,指挥部却被人家打掉,是华军运气太好还是他们运气太背?华军装甲部队趁机交替掩护,迅速撤退,失去指挥的东瀛装甲部队反应变得迟钝,没能及时堵住口子,被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装甲团透围而出,且战且退。不难想像,东瀛人这次肺都要气炸了,在旅团长的咆哮中穷追不舍,要将这些华国坦克全部干掉,一辆不留!而装甲团也不甘示弱,在撤过的同时不断开火,在自己连遭损失的同时也将一辆辆疯狗一般的东瀛战车打得烟火直冒。很快,双方就拉开了一段大约三公里的距离,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射,命中率 低得很,因此大家也就不浪费弹药了,一个劲的比速度,看是你逃得快,还是我追得快! 他们不想浪费弹药,并不意味着别人也是这样想的。一道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毫无预兆的钉在一辆90式坦克身上,紧接着一枚155毫米重炮炮弹滑着瞄准线飞来,轰一声打个正着!被155毫米重炮炮弹直接命中是什么滋味?估计没有一名装甲兵愿意去尝试的,这辆苦命的90式坦克像被铁锤砸中的西瓜一样破碎开来,里面的人员和设备在轰一声巨响中成了一团浆糊。紧接着,又是一枚激光制导炮弹轰来,爆炸波直接掀飞了一辆90式坦克的炮塔,口径大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榴弹,对一辆坦克来说也是极为致命的!而那边发射的,也正是榴弹,怎么样,是不是很经济很实惠呀?一连三辆90式被155毫米重炮砸得粉碎之后,东瀛装甲兵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各大队的指挥官嘶声狂叫:“释放烟幕,释放烟幕!”而训练有素的装甲兵也真听话,争先恐后的释放出烟幕,隔绝激光瞄准线。激光制导弹药最怕的就是这个,随后飞来的几枚激光制导炮弹纷纷错过了目标。这下东瀛装甲兵可得意了,支那人,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华军的确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们只是老老实实的开炮,不过这回飞过来的不再是155毫米重炮炮弹,而是403毫米火箭炮炮弹!这玩意可不管什么烟幕不烟幕,带着条条火龙从高空直冲而下,高速喷射而出的钨合金穿甲弹丸着实给杀得满头大汗的东瀛装甲兵下了一场及时雨,一场钢雨!地面被高速射来的弹丸打得浮土翻滚如浪,战车薄弱的顶部装甲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被打成了筛子,里面的装甲兵直接变成肉泥!一枚这样的火箭弹就能携带六千枚以上反装甲弹丸,杀伤密度和面积可想而知,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一大批坦克和装甲车辆被击中,不管是被击毁的还是被击伤的,车内都溅满了碎肉和血浆,令人作呕。接着又有四枚火箭炮炮弹飞来,又有一批已经慌了手脚的东瀛装甲部队被穿甲弹丸钉入地面······ 吃了两次亏,东瀛装甲兵总算知道了,华军装甲部队敢以寡击众,就是因为后面有超远程火箭炮罩着,他们只要提供制导就行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武器叫人防不胜防,鬼才知道到底有多少辆铁锤式403毫米火箭炮已经锁定了他们,有多少这样的炮弹正朝他们飞来!愤怒的东瀛装甲兵恶狠狠的按下电钮,轰轰轰轰轰!短暂的沉寂之后,隆隆炮声再次响起,一排排穿甲弹飞向正逃之夭夭的第一步兵师装甲团! 然后 ······还是撤吧,装狠是很累的。 两架f-111在f-15j的保护下,挂载着四枚激光制导炸弹恶狠狠的扑向一百多公里外华军那该死的火箭炮隐藏地点,非将它炸成渣不可!不管它们能否成功,反正损失巨大但出色的完成了掩护主力后撤以及调整防线的任务的装甲团这只煮熟的鸭子就是当着他们的面,就这样飞走了,留给第五师团的是一地战车残骸,和本间联队长那烧得七分熟的尸体。旅团长眼珠子都气红了,在指挥部里咆哮如雷:“继续开炮,继续轰炸!炸平巴冷城!冲进城去全歼支那第一步兵师!我要用坦克将他们每一个人都辗成肉酱!” 第一零八章混战(十一) 东瀛大军的打击确实既猛烈又突然,打了一线军团一个措手不及,以八马兰为中布下的那个大得让人瞠目结舌的口袋阵一下子将一线军团全部装了进去,手笔之大,令人惊叹。出色的军事素养和极高的机械化程度使得他们打了华军一个时间差,抢在华军反应过来之前就形成了合围,要论战役发起的突然性和对战场节奏的把握,给东瀛人打个满分都不成问题。 然而,合围华军容易,想要消灭包围圈里的华军却是难上加难。包围圈中那些百战劲旅反应快得出奇,在遭到打击之后首先做的不是据地死守,而是在空军的掩护下悍然向东瀛大军发起反冲击,跟他们绞在一起!快速反应师是这样做的,第一步兵师是这样做的,炎龙军团那四个旅也是这样做的,这种不讲理的打法让东瀛人有一种吃不消的感觉······他们的对手再也不是二战时期的战五渣了! 连绵几十公里的战场,炮火连天,短程地对地导弹和超远程火箭炮炮弹拖着优美的尾焰划空而过,准确地击中目标,将装药和还没有耗尽的燃料化为一团美丽而致命的烟云。在步兵的头顶,是纠缠在一起的直升机群,而更高的天空属于喷气式战机。东瀛空中自卫队把老本都拿出来了,f-15j、f-16、f-111倾巢出动,华国空军也毫不示弱,歼十、歼-12c、飞狼、强五······精锐尽出,复杂无比的战事突然变得简单,飞行员要做的事情就两件:击落敌机和将炸弹甩到敌军地面部队头上!如此激烈的战事,着实令人惊叹不已,有战地记者在报道中惊呼:“这两支军队疯了!交手仅仅是一个回合,他们就打红了眼!” 这两支军队有没有疯就不得而知,反正杀红了眼是肯定的了,比如说现在的快速反应师主力团———— “倭猪,你妈就是想战是吧?来战啊!” 虽然形势危急,但是王团长的嚣张不曾稍减,68ii式主战坦克只一炮就将两千两百米外一辆90式主战坦克打瘫了。69a式主战坦克更加嚣张,用身躯硬扛90式主战坦克发射过来的穿甲弹,只不过眩目激光发射器在不停的发射激光罢了。通过瞄具向这些大家伙瞄准的东瀛装甲兵一个个捂着刺痛的眼睛破口大骂,眼泪长流,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丫也太卑鄙了一点。没法瞄准,自然没法打得准了,而69a却一打一个准,很快就有超过十辆90式坦克在130高压滑膛炮的咆哮中变成了焦黑扭曲的废铁,至于74式中型坦克,那绝对是一炮打碎,哼都没得哼。以这十二辆69a型主战坦克为尖刀 ,主力团势不可挡,谁敢拦在他们前面,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69a型主战坦克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岩越少将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在电话里很不客气的问几个联队长:“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可恶的主战坦克吗?” 挂了电话,旅团长怒冲冲的下令:“调m270火箭炮上去,干掉这些可恶的主战坦克!” 69a式主战坦克继续在战场上咆哮冲撞,并不知道三十多公里外,四辆m270自行火箭炮正朝它们缓缓逼近。这玩意当然不是东瀛原产的,都是花大价钱从双头鹰那边买回来的,有着射程远、火力猛、自动化程度高和用途广等优点,不管是打击敌军地面部队、炮兵部队、装甲部队还是布雷,甚至发射战术导弹对高价值目标实施秒杀,都胜任愉快。现在这四辆m270火箭炮中有两辆已经装上了反装甲/布雷双用途子母弹,一发炮弹里有六百多枚反装甲子弹药,十二枚齐射,密度不亚于给华军装甲部队下一场钢铁暴雨。另外两枚装的则是杀伤人员的子母弹,杀伤面积极广。对付凶悍得不合常理的华军,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武器了! “射击诸元调整完毕!” “友军已经与敌军拉开一段距离,可以发射。” “发射!” 操作手的手指轻轻按向发射电钮。隔着几十公里,当然看不到敌人,但是手里的电钮拍下去,对面绝对是血流成河。然而,他恐怕没有机会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了,就在他的指尖触到电钮的时候,一团小小的火球从远处飞来,负责保护炮兵的步兵脸刷一下白了,发出一声嘶吼:“rpg————”话音未落,火球就一头扎入了m270火箭炮的发射箱里,十二枚马上就是被激活冲出去大开杀戒的炮弹被生生打爆! 轰!!! 一声巨响震倒了几百米内的人员,被击中的m270身上储存的炮弹和燃料化为一团庞大的火球冲天而起,数以数千枚打坦克的子弹药和数以万计的碎片以火球为中心激射而出,向四周层层扩散,一些东瀛士兵当即被打个稀巴烂,在周围警戒的装甲车和武装皮卡里的士兵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劈头盖脸的可以打穿主战坦克装甲的反装甲子弹药打得千疮百孔,里面的人员血肉横飞,非死即伤······一句话,一辆m270被打爆,几百米范围内很难找得到一个健康一点的人了!最惨的是,还不止一辆m270被打爆,这团火球还没有冲到顶点,又有两团火球先后膨胀而起,爆炸产生的碎 片和穿甲弹丸直接将负责保护火箭炮的一个步兵中队送进了地狱,数不清的碎片和弹丸肆意撕碎一切物件包括人体,将战车和人通通钉入地面,一些碎片和弹丸甚至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团团火花,令人胆寒! 冲击波咆哮而来,车体剧烈震动,一枚子弹药甚至将驾驶室打了个对穿,将车长的脑袋打碎了一半,最后一辆m270自行火箭炮的驾驶室里发出两声高亢尖厉的尖叫声,两名被喷了一脸血肉骨屑脑浆的倒霉蛋白眼一翻四肢一抽,生生吓昏过去了。 炮兵阵地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不断发生爆炸,那是没有正常起爆的子弹药在发威。附近的东瀛士兵傻傻的看着这边三团越升越高的烟云,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不过,有人倒觉得自己可以找点什么事情给他们做做······ 两道人影在有毒的浓烟中慢慢出现,他们的披着跟杂草差不多的伪装网,戴着钢盔,脸更是用伪装蜡油抹得一塌糊涂,背着一支口径大得吓人的自动步枪,手里端着一支微型冲锋枪,噗噗噗一阵点射,在爆炸中受了重伤,正在血泊中蠕动呻吟的东瀛士兵身上绽开一朵朵血花,血淋淋的身体突然绷紧,再慢慢放松,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左边那个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再看看m270火箭炮那炸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残骸,吐了吐舌头,说:“少校,这玩意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一辆被打爆了,直径三百米内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活物了,我们居然一下子打爆了三辆,会不会下地狱呀?” 回答他的是一个冷得像冰硬得像钢铁的声音:“不会。”大脚抬起,再重重踩在一名正把颤抖的手伸向胯间的自卫手枪的东瀛军官背上,脊椎骨断碎的闷响清晰可闻,那名军官张大嘴巴,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脊椎被踩断了。 那位看起来相对活泼的家伙下手也够狠,飞起一脚踢在一个用双手撑着地面往前爬的家伙的太阳穴上,格的一声,那家伙的脑袋被踢得歪向一边,再也没能转过来,颈骨被踢断了。这位老兄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瞅着一个方向,欢声叫:“哎呀呀,我的乖乖,看我发现了什么?一辆没有被炸毁的m270!哈哈哈,上哪找这么好玩的玩具啊!” 冷峻的少校可没有这么多废话,噗一枪射穿一名伤兵的心脏,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那辆m270。做足了姿态的小兵看到没人理会自己的表演,满不是滋味的揉揉鼻子:“什么人嘛,找到这么好玩的玩具也不露出一点惊喜的神色,真是的,一 点趣味都没有!”拎着冲锋枪跟了过去。而少校已经走到m270那边,打开微微变形的车门了。 一张糊满鲜血的脸探了出来。 要是在和平环境里猛然看到这么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就算是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会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两腿发软,晚上噩梦连连的。然而,在战场上一切都变了,发出尖叫的是那个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而走近他的少校眼都不眨一下,轻描淡写的一拳打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的喉结,尖叫声到一半就刹住,那家伙捂着喉结从车里栽了出来满地打滚,脸憋得酱紫,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吸不进哪怕一丝氧气。车里又发出一声惨叫,惨叫声中透着肥猪挨刀前的恐惧、绝望和不甘,还有怨恨!一道刀光闪过,鲜血溅在车窗上,世界清静了。一个被割开了喉咙还有挣扎的倒霉蛋和一个早在厄运降临之前就被打碎了半个脑袋的倒霉蛋被人一脚从里面踢了出来,宣布驾驶室这个战略要地已经被少校和小兵占领。 少校熟练的检查各项仪器,小兵则查看火控系统和坐标,搞清楚这些之后,他吹了一下口哨,欢呼:“还不错,炮弹给我们装好了,坐标也算好了,倭猪真的是太贴心啦!少校,还能发射吗?” 少校回答:“能。” 小兵又吹了一下口哨:“好极了,坐标往后挪五公里,开火,打完了我们就跑,让他们哭去吧!” 少校迅速修改坐标,小兵迫不及待的按下了电钮。已经烫得厉害,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火箭炮炮弹发射箱冒起大团乳白色烟云,火箭炮弹狂冲而出,尾部发动机喷出的气浪,像台风一样横扫炮位,刮得飞沙走石。骇人的尖啸声中,十二枚炮弹在两秒多钟之内一飞冲天,像一群火龙,朝着三十多公里外的东瀛装甲部队狂啸而去!干完这些坏事,这两个家伙从容下车,走人,只是在驾驶室里留下了一组定时炸弹罢了。三分钟后,赶死赶活才赶到的东瀛步兵目瞪口呆的看到最后一辆m270火箭炮在轰一声爆炸巨响中碎片乱飞,翻滚而起的烟焰为死尸横卧一地的战场再次增添了几分阴霾的色调。不过,没有人会为它的毁灭而心疼的,早在它被炸毁之前,让突如其来的火箭雨打得死伤惨重的装甲部队就不止一次诅咒它被华军炸成碎片回炉练钢做马桶了······ 第一零九章狠角色与阴险者 突如其来的四枚火箭弹在东瀛装甲兵头顶释放出近三千枚双用途子母弹,瓢泼而下,地面上顿时烟焰翻滚,血肉横飞,炸起的烟焰比河边的芦苇丛还要密集,只是一轮攻击就在东瀛装甲兵的锋线上炸出一个面积相当于三个足球场大小的方格来,方格内的车辆人和人员均被打得支离破碎,半个中队的坦克被打成了筛子。这自摆乌龙的一击让东瀛装甲兵切身感受到了m270火箭炮的恐怖威力,更让装甲部队指挥官怒火冲天,破口大骂:“怎么会这样?这是哪个混蛋炮兵干的?他的脑子里装的是大便么,我要杀了他!” 岩越师团长同样愤怒了,一向自诩训练有素素质极高的东瀛陆上自卫队竟然搞出这样的乌龙来,那不是在打他这个师团长的脸吗!他怒喝:“马上查明是谁误击了装甲部队,我要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参谋苦笑着向师团长阁下报告:“那个火箭炮中队已经被摧毁了,连同保护火箭炮阵地的步兵中队在内,几百人几乎无一幸免,有证据表明,是华国特种兵做的好事。” 是华国特种兵干的?那就没有办法将他们送上军事法庭了。师团长神情凶怒,一字字的下达命令:“派出我们的特种部队,一定要将在我们后方活动搞破坏的华国特种兵挖出来,用刺刀捅死!” 师团长大人的命令,谁敢不听?数十名特种侦察兵当即被派了出去,对可恶的华国特种兵展开追杀。而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 那四枚火箭炮炮弹将第三师团进攻的锋线炸得血肉横飞,军心为之震动,而快速反应师主力团却精神大振,乘机发起猛烈冲击,装甲联队一时间难以招架,被迫后退。付出了二十八辆坦克被击毁的惨痛代价,他们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冲乱快速反应师的阵脚。拿到第三师团的报告,船越秀夫不禁微微摇头,以他对快速反应师的了解,不能在第一时间打乱他们的阵脚,就意味着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战局的发展也正如这位司令部参谋长所料。 稍作休整之后,第三师团再次发起猛攻,这次迎接他们的不再是装甲碰撞,而是以每分钟一百多发的密度倾泄过来的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和更加密集的火箭弹。冲上去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成了火球,90式还好一些,74式就惨了,基本上是一炮死的命运,别说被反坦克导弹击中,光是105毫米重型反坦克火箭弹就足够将它打成烤箱了————那玩意是串联战斗部,第一个战斗部负责破甲,以极高动能贯甲而入,第二级 战斗装填的云爆弹药在坦克里面爆炸,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来。可怜的74式差不多是上去一辆被击毁一辆。 主力团的阵地上还布置了数量众多的角反射器,反射过来的阳光和雷达信号将东瀛装甲兵搞头晕头转向,破口大骂。 在不到三分钟的较量中,十一辆坦克被打成了一堆废铁,装甲部队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后撤了。面对这样的铁桶阵,光靠装甲部队是无法突破的,还得依靠炮兵、空军以及步兵的配合才行。而不巧的是,他们的炮兵联队被华军的火箭炮伤得不轻,至少得再过两个小时才能恢复过来,岩越师团长不得已,下令暂停进攻,等炮兵上来了再说。如果船越秀夫知道师团长这道看似正确的命令,肯定会失声痛哭的。 这两个小时内,双方小摩擦不断,但是大规模交火却没有出现。第三师团忙着修复他们被主力团打得乱七八糟的包围圈,而主力团忙着修复地球,大家各忙各的,战场迎来了暴风雨前的平静。然而在其他战场,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干你妹子的倭猪,想一口吞掉我们快速反应师?我撑死你!” 十几公里开外,快速反应师第二机械化步兵团团长躲在树林里,用望远镜望着对面那座标高五百米,连绵数里的山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从山上打来的炮弹就在树林和田野里爆炸,树技和禾苗伴着泥水飞溅起来,硝烟滚滚,那是重型迫击炮的功劳第二机械化步兵团的阵地中不时响起压抑的惨叫,显然有士兵被弹片击中了,但是整支部队却保持着沉默,呼啸而下的炮弹,还有十几公里外主力团方向的炮火连天,都没有给他们的军心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种沉默,往往比杀声震天更加可怕。 第二机械化步兵团跟主力团一样,刚接到师部提防倭军突然袭击的命令不久就遭到了第三师团的猛烈攻击,损失不小,但是他们硬是以精良的装备、钢铁一般的意志以及出色的战术素养,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将东瀛第三师团第七步兵联队给赶回了山上,甚至还尝试节一次进攻。他们的进攻也让东瀛人给击退了,上百人伤亡,一个团对一个联队,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样僵住了。 第七步兵联队居高临下,卡住了公路,隔绝了第二机械化步兵团和主力团的联系,虽然进攻被击退,但是他们不急。师团主力正在狂殴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用不了十二个小时就能将主力团全歼,到那时自然就轮到这个第二机械化步兵团了,他们不急,只要缠住第二机械化步兵团就算大功一 件了。他们不急,第二机械化步兵团急,就让支那人急去好了。 团长当然急,主力团要面对的可是东瀛一个主力师团,整整两万多人!不能尽快打过去跟主力团会合,全师都只有被人家各个击破的份!但是第七步兵联队那帮孙子躲在山上,对于机械化部队来说,山地战和丛林战是最讨厌的了,真让全团以己之短击敌之长,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唉,要是飞豹那小子在就好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山地战! 团长收回目光,盯着地图眉头紧皱。侦察兵不断发回来报告,小型无人机也将一些倭军阵地的照片传送回来,那层层密布的武器让团部参谋们直吸凉气。我的娘咧,这不是第二座松山吗,真想靠人命堆,全团打光了也堆不动啊!怎么办?怎么办? “地形太糟糕了,坦克上不去。光靠步兵的话,死上七八百人都不见得能摸到人家阵地的团。”参谋长苦笑着说。 “那死上几千人,能不能填平他们的战壕?”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来,颇有几分师长的特色。 大家扭过头来,对那个乌鸦嘴怒目而视。这个乌鸦嘴是谁?是师侦察营里赫赫有名的二连连长,贺炳云,一个将战争视为个人最大兴趣和毕生追求的疯子,全师上下,没有哪个的性格像他这样与师长惊人地相似了。贺炳云前段时间一直负责离间达雅人与爪洼人的关系,被他暗杀的达雅人首领不在少数,整个爪洼局势火乱,头脑简单的达雅人在暴怒之下对爪洼人展开异常血腥的报复,短短几天的功夫,十几座城镇被这些野蛮人杀得鸡犬不留,两万多颗人头挂到了达雅人的屋檐上,让全世界为之失声。现在局势有变,这位一手挑起了一场种族大屠杀的家伙也被调了回来。贺炳云的军事素养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这位老兄一开口就要拿几千人去填东瀛人的建议可犯了众怒,大家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他看。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为了胜利他可以冷酷地命令士兵向敌军阵地发动自杀式冲锋再在两军短兵相接时下令对战场实施毁灭性炮击,甚至亲自带领敢死队去炸敌人的指挥部,这样一个家伙,连自己人都有点害怕他,除了柳哲,可以说全师上下再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了,但又不得不佩服他。团长皱着眉头说:“少校,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我们全团才几苗人?拿几千人去填平第七联队的防线,亏你想得出来!” 贺炳云不以为意:“我有说过要拿自己人去填吗?” 团长一怔:“那你的意思是······” 贺炳云说 :“第二机械化步兵团手里有好几千爪洼国防军战俘,还来不及处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如今我们四面受敌,再留着这帮杂种绝对是个祸害,就算他们老老实实,也会消耗大量物资,我们不能当这个傻子!”目光一寒,压低声音说:“把缴获在武器发给这帮狗杂种,让他们去啃倭军的防线!好几千人,再加上我们的炮火支援,怎么也够倭军喝一壶了吧?就算他们没有成功,全部死清光了也不要紧,我们还省事了!” 团长:“······” 贺炳云微笑————这个微笑让参谋们心头发凉:“蒙古人经常用这种战术,不仅可以大量消耗敌人的武器,屠杀敌国的人口,还能对敌军的军心造成巨大的冲击,让他们看似牢不可破的防线露出漏洞来!” 参谋们彻底无语了。 团长盯着贺炳云,骂:“你这个混蛋,简直就是我们快速反应师的祸害!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反人类的,我们极有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贺炳云冷静如恒:“是极有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但是,只有活人才有资格上军事法庭!不能尽早跟主力团会合,我们将会被第三师团各个击破,绝大部份士兵都将埋骨他乡,我们······” 团长扬手打住:“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刚才的话就当你没说过,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是那些爪洼战俘出于对生存的渴望,主动配合我们向倭军发起进攻的,我们从来没有逼迫过他们!” 这样也行!? 贺炳云顿时傻巴了。 参谋长目瞪口呆。 一大票参谋瞠目结舌。 老大,你的节操呢? 团长对大家的反应深感满意,一指贺炳云,下达命令:“说服战俘配合我们作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你二十分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完成任务的我向上头替你请功,如果不能在二十分钟之内说报他们,哼哼,你就自己扛着冲锋枪去冲锋好了!” 贺炳云也不含糊,敬了个军礼就出去了,大家分明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二班,三班,带上家伙跟我来!”看样子这位老兄是打定主意要大干一场了。想想他的“光荣战绩”,不少参谋默默地为爪洼战俘祈祷,碰上这么一个凡事只看结果不计后果的狠角色,碰上吃人不吐骨头的二团长,算你们倒霉,愿真主赐福给你们!! 第一一零章英勇的猴子(上) ps:我的天,又出错了,还有八枚炮弹让我吃掉了······这种错误也犯,真是衰到家了。 第七装甲联队指挥部。 第二机械化步兵团迟迟没有动静,如此反常的举动让长谷联队长有点儿意外,按照他的设想,华军应该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似的冲向他的阵地,然后被他精心布置的火力网大批大批地绞杀才对的。机械化步兵团躲在树林里扮忍者神龟,任他怎么用迫击炮轰也不肯露面,这跟他印象中那支无所谓惧侵略如火的华国劲旅反差太大了。一切果真是只支那人吹出来的吗?我他妈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大失所望的长谷联队长对目前这种无所事事的对峙感到厌烦,整个联队猫在山上忍受了好几天蚊子叮虫子咬,可不是为了打酱油的!他问参谋们:“华军到底想搞什么鬼?难道他们真的想扔下主力团不管了?” 一名参谋说:“不,绝对不会。他们是在蓄势,一动则已,一动必势如雪崩海啸,无法抵挡!” 长谷联队长问:“如果你们是支那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几名参谋各抒己见,争执起来。有人说应该请求空中支援,有人说应该发动小规模进攻,寻找第七联队防线的漏洞,有人说请求远程炮火支援,压制第七联队的火力再从公路上强行通过······联队长认真听着,努力从这些意见中挑选精华部份加以归纳总结。其实这些参谋的判断都很实际,几乎将机械化步兵团能采取的战术都猜遍了,但是他们还是错了,而且是错惨了。他们算漏了一个人,一个为战争而战争的疯子。 五千多名战俘被集中起来,带着惊恐和迷茫的神情看着贺炳云少校。少校也冷泠的看着这些猴子,目光冷厉,被他扫上一眼的都腿肚子直抽搐。周围那几挺上好了长长的子弹带,正对着他们的高平两用重机枪更让他们不寒而栗,完蛋了,那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要开始大屠杀了!他们很清楚快速反应师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落在他们手里还想活命?做梦吧! 贺炳云对这帮猴子的反应很是满意,冷冷的说:“你们这帮王八蛋,死定了!” 几千战俘一哆嗦,大气也不敢透,有人甚至哭出声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贺炳云冷笑:“不过,你们应该感到庆幸,负责处理你们的是我,不是我们师长。我比他仁慈一些,至少还会给你们一丝活命的机会!” 操纵着高平两用重机枪,虎视眈眈的盯着战俘们的侦察兵露出惨不 忍睹的表情,一名女侦察兵作呕吐状······连长大人这几句话的杀伤力真的比腐尸上的蛆虫还要大啊,最让人佩服的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都不带红一下,脸皮的厚度,令人惊叹。战俘们却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他们显然太不了解这位看上去挺文静的连长的恐怖了,真是一群纯洁的娃。贺炳云狠狠的瞪了不给面子的兵们一眼,继续忽悠:“其实,我们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嗜血成性,我们打过来,只是想惩罚那些手上沾满了华人的鲜血的刽子手,决不会滥杀无辜!” 一些头脑灵活的爪洼俘虎两眼发亮,纷纷叫嚷:“以真主的名义起誓,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位华人!” “我非但没有伤害过他们,甚至还帮助过四名华人!” “你说谎!那四个人明明就是我救下来的!” “长官,我知道他们当中谁杀过华人!” “你这个浑蛋,闭上你的鸟嘴!” “长官,你相信我吧,我绝对是无辜的!” “长官······” “长官······” “长官······” 战俘们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七嘴八舌吼得面红耳赤,跟刚才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样子判若两人。不少侦察兵在心里叹气,可怜的哇,霸王龙都冲你们露出钢牙了,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活雷锋!那些家伙丝毫不知道这些侦察兵已经将他们当成死人了,还在嗷嗷叫着向微笑的撒旦大哥猛表忠心。咳,兴奋过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贺炳云一盆冷水淋了下来,给他们降降温:“都别吵!空口无凭,我怎么相信你们是无辜者?我又不是搞情报的,可以将你们好几千人的生平经历全部翻出来!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想证明自己是华人的朋友,就拿出行动来!” 战俘们竖起耳朵,心头却开始发毛。 贺炳云一指远处被第七联队占领的山头,用慷慨大方的语气说:“拿起你们的武器装备,将那个山头给我拿下来,我就相信你们真的是我们的朋友,不仅放你们走,还会送上一笔钱作路费!” 刚才还闹哄哄的战俘们像中了定身咒一样,全都僵在那里,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终于露出了血盆大口的恶狼,他们都被雷翻了。拜托,东瀛人可是爪洼的盟友啊,让他们去进攻自己的盟军,这算什么?还有,他们是战俘啊,怎么能让战俘上战场当炮灰呢?现在这些战俘终于知道眼前这个貌似善良的家伙并不是什么活雷 锋,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撒旦,不,他比撒旦还撒旦!一名上尉叫了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不能拿我们当炮灰,我们要求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贺炳云冷笑一声:“你们会得到日内瓦公的保护的。”转头向几名机枪手下令:“开枪!扫上五分钟,如果还有没死的就给他日内瓦公约规定的战俘待遇!” 几名机枪手也不含糊,哗的拉动枪栓,扣动扳机,沉闷而迅疾,令人心悸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像铁锤一样一直敲进所有人的心里,最外围的战俘脚边仅一米的地面像开了锅一样浮土翻起,热浪滚滚,那些战俘发出骇人的尖叫,面无人色,不顾一切的往后面挤,后面的人同样在后退,场面一片混乱。这倒也不能怪他们,任谁看到高平两用重机枪在朝自己开火也不能不害怕。这么多重机枪扫上五分钟,只怕现场除了碎肉,什么都不会留下来了!这凶猛的机枪火力让战俘们明白了一件事:日内瓦公约在快速反应师面前就是厕所里的纸!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用机枪将自己这几千号人全给扫清光的!几个刚才抗议喊得最响的家伙这次仍然喊得最响,不过立场变了,声调也变了:“我们去!我们去!放过我们吧,我们去就是了!” 机枪手望向贺炳云,贺炳云微一点头,枪声就戛然而止了,然而这些战俘仍然在颤栗,看样子他们就算今天不死,也得做上一个星期的噩梦了。贺炳云再次露出满意的神色,说:“这就对了嘛。其实你们也很清楚,我们现在已经被倭军包围,若不能尽快杀出一条血路来跟兄弟部队会合,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倭奴的凶狠你们也见识过了,他们的炮弹和航空炸弹不认识你是华国人还是爪洼人,打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刚才那轮炮击你们领教过了的!不想死的话,只能跟我们一条心打过去,干掉他们!把守那个山头的倭军并不多,撑死也就一个营罢了,在我们的炮火和装甲部队的掩护下,你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将山头拿下来,然后,你们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了!” 撑死也就一个营? 兵们再次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拜托,坑人也不能这样坑啊,那头可是整整一个联队好不好!拿人家当猴子耍是吧?不过这帮家伙本来就是猴子,怎么耍也不过份。别说,在少校的忽悠下,爪洼猴子眼里腾起了一丝绿光:一个营才多少人?撑死也就六七百人,我们的人数差不多是他们的十倍,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拿人海战术淹死他们都不成问题!攻山头肯定是九死一生了,但好歹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如 果不听从华国军官的命令,那就是一丝活命的希望都没有了!这帮家伙哭丧着脸对视一眼,冲对方狠狠的点了一下头:自己死还不如让倭猪死! 统一了认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十几挺重机枪的监视下,战俘们领到了他们的武器,ak步枪,m-16步枪,火箭筒,迫击炮,手雷,一应俱全,头盔也发了下去,虽然这破头盔不一定能防得了子弹。在他们领取武器装备的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豪迈的呼啸声,四架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排成两个双机编队低空杀了过来,不等防守山头的第七联队反应过来,八枚激光制导炸弹便脱离了挂架,砸向第七联队的阵地。山上黄白色烟焰连连喷发,六七枚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毒蛇一般噬向凶狠的锯齿鲨!可惜距离还是远了点,再加上这些可恶的锯齿鲨飞得太低,不断的作着不规则运动,这些防空导弹追踪起来异常吃力,先后被甩爆,而锯齿鲨投下的炸弹却准确无误的砸到了第七联队的阵地,雷霆万钧的巨响震得山峰微微发抖,磨盘大小的岩石,燃烧的树木,数以万计的弹片和石碎,随着喷涌的火光一起冲向云霄,茂密的树林瞬间一片火海! 在连连闪过的强光中,四架歼-12c斜冲而起,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恶狠狠的扑向数十公里之外匆匆起来支援的东瀛战机,天空中呼啸连连,可怕的蝰蛇露出了獠牙,在空中拉出道道光焰,带着死亡气息扑向f-15j,在这个距离,f-15j空有数量上的优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虽然空战场面在地面很难看得到,但是战俘们还是振作了一下————看来快速反应师真的是想跟他们合作,共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不然华军怎么可能出动这么先进的战机支援他们?机械化步兵团的炮兵营也开始为这些家伙打气了,十六辆77b式自行火扬起长长的炮管,对准山头就是一轮疾风骤雨式的猛轰!大团大团火球从炮兵阵地上冲腾而起,喷发的气浪将炮兵阵地吹得尘土飞扬。各营的107火箭炮也发威了,密集到极点的尖啸声刺痛了战俘们的耳膜,众多四十二管联装107毫米火箭炮一轮齐射,几秒钟之内就有近千发火箭炮炮弹被倾泄出去,点点光焰布满天空,烟尘直接遮蔽了炮位;120毫米口径迫击炮数量虽然不多,但是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每门炮以每分钟六发以上的射速闷装猛打!机械团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让第七联队知道了什么叫大炮兵主义,大到155重炮,小到82毫米迫击炮,瞬间就将成吨的炸弹狠狠的砸到了他们的头上,而在几十公里外,“流星雨”和“铁锤”也在咆哮,一大波廉 价而杀伤力酷烈的火箭正朝着他们狂啸而来! 轰轰轰轰轰轰———— 密不透风的爆炸震散了天边的云彩,山上腾起一排排一簌簌黑红色烟焰,大片大片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转瞬间就淹没在硝烟流火之中,变成焦黑的骷髅架子,从远处看,那座山已经被火光和硝烟笼罩,不像是在遭受炮击,倒像是火山喷发! 爪洼战俘瞠目结舌,只觉得浑身凉气直冒。 快速反应师军兵怒吼:“还愣着干嘛?冲锋啊!你们以为这样的炮击能持续多久?” 第一一一章英勇的猴子(下) 华军的炮击犹如疾风骤雨,尽管长谷联队已经有所准备,还是在炮击中遭受了沉重打击,不少士兵惨叫一声,消失在矗立而起的排排火柱中。众多小口径火箭炮的齐射让他们重温了一次火海洗人海的美妙经历,155重炮炮弹直接将掩体工事打穿,里面的士兵和物资在轰隆一声巨响中化为灰烬,暴露在外面的士兵更惨,尽数消失在翻滚的烟焰中,华军的炮击,就是这样恐怖! 长谷联队长小心翼翼的躲在工事里,任凭滚滚热浪炙烤着皮肤,头都不肯抬一下。华军的炮击让他感到震惊,一个团就有如此猛烈的炮火了,那么,一个师呢?一个集团军呢?他们的火力该猛烈到什么地步?不过,悍勇的第三师团是不会害怕你们的,不管你们有多少人,不管你们有多少火炮,最终都只能在我们的阵地前尸堆成山! 轰轰轰轰轰———— 闷雷一样的爆炸声震得人的内脏像淋了开水一样难受,不少士兵被震得吐血,那是华军著名的流星雨式火箭炮在发威。长谷联队长没少听说过流星雨的恶名,这玩意口径大,火力猛,射程比钢雨还要远三四倍,精确度高,机动能力强,畅销三十多个国家,出口总量不少于三千辆,还没有哪一国的火箭炮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流星雨最大的买家还是巴基斯坦、伊拉克和伊朗,因为它实在太适合用来对付大规模的步兵集群和装甲部队了!现在看来,用它打山地战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不,只是几辆流星雨一轮齐射,第七联队的阵地上就被几十米高的由硝烟火焰还有弹片构成的参天大树覆盖了,不少士兵被活活震死甚至被高温气浪活活烤死。长谷联队长不得不在电台里发话,稳定一下军心:“混蛋,冷静,冷静!支那人的炮击不会持续太久,给我做好战斗准备!” 还真让他猜对了,机械化步兵团的炮击仅仅持续了五分钟,就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些迫击炮还在一发一发的朝山上吊炮弹,他们的自行火炮想必正在迅速转移,以躲避东瀛炮兵的反击吧?阵地前沿的观察哨大叫:“支那人上来了!” 长谷联队长爬出指挥部,架起望远镜,透过弥漫的硝烟,他果然看到远处一支大军正像一块黑色地毯一样朝第七联系的阵地自下而上的盖了过来!联队长阁下嘴角一抽,想笑。开什么玩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人海战术!这就是号称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华军精锐么?他下令:“步兵准备进入阵地,炮兵开火!”同时让各大队汇报一下伤亡情况,得出的结果让他的心尖直抽搐:在那五分钟炮击中,全联队一百零六人阵亡,二 十四人失踪,两百多人受伤!乖乖,才第一个回合损失就这么大了,以后这仗还怎么打! 咣!咣!咣! 十几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尖啸着,旋转着,飞过漫长的距离,一头扎入敌军中间,团团黑红色烟焰伴着阵阵血雨冲天而起,每一发炮弹都要在敌军中间开出一片空白地带!位于联队后方数公里外的m109自行火炮也发威了,它们奈何不了可恶的华军炮兵,但是打那无边无际的步兵还是胜任愉快的,155毫米榴霰弹火球般从半空翻滚而下,大团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杀伤半径之内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团血雾,身体被炸成零件状态,碎骨肉块四处飞溅,惨不忍睹,地面上像开了个屠宰场似的。但是这边刚一开火,华军那头炮弹就砸了过来,自行迫击炮发射的炮弹沿着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直奔第七联队隐藏得极好的大口径迫击炮群,而77b式自行火炮发射的激光制导炮弹直奔十几公里之外的m109自行火炮,到达目标上空之空,那些准得要命的激光制导炮弹弹体里三四十枚可以打穿一百五十毫米厚的钢板的子弹药激射而出,密如骤雨,正企图转移阵地的m109自行火炮纷纷被击中,转眼间就有数辆炸成一团直径十几米的巨大火球,运气好一点的也被打穿了好几个窟窿,里面的人员被炸成了血葫芦。 一轮激光制导迫击炮炮弹的轰击,掀翻了第七联队至少四门120迫击炮。在炮击的间隙,长谷联队长吃惊的看到,华军的坦克居然躲在步兵后面一个劲的朝山上开火!不是吧,拿几千名士兵的生命来换取十几辆坦克的安全?华军什么时候学起伊拉克人的战术了!他隐隐觉得不妙,参谋长失声惊呼:“不好!冲在前面的不是华军士兵,而是爪洼战俘!” 什么!? 长谷联队长这下头都大了。见鬼,华军手里的爪洼战俘足有好几千人哪!如果他们将这几千人武装起来,用坦克押着他们来进攻第七联队的阵地,并且给他们足够的炮火支援,那么······混蛋哪,这么卑鄙的战术不是蝗军的专利吗,怎么让他们学过去了!他厉声下令:“开火!将那些爪洼猴子打回去,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哒哒哒哒哒———— 密不透风的机枪扫射声骤然响起,无数道火蛇从枪口狂窜而出,朝着蜂拥而来的爪洼战俘卷噬而去,只花了不到半秒钟就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长长的弹流缓缓扫过,地面烟尘四起碎枝乱飞,爪洼战俘中间炸起大团大团血雾,被弹流扫中的人双手一扬,成排倒下。82毫米迫击炮也打出了最高射速,炮弹冰雹般砸落,火球三五成球的在人流中间膨胀而出,爪洼战俘惨叫着飞向半空,留下一个满是血浆碎肉的空白地带。而这一小片空白不到一秒钟就让后面涌上来的人给填满了······这是真正的大屠杀,一分钟不到,山脚下的尸体就堆起一米多高了,然而人流仍然翻滚而上! 团长下令:“发射烟幕弹,不能让这些炮灰一下子打光了!” 一排排烟幕弹打了过去,第七联队的阵地顿时烟雾迷蒙,难以视物,射击精确度直线下降。爪洼战俘乘机大吼:“冲上去,杀光他们!”端着步枪朝山上冲去。从山上倾泄下来的弹雨将他们一片片的扫倒甚至打碎,也不见有人后退。打到这个份上,还活着的早就打疯了,忘记了害怕,空白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冲上去,杀光山上的东瀛士兵,他们就可以活着回家了!求生的欲望让这些战五渣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斗力,一个个势如疯虎!东瀛士兵也急眼了,每一个枪口都对准迷雾中模糊的人烟玩命的扫射,防御型手雷一大片一大片的盖过下,砸得爪洼战俘的钢盔当当作响,团团吓人的火光和致命的碎片形成一条条爆炸带,处于爆炸带这内的人无不血肉横飞。更有人连二十公斤一支的爆破筒也拿了出来,拉火后顺着山坡往下滚,轰隆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炸得像树叶一样飘飞起来,几十米内的人不被炸死也得被震死。爪洼士兵的尸体很快就填平了山沟堑壕。有人害怕了,纷纷嚎叫着:“攻不动!攻不动!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扔下步枪往后跑,在后面押阵的华军战车车载重机枪毫不留情地扫来,企图逃跑的人身上炸起大团血浆碎肉,双手一扬,颓然倒下,众多车载重机枪射出的子弹构成一道灼热的死线,敢于退过界者,死! 前面是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后面还是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几千条生命就这样被挤压在一个狭小得不可思议的空间,这样的遭遇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崩溃。现在爪洼战俘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他们只能往上冲,击败华军口中那“撑死也就一个营”的倭军,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活命的可能! 一排排的往上冲。 一排排的被扫倒。 血流得太多,已经超出了土地的吸纳能力,于是汇成一条条小河往下流淌,被炮火轰成焦土的战场上,怵目惊心的腥红正在慢慢扩大,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当然,爪洼战俘也不是光站着挨打的,他们射出的子弹和火箭弹也在不断刷新着第七联队的伤亡名单,躲在他们后面的 第二机械化步兵团则用最快的速度发射精确制导弹药,第七联队的火力点暴露一个就被他们打掉一个,不断有炮弹直接砸在东瀛机枪手身上,在轰一声巨响中,人体零件和机枪零件飞得几十米内到处都是。 秒针已经走过了三十圈,三十分钟过去了。从海面刮来的风吹散了烟幕,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可怕的修罗屠场:两三千具尸体在战场上堆成了一个个血肉堡垒,血浆几乎将山坡糊了一遍。到处都是枪械零件,到处都是碎肉,到处都是野兽般的嗥叫声,令人不寒而栗。越过尸山,趟过血河,幸存的爪洼战俘两眼血红的朝着第七联队的主阵地一波波的猛冲过去。三道防线都让他们用尸体生生堆平了,两百多名来不及撤退的东瀛士兵变成了一陀陀连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来的玩意儿,不管多英勇的士兵,一旦打光了子弹落入他们手里,转眼之间就会变成挑在刺刀上挥舞的血浆和肉块。这帮猴子,真的是打疯了!靠着血肉开路,他们已经逼近主阵地,在距离主阵地不到一百米处架起机枪,扛起火箭筒,不管不顾的猛扫,迫击炮炮弹冰雹般落入主阵地内,招来一片惨叫和咒骂。 事实上,贺炳云并没有骗爪洼战俘,防守主阵地的东瀛军队,真的是一个大队。现在这个大队已经伤亡近半,光是指挥部里就躺着六七十名伤兵,大队长撑不住了,在伤兵凄厉的惨叫中对着电台嘶声说:“联队长,我们伤亡太大,已经撑不下去了,请求得到作战指导,否则我们将在十几分钟之内被赶下阵地!” 长谷联队长发出一声怒吼:“见鬼!华军发动进攻才半个小时,就要投入预备队了?青木君,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大队长说:“敌人已经疯了!他们人数众多,又有华军作后盾,我们根本就守不住!本大队的弹药即将耗尽,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幸存的士兵去跟一群红了眼的疯子拼刺刀,因为这样做的话,我的士兵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不会剩下来!” 长谷联队长怒骂:“浑蛋!”也不知道是在骂这个大队长浑蛋还是在骂华军指挥官,也许两个都让他给骂了。 轰轰轰! 一连串的120迫击炮炮弹吊在主阵地上空十几米处空爆,碎片和钢珠将正在射击的东瀛士兵打得血浆喷溅,支离破碎,好几挺机枪变成零件飞散开来,原本严密无比的火力网顿时出现一个大缺口。被压制的爪洼士兵嗥叫一声,潮水一样涌了上去。东瀛士兵呀呀狂叫着,自动步枪扳机一扣到底,强劲的后座力撞得他们的身体直抖,密集的子 弹将普遍瘦小的爪洼士兵打得向后倒飞出去。一个弹匣打光,根本没有换弹匣的可能了,浑身是血,还粘着碎肉的爪洼士兵已经冲到他们面前,锋利的刺刀从四面八方狠命捅过来,现在谁还去更换弹匣谁就是活腻了的傻逼!打空了子弹的东瀛士兵迅速上刺刀,捅向蜂拥而来的爪洼士兵,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不断响起,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一轮对刺,两边都是人仰马翻。东瀛士兵的白刃战能力远在爪洼士兵之上,奈何这些不怕死的猴子实在太多了,他们往往是刚一刺刀捅穿一名爪洼士兵的身体,就被好几把从其他方向捅过来的刺刀捅穿,整个人被挑起来举在半穿,再狠狠的惯在地上,不等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更多的刺刀就狠狠的捅了下来,当这些狂暴的爪洼士兵终于停止了突刺,地上的东瀛士兵已经变成了一砣烂肉,看不出丝毫人样了。拼得这么惨,总算攻上主阵地了,爪洼士兵已经彻底疯狂了,狂叫着杀向每一名东瀛士兵,不管他是指挥官还是作战人员,或者是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见了就开枪,甚至用刺刀捅,东瀛士兵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混乱中有人在狂叫:“再加一把劲!再加一把劲!我们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这些家伙的嚎叫就是最好的动员,爪洼士兵被忽悠得热血沸腾,来回冲杀更加凶猛,很快就撕开了这个大队最后一道防线,将他们分割包围,眼看就能全歼该部了! 然而,嗜血的战神今天要导演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就在爪洼士兵即将将青木大队淹没的时候,一排排重炮炮弹从完处飞来,在他们的后续部队运动路线上炸起一堵翻滚的火墙,不少炮弹直接砸在爪洼士兵身上,被砸中的爪洼士兵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变成肉粉。炮弹如雨落下,几百名爪洼士兵转眼间就被轰成了肉泥,这轮炮火像一桶从北冰洋打过来的冰水狠狠的淋在他们身上,所有爪洼士兵心都凉了,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无数东瀛士兵在远处的山脊后面冒了出来,一辆辆74式坦克和89式装甲车屁股后面冒着浓烟,越过一个个山丘,朝他们猛冲过来,机枪子弹和炮弹将他们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中,刚刚还狂呼大喊的士兵在阵阵血雨中变成一堆堆破破烂烂的尸体······他们上当了,东瀛守军不止一个大队,而是足有一个联队! 一直用望远镜盯着战场的贺炳云的目光定格在那沿着山脊快速移动的坦克战身身上,露出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微笑:“终于舍得投入预备队了?真是好极了!团长,是不是该让武库舰露一手了?” 团长 瞪了他一眼,拿起了卫星电话。 这么快就被逼得投入预备队,长谷联队长心里不爽,非常不爽。最令他愤怒的是,逼得他投入预备队的居然不是华军,而是爪洼猴子!那帮家伙在华军面前不堪一击,杀起东瀛士兵来却一个比一个狠,这算什么?到底谁才是你们的盟友?多次看到东瀛士兵被爪洼猴子用刺刀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挑在枪上挥舞之后,长谷联队长已经失去了理智,再加上现在空军已经击退了那四架该死的锯齿鲨,重新掌握了制空权,正在满世界的追杀华军炮兵,满腔怒火的联队长阁下不再犹豫,果断下令投入主力,不仅要将那些岂有此理的猴子杀清光,更要将可恶的机械化步兵团全部抓起来点天灯!上千兵力投了进去,对华军还以颜色那是足够足够的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瘦如柴。就在这支生力军疯狂追杀败退的爪洼士兵的时候,天边猛然响过一阵闷雷,道道光焰从大海方向划空而来,天雷劈地般砸向混战在一起的爪洼士兵和东瀛士兵,该死的,又是那两艘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武库舰,又是该死的火箭炮!不管是东瀛士兵还是爪洼士兵,脸色都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比纸还要白,再也顾不上对方了,扔下武器撒退狂奔,甚至抱住脑袋像狗熊一样顺着山坡往下滚,遍地的碎尸和弹片已经被彻底忽视,只要能保住小命,丢脸算什么?被弹片划伤扎伤算什么?在他们的呼喊哭叫声中,几枚口径达到丧心病狂的553毫米的炮射短程导弹与他们所在的位置重合了! 轰! 轰!! 轰!!! 爆炸并不强烈,但是飞溅而出的液体却令人魂飞魄散————是空气燃料炸药!它们迅速汽化,与氧气混合,形成大团乳白色雾气团,已经被打成焦土的战场一时间居然云遮雾掩!只是这些雾气可是有剧毒的,就算不爆炸,也能叫被裹住的人死个七七八八。当然,华军的技术绝对过硬,玩气爆弹是打一颗炸一颗,从来不会出现臭弹,东瀛士兵和爪洼士兵倒是大可放心。这不,雷管点火,第二次爆炸的巨响震天动地,粉红色冲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生生将山尖推平了三米,爆燃飓风席卷而来,掩体工事化为齑粉,装甲车飞向半空,74式坦克擂木般顺着山坡一滚到底,尸体和活生生的士兵不是被炸成粉末就是被爆燃飓风忽一声吹向天边,带着一身大火在空中挥动飞臂越飞越远,再一次证明:长翅膀的不一定都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鸟人! 这几枚超级气爆弹同样震得第二机械化步兵团人仰马翻, 连团长也被震得仆倒在地,耳朵像被塞进几十只苍蝇一样嗡嗡叫个不停,鼻孔流出血丝来。他挣扎爬起来,用望远镜盯着战场看,除了烟火还是烟火,爪洼士兵和东瀛士兵连个鬼影都找不着了。气爆弹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他们躲在密封的山腹地洞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暴露在野外,恐怕连渣都不会剩下来了。他吐出一口闷气,下令:“感谢英勇的爪洼战友用血肉为我们铺平了前进的道路!现在,全团全速前进,目标,八马兰!” 第一一二章武库舰发威(上) 523高地上喷发的火光震惊了下正准备发起强攻的第三师团,看着那已经被烈焰包裹的高地,每一名第三师团的士兵看着那高高冲起的烟柱和大火面色发白。我的天,华军用的是什么武器,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要是往兵力密集的地方来上一发,得有多少人被它炸得粉碎啊! 普通士兵只是震惊,上头却是怒火万丈了。雷达监控显示,这些战术导弹都是从海边飞来的————又是那两艘该死的武库舰干的好事!这两艘火力凶猛的武库舰在东瀛军中已经成了极度危险的对象,海陆空三军都盯着它们,都在作着周全的准备,企图在八马兰沿海一带将其击沉。为此,国内派来了一支八八舰队,护航舰队抽出了一支特混护卫群,拉开天罗地网满世界的找它们算账,它们倒好,不想办法躲起来,反而朝第三师团开火了! 这两个瘟神让第三师团知道了什么叫武库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几枚553毫米短程炮射导弹,就将第七联队炸成残废,至少有上千名士兵惨死于它的炮击之下,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所有人,在野外运动的时候遇上武库舰的攻击下场是多么的悲惨!最可恶的是,它还得理不饶人了,海天交接处风雷大作,团团紫红色烟焰翻滚而起,五十多枚303毫米火箭炮炮弹拖着道道漂亮的光焰划过天空,狠狠的砸在了第三师团好几个攻击出发阵地上!虽然第三师团的所准备,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攻击下仍然是损失惨重,至少三分之二的炮弹穿透了防空火力网,呼啸而下,团团蘑菇状烟云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膨胀而起,爆燃飓风席卷一切,攻击出发阵地在几秒钟之内被弹片烈焰和带着火焰的飓风湮没,没有及时转移的部队自然命运悲惨,透过冲天烈焰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战车残骸正在原地熊熊燃烧,至于士兵,那是鬼影都找不着了。 第三师团彻底被惹毛了。岩越少将怒吼:“发射岸对舰导弹,将那几艘武库舰送上西天!” 一声令下,第三师团埋伏在海岸上的导弹部队去掉了伪装,作战雷达开始扫描,很快就将九十公里外海面上活动的四艘华军战舰牢牢锁定。指挥官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从牙齿缝里迸出两个字:“发射!” 导弹发射箱烟焰滚滚,发射阵地上乳烟与沙尘翻卷飞扬,捕鲸叉式反舰导弹挟带着骇人的呼啸声轰然而出,扑向远处那该死的武库舰!这是蓄势已久的一击,在极短时间内就有二十六枚捕鲸叉被发射出去,做完这一切,所有人员和车辆马上撤离,谁也不敢保证在下一秒会不会有一大波火箭炮炮弹砸到阵地上来,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在更远处的指挥中心,一大批专家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高速掠过的光点,不少士兵伸长脖子望着大海,渴望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 他们如愿以偿了,海天交接得爆炸巨响像夏季雷暴般接连不断,团团巨大的火光在那一片深蓝深处闪过,波涛翻滚,潮汐失常,显然武库舰正在拦截突如其来的反舰导弹。屏幕上的光点正在飞快地减少,每减少一个就意味着一枚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反舰导弹被防御火力撕成了碧海上空最灿烂的烟花,每减少一个专家们就发出一声大叫或者咒骂声!四十秒钟之后,所有导弹信号全部消失了,可是那四艘华军战艘仍然好好的在那里! 一名专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骂:“该死的武库舰!”除了咒骂,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发泄心中的愤怒了。 一位相对要年轻一些的专家苦笑:“如此近距离的伏击都奈何不了它们,难道这两艘武库舰真的是打不沉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恼怒不已,却无从反驳。这两艘巨舰太邪门了,好像将全世界的反舰导弹都打过去也奈何不了它们似的!见鬼,华军怎么就造出了这种怪物!看样子想要击沉它,只能指望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啦······它们怎么还不来! 泰山号和秦岭号当然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刚才那一轮突袭差点要了它们的命,要不是舰上官兵始终高度戒备,反应迅速,只怕此时这两艘巨舰早已变成海面上喷发的火山了!一轮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拦截,二十五枚岸基反舰导弹先后被打爆,但是有一枚穿透重重拦截,直奔泰山号,直到距离战舰不到五百米了才被数枚钨合金弹丸侥幸击中,导弹被凌空打爆,四下飞溅的碎片将全舰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舰长弯腰捡起溅到甲板上的一块导弹碎片掂了掂,交给身边的士兵,笑着说:“拿着,用它做一件纪念品送给你的女朋友,她一定会喜欢的。”转过头去望着海岸方向的时候,却露出了凌厉的杀气:“该死的倭猪,想跟我玩阴的是吧?老子奉陪!继续开火,将他们的地面部队炸成灰!” 泰山号甲板上烟焰弥漫,狂风呼啸,无数303到330口径的被动制导远程火箭炮炮弹拔地而起,炫目的光焰比元宵节的烟花还要密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东瀛陆上自卫队遭受到比数个火箭炮旅集火齐射还要密集的火力覆盖,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五支部队的集结地域被翻滚的烈焰淹没,无数士兵血肉横飞。 第五师团第十八旅团一个大队在朝第一集团军一个团的侧翼高速穿插时, 被特种侦察兵制导过来的火箭炮炮弹盖住,一分钟不到,整个大队便消失在漫天飞砂烈焰之中。 第三师团的装甲部队同样不走运,一支由数十辆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攻击集群还没有来得及发力就遭到凶猛的火力打击。布雷火箭只用了三十秒钟就将他们的集结地域变成了险象环生的雷场,超过三分之一的车辆被地雷炸坏。装甲部队只能停下来排雷。扫雷坦克刚刚出发,几十枚330火箭炮炮弹就到他们头顶了,双用途子弹药低空喷发,密如冰雹,凭借极高的初速将东瀛战车的天灵盖砸碎,贯甲而入,大开杀戒。雷场中火球腾空,被瘫痪的战车此时完全成了靶子,纷纷被击中起火,变成了烤箱,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装甲兵在车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仅仅是一分钟,几十辆战车,数百名士兵便被钉入地面,变成一堆燃烧的残骸。 秦岭号火气没有这么大,它很冷静的将东瀛北加海岸空军基地作为首要打击对象,火控官电钮狠狠按下,二十五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依次点火,拖着灼热的尾焰冲天而起,飞向两百多公里外的伪装巧妙的空军基地。打了这么久,强横如武库舰,剩余的武器也不算充足了,二十五枚,算是极限了,作完这一击,秦岭号马上脱离战场,它必须留下足够的武器来对付即将到来的东瀛八八舰队以及特混护卫群。 二十五枚捕鲸叉岸基反舰导弹将两艘武库舰吓出了一身冷汗,二十五枚造价不到捕鲸叉三分之一的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同样将东瀛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的f-15j和f-16已经顾不上找那两艘武库舰算账了,迅速配合各个节点对来袭火箭弹的展开拦截。让他们击落这些高速飞行的炮弹可能是强人所难,但是跟踪这些炮弹的弹道并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还是做得到的。得益于他们的协助,地面部队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这些炮弹的弹道和目标,针对性展开强烈的电磁干扰。强烈的电磁干扰甚至让不少地面部队的通信也陷入混乱,高速飞行的炮弹自然不能幸免,好些炮弹跟负责制导的侦察兵失去了联系,纷纷坠落。在空军基地上空盘旋的激光战机的火控雷达锁定了天边那点点光焰,三道绿光同时射出,从炮弹弹头处划过,划出一道印子来,抖一抖,再次锁定,这次坚持了一秒钟,弹头被烧穿,引发巨大的爆炸,三团蘑菇云横空出世,隆隆巨响几乎震裂天幕。再一次射击,又有三枚炮弹被打爆!第三次射击的时候,炮弹已经进入高速冲刺阶段,速度达到三点六马赫,化学激光显得力不从心,只击落了一枚。来不及作第四次射击了, 炮弹已经对准空军基地疾冲而下! 比炮弹昂贵得多的地对空导弹三五成群的冲天而起,洁白的羽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罗网,付出了比攻击者高出十部的成本,终于将剩下几枚已经不太灵敏的炮弹给卷住。在电磁干扰、激光拦截、地对空导弹迎头拦截、高炮部队疯狂扫射等多重打击之下,最后六枚炮弹先后被打爆,在基地外围化作一阵火雨,谁被淋中谁倒霉。 北加海岸空军基地安然无恙。 一轮激烈的对攻下来,武库舰和北加海岸基地都安然无恙,各自向对手证明了自己的强大。武库舰对北加海岸空军基地攻击的失败暴露出远程火箭炮炮弹抗干扰能力较差的弱点,也说明了光靠它们是啃不动北加海岸空军基地的。而北加海岸空军基地指挥官在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大呼侥幸的同时,内衣都被冷汗浸透了。如此精彩纷呈的交锋,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恶狠狠的下达命令:“所有战机挂上反舰武器,将那两艘该死的战舰给我炸到海底去!” 十二架f-111满载反舰武器,在f-15和f-16的掩护下,像一群邪恶的贼鸥一样杀向该死的武库舰。武库舰显然不想跟这些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雄鹰打一架,它们高速撤退,并且释放干扰,来袭机群的雷达屏幕和海岸雷达站的雷达屏幕上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武库舰编队,朝着相反方向高速行驶,跟细胞分裂似的。这一下,整个机群都傻了眼,不得不放慢速度反复过滤信号,反复比对,企图将可恶的武库舰从那一大堆假信号中挖出来!可惜,没等他们理出个头绪来,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就破空而来了······看着雷达屏幕上高速逼近的光点,听着报警器的鬼哭狼嚎,所有飞行员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怒吼,他们知道,又让那两艘武库舰逃掉了,还没有哪支空军能在面对凶残的锯齿鲨的时候还能有余力去摧毁海面舰艇的! 那两艘武库舰一天不被打掉,他们就寝食难安————接下来,该轮到哪个倒霉啦? 第一一三章武库舰发威(下) 托了那两艘武库舰的福,第二机械化步兵团成功冲破第七联队那被打得粉碎的防线,与主力团会师。接到报告后,北野政雄和船越秀夫站在电子地图前,久久不语。 从攻势全面发动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小时了。打了这么久,说战局顺利,也说得通,他们一举合围了华军前线兵团数万人,让整个华国都为之震动,而第八师团也作好了出击的准备,即将迎战华国第一集团军主力,一个甲等师团两万多人,想吃掉第一集团军三个师办不到,但是将他们死死顶住,不让他们与前线兵团会合还是做得到的。这一招解放军快要玩烂了,用到他们身上,效果一样显著。从战略上看,战局是非常顺利的,但是东瀛陆上自卫队在战术上的表现跟三军指挥部的战略水平差得太远了————好像跟东瀛的传统颠倒过来了有木有?被合围的华军部队如同困兽,在包围圈里咆哮冲撞,好些部队被他们打得一塌糊涂,非但没能在第一时间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还遭到相当大的损失。 空军可以说是全力以赴了,但是始终未能将华国雄鹰彻底赶出战场,空中战场呈胶着状态。 在马都拉岛方向,第一特种空降旅团与华国三支特种部队打得难分难解,直升机损失之大,令人咋舌。 海战方面,那两艘武库舰仍然在爪洼领海来回冲撞,肆意攻击他们的地面部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形成的铁钳还得再过几个小时才能钳住它们,实战经验的差距在这一刻表现得极为明显。几十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东瀛在几十年来大战小战不断的华军面前表现得有些笨拙、稚嫩,东瀛士兵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北野政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合围已经形成,国内派来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将在几天之内赶到,优势尽在自己手中,大可放心让士兵们慢慢学习战争,乐观的气氛已经开始在指挥部里弥漫开来。但是北野政雄的眉头始终紧皱,心头隐隐有些不安。这很不正常,虽说华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也仅剩下一个空中突击师可供调派了,而他手里的第六师团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不管从哪方面都是东瀛占优势,可是他的心始终都感到不踏实。 华军直到现在都没有作出像样的反击,这是他最不放心的地方。他仔细研究过贝兰之战和因陀罗之战,得出的结论是在华军打光最后一发子弹,拼断最后一把刺刀之前,任何胜利的言论都为时尚早。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他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后着? 晃晃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北野政雄将目光投向船越秀夫:“船越君,如果你是柳维平,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船越秀夫同样眉头紧皱,沉吟良久,不大确定的说:“在战前我就作换位思考,按他的思路制订了几套华军可能采用的作战计划,自问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但是他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还沉得住气,什么都不做!我看不透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直取我们的要害,一剑封喉,我们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局势就被他逆转了!” 北野政雄点一下头:“我也有这种预感······问题是,我们的安排中有什么破绽会被他抓住,并且一击致命的?” 船越秀夫还是摇头:“我看不出来。这种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北野政雄咬了咬牙,对参谋下令:“再催一催海军,让他们抓紧一点,尽快击沉那两艘武库舰!再催一催马来西亚军方,他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等第八师团顶住华国第一集团军之后,让第六师团朝八宝龚和泗水方向动一动,我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船越秀夫先是一惊,随即沉默了。 猜不透对手的底牌,那我就干脆不猜了,以最狂烈的攻势将你的牌全部扫掉,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接到北野政雄发来的电报后,马来西亚派遣军司令员一脸的郁闷。两国非亲非故,什么时候轮到东瀛猴子来指挥他了!但是总理大人的电报也到了,严令他加快速度,必须尽快杀到楠榜,威胁华军的后背!靠,想死也不用这么急着投胎吧?真当华军是白痴,任由他们长驱直入朝自己后背猛插啊?搞不好华军已经在他们前面设下了可怕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傻乎乎的往里面钻了!司令员在心里狠狠地问候那帮孙子全家女性,但是命令还是得服从的,这不,马来西亚头号主力:大名鼎鼎的黑虎团几十辆挑战者主战坦克正高昂着长长的炮管,用沉重的履带压平路面,辗碎障碍,滚滚向前呢! 马来西亚的军费永远向海军倾斜。陆军与空军的军费加起来都没有海军多,因此陆军的规模一直不大,正常情况下兵力只有不到六万人。但是随着七九年海战惨败,华国将领海线推到家门口来,马来西亚不得不像爪洼那样,急剧扩编陆军,在几年时间里,陆军规模翻了两番,已经达到十四万,一旦战争爆发,他们还能在四十八小时内动员起二十万兵员。规模大了,武器装备也跟了上去 ,由于是英联邦国家,他们可以比较容易地从英国购买到先进的武器装备,比如说狂风战斗轰炸机,比如说英国的退役战舰,再比如说,挑战者坦克。挑战者坦克在非洲战场让造价不到它的五分之一的68主战给揍得满地找牙,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仍然不失为一种优秀的坦克,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的马来西亚一口气进口了两百五十辆(二百五,很吉利的数字),作为派遣军尖刀的黑虎团清一色的挑战者,五六十辆主战坦克隆隆前进,那叫一个威风,看到爪洼猴子面无人色的样子,前段时间被揍得灰头土脸的马来西亚官兵总算找到了一丝扬眉吐气的快感。 整个派遣军近四万官兵都对前途充满信心,认为华军主力已经被东瀛陆上自卫队包围,他们只要扫掉华军驻扎在楠榜的一个营就算完成任务了,可谓轻松愉快————近四万装备精良的部队还打不过人家一个营,那他们跳海算了。当然,他们不可能白忙活一场,打败华军之后,马来西亚将从爪洼获得一大块有争议的领土,而参战官兵有一个算一个,升职加薪,重赏之下,勇夫成堆,一个个自然士气高昂,嗷嗷叫着向前冲,谁落后谁傻逼。 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正争先恐后的朝华军为他们精心挑选的坟墓冲去。 马来西亚大军没有在沿途城镇多作停留,马不停蹄的杀向楠榜港,浩浩荡荡的车辆连绵几十公里,还有成群的直升机不时从上空掠过,好不壮观,那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着实让马来西亚政府在国际扬眉吐气了一回,得瑟了一把。然而,隐藏在附近的幽灵却冷漠的看着这支军,一个个猝发电台信号射向太空,死神开始冲马来猴狞笑了。 猝发信号被游弋在海面上的武库舰接收,几分钟之后,海面上风雷大作,烟焰腾空,二十枚553毫米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也可以说是短程弹道导弹————极为壮观的冲天而起,朝着数百公里之外的马军狂啸而去,速度六马赫!如此恐怖的火力不知道把多少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暗叫我的娘,华军这是想将爪洼炸进海底去啊!也活该马来猴倒霉,想捡便宜不是他们的错,但是忘记还有这么两个最大打击半径超过六百公里瘟神就是他们不对了! 东瀛的雷达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大量中短程弹道导弹发射的信号,所有人看着布满雷达屏幕的导弹信号,都傻眼了,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叫:“它们的目标是马来西亚派遣军!马上通知他们作好准备!” 指挥官苦笑着摇头:“来不及了······” 轰! 轰!! 轰!!! 天崩了,地裂了,世界的末日到了!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黑虎团此刻的心情。相当于六吨tnt的气爆弹战斗部的导弹以六七马赫的速度砸在他们中间,是个什么滋味?大地在隆隆爆炸声中裂开,火焰从中喷薄而出,温度极高的爆燃飓风海啸一般席卷一切,将车辆和士兵拎起来丢向高空,就连那些看起来很威武很强大的挑战者式主战坦克也没能例外,炮塔被强大的冲击波生生撬下来抛向高空,爆燃飓风汹涌而入,已经被活活震死的装甲兵瞬间变成了粉末状!只是五枚战术导弹下来,黑虎团就被炸得粉碎。其他部队也不好过,连绵几十公里的公路上火球腾空,爆炸巨响直冲云宵,威武雄壮的大进军场面转眼之间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炼狱!最令人绝望的是,在满天红得妖异的火光中,大群轰六轰炸机和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像裹着暴雨的乌云一样朝他们扑了过来,沉重的航空炸弹从机腹下坠落,为断加速,无视匆匆扫来的防空火力,狠狠的砸在了马军所在的区域,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砸。每一枚炸弹都要在地面上制造出一条一百多米长的黑红色的火龙,咆哮着将无数马军吞噬————是凝固汽油弹! 轰炸机群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弹落如雨,哪里人多哪里就是一片火海。烈焰将无数车辆吞噬,弹药在高温中爆炸,将车辆炸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碎片和燃烧着的奶油状凝固汽油在狂暴的爆风中狂飞乱舞······滚滚烟焰中,不知道多少马军士兵浑身是火,在火海中惨叫着,翻滚着,扭曲着身体,撕掉着着了火的军装,尽一切求生本能试图扑灭身上的大火,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他们最终还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了下去,变成一具具焦黑的骷髅······恐怖的、在最可怕的噩梦中也不会再重现的画面让没有遭到攻击的马军士兵心寒胆裂,面色惨白的望向指挥官,看到的却是一张跟他们一样惨白的脸。导弹攻击加飞机轰炸,华军只用了五分钟就让这些豪情满怀的官兵们充份认识到了战争的恐怖,他们的士气一下子跌到了冰点,再也不敢奢望升官发财,每个人心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马上撤退,赶紧回到马来西亚,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然而,他们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韩枫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那炼狱一般的火海,平静得令人害怕。直到轰炸机返航了,他才说了一句:“还不错,猴子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过,想从后面捅我们一刀,总得付出 一点代价的,狂风旅和风暴旅马上发起总攻,让马来猴知道越过我们的底线会是什么后果!” 一声令下,几十架直升机从山林中拔地而起,成群的主战坦克和陆地火力平台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般冲了出来,空地一体,径直朝已经乱成一团的马军辗压过去。在坦克与直升机之间,是自行火炮和自行火箭炮倾泄而出的比蝗虫还密的炮弹,直升机仿佛是擦着流星雨飞行,如此瑰丽壮观的画面,让人终生难忘。然而,这一幕带给马军的,是肝胆俱裂的惊怖———— 华军竟然抽出了强大兵力,在他们前面设下了埋伏,他们,要将这四万派遣军一个不留的全部干掉,好杀只鸡给那些不听话的蠢蠢欲动的猴子们看看! 被弹片打得四处冒火的指挥车里一片惨叫和怒吼,乱得不成样子了。司令官极力瞪大眼睛,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他的眼前除了血红,就是黑暗————他的眼睛受伤了,暂时失明,什么也看不到了。这倒好,眼不见为净,用不着看到自己的部队是如何在极短时间之内被华军以仅相当于自己四分之一的兵力一扫而空了,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该死的武库舰! 第一一四章三炮齐鸣,天下太平 联合国总部。 马来西亚大使梗着脖子瞪着邵剑辉,挥舞着爪子叫:“华军对东南亚的入侵是非正义的,是任何一个具有正义感的国家都无法忍受的!作为马六甲地区的大国以为华军入侵的受害者,我国政府严厉警告华国政府:你们必须在四十八个小时之内撤出爪洼,并且对马来西亚以及爪洼两国蒙受的损失作出合理的赔偿,归还在七年前侵占的领海,否则后果自负!” 东瀛大使点头不迭:“对极,对极,华国必须作出承诺,这是你们免遭更沉重的打击的唯一办法!” 邵剑辉似笑非笑的看着马来西亚大使:“你搞错了没有,到底是谁先受到伤害的?这些年来东南亚诸国排华暴动此起彼伏,仅九·三零屠华事件就有三十万华人惨死,在四月九日雅加达排华浪潮中,又有上万华人伤亡,数万人被扣为人质饱受折磨······要喊冤还轮不到你们!” 马来西亚大使下巴扬得更高:“那是我们的内政,我们自会想办法改善华人的待遇,你们打着拯救华人的旗号在东南亚杀得尸山血海就是不对————你们必须无条件撤军并且将曾母暗沙群岛还给我们,否则必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邵剑辉冷然问:“凭什么?” 马来西亚大使怒吼:“就凭我们的十几万大军!”拿出一撂照片甩到邵剑辉面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强大的派遣军已经越过国境进入爪洼,对你们展开强大的攻势了!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等待你们的,将是炼狱一般的火海!” 邵剑辉随手拿起几张照片一看,马上被吸引住了:那是马来西亚派遣军大进军的场面。地面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钢铁洪流,空中是密密麻麻的直升机,那叫一个壮观,看着就热血沸腾,他这个脱下军装已经有十二年了的外交官看着都心跳加速,对助手说:“瞧瞧,瞧瞧,这些照片的角度拿捏得多巧妙,还有这光线,这镜头,数一数二呀,极具冲击力,我们真的没法比呀!” 助手表示赞同:“可不是,也只有国际一流的摄影师才能拍出这样的照片,这功力,真不简单,我们得向他们好好学习————相信为了请摄影师,吉隆坡花了不少钱吧?” 邵剑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马来西亚大使。 马来西亚大使说:“这个你别管!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可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这支大军只是先头部队而已,如果你们再不撤军,我们将派出规模更加庞大的军队,配合东瀛大军将你们彻底辗碎!” 周围的人绝倒! 马来西亚大使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双跳又叫:“那咱们走着瞧!我们的直升机马上就会将你们的士兵撕成碎片,你们必将为侮辱马来西亚付出血的代价!” 邵剑辉掏掏耳朵:“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三点钟方向发现大批华军直升机!” “六点钟方向发现大批华军直升机!” “九点钟方向发现大批华军直升机!” “难道我们正在跟东亚闪电师交手吗?我们完蛋了!” ······ 就在邵剑辉对着照片上马来西亚派遣军那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评头品足啧啧称赞的时候,马来西亚派遣军早就彻底乱套了。也不可能不乱套,先是导弹打击,接着是轰炸机地毯式轰炸,然后密过蝗虫的直升机和洪水似的坦克群就冲了过来,铺天盖地的打击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倾泄在他们头上,能不乱吗?别说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马来猴,放眼全世界,能接下这种雪崩海啸一般的攻势的军队,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最后一枚凝固汽油弹还没有落到地上,华军直升机群就杀到面前了,飞蛇式直升机专用空空导弹拖离挂架,化作一溜火光,嘶叫着朝乱得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的马军直升机卷噬过去!在极短时间内就有上百枚空空导弹从三个方向交叉射来,马军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从英国高价进口的武装直升机此时表现得如同眼镜蛇面前的麻雀一样软弱,每一架直升机都被锁定,在报警器的厉声尖叫中竭力作出机动动作,还手是别想了,能避过凶猛的飞蛇就阿弥陀佛了。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几架直升机甚至在空中迎头相撞,先于导弹到达之前变成了四下飞溅的碎片和桔红的烟焰。 轰轰轰轰轰———— 不管他们怎么拼命,面对上百枚空空导弹三对一的交叉攻击,照样是在劫难逃————即便是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也不见得能接得下这样的攻击。被浓烟熏得黑鬼似的的马来西亚士兵绝望的看到团团火球在头顶炸开,机体碎片漫天飞舞,他们一大半的直升机就这样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残骸。只有九架直升机侥幸避过了这雷霆一击,却已经吓得面色煞白,肝胆俱寒,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了,调转机头就跑!杀得性起的华军武装直升机当然不会就此罢手,数架外形像阿波罗战车一样酷的ch-1d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螺旋桨那细长的桨叶发出轰轰闷响,搅起强劲的旋风追了过去,短 翼下火蛇狂窜,一枚枚飞蛇呲着剧毒的獠牙恶狠狠的扑向匆匆逃窜的猎物,在马军直升机的螺旋桨和发动机等要害部位轰然爆炸,纷飞的碎片将直升机裹入一团火球中,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直升机纷纷坠落,在地上点起一个个火头来,不管那些直升机飞行员怎么逃,始终逃不过鹰龙的追杀,在飞蛇致命的热吻中一架接一架变成了火球。二十分钟不到,天空已经清洁溜溜,一架马军直升机都找不到了。 马来西亚大使扬着手里的照片狂叫:“我们不仅有大批武装直升机,还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主战坦克!我们的挑战者将会用学生的履带无情地辗压你们这些侵略者的肉体,将你们的士兵辗成肉泥!” 邵剑辉两眼望天:“还不知道是谁辗压谁呢······话说,自古以来你们就是被我们辗大的······” “坦克!华军坦克杀过来了!我们没有坦克!” “浑蛋,趴在地上就没事了吗?就算你钻进老鼠洞里,华军一样会朝里面喷火的!不想死的话就扛起反坦克导弹,将华军坦克给我通通摧毁!” “挡不住!我们挡不住它们!” “68主战!一大群!从我们侧惭包抄过来了!” “当心他们的武装直升机!” “该死的68主战,该死的挑战者!” ······ 三十多架武装直升机已经被人家一扫而空,接下来自然轮到装甲部队倒大霉了。派遣军最为精锐的黑虎团六十多辆挑战者i主战坦克已经在第一个回合就被华军的导弹和轰炸机炸成了零件,失去了黑虎团,派遣军就像失去了最有力的拳头。华军的武装直升机发射的红箭式反坦克导弹当真密如箭雨,从四面八方飞来,被堵在公路上的坦克无处闪避,纷纷被击中,隆隆爆炸声不绝于耳,这些看似强大的钢铁巨兽的身体被反坦克导弹无情地洞穿,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铁扫把似的扫荡着驾驶室里的车组成员,将他们打得断手断脚血肉模糊。马军防空部队拼命反击,高射机枪高射炮还有防空导弹打得泼水似的,很快就有一架直升机被高炮炮弹扫成两截,没等它坠落,又有两架直升机被防空导弹凌空打爆。 马军发出欢呼声,这还是开战以来他们首次取得战果。 成千上万个嗓子发出的欢呼固然声势骇人,然而,有人吼得比他们还响————华军炮兵冲马军防空部队发出了怒吼,三个155毫米自行火炮营同时开火,激光制导炮弹穿越翻腾的 硝烟,沿着直升机射出的激光瞄准线狠狠的砸了过去,哪里防空火力最密就往哪里砸!移动缓慢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首当其冲,被激光制导炮弹轻松命中,雷达车的雷达天线变成了一团麻花,导弹发射车更惨,激光制导炮弹加装了激光制导系统和火箭增程发动机之后,装药有所减少,威力不如普通炮弹,但是加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炸起来可就壮观了!在骇人的爆炸声中,团团直径十几米的火球冲天而起,冲击波挟着大量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碎片轰然扩散,方圆两百米内别想再找到一个活物了。导弹燃料在高漫中剧烈燃烧,产生剧毒的烟雾和高温,直接将侥幸逃过大爆炸的士兵送进了死神的怀抱······自行高射炮也好不到哪里去,被155毫米重炮炮弹直接命中,整个车身都炸成零件了,就算没有被直接命中,近失弹的巨大威力也会将高射炮内部震得一塌糊涂,里面的士兵十个有九个被活活震死! 一通炮击将马军的防空火力网打成了破鱼网,那些凶狠的直升机更加肆无忌惮了,它们成群结队的低空掠过,道道火舌凶狠的舔向英国血统的坦克。而68ii式主战坦克也包抄过来了,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烟焰喷发,炮声密不透风,被直升机打得抱头鼠窜的挑战者i主战坦克与及落后68ii式主战坦克整整一代的酋长式主战坦克被打得烟火四起,公路变成了坦克的屠宰场! “我们有世界上最勇猛、最顽强、最能吃苦、最服从命令、装备最为精良的士兵,他们每一个人在倒下之前都能干掉你们三个!”马来西亚大使挥舞着拳头,语气激昂,为的是让邵剑辉知道马军强大的战斗力————跟我们正面对抗是不明智的,你们现在主力都被东瀛陆上自卫队包围了,拿什么来跟我们对抗?不想被爆菊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我们的条件,夹起尾巴退出东南亚吧! 如果战场上的马军士兵心有灵犀,没准会哭出来:老大,求你别说了,你老人家比华军还要厉害,挺谁谁完蛋,我们还不想你,你就放过我们吧! 有了直升机和坦克部队作榜样,被大使力挺的步兵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华军重炮轰炸机轮番伺候,直升机和坦克反复冲击,每一次冲击都像削萝卜一样将他们狠狠地削掉一层。冲上去迎战的坦克和装甲车无一例外,被打成了火球,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士兵被直升机倾泄下来的火箭弹和机载重机枪子弹撕碎,稀烂的碎肉混合着血液喷溅而起,化作一蓬凄艳的嫣红,装甲洪流势不可挡!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战友瘫倒在坦克 履带下,被履带卷进去辗得稀烂再甩出来,马军士兵快要疯了,一支接一支的垮掉,他们扔掉了数人操作的重武器,甚至扔掉了自动步枪,背向着正不断朝他们发射机炮炮弹和高爆杀伤榴弹的坦克炮口,两片脚掌上下翻飞,没命的狂奔,那种速度,那种激情,着实让华军士兵在心里汗颜了一把。现在马军士兵已经没有什么建功立业升官发财的幻想了,他们只求能保住小命,哪怕身上哪个部位闹独立都不要紧,只要能保住小命就比一切都要强! 可惜,想保住小命也是个奢望,因为有人想要他们留下来。 炮火一刻不停的倾泄着,几乎每一发炮弹下去都要炸起一大片碎肢,数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在滚滚钢铁洪流的追杀下,在漫天飞砂流火中奔跑呼号,自相践踏,那情景足以让任何人不寒而栗,梦中犹战。看到逃跑的马军士兵被华军坦克一排排的扫倒,一堆堆的辗碎,北野政雄知道,他精心布置的两面夹击之势算是破产了。在一线军团被团团包围之际,华军还拿出了至少三个头顶精锐的旅级作战单位去迎战马军那不入流的地面部队,杀得血火满天尸骨如麻,为的就是杀只猴子给吉隆坡看看,相信历此一战,马来西亚再也没有勇气言战了,搞到底,这场战争还是东瀛与华国单挑。 身边的参谋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韩枫却平静得如同万载冰潭,淡淡的说:“真不经打,才几个小时就垮了······让狂风旅和风暴旅两翼展开,超越他们,将他们给我死死堵住,不能放一兵一卒逃回马来西亚!还有,让我们的炮艇机过来,现在轮到它们开狂欢派对了。” 命令迅速贯彻下去,正在大开杀戒的狂风旅和风暴旅不再跟马军纠缠,沿着马军两翼平行,并且超越他们,赶到前面去堵住他们。马军现在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当然,是暂时的。没等指挥官下达任何一道可行的命令,天空中又传来了引擎那几乎可以将天空震塌的轰鸣————九架炮艇机扑了过来。跟东瀛空中自卫队打到现在,空军也没能夺取制空权,炮艇机自然没法子出动,只能窝在机场里晒太阳,都闲得骨头发酸了,现在有机会大开杀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九个瘟神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扑,30毫米机关炮扫射犹如水银泄地,105榴弹炮的轰击天崩地裂,航空炸弹更是冰雹似的砸落,刚刚缓过半口气来的马军再次陷入呼天抢地之中······ 第一一五章一份大礼 可怕的炮艇机在倾泄完足够一个营打一场战役的弹药之后,终于依依不舍的跑了。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马来西亚陆军已经顾不上劈头盖脸飞过来的炮火,所有军官采用的战术就一种:逃!所有开得动的车辆上面都爬满了人,坦克和装甲车一边胡乱射击一边倒退,拼着车身散架,不要命的狂飙!而黑色闪电旅追在后面砍瓜切菜似的狂杀,68主战和陆地火力平台的高压滑膛炮缓缓喷吐着火舌,断后的坦克和装甲车被逐一打爆,后面越来越多地升起的浓烟火柱和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的坦克战车让马军胆寒,逃得更快了。 天空中不时掠过成队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对企图停下来构筑防御阵地的马军实施猛烈轰炸,而成群飞来的直升机不断朝着密集的人群扫射,将他们赶得连滚带爬。号称一个能放倒华军三个的马军在出征之前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兵力仅相当于自己四分之一的华军打得这么狼狈,全无还手之力。一切企图阻击黑色闪电旅的努力都宣告失败了,黑色闪电旅就像一道闪电,在他们后面闪动着,后腰一个营被它扫了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玩完了;接着左后翼又一个营被他们扫中,四十分钟之内全营死的比活的还多,不得不挂起了白旗!在它咄咄逼人的追杀下,马军几近崩溃,望准马来西亚那边没命的跑,尸体伤员还有车辆物资扔得满地都是······ 在开战九个小时后,马来西亚跑得最快的部队又闻到了来自马六甲海峡的咸腥的海风————他们距离海边只剩下不到十六公里。而越过海峡,就是马来西亚了。现在被追得透不过气来的士兵们的心总算定了一点:在海边还有一个旅的部队作接应,那个旅拥有完整的防空火力网,再加上可以随时可以得到海峡彼岸主力部队的支援,只要跟他们会合,就算安全了! 一支由六辆挑战者主战坦克和十三辆酋长式主战坦克还有二十多辆卡车组成的装甲部队连滚带爬的逃向被黑暗笼罩的港口城市。 天已经黑了,港口城市却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必要开灯,从一些建筑物身上燃起的大火就能照亮大多数角落,显然,早在他们之前,这个港口就被华国空军光顾过了。九架飞狼一口气投下了十八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当场炸死五十余人,炸伤一百多,马军虽然击落了一架飞狼,但是已经胆寒,这些飞狼给隔海相望的吉隆坡造成的震动更不亚于一场地震:要知道,越过这条浅浅的海峡,就是马来西亚了啊!幸运的是,这些瘟神并没有越过海峡。逃跑的装甲部队指挥官简直就是把声带巾到电台话筒 上,狂叫:“我们是黑虎团的,华军正在追杀我们,快让我们过去!” 把守外围防线的部队知道黑虎团的大名,马来西亚陆军数一数二的拳头部队啊,可惜整个团都快让华军炸光了,还能逃回这一点,也算是意外的惊喜。那些像蜘蛛一样爬满卡车的逃兵神情惊恐而暴躁,用枪托把车顶盖砸得嘭嘭作响:“快放我们过去!那帮魔鬼就在几公里外,炮弹随时可能打过来!混蛋,你们想害死我们么!” 旅长苦笑:“吉隆坡那帮议员大概没有想到形势逆转得这么快吧?才半天我们的大军就让人家给打回来了,速度比出兵快了十倍不止······放他们过来吧。” 外围防线的马军士兵拆开一部份路障,将这支败军给放了进来。这帮家伙连说一声多谢都免了,路障一拆除就往海边猛飙,卷起的沙尘灌了守军一嘴一鼻,气得他们破口大骂。不过现在他们最好克制一下自己的坏脾气,因为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部队败退下来,被打得魂飞魄散的部队是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们看的。还好,一辆挑战者停了下来,一位少校军官从里面探出头来,用还算客气的语气问负责防守这道防线的指挥官:“我是黑虎团一营的临时营长,接替已经阵亡的营长指挥残部的,我有紧急军情要上报,请部你们旅部在哪里?” 那位军官听说有紧急军情,也不敢怠慢,指向一幢四层高的大楼:“指挥部在那里!” 那位少校说:“好的,谢谢了。同志们都辛苦了,到地狱去睡他个一百几十年吧!”不等那位军官反应过来,挑战者的并列机枪就喷出了长长的火舌,灼热的弹流在一秒钟之内长这名官军撕得粉碎,然后像火镰一样扫向正一脸官司的忙活着的马军士兵,枪口所指之处,砂石乱飞,血浆喷溅!好几辆酋长式坦克也跟着开火,几道修长的火舌交织成炽热的火力网,将整个防线的马军尽数裹在密不透风的弹雨中。面对近在咫尺扫来的机枪子弹,马军根本没有半点躲避的余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弹雨中扭曲身体,颤栗,最后变成一团碎肉,被生生打碎的也不在少数! 一名及时躲进工事里的上士眼看着几十名战友被人家像割麦子一样一丛丛的撂倒,都快吓疯了,抄起电话对着话筒狂吼:“喂,喂?是营部吗?这里是九连,我们上当了!逃下来的不是我们的部队,而是————”一枚又粗又长的防御型手雷飞入掩体落在他的身边,轰一声连人带电话一起炸得粉碎,也算是向那边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搞得手足无措的营部表明了身份。 两个排被一扫而空,少校杀气腾腾的下令:“瞄准他们的指挥部,开炮!” 轰轰轰———— 几辆坦克同时开火,指挥部大楼墙体上炸起团团炫目的火光,浓烟火焰从每一个窗口喷涌而出,整幢大楼都陷入呼天抢地之中。在隆隆巨响和爆炸的火光中,这些原本隶属马来西亚陆军,如今却换了主人的坦克和战车像一群狂暴的野兽,冲进城里见车就撞,见人就辗,看到坦克装甲车电台车,二话不说就是一炮!那些全身都让尘土裹住,而目全非的士兵跳下卡车,伴随着坦克朝着敌人猛冲过去,十秒钟不到,原本还算和平的港口就变成了弹雨呼啸血肉横飞的战场,不知道多少马军士兵在极度震惊和迷茫中被子弹扫倒,被手雷炸飞,甚至被刺刀狠狠的钉在地上! 第一轮炮击旅长就受了重伤,全身打进几十块细细碎碎的弹片和墙体渣子,每一个伤口都在往外面喷着细细的血线,奄奄一息。震惊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此刻他感到难以置信:华军在九个小时内粉碎了派遣军不说,还打到他们大后方来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真的是天兵天将么!还有,他们哪来的马军制式装备,鱼目混珠? 华军当然不是天兵天将,不过千里奔袭对他们来说,是传统强项,翻开战史,这样的战例比比皆是。高度机械化的狂风旅和风暴旅没有丢掉这些优良传统,他们把一路猛冲,抢在马军主力前面到达了港口,并且将一路上顺手缴获的马军坦克拿出来,挑选一些精通马来语的士兵,临时拼凑成一支冒牌马军装甲营,看上去不伦不类,但是此时正遭遇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惨败,马军自然没有这么多讲究,让他们顺利蒙过关了————怎么样,是不是跟让合众国刻骨铭心的云山战役如出一辙?这样的行动,只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旅长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没有时间对华军的胆大包天和非凡的想象力赞叹一番了,他吐着血沫,挣扎着下令:“快······快让各部队······还击!” 现在才想到要还击,晚了点,整个港口都让华军打成一锅粥了!接到还击命令的马军士兵只听到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惨叫声,然而敌人却很难找得到————大家都是黄种人,都穿着一样的军装,拿着一样的装备,一片混乱中能让出来才有鬼了!往往是直到子弹打到面前,他们才知道站在对面的是敌人,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伙已经乱了方寸,朝着每一个企图向自己靠近的人影开火,他们现在谁都信不过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敌人,会要了自己的命!与其傻愣着挨打 ,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对方放倒,自己也就安全了!这下子玩笑开大了,在华军有意挑拨之下,混战很快就演变成了自相残杀,穿着同样的军装,说着同样的语言的士兵发出惊怒若狂的吼声,用同样制式的武器向对方倾泄着致命的弹雨,五分钟不到,整个港口都被卷入战火之中,死伤枕藉。 华军士兵怕他们打得不过瘾,又朝东边扫一梭子西边轰两炮的陪他们打了好一阵子,让他们拼得更加来劲,更加卖力。 看着港口腾起的大团火光,看着港口上空啸啸飞过的流弹,黑压压的涌过来的马军士兵都傻了:连老窝都让人家端了么?他们可怎么办?打肯定是打不过了,逃?往哪里逃!先不说能不能逃过华军的追杀,就算侥幸逃脱,他们也极有可能会活活饿死,或者被爪洼猴子当肥羊给宰了!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以为逃到这里就安全了的官兵们怔怔的看着烟火四起的港口,希望破灭的打击夺走了他们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一个个傻站在那里,或者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上司怎么呼喝也懒得动一动,都听天由命了。打是打不过人家,逃又逃不掉,还瞎折腾什么?都高举双手接受华军的优待好了! 但是,仍然有人不肯放弃。一位接替双眼已盲的司令官的指挥权的少将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马上支援港口守军,将攻进城里的华军干掉,再稳住防线,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几名上校只有苦笑:“那里头正乱成一锅粥呢,我们冲进去,搞不好会被自己人当成华军暴揍,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少将露出一丝挣狞的神色:“那就连那些惊弓之鸟一起干掉!保住我们这支大军比什么都要重要!”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着已经有几分癫狂的少将,迎着他那凶狠中透着绝望与疯狂的目光,所有人都心头一寒。为了保存自己,不分敌友的将防守港口的部队连同华军一起干掉,这样做可是要下地狱的啊!但是少将说得没错,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一排炮弹从远处飞来,像流星陨石一样撞入败军中间,一丛丛士兵随着翻滚而起的烟焰飞向半空,断肢碎肉四处飞扬,血雨纷纷扬扬的淋了下来。这一轮炮击就像是发令枪,远处传来隆隆炮响,天边被炮口喷发的火光照亮,骇人的呼啸声像飓风,席卷而来,那是流星雨在发威!上百枚155毫米重炮炮弹几百枚203毫米火箭炮炮弹带着黄白色烟焰冲天而起,炽热的尾焰将天空烤得紫红! 风暴旅来了! 狂风旅也杀到了! 炮弹从四面八方瓢泼而来,很多挤满士兵的地方瞬间就被漫天流火彻底笼罩,惨叫声几乎压下了炮弹爆炸声!流火散去,那一堆堆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个个弹坑,一团团火焰,一汪汪铁水。 天空中又传来了让马来西亚士兵浑身战栗的引擎呼啸声,点点航灯在夜空中闪烁,像划过天际的流星,颇具美感,然而这美丽的画面带给马军士兵的,是死亡的恐惧:随着闪烁的航灯得匆匆射向天空的防空火力,航空炸弹冰雹一般砸了下来,在地面种出一行行一排排暗红色的蘑菇云,哪里有大群马军士兵,哪里就会被火焰和弹片彻底淹没!68式主战坦克和陆地火力平台在航空炸弹爆炸产生的冲天火光中露出了狰狞的身影,它们不断从黑暗中冲出,似乎无穷无尽,122毫米和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在骇人的尖啸中一排排的射向马军先头部队,爆炸火光不断闪现,车辆碎片和士兵的碎肢在爆炸声中漫天飞扬,早就跑得没有多少油了的马军坦克连炮塔都还没有转过来就被打得碎片乱飞烟火四起。感受着几十吨重的钢铁巨兽席卷而过时地面的震动,马军士兵发出绝望的哭叫声:他们被包围了!逃了一天,最终还是落入了华军的陷阱!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竹签和尖桩,而是冰雹一般的炮弹,华军三个旅前后呼应,呈八字阵将他们的主力裹住,数量众多的战车形成移动的铜墙铁壁,马军一次次拼死突围都让它们给挡了回来,冲锋的战车在穿甲弹那疹人的嘶啸声中变成了一个个燃烧的铁蟾蜍,狂呼口号的士兵变成了一堆堆尸体。 少将浑身颤抖得厉害,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总参谋部:“我们在海边被华军包围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那声不似人的惨嚎和电话这边传过去的联成一线的爆炸声让马军总参谋部一片混乱,最后是总参谋长直接跟他对话:“少将,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和情况!” 少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捏住电话,一口气说了五分钟。 而在这五分钟之内,上千发大口径榴霰弹和火箭炮炮弹、十六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砸到了包围圈中,植出一片连绵数平方公里的火红森林。 总参谋长越听面色就越是苍白得厉害,手抖得更加厉害,都快捏不住话筒了。参谋部里的参谋们同样是面无人色,空气跟凝固了似的。 惨败! 近四万大军在半天之内被华军三个旅打得一败涂地!马 来西亚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败! 谁又能想得到华军竟然这么狠,在数万大军被合围之际仍然抽出三个最为剽悍的旅,对他们这些二流角色迎头痛击!此举违反了所有兵法战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没有人想得到,华军这三个旅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齐装满员的渡过海峡,抢在他们的大军面前设下了死亡陷阱!当然,同样没有人能想得到那支看上去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军居然这么垃圾,半天都没有撑住就被人家打得一败涂地,狗撵鸭子似的一路狂撵,最后还是落入了天罗地网之中!那几万士兵都是泥巴捏的吗?要砸烂四万个泥偶都得花上一两天时间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少将狂叫:“他们要发起总攻了!我们支撑不住了,赶紧给予我们强有力的支援啊!” 参谋长用梦游似的的声音说:“我拿什么来支援你们?空军早就没了,海军也被打光了,短程地对地导弹更是一枚都没有······” 少将惊怒交迸:“那你就不管我们死活了不成!” 参谋长唯有叹息。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了,海空军都被华军摧毁,而陆军没有一门炮一枚导弹能打过海峡去支援正在承受华军疯狂屠戮的部队,力不从心的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 上头是无能为力了,但是士兵们没有认命。港口还有不少被运输船舶,都是马来西亚政府临时从民间征集的,有些甚至是渔船,士兵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不管大小,疯狂地涌上船,然后拿枪逼着船长开船,至于岸上的人,顾不上了,自己想办法保命吧。没来得及上船的人看着缓缓离港的船只,跳着脚破口大骂,脾气坏一点的甚至用自动步枪朝还不算太远的船只猛扫吼着要它们开回来,一些水性不错的家伙甚至扔掉了武器跳入大海,双手玩命的划水,想追上那些不讲义气的船。精明一点的赶紧去找还可以利用的船,有一艘算一艘,削尖脑壳往上挤,宪兵的咒骂和拳打脚踢也不管用了,为了抢到位置,快吓疯了的士兵甚至抄起步枪照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猛扫,火拼频繁发生,港口血流成河。 然而,这些努力都白费了。有人想要把他们一个不少的全部留下来,不管死活! 就在第一艘严重超载的轮船就要驶出港口的时候,飞狼那冰冷的目光盯上了它们,六架满载着炸弹的飞狼暂时放过了正被华军炮弹雨一遍遍地冲涮的马军阵地,挟着巨大的呼啸之声俯冲而下,五百公斤级航空 炸弹滑落,几乎是横着拍在海面上,然后像瓦片一样跳起,随即被轮船和发出绝望的号叫声的马军士兵挡住了去路。拥有巨大的动能的炸弹当然不会将轮船那脆弱的船体和士兵的血肉之躯放在眼里,长驱直入,被炸弹撞中的士兵变成了一团浆糊,炸弹速度不减,打穿船体在内部爆炸! 轰! 轰!! 轰!!! 密集的、猛烈的爆炸。 冲腾而起的大团火光。 成吨成吨的飞向夜空的碎片。 狂呼大喊奔走若狂的士兵。 从船体内部喷薄而出的大火。 在精准的跳弹攻击之下,被败兵挤得严严实实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发生猛烈的大爆炸,每一声爆炸都要扬起大团血雾和成堆的断肢碎尸。就算是军舰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民用船只更不用提了,只一枚炸弹,只挨一枚炸弹,就在剧烈的爆炸中解体,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下沉。还没死的士兵带着一身火焰跳入大海企图逃生,却被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的碎片砸得粉身碎骨,或者被轮船沉没时搅起的漩涡卷进去,在双手乱舞嘶声惨叫中被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入海底······ 飞狼的攻击还在继续,这些嗜血的战机正在不遗余力地制造着一场规模浩大的大屠杀,看到船只,不拘大小就冲下去,大的投炸弹,小的用机炮扫。又有数架飞狼加入了屠戮的行列,炸弹如雨落下,十几米高的巨浪裹着火焰狂冲而起,此起彼伏,海面上血肉横飞,巨浪滔天,不少实在是挤了太多人的小艇生生被巨浪拍进了海底,飞行员狂叫:“太棒了,真的是太棒了!” 港口方向火光冲天,打老远都能看到被击中的舰艇身上燃起的大火。马来西亚陆军终于彻底绝望了,他们没有任何出路了,继续抵抗下去,只能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屠杀。隔着这一湾浅浅的海峡,就是他们的家乡了,可是这条海峡如今竟然变成了一道天堑一般的死线,无法逾越。他们正在遭受二战结束以来最为血腥的大屠杀,而国内,却没有办法给予他们任何支援,哪怕是派两架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鼓舞一下士兵都不行。 前面是燃烧的港口,后面是铺天盖地的炮火,天空中,几十架直升机搅起漫天风沙,成群结队的扑过来,这就是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多的士兵颤巍巍的举起了双手,扬起了白衬衫,严重变调的英语发音像瘟疫一样在军队中蔓延开来,还在战斗的马军士兵听到的不是出自华军士兵之口的“缴枪不杀, 优待俘虏!”而是出自自己人口中的,“surrender!surrender!” ······ 略带一丝倦色的韩枫在参谋们的陪同下走入死尸遍地的港口,一队队的战俘从他身边经过,看到这位几乎将他们屠杀殆尽的华国将领,每个人都露出惊怖、怨恨的神色,更有一丝丝不可思议的崇拜······军人都崇拜强者,哪怕这个强者将自己打得满地找牙,他们一样会崇拜。韩枫没有理会这些战俘,径直走到海边。他看到港口已经被打烂了,绝大多数的建筑物都在燃烧,海岸海里都满是尸体,一些被炸弹击中的轮船仍然在燃烧,但是只剩下一点点露出海面了,海水在火光下变得暗红,也不知道是被血染红的还是被火光映红的,狂风旅旅长喃喃自语:“惨绝人寰啊······” 韩枫说:“他们活该!早在跨过海峡企图在我们后背狠捅一刀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了!” 风暴旅旅长说:“也只有这样血腥残酷的大屠杀,才能让这只自命不凡的猴子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吧?不过,在外交上的口水仗,怕是有得打了。等着看吧,又会有一大堆国家掉出来指责我们不人道、嗜杀成性了,这其中,绝对少不了英国。” 韩枫冷哼一声:“我只管打仗,不管外交,跟国际社会的口水仗,自然有高手去打,我们操什么心?把阵亡和受伤的马军士兵的狗牌收集起来给吉隆坡送去,这是我给他们的风面礼。” 一名参谋应了一声,下去忙活了。 韩枫负手望着海峡对岸的灯塔,沉默了。 马来猴算是被打垮了,远征军的后背威胁暂时解除,这回总可以全力对付倭奴了吧? 这一仗消耗弹药巨大,更抽走了不少航空部队和武装直升机,但愿不要对战局产生过大的不良影响才好! 还有柳维平,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动手,任由对手围攻前线军团? 海潮来回奔涌,涛声阵阵,潮湿发咸的海风中,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第一一六章悲催的马来猴 海峡那边狂乱的呼叫声和满天闪电一般闪个不停的炮弹爆炸火光全部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据守在海峡彼岸的马来西亚国防军呆呆的看着这边,神情恐惧,似乎在下一刻,华军就会乘着无数战舰,朝他们席卷而来,将马来西亚打个粉碎一样! 该死的华军摧毁了他们的海军,摧毁了他们的空军,现在又将他们的派遣军一鼓全歼,往马来西亚血流不止的伤口狠狠的洒了一把盐!马军士兵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点,却无可奈何,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华国。唉,按照华国那个失败者活该倒霉的理论,被打得大败亏输的马来西亚这次又得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满足胜利者的胃口啦?不少士兵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华军早就料到我们会出兵了,我们的军队还没有渡过海峡,他们就在我们前面设下了埋伏!” “扯淡,他们哪里有时间设伏!那是一场遭遇战,华军渡海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杀过来,千里奔袭,是他们的强项!” “听说很多装满败兵的船只都被击沉了,尸体浮得到处都是!华军极度恼恨我们跟东瀛人合作,所以下手很重,近四万派遣军死的比重伤的多,重伤的比轻伤的多!” “看样子,这次我们又要倒血霉啦!每次都是这样,对上华军我们必败,而每败一次都要让华军在我们身上狠狠的割走一大块肉,唉!” “闭上你们的鸟嘴吧,好好的值班!搞不好华军特种部队已经朝我们摸过来了,再这样粗心大意,你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 讨论和争吵越来越激烈,直到军官开口厉声叱责了,那些多嘴多舌的小兵才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岗位,望着大海发呆。 一道魅影贴着海面飞掠而过,激起的气流在黑沉沉的海面上犁开长长一道白浪。防空系统早就被华军打得稀烂的马来西亚海岸防空部队对此一无所知,直到那道黑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引擎的沉沉呼啸了,大家才有所察觉,疑惑的遁声望去———— 一架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从海面上斜冲而起,音爆云在机身上一闪而过,轰!!!一声爆响像是在低空炸开的狂雷,震得所有人冒金星耳膜出血,纷纷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被音爆震得几乎吐血的马军士兵惊恐地看到那架几乎要了他们的命的战机以嚣张到无以复加的姿态低空飞行,转眼间就去远了,只留下航灯在天空中充满不屑意味的冲他们闪呀闪的,是飞狼!它没 有发起攻击,只是用音爆将这帮可怜虫震翻之后略略减速,以高亚音速低空狂啸飞驰,它的方向赫然是······赫然是······ 吉隆坡!!! 防空部队指挥官几乎要疯了,嘶声狂叫:“快,拉响警报,拉响警报!”吼得嗓子出血,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大家的耳朵都让音爆给震得失聪了。 白白浪费了一些时间之后,凄厉的、让人肝儿发颤的防空警报终于响了起来,拉钢丝似的直冲云宵,马来西亚最为繁华的地区顿时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马来西亚议会正吵得不可开交,政坛跟九级地震似的。也难怪,遭遇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惨败,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如此严重的事件,跟遭到核打击差不多了,能不乱套吗?各个党派互相指责攻击,极力将责任往死对头身上推,每个人的情绪都极为激动,多次发生斗殴,议会差不多要变擂台了。就算是总理府也不太平,同样有人在大吵大闹: 马来西亚总理眼睛微微发红,瞪着东瀛特使,厉声问:“为什么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华军将我们的军队全歼,不给予任何支援?” 东瀛特使觉得这个老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相隔千里,中间又有十几万华国精锐之师阻隔,我们怎么支援你们?” 总理挥舞着拳头,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吼出声来:“那你们也应该出动空军给予我们支援!你们见死不救,成心想借刀杀人,让华军将我们的军队消灭掉,你们居心不良,跟你们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这个老头气得够呛,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很多绝对不应该当面说出来的话都一古脑的往外蹦,他每说一句,陪同的外交部长的脸就白一分,跳海的心都有了:被这个老头语无伦次的怒吼一通,两国的同盟关系还不破裂啊! 不过还好,有人的声音比总理的还高。爪洼总统派来的特使尖声尖气的叫:“说到损失,你们是损失不小,但是我们的损失怎么算?那么大一块地方都让你们打得稀巴烂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们的城镇被打平了,我们的桥梁被炸上天了,我们的铁路和公路被打得支离破碎了,谁来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牛逼哄哄的出动几万大军,看上去很像一回事,却连一天都没有撑住,你说,你们除了给华军送弹药鼓舞华军的士气之外,还会什么!?”看样子这家伙气得更呛,跳得比总理还高。外交部长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理还不是最失态的。 东瀛特使指手划脚:“不 要被眼前的失利吓倒!华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打出一次这样的战役!继续派大军过去,我们的海军已经对他们的武库舰形成合围,很快就能将那两艘武库舰消灭,华军将失去重要的火力支撑!我们的空军将全力出击,轰炸雅加达空军基地,让他们的空军抽不出身来!失去了武库舰和空军的支援之后,凭他们区区两三个旅,是绝对没有能力跟你们倾国之兵抗衡的,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马来西亚国防部长怒吼:“派你妹过去!你是嫌我们的人死得太少是吧?老子不玩了!” 爪洼特使一蹦三尺高:“我们有协议在先,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国防部长再次作狮子吼:“协议你妹!” 东瀛特使伸长脖子,喉咙里发出横跨五个八度的高音,不下于一百三十分贝,那是真正的狮子吼了,震得所有人连连后退:“你们拿了我们的钱就得按协议办事!想要单方面毁约?你试试看!” 一众群情激愤的马来西亚官员被震得眼冒金星,苦不堪言,半晌才缓过气来。论嗓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这个矮子,但是胜在人多,可以以量取胜: “试试就试试,怕你啊?” “你们见死不救,摆明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傻子才上你们的当!” “尼玛,这是想战是吧?不爽你很久了,来战啊!” “叽叽叽,你没有小叽叽!” 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词混进来了? 东瀛特使和爪洼特使马上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声浪差点将总理府的屋顶给掀了。大家一边怒吼一边把目光投向总理,只要他暗示一下,哪怕是无意中咳嗽一声,大伙就一拥而上,将这两个特使搓圆按扁,不把他们修理得连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来这事不算完!小国那输不起的心态在这一刻显露无遗,丧师数万对于一个大国来说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了!惊恐,震惊,愤怒,无奈······种种极端的情绪一起袭来,几乎将这些重要人物逼疯了,揍这两个罪魁祸首一顿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减压方式嘛!场面越来越火爆,总理几次喝止都喝不住,一些动手比动脑还快的家伙已经揪住了两位特使的衣领,嘴巴距离对方的脸不到十公分的大吼大叫,口水喷了对方一脸,推来搡去,大有将他们当沙包暴打一顿之势。眼看情况就要失控了,就在这时,尖 利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似乎在朝他们大唱一曲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总理府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了。几秒钟之后,一个破锣嗓子号了起来:“空袭!快钻防空洞!” 不用他提醒,大家也看到了,窗外团团火光喷薄而出,马来西亚首都防空部队将手里为数不多的地对空导弹一古脑的打了出去。天空中传来敌机那令人胆寒的呼啸声,那架该死的敌机已经突入吉隆坡市区,直扑总理府,仓促发射的地对空导弹没能对它造成太大的威胁。它作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热焰诱饵一串串的甩落,化作绚丽多彩的烟花,匆匆发射的防空导弹被整得晕头转向,有两枚被甩爆,一枚闯入诱饵团中自爆,还有两枚被飞机诱向一幢高楼,那架该死的轰炸机在即将撞上高楼的时候突然拉起,而反应相对慢了一拍的防空导弹却傻呼呼的一头撞上了大楼! 轰! 轰!! 两枚导弹的战斗部以及没有耗尽的燃料化作两团骇人的火球,那幢三十多层高的大楼腰部多了两个可以开展进一辆大卡车的大窟窿,烟焰膨胀而出,大楼在剧烈的爆炸中摇晃,倾斜,最终在来不及撤离的人的嘶声惨叫中轰然坍塌,烟尘扬起百米之高,整个吉隆坡都为之震动!从这一系列规避导弹的动作不难看出,驾驶这架飞狼的飞行员绝对是身经百战的老鸟,甩开五枚防空导弹跟玩似的,大咧咧的从漫天飞扬的烟尘中穿出,直扑总理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看着那架可怕的战机在眼前飞速放大,一大票军政要人都呆了!谁又能想到,花费几十年时间,无数资金,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国防体系在对方面前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一架战机就能闯入他们首都大开杀戒?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要怪就怪华军下手太狠,已经将他们的防空雷达站给炸得七七八八了,这架飞狼又是贴着海面飞掠而来,残存的雷达很难及时发现它,等到雷达终于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在吉降坡上空啦! 无视乱纷纷射来的高机子弹,飞狼俯冲而下,一个黑咕隆咚的玩意从机翼下脱落,砸向总理府,总理府登时一片呼天抢地! 总理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 咚!楼顶震了一下,总理把眼睛闭得更紧。 然而,几分钟了,没有火光,没有爆炸,更没有致命的弹片。那架飞机也没有再发动攻击,相反,引擎的呼啸正在渐渐远去。总理困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大群裤裆湿淋 淋的家伙正在咧嘴大笑,又跳又叫:“是臭弹!华国猴子扔的是臭弹!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臭弹? 总理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军事演习看过不少,五百公斤级航弹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就算是臭弹,也能将楼顶砸穿!挨了一发这样的炮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那才叫见鬼了。他叫来一名少校军官:“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位少校也不多话,一扬手,带着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不久之后,他们抬下一个用藤编织成的大吊篮,篮子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这一举动又让总理府一阵鸡飞狗跳,一大票重要人物毫不吝啬地将白痴、蠢货这类称号送给了这位少校。少校也不多说,将吊篮抬到总理面前,说:“华军战机没有丢炸弹,我们在上面发现的是这个,还有降落伞呢。” 总理皱起眉头。华军竟然放弃了斩首?这太不合常理了。他的目光落在吊篮身上,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少校说:“都是些金属物体,很重,但是可以肯定,不是炸弹。” 总理说:“打开来看看。” 少校三下五落二将绳索割开,再小心的解开布袋,一股硝烟味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使劲一推,吊篮被推倒,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轻响,无数做工精美的金属牌子从里面倾泄而出,撒得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总参谋长嘴唇哆嗦着,弯下腰抓起一把来看。那些牌子大多都染上了硝烟的阴霾,有些甚至变了形,或者烧得漆黑,不管变成什么着颜色,也不管成了什么样子,这些东西上面都沾着酱紫色的血迹甚至碎肉,上面的名字和编号有些模糊不清。总参谋长老泪纵横:“是······是我军将士的狗牌!在他们受伤或者战死之后,华军就将这些狗牌从他们的军装上撕了下来,给我们送回来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带血的狗牌,所有人都沉默了。每一块狗牌都是一名士兵的身份证,送到这里的每一块狗牌都代表着一具尸体或者一名伤员,他们只知道派遣军被打得很惨,但是具体有多惨,却是一无所知。现在,韩枫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体验到了一丝派遣军曾经历过的惨烈与绝望! 这满地狗牌,加起来怕是不少于一万了吧? 短短半天的功夫,就有上万名马来西亚青年阵亡或者残废了,而这个数字还只是初步统计! 这仗还有必要再打下 去吗?或者说,他们还有勇气再打下去吗? 总理看着满地带血的狗牌,面色死灰,目光游离不定,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最后,他像是被噩梦惊醒一般,躲开所有人的目光,低声对东瀛特使说:“我们不会再出动一兵一卒······我们退出了,这场游戏,你们继续玩吧,我们玩不起!”也不理会对方作出什么反应,径直对外交部长说:“联系华国政府,我们要就两国停战问题展开谈判,马上就要!” 外交部长面色大变。这几年他最怕跟华国展开外交谈判,因为谈判一次就得吃一次的亏,一听要马上展开谈判,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华国外交官卖力磨刀时利刀与磨刀石激烈摩擦发出的切切声,这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第一一六章自古以来 天已经亮了,可是马来西亚总理的面色却黑得可以,比锅底还黑,比黎明前的黑暗还黑!而从在他的对面的华方谈判代表,却笑得阳光灿烂,哪怕全身上下都透着硝烟味,也无损他的愉快心情,同样是人,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应该说,华国是一个很体贴的国家,得知马来西亚愿意坐下来慢慢谈之后,举双手赞成,一分钟都没有耽搁,派来了代表,咱们谈判吧,马上谈判!如此急切的态度多少让马来西亚总理有点侥幸心理:也许,华国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强大?也许,华国对马来西亚的力量还是有几分顾忌的?要不然,为什么大胜之后的他们这么急着要谈判?总理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在谈判桌上挥回一点什么来!但是等到直升机在吉隆坡降落,谈判代表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脸当场就黑下来了: 华方的全权代表不是那个神憎鬼厌的邵剑辉,而是刚刚将他们打得大败亏输的韩枫。 打脸,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韩枫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叫韩枫,华国解放军沈阳军区第一数字化步兵旅旅长,现任华国远征军潜龙集群总指挥,昨晚跟你们交手的,就是我。”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和马来西亚代表的脑袋嗡一声,大了一圈!难怪这小子这么能打,原来是沈阳军区三大祸害之一!沈阳军区三大祸害如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在贝兰战争中让北约和华约同时吃憋的“非洲鹰狼”柳维平,去到哪里哪里就赤地千里血流成河的“嗜血雄狮”柳哲,还有在吕宋丛林跟花旗国的海军陆战队打了足足四五年,拖得花旗国筋疲力尽,最后彻底没了脾气,只能撤出吕宋的“南亚幽狼”韩枫,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狠角色,玩死一个小国都够了。现在华国居然派这么一号角色来跟自己谈判······这恐怕只能说明华国根本没打算跟自己扯皮! 谈判本来就是扯皮,不扯皮,还怎么谈判?不打算跟你们扯皮,自然也是不打算跟你们谈判了。 果然———— 自我介绍完之后,韩枫直接了当的说:“我是一个军人,咬文嚼字不是我的强项,讨价还价更不符合我的性格,我生来就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解决复杂的问题,不像你们政客,老是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无比。说实话,我并不是谈判的最佳人选,甚至不是合格的人选。” 马来西亚总理额头开始冒冷汗了————经验告诉他,这种开门见山的人物往往比那些喜欢拐弯抹角的家伙更加难 对付!他勉强一笑:“少将哪里话?我也很喜欢爽直的人,现在我们两国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必须尽快得到解决,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相信我,马来西亚政府自本人以下,都是抱着最大的诚意跟少将谈判的。” 韩枫点一下头:“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拿出一个裆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推到总理面前:“签字吧。” 呃,这效率也太高一点了吧? 见识了韩枫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作风之后,那些已经喝足了茶水,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嘴炮高手登时傻倒一大片。连条件都懒得跟你谈了,直接拿出文件让你签字,这······这的确是够简单够高效的,就算是双头鹰和北极熊也没有这么简单高效吧!总理也有点晕了,我的老天爷,有这么谈判的吗?连文件都没让你看就让你签字了,这算什么谈判?他没理韩枫,打开文件夹来逐字逐句的阅读。韩枫端起一杯香茶来慢慢呷尝,没有催他,大概是吃定了他非签字不可,看跟没看区别不大。 这份简短的文件上面言简意赅的罗列着华方的条件: 第一:马来西亚公开承认华方对曾母暗沙群岛的主权; 第二:马来西亚允许在马华人开办华文学校,不得作任何干涉; 第三:马来西亚政府赔偿华国五十亿英镑的军费损失及阵亡士兵抚恤金; 第四:马来西亚向华国开放市场,不得对华国商品设置贸易壁垒,允许华国资本进入马来西亚,并保证华方资本有对等权利进行石油、矿产、橡胶、电信等领域的投资; 第五:在南泮华人建国之后,马来西亚公开承认这一政权并与其建交; 第六:······ 第七:······ 第八······· 第九:······ 第十: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插手爪洼战争! 城下之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马来西亚总理捏着这薄薄几页纸,手抖得厉害。这些条件可以说是苛刻到了极点,它将让马来西亚的面子和钱袋子同时受到极大的损失,而签了这样的协议,只怕他这个总理也得完蛋,而且完蛋得彻彻底底,连子孙后代都要让人指着脊梁骨破口大骂!他嘴唇哆嗦着问:“这就是贵国开出的条件么?” 韩枫点了一下头:“是的。这些条件必须得到满足,否则和平无从谈起。” 来西亚外交部长凑过头来,只看了几行就愤怒的吼了起来:“承认你们对曾母暗沙群岛的主权?操,那是群岛吗?那是在一年到头都不会露出水面的暗礁!” 韩枫淡淡的说:“再过几年它就是岛了。” 马来西亚方面的代表们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几年华国在经营海洋方面可是下了苦功,成千上万吨的土石和水泥倒下去,暗礁给整成了明礁,明礁给整成了小岛,小岛再给整成了大岛————比如说黄岩岛。他们就是欺负整个东南亚的海军都被他们打清光了,横行无忌,爱怎么占就怎么占,谁敢炸刺的板砖伺候!相反的,别的国家勉强还能控制的岛屿礁盘他们也没少玩花样,大岛给整成小岛————说它是小岛它就得是小岛,小岛整成明礁————说它是礁石它就得是礁石,明礁给整成暗礁————直接拿炸药炸的。东瀛就有过血的教训:他们每年花费巨额资金引进大量珊瑚放养在一座小珊瑚礁上,企图通过这样的努力将小珊瑚礁变成珊瑚岛,好在领海谈判上占一点便宜。结果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珊瑚礁没有扩张,相反还逐步走向死亡,派蛙人下去一看,海底全是你妈的海星,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珊瑚呢————谁都知道,那一带的海域是没有海星的,真的不用多想了,用膝盖都能猜到是华国故意放的,够黑的吧?这还不算最黑的,最黑的是华国硬是发动“自古以来”,将距离广东足有一千九百公里、距离马亚西亚则只有八十公里的曾母暗沙给划成了华国领土的最南端,拜托,那是水下珊瑚暗礁好不好!他们硬说这是岛屿······马来西亚当然打死也不承认,承认了就完蛋了,以曾母暗沙为中心划出三百公里专属经济区,那马来西亚别说领海保不住,连陆地都得被划去两百多公里才符合国际惯例了!因此即便是在南海之战中被打得惨败,马来西亚也没有承认华国对曾母暗沙的主权————就算承认,也不能承认那是岛,不然他们就得完蛋!现在韩枫大咧咧的将这一条给摆了出来,他们自然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再过几年它就是岛了!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嘛,这摆明了就是······就是······没法形容了,简直就是恶霸!而现在的马来西亚,就是在恶霸拳头下浑身发抖的小学生。 马来西亚总理大声说:“这太过份了,我们绝对不能承认这一条,死也不能承认!” 韩枫说:“自古以来,曾母暗沙就是属于中国的,你们再怎么否认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外交部长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却也无可奈何。总理哀声说:“你们要我们保持中立,要我们开放市场,让马来西亚华人创办华校,这些我们都可以答应你们,但是这个曾母暗沙的主权······我们真的不能让啊!你们自古以来就是天朝上国,总得拿出一点大国风范来不是?那几个暗礁,求求你们,让给我们吧!” 韩枫摇头:“事关领土,我们一寸也不能让。” 总理:“整个南中国海都是你们的了,你们还不知足?做人不能做得太绝,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好!” 韩枫:“那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总理:“严守中立、赔偿军费、创办华校等等这些我们都答应了,这一条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韩枫:“如果你们有这个实力,我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而你们没有这样的实力,就不要跟我谈条件,这是在浪费时间。” 外交部长怒火冲天:“别欺人太甚,马来西亚还有十几万大军!” 韩枫波澜不惊:“哦?还有十几万大军?不知道战斗力跟被我歼灭的那四万大军相比怎么样?” 外交部长窒了窒。那四万大军可以说是整个马来西亚陆军的精锐了,最好的装备,最出色的军官,服役时间最长的老兵,都在那支精锐中,结果倒好,半天功夫就让人家一扫而空,国内这些二流货色,就算全派过去又经得起人家几下折腾? 总理寒声说:“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而我们,正是地头蛇!如果你们硬要拿走曾母暗沙,那我们就封锁马六甲海峡,让你们的货轮油轮出不去进不来!” 韩枫声音一寒:“那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总理吼了起来:“我们可以派武装渔船,派海警,派海军特种部队,不停的袭击你们的驻军和渔民,叫你们不得安宁!就算你们将曾母暗沙拿过去了,也休想安心开发!” 韩枫声线变得冰冷:“你们有海军特种部队,我们有四艘武库舰,如果不够,就四十艘!” 在场的马来西亚官员都打了个冷战。武库舰的威力他们算是见识过了,一艘少说也顶了两个火箭炮师,四十艘这样的怪物集火齐射,意味着马来西亚可以跟这个花花世界说拜拜了!充份见识了华军一出手就将雅加达抹平的狠辣与疯狂之后,没有人敢保证华国不会也给吉隆坡来这一手! 谈判,是需 要实力的。 韩枫用拳头敲了一下桌面:“我的军队已经在海峡彼岸摆开了阵势,如果我们不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谈出个结果来,他们将会向吉隆坡发动进攻······不要怀疑我所说的话,我们只用远程火箭炮就能将吉隆坡变成一片火海,如果信不过我的人品,你们大可试试。” 韩枫的人品怎么样,还无从得知,但是华军的超远程火箭炮威力怎么样,大家可是一清二楚了。流星雨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可以将七十公里范围内的一切都覆盖在炼狱一般的火海中;狂风式303毫米十二联装自行火箭炮和焚风式330毫米八联装自行火箭炮射击的时候就像从阿鼻地狱里刮出来的焚风一样恐怖;403毫米四联装火箭炮是华国陆军砸开敌军防线的最具威力的铁拳,不知道多少道防线被这柄可怕的“铁锤”砸得粉碎;44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的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虽然移动缓慢,装填也不大方便,但是这些缺点都无损它的威名:四枚炮弹过去,对面就没啥人了。想到这么多恐怖的火箭炮沿着海峡一线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径直指着吉隆坡,所有人额头冷汗直冒;想到数万华国虎狼之师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马来西亚,随时可能千帆竞发,登陆吉隆坡,所有人就直打摆子!先不说华国会不会向马来西亚全面开战,光是火箭炮覆盖和轰炸机轰炸,马来西亚就吃不消了! 韩枫像是没有看到马来西亚代表们的脸色正像变色龙一样变来变去,平静的说:“你们还有九分钟时间。” 总算领教到比邵剑辉还要难对付的谈判对手了。邵剑辉再怎么流氓无赖,好歹也会让你将自己的条件摆出来谈一谈,虽然这个家伙斤斤计较的做法令人厌恶,但再怎么说也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这个家伙······直接将他的条件拍到你面前,要么接受,要么开战!这么蛮横这么狂野的作风,谁他妈的受得了!这些条件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但是不答应?不答应就等着挨炸吧! 答应了,丧权辱国。 不答应,血流成河。 作出决定,竟是如此的艰难。 所有人都沉默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总理,却看到总理痛苦的咬着嘴唇,拿起了笔。一名正在作记录的秘书手一松,纸笔落地,双手捂着脸两肩不断的抖动,泪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一位警卫员神情狰狞,两眼尽赤,拳头捏得啪啪响。大家都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总理,真希望看到他将笔往地上一摔,跳起来指着韩枫的鼻子大骂 :“我说不签就不签,想打仗的就放马过来,我们奉陪到底!”邵剑辉可不止一次做出过一次如此疯狂的举动啊,总理,你也疯狂一次吧,求你了! 在难堪的、压抑的沉默中,老人抖得厉害的手最终还是握着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几名将军望向天空,可能是想放声狂啸,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小公鸡,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韩枫拿过文件看了看,不大满意:“这字写得太潦草了,怎么见人?”扬手让助手拿来一个小小的印盒打开推过去:“知道你老人家激动得太厉害,手一直在抖,要你签字也太强人所难了,咱们就简单一点,摁个指纹就行啦。” 我······操!!! 好几名马来西亚代表的牙齿发出了破裂声:要被咬碎了。在这丧权辱国的条款上签字不算,还要按指纹?当我们是什么,犯人吗?奇耻大辱,莫过于此,无以复加!总理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手抖得更加厉害,幸好这是按指纹,不是签字,难度低得多了,虽然吃力,但是最终他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留下了一个殷红的清晰的指纹。做完这一切,这位老兄基本上都已经虚脱了。韩枫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也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封好,交给助手,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向总理伸出自己的手:“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哈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是啊,很愉快,不仅他愉快,所有在场的马来西亚人都很愉快————愉快得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总理木然跟这个家伙握了一下手,结果那把老骨头差点让韩枫捏碎了,尽管韩枫不是有意的。握完手,韩枫在所有人仇恨的目光中大步走出去,边走边说:“用不着拿这种目光来看来,如果不是你们头脑发热向我们开战,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小孩子想偷人家的东西,就该打屁股。属于我们的东西,你们碰都别想碰,不过我国还是很重视马来西亚的友谊,真诚地希望马来西亚能参与到爪洼战后重建工作中来,发挥一个地区大国应有的作用。” 嗯?这话有问题! 马来西亚自身都难保了,华国还希望他们能参与到战后重建工作中来,那是什么意思?所谓战后重建,那是说得好听的,说白了就是分地盘。想想看吧,一个国家都被打烂了,有多少企业被会迫破产?有多少矿山会被低价甩卖?就连大批珍藏在保险柜里的古董文物,也会被急需现金的富翁拿出来低价拍卖,这里头的利益绝对是吓死人不赔命的!以马来西亚的实力,大头就别想了,但是能 跟在后面捡点残渣吃吃,也是不错的,马来西亚是小国,胃口没那么大,华国随便漏一点下来都够他们吃饱一顿了。巴基斯坦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打垮了因陀罗,华国拿大头,他们同样吃得满嘴流油直打肥嗝,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得两眼发红。事实证明,华国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很大方的,既然华国的军事实力如此恐怖,就算马来西亚彻底倒向东瀛和爪洼阵营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好处,相反还会被打个半死,那何不干脆倒向华国,捞点好处?说到底,他们今天的损失都是爪洼猴子招来的,不在他们身上找补实在说不过去,再说了,马来西亚跟爪洼可是有领土纠纷的,如果华国能将爪洼猴子干翻,他们不光能快刀斩乱麻的将领土问题全部解决,没准老大一高兴大手一甩,还会给他们几万平方公里土地扩充地盘呢,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东瀛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赢华军,风向要变了,再不见转舵就是笨蛋! 总理最先反应过来,像头老虎一样扑过去拉住韩枫,连声说:“马来西亚与华国自古以来就是友好邻邦,虽然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是并不能动摇我们对华国的友谊······我们渴望能参与到爪洼的战后重建工作中去,我们能就此详细的谈一下吗?” 韩枫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政治家果然都是些脸能当屁股屁股能当脸的强悍生物啊,领教了,爪洼猴子,不好意思,你们要倒霉了!没办法呀,想将马来西亚拉过来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吧?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没理由让我们拿出利益来给喂饱马来猴吧?摊上这么没节操的邻居,算你们倒了八辈子的霉!看样子,爪洼肯定会有不少领土要被马来西亚自古以来了······ 第一一七章硬碰硬(一) 就在韩枫痛殴马来西亚大军的时候,第一集团军主力三个步兵师一个装甲旅一个高炮旅正浩浩荡荡的杀向巴冷方向,试图与第一步兵师会合,收拾第五师团。虽然第五师团号称“钢军”,在二战中表现也很出色,但是第一集团军有充份的理由相信,他们可以凭一军之力将这支钢军砸个粉碎!好几个步兵师同时展开,气势何等惊人,坦克成群的从一片片农田席卷而过的时候,每一个爪洼人都吓得浑身发抖,再加上不断从天空中掠过的武装直升机和战斗轰炸机,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更彰显无遗。 军长一直呆在指挥车上。按说像他这样的将领是不能上前线的,太危险了,一发激光制导炸弹下来就有可能将他连同指挥部一并报销,参谋们也劝过他,但是他坚持要上,大家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爪洼的路况实在不怎么样,指挥车一直在颠簸,军长却稳如泰山,毕竟是经历过三年尸山血海的援朝战争的老将了,身体和意志都跟铁打的似的。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长期积累的杀气从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令人生畏,参谋们都不敢跟他开玩笑了,尽职尽责的忙活着。 军长正在紧张的思考着。 倭军两个师团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围了前线军团,动作之快,胃口之大,令人震惊。只不过,前线军团也不好惹,每一次被包围的部队在柳哲的指挥下猛冲猛打,向彼此靠拢,损失虽大,却逼得倭军不得不不断分兵,以扎牢口袋。两个师团合围了兵力只比自己略少的前线军团,合围容易,想吃掉他们却是万难,估计倭军也不敢指望能凭借区区两个师团吃掉前线军团,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将前线军团困住,等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杀到了再凭借压倒性的海上优势给予前线军团毁灭性打击吧?如果他们有能耐在短时间内吃掉前线军团,就不必让马来猴玩这么一出了。 必须在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赶到之前救出前线军团,并击败倭军,否则后果难料。 但是要在短短几天之内击败不管兵力还是装备都不逊于自己,甚至还略占优势的对手,是何其困难的事情!至少打了一辈子仗的军长想不出能有什么法子,按他的估计,想击败倭军两个师团,少说也得投入两个集团军才办得到。这形势,实在是严峻啊······ 这时,参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报告,八马兰监狱的人质和特种部队均已乘上台湾轮船安全离开!” 军长睁开眼睛:“倭军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 参谋说:“没有。” 指挥车里,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拔掉了扎在心头的一阵尖刺。八马兰监狱里那上万同胞还有特种部队的安危始终牵扯着他们的心,现在好了,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军长难得的开怀一笑:“好啊,跟他们的前辈比起来,这帮倭奴还不算太混账,至少知道一些底线是不能践踏的!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打仗了,命令部队,加快前进!”想了想,又问:“侦察部队有什么新发现吗?” 参谋长说:“暂时还没有。他们不断跟倭军的小股侦察部队交火,战斗很是激烈,但是并没有发现敌军的大部队。” 军长说:“命令他们加强侦察搜索!倭军是不会容我们从容到达巴冷,救出第一步兵师的,他们一定会在外围阻击,我需要弄清楚他们的防线在哪里!” 第一集团军侦察大队第三侦察连连长伊宁少校正带领一支侦察兵悄悄的朝七十六号车站摸过去。那个该死的车站此刻正笼罩在黑暗之中,几公里外就是茂密的丛林和险恶的山峰,两条公路在此交汇,这个站的价值自然不小。但是这么重要的目标,居然只有爪洼国防军一个连防守,那不免有点儿不可思议了,得探个究竟。 渗透组已经摸进了静悄悄的镇子里,很快就在步话机里低声报告:“还有不少爪洼人在这里!” 少校打出手势:“狙击手掩护,其他人跟我上!”带领士兵们跟着渗透组摸了上去。军事动作娴熟老练,速度极快,即使是在手持90式自动步枪的同时还额外带了一支冲锋枪和一百发冲锋枪子弹,外加一支90式大口径自卫手枪,三十发手枪子弹,也丝毫没有影响到速度————很难想像,如此强悍的战士是一名只有二十六岁的女兵。 她真的是个女兵,而且是军长的爱女。一米七的个子,哪怕是在侦察兵中间也很出众,头发短得不能再短,加上坚硬的面部轮廓和倔强的眼神,很容易让人将她当成男孩子,而她的性格也跟男孩子差不多,不高兴了就爆出一串粗口将惹得她不高兴的家伙骂个狗血淋头,要是对方真的将她惹毛了,单挑!她生来就很好胜,样样都要拿第一,在训练的时候最不要命的是她,在战场上杀性最凶的还是她。射击、狙击、爆破、格斗、车辆驾驶······样样都十分出色,以至于不少人惋惜的对军长说:“她要是个男孩子,你该多骄傲啊!” 军长只能苦笑。他倒是有两个儿子,但是不管是大哥还是弟弟都懦弱得不像样,被这个疯丫头欺负得厉害,三天两头被她揍着哭都不敢哭出来。那两 个儿子的性子太软弱,这丫头又太过强势,真让人头疼!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这丫头能不能嫁得出去,虽然她很出色,但是太过出色反而没有多少人敢要了······得多不怕死的人才敢冒着随时可能被她一脚踢断三根胁骨的危险跟她约会、拥抱、接吻啊······ 伊宁可不知道老爸的担心,也没心情去理会,她现在火大得很。八马兰监狱营救行动居然没她的份,她火气本来就够大了,现在集团军大量优秀侦察兵被抽走,她的连人手严重不足,又跟东瀛侦察兵连连恶战,累个半死,火气更是冲起三千丈不止!她在心里用最难听的字眼狠狠的问候着东瀛人和爪洼猴子,当然,这并不耽搁正事————一连避开几次小规模的巡逻队,成功进入镇中心。 这个镇子还有不少爪洼人。 伊宁作了个手势,两名爆破手会意,分头行动,在一些可能有爪洼士兵居住的房屋门外派送起礼物来。她则躲在垃圾堆后面,用红外望远镜观察对面车站的情况。 墨绿色镜头里,一队队红色人影正在晃动,除此之外再无发现。 最后一名爆破手————曾经入选过黑魔鬼特种部队,因为体能不过关被淘汰下来的萧波挠着手背,声音压到最低:“宁姐,动手不?” 伊宁摇头:“我总是觉得不对劲,再看看,再看看!” 萧波咕哝:“一群猴子罢了,搞得那么慎重干嘛?” 伊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马上不敢吱声了。 防守镇子的爪洼士兵还不知道这里来了一群客人,自顾着巡逻,换班,招呼一下都免了。按说就这点人,三连可以很轻松的将他们全部干掉,拿下车站,但是伊宁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有一群狼正躲在后面猫着自己一样,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女人的直觉本来就敏锐,再加上多年在战场上厮杀,一次次险死还生,第六感更是磨炼得无比灵敏,这车站里,一定有古怪! 又搜索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伊宁低声说:“撤!” 副连长眉头一皱:“撤?为什么要撤?” 伊宁说:“再不撤就没命了,快撤!” 侦察兵们默不作声,经标准的巷战队形迅速撤退。就在这时———— 咻!咻!咻! 一连三发信号弹升上天,紧接着迫击炮发出轰鸣,六七发照明弹被打了上去,整个镇子顿时明如白昼!三连官兵们吃了 一惊,马上隐蔽,卧倒,动作稍慢,就有一名侦察兵的大腿迸出一道血线,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倒在了地上! 果然有埋伏! 伊宁手一扬,甩出一枚烟幕弹,遮住了狙击手的视线,冲过去抓住受伤的侦察兵的手,将他拖进街道转弯处。萧波叫:“宁姐小心!”她猛一低头,一发狙击步枪子弹贴着钢盔飞了过去,擦出一撮火星来。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强光,埋伏在外围的狙击手可以看到,整个镇子瞬间沸腾了,房屋的门窗被打开,探出一支支步枪,车站里,一队队摩托车和步兵战车倾泄而出,朝伊宁猛扑过来,广播里传来生硬的汉语:“伊宁少校,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也不坐坐,不声不响的走了,这恐怕不符合作客之道吧?” 伊宁盯着摩托车上的士兵,面色很不好看。那帮家伙居然穿着防红外迷彩,这不是爪洼猴子,而是跟她打了一整天的东瀛精锐部队!对方一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显然对她的家庭背景已经了如指掌,专门给她设下了这么一个圈套,想利用她将整个第一集团军钓过来! 卑鄙! 无耻! 对付卑鄙无耻的家伙,伊宁的办法就是将手雷拉火后塞进他的嘴里。不过,现在还不行,现在已经落入敌人的陷阱中,她最好收敛一点,这不,天知道多少爪洼士兵正一路大吵大闹的杀过来,天知道有多少个窗口已经探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下面的街道,天知道有多少东瀛精锐士兵正朝她这边逼近!她那双大眼睛里迸出冰冷的闪电,寒声说:“爆破手,引爆所有炸弹!” 两名爆破手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得到命令之后乐呵呵的拿起启爆器,狠狠的按了下去! 轰! 轰!! 轰!!! 仿佛是引爆了一组连环雷似的,镇子里腾起团团刺眼的火光,爆风呼啸,砖瓦乱飞,不少看似坚固的房屋在猛烈的大爆炸中轰然坍塌,躲在里面虎视眈眈的盯着街道准备朝侦察兵放冷枪的爪洼人不是被炸得满天乱飞就是被压在瓦砾之中,变成一陀陀肉泥!有几个垃圾桶也被当着爪洼人和东瀛人的面像手雷一样爆炸开来,尖锐灼热的碎片和乱七八糟的垃圾以爆速激射而来,嗷嗷叫着朝侦察兵冲去的家伙顿时被扫倒一大片! 火光不断腾起,现在不用打照明弹也能看清楚镇子里的情况了。看着建筑物像一枚枚地雷一样被逐一引爆,看着碎砖砂石浓烟火焰漫天飞扬,不少东瀛士兵的眼皮都在不听话 的狂跳。为了把水搅浑,居然拿建筑物当手雷炸,那丫头够狠! 第一一八章硬碰硬(二) 爆炸还在继续,砖瓦碎片和人体碎肢随着爆炸的火光猛烈地飞扬而起,在那一片病态的嫣红火光中,隐约可见一个个小小的人影被爆炸波抛向高空,忽一下就不见踪影了。鬼才知道那两个爆破手到底用了多少炸药,看那声势,不小心还以为这个小镇遭到了重炮轰击! 伊宁大喝:“趁现在,冲出去!”自动步枪探出去,突突突一个三连射,远处一名猫着腰一边射击一边朝这边冲过来的东瀛士兵胸口被高速飞行的子弹打出三个小小的窟窿,子弹挟带的巨大动能撞得他仰面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90式步枪用的是钢芯子弹,穿透力和侵蚀性都是一流的,一百五十米之内,不管是哪一国的防弹衣都只有前心穿后背的份,曾有专家放言:“二十年内都防不住!”怎么样,嚣张不?撂倒这个之后,伊宁飞快地转移,她可不敢肯定有没有一两名敌人正扛着火箭弹朝她瞄准! 咻———— 正如她所料,刚刚转移,一枚火箭弹就拖着一道烟焰以每秒三百米左右的速度窜了过来,轰的一下,她刚才躲避的地方腾起一团火球,碎片弥温,一道墙壁被炸出了个大窟窿!爆炸的火光中,爪洼士兵那猥琐的身影也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这些家伙同样腰着腰,交替掩护着一边朝每一个向他们喷吐火舌的角落开火一边快速推进,作术动作十分老练,显然不是普通的爪洼野战部队,极有可能是臭名昭著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他们枪法精准,有效的压制了侦察兵好几个火力点,迅速向前推进了五十米。然而,他们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当他们经过一个街道转弯处的时候,一挺90式班用轻机枪朝他们喷出了纤长而灼热的火舌,子弹壳喷泉似的溅射而出!被火镰扫中的爪洼士兵那瘦不拉叽的身体不听话的喷出一团团血雾,整个人就像个倒空了的麻袋一样带着浑身的坑坑洞洞原地转了半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名机枪手的射击十分精准,老辣,几秒钟的功夫就将整个弹匣打了出去,六名爪洼特种兵倒在了他的枪下。扫完一个弹匣,他同样马上转移,将飞向他的火箭弹无情的抛在了后面! 吭吭吭———— 不远处传来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声响,又一排照明弹被打上了半天,发出的强光将整个镇子照得明如白昼。刺眼的强光让戴着夜视仪的侦察兵和东瀛士兵都很不舒服,每一排照明弹被发射出去,都会招来一阵咒骂声。那是爪洼猴子的杰作,他们想利用照明弹来弥补自己在夜战装备上的巨大劣势,结果不管是身为敌人的第一集团军侦察兵还是作为盟友的东瀛士兵, 都被整得头晕脑胀,恨不得宰了这帮死猴子!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强光可以看到,整个镇子都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光盘,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在玩命的喷吐着火舌,鬼才知道那是民兵在胡乱扫射还是正规军士兵在搞火力封锁,有限的几条街道全部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中,侦察兵腹部受敌,一连伤亡了好几个。躲在远处山头上的狙击手用加装了消音灭焰器的90式狙击步枪以最高的射速向每一个他们够得着的火力点开火,跟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相比,90式狙击步枪实在是秀气了一点,杀伤力也太弱了一点,但是加装了消音灭焰器之后,它却成了一支让人十分头疼的狙击步枪,对面往往是死伤一片之后都还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过来的!那些看到个人影就呀呀狂叫着玩命扫射的爪洼士兵碰到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死神,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每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弹壳跳出,总有一名爪洼士兵的钢盔被打飞,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溅而出,那恐怖的情景不可让人不寒而栗。一连被撂倒了九个之后,爪洼士兵中间出现了混乱,射击变得更没有章法。这倒不能怪他们,任谁在那些看不见的死神的威胁下,都不能不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怖,这就是狙击手的威力。 一名侦察兵投出烟幕弹,正准备冲过街道,一片弹雨就泼了过来,将他捂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欲进不得,欲退不能。伊宁叫:“萧波,铁柱,火力掩护!”萧波应了一声,和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铁柱同时开火,成串的子弹扫向对面两个机枪火力点,打得墙壁上火花四溅,墙壁转眼间就布满弹孔,成了马蜂窝。一发子弹从小小的机枪射孔飞进去,一道血线笔直的喷了出来,那个机枪火力点被打哑了。被压制在地上的侦察兵乘机向前猛爬,军装被磨得破烂也顾不得了。还有一挺机枪追着他扫,子弹打在街道上,炸出无数火星和水泥渣子,跳弹乱窜,十分危险。萧波咒骂一声,大手一扬,一枚手雷划过一道长仅四十米的短暂弧线,落在那个火力点附近轰然爆炸,腾起的烟焰遮住了机枪手的视线,那名侦察兵再次加快速度,成功越过了死线一般的街道,而伊宁叫一声“闪开”,扛起一次性短程火箭筒瞄准那个被手雷炸起的硝烟熏得够呛的火力点,冷静击发,火箭筒里窜出一道火蛇,咝咝尖啸着朝那个火力点扑去,在一声惊骇万分的尖叫中从射孔里钻了进去,紧接着轰隆一声,火光一闪,温度极高的气浪裹着火焰从射孔中喷出,这个火力点完了。火箭弹在狭小封闭的空间爆炸,威力十分可怕,别说被弹片击中,就算是震也要震死了! 掉了这两个火力点,伊宁大喝一声:“上!上!”三名侦察兵箭也似的窜了过去,和先前过去的那个会合,冲进仍然固执地朝他们射出子弹的楼房里,爆豆一般的枪声在楼房中响起,其间还夹杂着手雷爆炸的轰响,估计那幢楼房里连只活鸡都不会剩下来。再往前挺进一百米就冲出镇子了,伊宁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但是狙击手的报告让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报告连长,三号路口、五号路口、九号路口均发现敌军的装甲车,我们无法阻止他们!”伊宁看了一下地形,自己正在五号路口。狙击手都还没有报告完,她就听到了履带辗压混凝土地面发出的可怕声响,一发35毫米口径榴弹飞来,只是一发,便准确的击中一了一名正冒着流弹穿过街道的侦察兵。再强悍的防弹装备也挡不住炮弹,那名侦察兵的防弹衣被这发榴弹打成碎片,连带被打碎的,是他的身体,火光一闪间,整个人都炸成了一团血雨! 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轰响中,一团硕大的火球在机关炮炮口跳动着,35毫米口径高爆榴弹泼水般泼向躲在建筑物后面的侦察兵,几十发这样的榴弹扫出来,整条街道都被一排排一丛丛直径超过一米的桔红色火球和尖锐的碎片湮没了!虽然35毫米口径榴弹很难对坚固的建筑物造成太大的破坏,但是这凶猛的火力将侦察兵的去路给彻底封死,让他们动弹不得!那玩意确实是火力凶猛,一米多长的膛焰将周围映得纤毫毕现,借着膛焰甚至可以看到东瀛士兵的身影,他们利用装甲车作掩护,慢慢向前推进,89式自动步枪不断点射,很快又有一名侦察兵倒在了他们的枪下。伊宁一咬牙,抢过萧波的火箭筒照着那辆装甲车就是一炮!那辆装甲车紧急拐弯,倒退,甚至将一名猝不及防的东瀛士兵给卷进了履带下面,但是即便如此,它也没能火箭弹的死亡之吻。火箭弹跟导弹不一样,导弹还可以干扰,火箭弹你再怎么干扰也没用,瞄哪打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谁挡在前面谁倒霉,这辆装甲车挡在了它的前面,当然得倒大霉了。当一声大响,火箭弹结结实实的轰在装甲车身上,在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中贯甲而入,强行进入装甲车内部那狭窄的空间里,猛烈的爆炸开来! 轰!!! 不可一世的铁乌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大团火焰和碎片从它的身上飞溅而起,没有来得及打出去的榴弹在烈焰中乒乒乓乓的爆炸,只用了区区一秒钟就将它炸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团火球!一名侥幸没有被炸死的装甲兵浑身是血,衣服燃起大火,惨叫着从那个大火炉里爬出来,刚探出上半身,一发7. 62毫米口径钢芯子弹飞来,正中头部。就算是戴着钢盔的步兵也防不住这一枪,戴着黑皮帽的装甲兵的脑袋更防不住,子弹从太阳穴射入,左边进右边出,脑浆和碎骨溅出一米多远,他向前一仆,仆倒在烈火熊熊的车身上,一动不动,空气中很快就有一股烧焦人肉的恶臭弥漫开来,令人胃口大倒! 然而,击毁这辆装甲车并没有让侦察兵们改危为安,相反,还将对方给彻底激怒了,又一辆装甲开了过来,越过熊熊燃烧的残骸朝他们猛冲过来,35毫米链式机关炮和并列机枪同时开火,子弹炮弹刮风似的扫来!伊宁神情严峻,说:“退回去!退回巷子里,占领建筑物之后用火箭筒轰碎他们的脑袋!”战场上枪炮声震天动地,她早早练就了一把大嗓门,可是现在她吼得脸蛋张红,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远处,雷霆万钧的炮声像仲夏狂雷一样震裂天幕,一百五十辆155自行加榴炮,数十辆大口径自行火箭炮,同时开火,天空瞬间变成了铁水一般的颜色,千百团翻滚而下的火球像千载难缝的流星雨似的,咻咻嘶啸着布满了夜空,从他们头顶划过,落在远处,山岳为之震动,硝烟碎石硝烟流火混合成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撕裂地面拔地而起,直冲起二三十米高!还有火箭炮发射的短程战术导弹,当它飞过天空的时候,骇人的巨响和气浪叫人根本就站不稳脚跟,那种滋味,就像把你绑在铁轨中间,让一列高速列车以两百公里的时速飞驰而过一样,足以叫人魂飞魄散!有两枚战术导弹落在狙击手的指引下落入镇子中,登时天崩地裂,东瀛一个拥有四辆装甲车的步兵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全部消失在飞砂碎石之中,连布片都没有留下一片。另一枚则是跟爪洼猴子打招呼的,膨胀而出的冲击波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样轰一声扫平了一截街道,好几幢高层建筑被粗暴地掀翻,闹出更大的动静来:成吨成吨的砖头钢筋混凝土从高空砸落时,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不小心还以为是地震了,天知道有多少爪洼猴子被炸成了灰! 东瀛指挥官看着遮天闭日的硝烟尘埃还有火焰,发出一声郁闷的怒吼:“操,这不是反舰导弹吗,怎么连这玩意都用到我们身上来了!” 他猜的一点也没有错,那两枚真的是反舰导弹,曾在南海大战中出过风头的蚕式反舰导弹!这玩意在国际军火市场深受一些小国家青睐,伊拉克和伊朗都买了不少。但是它毕竟已经落后了,饭碗被更先进的鲨齿超音速 反舰导弹和蚺式高亚音速反舰导弹抢走,库存的蚕宝宝成了娘生爹不疼的主。好在陆军不像海军那么挑惕,要了过来,让导弹专家想办法改改,没费多少力气就搞改装成了有效射程八十公里、精确度比弹道导弹要高得多的地对地导弹!这玩意在三北地带都部署了不少,随时准备跟毛熊对拍,不过真正投入实战,还是头一次,东瀛和爪洼猴子有福气了,得到了它的“第一次”————不过这两位老兄是绝对不会为此而感到高兴的。 伊宁自落入对方陷阱以来,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知道,第一集团军的重炮群集正在朝第八师团猛烈开火————比老鼠还能钻的第八师团到头来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尽管第八师团的炮火同样猛烈的朝第一集团军主力方向倾泄,一些炮弹甚至在空中相撞爆出骇人的火光,她也笑容如故。父亲就在她的背后,她无所畏惧! 第一一九章硬碰硬(三) 得知侦察连遇伏之后,第一集团军军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作为整个集团军的触角延伸出去的侦察部队那么多,敌军却偏偏挑三连下手,显然不是什么巧合————倭军的情报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军长与三连连长伊宁少校的关系,他们不会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前锋两个营营长直接将电话打过来,嗷嗷叫着要杀入小镇,将三连救出来!军长却面沉如水,盯着电子地图一声不响,严峻得令人生畏,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他,参谋长委婉的问:“是不是派一个营去支援一下?一个侦察连力量太单薄了,敌众我寡,我怕伊宁撑不了多久?” 军长脸部肌肉抽搐一下,说:“那是一个陷阱,再多的部队投进去都像丢进开水锅里的雪团,连影都找不着!命令前锋装甲一营和二营,不得靠近小镇,继续向前推进,直到碰到倭军的真正防线为止!” 参谋长吃了一惊:“可是这样一来,三连还有伊宁······” 军长的脸部肌肉抽搐得更加厉害,半晌才说:“她是我的女儿,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清楚战争的残酷!她既然选择了穿上这身军装,成为一名侦察兵,就得有战死沙场,在国旗下长眠的心理准备,我不能为了她让更多的士兵变成敌军的猎物!” 参谋长说:“我们不能扔下她不管······请求空军支援吧,抛开她不说,整整一个侦察连,每一名士兵都是军队的宝贵财富,不能让他们被敌军吃掉!” 军长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请求空军出动轰炸机轰炸伏击侦察连的敌军,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说到这里,想到战争的惨烈,尽管他早已被战火磨练得心硬如铁,眼底也不由得掠过一丝担忧,又有哪个父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 支援侦察连的请求被驳了回来,前锋两个营继续前进,对那边的阵阵杀声充耳不闻。只是两位营长都有点儿窝火,居然让人家给伏击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装甲一营带着一肚子怒火继续前进。摆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块窄长的平原,平原最窄处只有一千五百米,最宽处有十几公里,左边是山林,右边是一条大河,怎么看那片平原都像地狱的入口。营长的指挥坦克开到了最前面,无人机放飞了足足八架,企图将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挖出来,但是······但是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营长用红外望远镜观察着水气氤氲的山林和河泽,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这绝对是 一个陷阱。 前方侦察兵发回报告:“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营长要过对讲机,问:“那些山头你们侦察过了没有?” 侦察兵说:“用无人机侦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金属物体牲和红外信号。” 营长说:“上山侦察一下,我信不过无人机!”转头下令:“目标633高地,送他们三十发气爆弹!” 前锋四辆68主战扬起长长的炮管,对准633高地,发出了怒吼,团团火球喷薄而出,四发气爆弹呼啸着飞向目标,633高地卷起四团扁平的烟焰,高温高压肆虐,将一大片林木卷入熊熊烈焰之中! 633高地毫无反应。 营长怒吼:“继续打!全营撤退!” 装甲一营全营多少有些吃惊,但还执行了命令,全营坦克和自行迫击炮一边射击一边全速后撤。十来公里外,二营也是这样的举动,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不对了。坦克发射的炮弹在空气中激出阵阵音爆,原本一片死寂的山林河泽卷起大团烟焰,很快就一片火海了。气爆弹爆炸产生的强劲冲击波将地表植被狠狠吹飞,无人机在狂暴的气流中晃动,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当很多植被被冲击波扫飞之后,无人机惊骇地看到———— 咻咻咻———— 数枚防空导弹在翻卷的硝烟中拔地而起,拉出一道道笔直而炫目的尾线,直扑飞得低得不能再低的无人机!这一打击来得十分突然,无人机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激射而来的毒箭击中,化为朵朵烟花!随后,千百道曳光流线喷薄而出,划过硝烟弥漫的天空直奔佯装撤退的两个装甲营,隆隆滚雷几乎震散了天空中的烟云! 果然有埋伏! 眼看着烤熟的鸭子就要飞掉了,不甘心白等一场的第八师团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炮弹冰雹一般落下,正在佯装撤退的两个营均被密不透风的弹雨裹住,好些坦克被155毫米重炮炮弹直接命中,轰一声变成了满地零件,这一下,假撤退变成了真撤退。一营长透过几乎将地面盖住的硝烟和烈焰,正好看到滚滚铁流从被大山和河流夹在中间的平原深处倾泄而出,妈的,第八师团不愧是东瀛的甲等师团,一出手就气势不凡啊!不过,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可以吃掉我们,那也太天真了,老子后面有集团军的重炮群罩着,集团军的重炮群后面则是闻名全军的数字化炮兵 旅,我怕你个鸟!他大声下令:“发射122b型炮弹,指引数字化炮兵旅干死他们!” 狼狈撤退中的装甲营各车组以最快的速度朝漫山遍野的倾泄而来的第八师团开火,不过在一个齐装满员的甲等师团面前,一个营的火力是微不足道的,营长也没指望能取得什么战果,只不过战果之糟糕,连东瀛人都感到意外:一口气打出三十多发炮弹,有不少直接落入第八师团已经暴露的炮兵阵地和装甲集群中间,竟然没有一发爆炸的!不对呀,这两个营可以说是第一集团军数字化程度最高的作战单位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臭弹?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从数十公里外飞来的重炮炮弹解开了第八师团官兵心中的疑问。这些炮弹绝大多数都是直奔装甲营发射的那些臭弹的落点而去,形成大面积轰炸,正在撤退中的自行火炮被成群落下的炮弹炸得碎片乱飞,而还在不断涌出的东瀛装甲洪流上空炸开朵朵绚丽多彩的节日礼花,硬度极高的钨合金穿甲弹丸钢雨一般喷发而下,打得地面浮尘弥漫,很多坦克和装甲车的顶部装甲被打成了筛子! 重炮炮弹不断飞过来,落点惊人的一致,冲出来的坦克出来一批被打残一批,那些臭弹落点周围仿佛拉出了一道死线,越界者死!第八师团指挥官眼皮不听话的狂跳,该死的,那些臭弹居然是一种特殊信号发射装置,就是它们向激射而来的炮弹群发出信号,将炮弹一批批的招过来,形成一道火墙!这样的技术,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联想到华军数字化炮兵旅的背景,能做到这一点似乎又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他下达命令:“将华军打过来的臭弹给我轰了!” 轰轰轰———— 自行迫击炮像是嫌自己的炮弹太多似的,对着那些身上指示灯红红绿绿的闪个不停的臭弹猛轰,将它们逐一摧毁。不出所料,轰掉这些臭弹之后,数十公里之外打过来的炮弹精确度大大降低。但是被数字化炮兵旅这一通拦截,整个集群那种一以贯之的可怕锐气狠狠一滞,气势大减。紧接着,隆隆滚雷震天动地的响起,第一集团军的重炮群开火了,一百五十辆155毫米重炮,几十辆自行火箭炮,每一个炮口都在喷吐着烟焰,冲腾而起的火光硝烟像闪电链一样在近二十公里的炮群阵地上首尾相连,轰隆隆的巨响震得人站不住脚,而几十辆303毫米和330毫米甚至403毫米自行火箭炮的射击简直就像是机枪扫射,火箭炮炮弹尾部喷出的火焰在夜空中化作点点流光,狂飞乱舞!成群的炮弹呼啸而来,给第八师团带来阵阵恐怖的死亡之雨—— ——成吨的碎片像暴雨一样冲涮着他们的锋线和纵深,被击中的战车燃起大火,很多士兵在雷鸣电闪之中惨叫着倒下,残缺不全的身体在灼热的爆风中痛苦地翻滚,抽搐,很快就死伤一地了。这排山倒海一般的炮击中任何一支军队的噩梦,一名东瀛军官在战后回忆:“华军炮兵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军事力量之一······尽管我们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遭到他们的重炮群轰击时,仍然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天崩地裂、连气都透不过来的滋味······” 第八师团的炮兵部队也水甘示弱,越来越多的烟焰气浪在一个个炮兵阵位上喷薄而出,那是m109重炮在咆哮,m270自行火箭炮也在隐秘的位置露出了狰狞的身影,一阵密不透风的呼啸响过,火箭炮炮弹的弹道布满了天空······双方的炮兵都在拼命开火,在压制对方炮兵的同时也将炮弹砸向对方的地装甲部队,给他们送去死神的请柬。战争之神在咆哮,死神在狂笑。惨烈的炮战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不管是第八师团还是第一集团军的炮兵,都吃惊的发现,随着技术的进步,炮兵这一原本相对安全的兵种不再安全,火箭增程炮弹让前线和后方的概念不再分明,每一个角落都在对方的打击之一,你能打到人家,人家也能打到你,每一轮对射下来,双方都有几门火炮被对方的炮弹轰得粉碎,炮兵血肉横飞,装甲部队尚未短兵相接,炮兵已经刺刀见红。 趁着第八师团的装甲洪流被数字化炮兵旅拦截的功夫,一营长清点了一下损失,眼珠都红了:被第八师团一通炮击,他的营在五分钟之内损失了四分之一!他妈的,从两山轮战起,都只有我打别人的份,绝对没有挨别人打的道理,现在连敌人一根毛都没有啃到,部队就没了四分之一,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营长气得破口大骂,刚念了一句三字经,数枚短程地对地导弹从头顶飞过,激起的气流像刮起十二级台风,所发出的隆隆巨响更加要命,就像有一列挂着三十八节车皮的列车正在空中以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狂飙一样,震得全营的耳朵翁翁作响,眼冒金星,苦不堪言。不过,跟第八师团的装甲部队比起来,他受的这点苦简直可以算是享受: 那几枚去到哪里都是惊天动地的导弹以三马赫以上的高度先后落下,每一枚都要在地面上炸起一团篮球场大小的巨大烟焰,大地在爆炸巨响中震动,崩裂,处于杀伤范围内的东瀛战车轰的一下,鬼影都不见了,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零件带着极高温度放烟花似的飞溅而出。透过瞄准镜,营长甚至可以看到 好几个坦克炮塔正被火球托举起来飞向半空,在几十米高空翻滚,然后挟风带火猛砸下来,逼真的营造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意境!啧啧,厉害啊,一款已经被淘汰了的反舰导弹,改进了制导方式,换上了新型炸药,居然变成了如此可怕的坦克杀手,估计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反坦克导弹了吧?几枚下去,第八师团的锋线已经被烈焰浓烟给湮没了,冲在第一线的坦克还能剩下几辆,真不好说。恐怖的冲击波甚至将一架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撞得给撞了下来,砸在地上,螺旋桨打着旋蹦起二三十米高,飞行员哪里去了?不知道了。 地面不断震动,90式坦克忍受着爆燃飓风的炙烤,穿过浓烟火海,朝一营和二营杀来,阿帕奇的ah-1超级眼镜蛇也在已经被炮火染得嫣红的天空中出现了,短翼下火舌吞吐,反坦克导弹激射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火链,舔向68主战。而作为回应,地面上响起刺耳的尖啸声,成群的鸣镝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密如箭雨,自下而上,狠狠的轰向不可一世的武装直升机,数量可比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多出了n倍!世界上敢跟武装直升机对攻的坦克就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68主战正好是基中一个,而且是最让武装直升机头疼的那个!鸣镝之声不绝于耳,发射让每一名直升机飞行员汗毛倒竖,在坦克中弹剧烈的殉爆中,直升机碎片也在猛烈的爆炸中漫天飞舞开来,至少两架武装直升机被炮射导弹打得粉碎。 “冲上去,歼灭这些支那人!”第八师团装甲部队指挥官在嚎叫。 “压上去,将倭猪辗成肉酱!”第一集团军军长在咆哮。 第八师团的装甲部队从平原走廊深处倾泄而出,火速赶到第一集团军装甲部队同样漫山遍野的迎了上去,一场硬碰硬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一二零章硬碰硬(四) “我的天,倭猪准是疯了,居然选择跟第一集团军硬碰硬!” 在凌风喃喃自语中,六架歼十轻盈如雨燕一般掠过战场。在万米高空中,连绵上百公里的战场尽收眼底,千百道曳光流线在夜空中飞舞,一排排一簌簌的爆炸闪光在漫山遍野的移动着。不管是被东瀛两个精锐师团包围的前线军团,还是负责增援与阻击的第八师团,都在这夜幕之下杀得血肉横飞。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群的战车正在互相冲撞,厮杀,到处都可以看到燃烧着的战车残骸。史诗一般的壮丽和炼狱一般的惨烈被纷飞的炮火完美地揉捏在一起,置身其中,任何人都会感到惊心动魄。 歼十战机现在不再像往日那么轻盈矫健,这是因为它多挂了一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在满载甚至超超状态下,当然不可能身轻如燕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在最短时间之内干掉马军,很多轰炸机和双座远程轰炸机被调走,对地攻击能力无形中被削弱了,只好委屈歼十一下,屈尊作一次对地支援。不过不要紧,在他们前方数十公里处,十几架歼-12c正组成坚不可摧的鲨之墙,用远程空空导弹狙杀着扑过来的f-15j和f-16,东瀛空中自卫队想要越过这道防线攻击歼十,没那么容易。但是就算是这样,凌风还是一肚子官司,歼十是空优战机,怎么能让它们搞对地攻击呢?这跟让千里马去拉大车有什么区别! 一座燃烧着的城镇扑面而来。地形匹配雷达屏幕上的指示灯亮了,凌风说:“已经到达指定地点,转入对地攻击模式,准备投弹!” 丁香的动作总是那么快:“猛龙二号准备完毕!” “猛龙三号准备完毕!” “猛龙五号准备完毕!” “猛龙六号准备完毕!” 正在小镇中与数倍之敌苦战的第一集团军的侦察兵打出了指示器,凌风说:“开始攻击!早打完早收工!” 丁香抿嘴一笑,率先扑了下去,歼十战机的铁翼切割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嘶啸声。两枚地对空导弹一前一后的直奔她而过,她极冷静的在一千米高度按下了投弹按钮,航空炸弹脱离了挂架,战机骤然一轻,恢复了与生俱来的敏捷与凶狠,猛的拔高,在空中绕起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八字舞,万点炽红的花瓣以它为中心飞撒而出,恶狠狠地扑上来想啃它一口的防空导弹顿时被绕晕了,傻愣愣的飞进热焰诱饵中间,炸成两团绚丽的烟花。另外五架歼十也先后俯冲而下,投下炸弹,航空炸弹在自身重量和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越 落越快,很快就将声音给甩到了后面,带着可怕的动能狠狠地砸落在地面———— 轰轰轰轰轰轰! 六团闪光频频闪现,地面雷鸣地闪,好不壮观,侦察兵指引轰炸的地域瞬间被硝烟和弹片遮蔽,很难想像地面上的东瀛士兵和爪洼士兵正在经历着怎么样的恐怖打击!不过凌风没有心情去关心那帮家伙的死活,对他来说,投下炸弹之后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能不能击中目标就不关他的事啦!在冲天而起的爆炸巨响中,他怪叫一声:“热身完毕,该干正事了,猛龙中队,冲啊————” 几名飞行员起劲的叫:“冲啊————”在他们喊打喊杀的鬼叫中,六架歼十分成三组,朝着正在跟歼-12c恶战的东瀛空军机群猛扑过去,那凶残无比的架势不像猛龙,倒像一群饿绿了眼的金雕! 丢完炸弹就以为万事大吉的凌风正忙着切换到空战模式,无线电公共频道里传来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女声:“感谢空军兄弟的大力支援,希望你们的战机挨上几枚空空导弹,我们也好好好的报答你们!” 凌风一愣,但看一下,咦,是地面部队的指挥官在跟他对话啊!坏了,难道刚才发生误炸了?要不这位指挥官的口气怎么会这么冲!如果是误炸,那事情就大条了,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他赶紧问:“战友,是不是出了有人被误伤了?” 那位女指挥官怒冲冲的说:“没有!” 没有就好,凌风松了一口大气,正想说话,预警机空战调度官的声音响起:“猛龙中队请注意,有八枚导弹正朝你们接近,接触时间十五枚,请作好准备!”敢情是已经有一些东瀛战机冲破了鲨之墙,朝他们扑过来了。凌风顾不上跟地面聊天了,驾驶着战机作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规避动作,以躲避呼啸而来的暗箭。 来袭的是aim-9响尾蛇,一种相当凶狠的空空导弹,不过像凌风这种经历过多场大战的老飞行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应付的角色,他轻车熟路的避过了这条张牙舞爪的响尾蛇,歼十战机猛扑过去,火控雷达发射出强大的雷达波,捕捉着偷袭者的身影。丁香驾驶着战机像流星一样擦着导弹飞过,啧啧,不愧是特种部队里出来的,这心理素质,无人能及,周围的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她的手都不带抖一下。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丁香和凌风这么丰富的经验和过硬的心理素质,有一架歼十因为操作失误,被一枚响尾蛇击中,变成一团火球坠向地面,一朵伞花带着无尽的懊恼和沮丧绽放开来。凌风不为所动, 歼十战机切大迎角,像一条毒蛇一样扑向一架f-16,而那架f-16反应也极快,报警器刚刚响起就作出了娴熟的规避动作,成功脱锁,啧啧,是个难缠的对手,那好吧,就让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好了!凌风眼里冒出炽热的光芒,歼十战机上下翻飞,作出一连串凌厉而不失优雅的空战动作,紧咬着那架老练的f-16不放。与此同时,丁香也对上了一架f-15j,她的战技只能用“幻美”来形容,在她的操控下,歼十在企图锁定她的敌机雷达屏幕上变成一团飘忽不定的光点,没有一架战机能锁定她超过两秒钟的!被她咬住的那架f-15j飞行员很快就额头见汗,这架杀气逼人的歼十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猛龙中队的加入让这场混战变得更加激烈。在刚才的导弹对攻中,两架歼-12c被击落,而东瀛空中自卫队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两架f-15j和三架f-16被凌空打爆,没有办法,在远程空空导弹上,东瀛始终处于劣势,只有挨揍的份。但是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捱到了aim-7和aim-9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之后,他们在数量上的优势开始发挥出来,给华国空军造成巨大的压力,而猛龙中队的到来恰好的将他们的优势抵销掉了,现在基本上是在单挑,谁也不占便宜。东瀛空中自卫队训练有素,有着出色的战术素养,而华国空军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双方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激战中,猛龙中队又有一架歼十被击伤,拖着浓烟艰难的逃向远处,而一架f-16则被蝰蛇空空导弹打成了两截。凌风有点儿火大了,你妈,这帮死倭猪也太顽强了吧,照这样拼下去,就算能赢,自己也不会有几架战机剩下来的了!看得出东瀛飞行员已经摸索出一些对付蝰蛇导弹的经验,很多飞机一被导弹攻击就关闭引擎,像块石头一样往低空扎,同时作出危险的尾旋动作,把导弹的攻击夹角拉到最小,持续数秒之后再再新启动引擎改出,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蝰蛇导弹往往不是失的就是被甩爆,命中率大减。好家伙,这样的战术真亏你们想得出,玩得出!凌风一边与那架老练的f-16恶斗一边寻思着对策。还没有想出个头绪来,警报就响了,真是个危险的对手,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他分心了,转守为攻,一口气朝他发射了两枚空空导弹!凌风面不改色,歼十在间不容发出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翼刀之下,一道火链猛抽出去,战机、导弹、敌机,三点成一线,一团火球在那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的对手眼前飞速放大······放大······ 想阴老子,得先赌上你的 狗命! 轰! 轰轰! 一连三声爆响巨响,三枚空空导弹在两架战机附近爆炸开来,化作致命的火焰和弹片。那架f-16至少被七八块弹片打中,整个机身都成了马蜂窝,在沉默两秒钟之后,轰一声化为一团庞大的火球。凌风的战机从两团火球中间擦过,细细碎碎的弹片打在机身上,叮叮作响,报警器发出鬼哭狼嚎,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凌风极力想要控制住战机,奈何战机已经不听控制,翻滚着坠落。不过,跟那架f-16的飞行员比起来,凌风还是太幸运了,他分明看到那个倒霉蛋的降落伞上火焰跳动,越烧越旺,相对的,那个倒霉蛋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尖叫声的分贝也越来越高,活像一只被人淋了一桶煤油然后点着的火鸡······准是降落伞被带着航空燃料的碎片溅中了,可怜的孩子,他十有八九得摔成一团肉泥! 一架f-15j尾旋着扎了下来,后面跟着一枚蝰蛇导弹。正被失控的战机搞得一头火大的凌风不加思索,趁着火控系统还能用,恶狠狠的朝那架装死的f-15j射出两枚导弹,你丫这么喜欢关闭引擎玩尾旋我就让你旋个够好了,亲,不要拉起来了哦!那架f-15j的飞行员看着两枚导弹从已经起火燃烧的歼十挂架下射出,直奔自己,只觉得欲哭无泪欲语还休!继续这样关闭引擎扎向低空,那百分之百会一头扑进大地妈妈的怀抱,而启动引擎改出,在三枚导弹的追杀之下几乎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至于他如何选择,凌风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战机,还有自己的小命。 歼十挣扎着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火势越来越大,一大片机翼被高空气流生生撕了下来,警报声越发的惊心动魄。凌风嚎叫一声:“我的老婆啊————”无可奈何地拉下了弹射手柄,弹射座椅砰一声弹了出去,高速落向地面。几秒钟之后,那架顽强的歼十战机凌空解体,燃烧着的碎片四下飞溅,在空中划出万道流光。稍后,降落伞也打开了,很幸运,没有被碎片打中,不然事情就大条了。高空气流将伞花吹向远方,凌风查看一下,奶奶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降落到刚才那个被猛龙中队炸得火光冲天的小镇里。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天使大姐保佑,一定要让我降落到我军控制区域内,最低限度也要让我降落到无人区,我的如来佛弥勒佛,我的佛佛佛,老子这条小命就指望你们啦,如果我能化险为夷,战争结束之后一定准备两个大猪头送给你们! 大概是好久没有吃过猪头肉了,满天神 灵肚子里的馋虫在作怪,凌风奇迹一般被吹到了侦察连控制的区域,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只是,听到90式自动步枪那清脆悦耳的枪响心花怒放的凌风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个女魔头已经对他们帮飞行员十分愤怒,正把拳头捏得啪啪响,盯着那朵越来越近的伞花,露出开怀的笑容······ 第一二一章硬碰硬(五) “宁姐,发现一名飞行员降落在我们的阵地上!”萧波飞快地报告,“可能是我方飞行员。” 伊宁扣动着扳机,不断打出精准的三连发,道道红色流线从在空中划过,随即被企图冲过来的敌人的身体挡住。钢芯子弹打得防弹衣啪啪作响,防弹陶瓷碎块溅射出来,随着陶瓷碎块溅射而出的,是敌人的血,两名东瀛士兵双手一扬倒了下步枪丢出几米远。 萧波以为她没听见,声音提高了八调:“宁姐,一名飞行员降落在我们的阵地上,可能是我方飞行员!” 伊宁头也不回,继续开火,将一颗鬼鬼祟祟的从掩体后面探出来的脑袋吓得打了回去,寒声说:“你去看看,如果是敌军的飞行员,就给他一枪,如果是我们的飞行员就保护起来。”又开了一枪,加重了语气:“如果是歼十战机的飞行员,就给我带过来!” 萧波一哆嗦,暗暗同情起那位好心办坏事的飞行员来。 伊宁如此愤怒,自然有她的原因:刚才歼十投弹的时候,一枚炸弹失的落在阵地附近,将八名东瀛士兵炸成碎片的同时也将一名侦察兵震得吐血,昏迷不醒,狂窜而入的火焰和高温气浪还将伊宁的头发烤得焦卷,惨不忍睹。一看伊宁这瘌痢头一般的发型萧波就知道坏菜了,伊宁最近一心想要留长头发,对自己那个板寸头百般呵护,就差没有拔苗助长了,可现在,居然让一枚炸弹给毁了,她怕是得剃光头了,火气能不大吗?更让她火大的还是一名侦察兵被震成重伤,这笔账,一定要算! 降落伞被一根裸露出来的钢筋挂住,将凌风吊在了空中。好在现在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米高,凌风小心的跳了下去。一落地,一串子弹就扫了过来,妈的,谁这么热情啊?我们的王牌飞行员躲在一堆砖块后面,瞪大眼睛望过去,哦,四五名离这边最近的爪洼士兵正朝他冲过来。看样子刚才那一轮轰炸效果不大啊,被围困的侦察连直到现在仍然在被人家围攻!凌风咒骂一声,自卫手枪打开保险,扬手就是一枪!当一声,冲在最前面那名爪洼士兵的钢盔打着筋斗飞出几米外,整个脑袋被一枪打穿,溅出一彪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下去。这一枪把爪洼猴子吓了一大跳,各自找掩护,不敢再往前冲了。 一个军官模样的爪洼猴子观察了一下,操着难听的鸡公嗓叫:“他只有一支手枪罢了,怕什么?冲上去抓住他,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勇夫成堆,两名爪洼士兵嚎叫一声,跃了出去! 嗖! 一发手 枪子弹马上飞过来,在一名爪洼士兵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槽,吓得他屁滚尿流,忙不迭的缩了回去。 军官发火了:“给我冲!再不冲上去我就毙了你们!” 嗖! 这回飞过来的不是子弹,而是比子弹体积要大出几十倍的东东,那玩意在空中拉出一道笔直的尾线,毫无花巧的砸在了爪洼猴子中间,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硝烟膨裂碎片激射,四名爪洼猴子不是被炸得四分五裂就是被弹片石屑打成了马蜂窝,死得那叫一个惨。凌风猛一低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碎片雨点般打在砖头堆上,一条烧得半焦的胳膊直接砸到他的身上,看着那截黑糊糊的、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的玩意,闻着那扑鼻而来的恶臭,凌风差点没吐出来!一名侦察兵从他后面一堵断墙后面冒了出来,叫:“还愣在那里在嘛?还不快跑!” 呼,原来是自己人!凌风就像听到枪响的兔子一样朝那名可爱的侦察兵跑了过去。几发子弹飞来,打在后面溅出点点火花,让他跑得更快一些,上百米的距离竟然只花了七秒来钟,这一速度就连萧波都看得目瞪口呆。乖乖,这速度也太吓人了一点,他不应该去当飞行员,应该去当短跑运动员,稍加训练就能将世界短跑名将给爆出屎来了! 虽然惊讶,但是萧波反应还是一样的快,在听到尖啸声的同时伸手猛的扯了凌风一下,下一秒,一枚火箭弹与凌风擦身而过,灼热的气浪让凌风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直竖起来,要不是萧波拉这一下,估计他得让这枚火箭弹直接击中,连渣都不会剩下来!他万分感激的对救命恩人说:“同志,我是远征军空军猛龙中队的中队长,凌风,非常感谢你出手相助!” 萧波一记漂亮的点射,远处那个扛着火箭筒探出小半个脑袋想看看没有取得战果的家伙天灵盖被子弹掀飞,晃一下一头裁倒,接着又一枚烟幕弹甩出去,炸起浓烟遮住了攻击者的视线,忙完这些,萧波才带着凌风往楼里钻,边跑边问:“猛龙中队?你是飞歼十的?” 凌风骄傲的说:“那当然!” 萧波又问:“刚才给我们支援的就是你们?” 凌风更加骄傲:“那还用说!” 好,有人要遭殃了。萧波露出古怪的笑意,指着一个用手雷炸出来的墙洞,说:“钻进去,往前一直走,穿过前面那幢楼房就是我们的主阵地了,记得要表明身份,不然你很有可能会被我们的人当成敌人干掉的!” 凌风看着黑漆漆的前方,头皮直发麻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萧波说:“我得留在这里阻击敌人······妈的,他们又摸上来了!”拿出一根荧光棒交给凌风:“用这个照明,路会好走一点,快走吧!” 凌风顶上荧光棒的电源开关,荧光棒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三米以内的路,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但又不会太过显眼,有了这玩意,走路当然方便得多了。他再次说了一声谢谢,一手拿着荧光棒,一手捏着自卫手枪,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后面传来哒哒哒的枪响,那名侦察兵正在跟企图摸上来的敌人激烈地交火,几发流弹甚至飞了进来,其中一发动能耗尽,撞到墙壁之后有气无力的坠落,好死不死正好落入王牌飞行员的衣领里······ 一声痛苦的嚎叫在漆黑一团、满地死尸的楼房里轰轰烈烈的响起,差点将楼房给震散架了。 狗屎,真他妈的臭狗屎! 凌风咧着嘴,发出愤怒的咒骂,一不留神又一脚踩上一具死尸,一道血水直喷到脸上来,妈的,这辈子都没有试过这么狼狈的!陆战真的是太残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上陆地战场了,一秒钟也不想!他加快了脚步,小心的避开一具具尸体,总算穿过了那幢停尸场一般的楼房,迎接他的,还是一个用手雷炸出来的墙洞······靠,老子什么时候成了狗了,专门钻墙洞了!虽然心里不满,但他还是钻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去,里面就传来一声霹雳一般的大喝:“什么人!?口令!!!”震得凌风的耳朵嗡嗡作响。凌风还听到哗一声,显然一支自动步枪已经调转了枪口,对准了他。他不敢怠慢,叫:“雄鹰!” 那边回了一句:“猎豹!进来吧!” 凌风舒出一口气来,走了进去。 里面同样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不过远处一幢被炮弹击中的大楼正在燃烧,火光透过窗口和大大小小的窟窿照进来,勉强还可以视物。一挺机枪从一个窟窿里探出去,朝着街道猛扫,打得弹壳哗啦啦的往下掉,跟下雨似的,还有一名侦察兵就呆在机枪手身边,此时他正将枪口调转,指向敌人,打出一个个精准的点射,将敢于抬头跟机枪手对射的敌人逐一敲掉,一边射击一边问:“飞行员?” 凌风说:“是的,我是歼击机飞行员。” 跟萧波一样,那名神枪手也露出了古怪的笑意,轻描淡写的扣动扳机,街道转角处小半个小心翼翼的探出来的脑袋炸成血溅和碎骨,溅起老高,他压住笑意说:“上二楼 吧,我们的连长在楼上。” 凌风点一下头,顺着随时可能塌下来的楼梯小心的摸了上去。在他爬到半截的时候,枪声戛然而止,显然,这一回合已经结束了。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一些,加快了脚步。 看得出,这幢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建筑原本是超市,尽管电力早已被切断,但是应急灯仍然亮着,只不过那灯光更像鬼火一些。不管怎么说,有点光线总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一些。凌风顺利爬上二楼,正好看到五个侦察兵正利用这难得的一点时间聚在一起连说带比划的商量着什么,一名机枪手则猫在窗台附近虎视眈眈的盯着下面。他把眼睛睁大再睁大,实在看不出哪个是指挥官————侦察兵的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看到他走进来也没有人过来招呼,他只好自己走过去,东看看西看看,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侦察连的连长。他干脆一把掌拍在一个正认真倾听着大伙讨论的侦察兵肩上,问:“哥们,你们连长呢?” 此言一出,屋子里全都静了下来,几名侦察兵都将目光集中在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身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而那个被他拍了一下的侦察兵两眼喷火的盯着他,一字字的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凌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我问你你们连长在哪里,你犯得着那么生气吗?” 那名侦察兵尖声说:“不对,你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 凌风更加困惑了:“哥们,你哪里不对————啊!!!” 话说到半截就变成了轰轰烈烈的惨叫声,那名愤怒的侦察兵一拳击在他胃部,痛得他脸都白了,捂着胃部蹲了下去,而那名侦察兵还不打算放过他,揪住他的衣领怒冲冲的瞪着他,恶狠狠的说:“哥们?我很像男的吗!?你的眼睛长到屁股去了是吧?” 挨了一拳的凌风这才发现那名侦察兵虽然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扳寸头,但是眉清目秀,皮肤细腻,脖子修长没有喉结,最重要的是胸部高耸,是······是女兵!叫一个女兵做哥们,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一拳挨得不算冤啊······ 第一二二章硬碰硬(六) 侦察兵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自认抗打击能力不错的凌风挨了一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脸色变得惨白,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瞪着那个癞痢头,怒冲冲的问:“你凭什么打人!?” 伊宁下巴扬得比他额头还高:“就凭你有眼无珠,连是男女都不分清!哼,空军有你这样的飞行员可真是倒足了八辈子的霉了,没有误击僚机吧?” 凌风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哼一声:“抱歉,到目前为止,被本人击落的敌机已经多达十六架,就没有误击过一次僚机!至于说我有眼无珠,男女都分不清,哼,看看你这身板,看看你这发型,谁敢说你是女的?” 此言一出,所有的侦察兵直咧嘴······这个飞行员胆子还挺肥啊,敢这样子跟连长说话!果然,伊宁一双英气十足的大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你、说、什、么!?” 冰刀一样的语气让凌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虽然他也是从陆军部队出来的,在被空军选中之前他的训练成绩一直不错,但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战斗力比得上一位集团军侦察大队连长的地步!在人屋檐下,谁敢不低头?可是当着这么看得津津有味的侦察兵的面向这个野蛮的丫头片子低头,也太没面子了!他在心里哀号一声,嘴却硬得可以,就像一只煮得烂熟的鸭子,全身上下就那张嘴巴硬了:“我说你根本就不像女的!好好一个女生,当什么侦察兵,整个打打杀杀,整一个男人婆,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一分钟之内认出你是女生,我给他六千元!” 伊宁怒吼:“我看你是活腻了!”嗵的一拳打在凌风小腹,王牌飞行员顿时蜷成个虾球,脸色变得煞白,这丫头的拳头还真狠!在一边看得兴致盎然的侦察兵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眼底写满了同情,敢这样跟他们的大姐大说话,绝对是活腻了! 看到空上飞行员被打得直不起腰来,伊宁也有点害怕,毕竟侦察兵的拳头不是谁都挨得起的,下手略重就很容易出人命。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己方的飞行员,万一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可就惨了。但是是这个浑球侮辱她在先,敢说她是男人婆,水狠狠的修理他一顿,心头这股邪火实在没地方出,再说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她也不好低头示弱。可恶的是,那么多兵都躲得远远的瞅着这边两眼发亮,就没有一个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成心要看好戏,真是可恶之极!她抓了抓脑勺,想抓出个主意来解决目前的难题,结果抓到一簇又卷又硬的头发,她的怒火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腾一 下再次窜起两丈高,瞪着凌风厉声问:“你是歼十战机飞行员?” 凌风咧着嘴没好气的说:“关你屁事!” 伊宁更加愤怒:“刚才负责支援我们的也是你们?” 凌风说:“我情愿不是我们,让你被倭猪和猴子打死算了!” 伊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d3区那枚航弹是谁扔的?” 凌风说:“是老子扔的!怎么,炸到你了?怎么没炸死你呀?” 伊宁再次一拳,打得凌风嘴角出血:“你是没有炸死我,却将我一名战友给震成了重伤,就算能抢救过来,他也将变成一个聋子,废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揍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凌风清楚的清得自己在投弹的时候遭到一枚单兵肩射防空导弹的攻击,为了规避那枚导弹,炸弹偏离了目标,没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这样说来,还真是自己有错在先的,这个丫头别说揍自己几拳,就算拔出手枪毙了他,也不算过份了。他露出歉疚的神色,正想开口,一名侦察兵叫:“敌军又上来了!”话音刚落,就是轰一声巨响,黄白色爆炸闪光像闪电,炫花了凌风的眼球,接着就是轰一声巨响,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气浪裹着弹片和砖块石屑狂冲而入,所有人十万火急的卧倒。在战场上,弹片和子弹有优先通行的权力,挡在它们前面你可得倒大霉了!砸过来的是速度相对较慢的迫击炮炮弹,这玩意对侦察兵来说慢得就像蜗牛在爬,他们有充足的时候可以躲开,但是已经跟陆军这个古老而光荣的军种阔别多年的凌风反应就要慢很多,眼看就要被弹片亲上一口了,一个柔软而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将他重重撞倒,地上的砖头弹壳硌在腰部,痛得他惨叫出声!呛人的浮尘中传来伊宁恶狠狠的声音:“你叫丧啊?” 咳,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温柔一点呢?凌风沮丧地叹息。不过这丫头的身体还真够火辣的,被她压着那叫一个舒服······ 幸好伊宁不知道凌风此时脑子里转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然的话就不是给他两拳那么简单了,战术刀一挥再一捅,一个泰国原产欧美组装东瀛流行的人妖就这样完成了从男人到女人的转变······ 看得出东瀛第八师团也是打出火来了,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还要加上两个营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打了这么久还是奈何不了华军区区一个侦察连!先前那一波攻势倒是极具威胁性,差一点就将侦察连分割开来了,但是 猛龙中队投下的六枚航空炸弹让胜利的希望化为泡影,至少一百名士兵被炸成了漫天飞扬的肉末,重伤的也有好几十,没有办法,华国空军对地攻击能力一直是令人生畏的。这次轰炸彻底将第八师团师团长的耐心给炸没了。煞费苦心布局,不计士兵伤亡的攻击,无非就是想将伊宁活捉,好以此来逼第一集团军的军长就范,这样的计划听起来有点儿匪夷所思,但是参加过侵华战争,自认为对华国人非常了解的师团长却坚信这是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办法!在八年抗战中,华国出了多少汉奸?比侵华倭军的总数还多!这么多汉奸里不乏精英份子,他们倒不见得全都是死心塌地当汉奸的,其中一些甚至对倭军充满了仇恨,但是倭军将他们的家人扣为人质之后,他们就不得不就范,乖乖的为侵略者卖命了————华国人一直将家看得比国还重,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国家谁来统治都不要紧,只要自己家人安好就行了。当然,现在师团长阁下可不敢指望能用伊宁来威逼第一集团军军长为自己卖命,真有那么容易对付,他就不佩当这个军长了。但是让他方寸大乱,甚至打乱整个集团军的部署还是做得到的,第八师团虽然并不畏惧第一集团军,但是东瀛青年的血少流一点总是好的。当然,要是能让第一集团军飞蛾扑火似的扑向小镇,被他埋伏在那里的层层火力整营整营的打光,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这个完美的计划实施起来却诸多不顺,落入陷阱中的华国侦察兵远比他想像中的要顽强,要凶狠,几次进攻,除了一地死尸之外,什么也得不到。师团长火了,真的火了,华国侦察兵的凶狠和顽强激怒了他,第一集团军那雪崩海啸一般的攻势更让他怒火万丈! 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女儿的死活了是吧?好,我倒要看看,当我将她那血淋淋的尸体送到你的面前时,你能否冷酷到底! 得到师团长的命令后,负责全权指挥这次伏击战的第八师团特务课课长一森清直中佐下令重型迫击炮开火,用炮弹将华军赖以隐身的建筑物通通炸平!在刺耳的铜音中,沉重的迫击炮炮弹旋转着被抛射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一头撞穿墙壁扎入建筑物内部轰然爆炸,硝烟、火焰、弹片,还有致命的冲击波,在零点五秒之内就充塞了整个楼层,封闭的空间使得爆炸威力倍增,里面的一切活物在轰隆一声巨响中均化为灰烬,炽热的火焰从窗口喷涌而出,随之喷出的,是大量乱七八糟的碎片。民房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狂轰滥炸,被击中的房子无一例外,纷纷起火,倒塌,看上去好像整个镇子都在燃烧。而作为 侦察连连部的这间超市,更是东瀛炮兵重点照顾的对象,炮弹围着它爆炸,整个楼层震动不已,隆隆震响,凌风心里直发毛。我的妈呀,这楼房行不行啊,万一被轰塌了,十几号人就全完蛋了啊! 似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伊宁嘴唇一掀,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怎么,怕了?” 凌风说:“我怕你把我给压死了!” 整个扑在凌风身上,以免哪块弹片不长眼将他打死了,害得自己要背上失职的骂名的伊宁见这家伙这么不识好歹,脸一寒:“找揍是吧?”还没来得及扬起拳头,一发炮弹在一楼楼下爆炸,狂暴的冲击波让整个楼层都为之震动,一面墙壁轰一声塌了下去,整个楼层猛的一斜,变成了楼歪歪,伊宁只来得及骂一句“该死的豆腐渣工程!”就和凌风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顺着倾斜的地面一路畅滚无阻,最后在墙壁上撞成一堆,看样子,鼻青脸肿是少不了了。但是伊宁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透过窗户,她分明看到,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身影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爆炸的火光之中······ 第一二三章硬碰硬(七) 眼里布满了血丝的佟宇大校将两份战报递给了柳维平。一份是好消息:韩枫在几个小时内就击破了近四万马军精锐,正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歼灭战,战火眼看就要烧到马来西亚边境去了;另一份则是坏消息:第一集团军在向巴冷县城靠近的时候遭到倭军第八师团的强力阻击,难以寸进。 看着这两份战报,柳维平沉默不语。 佟宇轻声说:“还有一个坏消息:猛龙中队的只队长凌风中校的战机被击落了!” 柳维平不动声色:“飞行员现在在哪里?” 佟宇说:“飞行员成功跳伞,但是落入了民洛小镇内————他被第一集团军的侦察兵所救,而那支侦察兵则被倭军和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团团包围。”说到这里,他特意加重了语气:“那支侦察部队的指挥官是第一集团军军长伊仲华少将的爱女,倭军这样的的用意不言自明,而伊仲华少将直到现在,也没有朝民洛镇派出任何援兵!” 柳维平心头一热,喃喃自语:“何苦对自己如此残忍?每一个士兵都是人生爹妈养的没错,但是自己的女儿就一点也不重要了么。”略一沉吟,问:“民洛镇被包围的侦察兵能支撑多久?” 佟宇说:“如果倭军决意要消灭他们,他们很难支撑到天亮。” 柳维平说:“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敌人消灭,必须派出一支特种部队前去支援他们,最不济,也要救几个出来!” 佟宇苦笑:“现在我们哪里还有特种部队啊。” 柳维平也不由得苦笑。是的,一手缔造了令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国家都畏惧三分的共和国特种部队的他,如今手上已经拿不出一支特种部队了。特种部队的主力已经派出去营救华人人质,剩下的一点也被撒到了战场上执行各种重要的任务,就连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这两个警卫,也放了出去,他现在一个排的特种兵都拿不出来了。凌风是王牌飞行员,被他击落的敌机多达十四架,而且都是幻影-2000、f-15、f-16这类最顶尖的战机,在他的战绩中甚至还包括一架苏-27,几年来征战全世界的经历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空战专家,这样一名飞行员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军队都不愿意放弃这个王牌;而伊宁,虽然军长看上去对她的处境漠不关心,但是同样作为父亲的柳维平能体会到那位老军人内心的焦虑、恐惧、忧心如焚,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位为国家付出了一切的老军人在晚年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一定要将他 们救出来!可是,没有特种部队,他什么都做不成! 佟宇大校猜到了总指挥内心的想法,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要不,让我去试试?” 就在远征军总司令和参谋长相对无言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声来。两个人转头一看,是哈玲。这个兼任柳维平的秘书和警卫已有三年多的女孩子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们,毛遂自荐。 佟宇皱着眉头说:“这次任务十分凶险,恐怕······” 哈玲说:“所以我才毛遂自荐呀!特种部队全派出去了,一时半刻调不回来,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接受过严格的特种作战训练的军官了,我不去,谁去?” 佟宇还想说话,柳维平开口了:“从我的警卫连里抽出一个排交给你,乘坐直升机到民洛小镇,将被围困在那里的战友一个不少的带回来,能做到吗?” 哈玲沉吟片刻,说:“不用一个排,两个班就够了。” 柳维平说:“一个排,绝对不能少。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哈玲斩钉截铁:“能!” 柳维平说:“那好,五分钟后出发。” 哈玲精神一振,立正敬礼:“是!” 柳维平放缓了语气:“当心点,别受伤了,完完整整的出发,完完整整的回来,我还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哈玲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佟宇满心忧虑的看着这个女孩子的背影,很是担心。 柳维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参谋长,收起你不必要的担心吧,其实,你应该同情的是倭猪!” 佟宇愕然。 五分钟之后,一架ch-2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在两架猎隼的保护下腾空而起,流星般划过夜空,扑向炮火连天的战场。 哈玲刚刚出发,一个坏消息就传来了:几个小时前被东瀛大军分割包围的雄鹰旅损失过半,已经丧失战斗力,被包围的炎龙军团四个旅痛折一股! 拿着这份战报,佟宇的手直哆嗦。他很清楚“丧失战斗力”对于炎龙军团这种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硝烟味和野性的部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当某位旅长带着哭腔向上级报告该旅已经丧失战斗力时,意味着这个旅已经是死人比活人还多了! 雄鹰旅现在的确是死人比活人还多了。从开战 以来,该旅一直冲杀在最前面,狂风扫落叶般歼灭了六千多爪洼国防军,而在东瀛陆上自卫队突然发难的时候,又是雄鹰旅第一个向兵力比自己雄厚十倍的敌人发起穿凿性攻击,打乱了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的节奏,为兄弟部队赢得了时间。只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雄鹰旅被孤立,分割包围,在东瀛大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比夏季蚊子还多的轰炸机轰炸之下损失极其惨重,连绵二十几公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尸体,到处都是烧成一团的战车残骸,拼到现在,雄鹰旅的血都要流干了,快速反应师和野狼旅各一部拼命向他们靠近,试图给他们一点支援,均被优势之敌打了回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雄鹰旅那些百战余生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什么都做不成! 这时,电话响了,是空中突击师师部打来的。那位跟柳维平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师长用快要爆炸了的声音吼着请求出战,给陷入重围的兄弟部队和正在苦战中的第一集团军强有力的支援,将倭军打回去!佟宇说:“空中突击师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战略预备队,在东瀛第六师团动向不明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轻率投入战场!” 师长简直就是在咆哮:“去你的预备队!空中突击师从来没有当过预备队,从安南战争到佣兵战争,我们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的!现在呢?兄弟部队在跟敌军杀得血肉横飞,我们明明有能力支援他们,却只能袖手旁观,因为我们是什么鸡巴预备队!少拿这一套来压我,老子受够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多少士兵要将军装上的肩章扯掉,因为我们快要以这个标志为耻了!” 佟宇涨红了脸,空中突击师不愧是全军出了名的呛死人不赔命的刺头,不管换谁去当师长,这一物质永远都不会改变,他这个秀才还真压不住这帮骄兵悍将。柳维平接过电话,静静的听着那头那位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师长咆哮,足足过了五分钟才问:“大校,你还承认我是远征军的最高司令官吗?” 师长想都没想:“承认!” 柳维平厉喝:“那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师长说:“服从命令!” 柳维平说:“好,你都记得啊!那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 那头声音沉闷。不难想像此时空中突击师全体将士的心情,他们快要爆炸了吧?柳维平苦笑:“这帮刺头,连我都快压不住他们了。”让佟宇出去之后,第二次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开口了:“李桓,进展如何?” 已经成功入侵五角大楼网络系统,正在花旗军官兵们的工资单上随意加加减减,将一些品德操守极佳的军官的履历强成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吸毒样样俱全的十恶不赦的人渣,甚至将战略运输机运送的物资种类、数量甚至目的地都随意更改,玩得不亦乐乎的李桓被顶头上司那快要爆炸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来,捂住话筒问了一声副手,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已经攻破了倭军自卫队网络系统最后一道防火墙,最多只要九十分钟,就能成功入侵到他们的陆海空三军网络系统的每一个分支去,到时就算老大你命令他们的舰队对准东京发射核弹,他们也会照做不误!” 柳维平怒吼:“怎么进展这么慢?是不是你这个混蛋不务正业,干别的坏事去了?” 李桓一迭声的说:“没有!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柳维平冷哼:“真的没有?” 知道躲不过去的李桓咕哝:“那么严厉干嘛,不就是想跟山姆小弟弟开个玩笑嘛!” 柳维平声音一寒:“这么说,你攻击了花旗国的网络系统?” 李桓说:“算是啦,谁叫他们偏帮死倭猪,甚至直接派飞行员驾驶f-111战斗轰炸机轰炸我们的地面部队?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柳维平说:“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算了,只要别搞得世界大乱,我懒得管你!全力攻击东瀛网络系统,给我玩残他们!” 李桓精神大振:“包在我身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老大,那我跟山姆小弟弟开个小玩笑的事情······” 柳维平说:“别玩过头了,再闹出什么蘑菇弹满天乱飞的大事件,我就宰了你!” 李桓眉开眼笑:“不会,不会,这次我是很斯文,很友好的,只是跟他们开个玩笑,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柳维平可不抱什么指望:“但愿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桓也放下电话,十根手指一根猛敲,又将一批货物清单给改得乱七八糟,硬是将飞机零件给改成了内衣内裤,然后输入一串串长得看不到头的病毒原代码,坏笑:“山姆小弟弟们,你们的硬盘都该换换了,还有,你们的qq版本太旧,该换新的啦,记得紧跟潮流哦亲!”干完这些坏事,他心满意足的退出,冲着手下恶狠狠的下令:“加快进度,我要倭猪跪在我们面前唱《征服》!” 从李桓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 ,柳维平甚感满意,向空中突击师下达了随时行待命出击的命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帮看起来蔫歪蔫歪的家伙的威力,在他们那如同裂变化应一般恐怖的攻击之下,对方恐怕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九十分钟! 倭猪,爪洼猴,我再让你们得意九十分钟!在这九十分钟里,也许你们可以消灭掉我们一些部队,获得其他国家部队未曾获得的荣誉,这些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九十分钟之后,我要送给你们的最后一件礼物,那就是————灭亡! 心中发狠的柳维平完全忽略了李醒桓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家伙。有他的警告在先,这个家伙是不敢玩得太过火,顶多也就是跟山姆大叔开开玩笑而已,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玩笑开得有多大! 第一二四章开个玩笑 五角大楼将星云集,气氛凝重。 国防部长正在召开会议,探讨当前的形势以及陆海空三军的发展趋势,陆海空三军重要将领无不到会,大家各抒己见。 双头鹰现在已经很虚弱了,经济和军事上的双重失血令它痛苦不堪,偏偏就在这种要命关头,还得拿出天文数字的资金投入军备竞赛之中!刺血之马的下场是什么谁都很清楚,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强势崛起的华国、凭借巨大的惯性在全世界横冲直撞的苏联、貌合神离的欧洲、包藏祸心的东瀛、纷乱的中东······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合众国的利益,威胁着合众国的地位。想要保住这些利益和地位,就必须维持一支强大到没有人敢向他们挑战的军队,而想要维持这样一支军队,军费绝对是天文数字。 空军的地位遭到华国空军和苏联空军的强有力的挑战,f-14、f-15、f-16这三剑客在歼十、歼-12c以及苏-27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必须加强改进,同时研制新一代战机————尤其是后者,已经迫在眉睫。苏联的苏-47战斗机已经完成论证,马上就要开始制造样机了,而华国的歼-14蝙蝠鹰更是在印度洋狠狠的羞辱了合众国海军,f-22的设计工作必须加快了。这需要很多钱。 陆军需要加强。陆军一直是合众国的短板,并不是说他们战斗力不强,只是这种强悍的战斗力是建立在海军和空军全力支援的基础上的,说白了,还没有开战,空中支援优势、情报优势、技术优势等等一大堆的优势就将他们送到了胜利者的位置。跟格林纳达或者苏丹那类国家打绝对是轻松愉快的,但是要跟华国、苏联打,陆军会哭的。没有人能忘记,就在去年,陆战队整整一个旅在失去了海军支援和空中支援后,居然让被华军打得七零八落的因陀罗残兵败将给全歼了,这不仅仅是陆战队的耻辱,更是整个合众国地面部队的奇耻大辱!这一战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陆战队的悲剧还会重演,而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很多很多钱。 海军······火气最大的就是海军,打从七九年以来,他们就没有一天顺心过的。南海及东海一役,两艘航母被击沉,一艘重伤被俘,辅助战舰损失无数;非洲大战,肯尼迪号航母战斗群被华军的潜水航母全歼,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被对方区区一艘战舰吓得龟缩成一团不敢迎战,这一幕成了海军史上最黑暗最耻辱的时刻。因陀罗人又用一次奇袭在海军还在流血的伤口中狠狠的洒了一把盐,一架波音客机撞下来,林肯号 航空母舰几乎散架,到现在都还躺在船厂里大修。连番打击之下,海军已经损失近半,而他们的对手却越来越强,苏联已经有三艘航空母舰下水,东瀛一口气甩出了五个航母战斗群,华国······华国虽然没有制造航母,却造出了全新概念的武库舰,对航母形成巨大的威胁!海军损失的战舰必须补充回来,损失的水兵和军官必须加快培养,损失的潜艇也得加紧制造,这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 还有星球大战计划,还有针对苏联的经济战,还有遏制华国的囚龙计划······ 星球大战计划、巴高达计划、囚龙计划、波塞冬计划、阿波罗计划······看着这一大堆令人热血沸腾的计划,再看看早已见底了的钱袋子,所有人不免都有一种气馁的感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比如说那些漂亮的女速计员,她们就带着迷人的微笑,十根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记录着大人物的每一句话。随着电脑技术的成熟,速记本已经开始退出舞台了。 灾难就是从她们身上开始了。 一位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的女速记员刚刚键入一行字,工作用的qq头像开始闪动,咦,谁要跟姑奶奶聊天?她点了一下,弹出一个对话框,上面赫赫然用红色字体写着:“美女,我们约会吧?我在某些方面可是很强的哦!” 漂亮的女速记员脸上掠过一丝怒色,查一下,是陌生人,搞不好是某位色迷迷的上司在调戏她呢!她迅速回了一句:“你去跟母猪约会吧!” 一秒钟不到,对话框里又弹出一行字:“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女速记员愤怒了,顾不上再作记录,迅速回话:“你口真臭,活该你出门被———”这句话还没有打完,那头又弹出一句:“哥可是真心跟你约会的,你什么态度啊?你个嫁不出去的死肥婆,没人要的老处女,火星来的美少女战士,被卡车辗过的灰姑娘!”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女速记员已经在咬牙切齿了,将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最尖酸刻薄的话打出来发过去,结果她回一句对方骂她十句,字眼之恶毒,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几分钟不到,这位美女已经气得眼泪汪汪了。最惨的是这是工作qq,不能关的,于是头像不断闪动,咒骂嘲笑讥讽潮水一般涌来,天知道是哪一路的神仙这么厉害,骂功这么精湛,火气又这么大,看样 子,他骂上十万句都不带重复的!女速记员强忍着愤怒,关闭了对话框,试图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中来,却吃惊的发现几乎每一个速记员都跟她一样咬牙切齿,有几个甚至已经哭了!咦,看样子遭殃的并不仅仅是她一个嘛! 国防部长发现这帮丫头不对劲,严厉的说:“小姐们,注意了,工作时间不要闹个人情绪!”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电脑就弹出一个对话框来:“你个老光棍,老二被剪了一截的太监,祝你早日娶到一个拍了十年四级片的美女,新婚之夜就当上爹!”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威严的国防部长开玩笑? 国防部长露出愤怒的神色。与此同时,盯着电脑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慑人的怒意————对方对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产开了无差别攻击,咒骂嘲弄讽刺塞满了电脑屏幕,怎么关都关不完!这还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 一位女上校在走上主席台,在大型电子屏幕上点开一个页面,一串串数据飞快地刷过,她指着这些数据,说婉转动听的声音说:“大家请看————”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让每一个人汗毛倒竖,一个柚子大小的被剥了皮的、头盔上写着usa的骷髅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咔嚓咔嚓的大口大口吃着上面的数据,一边吃一边发出阵阵惨叫声,吓得女上校尖叫一声,弹出两米之外!将屏幕上的数据一扫而空之后,这家伙又吐出一串带血的字母,组成一句话:“来舔我老二!”吐完之后嘎嘎大笑!这一下会议室里乱了套,一位大人物厉声问:“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谁搞的恶作剧无从得知,反正那家伙是铁了心要将他们的肺气爆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屏幕一闪,一头庞大的北极熊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家伙炫耀一般抖动浑身肌肉,发出一声咆哮,然后人立而起,两只爪子搭在自由女神肩上,腰奋力挺动······骷髅在一边嘎嘎大笑,还像模像样的发出几声尖叫和呻吟,然后大嘴一张,吐出一行字:“干翻自由女神!乌拉!” 看着那绝对儿童不宜的画面,脑子灵光一点的人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苏联黑客入侵?一位部长叫:“我们遭遇黑客入侵了!赶紧让技术人员过来!” 一名助手训练有素,上头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抄起了电话,结果刚拨下号码,那头就传来美妙动听的声音:“啊······啊······雅蠛蝶!”不小心还以为电话那头的老兄正在跟某位开放的大美女做着某种有益于增加人口的运动。尖叫声太响了,全场都听得到,大 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位帅哥暗骂一声该死,电话那头又传出一个妩媚的男声:“甜心,今晚我们约会吧?”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移向这位帅哥相当丰满的臀部,表情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这位帅哥脸都红了,但是仍然坚持,等着电话那头那个王八蛋大发慈悲,赶紧接听。结果他等来一声怒吼:“华盛顿是婊子养的!” 国防部里所有人脸色都青了,混蛋,竟然连他们国父也一并羞辱了! 电子屏幕继续转播着北极熊与自由女神之间的激情碰撞,而五角大楼里已经乱了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断了他们所有对外沟通的渠道,每一个qq都在疯狂闪动,只要点开其中一个,粗言秽语便海啸一般涌来,每一个屏幕都乱码横飞······五角大楼已经变成了孤岛,一个电话也打不出去,一个电话也接不进来。对于五角大楼来说,他们跟外界的联系已经彻底断绝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在国防部长以及一打的中将、上将那杀死人的目光的逼视之下,计算机专家在一团团电脑面前疲于奔命,忙活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毫无进展。最后,一位专家无奈的说:“所有电脑都被病毒传染了,不少资料已经被恶意复制和修改,比如说一些品行极佳的军官的履历被改成了五毒不全十恶不赦的人渣,还有不少人的工资单也被改了,就拿国防部长你来说吧,你不光没有工资拿,还欠了银行几千万!” 一位上将看着自己履历上的斑斑劣迹,发出一声怒吼:“是哪个混蛋搞的恶作剧?我要杀了他!” 国防部长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解决这些电脑病毒!” 专家苦笑:“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将电话打出去了······对,对,我们成了囚犯!唯一的办法就是更换硬盘,所有工作人员的qq账号必须全部更换!” 国防部长说:“那还等什么?开始啊!” 话还没有说完,电子屏幕上北极熊与自由女神的亲密接触已经结束,主角换成了国防部长大人,这位老兄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被十几名赤身裸体的黑人壮汉包围在中国,那些黑人的身高都超过两米,那一泵泵肌肉,那健硕的体格,还有器官的尺寸,足以让任何一名有这方面的爱好的人眼冒星星!国防部长显然不在此列,他气得浑身发抖,冲看傻了眼的工作人员咆哮:“白痴,关了它,关了它!” 工作人员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过去关闭电源。手指刚触到电源开关,就听到 凄厉的防空警报拔地而起,响彻云宵! 空袭! 五角大楼鸡飞狗跳,被防空警报震得耳朵都要聋了的工作人员和将军旋风般往地下掩体冲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东西,撞倒了多少人,国防部长怎么喝都喝不住!五角大楼仅仅是个开始,接着,整个华盛顿都拉响了防空警报,华盛顿市民要晕了,难道第二次珍珠港事件已经降临?还是恐怖袭击?或者是苏联的洲际导弹飞过来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公然空袭他们的首都?别想了,还是赶紧钻到防空掩体里去吧,小命要紧!一时间,整个华盛顿都陷入了极度混乱,不知道多少市民被撞倒,一双双大脚从身上狠狠的踩过去,踩得他们死去活来!一些手脚较慢的市民在一个个人满为患的防空工事外面绝望地打着转,他们使出吃奶的劲也挤不进去,只能发出绝望的叹息······雷达兵看着空空如也的雷达屏幕,倾听着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一个个目瞪口呆:华盛顿上空连架纸飞机都没有,这防空警报怎么就拉响了呢?而且还他妈的响个没完没了! 首都防空指挥部的总指挥官怒不可遏:“是哪个婊子养的拉响的防空警报?我要杀了他!” 当然不会有人承认。事实上,就算他将每一个部门都翻过来,也别想找出元凶,因为元凶正躲在地球的另一面看着鸡飞狗跳的华盛顿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该死的网络攻击让双头鹰出足了洋相,成了全世界的笑柄,这无疑让双头鹰既愤怒又羞愧。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还不是最惨的,跟第二号受害者相比,他们丢的只是一点不值钱的面子罢了,这一位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那么简单。 第一二五章铁砧对铁锤(一) 阵阵狂风从天而降,在地面上扯出一道道旋转的沙尘柱,像是刮起了小型龙卷风。大批直升机从天而降,从里面开出大量士兵和战车。武装直升机在低空盘旋,飞行员的手指一直压在发射电钮上,只要手指轻轻一压,空对地导弹、火箭弹还有重机枪子弹就会瓢泼而下,将地面轰成一片火海!在空降场不远处,是正在燃烧的马都拉集中营,东瀛第一特种空降旅团正向那里发动猛烈进攻,而无路可退的华国特种兵据险死守,死战不退,战况直趋白热化! “操你妈的死倭猪!” 我咒骂一声,这帮王八蛋太会挑时候了,我们刚刚成功救出人质,他们后脚就杀到了,搞得我们连撤退都不行,只能钉在集中营里跟他们死拼,死伤累累!不过,跟我们比起来,躲在集中营里的士兵们还算是幸运的,好歹他们还有坚固的工事,而我们呢,直接暴露在野外,只要一架武装直升机就能将我们杀得片甲不留! 当然,前提条件是我们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倭猪没有耐心跟我们在野外玩捉迷藏,他们的目标是集中营,这一目标从一开始就没有变更过。他们的直升机和迫击炮肆无忌惮的朝集中营开火,反坦克导弹火箭弹重机枪子弹迫击炮炮弹,将大半个集中营都裹在了绵密炽热的火力网之中,可以想像集中营里的战友们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妈的,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他们会当我们大名鼎鼎的吉祥三宝是隐形的! 我又放飞了一架掌上无人小飞机,对方圆几公里内实行侦察。当然,也有一点引蛇出洞的味道,因为我不可能没有看到,在不远处就是一架侦察直升机在巡逻————我的目标正是它! 无人小飞机像夜莺一样飞过,战术电子屏幕上一串串信号一闪而过,三点钟方向有敌人,五点钟方向有一辆步兵战车,六点钟方向————我日!直升机朝小飞机扑了过去,靠,这架小飞机保不住了! 真的保不住了。打了这么久,第一特种空降旅伤亡人数不少于六百,可以说是血流不止,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们总算摸清了我们的战术:在这些讨厌的小飞机飞过之后,华军特种兵很快就会在自己的薄弱处出现,给自己狠狠一击了。华军特种兵对这种脆弱的小飞机十分依赖,将它们打掉,华军特种兵就变成了瞎子!那架侦察直升机二话不说扑了过去,飞行员稳稳的锁定了这个小东西,电钮按下,哒哒哒哒哒!机枪枪口喷出一道灼热的火舌,上百发机枪子弹形成一条狰狞的火蛇,将小飞机卷住一绞,整架 小飞机顿时粉身碎骨。一击得手的直升机意犹未尽,径直朝我们躲藏的地方扑来,直升机还在几百米外,机枪子弹排成的光剑就狠狠的扫了过来,我们整以隐蔽的树林当即被打得枝叶乱飞,树汁四溅。 这帮贱人的子弹就是多! 我暗暗诅咒着,后羿式自动步枪的微型雷达开机,稳稳的将那架不知死话的直升机套入十字星中。那家伙可能也遭受过这样的攻击,不等我开火,这架直升机就一个俯冲,直升机的信号顿时淹没在地面的杂波之中。靠,还碰上一个老鸟了!好吧,我就不信你能当鸵鸟,将头埋进沙地里! 小广西突然叫:“老大当心,那个孙子绕过来了!”话音未落,那架直升机已经出现在我的左方,机枪枪管高速旋转,枪声密不透风,弹壳哗啦啦的往下掉,一片火网铺天盖地的裹过来,子弹打在树木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木屑雪絮般往下掉,好几棵小一点的树木像是被电锯扫中似的,树冠轰一下倒了下来,差点将我拍扁!他似乎发现我了,机枪子弹围着我围,打得我的掩体周围浮土如浪,随时都有可能打穿掩体带着沙子灌入我的胸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身体的被弹面缩到最小,躺着中枪这种事情在战场上经常发生,小心一点准没错的。那家伙倾泄了至少一百多发子弹,总算飞了过去,但是不等我松一口气,这个贱人又折了回来,机枪枪口窜出一道火蛇,目标竟然还是我!妈的,我很好欺负是吧? 哒哒哒哒哒———— 金鼓狂鸣一般的轰响在另一边响起,三条由20毫米机关炮炮弹组成的火蛇腾空而起,朝着那架侦察直升机猛轰过来,是山东的三联装单兵速射炮!那架侦察直升机被吓了一跳,紧急一拐,与这道愤怒的火龙擦身而过,暂时放过了我,机枪对准山东扫了过去,同时通过无线电频道呼叫附近的地面部队过来参与剿杀!妈的,挺老练的嘛,不过,你死定了! 山东看到直升机将矛头对准他,犹豫了零点零零一秒钟之一,将打空了一个弹匣的速射炮一扔,撒腿飞跑,密似飞蝗的子弹打在他的身后,泥土翻起,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长达十几米的沙蛇正在追逐着他!感受着子弹擦过身体时皮肤传来的灼痛,山东在心里狂叫一声:“我的妈呀!”猛的一拐来了个四十五度大转弯,腾一下跳到了一个近两米高的蚁巢后面,子弹打在蚁巢上面,噗噗作响,山东躲得很好,没有受伤。直升机飞到左边他就往右边躲,直升机飞到右边他就往左边躲,那架侦察直升机一时间居然奈何不了他。小广西大叫: “山东别怕,我来帮你!”很讲义气的跳了出去,瞄准直升机扣动板机,哒哒哒!一连三发子弹打在直升机身上,溅出三点火星,直升机身上顿时多了三个小孔,哧哧的冒着温度很高的浓烟。这点小伤不碍事,那架侦察直升机猛的向上一窜,闪过第二个三连射,机枪枪口对准备了小广西,却吃惊的发现这名敌人一反常态的没有抱头鼠窜,而是从容谈定的朝他挥了挥手————拜拜!紧接着,报警器放声狂叫,一枚50毫米微型地对空导弹破空而来,飞行员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看着那团火球以每秒钟三百米的高速猛砸过来,与直升机重合······重合······他骇然狂叫:“我的天照大神啊!”拼着直升机散架,作出剧烈的躲避动作,可惜为时已晚,微型导弹作小幅度蛇形机动,狠狠一口咬上了直升机的油箱! 轰!!! 油箱被生生打爆,产生的爆炸威力和高温毫不留情的将侦察直升机那略嫌单薄的机体撕成碎片,燃料和沾满燃料的碎片飞撒而下,下面马上燃起了熊熊大火。飞行员?估计连渣都没有剩下来。与此同时,在两公里外一架黑鹰腹部炸起一团桔红的火光,显然是被微型地对空导弹开膛剖腹,黑鹰变成了火鸡,歪歪扭扭的飞了五六百米之后一头撞在小山山尖上,撞得真够狠的,榴莲大的石头满天乱飞,一片螺旋桨桨叶飞刀似的激射而出,看那速度,将几个人切成两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被它切成肉片了。 又两架直升机被击落了! 特种空降旅某中队的中队长花谷少佐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开打以来,他们有很多直升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华军用轻武器给揍了下去,这怎么能不让他牙根咬出血来!虽说打掉他们一架直升机,华军就得付出一个小组被消灭的代价,但是特种空降旅拼不起啊!他怒吼一声:“第二小队,马上干掉那个袭击直升机的华军作战小组,一定要干掉他们!” 小队长连打手势,二十多名士兵拉开作战队形,朝那片该死的树林杀了过去。东瀛士兵的血不能白流,你们击落我们的直升机,我们就要你们为飞行员陪葬!一门82毫米迫击炮大致估计一下方位后,朝着那三个活宝躲藏的树林猛吊炮弹,咣咣声中,一发发82毫米炮弹一路尖啸着砸了过去!第一分炮弹打中一根树枝,轰一声爆炸开来,尖锐的碎片和木刺呈一百八十度扇面倾泄而下,看得我们三个冷汗直冒,暗叫一声“我的妈呀”,趁着炮弹还没有砸到我们这边来,跳起来撒腿就跑!该死的倭猪,炮弹装的是 触发引信,灵敏度极高,打到一片树叶都会爆炸,杀伤力可比落地爆炸要强上几倍,面对这种货真价实的空爆弹,谁要是以为傻乎乎的趴在地上就没事了,那他一定会被弹片和木刺钉入地面的!我们才不会这么傻,势头不妙,不跑的是王八蛋! 我大声说:“分开跑!扎堆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弹片击中的!” 山东和小广西叫:“赞成!”嗖一下两边跳开,我们三个兵分三路的开溜。 轰! 轰!! 轰!!! 炮弹一发接一发的砸落,前后左右的爆炸开来,弹片鸣哩哗啦的向四周激射,那尖锐的啸声让我头皮发麻。一块弹片擦身而过,我的左臂多了一道血痕。感受着伤口火辣辣的剧痛,我觉得自己让大家分散的决定实在是太过英明了,不然的话,现在只怕已经出现伤亡了! 轰! 一发炮弹落在一棵树的树冠上,爆炸波和弹片轰隆一声就将这棵树给削成了牙签。在弹片和木刺嗖嗖乱窜中,我分明听到小广西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屁股!!!”我望了过去,只见他的屁股多了一截尾巴。咳咳,看样子我的决定也不是那么英明,分散之后照样有人会受伤,就比如说这只猴子,很倒霉的被一根树枝射中了屁股。不过,猴子嘛,长根尾巴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第一二六章铁砧对铁锤(二) 小广西忍住屁股的剧痛,连滚带爬的逃出五十来米远,扑进一个一米多深的深坑里,抓住那根“尾巴”用力一拔,一道血箭飙了出来,痛得他直咧嘴。妈的,这根树枝刺得还真深,而且再往左一点点,他的菊花就贩贩贩想想都浑身一阵恶寒!他咬牙切齿了,敢弄伤老子?我要你们的命! 山东在二十几米外叫:“猴子,你怎么样了?挂了的话就吭一声,省得我浪费感情!” 小广西没好气的说:“你挂了我都没挂!医生说我能活到两百岁!” 山东摇头晃脑:“两百岁的老猴子,得瘦成啥样啊?估计就算你愿意自己跳进锅里都没有人愿意吃了吧?” 小广西很恼火:“我没吃人就算不错了,还吃我?找死!” 这两个活宝瞎扯的时候,那门讨厌的迫击炮终于停火了,被击中的树木还在燃烧,像火炬一样照亮了树林。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东瀛士兵正组成标准的丛林作战队形,像一群狸猫般灵活的朝我们包抄过来,妈的,这帮家伙真不好惹! 我和小广西同时打出两枚50毫米侦测单元。那玩意飞到倭猪头顶之后打开一个小小的阻力伞,悬浮在三十米低空中,摄像头一闪一闪的,两百米内敌人的一举一动我们尽收眼底。通过侦测单元传回来的信号可以判断出这队敌人有两个班,三人一组,呈扇形包抄过来,三名斥侯冲在最前面,突击组紧随其后,火力支援组放在最后面,三挺班用轻机枪各自负责一百二十度的警戒,还有两具37毫米榴弹发射器,靠,这火力还真猛,这仗不好打啊! 敌人距离我们只剩下两百米远了。由于我们的迷彩服有着良好的防红外性能,他们的红外夜视仪暂时无法发现我们。大概是能感觉到我们就在这附近,三名斥侯同时擎起自动步枪扣动扳机,子弹成串的飞向可能躲着人的灌木丛,打得断枝碎叶乱飞。哼,这帮家伙还真是训练有素,只不过,初次上战场的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开火试探就意味着暴露吧?当然,他们更不可能知道面对身经百战的老兵,暴露目标意味着什么! 我拿出遥控器按下电钮,一把“拖把”慢慢的爬上了一个土丘,拖把柄微微震动,火舌吞卷,12.7毫米机枪三组一发的朝那几名倒霉的斥侯射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机枪子弹速度又快,那几名斥侯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机会,第一次点射就有一名斥侯中弹,三发重机枪子弹将他的防弹衣打得陶瓷碎片四处迸射,杀伤力丝毫不减,狠狠的贯入他们体内,血浆和碎骨溅出七八米远,这个可 怜虫发出一声惨叫,一团血雾飞扬而起,他整个人都被打得碎成了七八块。幸存的两名斥侯大惊失色,一个躲到树后,一个就地卧倒,两支89式自动步枪瞄准机器人连连点射,企图压制机器人的火力,可惜,机器人并不畏惧他们的子弹,三百发重机枪子弹三发一组三发一组的朝着他们猛扫过去,顿时树林里惨叫连连!面对重机枪的扫射,躲到树后是最笨的法子,要知道这种口径的重机枪连高强度铝钛合金的战机机身都能生生撕开,何况一棵树?一发子弹凿穿了斥侯赖以隐蔽的那棵大树,这名斥侯瞪大眼睛,手一扬,自动步枪被扔出好几米外,颤抖的手捂住胸口那碗口大的伤口,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慢慢的倒了下去。机器人无视斜雨一般扫过来的机枪子弹,重机枪贴着地面玩命的扫射,最后一名斥侯被死死的压在地面抬不起头来,隔了这么远我们都能听到他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我被敌方火力压制了,请求支援!快用火箭弹轰掉它,拜托了!” 小广西美美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一名东瀛士兵扛着火箭筒,瞄准了枪口打得火光灿烂的机器人,冷静地击发,咻!一发火箭弹拖着一道漂亮的光焰朝土丘扑了过去!在火箭弹同膛的同时,一发机枪子弹打中了那个斥侯的钢盔,当一声,钢盔被杀伤力堪称变态的机枪子弹打穿,子弹狠狠的贯入他的体内,将他从上到下打了个对穿。这名斥侯的身体瞬间绷成弓形,在一秒钟之后炸成三截,被12.7毫米重机枪子弹打中,死得就是这么难看! 轰! 那枚火箭弹带着狙击手一般的精准击中土丘,还在射击的机器人变成了一堆碎片,呜哩哗啦的向四周激射。我有点惋惜,这么好的机器人就这样被炸碎了,太可惜了。不过用一台造价七千人民币的机器人换了三名斥侯,怎么算都是我们赚了。 小广西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砰!砰! 两声狙击步枪特有的枪响骤然响起,悬浮在空中的侦测单元爆成两团火光。这也在预料之中,东瀛军队就算是普通士兵都有高中学历,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很强,擅长在战争中学习战争,都死了三个人了,还不知道头顶那两枚小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他们就不用混了,不过这么快就锁定目标,两发子弹就打掉了那么小的目标,确实出乎我的意料,看样子那名狙击手的实力不容轻视。 我再按一下按钮,第二台拖把机器人从一堆落叶和泥土中冲了出来,7.62毫米并列机枪喷出两道火舌,鞭子似 的抽向东瀛突击队员,将这些企图朝我们发起冲刺的家伙死死压住。他们的队长快气疯了,怒吼:“打掉那堆垃圾!打掉那堆垃圾!” 垃圾?等一下你们就知道谁是垃圾了! 两名东瀛士兵扛起火箭筒朝机器人瞄准,我叫:“山东,烟幕弹!” 山东说:“来了!”单兵速射炮两个点射,六发20毫米机炮炮弹飞过去,在机器人与东瀛士兵之间炸开,大团烟雾膨胀而出,这下倒好,杀红了眼的双方都看不到彼此了。打完烟幕弹,我第一个撤退,小广西和山东紧跟在后面。走出大约五十米,就听到轰一声大响,并列机枪那撕裂油布一般令人心悸的扫射声戛然而止。很无奈,风太大了,烟雾很快就会被风吹散,维持不了多久的。接着,两发火箭弹朝我们飞了过来,小广西猛的朝前面一扑,整个人缩成个虾球状朝前面飞滚,火箭弹落在他后面十米处炸出个大坑,弹片嗖嗖飞过,就没有一点能沾到他的身体。我和山东左右分开,火箭弹从我们中间飞过,击中一棵大树,那棵大树被击中的部位大约一米左右的树身轰一声炸成了木糠,二十几米高的树身轰然倒下,激起一阵大风。我们头也不回,朝着树木更加茂密的小河边冲去! 突击队队长喝:“追!不能让他们跑掉了!”十几名突击队员像一群饿狼,嗷嗷叫着紧追着不放。小广西愤怒的咒骂:“追追追,追你老爸啊?”猛的转身,一个双发点射,他刚转过枪口,被瞄准的那名突击队员就扑倒在地,作出一连串无懈可击的军事动作,这两发子弹打到了空气。我躲到一棵一抱粗的大树后面朝着每一个飞速逼近的人影扣动扳机,枪口刚喷出膛焰,就有一串子弹打了过来,树身成了马蜂窝,木屑簌簌落下。12.7毫米子弹以极高的初速射出,与空气剧烈摩擦,发热,发光,在空气中拉出道道曳光流线,一名落在后面的突击队员被一道利箭一般的暗红色流光对穿而过,整个人断成两截。接连损失折将的东瀛突击队更为愤怒,冲击更为凶猛、疯狂!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放倒一个之后,我和小广西继续逃窜,山东一扣扳机,追得正凶的突击队员们马上乌龟搬西瓜————滚的滚爬的爬,卧倒,找掩护,动作之迅捷,只能用光速来形容,显然,他们已经被单兵速射炮轰怕了。山东打了十几发炮弹之后,我和小广西回过身来射击,继续压制那帮家伙的火力,山东马上撤退。一发狙击步枪子弹飞来打在他的背心,这辆人形坦克只是向前冲了几步就站稳了,继续飞跑,浑若无事。我扯 着嗓子大叫:“快!快到对岸去跟那边的狼牙小组会合,多拉几个人来吃猪肉,吃东洋猪的肉!” 山东和小广西吼得震天响:“明白!” 想逃到对岸去搬救兵?没门! 突击队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弹雨如织,打得河岸小沙柱一排排一簌簌的溅起,草皮一大块一大块的被掀飞,如此凶猛的火力封锁,还想冲过河去跟狼牙小队会合,那简直就是做梦了。在火力组的掩护下,突击组三人一组,如鹰如豹,朝我们猛冲过来,密集的机枪火力将我们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队长露出一丝狞笑,这几个快把他的肺都气炸了有华国特种兵,这回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吧?该怎么收拾他们呢?将他们吊在树上剥皮抽筋拔舌头?还是贩贩贩 “啊!!!” 一声痛苦的嚎叫打断了队长大人的沉思,遁声望去,只见一名突击队员的脚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截三棱刺,痛得他连脚都抬不起来了。那头一声枪响,这个可怜的娃的钢盔当一声炸成十七八块,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溅得到处都是,整个头都给打没了,跟斩首似的,要是再有一道血柱从胸腔喷起三四米高就更完美了!地上也会长三棱军刺?真是奇哉怪也了。不过这位老兄并非特例,小广西一记点射,被他瞄准的那名突击队员不顾三七二十一往地上一扑,子弹是躲开了,可是胸口传来的那种被狠狠的穿透的剧痛也让他的身体僵直在原地,他用手一节节的支起身体,正好看到一柄三棱军刺从落叶浮土中冒出三四寸长的一截,刺得不算深,但是放血功能良好,他全身血液以每秒钟五十毫升左右的速度狂喷而出,捂都捂不住! 一连两名队员中招,其他人心中不免着慌了,就有那么一个走路不带眼,一心只想着躲开山东射来的机炮炮弹还有那恐怖的陷阱的家伙一脚踢上了一根细细的鱼线,轰!一枚手雷当即炸了,激射而来的弹片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将他打成了筛子! 队长嘶声狂叫:“当心点,这里到处都是陷阱,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了!” 真是一头聪明的猪,这么快就知道中了我们的埋伏了!连连中招的突击队员本能地向对方靠拢,再像刚才那样乱窜,他们极有可能会被那无处不在的陷阱全部干掉的!小广西现在已经将节约弹药这一条抛到九宵云外了,自动步枪硬是打出了机枪的气势,朝着那帮方寸已乱的菜鸟玩命扫射,将他们赶到一块去,一边扫射一边嚣张的叫:“亲,别紧张,亲,爷想到一个新玩法,包你们爽!”话音未落 ,那头传来一声尖叫,一名突击队员左腿一紧,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条树藤缠住吊了起来,狠狠的抡向三米之外的一棵大树!本来嘛,特种兵的抗打击能力强,被抡一下也没事的,问题是那棵树的树身被某只猴子密密麻麻的钉上了十几根削得长矛般尖锐的树枝,这个可怜的娃的咽喉正正撞在其中一根上面,咽喉被刺穿,鲜血标溅,当即去了半条命。不过,他并没有绝望,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只要能得到及时救治,不用一个月就能痊愈了。纯洁的娃,他还不知道设陷阱的那只猴子是什么尿性吧?那些树枝都是用粪水泡过的贩贩贩 又挂了一个,这支损失颇大的突击队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火力也变得混乱无力,每个人都只想着怎么逃离这片陷阱密布的死地,至于干掉这几名华国特种兵,那是想都不敢再想了。可惜,我们根本不打算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小广西嚣张的叫:“缴枪不杀!顽抗的自挂东南枝,逃跑的自挂西北枝,投降的赠送精美绳索一根,大树一棵,想挂哪个方向就挂哪个方向!”嘴里罗嗦个不停,手脚可一点也不慢,猛烈的扫射打得倭猪抬不起头来,在他的掩护下,我照着一个个无人的角落连连点射,每一发子弹过去,无人角落都要腾起一大团发青惨白的、颜色绝对不正常温度更不正常的火焰,这些火焰长了腿似的飞快地蔓延,转眼之间就将幸存的突击队员全给圈了进去!队长面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嘶声冲着快要神经错乱了的突击队员们咆哮:“用手雷炸!用手雷炸开一个缺口,不然我们都能被活活烧死!” 突击队员刚拿出手雷,山东便怪叫声起:“烤倭猪喽!”对准一棵六七米高的大树树冠扣动扳机,20毫米机炮炮弹扫过,枝桠纷纷炸断,树枝树叶噼哩啪啦的往下掉,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一起往下掉的,还有十几个装满汽油的或者硝的竹筒,这些玩意冰雹似的砸在被大火围困的东瀛突击队员中间,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每一次爆炸火舌就立竿见影的往上窜一窜,几秒钟的功夫,火焰中间的空白地带已经变成火海,十几个火人丢掉了武器,挥舞着手臂胡乱奔跑,翻滚,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不似人。其实完全不用这么激动,我们用上的燃料并不多,只能勉强保证将他们烤个八分熟。嗯,精选十几头精肉多多的倭猪,精心调制的汽油十几升,白磷弹十二枚,烤出来的猪肉鲜多汁,火侯恰到好处,好吃不沾牙,绝对是丛林生物的一顿大餐! 可惜我们等不到这道大餐上桌了,火光腾起不到一分钟,一架武装直升机喷薄着骇人的怒火朝我们这边猛扑过来 ,下面跟着一大群两眼喷火嗷嗷狂叫,八格牙路八格牙路的骂个不停,已经快要变成疯狗的突击队员,再不开溜的话,被挂在树上的将是我们! 第一二七章铁砧对铁锤(三) “无论如何,必须在五个小时内拿下马都拉集中营!” 在第一特种空降旅团第一联队的临时指挥部里,藤原章大佐在咆哮。在他前面就是流弹密似飞蝗的马都拉集中营,而在他后面,是一架架直升机焦黑扭曲的残骸,还有成堆的尸体。 咣咣咣! 好几门120迫击炮在快速发射,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从炮弹中狂冲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砸向守军阵地,在集中营里炸起一团团黑红的火光,盘旋在低空的武装直升机更是弹雨如织,成束的火箭弹像是条条火雨,凶狠地抽向守军的堡垒。集中营的围墙被轰得千疮百孔,一个个掩体被炽热的火焰淹没,弹片和石屑几乎遮蔽了地面。如此凶猛的火力,对华国特种兵造成的杀伤当然是巨大的,但是,无处不在的防空火力也让直升机损失极其惨重,惨重到让联队长阁下吐血的地步,这不,四五发50毫米口径微型地对空导弹自下而上斜斜射向天空,一架正忙着往集中营一段围墙泼洒弹雨的ah-1超级眼镜蛇躲避不及,连中三弹,被凌空打爆,碎片带着火焰在夜空中乱飞,煞是壮观。这一阵花雨看得大佐的脸部肌肉直抽搐,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和火来,他已经对这场胶得太久的战役彻底失去耐心了。 特种空降旅团针对马都拉集中营的袭击从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华军特种部队肯定是接到了泗水华军雷达部队的示警,在极短时间之内就做好了防空准备,特种空降旅团甫一露面,密密麻麻的微型防空导弹和更密集的机炮炮弹就扫了过来,火力凶猛的直升机在如此密集的攻击面前显得异常脆弱,一架接一架被击中起火,至少有四架武装直升机和两架运输直升机在第一个回合就被打成了火球,损失多少装备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发子弹都没有打出去就炸成了满天乱飞的碎肉,每次回想起这一幕,联队长的心就痛得直哆嗦。 面对不停的朝着天空泼洒钢雨的高射机枪高射炮,面对无处不在的微型地对空导弹,还想玩什么从天而降中间开花,那纯粹就是自己找死!没有办法,特种空降旅团只好在距离集中营数百米外建立空降场,来来回回的忙了几趟,运来了两千多名士兵,三十多门大口径迫击炮,还有大量武器装备以及轻型伞兵突击车,构成了强大的冲击力量。让大佐和旅团长异常恼火的是,由运输机群空投十六辆74式坦克构成整个空降旅的拳头这定重要计划被取消了,原因就是泗水一带可能隐藏着华军的激光武器,派运输机过来根本就是送死!这意味着第一空降旅团只能轻 装上阵,跟武装到牙齿的华国特种部队面对面的厮杀了!这就意味着战斗将是空前的惨烈,面对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华军特种兵,特种空降旅必将死伤惨重! 战斗开始之后,大佐的预感被证实了,在华军特种部队各种先进得匪夷所思的武器装备的轮番攻击之下,在华军特种兵精准得变态的射击下,进攻的空降兵变成了一堆堆的尸体,掩护空降兵进攻的直升机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每一架都被地面火力击中。华军用高射机枪扫,用高射炮轰,用火箭筒射,用狙击步枪打,直升机倾泄下去的弹雨一遍遍的冲涮着集中营的防空火力点,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些该死的火力点彻底摧毁,好不容易将它们打哑了,一转眼的功夫,又在另一个位置冒了出来,反倒是直升机一架接一架的被凌空打爆!几个回合下来,十几架直升机被击落,碎片洒了一地,集中营虽然被炸得一塌糊涂,但是固若金汤,任凭他们怎么冲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等华军攻下集中营之后才动手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华军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集中营又为他们提供了大量可供隐蔽的掩体,依托这些掩体,他们像钢钉一样牢牢钉在阵地上,任你反复冲击,都岿然不动,除非他们全死光了,否则没有人能越过他们的防线! 从下水道发起进攻的一个小队更加倒霉,落入了华军机器人的伏击圈里,四台机器人四挺并列机枪向他们倾泄了近两千发子弹,虽然这四个可恶的拖把最终都被炸成了零件,但是下水道里的空降兵同样也被机枪子弹打成了零件,只剩下三个死剩种带着一身鲜血和碎肉面无人色的跑回来报丧。 几次进攻都被打了回来,第一特种空降旅全体官兵算是明白了,想要速战速决的解决华军这三支特种部队,根本就不现实,还是做好一命换一命的准备吧!此后他们打得比较保守,一步步的肃清外围,直升机反复扫荡华军的防空火力点,逐步压缩,伤亡果然降了下来,只是进度慢得让人无法忍受。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就是在六个小时前他们击落了华国一架地效飞机,切断了华军的空中补给线路,华侨撤离工作也就无从谈起了。旅团长估计最多只要二十四小时,就能歼灭华军主力,四十八小时之内肃清华军残余,将集中营里幸存的华人再次扣为人质。然而,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能拿下集中营! 该死的爪洼猴子,吃饱了撑得慌是吧,把集中营修得那么坚固干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爪洼猴子,他们往集中营塞那么多高射机枪高射炮干嘛! 被大佐大人暗暗诅咒的爪洼士兵还真听话,真的去死了。马都拉警备师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向集中营发起第n次进攻,几百名士兵狂呼大喊着踏着满地死尸体朝集中营猛冲过去,结果距离集中营还有上百米,那边一门火炮就轰了过来!一门炮?没错,是一门炮,不过是一门七十六管金属风暴速射炮!这玩意一共有三套,一套让吉祥三宝拉着满岛乱窜,一套已经被直升机摧毁,这是最后一套了。华军特种兵的鼠标点了下去,几秒钟之内就有三千多发小口径榴弹砸到了猴子们中间,爪洼士兵所在的地域像是火山喷发了似的,无数团火球一片片的狂冲而起,混合着烟尘与弹片的冲击波像飓风一样横扫而过,爪洼士兵瘦弱的身体在隆隆爆炸声中树叶一般飘飞出十几米远,沥下阵阵血雨。当大爆炸结束之后,烟焰散去,露出了满地的弹坑和破碎的尸体,整整一个营被砸了个粉碎,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头发焦卷,浑身是血,呆呆的坐在尸体堆中,看着遍地尸体和后面的战友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和呆滞,看得没有挨炸的爪洼士兵面色煞白,腿肚子直抽筋,别说冲锋,就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 咻———— 一连三枚火箭弹划空而下,正中金属风暴速射炮系统!轰!金属风暴速射炮被打成了零件,没有打出去的炮弹轰然爆炸,产生的威力将三十米外的围墙撞得四分五裂,訇然坍塌。幸好这里没有人,不然非得死伤惨重不可。 看着那团烟焰冲天而起,罗爱国叹了口气。牢牢控制着一树之高的第一特种空降旅完成掌握着主动,发现即摧毁,很多重型武器刚开火就被直升机炸了个稀烂,这仗打得,真他妈的被动! 轰轰轰轰轰轰! 成排的迫击炮炮弹砸在围墙墙脚,围墙再怎么坚固也随不起这样的狂轰滥炸,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段接一段的坍塌,好嘛,打了这么久,倭猪总算是抓住问题的关键了,开始用迫击炮炸毁围墙了!直升机也加入了这一行列,火箭如雨,围墙一片电闪,破碎的砖头在爆炸火光中直飞起上百米高,透过爆炸的火光可以看到,六七辆轻型步兵战车掩护着东瀛空降兵踩着炸点迅速逼近!妈的,那种质量跟小豆坦克有一拼的货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别说反坦克导弹,就算是大口径手枪也能在他的正面装甲上轰出个窟窿来!打了这么久,被摧毁的轻型步兵战车不少于十辆,亏他们还敢冲上来,勇气可嘉! 罗爱国在无线电里怒吼:“将他们给我打回去!我们无路可退了,让这帮畜生冲进来,等待我们以及集中 营里的同胞的,将是一场大屠杀!” 早已血染战袍的特种兵们放声怒吼,二十几支后羿式自动步枪同时开火,二十几枚让东瀛直升机飞行员头痛万分的微型地对空导弹斜冲而起,凶狠的噬向正在肆虐的直升机!已经被打怕了的直升机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逃离这片空域。这些微型地对空导弹的威力不容轻视,只是贩贩贩这恐怕是最后一批了吧? 趁着直升机被暂时赶开的有利时机,几名特种兵在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围墙上架起了三挺机枪和一具37毫米榴弹发射器,数道火镰闪电般探了出去,弹壳飞跳中血浆飞溅,伴随步兵战车进攻的空降兵在弹雨中惨叫着倒下,一辆实在太过脆弱的步兵战车被打了个火光灿烂,一个班的兵惨叫着从车里逃出来,结果出来一个就被击枪扫倒一个。阵地上响起一阵欢呼,在忍受了直升机与迫击炮的一通狂轰滥炸之后,各种火力又纷纷复苏了,子弹火箭弹榴弹利风般扫向三成包抄过来的东瀛空降兵。看着东瀛空降兵的身体被高速飞行的子弹洞穿,惨叫着纷纷倒下,罗爱国心中没有半分快意,一个沉重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重型装备损失殆尽,弹药也所剩不多,接下来该拿什么来抵挡东瀛人的凌厉攻势? 第一二八章铁砧对铁锤(四) 飞狼站在海边,焦急的眺望着海峡彼岸被爆炸火光映亮的天空。在边,两艘滚装拖船火光冲起三四十米高,浓烟滚滚,正缓缓下沉。 第一特种空降旅没有给他支援马都拉岛特种部队的机会,在以主力猛烈攻击马都拉集中营的同时,也派出大批直升机对泗水发动牵制性攻击。飞狼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两艘准备用以运送部队渡海的滚装拖船成了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武装直升机围着连炸带扫,反复炸了六七个小时,这两艘滚装拖船被炸得稀烂,正在缓缓下沉,那熊熊火光也宣布特种部队获得支援的最后途径就这样断了。 大批老战友孤立无援,正承受着东瀛空地一体火力的凶狠打击。 无数受尽折磨的同胞正在炮火中哀号。 区区几百名特种兵,面对的却是整整一个特种空降旅团,就算他们个个都是兰搏,也绝对顶不住的。可是明知道他们急需增援,自己却无能为力,部队根本就过不去!就算过去了,在敌军的垂直打击之下,也只有送死的份,防空部队跟不上!从一开始他们就被人家捆住了手脚,这一仗打得真是窝火透了! 一名参谋快步走过来,低声说:“军团长,那边报告说倭军已经炸开围墙冲进集中营了,眼镜蛇和猎豹伤亡激增贩贩贩” 飞狼说:“那还等什么?开炮支援他们!” 参谋苦笑:“被动制导炮弹都打光了,火炮也被倭军的直升机摧毁了很多贩贩贩我们不能再开炮了,要知道还有一个第六师团在盯着我们,一旦我们的炮兵毁失过大,第六师团发起进攻,我们就没有办法抵挡了!” “第六师团贩贩贩”飞狼星子一样的眼睛里迸出骇人的光芒,“该死的第六师团!”咬了咬牙,硬着心肠下达了命令:“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特种部队被消灭!命令第15装甲营,给我浮渡海峡,支援特种部队!” 几名参谋为之骇然:“浮渡海峡?我的天啊!” 飞狼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马上去办!” 一名戴着眼镜的参谋说:“虽然我们的坦克浮渡能力很强,但是这不是大河,这是一条海峡,太危险了!再说了,东瀛人的直升机一直在上空盘旅,装甲营就算能渡过海峡,也不见得有机会上岸,一露出水面就会被打掉!” 飞狼一字字说:“把我们手里那八架飞机全派出去,跟他们拼了!” 参谋们哑然。在泗水确实还有八架飞机,不过那是p51,活塞式 战斗机!p51野马放在二战确实是经典名机,在喷气式战斗机出现之前,它就是天空中的王者,但是岁月无情地剥落了曾经的华丽妆容,不管它的战绩是多么的辉煌,四十年过去了,哪怕是最烂的现役战机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它们全部揍下来!一架f-16连导弹都不用,用机炮就能在两分钟之内将这八架爷爷级战机给打成火鸡,靠这八架p51掩护一个装甲营渡过海峡,这样的悲壮,这样的无奈,令人心头酸痛。 第15装甲营接到命令之后没有任何犹豫,趁着直升机转移到别的方向之机掀开伪装网驶了出来,四辆一排,悄悄的潜入了大海,以十五公里的时速向着海峡彼岸缓缓驶去。68主战本来就拥有不错的浮渡能力,这些年又经过了多次强化,渡过这条窄窄的海峡问题不大,但是让坦克横渡深不可测的大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只要还有一点别的办法,飞狼都不会这样做的。虽然马都拉海峡最窄处只有不到四公里,十来分钟就可以渡过去了,但是驾驶坦克的装甲兵真的很需要勇气。当然,搭顺风车的步兵更需要勇气,每辆坦克上面都坐了九名士兵,他们手中的前卫式单兵肩射导弹将替装甲部队抵挡来自空中的凶猛打击。 八架p51野马也从机库里拉了出来,油弹早已加足,就等命令了。这批飞机是炎龙军团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的,专门用来收拾躲在山区的游击队,因为他们发现,在一些地形极为复杂的地方,螺旋桨战斗机比喷气式战斗机更好用,费效比更高。本着武器是士兵的第二生命这一原则,这批老古董被保养得很好,状态极佳,并且加装了一些电子设备,战斗力有不小的提升,现在,万般无奈的炎龙军团为了支援马都拉岛,只能靠这些五万美元一架的活塞式战斗机去对抗东瀛特种空降旅团手中那些四五千万美元一架的武装直升机了。两者都是usa制造,技术差距足有四十年,却随将上演一场恶战,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谁他妈说活塞式战斗机再无用武之地的,今晚老子非让他们闭嘴不可!” 野马中队的队长喃喃自语,发动了引擎,螺旋桨飞速转动,发出轰轰低吼,引擎产生巨大的推力,推动着战斗机从那块临时充当机场的草坪一跃而起,刺入蓝天。活塞式战斗机就这点好,对跑道没有过高的要求,有一块平坦的草地就能顺利起飞。八架p51野马先后升空,组成四个双机编队,朝着技术领先了自己四十年的敌人悍然冲杀过去! 集中营的战斗到了最要命的关头,越来越多的轻型步兵战争从围墙缺口冲 进来,并列机枪扫出一道道笔直的火镰,无情地收割着集中营里的人质和特种兵的生命,虽然这些薄皮罐头基本上是来一辆就报销一辆,但是在它们的掩护下,东瀛空降兵得凶狠地突入,很快就在华军特种部队的防线上撕开了好几个缺口。特种部队并不擅长阵地战,但是形势逼得他们不得不死死钉在阵地上跟一波波涌过来的敌人死拼,东瀛人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不管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绝对优势,还有大量直升机助战,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那些特种部队再能打,也撑不了多久! 轰! 一个机枪被堡被火箭弹击穿,机枪手和供弹手的身体随着碎石高高飞扬起来,压制东瀛空降兵的火力戛然而止。东瀛空降兵嚎叫一声,一跃而起,朝下一个火力点猛冲过去!藤原章大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样子,这次进攻是成功了。 但他也只是享受了两分钟的胜利喜悦,预警直升机就在无线电里给他报丧了:“报贩贩贩报告,发现华军机群正在朝我们逼近,足有八架战斗机!” 八架战斗机! 大佐眼前发黑,八架战斗机,足以将他的联队给打个一塌糊涂了!该死的,空中自卫队不是说华国空军一架飞机都飞不过来的吗?怎么一下子漏过来八架,这是想要谋杀吗!?大佐极力冷静下来,沉声问:“那八架战斗机是从哪里来的?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预警机升机飞行员说:“八成是从泗水起飞的贩贩贩他们已经朝我们的直升机发起攻击了!见鬼,这是什么飞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信号!”别怪他,这些飞机的年纪比他还大了,他会见过这样的信号才怪! 在预警直升机飞行员失声惊呼中,八架野马嘶吼着出现在马都拉岛上空,每架战机两门23毫米双管转膛机关炮同时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炮弹激射而出,点点流光排成一条条长达几百米的火红鞭子,狠狠地抽向直升机!两架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躲避不及,连连中弹!阿帕奇虽然号称防弹能力一流,机腹装甲能抵御30毫米炮弹的直接命中,听起来很威风,但是请注意,那是机腹!像飞机的两侧和驾驶舱可没有这么强悍的防御能力,一炮一个窟窿,碎片和火焰迸溅而出!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些该死的雇佣兵根本没有将什么国际公约放在眼里,公然使用白磷弹,直升机一旦中弹,马上就会变成一团火球,什么灭炎装置都不管用了!这两架可怜的阿帕奇浑身是火,像石头一样从高空坠落,借着火光,飞行员总算看清楚是谁击落了他们,不过他们倒宁 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这样就不用这么郁闷了! “p51野马!?我操,这是哪个旮旯角翻出来的老古董!” “那帮杂种冲过来了!他们冲过来了!” “该死的,击落它们,击落它们!” “他们正在朝我们的地面部队扑过去,拦住这帮疯子!” 无线电频道里传来东瀛直升机飞行员的气急败坏的狂呼大喊声,那八架该死的p51野马战斗机此刻成了货真价实的脱缰野马,其中四架朝着不可一世的张弓阿帕奇猛冲过去,另外四架则恶狠狠的扑向已经攻入集中营的空降兵,凶猛的攻击,目中无人的态度,卯上了目标就要将其撕个粉碎的凶残,曾经打遍全世界的野马那狂野的灵魂在这一刻复活了。面对嚣张的野马,东瀛空降兵的遭遇跟四十年前的前辈一样,都是衰得很,只有挨揍的份。拼速度,还没有什么直升机比得过活塞式战斗机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架野马就冲过了七八架武装直升机的拦截,到达集中营上空,在集中营上空盘旋的两架黑鹰一架被水银泄地一般扫来的机炮炮弹打烂了尾巴,另一架吓得不敢迎战落荒而逃,攻入集中营里的空降兵就这样暴露在了野马的机炮炮口下! 好不容易才攻入集中营的东瀛空降兵简直就要疯了,他们的头顶是开放的,那四架p51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寥寥几枚毒刺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在绝望的嘶叫声中射向天空,一架野马被击中,凌空开花,但是其余三架成功地避开了尖锐的毒刺,飞行员狠狠按下电钮,挂架上四枚火箭弹脱落,屁股后面拉出一道漂亮的光焰一头扎向地面,地面上电光连连闪现,本来就被炸得够烂了的围墙又倒下了一大段,扛着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的家伙连同周围的战友一起掩没在席卷而来的火焰和尘埃之中,不见踪影了。接着是电锯锯木头一般迅疾的机炮扫射,六门23毫米双联机炮火力全开,弹雨倾泄而下,地面上扬起一蓬蓬血雾,被打中的东瀛空降兵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真接就被撕成了碎片,碎肉内脏飞溅而出!二十秒不到,几十名空降兵就全部被打成了烂泥。 与此同时,直升机发射的空空导弹也带着东瀛飞行员的满腔怒火杀到了,野马们能采用的战术只有一个:跑! 第一二九铁砧对铁锤(五) 在三架p51野马的疯狂扫射之下,攻击集中营的东瀛空降兵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堆碎肉,只剩下几个被打碎了手脚的倒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而在另一边,又有一架长弓阿帕奇被那老掉牙的p51用机炮绞得粉碎,不难想像,东瀛第一特种空降旅简直就要气疯了。一架长强阿帕奇的价格顶了一百架p51野马,而现在的情况则是p51这个老古董在第一特种空降旅的头顶横冲直撞,用机炮将贵得吓死人的阿帕奇一架接一架的打成火球! 藤原章大佐晕了,就算要攻击我们的直升机,你也得拿出点像样点的家伙来吧?居然把p51搬出来,这算什么?不过这不能怪华军,华军一向是手里有什么家伙就用什么家伙的,而且同一件武器他们能玩出一百种不同的花样来,就好比如果你有很多很多漂亮的妹子,大可在她们每个人身上都尝试一种新的姿势,而如果你只有一个妹子,就得想办法跟她一起开发各种不同的姿势贩贩贩这是野马中队的队长说的。现在东瀛特种空降旅就被野马妹子各种销魂的姿势玩得很爽! 大佐怒不可遏:“把这几架老掉牙的破玩意给我打下来!” 虽说是老掉牙的破玩意,直升机想将它们打下来还是不大容易,不管是机动性还是速度,差距都太大了。直升机倒是有过击落喷气式战斗机的战例,不过也仅此一例罢了,至于用直升机打活塞式战斗机,那不是开玩笑么!那几架可恶的野马在直升机群中来回冲撞,机炮的轰鸣从来就没有断绝过,逮到一架直升机揍一架,凭借速度和机动上的优势将好好的战场搞得鸡飞狗跳。气疯了的东瀛直升机飞行员再也顾不上集中营了,一窝蜂的追在这些野马屁股后面,空空格斗导弹不要钱的狂砸出去!面对野性十足的野马,直升机能用的也就这么一招了,总不能让它们用机炮跟p51对扫玩近距离狗斗吧,那还不如让飞行员自杀好了!令人恼火的是,他们的直升机配备的空空导弹有效射程只有区区十几公里,p51野马很狡猾的一直跟直升机保持这段距离,直升机群发射了三十多枚空空导弹,只击落了一架p51,这样的战绩,让东瀛飞行员有种吐血的冲动!当然,p51最强有力的武器也就是两门机炮,没有导弹,如果直升机群摆成刺猬阵,p51根本就不敢靠过去,谁也奈何不了谁。问题在于贩贩贩问题在于p51是从泗水起飞的,滞空时间远远超过了特种空降旅那些远道而来的直升机,照这样子耗下去,那些直升机就算不被击落,油料也会吃不消,最终只能撤退————如果那几架野马肯让他们撤退的话! 旅团长看着那几架p51野马东一下西一下,老鼠戏猫似的不断撩拨着直升机群的怒火,神情阴鸷得吓人。驾驶p51的飞行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了,把p51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ah-1超级眼镜蛇和黑鹰空有领先p51四十年的技术,却因为速度和机动性能太差,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想想也是,活塞式战斗机打直升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谁要是潜心去研究这样的战役,铁定会被人嘲笑成白痴。 正因为没有想到,所以当遇上张牙舞爪的p51的时候,直升机群才束手无策,狼狈不堪。 哒哒哒哒哒哒———— 两架p51野马瞅准一个空档扑了下来,用机炮在地面上扫出四条笔直的弹道,打得地面沙尘飞扬,草飞纷飞,被这四条弹道擦中的空降兵像是被人往体内塞了一枚大号高爆手雷,猛的炸成一朵怒放的血花,骨头肉块肉脏什么的混合在血液中喷飞出十几米远。快被打疯了的的空降兵狂叫着用自动步枪和轻机枪对着天空狂扫,拼了老命要将这两个瘟神赶得远一点————此情此景,让人不由自主的回想到了四十年前的八年抗战,装备低劣的华国军队面对东瀛空军的飞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用步枪对着天空乱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历史跟东瀛开了个玩笑,现在轮到他们品尝那种悲愤、无奈、切齿痛恨、力不从心一并袭上心头的的感觉了。不过,东瀛人的条件比起四十年前的华军来好太多了,一支自动步枪就顶了当年华军一个班的火力,这么多自动步枪一起对着天空扫射,自下而上暴卷而起的弹幕几乎遮住了地面,一架俯冲扫射的p51在用机炮冲一辆薄得可以的步兵战车打成筛子的同时,也被弹幕裹住,机身迸出万点火花。本来p51也是出了名的耐打的,只要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哪怕挨上几十发机枪子弹,照样能飞回基地,因此这架野马虽然机身被打得叮当作响,但是没有大碍,在ah-1赶过来之前再次俯冲而下,两门机炮喷出四道火舌,交卷而下,十几名对着天空扫得正起劲的空降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消失在炸起的沙尘和烟焰中,地面腾起一蓬蓬血雾,人体碎片呈辐射状溅向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残酷得令人发疯。不过,这架p51野马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一发步枪子弹射穿了座舱罩,正中飞行员的额头,鲜血和脑浆混合成粉红的溅射物喷溅而出,座舱罩的防弹玻璃上绽开朵朵桃花,飞行员当场阵亡,失去控制的野马悲啸着像发炮弹一样一头撞向地面,轰然爆炸,地面上顿时死伤一大片。它的僚 机也在几秒钟之后被两枚毒刺机中,凌空爆炸,飞行员同样没能跳伞逃生。 至此,野马中队已经折扣了一半。 中队长重重的咬住了嘴唇,咬得鲜血直流。作为活塞式战斗机的忠实粉丝,在装备p51野马之后,他下过苦功研究活塞式战斗机猎杀直升机的战术,知道活塞式战斗机在打直升机方面有着喷气式战斗机无法比拟的优势,速度和机动性能都恰到好处,直升机碰上了就逃不掉。但是,活塞式战斗机毕竟是已经淘汰的机种,它太老了,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远弱于喷气式战斗机,面对现代防空武器的围殴,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前前后后一共拼掉了倭猪七架直升机,扫掉了近两百名空降兵,早已够本有赚了,不能再拼下去了,再拼下去整个中队都会被拼光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队长怒吼:“我们撤!我们到大海那边等着他们的直升机!有本事他们的直升机就一直呆在防空火力的保护圈内别返航了!” 幸存下来的四架p51二话不说,调转机头朝大海方向飞去,一溜烟的跑远了。好死不好的,这几个瘟神正好卡在东瀛特种空降旅的直升机群的航线上,摆明了是打定主意要猫在这里,等直升机返航了再收拾他们!如此无赖的战术还真够让人头痛的,直升机群去追吧,肯定追不上,不追,不追人家就一定猫在你的后路,等到你要返航了就扑上来一顿暴揍,怎么办?很难办。被这帮瘟神一通折腾,直升机群剩余的油料已经不多了,眼看就要返航,可是那几个瘟神贩贩贩 无奈之下,旅团长拿起了卫星电话:“我们遭到炎龙军团隐藏在泗水的空军的猛烈攻击,请求空中支援!只要一架战斗机,只要一架f-4战斗机就够了,拜托了!” 这个电话让空中自卫队的指挥官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泗水根本就没有空军基地,甚到连歼七都没有一架,哪里冒出的空军?更令人费解的是,一架f-4就能解决的敌人应该很好对付的才对,凭特种空降旅手中的防空武器,完全可以应付,怎么逼得旅团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求援了! 旅团长也是有苦难言,凭他们手中的防空武器的确可以将那几架p51给熊了,问题是它们都躲到海面上空去了!从双头鹰那里引进的防空武器固然先进,但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开进海里打那几架老掉牙的活塞式战斗机!被几架活塞式战斗机打得头破血流这种衰事他可没脸说,正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一架直升机惊呼:“坦克!坦克打过来了!” 坦贩贩贩坦克!? 直升机机群指挥官显得有点为难:“将军阁下,我们的油料时间快到了,再打下去,很有可能回不了基地了!” 旅团长断然说:“我们的士兵的性命比直升机要珍贵,拼着所有直升机油料耗尽一头摔进大海,你们也要将华军的装甲部队摧毁,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大屠杀!” 指挥官应了一声:“是!”一队被p51野马打得一肚子火的阿帕奇猛扑过去! 第15装甲团经验丰富,马上释放烟幕,然后分散,五十米到六十米放一辆坦克,掩护坦克的步兵跳下坦克,扬起了手中的前卫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68主战也扬起了长长的炮管,自动装填机将鸣镝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送进了炮膛,坦克对直升机的恶战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开火!”阿帕奇中队的指挥官发出狼一样的嚎叫。 “开火!”第15装甲营营长两眼喷火,发出怒吼。就在六七分钟之前,他失去了两辆坦克,那两辆坦克的充气浮筏爆裂,坦克像岩石一样沉入大海,再也没有浮上来,这一幕令他愤怒之极,还有一大帮苍蝇敢扑上来找打,他当然不会客气。 直升机与坦克的恶战中,先动手的永远是直升机,飞行员按下发射按钮,地狱火反坦克导弹电掣而出,流星一般奔向笼罩在烟雾之中的主战坦克。华国人是经验丰富,烟幕运用得很好,问题是现在海风强劲,烟幕很容易被吹散,对反坦克导弹的影响大大减小,只要时机掌握好,命中率还是很好的。当然,再靠近一些的话命中率会更高,但阿帕奇才不会这么笨,再近就是炮射反直升机导弹的的效射程了,靠过去找死啊? 地狱火导弹流星袭月一般打向地面的装甲部队,被锁定的坦克使出浑身解数规避,仍有三辆中弹,被地狱火贯甲而过,将整辆坦克变成了炼狱。掩护坦克的步兵发射的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也乱纷纷的打了过来,前卫的射程和精确度均不如毒刺,但架不住它们数量众多,三四十枚一起砸过去,直升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取得战果之后的它们不得不后退,先躲过这一波攻击再说。然而,三辆69a式主战坦克从烟雾中驶了出来,炫目激光发射器变换了频率,三道看不见的瞄准线激射而出,钉在三架阿帕奇身上,接着,好几辆千辛万苦才跟着主战坦克爬上岸来的陆地火力平台发出了怒吼,六枚装有火箭增程发动机的炮射反直升机导弹轰然而出,一路尖啸着打向十几公里外阿帕奇! 看着那几枚炮弹飞了十几公里,仍然保持着七 百米以上的速度,东瀛直升机飞行员都傻眼了,那该的炮射反直升机导弹居然可以打这么远? 被锁定的三架阿帕奇一架用危险的机动动作脱锁,一架同时被两枚炮射炮弹击中,变成了一阵火雨,还有一架的螺旋桨被一枚炮射导弹擦了一下,贵得吓死人的特种金属制成的桨呆崩一声碎成几百块,以亚音速激射而出,失去螺旋桨的直升机像铅球一样坠落,轰一起,一道被浓烟包裹着的火柱冲起十几米高。阿帕奇骇然后退! 营长看了一眼那三辆被掀飞了炮塔的68主战,咬着牙下达命令:“辗过去,轰碎这群苍蝇!” 轰! 轰! 又有两辆68主战被激射而来的地狱火导弹击中,一辆半个车身都变了样,另一辆的炮塔脱离车身,带着一道粗大的火柱翻滚而起,飞起十几米高。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第15装甲营前进,十几辆坦克和六辆陆地火力平台带着一身无形的怒火朝着远处的直升机群径直冲了过去,庞大的火球频频闪现,炮射反坦克导弹成群的冲向天空,炮口喷发的气浪吹得地面尘土飞扬,像起了沙尘暴似的,声势异常骇人。东瀛空降兵看傻了眼,这贩贩贩这帮疯子真的敢开着坦克跟武装直升机对攻啊!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第15装甲营的确是疯子,他们已经打定主意了,拼着三分之二的坦克不要,也要将后面这两个连和大量弹药装备送进集中营,不管是兵员还是弹药,都是集中营守军望穿肉眼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算全营坦克都打光又如何?更何况在被打光之前,他们至少要拼掉特种空降旅至少半个中队的武装直升机!一两个连向一架阿帕奇投降这么壮观的场面,与共和国军人无缘! 又一架直升机被炮射导弹打中,碎片和零件飞得半边天都是。旅团长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再一次抓起了卫星电话向空军请求支援。看样子一架f-4不够,至少得来两个小队的f-16或者f-111才能摆平了贩贩贩只是,在华军激光武器的拦截下,这些喷气式战机能否顺利到达?这实在是个未知之数。 第一三零章铁砧对铁锤(六) 当北野政雄得知泗水守军出动装甲部队支援马都拉岛的时候,第15装甲营已经以损失一半战车为代价,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将大批弹药和兵员送进了马都拉集中营。当然,东瀛特种空降旅也被咬得一身血,至少六架武装直升机被打得凌空开花,还有好几架受伤,再加上先前野马中队造成的损失,特种空降旅可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了。最要命的是,还有四架p51野马一直猫在特种空降旅的空中飞行路线上,等待着特种空降旅的直升机群返航,好扑上来狠狠的咬他们一口!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整个三军司令部的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打了这么久,特种空降旅虽然没有能攻占马都拉集中营,但是也稳占上风,将华军特种部队死死压制住,乐观一点的估计,他们将在几个小时之后拿下集中营,歼灭华军这三支王牌特种部队,给华军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本来还形势一片大好的,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风云突变了? 该死的泗水守军,要不是他们不断向马都拉岛开炮,支援岛上的华军特种部队,只怕现在集中营早就被空降兵们拿下来了!马都拉岛战场的形势开始逆转,想要止住这一势头,将主动权重新抢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第六师团出马,干掉据守在三宝龚和泗水的华国雇佣军!一个师团打三个旅,十拿九稳,只是,司令官阁下怎么还不下达命令? 北野政雄盯着卫星地图,一阵倦意袭上心头。 老了,真的老了,才熬了一天一夜,身体就吃不消了,想不服老都不行。这一日一夜的战事实是他生平以来所经历的最为激烈、残酷的恶战,第三师团第五师团两支王牌部队虽然成功合围了华国远征军前线军团总共约三个师的兵力,但是再难取得进展。柳哲这个疯子指挥着快速反应师两个团再加上炎龙军团三个先后赶过来会合的营,在第三师团的包围圈中像暴熊一样来回冲杀,一日一夜中发动了十六次进攻和反冲击,一浪高过一浪,那股疯狂的斗志,令人胆寒,配合第三师团作战的爪洼军队现在已经不敢再跟柳哲打照面,他们快死清光了! 第三师团在短时间内战不倒柳哲。这是司令部所有参谋的一致看法。 华军第一步兵师相对要好对付一些,他们没有快速反应师那么强悍。麻烦的是师长张宗望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见势不妙马上缩回巴县城跟第五师团打巷战,第五师团顿时陷入苦战中,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唯一的好处就是张宗望已经被困住,决不会跑出来跟第五师团对攻的,第五师团以第十八旅团围 困巴冷县,师团主力与第三师团密切配合,猛殴炎龙军团那四个旅,取得了一定战果,但是想啃开第一步兵师的防线,少说也需要两三天时间。 第八师团正跟第一集团军主力杀得血肉横飞。第一集团军三个师一线排开,攻势如潮,第八师团连绵三十公里的防线炮火连天,几百辆战车在这一狭窄地域混战不休,难分高下。 海上自卫队的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还是没能逮住华军的武库舰。那两艘该死的武库舰一头钻进了一片浊浪滔天的海域,那一带地形极为复杂,礁石的金属含量很高,雷达波反射能力极强,对这两支舰队的雷达扫描造成极大的困扰,再加上武库舰的打击半径远比这两支舰队大,在发现它们之前,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都得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踪迹,稍有不慎,他们就会从猎人变成猎物! 空中自卫队尽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没能将华国空军赶出战场,不过他们已经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开始占据主动了。 胜算很大,但取胜很难,这就是他的结论。 北野政雄问:“空中自卫队现在有何进展?” 大英参谋长说:“空中自卫队迭番苦战,已经击落了华军十一架歼-12c,九架歼十,二十一架枭龙,还有两架轰六,我们正在占据上风。”损失多少他没有说,说出这组数字实在需要勇气。 北野政雄说:“好极了,空中自卫队全体官兵都辛苦了,我对你们的战绩很满意!但是现在你们还不能休息,必须再组织一次大规模攻击,将华军国空军赶得远远的!还有,派一个几架f-111到马都拉那边去,特种空降旅遇上了一点小麻烦,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英参谋长说:“四架f-111,马上就出发。” 一个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想要切断泗水华军对马都拉岛之敌的支援,最好的办法不是派飞机,而是向泗水发动猛烈进攻,让他们自顾无暇!” 众人侧目一看,原来是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岩永少将。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面带讥笑,眉宇间不满和愤怒正在不断汇聚,一片阴霾。大家心里暗叫不妙,这个倔老头又要跟司令官顶上了。 打从向华军发动全面攻势以来,岩永少将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北野政雄的指挥固然无可挑剔,但是偏心也偏得太离谱了,围歼华军前线军团的美差让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给抢了,第一特种空降旅团这个后起之秀正在马都拉岛上跟世界上最具传奇色彩的 特种部队大打出手,第六师团,战功显赫的第六师团,曾经让华国失声痛哭的第六师团,竟然只能在一边看着!天知道第六师团哪里得罪了北野政雄,登陆以来一直不怎么待见第六师团,宁愿用刚刚到达爪洼、气都没有喘匀的第八师团去阻击第一集团军主力,也不肯让第六师团露一把脸!难道第六师团跨海远征,历经颠簸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大戏和看北野政雄的脸色的?这两天他没少向北野政雄请战,北野政雄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按住第六师团不让动,真是见鬼! 一支军团凭什么号称王牌劲旅?凭的就是军功!第六师团的地位几十年都稳如泰山,凭的就是在四十多年前的侵华战争中,他们是第一支杀入南京的部队!正是这份军功让第六师团的地位如此稳固!如果在这场大战中,第六师团始终都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战后该受到怎样的讥讽和嘲弄啊!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岩永少将直视北野政雄严厉的目光,大声说:“让第六师团向三宝龚和泗水发动进攻,即使是牵制性攻击,也会让这一带的华军极度紧张,再也无暇顾及马都拉战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切断他们对马都拉岛的支援,为特种空降旅团赢得胜机!” 北野政雄说:“第六师团是总预备队,现在还不宜投入战场。岩永君,从你的师团中抽出一个联队,暂时归入第三师团的建制,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快速反应师这头猛虎。” 岩永少将面色越发的阴沉:“北野君,恕第六师团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北野政雄的脸也沉了下去:“为什么?” 岩永少将大声说:“第六师团不是打杂工!”此言一出,大家都变了脸色,他却视而不见,走到电子屏幕前指着那犬牙交错的两军部署示意图,说:“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成功合围了支那人的前线军团,第八师团也将第一集团军顶得寸步难行,从目前来看,北野君,你的战役部署没有任何破绽,无懈可击,但是贩贩贩华军却以一旅偏师在一夜之间将我们的盟军打得一败涂地,迫使马来西亚退出了战争!换句话说,北野君,你目前只是在战术上得了一分,华军却在战略上得了一分!更为严重的是,在我们的大军与华军杀得血肉横飞的时候,我们的后方竟然还钉着炎龙军团三个旅的庞大兵力!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的后背随时可能遭到他们的攻击,不得不动用大量兵力来提防他们!北野君你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留下了防备他们的兵力,不过留得多了点,整整一个师团!你会说留着这支部队是为了提防华军最为可怕的第一 空中突击师,是啊,第一空中突击师是非常恐怖,不得不防,但是为什么要这样被动防守?为什么不向泗水或者三宝龚发动进攻,逼空中突击师出来跟我们决战?北野君,你老了,要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如此大咧咧的质疑司令官的部署,实属罕见,先不说他有没有理,光是这种态度就让司令官下不了台,撤他的职都不是没可能的!指挥部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大家连大气都不敢透。 船越秀夫说:“岩永君,冷静一点,北野君谨慎使用第六师团自有他的道理。第六师团一直是华国军人心中一根尖刺,一旦你们杀向拥有大量华人的城市,那些可怕的记忆将在整个华国的脑海中复苏,到那时,后果难以预料!” 岩永少将冷笑:“我可不是这样看的!我不知道支那人怎么看第六师团,我也没有兴奋剂知道!我只知道,北野君在浪费时间,明明有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打开局面的机会,却视而不见,放任华军从容部署,大量杀伤大和民族最优秀的青年!难道说,北野君根本就没有信心击败华军,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此言一出,司令部大半参谋无不色变,涵养一向极好的船越秀夫也按捺不住了,厉声喝:“岩永君,你太放肆了!!!” 岩永少将看了面色铁青的船越秀夫一眼,轻蔑之意暴露无遗:“还轮不到你这个败军之将来教训我!船越君,你真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武士道了,不然的话,你在几年前就应该切腹自尽,用自己的血洗涮你让帝国陆军蒙受的耻辱!” 内心的伤口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迸裂开来,鲜血淋流。船越秀夫气得嘴唇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北野政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静静的看着岩永少将,神情平静,眼里去迸出惊雷闪电,那雷光霹雳电火一般的目光让目中无人的岩永少将也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有种直往后退的冲动。但是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示弱,只能硬着头皮跟北野政雄对视,一旦示弱,他就没法在陆上自卫队立足了。 北野政雄平静的问————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在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何等可怕的风暴:“给你一个旅团,能不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三宝龚拿下来?” 岩永少将大声说:“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死,又补充:“只要空军能给予我们足够的支援,我可以保证,在二十四小时之前将三宝龚拿下来!” 北野政雄说:“好,你出 发吧。” 岩永少将反而愣住了。 北野政雄说:“你想要战斗,我就让你去战斗,给你足够的兵力以及航空兵支援,给你充足的物资贩贩贩只要你能将三宝龚拿下来!如果能拿下三宝龚,三军司令官由你来当,如果不能,你就珍惜武士的荣誉,切腹吧!”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再说无益,岩永少将勉强敬了个军礼,出去了。北野政雄深深呼吸,稳定一下情绪,对参谋们说:“别愣着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能放松。”说完,转过身去盯着电子屏幕。屏幕上,一名华军士兵正扛着火箭筒朝十几米外一辆90式坦克的履带射击,面对几十吨重的咆哮而来的钢铁巨兽,竟然如此冷静,这种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练就的心理素质,是东瀛士兵目前远远不如的。他看着这一幕,将愤怒和焦虑都隐藏在心底。 那个可怕的对手,到底还有什么后着? 空中突击师,为什么直到现在仍然一动不动? 有第六师团去刺激一下华军,应该可以收到效果吧?柳维平是不折不扣的民族主义者,以他的性子,一旦发现第六师团的动向,肯定不会放过的,搞不好会亲自率领空中突击师杀过来!将空中突击师逼出来之后,他手里就没牌了,最后三个旅得盯着马来西亚,动不了,就算想动用那三个旅,还得将他们千里迢迢的调回来,光是体力就吃不消了贩贩贩 但愿华国人真的那么恨第六师团,但愿岩永那个蠢货能成功逼出空中突击师! 从明治时代开始,帝国军队在打仗时就至少得留一半力气来对付自己人,一百年了,这种局面仍然没有改观!牛人多,军队少,自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ps:澄清一下:可能是系统问题,在章节末尾出现的贩贩贩这类毫无意义的字眼跟我毫无关系,我想凑字数的话会用别的方法的,犯不着这样子找骂,再说凑这几个字也毫无用处,因此,别再找我出气了! 第一三一章铁砧对铁锤(七) 三宝龚是爪洼一大城市,跟北加海岸只有咫尺之遥。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华人众多,活力四射,但是这都是过去式了。战争的阴影像铅云一样压在三宝龚上空,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马都拉海峡那边打得血肉横飞,北加海峡这边炮火连天,被夹在中间的三宝龚,可谓一夕数惊。由于害怕遭到轰炸,三宝龚跟泗水一样,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整个城市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跟鬼城差不多,走在街头,任谁都有点胆战心惊。炎龙军团进驻之后,实行了宵禁,九点钟之后,任何人不得在大街上随意走动,否则军队有权逮捕甚至开枪将其击毙,因此一到深夜,大街上就空无一人,只有炎龙军团的装甲车开过时,才会有一点动静。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被恐惧日夜煎熬着的三宝龚市民并不知道,这点有限的平静生活也进入倒计时了。 攻打三宝龚的命令一下,东瀛陆海空三军马上加速运转,一分钟都没有浪费,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在外海游弋试图歼灭华军武库舰分队的八八舰队率先发难,指挥官一声令下,一枚枚粗大异常的bgm-109c战斧陆攻型巡航导弹拔地而起,喷发出大团乳白色烟去和炽热的火焰,整个舰队都被导弹发射时的烟云所笼罩!四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也上浮到潜望镜高度,战斧式巡航导弹顶开水密膜轰然而出,强劲的气浪吹得海面泡沫翻滚。烟云翻滚中,二十一枚战斧巡航导弹像一群火龙,贴着海面狂啸飞驰,直奔三宝龚!战斧式巡航导弹如今几乎已经成为霸权标枪,如今这二十多支标枪投向了一座人口密集的城市,看样子,东瀛也是打急眼了! 北加海岸那边,十八架f-111战斗轰炸机排成六个三机编队,呈品字形斜过夜空,每一个挂点都挂满了对地攻击弹药。它们当中有三架将飞向马都拉岛,摧毁华军的装甲部队,击落华军那几架讨厌的活塞式战斗机,主力则直奔三宝龚,在巡航导弹摧毁华军的防空阵地和军营之后乘机杀入,用密集的航空炸弹给华军补课。而在直升机下面,是一波沉沉呼啸的直升机,第六师团的陆航部队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了,他们将在f-111大队轰炸完毕之后趁火打劫,直取华军防御薄弱处,给华军来个中心开花。 直升机群的短翼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以及军用卡车。第六师团甫一动手,就显示出了强大的联合攻击能力,空地一体攻击环环相扣,叫人透不过气来!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 第六师团所属的重炮部队向华军防线开火了,上百辆155毫米重炮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地面雷光迸发,风雷滚滚,炮弹铺天盖地的朝华军防线猛砸过去,华军防线顷刻之间便被烟焰和致命的弹片彻底覆盖,连带周围的林木也跟着遭了殃。第六师团重炮部队只是一轮齐射,徐进弹幕在地面上打出一堵翻滚的火墙,在十几秒钟之内,一大片树林便湮没在硝烟流火之中,树林中出现了一条长一千二百米、宽一百五十米的生命绝地,在这个范围之内,连一棵草都没有剩下来,生机勃发的树木不是被炸得粉碎就是被爆炸高温炭化成焦黑的炭柱,冒着黑烟无助的耸立在那里,身上钉着无数弹片! 岩永少将站在指挥部外面,用望远镜盯着炎龙军团的防线。初时他还能看到几截战壕,一轮炮火过去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除了一排排的炸开的烟陷还是一排排的炸开的烟焰,仿佛大地正在裂开,岩浆从里面喷涌而出一般。他笑着说:“好壮观的场面呵贩贩?巡航导弹、精确轰炸、垂直打击、再加上近乎饱和的炮击,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不是谁都招架得住的,不知道支那人能不能挺过两个回合?” 参谋长苦笑,他可不像师团长那么乐观。 事实上,参谋长是对的,跟炎龙军团这样的百战雄狮对阵,任何盲目乐观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岩永少将的计划是很周密,但再怎么周密的计划也不可能没有漏洞,他们最大的漏洞就是,巡航导弹的攻击效果远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 倒不是巡航导弹出了问题,事实上,双头鹰卖给他们的bgm109c陆攻型战斧导弹射程一千二百多公里,采用复合制导,误差只有十几米,一枚这样的导弹的威力相当于上百枚152毫米重炮炮弹,堪称丧心病狂,就算是放在双头鹰的武器库里,也是最先进的!在岩永少将看来,二十一枚巡航导弹,足够将三宝龚炸成一片火海了,一轮巡航导弹打击再加上空军轰炸,少说也得将华军的战斗力削减掉两三成!可惜,战斧巡航导弹让他失望了。巡航导弹本身的精确度没有问题,威力也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如果没有打中,再大的威力又能怎么样? 战斧导弹几乎是擦着浪尖以零点七马赫左右的速度低飞,雷达难以探测。但是在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它们还是被发现了,原因是炎龙军团在这一带释放了大量挂着电子吊蓝的汽球,每一个飘浮在几百米高空的汽球就是一双盯向海面的眼睛,填补了海岸雷达的盲区。掠海而来的导弹 尾部那醒目的光焰马上被电子吊蓝捕捉到,并向地面指挥部心发出了警报!守卫港口的防空营没有浪费一秒钟,在指挥中心的指挥协调之下,高射炮调成平射朝导弹来袭方向猛打,一个装备有十六辆203毫米自行火箭炮的火箭炮营也朝着海面发射了上百枚炮弹,高炮部队负责低处,火箭炮部队负责高处,形成一个极大的拦截面,不管是炮弹还是火箭炮炮弹,都在距离海岸八公里处纷纷自爆,化为不怎么炫目的烟花。这一幕当然瞒不过八八舰队,舰队指挥官赤鹿芥之大佐不屑的冷笑:“空气燃料圈?这一招你们都玩烂了,还没有玩腻?”一声令下,所有巡航导弹纷纷爬升到六十米高度。在这个高度被雷达发现并锁定的概率比较高,但是想要击落却很难,而且恰好避开了讨厌的空气燃料圈,就算是柳维平也得挺起一根拇指表示佩服,因为人家的应对真的极具针对性。 可惜,也仅仅是针对空气燃料圈罢了。马六甲海峡之战华军就知道东瀛已经找到破解空气燃料圈的战术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不作出改进。距离这么远,赤鹿大佐当然不可能看得到,那些火箭炮炮弹炮爆之后释放出来的不是什么液化的空气燃料炸药,而是一团团近乎透明的又细又韧的玩意儿,这些一团乱麻似的玩意儿在空中飞散开来,形成一片窄长的云团,覆盖范围远远超过了空气燃料圈的杀伤范围。为了躲避高炮部队布撒的空气燃料圈,巡航导弹群一头扎进了这团肉眼看不见的云团之中!云团没有爆炸,巡航导弹安然无恙的穿出这极不显眼的云团,继续朝着目标冲刺。盯着雷达屏幕的东瀛军官和士兵发出一阵欢呼,这还是他们的导弹头一次毫发无损的突破华军那讨厌的面式拦截呢,可喜可贺!只是没有人知道,在穿出乌云的时候,每一枚导弹身上都沾满了那比头发还要细几倍的讨厌之极的纤维丝,有一些甚至钻进了发动机里! 华军又发射了一波火箭弹,作第二次拦截,至于防空导弹,那是鬼影都不见,难不成他们用空气燃料圈用上瘾了?赤鹿芥之大佐冷笑:“固步自封的支那人,他们到现在都还沉醉在七年前那场胜利中,这么老套的战术都不知道改进一下,在锐意进取的大和民族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失败者贩贩贩各导弹再作一次机动,一定要贩贩贩” 一名导弹兵突然惊呼:“我跟导弹失去联系了!” 什贩贩?什么? 又一名雷达兵叫:“这几枚导弹可能出了故障,信号越来越弱贩贩贩看,它们坠毁了!” 在雷达屏幕上可以看到,几枚 导弹正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向大海,在一秒钟之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一名导弹兵惊呼:“导弹受到强烈干扰,不受控制了!” “这枚也是!” “这枚也是!” “见鬼了,华军的电子部队根本就没有开机,为什么导弹全部受到干扰?” “又有两枚坠毁了!” “这一枚自爆了!见鬼!” 贩贩贩 咒骂声抱怨声响成一片,刚刚还好好的导弹转眼间就状况百出,不管是导弹兵还是雷达兵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叫苦连天,不管他们怎么操作,那些极先进的导弹都不再受控制,要么坠毁要么自爆,要么歪歪扭扭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落在后面那几枚见势不妙,要么往高处窜,要么往海面钻,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往海面钻的还是钻进了高炮部队布撒的弹幕中,一头栽进海里,再也没有能拉起来。眼看着屏幕上的导弹在飞快的减少,赤鹿芥之愤怒地瞪向同样看得目瞪口呆的花旗国导弹专家,要知道这些导弹就是东瀛高价向他们购买的。在购买的时候这些导弹专家将战斧吹得无所不能,所向无敌,在实弹打靶中也显示出极高的精确度和出色的抗干扰能力,怎么跟华军干起来之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难度这就是传说中的贩贩贩坑货!? 爬到百米高空的巡航导弹在飞越港口的时候,地面上的金属风暴电子枪矩阵去掉了伪装,在计算机的指挥下将长长的枪管对准了导弹正前方,撕裂绸布一般的枪声撕心裂肺的响起,每一支枪管都喷发出几百米长的弹流,狠狠的抽向呼啸而过的巡航导弹。好几个这样的矩阵同时开火,一秒钟不到,天空中就布满了暗红色的纵横错旮的弹道,子弹密得可以让你在天空中铺一张席子呼呼大睡!巡航导弹此刻变成了被野蜂围着猛蜇的笨狗熊,弹体表面爆出一撮撮小小的火花,转眼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燃料从那一个个小孔中喷溅而出,或者被透体而过的曳光燃烧弹引爆,天空中好几团火光先后爆开,夜空一下子变成了白昼,巡航导弹粗长的弹体被撕成亿万烟花,没有哪一国的烟花能有如此壮观,整个三宝龚都在爆炸中颤抖,爆燃飓风甚至将几名港口营的士兵给扫进了海里!但是这毫无意义,没有一枚导弹能击中目标,这一波攻击白费了。 所有人都愤怒的看着那几个大鼻子,而那几个大鼻子同样骇得合不拢嘴,一副看到一向纯清的老婆正跟奸夫在沙发上肉搏的傻样,不用说,这次导弹攻防战的结果将他们 吓得不轻。赤鹿芥之大佐阴测测的问:“几位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专家抹了一把冷汗,说:“这贩贩贩华军恐怕已经开发出了新的反导武器和战术了,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和数据才能判断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断定的是,华军那两次拦截用的不是空气燃料炸药,而是某种软杀伤技术贩贩贩” 赤鹿芥之大佐牙都快要咬碎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二十多枚巡航导弹没有一枚击中目标,花大笔宝贵的外汇买回来的导弹被支那人当烟花看了!难道你们这些导弹专家只会吹牛皮,拿华军反导部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几名导弹专家只能苦笑。那个一脸凶怒,露出了一嘴尖牙的东瀛猴子真是哪壶不好开哪壶,他们这一壶要是开了,会有他好果子吃?不过他们没有心思反驳,每个人的脑海里全是问号,一个个问号像铁钩一样,快要将他们的脑子给钩出来了: 华军到底用了什么反导武器,成功拦住了他们所有的巡航导弹? 第一三二章铁砧对铁锤(八) 巡航导弹攻击失败的消息通过数据链,很快就传递给了空中的f-111中队。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华军的防空反导能力十分可怕,二十一枚巡航导弹都奈何不了他们,防空系统完好无损,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轰炸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如果取消轰炸的话,地面部队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怎么办? 如果驾驶f-111战斗轰炸机的是东瀛空中自卫队飞行员,这个问题就显得很多余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直扑三宝龚,拼着损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战机,也要为地面部队杀开一条血路来,问题在于飞行员不是东瀛的,而是很注意保重贵体的双头鹰!空中自卫队指挥部和第六师团师团部都强硬地要求他们继续轰炸,而鹰家飞行员坚决不干,为此双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马上展开轰炸,摧毁华军的防空阵地、炮兵阵地以及弹药库,为第二波巡航导弹打击和地面部队开路!” 鹰家飞行员:“no!那太危险了,你们简直就是在拿我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华军防空部队的注意力都被我们的八八舰队给吸引了贩贩贩贩贩贩贩贩贩顾不上你们的,你们只要动作够快,肯定可以安然无恙的返航!” 鹰家飞行员:“no!!!你们在拿我们当炮灰!他们连巡航导弹都能拦下来,何况是慢得要死的战斗轰炸机我们才不去送死呢!”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这是命令!” 鹰家飞行员:“我们又不是你的部下,干嘛要服从这种让我们去送死的命令?我们只是来帮你们打仗的,不是来送死的,我必须对每一名飞行员的安全负责!” 第六师团指挥部:“你只顾着自己的安全是吗?那我们的士兵的安全怎么算!?” 鹰家飞行员:“关我屁事!”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你们必须服从命令,否则军法从事!” 鹰家飞行员:“让你们的神风特攻队来吧,大爷我不干了!” 第六师团:“八格牙路!” 鹰家飞行员:“操你老妈!” 空中自卫队指挥官:“你们这帮贪生怕死的懦夫!” 鹰家飞行员:“那你是什么?头脑简单的斗鸡,一陀狗都不闻的臭狗屎,一堆连鸡都不愿意碰的臭蛆虫!” 一时间无线电里粗言秽语狂飞乱 舞,好不热闹。负责无线电监听的华军无线电侦听分听听得一个个直发愣,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问:“他们到底在吵些什么?” 队长说:“正在热情的问候着对方的女性亲属呢!双头鹰和倭奴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星球的,倭猪逼着双头鹰的飞行员冒着被我们的防空部队击落的危险轰炸三宝龚,为地面部队开路,那些鹰家飞行员不造反才怪了。双头鹰这尿性,一百年都改不了!” 一名队员说:“可不是么,这帮纸老虎!” 无线电里的争吵还在继续,鹰家飞行员自知三宝龚和泗水是可怕的死亡陷阱,打死不去,而东瀛军方高层要求他们马上执行命令,这嘴炮有得打了。眼看着时间飞快地流逝,面对着一点油盐也不进的雏鹰们,深知时间宝贵实在拖不起的东瀛空中自卫队指挥部被迫发动了必杀技:乾坤一掷!凝聚毕生功力将大沓大沓绿票票当成暗器轰然掷出,那一张张印刷精美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绿票子在他手中变成了可怕的杀人利器,锐利如刀,疾如流矢,更飘忽不定,涵盖了整个天空,雏鹰们高傲的身影顿时被铺天盖地的流光残影彻底遮蔽!没有人能承受如此恐怖的一击,雏鹰们看到四面八方尽是朝他们激射而来的绿票票,马上举爪投降了————算你上道,大爷我就爱吃这套!小的们,为了鹰与鸡的友谊,为了世界和平,更为了万恶的绿票子,跟我上啊! 一大波f-111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三宝龚。果然不出所料,迎接他们是的密集得看不到一丝缝隙的防空火力,像是天罗地网,自下而上的暴卷而来!不过嘛,这火力虽然够猛烈够密集的,但是远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变态,还可以忍受,至于这是为什么,鹰家飞行员懒得去想,他们只知道飞到三宝龚上空投下炸弹,东瀛人就重重有赏了,那还等级什么?炸,给我往死里炸!这些战机三架一组,甩开一枚枚拔地而起的地对空导弹,将精确制导炸弹投向华军的雷达站、炮兵阵地、仓库、桥梁、指挥部等重要目标,在他们的翼刀之下,到处都是狂冲而起的硝烟烈焰,到处都是死亡的哀号!一支正在转移的自行火炮部队不幸暴露出来,马上遭到六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猛烈轰炸,地面防空火力疯狂地倾泄,一架f-111被凌空打爆,但是他们的攻击成功了,二十几辆自行火炮全部被炸弹掀翻,无一逃脱。中队长在无线电里欢呼:“我们干掉了华军两个重炮营!”另外一个分队则光顾了华军的防空导弹阵地,尽管有一架f-111被红旗防空导弹打成了满天花雨,他们还是成功的用燃烧弹将整 个防空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火舌窜起两三米高,如果飞得低一点,可以清楚的看到华军的防空导弹发射架正像蜡像一样在火海中熔化,没来得及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在高温中发生猛烈爆炸,卷起一团团巨大的火球!!! 几分钟之后,肆虐的机群终于丢光了所有的炸弹,扬长而去,将一座烟火四起的城市和四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残骸丢给了华军。中队长在无线电中报告:“本次轰炸共计摧毁了华军火箭炮四辆,炮兵营两个,防空导弹连一个,桥梁一座,仓库一个————此次轰炸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战果!” 这战果也太辉煌了一点,里头肯定有水份,但是只要有一半是真的,华军的损失都算得上是异常惨重了。赤鹿芥之大佐下令:“马上发射第二波巡航导弹!” 第二波巡航导弹迎着呼啸的海风拔地而起,强劲的气浪在海面犁出一道道水坑,笔直如剑,朝着三宝龚激射!f-111中队在对地轰炸的同时,也顺手用机炮击落了不少悬浮在海面上空的汽球,可以说,华军的防空系统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总该能对他们造成重创了吧? 火光熊熊的港口突然火光连内,十几枚火箭炮炮弹直冲云霄,在千米高空自爆,释放出一团长长的玩意,那玩意迅速充气膨胀,变成了一个个大汽球,电子吊篮的指示灯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十分漂亮。从远处狂冲而来的巡航导弹还是没能骗过这些天空之眼,在电子吊篮的指引下,五十多枚203毫米火箭炮炮弹像一堵火墙似的迎着巡航导弹的锋芒冲撞过去,在导弹的前方爆炸开来,直径只有零点零零零几毫米的白色纤维如纤云,如薄雾,不动声色的遮蔽了巡航导弹的去路。冲入这团纤维云中的巡航导弹纷纷重蹈覆辙,很快就跟舰队失去了联系,不是一头扎入大海就是自爆,如此邪门的事情,看得东瀛海军和双头鹰的导弹专家极度郁闷。不过这一次拦截华军的准备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充份,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巡航导弹躲过了这道看不见的空中封锁线,只是稍一加速,三宝龚就扑面而来! 哒哒哒哒哒———— 金属风暴电子枪矩阵全速射击,钢芯弹丸如同一阵百年一遇的暴雨,自下而上的向空中倾泄,三枚被裹住的巡航导弹瞬间被撕得粉碎。但是有效的拦截也到此为止了,剩下四枚进入末端冲刺,无视密集的火力,向各自的目标冲刺而下! 轰! 轰!! 轰!!! 仲夏狂 雷一般的爆炸几乎震碎了三宝龚,四团篮球场大小的火球冲天而起,将这座城市照得亮如白昼。第一枚打在一个防空阵地上,三十多名正操纵着高射炮朝悄然出现在嫣红的天空中的东瀛直升机猛扫的华军士兵像一堆被爆燃飓风卷住的树叶一般,在半声愤怒之极的狂嗥中带着浑身血火飞向半空,消失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烈焰之中,一个排的建制就这样消失了。第二枚导弹狠狠的打在市中心广场的混凝土地面上,东瀛人认为在这三米厚的混凝土其实是炎龙军团指挥部的顶部,想给他们来个透点式打击。远处的人只看到一道光焰疾冲而下,隆隆爆炸声就将他们震得摔倒在地,厚厚的混凝土波分浪裂,变成亿万碎片和弹片混合在一起,以爆速向四周激射,将几百米内的建筑物打得千疮百孔,处于杀伤范围内的人不分军民,通通被打得稀烂,一团团血雾从残缺破碎的尸体上喷溅而出,血光与火光相辉映,红得吓人。第三第四枚则打在了三宝龚市北郊,几百枚多用途子弹药在低空喷发,一阵密集到极点的爆炸之后,隐藏在这里的上百辆卡车不是被炸得满天乱飞就是被弹片和冲击波炸回零件状态,人员死伤无数————如果那里有人的话! 四枚导弹砸过去,再加上f-111中队不遗余力的轰炸,三宝龚已经变成火海,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到处都是燃烧的建筑物。借着冲天火光,第六师团的陆航中队一大群黑魃魃的直升机出现在三宝龚上空,现在,该轮到他们上场表演了。 第一三三章铁砧对铁锤(九) 十五架f-111在三宝龚上空大开杀戒,另外三架降低高度杀向马都拉岛,去找躲在集中营里的华军的麻烦。三架f-111携带宾对子弹集束炸弹,足够将华军好不容易才送上岛的装甲部队炸成碎片,每架两枚空空格斗导弹,要将华军那几架活塞式战斗机敲下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唯一让人觉得不爽的是,谁也不知道华军那躲在暗处的激光武器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开火,叫他们机毁人亡。出于对长命百岁的向往,每一架飞机都飞得尽可能的低,飞得越低,水汽越浓,雷达越难锁定,就连强大的激光,也会大受影响。一路低飞,果然平安无事,只是这种被人在暗中用狙击步枪瞄着脑袋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代号蝎子的僚机抱怨:“shit!华军的激光武器到底在哪里?老子受够了!” 代号鼓腹蝰的僚机说:“可不是!该死的华国佬,没有卵蛋的孬种,拥有那么先进的激光武器,却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有种出来跟大爷我战个痛快啊!真是一陀臭狗屎!” 长机厉声说:“少在这里发牢骚,现在距离马都拉岛已经很近了,不想被激光打成灰飞烟灰的话,你们最好睁大眼睛,不然你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两架僚机的飞行员咕哝:“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老被人家在暗处瞄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嘛!” 长机懒得跟这两个活宝扯皮,盯着雷达,眼也不眨。 雷达屏幕上清洁溜溜的,用阿三防空雷达兵的话来说就是“芝兰饼上没芝麻”,干净得很。远处,几个光点正在微弱的闪动着,那是华军那该死的p51野马战斗机正在攻击东瀛直升机群。p51野马不赖嘛,都隔了四十年,仍然将倭猪给揍得叫苦连天,真心不错。只是长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p51是合众国造的,被p51狂殴的阿帕奇、眼镜蛇、黑鹰是合众国造的,现在奉命去将那几架p51击落的f-111还是合众国造的,我的天,这算是哪回事啊? 泗水就在眼前,长机下命令:“高度保持在三百,切换到打击模式!都机灵点,华军防空部队肯定在等着我们!” 还真让他说对了。泗水守军在几轮打击之后幸存下来的雷达此时已经复苏,一部车载雷达甚至开上海岸山峰去,接替了被摧毁的海岸雷达————华军防空部队真的在等着他们!高度保持在三百,不算高,雷达仍然较难锁定他们;也不算低,遭到攻击有充足的机动空间可供闪避,一句话,队长这一招实在 是高。就算是这样,这个小队犹嫌不够,在感觉到地面雷达的扫描之后,电子吊篮突然启动,释放出强烈的电子干扰,直透核心,地面每一台雷达屏幕上都布满了雪花,在东瀛空中突击部队的打击下损失巨大的华军雷达部队无力反制,这意味着他们一枚防空导弹都打不出去,就算能打出去,也什么都打不中,没有雷达,防空导弹并不比火箭炮炮弹好用多少。 华军显然有自知之明,遭到如此强烈的干扰,防空导弹肯定发射不了了,那我们就不发射了,一辆203毫米自行火箭炮转动发射管,对准了干扰源,电钮恶狠狠的按下,火光连连喷发,几秒钟之内,二十四发203毫米火箭炮炮弹呼啸而出,像条条火龙在泗水上空拖划而过,直扑低空飞行的f-111!三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简直要晕了,华军防空部队还真是输人不输阵,明明都没有办法招架了,还拿火箭炮来凑数!没有雷达的支持,这些炮弹误差大得吓人,打得最准的一发估计都会偏离他们足足三百米!我承认你们的火箭炮很厉害,但是拿它们来打飞机,你们也太能恶搞了吧? 长机下令:“注意规避,注意规避!”语调却是相当的轻松。估计现在f-111直线飞行是最安全的了,胡乱闪避反而有可能自己撞到炮弹面前呢。不出他们所料,这二十多发炮弹都在距离他们足有三四百米远的地方爆炸了,碎片纷飞,却没有一星半点的东西能沾到战机。蝎子嬉笑:“华军的火箭炮打得真准,哪怕是偏得最离谱的一发,距离我们也只有八百米远!” 鼓腹蝰说:“可不是么————”话音未落,机舱里就亮起了警报灯就响了,灯光血红,让人心头一怵!武器系统操作员骇然:“飞机被击中了!” 鼓腹蝰怒声说:“你妹才被击中了!是引擎出了故障————他奶奶的,真的是见鬼了,真会挑时候,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来这一下子,想害死老子吗!?” 蝎子叫:“我的战机电路系统也出故障了!很多地方在漏电!” 长机还没有开口,两位贴心的手下就齐声惊呼:“头,你的战机引擎冒浓烟了,着火了!” 长机真想一手一个掐死这两个活宝!引擎着火?引擎没头火事情才大条!呃,他显然误会了两名忠心耿耿的手下的意思,这两个活宝的意思是:他的飞机引擎外面烧起来了。三架刚刚还飞得好好的飞机一下子故障百出,一分钟不到就变得难以驾驭,飞行员失声惊呼:“电子吊篮出现故障!地形跟踪回避雷达出现故障! 攻击雷达出现故障!武器系统出现故障!引擎出现故障————操,还有哪里没有出现故障的!!!” 长机无奈,下达命令:“爬升!我们返航!” 三架战机使出吃奶的劲爬升。以前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动作如今竟是如此艰难,每一个动作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以往温驯乖巧的战机现在都造反了,很多仪器纷纷罢工,每一项仪器出现故障,战机的操控难度就加大一分,对于习惯了越来越高的自动化的空军飞行员来说,没有比这更要命的了。才往上爬升了五百米,飞行员就浑身大汗,几乎脱力了。最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他们明知道这是拜华军所赐,却不知道自己遭到的是什么样的攻击!长机在无线电里嘶声狂叫:“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本小队在泗水遭到华军防空部队的拦截,三架战机全部受损,我们————”没等他把话说完,那头就没了声响,妈的,无线电也坏掉了! 武器操纵员失声惊呼:“伙计,你快看那两架战机!” 飞行员顺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那两架战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机身到处都闪烁着幽蓝幽蓝的光芒,一道道几厘米长的电弧在上面蹦蹦跳跳,快乐之极,使得整架飞机看上去就像圣诞树一样漂亮,显眼!不过,这种美丽带给这位老飞行员的不是惊艳,而是坠入深渊一般的恐惧!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两架飞机到处都在漏电,一些电路甚至着火了,飞机肯定是保不住了,华军是怎么做到的?这已经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了,他作出了唯一正确的选择:“跳伞!”用力拉下弹射手柄————谢天谢地,这个没有失灵。嘭的一声,座舱罩弹飞,飞行员和武器操纵员被弹射出来,另外两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没有人驾驶的战机彻底失去了控制,鬼哭狼嚎着带着一身星星点点的蓝光栽向大海,激起千重骇浪! 看到那三架飞机栽了下来,飞狼终于露出了微笑,但是看了一下风向后,他又笑不出来了,对通信兵说:“联系野马中队,风正带着一些不受欢迎的东西朝他们那边吹去,让他们赶紧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通信兵赶紧照做,换来的却是野马中队的一声怒吼。没有办法,风向不给面子,憋着一肚子火跟东瀛的直升机群玩捉猫猫,眼看就可以狠狠的咬对方一口了,偏偏这个时候,风往他们这边吹来,没有办法,只能有多远逃多远,不然,下一个就该他们遭殃了,那些随风飞舞的小东西可是不长眼的,它们分 不清敌友,谁敢挡在它们前面,准会被整得死去活来! 油料时间已经到了的东瀛直升机群看到野马中队远远逃开,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赶紧开溜,不然等到那帮野马杀回来可就麻烦了。 悲剧往往是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毫无预兆的袭来。逆风飞行、一心只想尽快回到基地加油挂弹作下一波攻击的直升机群一架接一架发生故障,大毛病小毛病层出不穷,很多电子设备纷纷罢工,电路短路甚至着火,连番血战之后,已经累得两眼发直的飞行员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众人的失声惊呼中,一架满载着伤员的运输直升机歪歪斜斜的撞向海岸,在那坚硬如钢的礁石上炸成一团火球,粉身碎骨。还没完,似乎是成心要比一比谁更耐撞似的,一架ah-1超级眼镜蛇狠狠的照一架阿帕奇的屁股来了一家伙,特种金属制成的机身在这可怕的撞击中变形爆裂,两者的螺旋桨像两把大刀使出吃奶的劲砍向对方,一声巨响中,修长的桨叶炸成千百块碎片,飞刀似的射向四周的直升机,打上谁谁倒霉!死拼的结果是打平手,两架飞机都不怎么耐撞,一架在空中解体一架坠入了大海,只怕飞行员到死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指挥直升机群的大佐面色惨白。联想到刚才那三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遭遇,就算是猪也应该想得到,这都是拜华军所赐,可是,这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攻击谁也无法招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天照大婶保佑。不幸的是,天照大婶来大姨妈了,顾不上他们了! 飞狼捏着前线发来的遭到第六师团全线攻击的报告,慢慢吐出一口气:“要决战了么?好极了!”转头问炮兵指挥官:“作好准备了没有?” 炮兵指挥官说:“已经作好准备。四辆流星雨,全部换上了特种炮弹。” 飞狼说:“开火!将特种空降旅的翅膀给我扭断,好集中力量对付第六师团,老子受够这只秃鹫了!” 四辆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同时开火,条条火龙咆哮着直扑数十公里之外的直升机群,很不精确的在机群的前后左右炸开,一团团乱麻似的的白色纤维被释放出来,柳絮般密集,芦花般轻盈,像一个奇大无比的气泡,将整个直升机群包裹起来!这一下子,直升机群再也招架不住了,它们像f-111战斗轰炸机和战斧巡航导弹一样在纤维云中飞行,不可避免的沾了一身纤维,抖都抖不掉,最可恶的是那些玩意甚至钻进了发动机里面,进入电路中,这些导电性能堪称恐怖的小 玩意钻进电路里,后果就是处处短路,绝缘性能再好的电子设备都架不住它们的攻击,于是,直升机也像f-111一样,身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电弧,然后,没有然后了,成群的直升机不是电子系统崩溃在空中相撞,就是发动机熄火坠入大海,做起了极为昂贵的两架直升机同时着的地伟大实验,空中和海上都热闹非凡! 只有两架直升机侥幸逃过了一劫,飞行员极力控制着故障百出的直升机挣扎着飞出了纤维云,落荒而逃。最终它们成功的回到了基地,此时的飞行员精神已经濒于崩溃,甚至没有能力走下直升机了。医护人员将他们抬上担架,东瀛和花旗国武器专家围着这两架硕果仅存的直升机打转,最后在机身上弄下了一些附着性极强的纤维丝。 “是碳纤维弹。”花旗国专家阴沉着脸说,“也就是所谓的石墨炸弹,这玩意专毁电路,华军竟然将它投入到防空和反导中来,真的是太缺德了!” 看着那细小得肉眼很难看得清的碳纤维丝,所有人都沉默了。碳纤维弹这玩意,北极熊和双头鹰都在研究,主要就是用来瘫痪敌国的电力系统,造成大面积停电,属于软杀伤性武器。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华军竟然率先将这玩意投入到实战中来,而且是用它来对付低空低速飞行的巡航导弹和战机!用它干掉三架f-111还可以说是巧合,如果f-111飞得再高一点,速度再快一点,这招就不管用了,但是用它打掉了两波巡航导弹,这样的战术思路和创意只能用“天马行空”来形容了。一名专家苦笑:“华国人的思维跟我们很不一样,我甚至怀疑他们的祖先是不是从外星移民的————要是有一天听到他们用氢弹挖水库炸矿山的消息,我都丝毫不会觉得吃惊!” 东瀛将领面色阴沉得吓人,这帮大鼻子可以在那里为华军的创意惊叹,他们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几十架直升机就这样完蛋了,东瀛投入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的空中突击群精华一下子被打掉了将近一半,这样的损失,财大气粗如东瀛也是难以承受的。被压着打了一天两夜之后,华军终于不打算再忍下去了,露出了钢牙,从表面上看,东瀛远征军占尽主动,但是鬼才知道华军还会玩出什么样的创意,玩出什么样的个性和特色来!那头该死的熊猫,在一脸憨笑的背后到底藏了多少杀着?一旦他们甩出那张深藏不露的王牌,已经有些后劲不足的东瀛远征军能接得住吗? 第一三四章铁砧对铁锤(十) 岩永少将得知特种空降旅的直升机群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怵然一惊。 在少将的计划中,垂直打击将发挥重要作用,毕竟炎龙军团在这一带的兵力并不弱,整整三个旅,逼急了调集两个旅在八宝龚跟第六师团硬拼是办得到的。而他的计划就是用第六师团正面进攻,像海绵一样将炎龙军团那三个旅的兵力尽可能多的吸引到前线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集中集中大规模的直升机群将大批兵力投送到炎龙军团兵力薄弱地带,给他们来个四面开花,配合正面进攻的第六师团将炎龙军团主力一扫而空!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做得很详细很周密,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发动攻势之后,直升机群竟然被人打掉了! 远征军当然不止这点直升机,但是毫无疑问,装备最精良、飞行员技术最高超的还得数特种空降旅这支。特种空降旅的空中突击力量被重创,对于整个远征军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最可怕的是,华军的空中突击师除了出动大约三分之一的直升机收拾了马来猴一顿之外,真正的主力到现在都没有动过!远征军在低空方面的优势已经被划掉了,华夏军刀何时出鞘? 计划已经被打算了,再按照原计划进攻三宝龚,第六师团要面对的将是一场相当艰苦的攻坚战,无巧可取,搞不好还得面对一场惨烈的巷战!以一个旅团面对炎龙军团三个旅,不死个一两千人想拿下三宝龚,很难。怎么办?暂时停止进攻,等待三军司令部重新调整空中突击力量,分配技术兵器,然后再按原计划发动进攻?想得美,这至少也得几个小时才能搞定,而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够一支身经百战的部队做太多事情了!在这一刻,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北野政雄那冷厉的目光还有不屑的笑意,拳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捏紧。 没有退路了。他那蛮横嚣张的态度已经将他逼上了绝路,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就灰溜溜的回去,用指挥刀切开自己的肚皮来研究一下自己的肠胃的颜色!谅北野政雄也不敢在后面搞鬼,他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调集垂直打击所需的直升机。就算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家伙在背后搞鬼,熊本师团又怕过谁了!扑上去,像野狼一样扑上去,将所有敌人撕成碎片,重现熊本师团的荣光! 在少将心念电转中,重炮部队已经向炎龙军团的阵地倾泄了整整两个基数的炮弹,几公里纵深生生给打成了月球表面,到处都是干燥焦黑发烫的浮土,到得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到处都是燃烧的树木残骸,就是看不到一丝生气。岩永少将放声嚎叫:“熊本师团,进攻!!!” 无线电里一片充满暴戾气息的嚎叫声,二十多辆90式主战坦克和数量更多的74式中型坦克发出低沉的咆哮,每辆坦克间隔约二十五米,像一堵铜墙铁壁似的朝华军防线辗压过去,后面则是装甲车和步兵战车,自行火炮作压制性轰击,在可能出现华军火力点的地方打出一片片火海。第六师团的炮兵部队经过临时补充和加强,规模远在任何一个师团之上,炮兵海战术用到了华国人头上。在如此猛烈的炮火压制之下,就算那两道防线还有活着的华军,也会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更谈不上反击了。 “干死狗娘养的熊本师团!” 一声怒吼响彻三宝龚机场的上空,第六师团的陆航中队刚开始旋停,已经被轰炸机和巡航导弹打得烟火四起的三宝龚突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而三宝龚机场,则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成群的单兵肩射导弹野蜂出笼似的朝直升机猛扑过来,在飞行员惊骇的注视之下,一条条火链从机场各个角落狂喷而出,25毫米自行高射炮歇斯底里的扫射声震得他们耳膜刺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机场的上空就被形形色色的光焰和弹道给遮蔽了!都说风暴的中心是平静的,可是处于金属风暴中心的直升机群一点也不平静,每一架直升机的报警器都在嘶声狂叫,每一名飞行员都狂叫着操纵着直升机左右闪避,作出种种机体难以承受的规避动作,似图甩开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导弹和炮弹,丢下的热焰诱饵直接给三宝龚机场洒下了一场瑰丽无比的花雨。飞行员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以要躲开那张无边无际的裹过来的火网哪有这么容易!特别是前卫式单兵肩射导弹,每两秒钟就有三发被发射上去,没完没了,不计弹药消耗只求灭敌无数,这样的战术,就算是喷气式战机碰上了也得狂叫救命,何况是他们这些慢腾腾的直升机! 轰! 一架黑鹰被前卫导弹啃掉了尾巴,马上有两三枚前卫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流着口水猛扑过来,烟焰喷发中,那架黑鹰变成了火鸡。 轰! 一架uh-1多用途直升机被打了个凌空开花,再一次验证了uh-1是直升机中的炮灰之一不大好听的鬼话————在安南战争中,这个型号的直升机被击落了二千五百架,两千多名飞行员死亡,称得上是飞行棺材了,而且还是皮特别薄的那种。 轰轰轰! 火球连连炸开,是直升机被成串打爆?不是,是单兵肩射导弹被自行高射炮连连打爆,间接的救了直升机一命。但 是那些幸存的直升机飞行员是不会感激高炮炮手的————你妈,炮弹沙尘暴中的沙子还密了,哪一架直升机不是被它们打得乱片乱飞,摇摇欲坠的?搞妹子啊! 毫无还手之力,真的是毫无还有手之力。区区一个中队的直升机————而且大部份还是运输直升机————面对整整一个加强版的防空营的伏击,除了挨揍或者逃窜,再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压阵的阿帕奇拼命用机炮和火箭弹还击,奈何寡不敌众,一架撕碎了几名步兵之后被数枚前卫导弹同时命中,当场变成了渣渣,另一架击毁了两辆自行高射炮,结果引来三辆自行高射炮九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四枚前卫导弹的围殴,先是被自行高射炮打碎了短翼,接着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打处浑身火光灿烂,接着前卫导弹在它身上开出了个大窗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升机和人都变成渣渣了。 最后两架运输直升机哀叹一声,像石头一样撞向地面!天照大婶终于睡醒了,拉了他们一把,两架直升机虽然被高射机枪子弹连连击中,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最终像石头一样砸落在机场上,直升机里的特种兵成了滚地葫芦滚成一团,一个个眼冒金星头破血流,幸好,没有大碍。飞行员一脚踹开舱门,在众多枪口朝他喷出灼热的膛焰之前扬起了手里的白毛巾:“别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投降? 被轰炸机和巡航导弹炸得一肚子火的华国雇佣军对视一眼,一脸看傻冒的表情。不过,他们没有开枪。 两名飞行员暗暗松了一口大气,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用最高音量大叫:“我们投降!我们要求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兵们脸上那种“你傻冒啊”的表情更加浓了。一名士兵怪叫:“赶紧给老子滚下来!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人妖————”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不等他把话说完,一辆25毫米自行高射炮就调平了炮管,对准这两架uh-1直升机扫出一道长达几百米的火链。火链狠狠绞过,直升机支离破碎,大块大块碎片在爆豆一般的爆炸中飞扬而起,机舱里已经作好战斗准备打算冲出去跟炎龙军团拼个鱼死网破的特种兵发出野兽一般的哀号,高炮炮弹打穿机身在机舱里横冲直撞,他们无处闪避!12.7毫米高射机枪子弹就能将人腰斩甚至生生撕碎,25毫米高炮炮弹直接轰在人的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看看那在火光中腾起的嫣红的血雾,再看看随着机体碎片一起呜哩哗啦的向四周飞溅的碎肉就知道了。一夹炮弹扫过去,两架直升机给打得只剩下一个破破烂 烂的框架,机体碎片和炭化的碎肉洒得到处都是。炮手冲那两堆垃圾唾了一口痰,喃喃自语:“不好意思啊,走火了。” “闪开闪开,干完活就赶紧闪开,轮到我们上场了!” 无线电里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防空营赶紧闪开,重新部署防空火力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在面微微震动,一群钢铁巨兽从没有一架飞机的机库里冲了出来,一直冲到炮道上,朝着远处的第六师团进攻的锋线扬起了长长的炮管————如果f-111飞行员看到了,眼珠子没准会从眼眶里蹦出来:操,那不是被他们炸得稀巴烂的华军重炮部队吗?一个旅拥有两个重炮营已经过份了,还有一个?你们真打算让步兵全部转行去当打炮啊? 事实上,炎龙军团才没有这么多重炮。如果那帮大鼻子知道被自己炸掉的只是一些装着一根钢管四处乱跑的旧卡车,没准他们会一口老血喷在防弹玻璃上。得益于伪装部队的努力,重炮营安然无恙,在解决了头顶那些讨厌的苍蝇之后,这些战场上的王者终于闪亮登场,朝第六师团发出了第一声怒吼—————— ps:搞妹子啊,省略号一打出来就变成贩贩贩,不能用了,好别扭! 第一三五章铁砧对铁锤(十一) 炎龙军团在三宝龚外围修筑了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以几个村镇和两座d形山头作为支撑点,挖掘了总长度超过三十公里公里的战壕,并且在阵地上泼洒了大量土壤固化剂,使得这一带的土壕比石头还要坚硬。四通八达的战壕里往往是空无一人,人都躲到了地下二十来米深的藏兵洞里,阵地上只有无人小飞机在盘旋。在第六师团的重炮群朝这里疯狂地倾泄弹雨的时候,防守这道坚固的防线的士兵正在地下工事里若无其事的啃着压缩饼土。那两个d形山头更是互为犄角,各放了一个105山炮连,四通八达的交通壕和大量坑道工事把两个山头变成了难啃的马蜂窝。第下面的战壕一样,这两个支撑点表面阵地连观察哨都没有,只有无人小飞机在盘旋。这些小飞机的性能不怎么样,无法胜任远程侦察任务,更无法为被动制导弹药提供指引,但是让它们盯紧一块阵地,防止敌人摸上来还是做得到的。 这道防线一除了那两个炮兵连,还放了两个步兵营。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迟滞敌人。 第二道防线则在市区郊外,几座大型工厂进行临时加固,变成了一座座坚固的要塞,每个工厂里都部署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两门牵引式重炮,以点制面,彻底封死敌军前进的道路。想打进三宝龚?先将这几个要塞啃下来吧。当敌军好不容易才啃下这几个要塞,冲进城里,迎接他们的决不是鲜花和掌声,而从四面八方瓢泼而来的弹雨。整个三宝龚到处都是街垒,到处都是路障,说白了,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战场。惨烈的崭壕战,加倍惨烈的攻坚战,惨烈之极的巷战,这就是第六师团必须要面对的。当然,东瀛人有个重视情报工作的好习惯,在发动进攻前已经进行了细致的侦察,每一炮都是往要害轰,一通炮火覆盖之后,那些战壕已经被炸得破破烂烂了。遗憾的是他们低估了炎龙军团的土木作业能力,那天崩地裂一般的炮击并没有能给炎龙军团带来太大的杀伤。 f-111战斗轰炸机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只是这次他们的气势远没有头一次那么强横了,一个中队已经被打掉了一半,还横什么横?这些家伙从东瀛装甲部队上空飞过,在炎龙军团阵地上空盘旋,寻找着目标。 大地震动,庞大的坦克群越来越近了。第六师团的炮群停止了射击,再不停,炮弹就要打到自己人的坦克了!沙尘飞扬,喷吐着火球的钢铁巨兽咆哮而来,没有什么挡得住它们,一切障碍都将被沉重的履带辗成粉末,装甲战的核心战术要领说白了就三个字:辗到底!这种充其量不过是六十年代的防御工事和技术 ,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咆哮的坦克群距离第一道战壕只剩下三百米。 华军防线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坦克发射的高爆杀伤榴弹在华军战地上爆炸,发出声声巨响,那边没有哪怕一发子弹飞过来,这样的反差,让第六师团有一种演独角戏的感觉。 岩永少将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紧,这不正常! 坦克群距离第一道战壕只剩下两百米。 “干死狗日的第六师团!” 一声怒吼骤然响起,浮尘弥漫的浮土中,一个个钢盔抬了起来,下面是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第一道战壕空无一人,第二道战壕同样没多少人,不过,架起了好几部激光瞄准器,数道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悄无声息的射出,钉在了90式坦克身上。接着,团团桔红的火球从天幕翻滚而下,沿着这看不见的死亡射线砸向该死的90式坦克! 刺耳之极的贯甲声过后就是雷鸣一般的爆炸声,从三宝龚机场飞来的炮弹并不密集,但是弹无虚发,每一枚炮弹都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一辆90式主战坦克身上。被155重炮炮弹直接命中是个什么滋味?就算是毫无穿甲能力的高爆榴弹,光靠爆炸的威力也能将坦克的炮塔掀飞,何况恨透了第六师团的华国炮兵发射的还是堪称丧心病狂、让每一名装甲兵都谈虎色变的紫铜穿甲弹!紫铜穿甲弹好死不死正好打在90式主战坦克防御能力最薄弱的顶部装甲上,虽然不是垂直攻顶,但是对于被紫铜液瞬间烧成炭棒的装甲兵来说,这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团团火球从第六师团进攻的锋线上涡旋着冲起,貌似威武的炮塔呼一声飞向高空,大量装甲碎片和火红的紫铜液带着骇人的高温以火球为中飞喷薄而出,谁要是沾上一星八点,准得倒大霉。爆炸声接连响起,在几秒钟之内,第六师团的装甲部队就有五辆坦克被砸成了碎片,没有中招的也慌了手脚! “是激光制导炮弹!规避!马上规避!” “白痴,马上释放烟幕弹!” “开炮!摧毁他们的激光瞄准装置!” “不行了,我得撤退了,该死的金属射流居然溅出这么远,将我的红外热成像仪给打坏了!” 无线电里充斥着声嘶力竭的嘶吼,遭到突然打击的装甲兵冲着无线电吼得面红耳赤,初次上战场,面对这血淋淋的情景,没有人能不怕。不过这些菜鸟毕竟是训练有素,慌乱中也没有忘记自己学过的作战技能,不约而同的释放烟幕,遮住了激 光瞄准线,同时坦克加速朝炎龙军团的防线冲去! 岩永少将面部肌肉微微扭曲:“该死的扬基,不是说把华军的重炮部队干掉了吗,这些炮弹算是怎么回事!?炮兵马上开火,用火箭增程炮弹干掉华军的重炮,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别指望他们了!” 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他的装甲部队已经冲到反坦克壕前面了。这条该死的反坦克壕沟口宽六米,沟底宽四米,深达八九米,90式坦克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说到底还得靠架桥坦克。可桥还没有搭上去,装甲兵就发现炎龙军团居然将挖出来的泥土全堆在了自己那一侧,拍成一个两三米高的松软的土堤,桥架上去根本就搭不稳,坦克开上去怕是得左摇右晃,一不留神就得掉进反坦克壕里。这是出了名的戈兰壕,第四次中东战争的时候,以色列的吉瓦提步兵旅很有创意的在戈兰高地上修筑了这种不大起眼的反坦克壕,结果叙军损失了二百五十辆坦克,二百六十多辆装甲车,还是没能将这条该死的反坦克壕填平。长年活跃在世界各个角落,每一天都在跟战争打交道的炎龙军团对这种不怎么起眼但是绝对可以让敌人伤透脑筋的防御战术运用得可谓得心应手,挖起反坦克壕来比挖敌人的祖坟还狠。不过,他们的对手也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直接扬起炮管朝那道恼人的土堤开火,不仅开火,还通过无线电呼叫炮火支援。一分钟后,成排的155毫米气爆弹砸呼啸而来,砸在土堤上,排山倒海一般扩散的气浪将土堤狠狠的推倒!想要完全推倒它是不可能的,但是用气爆弹轰出几个缺口来让坦克通过,却不算太难。问题是在等待气爆弹炸开缺口的时候,华军的重炮炮弹和反坦克导弹也在不断的朝他们的坦克开火! 轰! 轰!! 轰!!! 火球腾空,碎片乱飞,被反坦克壕堵住去路的东瀛坦克如同待宰的羔羊,在重炮和反坦克的咆哮中发出无助的惨叫声,一辆接一辆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装甲车更惨,被反坦克导弹击中好歹还能留个全尸,被155重炮炮弹命中,整个车身都变成一堆燃烧的碎片,就像被战列舰主炮轰中的炮艇一样!这一次华军用的是普通炮弹,烟幕什么的通通都不管用,完全是按照事先计算好的诸元在射击,处于炮火覆盖范围内的坦克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天照大婶保佑,别让炮弹落到自己头上来。 装甲部队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岩永少将愤怒之极,在他的咆哮中,第六师团那夸张的重炮群发出滚雷一般的轰响,团团烟焰在一排排炮 口猛然喷发,炮弹冲天而起,打向三十公里外的三宝龚机场————该死的华军重炮就在那里,也不知道转移了没有。f-111战斗轰炸机两架一组,扑向那两个d形山头,从挂架上翩然抖落的高爆燃烧弹轻而易举就将这两个山头点成了一片翻卷不休的火海,当然,羽箭一般激射向天空的防空导弹也让骄狂的f-111战斗轰炸机付出了血的代价。一架f-111战斗轰炸机被一枚防空导弹自爆后化作的碎片团裹住,轰一下,凌空开花。让f-111战斗轰炸机飞行员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烟焰弥漫的火海中,仍然不断有炮弹飞出,砸向山下的东瀛装甲部队! 后来他们才知道,炎龙军团在山头上修了不少炮巢,轻便的105山炮就躲在炮巢中,连洞口都不出了,直接按前哨步兵和无人机传送回来的坐标开火,虽然牺牲了射界,但是炮兵的生存能力大增,想要打掉他们,没那么容易。这一招是粟林忠道中将在硫磺岛首创的,给予占绝对优势的花旗军极大杀伤,只是东瀛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战术在四十年后用到了他们自己身上。本来这样的炮击中很难保证精确度的,问题是他们发射的是被动制导炮弹,在前沿步兵和无人机的制导下,精确度还是可以得到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东瀛人的问题就严重了而已。 昂贵的火箭增程炮弹不要钱似的猛轰过去,三宝龚机场猛的炸起一排排一丛丛烟焰火柱,原本还算平整的跑道一下子被轰得破破烂烂了。打出火来的第六师团炮兵用的上子母弹,每发炮弹都要在机场上空布撒出三十枚内部装有四十克高爆炸药的子弹药,形成大面积轰炸,杀伤半径之内可以说连只蚂蚁都跑不掉。这些凶狠的子弹药不仅爆炸威力巨大,而且还有很强的破甲能力,不用说,又是双头鹰的杰作,三辆来不及撤出的自行火炮被当场轰碎,有一辆都撤出几百米外了,还是被子弹药击中,那小玩意轻易撕开了自行火炮的防护装甲,在内部炸开,里面的炮兵顿时血肉横飞。机场上的防空部队同样损失不小,面对这冰雹一般砸下来的子弹药,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 旅长看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机场,再看看血肉横飞的防空部队,怒不可遏的发出一声咒骂:“该死的帕拉丁!” 第一三六章铁砧对铁锤(十二) 轰轰轰! 一连串炮弹砸过去,火球腾空泥土飞扬,那堵松软的土堤终于被轰出了缺口。那玩意太难缠了,松松软软的,不受力,炮弹砸上去杀伤力大减,想要完全轰开它是不可能的,能轰出几个缺口已经不错了。就算是缺口,也有两米两高,架桥坦克架起来的桥怎么看都不稳。但是打急了眼的第六师团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冒着翻进反坦克壕里的危险开上辙桥。还好,装甲兵的心理素质和技术都过硬,坦克顺利的越了过去,开上了土堤! 日————日———— 空气被撕裂的啸响刺痛耳膜,第一辆越过反坦克壕的74式坦克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就被一枚红箭反坦克导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腹部,正面装甲尚未当不住一击之威,何况是底盘?轰的一声,整辆几十吨重的坦克给打得倒退了一下,油箱燃起大火,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还能活下来都算他们幸运了。 轰!! 又一团火球在土堤上腾起,这回中招的是一辆90式,它在开下土堤的时候将背部完全暴露出来了,一枚红箭粗暴地敲开了它的乌龟壳,破甲而入,将里面炸得一塌糊涂。戈兰壕最最缺德的地方就在这里,就算你能成功越过反坦克壕,那道看似无害的土堤也很有可能会要你的命,由于坡度的关系,抬头露腹,低头露背,给了对方反坦克火力极好的两次绝杀机会,一旦被锁定,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了。本来坦克那两米多高的车身就够显眼的了,又开上两三米高的土堤,想不发现他们还真不容易,操纵红箭反坦克导弹的士兵简直笑疯了,这明摆着是在给他们送勋章啊,这么好打的靶子,岂能放过?他们飞快的锁定目标,发射,然后转移,再瞄准,发射,导弹破空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强行越过反坦克壕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得四分五裂火光冲天。熊本师团也够凶悍的,前面的坦克被击毁,后面的坦克直接将残骸顶进反坦克壕里,爬上土堤的坦克被击毁了,就直接朝坦克残骸下面一点的土堤开火,让坦克残骸失去支撑滚进反坦克壕里,一来可以用这种办法填平几乎深不见底的反坦克壕,二来也避免它们堵塞去路。做完这些,没有中弹的坦克发狠的越过反坦克壕,前仆后继的朝守军阵地冲去,直到被击毁。 咻咻咻咻咻———— 一片密不透风的啸响从天际传来,m270自行火箭炮发出了怒吼,区区几辆自行火箭炮一轮齐射,华军阵地就爆起一片片炽热的方格状火焰,每一个方格的面积都达到十几万平米,方格之内火 焰翻滚,爆燃飓风横扫一切,炽热的几近半熔化的弹片如沙尘暴一般席卷战场。这样的火力,对防守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猛烈的反坦克火力戛然而止,炎龙军团的阵地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火焰在翻滚,火箭炮炮弹释放的子弹药在乒乒乓乓的爆炸。装甲部队趁机冲过了该死的反坦克壕,步兵紧紧跟上,朝着华军的阵地猛冲过去,非用坦克将那些可恶的支那人辗成肉酱不可! 一排长抖掉满身泥土爬起来,他看到二十米外两名红箭反坦克导弹射手都牺牲了,导弹发射器被炸成了零件,人也被炸烂了。见惯了生死的排长面无表情,架起潜望镜盯着反坦克壕那边滚滚而来的钢铁巨兽,放声怒吼:“倭猪上来了,干死他们!” 士兵们从藏兵洞里冒了出来,冲上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阵地,架起了机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以及无后坐力炮。他们是轻步兵,没有那么多装甲部队可以跟财大气粗的东瀛第六师团拼装甲战,只能依造这些战壕死守了。 各排长纷纷下达了命令,犹未消散的烟焰中,成群的反坦克导弹冲天而起,流星赶月似的扑向滚滚而来的装甲部队!由于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机械化程度极高,因此给他们配置的反坦克导弹也极多,都配备到班了,刚才一轮火箭炮轰击,反坦克射手牺牲了很多,但更多反坦克射手又冒了出来,红箭导弹的尖啸再一次让东瀛铁骑浑身战栗,一分钟不到就有三四十发导弹砸了出去,又是那种不计弹药消耗只求灭敌无数的流氓战术!看着天空中流萤一般的光焰,东瀛装甲兵面色变得惨白,这叫他们怎么闪避啊!火球连连爆发,碎片横飞,一分钟不到,第六师团进攻的锋线上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就被打成了零件!最惨的还是步兵战车,它们那身板也就勉强能防住步枪子弹和手雷弹片之类的玩意,挨上一发反坦克导弹,整个车身都得散架,甚至一发无后坐力炮炮弹就能将一车人送上西天! 要是有直升机就好了。不用多,只要十几架,就能压得一个营头都抬不起来,他们也就用不着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可惜,没有直升机,一架也没有,熊本师团只能拿装甲车辆,拿自己的命去填。好在天照大婶还是心疼他们的,这时候利起了南风,风向正好朝炎龙军团的阵地吹去,大喜过望的联队长赶紧下令各车组释放烟幕弹,后方的炮兵也给了一轮烟幕弹支援,在火龙军团的阵地前沿打出一道连绵数公里的烟幕,被大风一吹,像一幅巨大无比的帐幔一样朝炎龙军团的阵地遮盖过去,各车组趁机加速,全速冲刺! 向不利,炎龙军团的反坦克火力顿时失了准头,当他们终于透过烟幕看到敌军的坦克的时候,第六师团坦克的炮管也快顶到他们的胸口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事会如第六师团官兵所想的那样顺利: “那是一台绞肉机,一座投入再多部队都填不满的无底坟墓!”战后幸存下来的第六师团官兵谈起那一战的时候,无不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那场惨烈的攻坚战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 “我是第六师团一名装甲兵,驾驶的是90式坦克。90式坦克是我们大和民族的骄傲,汇聚了最先进的技术,它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第一,尽管价格昂贵,但是并不妨碍它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我一直坚信,至少在亚洲,90式坦克是无敌的!但是在爪洼三宝龚外围那场惨烈的攻坚战中,我的信心受到了重创!” “防守三宝龚外围那道单薄的防线的华军只有两个步兵营再加几门山炮,没有坦克。他们很狡猾的模仿以色列人,在前地前沿挖了一道戈兰壕,将挖出来的泥土堆到他们那一侧垒成土堤,再加上猛烈的炮火,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我们在那道反坦克壕前面损失了很多坦克以及其它装甲车辆,寸步难行,坦克过去一辆就被打掉一辆。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越过了反坦克壕,朝他们的阵地纵深冲去。重炮群倾泄过来的炮弹越过我们的头顶落入他们的阵地中,将整个阵地笼罩在黑红色的烈焰和尖锐的弹片之中,而他们发射的反坦克导弹同样越过我们的头顶朝我们的坦克装甲车猛冲下来!爆炸声几乎分不清点数,到处都是飞扬的碎片,到处都是腾空而起的火焰,我一度产生了重炮群正在朝我们轰击的错觉!” “重炮群释放出烟幕,遮住了华军的反坦克射手的视线,也对他们的瞄准设备造成了极大的干扰,我们的损失暂时降了下来,每一辆坦克都满腔怒火的咆哮冲刺,当支那人终于可以看清我们的时候,我们的炮管也顶到他们的胸口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死战不退,用反坦克火箭弹,用反坦克手雷,用无后坐力炮,用集束手榴弹,跟我们的坦克拼杀在一起,一些亡命之徒甚至合力将磨盘大小的反坦克地雷塞到我们的坦克履带下!我们像是闯进了马蜂窝的狗熊,各种反坦克火力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倾泄过来,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从你的背后跳出一名扛着反坦克火箭弹的士兵,照着坦克最为脆弱的屁股就是一炮!我所在的中队在极短时间之内就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坦克,我的坦克被一枚火箭弹炸断了履带,动弹不得,支那兵纷 纷朝我们扑来,我用航向机枪一连扫倒了几个,还是挡不住他们!最后,机枪被打坏了,一名小个子爬上了我的坦克,将一个炸药包塞进了炮管里,轰一声,我被震得昏死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车长和炮手都七窍流血,他们被活活震死了。我的耳朵里全是血,接受了足足一年的治疗才恢复了一点视力。炮管?都被炸成喇叭筒了————你能想像吗?没有称手的反坦克武器,他们居然爬上坦克往炮管里塞炮药包!!!每次想起这一幕,我都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这太可怕了!” ————第六师团一名装甲兵对记者的倾诉。 “我架驶着f-111战斗轰炸机从战场上空飞过,看到的除了尸体就是车辆残骸,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太多了,它们燃烧时产生的浓烟将天空中的白云都给熏成了焦黑色。无线电里充斥着第六师团的军官愤怒的嘶吼和咒骂声,他们拼命的要求空中支援。我们中队已经麻木了,就是起飞,按照第六师团的指示往华军的阵地投弹,然后返航,加油,挂弹,再起飞——————周而复始。我快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出击了,只知道华军阵地已经被我们投下的炸弹炸成了月球表面,连泥土都在燃烧,那火光,哪怕是从几千米高空中往下看都是那样的显眼。可就是在这样一片炼狱般的火海中,不停的有炮弹和导弹被发射出去,一次次的刷新第六师团的伤亡数字,也刷新我们的伤亡数字————我们中队现在只剩下六架f-111了。我感到疲倦,绝望,精神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发导弹飞过来将我连人带机炸成一堆碎片!看着那片火山一般不断喷发着致命的枪弹的火海,我终于体会到了三十多年前,我们的先辈在朝鲜半岛面对那支打不死打不烂的军队时那种全身震颤的感觉了。” ————f-111中队一名飞行员的自述。 “那个夜晚那场惨烈的攻坚战对于第六师团来说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作为一名参谋,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以更理性的看待你的对手,承认他的优势,寻找他的弱点,我一直认为这一点我做得很好,但是,我必须向防守肉磨坊防线的华军道歉,我轻视了他们的决心和意志。他们以两个营的轻步兵硬生生的顶住了我们的装甲部队好几次冲击,一些士兵操纵着无后坐力炮在上百米、几十米甚至十几米的距离直接朝冲过来的坦克平射,炮弹迎头撞上坦克正面装甲,地动山摇,令人胆寒。他们的机枪火力布置得很巧妙,每一次射击总有一丛士兵被子弹洞穿身体,惨叫着倒下去。他们的105山炮炮弹从被 航空炸弹炸得跟火焰山似的的山头上飞过来,每一发炮弹都要收割掉几条甚至十几条生命————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我总是忍不住在想,师团长放言以一个旅团的兵力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拿下三宝龚,是不是太过狂妄了?” “我叫小野,第六师团第六联队一名普通的步兵。在那个晚上,我们联队是冲在第一线的,毫无吹嘘的成份,我们每一个中队每一名士兵都打得极为英勇————没法子不英勇,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死得最快的就是懦夫。我们本来是乘着步兵战车冲锋的,全机械化冲击,拥有这种能力的军队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是在看到一辆辆步兵战车被导弹炮弹像铁锤砸甲壳虫一样砸得粉碎之后,我们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种时髦的打法,徒步跟在坦克后面向前冲,我们可不想全车人被炸成一团焦黑糊糊的玩意,分不清彼此!但是很快,为我们提供掩护的坦克也被一枚反坦克导弹给干掉了,我们班有三个人被爆炸产生的碎片扫中,变成了满地打滚的火球。透过弥漫的硝烟我可以看到,在不远处一名敌人正扛着反坦克火箭弹朝一辆装甲车瞄准,我果断打出一个点射,他的颅骨被我射出的子弹掀开,倒了下去。这时一发105炮弹落在附近,两个倒霉蛋像纸人一样飘飞起来,我们班剩下的人咬着牙加快速度朝三十米外的战壕冲去,一边冲一边没命的扫射,我们的炮兵是废物,那么多重炮打了这么久也没能干掉华军的山炮,我们可不想呆在开阔地带被一发105炮弹炸成碎片!但是就在我们要跳进战壕的时候,一挺轻机枪冒了出来,只是一个扇面,我们班又有三个人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我拿出一枚反坦克手雷朝那挺该死的机枪抡了过去,机枪零件和射手的手臂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飞上了天空,我趁机跳进了战壕。但是没等我落地,一把刺刀就刺中了我的腰眼,我惨叫着倒了下去,这才发现战壕底部是没膝的泥水,剧痛夺去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淹没在泥水中无法呼吸————随我跳进来的池田开枪击毙了那名暗算我的华军士兵,将我在泥水中拉了起来,我才逃脱了被活活淹死的厄运。喘过一口气后,我才发现那名几乎要了我的命的华军士兵其实是一名伤兵,眼珠子都被炸出来了,这段战壕只剩下他一个还活着,听到我们跳进来,他没有投降,而是给了我一刺刀!” “战壕里的水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交战双方士兵的尸体在这里横卧一地,有些到死都还扭打成一团,分都分不开,在战壕里行走,你很难不踩到尸体。战斗太惨烈了,个别地方的尸体都把战壕给填平了,一些伤兵由于伤势 过重倒在泥水之中,就这样被齐膝深的泥水给淹死了,我还算幸运,没被淹死。靠着潮湿而坚硬的战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时候,一片带着火焰的气浪从我们头顶狠狠划过,空气被抽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几吨重的步兵战车,十几吨重的装甲车,居然像滚地葫芦似的带着熊熊大火滚进了战壕里!我被重重的震倒,口喷鲜血再一次倒在了泥水之中,后来我才知道,是华军的武库舰朝我们开火了,几枚553毫米简易制导战术导弹,将第六联队炸得血肉横飞,连联队长都被炸成了灰!” 这道防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第六师团攻势极为凶猛凌厉,一个小时不到就攻占了两道战壕,将炎龙军团的防线打得重重的凹了下去,要不是两个d形山头的山炮在拼命开火,没准这道防线就要被打穿了。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两个营都打光了一个连,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一直在跟八八舰队玩捉迷藏的武库舰突然出手,几枚简易制导战术导弹从两百公里外飞来,将第六联队十六辆坦克二十多辆装甲车炸成了零件,不少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被爆燃飓风卷起来带着一身大火飞向天边,从此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了。遭此打击,第六联队不得不后撤,功亏一篑,一个营增援上来,阵地转危为安。 当然,这也意味着武库舰终于暴露了。 八八舰队朝武库舰所在的位置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六架f-16挂满重磅炸弹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八架f-111各挂三枚捕鲸叉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三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柳维平平静的看着东瀛舰队战机潜艇像吃了春药一样扑向武库舰,不加思索,淡淡的对李桓下达命令:“开始!” 第一三七章网络战争 两架巨大无比的c-5战略运输机降落在普天间空军基地,地面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那是等候在地面的东瀛军队在欢迎他们了。 普天间空军基地是冲绳岛第一大空军基地,1945年八月十五日,东瀛宣布战败,向盟军投降,打败他们的花旗军老实不客气的在冲绳岛驻扎了大军,修建了空军基地,大有再炸刺就修理你的意思。几十年来,经过多次扩建,普天间空军基地已经成为一个战略空军基地,在这里驻扎着双头鹰最为先进的进机,虎视眈眈的盯着仅一海之隔的华国和苏联。冲绳基地在双头鹰的亚洲战略里占据重要位置,不容有失,只有将冲绳岛控制在手里才能掐住东瀛的咽喉,他们才能放心。他们倒是放心了,可是冲绳人却遭了殃,今天装甲车招摇过市,明天花旗大兵把女学生拉上车做一些加强两国人民友谊促进人口增长的运动,后天又用m1坦克辗死几条小猫小狗,反正让你不得安生。不过还好,托了华国的福,连吃败仗的双头鹰已经元气大伤,再也无力维持太过庞大的海外驻军,不得不暂时撤出亚洲,先避开华国的锋芒再说。在普天间基地,他们只剩下一百来名非作战人员在维持整个基地,除此之外再无一兵一卒,这个基地理所当然的成了东瀛的地盘。驾驶着运输机在这里降落,看着前来接机的东瀛人,两位飞行员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前来接机的东瀛军官军衔还不低,最高的是个大佐,大人物了,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飞行员刚下飞机他们就迎了过来,先敬礼,后握手,连声说:“欢迎,欢迎!”还要以c-5为前景拍照留念呢。比这些军官更热情的是那些负责搬运货物的后勤部队,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机舱,将一个个集装箱搬出来了。也难怪他们如此猴急,这两架飞机运送的货物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空中自卫队在爪洼陷入苦战,战机损失巨大,零件消耗更为惊人,国产根本就跟不上,只能从双头鹰那里高价进口。另外,空中自卫队和海军航空兵吃足了华国空军远程空空导弹的苦头,高桥内阁动用了一切关系在华盛顿进行游说,总算搞到了一批可以与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一较高下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现在一起运了过来。不难想像这批导弹和战机零件对海军航空兵以及空中自卫队是多么的重要,没有它们,航空兵的战斗力将会极大的削弱,这仗也就没法打了。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尽快将武器和零件卸下来装上运输舰,好让运输舰尽快追上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将不死鸟空空导弹挂到f-14重型舰载机的挂架上! ————在花旗国接受训练的时候,东瀛海军航空兵的飞行员都有过操作并发射不死鸟导弹的经验,只要能将导弹送上航母,一切都不成问题。 负责这次运输计划的柯林斯少校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那位大佐,说:“你们要的货物我们送到了,请你们验收并且签字。” 大佐笑了笑,接过文件,用流利的英语说:“谢谢,你们辛苦了,我们为你们准备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怒吼!一名负责指挥装卸货物的军官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他显然气得够呛,早已将东瀛人在双头鹰面前必须毕恭毕敬的不成文的规矩抛到了脑后,挥舞着手臂怒吼:“你们什么意思!!!” 柯林斯少校被吼得一头雾水:“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名军官怒吼:“我们要的是战机零件和导弹,你们却给我们运来满满两飞机的口香糖、丁字裤和避孕套?成心整我们是吧!?” 什么!? 大佐和柯林斯都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果然看到几名士兵正疯了似的打开一个个集装箱。这些家伙刚开始搬运就感觉重量不对,试着打开一个箱子一看,发现里面全是口香糖,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又打开了几个集装箱,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每一个集装箱里装的不是丁字裤就是避孕套,口香糖也不在少数!大佐面色变得惨白,扑过去亲自打开一个集装箱,满满一箱口香糖让他喉咙发堵,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两眼变得通红,喘着粗气,把文件重重的甩到柯林斯身上:“你们什么意思?那些零件和导弹我们都多付了百分之二十的价钱,你们就拿这些破烂来耍我们?”在场所有士兵都两眼喷火,恶狠狠的瞪着前几秒钟还是贵宾的飞行员,如果他们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非得被这些士兵撕成碎片不可! 柯林斯少校捡起文件,翻了几页认真校对一下,一头雾水:“货单上明明写着是运送这些东西啊?一切程序和手续都————” 大佐拿出自己的文件,简直就是在咆哮:“我们吃饱了撑得慌是吧,在这个节骨眼上花费数亿宝贵的外汇去进口一大堆根本就用不着的东西,而且再支付一大笔运费请你们用战略运输机运送过来!你看清楚,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我们要的是导弹和战机零件!” 柯林斯接过文件来正要比照,基地的灯光一暗,接着熄灭,整个基地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大佐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边缘,怒吼:“又怎么啦?赶紧去查一下!” 停电了? 一个战略空军基地竟然会被切断电力供应?那可真是见鬼了!基地里顿时骂声一片,都在指责电力公司废物,无能!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不仅仅是冲绳岛,整个东瀛都乱套了! 呜————呜———— 东京、大坂等大城市突然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在夜深人静之际显得极外的刺耳,熟睡中的市民从梦中惊醒,凭借在频频发生的地震中磨练出来的求生本能打开房门冲向楼梯,往防空工事发起冲刺,这些城市顿时被恐慌笼罩。怎么回事?为什么拉响防空警报?难道是华军或者苏联对东瀛发动珍珠港式的空袭,不宣而战,派轰炸机群前来轰炸了?雷达兵看着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高速朝东瀛列岛杀来的大机群信号,眼睛几乎瞪出血来,嘶声狂叫:“我们遭到了侵略!敌机至少有两百架,位置xxx,速度xxx,二十分钟后将到达东京,空中自卫队请马上升空拦截!”空中自卫队飞行员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战机,各个空军基地以最快的速度起飞战机,f-15j,f-16,甚至f-4,有一架算一架,全部起飞,很快,一个规模庞大的机群就遮蔽了东京上空,引擎发出的隆隆巨响几乎要将天空震塌! 令人意外的是,先期起飞的预警机毫无发现,雷达屏幕上清洁溜溜的,连个鬼影也没有。更要命的是,等到最后一架战机起飞之后,很多空军基地的灯光在几秒钟之内全部熄灭,电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干脆利落的掐断了。空中自卫队飞行员心头一阵慌乱:这叫他们怎么降落?好在每一个空军基地都有自备的发电机,飞机的油料也足够,完全可以熬到基地重新恢复电力供应。在此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个胆边长毛了,竟然妄想偷袭神佑之国的机群找出来,杀到他们连个渣都不剩,我次奥的! 左找,右找。 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一百多架战机在空中乱兜圈子,将昂贵的航空燃料毫无价值地浪费掉。 怎么回事? 没等他们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些平日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的核电站就出大事了,一座接一座的发出了严重的火灾警报,中央计算机系统不得不关闭了核反应堆。核电站发生意外所引发的恐慌可比敌机空袭更严重百倍,整个东瀛几乎都要疯掉了!核反应堆关闭,核电站停止运转引发全国性停电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这么多核电站,要是爆了几座,东瀛还不变成鬼蜮啊!不过他们的厄运才刚刚开始,更多的灾 难铺天盖地的朝他们袭来: 以准时、精确著称的东瀛铁路网也乱了套,在新干线上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轰一下撞上了一列莫名基妙的停在半路的列车,铁路上登时火光冲天!好几列地铁正在地下隧道行驶,突然停电了,停了下来,将无数乘客扔在了地底下那无边的黑暗中,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乱纷纷的响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着让人毛骨耸然!停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列车就更多了,一句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国的铁路系统全乱套了! 在大坂,一家炼油厂的计算机系统莫名其妙的关闭了几个阀门,引发大爆炸,浓烟裹着烈火腾起几百米高空,整个炼油厂一片火海,工人无一生还! 一家钢铁厂一台机器人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将一名工人逮住,当着大家的面当成钢板给切了,吓疯了好几名工人! 各城市的天然气管道也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引发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和火灾,消防部门跑得口吐白沫。红绿灯也变得疯狂而混乱,绿灯往往只有几秒钟十几秒钟,红灯却长达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很遵守交通规则从不闯红灯的东瀛人叫苦不迭,几乎每一条公路都排起了长长龙,消防车往往就是被堵在公路上,动弹不得。通宵营业的证券交易所也遭了殃,打从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生意一直很差的证券交易市场突然冒出了大批交割清单,票据处理系统遭到几种不同病毒的猛烈攻击,大量数据被随意篡改,巨额财富因此瞬间蒸发,给他们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撒了浓浓一把盐;银行的计算机系统变得异常疯狂,客户账目被随意修改,一些把毕生积蓄存入银行的储户莫名其妙的欠了银行几千万,而银行很多巨额贷款也变成了储户存款————在他们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金融市场就陷入了极度混乱,金融业务被迫停止。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全国各大超市就贴出了告示:请用现金消费,拒收信用卡!最后,连电视台也没能幸免。高桥首相发表紧急讲话,要求国民保持镇定,这些都是意外,政府正在怒力排除————话刚说到这里,就换了另一个声音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咒骂天皇,咒骂双头鹰,咒骂苏联,极力赞美蝗军在二战期间的“出色表现”,看来首相阁下此时应该头疼欲裂,不知道该如何向各国解释了。 大面积停电、防空警报响个不停、火灾不断、网络系统崩溃、电话系统中断、核电站警报不断————只要是你想得出来的意外,都在几个小时之内全部出现在东瀛身上了。他们没有遭到军事入侵,没有哪怕一 架来自敌国的纸飞机出现在他们的领空,然而大恐慌不可遏止的蔓延开来,国家机器几乎停止转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东瀛确实遭到了大规模攻击,只不过这种攻击是看不见的,没有硝烟,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致命的弹片,悄无声息,却杀人不见血,这种战争,被称为“网络战争”,信息化程度越高的国家,伤得越重。信息化程度极高但是网络系统缺乏保护的东瀛,很不幸的成了这种全新的战争模式的试验品。面对蜂拥而来的网络病毒,东瀛只是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就无奈地放弃了抵抗,任凭信息武士在东瀛横冲直撞,肆意攻击,他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网络攻击转眼间就让东瀛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现在,该轮到他们在爪洼战场上那十几万大军倒霉了。 第一三八章窝抗议 东瀛遭到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网络攻击,不可避免的殃及列国大使馆。首先是电力供应突然中断,招来好一阵咒骂————此时一些国家驻东京的外交人员仍在工作,获者举办宴会跟同行套套交情,冷不丁的停电,工作当然被耽误了,宴会气氛也大受影响。好在每一个领事馆都有自备的柴油发电机,发电机开动之后,供电又恢复了正常,一些嗅觉特灵的外交官本能的感觉到这次停电不正常,赶紧打电话出去了解情况。固网电话系统————打不通!拿出在当时还算很新潮的手机————操啊,还是打不通!就在这些大爷们跳着脚破口大骂的时候,防空警报撕心裂肺的号了起来,已经陷入黑暗的城市一片混乱!怎么回事?难道是华国对东瀛发动了空袭?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有好戏看喽!不过,现在这些外交官可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以比耗子还要快的动作往防空掩体钻,再精彩的大戏也得先保住小命才有机会看,对吧? 防空洞里呆着当然不舒服,但是没有人顾得上这些,这帮政治动物一个个比吃了春药还要兴奋,纷纷谈论着华国轰炸东瀛的可能性,以及这次轰炸可能带来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两国有着千年宿怨,更在爪洼列岛杀红了眼,前段时间华国发射的弹道导弹甚至穿越了整个个东瀛,拐一个大弯才飞向东南亚,现在出动轰炸机轰炸东京,也不足为奇,只是,华国为什么要这么做?两国不是签订了互不攻击本土的协议吗?好几个大国要为这份协议背书,如果华国公然无视这份协议,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华国不敢对东瀛进行大规模轰炸!”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说话的是双头鹰大使,这哥们大声说:“直接轰炸东瀛本土等于是向合众国宣战,合众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华国没有这样的胆量挑战合众国的底线!” 大家冲这哥们竖起一根中指。别忘了人家可是击沉过你们的航母,在非洲跟你们陆海空三军大打出手,又在南亚次大陆狠狠的摆了你们一道,连你这个当爹的都照打不误,打你的干儿子算客气了。 英国大使起劲的叫:“来来来,我们不妨打个赌,华国空袭东京的一赔五,苏联空袭东京的一赔十,苏联战略轰炸机逼近东瀛本土进行战略巡逻的一赔三!”不愧是最喜欢赌博的国家,在英国,某某玉女明星什么时候失身什么时候可能会生儿子都会被赌博公司拿来下注,碰到这种大手笔大事件,不赌几手实在是可惜了。反正在防空洞里呆着也闷,大家纷纷响应,掏钱下注,赌得不亦乐乎。 左等,左等。 始终没有关于空战的消息传来,再没有什么战机飞到东京进行轰炸。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几个大胆一点的家伙跑出去找有关部门了解情况,有关部门的人一脸歉意的告诉他们:“是防空警报系统坏了,雷达也出了故障,什么敌机空袭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下子,那些躲在防空洞里等着看热闹的家伙可气坏了:老子连裤子都脱掉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花旗国大使吼得最起劲,完全忘记了前不久他们的首都刚刚闹了这么一出乌龙,在全世界面前出足了洋相。 一帮大人物万分沮丧的走出防空洞回到领事馆,屁股还没有坐热,警报又他妈的响了起来,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被耍了一次的大人物气得头顶冒烟,说什么也不上当了。这时,东瀛有关部门的人火烧屁股似的找上门来,跑得呼哧带喘的————电话打不通,又碰上大塞车,只好跑过来了————一见面就急急的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刚刚接到报告,好几座核电站发生严重的火警话还没有说完,外交官们的脸就绿了,我次奥啊,怎么不早说!核电站发生事故,会要人命的好不好!不用那些官员劝告了,这帮大爷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比耗子还能钻,嗖一下又钻进了防空洞里,而且自动自觉的封住入口。面对可能发生的严重核泄漏,暴露在外面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是钻地道,并且祈祷这个倒霉的国家赶紧将事故处理好! 当然,在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又接到通知:火灾警报也是假的。很难想像那些灰头土脸的外交官此时的心情,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一声不吭,心里有一百万头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 高桥首相现在可不是草泥马那么简单,他面部肌肉抽搐扭曲,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两眼喷火,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无不向周围的人透露他心中最强烈的想法: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有关官员硬着头皮向他报告: “东京电力公司的技术人员冒死对发生火警的核电站进行了最详细的检查,现已确定火警是假的,是火警系统发生故障发出严重火灾警报,中央计算机才主动关闭了核反应堆,造成大面积的停电” “交通部门报告,他们的网络系统遭到病毒入侵,红绿灯完全不受控制,造成严重的交通堵塞,他们的专家正在全力以赴修复系统。” “各大银行报告,金融网络也遭到可怕的病毒入侵,他们的帐目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铁路系统也乱了套,到目前为止,至少有四列列车相撞或者出轨,死伤一千多人,还有六列列车因为停电被困在地下隧道里出不来,我们必须尽快展开营救,否则后果将极其严重!” 一个个坏消息冰雹似的砸过来,砸得高桥首相晕头转向。他捂住额头,强撑着问:“为什么会这样?” 一名官员说:“很显然,我们遭到了华国网络部队大规模的入侵,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能力和经验,以及动机!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行径,不可原谅!” 几名官员随声应和:“对,我们必须作出报复!说好了不攻击本土的,他们居然给我们来这一手,这太恶劣了,必须受到制裁!” 高桥首相问一名网络安全部的官员:“查到那些攻击来自何方了吗?” 那名官员咬牙切齿:“查到了,所有攻击都来自爪洼雅加达附近,毫无疑问,是华军的网络部队对我们发动了这次卑鄙的袭击!” 高桥首相怒吼:“马上设法联系远征军,让他们发动规模更大的攻势,我要让华军为他们的卑鄙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首相是动了真火,被华军网络部队这么一搞,他们损失实在太大了!居然拿我们当试验田,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军方将领苦笑:“军用通信系统也乱了套,在杀灭那些病毒恢复通信之前,我们没有办法再对远征军发出任何一道命令了。” 高桥首相没来由的一阵胆寒:作为大后方的东瀛本土都乱得一塌糊涂了,那么在前线,该乱成什么样子?华军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发动这一次攻击,不可能只是想看看他们出洋相那么简单,他们会首相打了个冷战,这太可怕了,面对这样的攻击,只怕远征军别说还手,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他的面色变得惨白,声音急促:“想办法,马上想办法,命令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加快速度,增援爪洼战场,不得有误!还有,向华国提出严正交涉,要求他们立刻停止网络攻击,否则我们将对他们展开对等报复!” 兵荒马乱之下,这两道命令不管想执行哪一道都不容易,不过相对而言,第二道命令难度还是比较低,毕竟华国在东京还是有领事馆的嘛。电话肯定是打不通了,电子邮件、视频对话什么的更是想也别想,都让电脑病毒给整惨了。为了表示东瀛政府对这起事件的重视和愤怒,外相大人亲自出马,结果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还只前进了五百米!没有办法,整个东瀛此时都像是 世界末日降临一般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谁又能想到,电脑在给人们带来极大的便利的同时,会带来如此可怕的隐患呢?而拥有世界数一数二的计算机技术以及计算机人才的华军再一次给全世界上了一课,东瀛则是交学费的那个!只是这学费也太昂贵了一点,你妈,为毛遭殃的又是我? 被堵得上火的外相干脆把专车给扔在了半路上,徒步行进,好不容易才来到华国领事馆。看到领事馆窗口透出的灯光,他眼泪都出来了,摸黑跑了这么远,我容易吗我?堂堂外相脚跟打脑勺的深夜跑过来,华国大使显得十分吃惊,赶紧让人上茶,不能失了礼数嘛。他倒是没有失礼,可是外相失礼了,一进门就作狮子吼,打肺里吼出三个字:“窝抗议!!” 华国大使直翻白眼。我今晚被整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都还没找你们抗议呢,你们倒好,找上门来抗议了! 外相拉住他的手,急急的说了五分钟,说到激动处,口水直接喷到了大使的脸上。在这五分钟里,他打比方列数字举例子,旁征博引,总算让大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的人搞出来的,你们违反了不攻击对方本土的协议,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后果非常严重!你们再不停止这种不分军民的网络攻击,我们就要采取对等报复了! 对等报复? 大使对此保留意见。他很怀疑东瀛现在还能不能找到一台没有被电脑病毒感染的电脑。不过想想,军方那帮坏小子做得也太过火了,攻击人家的军事网络倒无可厚非,这不正在打仗嘛,但是连民用网络都不放过,将好好一个国家给搞得人仰马翻,也太过份了!请允许他作一个同情的表情,还有,为毛他老是压抑不住,想要仰天大笑、狂笑? “你们这种行为非常危险,我国政府对此表示极度愤怒!你们是在玩火,很有可能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场可怕的网络大战!”外相愤怒的说,“我抗议!” 大使两手一摊:“对不起,外相阁下,这种事情已经超出我的权限了,你还是跟我国政府高层直接沟通吧————你也看到了,事实上,我也是受害者啊。” 外相噎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叫:“你们的网络攻击已经切断了东瀛与外界联系的一切手段,瘫痪了我们所有的机场,我怎么跟你们政府沟通!” 大使说:“你们的邮电局不是还没有受到影响嘛,你们可以给北京写信啊!” 如此天才的主意让外相激动得满脸通红,胸部上下起伏,一口老血差点喷了 出来。看着大使那张满脸幸灾乐祸皮笑肉不笑的可恶面孔,外相两眼喷火,如果手里有一支沙漠之鹰,他会毫不犹豫的照大使的脑袋打完一个弹匣的。 第一三九章窝囊的海战(一) 国内的混乱暂时还没有传递到东南亚前线,因此,在东瀛国内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在爪洼前线的东瀛海陆空三军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与华军在陆地海面空中甚至海底杀得血肉横飞,寸步不让。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第六师团吃了华军武库舰的大亏,第六联队几乎被轰残,对于第六师团来说,这个一个坏消息,但是对于正在茫茫大海上苦苦寻觅那两艘武库舰的踪影的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那两艘武库舰一直非常狡猾的利用电子干扰和复杂的地形来隐藏自己的行踪,躲在一片面积相当于东京的乌云之下,卫星侦察代不着他们,舰载雷达找不到他们,就连潜艇都找不到他们,现在好了,他们总算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了!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们了! 在赤鹿大佐的咆哮中,八八舰队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大大的u字,朝着隐藏在海洋深处的华军武库舰扑去,而特混护卫群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两支舰队加起来,十几艘战舰,实力是华军武库舰的四倍左右,这样还打不赢,他们干脆去跳海好了!虽然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已经将华军武库舰纳入射程之内,但是华军反导经验太过丰富,加上海雾也会对导弹的制度造成干扰,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做到一击必杀,因此赤鹿大佐下令舰队前出八十公里,尽可能的靠近,尽可能的缩短华军防空反导系统的反应时间。要是让一名军校生来指挥,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肯定会张口就说:“有岸基航空兵就足以将华军那几艘战舰送进海底了,让舰队靠上去拼刺刀是最愚蠢的行为!”呵呵,也只能是说说罢了,别忘记了,你有航空兵,人家也有! f-16战机和f-111战斗轰炸机组成编队,快如闪电的扑向武库舰所在的海域,每一名飞行员都迫切希望尽快逮住那两条极度危险的海上巨鲨,用激光制导炸弹和捕鲸叉反舰导弹将他们送进海底。特别是东瀛飞行员,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两艘武库舰给东瀛远征军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不把它们送进海底,誓不为人!飞行员们纷纷在无线电里给彼此鼓劲:“不用紧张,那两艘武库舰虽然火力强大,但是防御能力弱,只要有一枚导弹一枚炸弹落到他们身上,上万吨弹药就会被打爆,可怕的殉爆足将这两艘巨舰炸处粉碎!” 大英参谋长发话了:“击沉华军武库舰的飞行员连升三级,并奖励五百万美元奖金!” 连升三级! 五百万美元奖金! 所有f-16 战机飞行员眼睛冒出油绿油绿的光芒来!连升三级,奖励五百万美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旦成功,他们就可以出人头地,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了,这样的生活,谁不喜欢啊?当兵嘛,玩的就是小命,跟那两艘武库舰玩命,值啊! 一道夺命火光横扫天际,将这帮热血上脑的家伙满腔激情炸得粉碎,当然,也把一架f-16打得粉碎————谁让它们带那么多对舰攻击弹药来着?反应迟钝得要命,它们不死谁死?紧接着又是火光一闪,一架f-111凌空开花。在漆黑如墨的天际,数架轻盈优美的战机正流星赶月一般朝他们猛扑过来,该死的,是歼十,又是那个可恶的猛龙中队! “真当我们是笨蛋,任由武库舰头顶的天空敞开,好让你们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么?” 噙着一丝冷的笑意,丁香率领着五架歼十从云端轻盈的扎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嗜血气息朝几十公里之外那块肥肉猛扑过去!经过一系列高强度的激战,猛龙中队已经损失过半,连队长凌风的战机都被击落,生死未卜,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了,但是大多数飞行员都被救了回来,他们的经验更加丰富,心理素质更为过硬,这条已经伤痕累累的猛龙,比什么时候都要凶猛,可怕! 正在喊打喊杀的东瀛飞行员和花旗国飞行员看着骤然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光点,像是被人一根冰棍桶进菊花里————心凉了半截。妈的,华国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每次武库舰攻击,附近必然有战机护航,谁来揍谁!f-16战机二话不说,甩掉了激光制导炸弹,重新变得轻盈凶猛,恶狠狠的朝猛龙中队扑来,你妈,想战是吧,那咱们就战个痛快好了! 丁香大声下令:“第二小队、第三小队对付那些战隼,第一小队跟我来,我们去干掉那些讨厌的土豚!” “明白!” “明白!” 中队长不在,那些桀骜不驯的飞行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服贴,乖乖的听从丁香的指挥,六架战机分三路朝比自己多得多的敌机群猛冲过去,态度之好,执行力度之强,配合之默契,要是凌风在的话他肯定会默默无语尿两行————你妹,为毛换我来指挥这帮家伙就浑身都是刺,呛死人不赔命?四架歼十对上了五架f-16,十架战机分成两拨在空中盘旋翻飞,看不见的雷达波纵横错旮,极力锁定对方,蝰蛇ii空空导弹与响尾蛇空空导弹你来我往,带着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扑向三四十公里外的战机,打得难分难解。而丁香则带着僚机绕过 战团,扑向有点不知所措的f-111机群,在她看来,这些战斗轰炸机才是最危险的。f-16没有能力发射反舰导弹,只能带激光制导炸弹的它们必须接近到距离舰队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才能发起攻击,面对武库舰那堪称变态的防空火力,f-16跑到这个距离等于是找死!但是f-111不一样,它们每一架至少挂了三枚捕鲸叉,二十多枚捕鲸叉同时发射,再加上八八舰队的舰对舰导弹以及潜艇的反舰导弹,形成混合饱和式攻击,强横如武库舰也接不下来!不巧的是,f-111战斗轰炸机这玩意在歼十面前跟小绵羊差不多,毫无还手之力,没说的,撞上了就不能让你们跑了! f-111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和武器操作员看着那两架歼十以超音速猛扑过来,无不又惊又怒,你妈的,要是处于纯空战模式,f-111面对歼十怎么说也能招架几个回合,但是现在它们身上除了反舰导弹就是炸弹,笨得跟石头似的,而猛龙就在这个时候冲出来,真他妈的会挑时候!这些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二话不说,丢掉沉重的反舰导弹和炸弹,开启电磁干扰,然后开溜,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就连跑都不见得有几架能逃脱,各安天命吧!两架歼十紧紧咬住这些惊弓之鸟,一架f-16从背后朝它们扑来,发射了两枚aim-9l响尾蛇空空导弹,丁香头也不回,僚机的机头扬的一扬,斜冲而起,两枚导弹都朝僚机奔了过去,但转眼间就落入热焰弹制造出来的强光和高温气团之中,一枚失的,一枚自爆。僚机也朝那架f-16发射了一枚蝰蛇ii,迫使这架f-16全力应付————蝰蛇比响尾蛇还要难缠,这是跟华国空军交过手的飞行员的感慨,丝毫大意不得。趁此机会,丁香按下电钮,两枚蝰蛇ii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成功点火,骤然加速,在夜空中拉出一道炫目的光焰,直奔三十公里外两架f-111的菊花而去。那架正跟僚机战作一团的f-16战机飞行员在飞里哀叹,看样子那两架f-111完蛋了,被蝰蛇咬上是要人命的!果然,很快就有两团火光在几十公里外爆开,天空为之一亮!还没完,在爆炸产生的亮光中,f-16战机飞行员看到那架一出手就击落了两架f-111的歼十速度一下子飙到了一点五马赫,朝第三架f-111冲去,赶尽杀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他们无能为力,仓促应战的f-16面对歼十的围殴,不到三分钟就有一架被击落,还有一架被打伤,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照顾那些f-111战斗轰炸机? “我的上帝圣母玛丽娅啊!” 倾听着雷达报警器播放的美妙动听的音乐,那架已经被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了的f-111战斗轰炸机飞行员心寒胆裂,发出一声狂叫:“谁来救救我们!” 所有f-16都被歼十缠住了,谁救得了他们? 不过,奇迹偶尔还是会出现的。就在这名飞行员已经彻底绝望,满是汗水的手都抓住了弹射手柄的时候,丁香的战机突然来了一记落叶飘,然后往上爬升两百多米,在空中切了个半圆,朝中队主力飞去,他们,他们竟然得救了!那个魔鬼放过了他们!飞行员简直要飙泪了,泪眼模糊中,他看到数架f-15j正流星赶月一般划过夜空,朝这边赶来! 不是丁香大发慈悲,而是刚才她被一架突如其来的f-15j给锁定了,不得不放弃快到手了的猎物,以匪夷所思机动动作脱锁,跟主力会合。 “见鬼!” 三十公里外,一架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的飞行员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烤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任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那名歼十歼击机的飞行员一定是五牌中的王牌,虽说歼十本身就极为出色,但是能玩出落叶飘这样的机动动作,轻飘飘的摆脱他的锁定,可不是每一名歼十飞行员都能做到的。看样子,这场仗不好打。 无线电里传来预警机调度官那冷冰冰的声音:“攻击鹰切入战场,三架歼十战机正朝你们扑来,距离四十公里,注意规避空空导弹!” 中队长冷静的回应:“攻击鹰明白。切换到空战模式,激活所有空战武器!”最后扫了一眼火控系统,好样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每一枚空空导弹都预热完毕,随时可以发射了。看着远处激射而来的流星,他发出一声怒吼:“来吧,猛龙,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第一四零章窝囊的海战(二) 空军被缠住了,暂时过不来,不过不要紧,八八舰队有足够的信心将那两艘武库舰送进海底!在天空中火球频频闪现,越来越多战机加入战团的时候,八八舰队加速前进,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尾部发动机喷嘴逸出一缕缕乳白色的烟雾,只要轻轻一按电钮,它马上就会冲天而起,挟雷裹风奔向远处的目标,将它们炸个粉碎!导弹射手已经作好了准备,而大海深处,那两艘仍躲在乌云下面的武库舰似乎感觉到了危险逼近,它们兵分两路,朝相反方面高速逃逸。还想跑?赤鹿大佐狞笑,都这样了还能让你溜掉,我找块贝壳撒泡尿把自己憋死算了! 雷达兵突然发出一声咒骂,原来兵分两路逃跑的武库舰像细胞分裂一样一下子从两艘变成了四艘!没等他分辨出哪艘是真的哪艘是假的,四艘武库舰再次分裂,变成了八艘,而且两艘一组,各自朝反方向行驶,信号一模一样,直假莫辨!电子干扰,双是该死的电子干扰!电子专家十指在键盘上飞跳,一串串指令输进去,试图过那些该死的假信号过滤掉。 一串串指令飞快的从屏幕上刷过,屏幕连连刷新,每一次都有一两个假信号被刷掉,但是几秒钟之后,又有新的假信号冒了出来,不管启动什么样的程序和软件,都拿它们没有办法。最后,一名电子专家认栽了,指着几个始终占据屏幕不肯消失的光点,一脸无奈的说说:“这很可能是华军用一些渔船和角反射器伪装出来的假战舰,你知道,角反射器这玩意儿他们玩得炉火纯青,没有哪个国家比他们更擅长用一些土得掉渣的装备和技术来迷惑敌人,达到保存自己的目的了。” 赤鹿大佐的面色变得阴沉,问:“你能判断出哪艘战舰是真的,哪艘战舰是假的吗?” 那位专家说:“我只能判断出这艘,这艘,这艘是假的——————哦,你看,又有几个虚假信号冒了出来,这样的干扰实在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他喃喃咒骂着,又输入一长串指令,并且启动了一个自己编写的软件,终于见效了:满屏的光点一个接一个消失。 赤鹿大佐露出了笑容:“总算见效了!” 那位专家摇头:“不,别笑得太早了。” 确实是笑得太早了,满屏的光点倏地全部消失,屏幕一下子变得清洁溜溜,半点都没有剩下来!这效果,也太好了一点。 雷达兵叫:“敌舰信号全部消失,我们找不到他们了!” “见鬼!”赤鹿大佐怒形于色,大声说:“两艘五万吨级巨舰,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的,他们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欺骗手段————想办法,赶紧想办法拆穿他们的伎俩,将它们送进海底!”想了想,觉得光靠舰载雷达终究是不行,咬着牙下达了一道命令:“起飞两架直升机,对两百公里内的海域进行全方位扫描!黑潮号潜艇上浮,释放雷达天线,将那两艘该死的战舰给我找出来!” 两架侦察直升机带着巨大的电子吊篮,迎着强劲的海风起飞,转眼间便隐入黑暗之中。所有人都为这两架侦察直升机捏一把汗,谁都知道那两艘武库舰有多危险,两架侦察直升机一旦撞上它们,连渣都不会剩下来!可即便是这样,大佐还是觉得不够,又下达命令:“请求空军支援,让他们派一架ef-111电子对抗机过来,他们不能光看热闹!” 说空中自卫队在看热闹,那有点过份了,空中自卫队现在正忙着呢!为了保护那两艘武库舰,华国空军称得上了精锐尽出了,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投入了十二架歼十,十六架歼-12c,还有二十多架枭龙,空中自卫队当然是热烈响应,投入数量更多的f-15j和f-16,战斗一再升级,已经演变成一场超级混战。华军这边出动了一架天空哨兵预警机,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极好的团队默契指挥这个庞大的机群与空中自卫队对战。在数量上占上风的空中自卫队本来可以占到上风的,但是恼人的电子豹又出现在战场上了,六架电子豹倾巢出动,对空中自卫队的机群展开强烈干扰,时不时给空中自卫队放一出大浪淘沙————雷达屏幕上全是白色的沙沙,或者给他们放点美妙的音乐,这些非常活跃的电子豹给空中自卫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被惹毛了的空中自卫队一口气投入了四架ef-111电战机,针锋相对展开电子对抗,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接到八八舰队的请求之后,空中自卫队毫不犹豫的派出了一架ef-111电战机,朝着武库舰编队所在的海域呼啸而去,它那强大的电子侦察/对抗能力将让那两艘狡猾的电战机无处遁形。 一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冒着暴露的危险浮出海面,释放出雷达天线。现在每一艘潜艇的声纳系统里都充斥着形形式式的虚假信号,声纳已经靠不住了,最后还得靠雷达。但愿能尽快找到那两艘该死的武库舰,不然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极为危险。 雷达开机不久,就发现了两艘正在高速转移的驱逐舰。秋汐级潜艇懒得理它们,它们还不配挨秋汐级的重型线导鱼雷。武库舰,该死的武库舰,你到底在哪里? 头顶传来螺旋桨的轰响,两架侦察直升机从头顶飞了过 去,飞行员和潜艇利用无线电进行沟通: “黑潮,有什么发现没有?” “发现了华军的驱逐舰。真让人失望,只找到这两个小家伙。” “嘿,那两艘驱逐舰,我们直升机就能将它们击沉!那两个大家伙到底在哪里?” “正在加强功率进行搜索。你当心点,支那人的海蛇舰对空导弹可不是好惹的。” “你们也当心点,这一点可能有支那人的潜艇活动!” 分享了数据之后,直升机与潜艇你飞你的我潜我的,分道扬镳了。论速度,总是直升机要快一些,他们很快就逼近了核心区域,而此时,又有新的信号传来,原来是特混护卫群派出的三架直升机,它们也到了。五架直升机在低空重新编组,拉网搜索,就算是一只蝙蝠,也要逮过来瞧瞧是公的还是母的。 然而,这片大海的天空并不是敞开的,还轮不到他们横行无忌。 黑漆漆的海面突然火光连闪,五团火球从三个方向破浪而出,冲天而起,毒蛇一般嘶嘶尖啸着朝尽职尽责的直升机猛扑过来!“潜对空导弹!”一名直升机飞行员失色尖叫。遭遇潜对空导弹倒不奇怪,早在好几年前华军的潜艇就用潜对空导弹击落过多架直升机甚至战斗机了,但是令他大惑不解的是,情报不是说为武库舰护航的潜艇只有一艘吗,从这火力来看,少说有三艘潜艇在朝他们开火,这不科学啊! 顾不上科不科学了,五架直升机马上作鸟兽散,忽高忽低的闪躲着————没用,导弹如附骨之蛆紧咬着直升机不放!一串串热焰诱饵撒了出去,外加电子干扰————没用,导弹不为所动,热焰诱饵固然千娇百媚,但是相比之下,它们还是直喜欢身材丰满得多的直升机!轰!轰!两架直升机机腹中弹,碎片乱飞,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机身燃起大火,一头栽进了大海,泡都没冒起几个。被逼到了绝路,一位兄台竟然操纵着直升机来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后空翻转一周半!嗖的一声,一道刺眼的光焰从机腹擦过,一飞冲天,再也没有折回来,得救了!只是这个机动动作把操作那些复杂的电子仪器的助手吓得够呛,吐得一塌糊涂。也幸亏是让他飞直升机,要是让他飞c-17运输机,搞不好能给你来个眼镜蛇机动,飞机上的伞兵非把胃都给吐出来不可。险之又险的避过这枚导弹,这位天才飞行员惊魂甫定,他发现天空中只剩下三架直升机了,其中一架还冒起了浓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军舰上。 三架苦命的直升 机连滚带爬的逃离这片极度危险的海域,飞行员恨不得把声带贴到对讲机上,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向上司报告:“我们在xx海域遭到华军三艘潜艇攻击,注意,是三艘,我们的情报有误!请马上派p-3c反潜机过来,请马上派p-3c反潜机过来!” 这一带居然有三艘华军潜艇?从哪里冒出来的? 赤鹿大佐和特混护卫群指挥官同时下达命令:“盯住它们!反潜机马上就到!” 这么大的场面,当然少不了反潜机的。两架p-3c反潜巡逻机就在附近海域一个劲的往海里投声纳浮标,试图将华国潜艇找出来,听到这三个倒霉蛋的报告,当真是喜出望外,嗷嗷叫着扑了过来,先是往海里一通定深火箭,打得巨浪浮天水雾腾空,逼华军潜艇潜到不能发射防空导弹的深度,然后投下声纳浮标,不信挖不出你来!华国潜艇很狡猾,在击落了两架直升机之后就火速下潜开溜,一时半刻找不到它们的踪影,但是之两个反潜机组有十足的氢握在短时间之内将它们给挖出来! 还没有找到华军武库舰,但是好歹把华军的潜艇给逼出来了,也算是意外收获。虽说三艘潜艇的出现让大家有点意外,不过,这有什么不好呢,三艘潜艇被击沉,再怎么财大气粗的国家都要肉痛好一阵子了!八八舰队旗舰舰桥里的气氛松动了一点。反潜机和三艘秋汐级潜艇正朝华军潜艇包抄过去,他们逃不掉的,这道大餐他们是吃定了。 这时,冒着被“海蛇”咬下来的危险保持在八千米高度飞行的ef-111电战机顽强的克服了乌云和华军电子战部队的干扰,看不见的雷达波纹以它为中心中高空倾泄而下,笼罩四面八方,撞到任何物体都会反弹回去,在雷达屏幕上纤毫毕露的显示出来。 一个十分显眼的信号出现在雷达屏幕上,那是数万吨级巨舰特有的信号。接着还有一个,两者相隔二十多公里,一个正朝八八舰队冲去,一个朝特混护卫群冲去,雷达信号越来越强烈,电子信号接连不断————那是全力攻击的前奏。它们的举动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被困在笼里的野兽。 想鱼死网破?没那么容易! ef-111电战机机组指挥官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了来,在无线电里狂叫:“天鹰呼叫虎鲨和逆戟鲸,天鹰呼叫虎鲨和逆戟鲸!天鹰发现目标,它们的坐标是xxx和xxx,马上开火击沉它们!虎鲨,听到请回答!逆戟鲸,听到请回答!” 无线电里传出令人抓狂的沙沙噪声, 没有他想听到的回答。难道是坏了?或者是被华国舰队干扰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机组指挥官都为之暴怒,恨不得砸了它!不管是不是它的错,反正在这节骨眼上通信中断,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机组指挥官冤枉无线电了,他发出的信号被两支舰队同时捕捉到,只不过两支舰队收到的内容不大一样: 八八舰队:“虎鲨,虎鲨,发现目标,坐标xxx,武库舰两艘,驱逐舰两艘,还有疑似导弹艇的七百吨级舰艇四艘,马上开火!” 特混护卫群:“逆戟鲸,逆戟鲸,发现目标,坐标xxx,武库舰两艘,驱逐舰两艘,疑似导弹护卫舰五艘,马上开火!” 通过ef-111电战机传送回来的数据可以看到,八艘大小不一的战舰的信号分别出现在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的旗舰电子屏幕上。两位舰长盯着上面闪烁的光点,眉头紧皱。华军的武库舰编队一直都是两艘武库舰两艘驱逐舰,这多出来的几艘舰艇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到刚才那强烈的电子干扰,他们也就释然了,嗯,肯定是被伪装成战舰的装有电子对抗设备的渔船,管你那么多,大小通吃好了!雷达已经摆脱了对方的电磁干扰,华军那半真半假的舰队终于在雷达屏幕上现出了原形,好哇,总算可以狠狠的揍你们一顿了,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两位舰长斩钉截铁的下达命令:“全力攻击!发射战斧反舰巡航击沉它们!” 等待已久的导弹射手迫不及待的输入坐标,然后按下了电钮。海面上登时风雷大作,烟焰喷发,乳烟漫卷,体型巨大的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轰然而出,整个舰体都在它们的咆哮中微微颤抖。仿佛是可怕的雷暴在海面上炸开,隆隆巨响震得人站不住脚,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所在的海域不管是天空还是海面都被巡航导弹尾部喷发的光焰映成了紫红色!海风呼啸,海潮翻涌,东瀛花费巨额外汇进口的反舰巡航导弹满载着海上自卫队官兵的怒火,在如墨夜空中划出道道幻美的光焰,朝远处的敌舰激射过去! 第一四一章窝囊的海战(三) 无线电还是不通,ef-111电战机机长都急得满头大汗了,就在他按捺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雷达兵惊击万分的叫:“看哪,我们的舰队发射导弹了!他们发现了目标!” 就算有一亿美元的支票掉下来,正好落入自己的口袋里,也不如这个更让机长大人开心了,他作长颈鹿状把头探过去看,可不是,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都在玩命的发射着导弹。吸取了上一次分舰队与武库舰对战惨败的教训,第一斧头就要对方的命,两支舰队称得上是火力全开了,一出手就是十六枚战斧巡航导弹,对华军武库舰形成交叉攻击,每一艘武库舰都得面对八枚战斧的围殴,至于其它辅助舰只,被战斧华丽的无视了,收拾它们用不着战斧,用捕鲸叉都算浪费了!战斧巡航导弹喷发的乳烟还有缭绕,紫红色烟云再度岩浆一般喷发,每一艘战舰的火力通道都处于满负荷运转,捕鲸叉反舰导弹以堪比老式机关枪的射速发射出去,紧追在战斧巡航导弹后面,铺天盖地的扑向华国舰队,如此壮观的火力让电战机上面的所有人的脸都笑开了花,你妈,这次不信玩不死你! 但是,很快,他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些导弹越过了华国武库舰编队,挟雷裹风,一直朝,一直朝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冲去!上帝佛祖安啦啊,那些导弹竟然对华国舰队视而不见,反倒攻击起自己人来了,错啦,全错啦!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是,无线电里还传来两艘旗舰对空联络官兴奋的声音:“天鹰,虎鲨/逆戟鲸已经发动饱和攻击,请作好中段制导和监视!”这兴奋的、充满斗志的声音让机长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想告诉他们,你们找错啦,马上规避并且制导那些导弹回头攻击华国战舰,实在不行就让它们一头扎入大海好了!但是任凭他吼破嗓子,那头都不会有回音!而两艘旗舰却听到他那坚定的声音,干脆利索的回复:“天鹰明白!” 导弹群以高亚音速对穿而过,各自奔向目标。很快,它们的信号就被舰载防空雷达发现,星星点点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雷达兵的脸刷一下白了,愣了足足三秒钟,突然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哆哆嗦嗦的发出狂叫:“不————不好啦,华军朝我们发射了大量反舰导弹,距离只————只剩下八十公里了!” 正等着看好戏的两位舰队指挥官屁股被火烫到了一般,嗷一声跳起来冲过来,只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就变得惨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监测到华军发射反舰导弹的信号,导弹就到了他们的头顶了?没理由的,华军的导弹技术是不错 ,但还没有先进到可以不动声色的发射大量导弹,却让对手一无所知的地步!再看看那些导弹的信号,两位舰长和导弹兵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你妈,这不是战斧和捕鲸叉吗?华军什么时候有了这玩意?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就是这些导弹是对面那个混蛋打过来的!妈的,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是吧,连自己人都不认得了?或者是说他们想先下手为强将自己干掉,好独占这份大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些不长眼的导弹拦住再说,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码,自己人的导弹跟敌人的导弹没有任何区别,绝对不会见了你就闪开的,爱谁是谁! 两位舰队的声音都在颤抖、变调:“马上展开拦截!” 来不及去深究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严重的误击了,八八舰队每一艘战舰都火力全开,首先是旗舰山雪号大型驱逐舰,随着电钮按下,几秒钟之内就有八枚标准式舰对空导弹轰然而出,紧接着,东瀛以海麻雀为蓝本仿制的东芝近距离防空导弹也点火发射,两种导弹都是采取垂直发射方式,导弹尾部喷发的烟焰巨塔一般冲向天空!接着是拱卫旗舰的山雨号和山澪号,三艘六千五百吨级以上的大型驱逐舰瞬间就倾泄出一大群防空导弹!五艘导弹护卫舰的火力稍弱一点,但是防空毕竟是东瀛海上自卫队的拿手好戏,全速发射的话,光是这五艘护卫舰的火力就相当惊人了!超过五十发标准式舰对空导弹像被激怒的马蜂一样扑向来袭的导弹,打自己人的导弹比打敌人的还狠!不管是战斧还是捕鲸叉,都在爬升的时候遭到了异常密集的打击!拦截弹与反舰导弹高速相撞,爆出团团刺眼的火花,隆隆巨响是那样的密集,像是满天的狂雷闪电都往这边汇集了似的,叫人透不过气,睁不开眼来!在不到两秒钟之内,首轮拦截结束了,没被击毁的导弹从漫天烟焰碎片中穿出,高度下降到六十来米,耗尽了燃料的助推器自动脱落,主发动机点火,骤然一轻的导弹猛然加速,朝烟焰频频爆发,正在拼命发射近程防空导弹的八八舰队冲去! 轰轰轰轰轰———— 东芝防空导弹在与反舰导弹对穿时纷纷自爆,在桔红的火光中变成一团团炽热的金属云。苦于自身技术和经验都有限,东芝导弹很难对高速冲刺的反舰导弹实行精确拦截,但是自爆产生的碎片云照样可以有效的毁伤来袭导弹,这就是以模糊制精确。众多近程防空导弹自爆产生的碎片几乎遮住了舰队,其原理和华国舰队的防导技术是一样的,可惜,防御面积是有了,碎片密度却远远不够,在几 枚捕鲸叉爆炸的轰鸣中,一枚枚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的反舰导弹带着熊熊烈焰咆哮而来!有组织的拦截到此为止,中央计算机迅速分配拦截任务,能否活下来就要看各舰的运气了。雷神盾密集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钢雨一片紧接一片的泼向天空,被这道道火流扫中的导弹无一例外,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就被绞得粉碎!然而密集阵再怎么密集也拦不住那数量众多而且速度极快的导弹,来袭的导弹甩开一片片钢雨,疾冲而下! 一座雷神盾系统的咆哮戛然而止,位于舰队左翼的岚号护卫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枚捕鲸叉,战舰舯部喷发出一团暗红的大火,接着一枚战斧落井下石似的砸下来,几乎一穿到底,轰隆一声,火光一内,水雾裹着高温气浪膨胀而起,这艘排水量撑死也才一千五百吨的护卫舰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断裂,在一连串骇人的爆炸中解体,三分钟之内就从海面上消失了,舰上一百零三名水兵无一幸免。这艘护卫舰被击沉使得舰队的防空火力网出现了一个大漏洞,致命的导弹乘虚而入!马上又有一艘护卫舰被战斧击中,横移了数百米,团团火光岩浆般从战舰内部喷薄而出,看样子这一艘也完蛋了。位于左翼的山澪号也遭了殃,被三枚战斧疯狂围殴,密集阵转来转去打得不亦乐乎,勉强啃下了两枚,第三枚战斧的飞翼被打飞了一片,眼看就能全身而退了,偏偏就在这时,一枚捕鲸叉倏地飞来,叉上了这条大家伙,猛烈的爆炸掀飞了舰载雷达天线,将密集阵炮管扭成了麻花。不等水兵们从中弹的震骇中回过神来,那枚受伤的战斧轰然落下,以三十度角击中了山澪号左舷,撕开并不算厚实的装甲穿入内部爆炸,山澪号内部登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在狭窄的空间里尽情肆虐,四五十名水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在这场恐怖的死亡风暴之中化为齑粉。 幸运的是,所有反舰导弹均已落尽,八八舰队的噩梦暂告一段落了。两艘护卫舰被击沉,山澪号被打成活火山,战力折损近半,这样的损失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然而,跟特混护卫群相比,他们的处境还是好太多了! 特混护卫群侧重的是反潜,因此防空能力不及八八舰队,这就要了他们的命,两轮拦截只击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反舰导弹,看着团团火球以雷霆万钧之势扑来,特混护卫群的水兵慌了手脚,有人不顾一切的跳向大海,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更有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乱窜大喊大叫,使更多的人陷入慌乱之中,这样的表现让他们倒足了血枚!第一枚突破防御破空而来的战斧就 击中了他们的旗舰————陆奥号万吨级巡洋舰,一团蘑菇云在舰艏位置涡旋着狂冲而起,气浪扫过舰桥,里面的指挥官非死即伤,庞大的战舰在爆炸中剧烈晃动,将一些已经面目全非的设备抖落大海,激起条条水柱。接着是驱逐舰,再接下来是护卫舰,在导弹的尖啸声中,一艘接一艘的战舰燃起大火,碎片横飞,吨位较小的护卫舰要是挨上一枚战斧,当即就炸得四分五裂,救都没法救!特混护卫群的水兵呼天抢地,带着一身大火亡命的跳入大海,企图逃出生天,然而战舰沉没时大量燃料泄愤出来,流得到处都是,大火一直烧到了海面,随着海水四处流动,这些水兵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水深火热了,在水火夹攻之下发出绝望的哭叫声! 八八舰队无愧于他们的显赫声誉,一轮导弹过来,特混护卫群的战斗力就降到了冰点,令人佩服。可是特混护卫群幸存下来的水兵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对八八舰队这次误击始终耿耿于怀,终其一生怨恨也没有消散。特混护卫群总指挥官额头开了一个口子,满脸是血,像暴怒的野兽一样放声咆哮要让八八舰队付出血的代价,两名参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上了救生艇。八八舰队出手太狠了,那枚战斧正中要害,陆奥号的火势无法控制,爆炸声此起彼伏,损管人员血肉横飞,一切试图挽救战舰的努力都被无清地抹杀,弃舰成了唯一的选择。 陆奥号舰长坐在救生艇上,呆呆的看着已经被成火山的陆奥号,眼神呆滞,神情迷茫,那悲愤、绝望、茫然、疑惑等等极端的情绪交织成的眼神是那样的生动,那样的感性,石头见了都要落泪。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八舰队为什么要攻击他们,而且一出手就下死手?难道是八八舰队已经叛国通敌,和华军联手对付他们?仿佛是为了难他们的猜想似的,想远处来一阵撕裂绸布般的震响,点点流星由远而近,在他们眼前飞速的放大,不是一点两点,而是一排接一排,天空像沸腾的铁水一样变得血红,一股热浪轰然而至,那是————那是武库舰发射的火箭炮炮弹!这一轮打击可比刚才那一波导弹攻击猛烈十倍,一些水兵发出撕心烈肺的惨叫声,他们的皮肤被滚滚热浪烤得炭化了! 炮弹群钢铁瀑布一般倾泄而下,翻腾而起的硝烟烈焰犹如海啸,无情地淹没了一切,包括半截身体沉到海里了的受伤战舰,包括挤满人的救生艇,包括在水火交融的炼狱中苦苦挣扎的水兵。 赤鹿大佐看着燃烧的舰队,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该死的特混护卫群,成事不 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居然朝他们开火,打沉打伤了他三艘战舰,这还能忍?不能忍也得忍,谁也不知道特混护卫群还有多少战斗力,会不会再给他们再一下子,还有华军那两艘武库舰三艘潜艇,只怕那些华国水兵已经笑掉大牙了吧?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再白痴的将领也不会放过的!雷达监测到一艘武库舰正朝自己这边冲来,以残破的八八舰队去面对这么一艘火力相当于两个远程火箭炮师的怪物,想想都浑身一阵恶寒!大佐一阵胆寒,强撑着下达命令:“朝华国武库舰发射所有的反舰导弹,然后全速撤退!跟空中自卫队联系,请求支援!” 已经顾不上山澪号了,八八舰队剩下五艘还算完好的战舰全速撤退,一边撤退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将手里的反舰导弹朝那艘可怕的武库舰狠狠的砸过去,每发射一枚导弹就附赠一声怒吼和咒骂:“去————死————吧!!!”这场海战打得太窝囊,都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输了,八八舰队自赤鹿大佐以降,没有一个人不是怒火冲天,却又无处发泄,想放声大吼都吼不出来,憋得胸膛几乎要爆炸!最让他们愤怒的是,由于损失太大,八八舰队剩下这五艘战舰的火力已经不足以对华军武库舰构成威胁,这一轮有气无力的攻击,最多是迟滞敌军一下,在击落这些导弹之后,那个灾星就会扑上来,狗扶鸭子似的撵得他们满世界乱窜!还是请求空中自卫队支援吧,都到了生死关头了,面子什么的不是那么重要啦。 很遗憾的是,空中自卫队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他们可以说是爱莫能助。 秦岭号武库舰甲板上,气浪像飓风一样横扫而过,303毫米远程火箭炮炮弹以每秒钟六发的可怕射速一丛丛的拔地而起,浩浩荡荡的杀向仓皇逃窜的八八舰队,数量之多,密度之惊人,让八八舰队面失血色。更惨的是海面上突然跃起一条条火龙,两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发射出去的九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冲出发射箱,朝山雪号和山雨号猛扑过去!不够?不够还有,两架雷霆轰炸机从夜空中呼啸而过,十八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脱离挂架翩然抖落,如同一群嗜血的蝙蝠,凌空而下,扑向各艘战舰!海空潜三位一体饱和攻击,拿出打航母战斗群的火力来打两艘驱逐舰三艘护卫舰,不信玩不死你们!面对这种最彻底的火海战术,面对华军这称得上的丧心病狂的作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看样子,击沉敌舰已经不是熊猫追求的境界了,只有将一支舰队在一分钟之内炸成零件的华丽场面才能满足死熊猫那变态的审美 观。这样饱和攻击,战翻一个航母编队都不是没有可能,拿来打区区五艘浑身上伤的战艘,你妈,这也太欺负人了! 绝对是无法招架无法闪避,绝对是不服不行,炮弹导弹混成的钢铁爆布倾泄而下,海面掀起惊涛骇浪,爆炸巨响和火光将八八舰队所在的海域妆点得极为壮观,海面上隆起一座由水柱、水雾、硝烟、烈焰、弹片以及横飞的废铁构成的火山,一切活物均被无情吞噬。 特混护卫群被打得粉碎。 八八舰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军两艘武库舰丝毫无损。 这样的海战,实在是窝囊透顶啊!!! 第一四二章令人抓狂的预警机 海上大战看得华国空军和东瀛空中自卫队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疯了吗,居然冲对方大打出手!误击?开玩笑,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人的坐标?在一众天之骄子呆呆的注视下,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疯了似的互殴,最终淹没在华军武库舰、潜艇和轰炸机铺天盖地的凶猛打击之中,连艘救生船都没有剩下来。东瀛空中自卫队看得清楚,却爱莫能助,华国空军已经精锐尽出将他们牢牢挡住,这场由海战延伸开来的空战有向两国空军大决战演变的趋势,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顶住华国空军的凶猛进攻,分心就只有死路一条!一名中佐看着已经被浓烟烈火遮蔽的海面,眼里布满了血丝,像受伤的狼一样嘶声狂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会攻击自己人?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指挥整个机群的清水大佐两眼喷出火来,一发响尾蛇将一架枭龙打得凌空开花,放声狂吼:“杀光支那空军,为海上自卫队报仇!” “为海上自卫队报仇!为海上自卫队报仇!” 所有东瀛飞行员都放声怒吼,眼里迸出疯狂、嗜血的光芒,攻击变得极为凌厉,往往是先伤己再伤敌,那种疯狂燃烧的斗志,令人胆寒。数量处于下风的华国空军沉着应战,双方的损失交替上升,胶着不下。但是红了眼的东瀛三军司令部又派来了十五架战机,其中居然有几架f-14雄猫,老本都拿出来了,发了狠要拿华国空军为海上自卫队那十几艘战舰陪葬,打疯了的东瀛空军飞行员甚至屡屡朝跳伞的华国空军飞行员射击!数量上的优势抵销了华国空军在质量和实战经验上的优势,华国空军开始吃不住劲了。 照这样打下去,空中自卫队迟早可以取得一场胜利,用十几架华国先进战机以及更多的枭龙为海上自卫队陪葬的,每个人都坚定的认为,他们一定可以取得胜利。然而,不幸的是,今晚运气不在他们这一边。 唯一还保持冷静的只有e-3预警机的调度官。整个机群的生死存亡系于预警机一身,他不能冲动,再怎么愤怒也只能埋在心底,用冰冷的、机械的、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目光去留意每一秒出现在屏幕上的信息,像电子计算机一样判断,分析,归纳,然后指挥每一架战机作出相应的反应:闪避或者攻击,进攻或者撤退。他留意到一排信号出现在屏幕上,速度极快,以高亚音速巡航,呼啸而来!从信号来判断,应该是歼-12c锯齿鲨,一种令人生畏的重型歼击机,看一看数量,少 说也有十二架。调度官暗暗吸了一口凉气,算上正在战场上跟空中自卫队杀得难分难解的歼-12c,华军在此次空战中投入的锯齿鲨应该不少于三十架了,还没有哪一次空战能看到这么多歼-12c的,华军真的打算在这里跟空中自卫队决战么?尽管心里有些震惊,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冰冷:“鹰巢,鹰巢,这里是鹰眼,发现华军大批歼-12c重型歼击机,距离两百公里,速度零点九马赫,数量为十二架,方位xxx!” 十二架歼-12c? 清水大佐可不敢小看这群凶残嗜血的锯齿鲨,迅速下达命令:“战隼中队,马上前往六点钟方向,截击华军来援的锯齿鲨!重复,来援的是锯齿鲨,足有十二架,当心一点!” 一架f-14巧妙地切入战场,替水冢中佐接下了四十公里外两架枭龙的攻击,水冢中佐趁机脱身,杀气腾腾的怒吼:“战隼中队跟我来!”带着八架f-16脱离战团,切向六点钟方向。多次交手,水冢中佐对歼-12c已经不陌生,在他的指挥之下,九架f-16战隼组成两个流动四机编队,每个编队只有一架战机跟他一起开机搜索,其余三架保持沉默,换句话说就是一架f-16指挥两架,通过先进的数据链共享信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华军的远程空空导弹太恐怖了,歼-12c的机载雷达也相当可怕,f-16雷达开机很可能意味着暴露,在他们发现歼-12c的同时,歼-12c发射的远程空空导弹也愉快的跟他们打招呼了,所以只好采用这种笨法子,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性,并使华军发生误判。如果华军误认为他们只有三架f-16,那么,骄横的锯齿鲨将要付出血的代价,只要躲开首轮可怕的蝰蛇iii,进入中近距离对战,f-16是不会畏惧锯齿鲨的。 雷达屏幕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水冢中佐拧起了眉头,向预警机发出询问。 预警机严肃的回复:确实有十二架歼-12c正以高亚音速与你们迎头对开,方位xxx,高度一万五千,留神,他们发射导弹了! 被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打怕了的f-16中队马上作鸟兽散,每名飞行员的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睛瞪到最大,热焰弹已经蓄势待发,就等那条凶猛的蝰蛇破空而来了。可是————雷达屏幕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左找,右找。 什么也找不着。 导弹倒是过来了,不过是从后面来的。三架歼-12c摆脱了 各自的对手,朝战隼中队那红通通的菊花一口气发射了六枚蝰蛇ii空空导弹。被锁定的六架战机的雷达愣了足足一秒钟,才鬼哭狼嚎起来,那令人毛骨耸然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水冢他们:大笨蛋,炒鸡蛋,越炒越笨蛋! 轰!轰!轰! 面对来自背后的绝对出人意料的攻击,正全神贯注准备对付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的战隼中队措手不及,三架战机当即被爆了菊花,变成两团灿烂的火球!水冢牙都要咬碎了,操纵着战机一连作了三次横滚,以精湛的技术避开了来自后面的冷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安全了,歼-12c得势不饶人,狠狠的咬着六点不放,雷达报警器一直响个不停。锯齿鲨都扑到面前了,还保持着刚才那种一机指挥两机的模式,让主力继续关闭主动雷达的做法等于是找死,他咬牙切齿的下达命令:“所有战机雷达全部开机,先把这三架锯齿鲨收拾了再说!” 中佐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白痴预警机,都不知道是怎么指挥的,让他们傻傻的保持流动四机编队去等待只存在于空气中的歼-12c中队,还煞有介事的发出导弹预警,却对来自他们背后的攻击视而不见,只一个回合他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战机!如果那架白痴预警机现在在附近的话,中佐绝对会扑过去,把战机剩下的四枚aim-7和aim-9一古脑的打到它的身上,好让预警机上那些白痴、混蛋知道瞎指挥是什么后果!在中佐的指挥下,剩下六架f-16结成双机编队,带着滔天怒火调过头来扑向可恶的锯齿鲨,企图发动剪刀绞,将这三架喜欢放冷箭扔黑砖的歼-12c绞个粉碎!这三架歼-12c也不是好惹的,看似庞大沉重的机身灵活的闪幌机动,始终不给f-16双机编队发动剪刀绞的机会。 预警机调度官大急:“战隼,战隼,不要理会后面的攻击,十二架歼-12c正朝你们扑来,拦住他们!” 水冢中佐怒吼:“拦你妹!” “白痴预警机,你成心想害死我们是吗?” “八格,有你们这样瞎指挥的吗?你们被支那人收买了是吧?” “混蛋,你们害得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战友,我饶不了你们!” 水冢中佐话音刚落,无线电里便骂声一片,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显然,被这架突然大失水准的预警机坑惨了的不止战隼中队,在过去的几分钟里,火光频频爆发,被预警机整得一团混乱的空中自卫队损失惨重。本来华国空军就不好对付,现在预警机又发神经瞎指 挥一通,不死才怪了,还不如没有预警机呢! 预警机调度官显然也蒙了,他发出的每一道指令都是正确的,都是有大量数据作为依据的,为什么发出去之后全都变成错的了?这是怎么回事?吃了几次亏之后,空中自卫队那帮骄兵悍将已经不再听他的指挥,空战开始向群殴演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绝望的看着十二个光点在雷达屏幕上闪烁,尽人事听天命吧:“各中队请注意,又发现华军十二架战机,初步判断型号为歼-12c,速度零点九马赫,高度一万五,方位xxx————” 话还没有说完,各中队长已经破口大骂了。又来了十二架歼-12c?华国总共才几架歼-12c啊?你以为这些出厂价就达到了四千万美元的重型歼击机是牛皮,一吹就飞起来了是吧?无视之,该干嘛干嘛。 水冢中佐终于抓住了反击的机会,与僚机互相配合,一次凶狠的剪刀绞,三枚空空导弹呼啸而出,对那架穷追猛打的歼-12c形成交叉攻击,无情地绞杀,那架歼-12c躲得了左边躲不了后边,被一枚横扫而过的aim-7炸得浑身是火,悲啸着栽向地面。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水冢中佐狠狠的吐出一口闷气,这口闷气快把他憋爆炸了。正想协助另外两个小队收拾剩下两架锯齿鲨,无线电里又传来调度官惶急的声音:“战隼,战隼,十二架歼-12c正朝你们逼近,他们发射远程空空导弹了,注意规避!” 忍无可忍,中佐发出一声咆哮:“你们有完没完!!!”旋即,他的怒吼戛然而止————警报尖厉无比的响了起来,十二道催命般的火光从八十公里外横扫而来,妈的,真的是蝰蛇iii!没事别随便叫狼来了,叫多了,狼真的会来的!中佐的心脏在这一刻收缩得只有乒乓球大小,眼珠子却瞪得比鸡蛋还大!我日,蝰蛇iii本来就不好对付,现在他的中队可以说是毫无准备,而且还是背朝着导弹,那,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导弹以四马赫的速度逼近,由于跟预警机怄气浪费了太多的时候,等到战隼中队重视起来的时候,它们距离f-16只有不到二十公里了。蝰蛇iii采用雷达/红外双模制导,此时双模同开,在这个距离被它锁定,等于被判了死刑,千钧一发之际,中佐作出了唯一正确的决定:拉下了弹射手柄。失去控制的战机在几秒钟之后毫无悬念的被打成亿万带着火焰狂飞乱舞的碎片!而且这样的碎片雨不断迸出,六架f-16先后被打得粉碎,在夜空中化作壮观的漫天花雨,而绽放开来的伞花,只有区区三朵。现在不 用预警机提醒了,水冢中佐用肉眼都能看到天边航灯点点,闪烁不定,像一阵流星雨朝这边飞掠而来————真的是十二架歼-12c重型歼击机!瞪着预警机的方向,他发出一声悲愤欲狂的狂吼!都是那白痴预警机害的,是它葬送了整个战隼中队,他要杀了那个白痴调度官! 第一四三章坑爹的炮兵 那十二架歼-12c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们并不加入战团,而且隔着五六十公里锁定目标,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化作夺命的火光横扫天际,别说被它直接命中,就算是让它在四五十米外自爆,产生的碎片对于东瀛空中自卫队的战机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一枚导弹将两架战机炸得粉碎的事情频频发生。被预警机折腾得晕头转向的东瀛空中自卫队乱作一团,损失直线上升。 一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插入两架f-15j中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球膨胀而出,碎片漫天飞舞,两架f-15j都被炸得破破烂烂,哀号着栽向地面。飞行员弹射逃生,结果只弹射出上半身,下半身已经让弹片给削掉了。清水大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双目尽赤,恨不得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跟那些该死的锯齿鲨同归于尽!他极力克制着跟华国空军拼个鱼死网破的冲动。东瀛不是华国。歼-12c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它那强悍的战斗力,还在于它那韭菜一般的补充能力。从明面上来看,华国空军现在一共装备了一百五十多架歼-12c,性能略逊一筹的歼-12a/b型会更多一些,至少也在两百五十架以上,这是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数字。更可怕的是华航集团还不遗余力的模块化生产了大量战机部件,这些战机部件被妥善保存着,平时作为零件补充,战时则可以迅速组装成整架战机,源源不断的开赴到前线!华国被打掉了二十架歼-12c,很快就能补回损失,而东瀛要是被打掉了二十架f-15j,想要补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就是自主研制自主生产和依赖进口的差别。 今晚这仗,就算能打赢,杀敌八百自损也不会少于一千,空中自卫队,拼不起! 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大佐怒吼:“我们撤!”虚晃一枪,逼开一架朝他扑来的歼十,战机拐了个弯,朝北加海岸飞去。其它战机也带着满腔怒火,纷纷发射导弹或者释放诱饵,全速撤退。华国空军主力机群没有追击,拼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油料和弹药追击了。但是那十二架歼-12c得理不饶人,追在空中自卫队的屁股后面猛咬,锁定空中自卫队机群那红得发紫的菊花发射导弹,在蝰蛇那令人毛骨耸然的嘶啸中,仓皇逃窜的空中自队队队形中间迸发出一团团近乎紫红色的火球,每一团火球都意味着至少一架战机被击中,粉身碎骨。空中自卫队也不想被人家搂着屁股狠干,他们也想反击,可是两架f-15j和四架f-4刚刚转过头去,导弹就过来了,两架f-4被炸成渣渣,一架f-15j被打成一级残废 ,没有办法,还得继续逃命! 歼-12c中队大开杀戒,直到激光战机的激光扫过来才悻悻撤退。连同开场时那六架倒霉的f-16在内,这个中队一口气击落了近二十架东瀛战机,自损为零,这样的战绩,令人目瞪口呆。当然,其中三分之一都是托了那架e-3预警机的福,在预警机的“大力协助”下击落的,不然他们的战绩才没有这么辉煌。历此一役,空中自卫队损失过半,被赶出了天空,那架预警机功不可没。只是,侥幸逃回去的空中自卫队飞行员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将预警机调度官剥皮抽筋碎尸万段的。 混乱和不安已经从空中和海上蔓延到了地面,东瀛海陆空三军都笼罩在不祥的阴影之中。三军司令部一道道命令流水一般发出,而且朝令夕改,令前线部队无所释从,一片混乱,这种混乱瘟疫一般传染到了他们那庞大的陆军地面部队每一支部队中,就连以个位数活动的侦察兵和特种部队,都受到了严重影响,于是,灾难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首当其冲的是第六师团。 在岩永少将的指挥下,第六师团迭经血线,终于攻破了炎龙军团的外围防线,开始对那两个d形山头发起冲击。战壕被突破后,炎龙军团士兵都退到了山上,居高临下顽强地阻击第六师团,从山顶上倾泄下来的炮弹让第六师团血肉横飞,死伤累累,不将这两块硬骨头啃掉,他们无法前进————那两个山炮连的火力足以将公路打成火海!没有办法,第六师团的机械化步兵只好屈尊下车,充当一回步兵,端着步枪抬着迫击炮去攻山头。两个d形山头的火力极为猛烈,横扫整个山腰,充当炮灰打头阵的爪洼政府军一个营第一回合就被扫光了,尸体在山脚堆起一米多高。别说这些垃圾,就连第六师团也被压得抬不起头,往往是往上爬了几米,看到一个弹坑就不顾一切的扑过去,任凭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打死也不肯抬头,因为也许在几米十几米外就是炎龙军团的机枪火力点!他们不得不频频呼叫炮兵支援,将那些顽强的火力点逐一拔掉,一步步的往山上推。华军将重炮炮弹搬出来顺着坡势往下滚,然后开枪打爆,爆炸产生的碎片将杀伤半径内的东瀛士兵钉入地面,爆炸波裹着碎石横冲直撞,将很多躲得好好的东瀛士兵活埋,一些被埋在里面的士兵挣扎着爬出来,面色惨白,嘴唇哆嗦,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横扫而来的弹流拦腰接成了两截。 第六师团炮兵部队倾泄过来的炮弹同样将炎龙军团用钢筋混凝土垒成的工事无情的掀翻,里面 的士兵粉身碎骨。这还算痛快的,一些机枪堡垒正在射击,一条火龙就喷了进来,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烈焰塞满了狭窄的工事内部每一寸空间,里面的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变成了焦黑的骷髅。第六师团和炎龙军团,同样的凶悍,同样的顽强,打得难分难解,战斗之残酷,令人震惊。 就在地面打得血肉横飞之际,空中传来引擎的轰响,三架f-111战斗轰炸机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空,投下了炸弹。受够了的第六师团官兵放声狂叫:“炸死他们!炸死他们!炸死————”野兽一般的嗥叫声突然噎住,因为他们赫然看到,那些杀伤力巨大的航空炸弹正朝他们的攻坚部队砸去!岩永少将一阵眩晕,几乎摔倒,参谋们脑海里一片苍白,这是怎么回事?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六枚航空炸弹毫无花巧的落入攻坚部队中间,六团火球咆哮而出,气浪裹着火焰席卷杀伤半径内的一切活物,数以万计的弹片碎石遮住了地面,甚至在空中碰撞,爆出一串串火星!避无可避,面对这绝对意外的空袭,攻坚部队近两百名官兵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怒交迸的狂吼声,就消失在冲腾而起的烟焰流火飞砂碎石之中。还没完,又有两枚炸弹丢向炮兵阵地,引发一连串爆炸,同样措手不及的炮兵声声巨响中血肉横飞,碎肉裂肢纸片般飞向天空,一辆辆自行火炮被炸得四分五裂,供弹车更是粉身碎骨,连个渣都没有剩下来。 岩永少将怒吼:“这是怎么回事?f-111机群为什么要轰炸我们!?我要杀了那些飞行员!!!” 对空联络官满腔怒火,一阵忙活之后,带着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向师团长阁下报告:“飞行员声称,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轰炸那几个目标,坐标明明白白的在战术地图上标了出来,不会有错的!” 都把第六师团的士兵炸得血肉横飞满地碎肢了,还不会有错? 暴怒的岩永少将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谁对谁错了,面对已经失控的f-111轰炸机群,他作出了唯一正确的决定:“让他们滚蛋,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空中支援!” 要是第八师团的师团长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泪流满面:岩永少将觉得不爽还可以叫f-111战斗轰炸机滚粗,他却不行,他没法让自己的炮兵滚粗! 第一集团军的攻势变得越发凶猛,每一次攻势都被第八师团打退,但每击退一次攻势又不久,更凶猛的攻势又已展开,就像海啸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压得第八师团透不过气来。现在第八师团已经不敢再跟第一集团军对攻,而是利 用地形优势和强大的炮火死守。他们的炮兵数字化程度颇高,机动能力强,边跑边打,接到命令不用五十秒就可以开火,谁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炮群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出怒吼,送过一阵致命的炮弹雨。第一集团军连续两次进攻都被炮火轰退,集团军炮兵旅苦于数字化程度低,拿第八师团的炮群没办法,相反还损失不小。 然而,坏就坏在那个数字化炮兵群身上。 第一集团军第二步兵师再次发动猛攻,躲在防线后面的第八师团差不多是条件反射了,这边一进攻,他们马上呼叫炮火覆盖,看是你人多还是我的炮弹多!干完这些,他们就带着嘲弄的笑意看着辗压而来的第二步兵师,有人甚至拿出了红外摄影机,想要拍下第二步兵师在他们强大的炮火轰击下血肉横飞的惨状。然而,当炮弹破空而来时,所有人都傻眼了:瓢泼大雨一般的炮弹群对着他们的防线砸了下来!黑红色烟焰翻腾而起,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整道防线都被流火和弹片湮没,不知道多少士兵粉身碎骨,更不知道多少士兵被高温生生炭化!不愧是数字化炮兵,打得够准够狠,持续五分钟的炮击,三千多发重炮炮弹砸下来,整道防线都成了月球表面,数百名第八师团的士兵在冲天烈焰中化为灰烬,连根头发都没有剩下来。 跟第八师团一样倒霉的还有第五师团。第五师团所属的重炮部队吃错了药似的,在部队已经攻入巴冷县城后突然开火,重炮轰击犹如疾风骤雨,正在跟第一步兵师苦战的先头部队在电闪雷轰中尽数变成肉泥。这一下,不光是第五师团目瞪口呆,就连第一步兵师,面对着满地炭化的碎尸也是瞠目结舌,已经弄不清楚倭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第三师团倒还好,没有挨自己人的炮弹轰,没有被自己人的飞机炸。然而华军的重炮部队正朝着他们猛轰,华军的轰炸机正追着他们猛炸,同样叫他们苦不堪言。 变故频发,意外误击事件接连不断,陆上自卫队目瞪口呆,人心惶惶,无所适从,他们的节奏被彻底打乱了。然而,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一四四章猛妹子(上) 没完没了的炮击总算是停了。非常幸运,小楼居然还没有被轰塌,这让凌风多少有点意外————你妈,这也太结实了吧!没来得及夸一句建筑的坚固程度,腰眼被伊宁顶了一肘,痛得他险些闭了气,费了好大力气才惨叫出声来,气得他怒骂:“你疯了是吗?干嘛打我!?” 伊宁火气比他还大:“谁让你想占姑奶奶的便宜?五行欠打!” 凌风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随即醒悟过来:刚才一发火箭弹从窗口飞了进来,他看到伊宁似乎想起身,本能的将她扑倒,结果————结果那发火箭弹活见鬼的从另一个窗户穿了出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英雄救美变成了见色起意,挨一拳还算轻的,要不是外面枪声响成一锅粥,子弹嗖嗖的飞进来,伊宁非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不可。 狗屎! 凌风揉着钻心痛的腰眼喃喃咒骂着。那个丫头纯粹就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认识她才多久啊,他就已经体无完肤,挨的打就比过去二十八年还多了!臭丫头,你给我等着,回去之后小爷一定要苦练拳脚功夫,三年之后必定找你报仇,不把你揍成猪头我不姓凌! 几个侦察兵个个一脸诡异的笑容,咧着嘴对头楼下扣动板机,不小心还以为他们脸部肌肉抽筋了。事实上,他们脸部肌肉真的要抽筋了,笑的,打从那个飞行员被救过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像是在看搞笑小品,笑断了肠子,笑岔了气,最惨的是还不敢大声笑出来,神哪,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这名飞行员跟连长大人八成是命格相冲,一见面就又吵又打,像两支刺猬一样彼此扎来扎去,看着就想笑。考虑到那小子敢跟伊宁针锋相对,而且这么久了还没有被揍死,大家在心底里对他还是有一点点佩服的。不过现在倭猪又冲上来作死了,小品表演暂时中断,他们最好拿起武器迎战,不然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第八师团刚才那一通炮击真够猛的,放眼望下去,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大火,整个镇子没有一座建筑物还是完整的。烟雾和火焰对侦察兵的发挥造成了很大影响,他们步枪上的瞄具根本就看不远了,只能对着烟雾中一个个朦胧的身影扣动板机。东瀛士兵同样也饱受火光烟雾困扰,微光夜视仪和红外夜视仪几乎失效,大家只能在近距离对射,每个人都必须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是被人摸到三四十米内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很对不起,你死定了! 到处都是喷火的枪口。 处都是嗖嗖乱窜的子弹。 到处都是喷火枪喷出的火焰。 烟雾缭绕中,不断有人倒下,不管是身经百战的侦察兵还是训练有素的东瀛士兵,或者声名狼籍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在子弹和手雷面前一律平等。 一架黑鹰从天而降,六管旋重重机枪枪管高速旋转,机枪喷出一米多长的火舌,子弹排成碗口粗几百米长的火龙,无情地卷向侦察兵的防御阵地。弹流扫过,墙壁和阳台竟然被打得支离破碎,沙尘冲天,好几名侦察兵被弹流卷住,瞬间变成一蓬飞扬的血雨。只是一架直升机,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就窒息了整个防御阵地上所有火力,猛烈的机枪扫射和成束落下的火箭弹打得侦察兵们抬不起头来! 伊宁愤怒的咒骂一声,扛起火箭筒不要命的从窗口探出身体去。凌风大骇:“你不要命了是吧?快回来!”话音未落,伊宁已经击发,火箭筒喷出一团烟焰,火箭弹旋转着狂冲而出,直奔一百多米外正往地面泼洒弹雨的直升机!直升机飞行员看到一团火球破空而来,报警器却没有丝毫反应,心中暗暗惊骇,大叫:“当心!rpg!”直升机紧急爬高,这次闪避时机拿捏得极好,来势汹汹的火箭弹从机腹下擦了过去,成功了! 轰隆! 一团黑云在直升机附近炸开,冲击波撞得直升机剧烈颠簸,破空而来钉在直升机机身上,铮铮作响的碎片嘲弄的告诉飞行员:你们笑得早了一点!伊宁小时候晚晚都是抱着火箭筒睡觉的,40火玩得出神入化,这枚没能击中的目标居然活见鬼的近炸,大量弹片钉入机身,将黑鹰打得破破烂烂!紧接着一道白光从数百米外飞来,正中直升机尾舵,当一声迸出一大团火花,浑身都在冒烟的黑鹰失去平衡,终于坚持不住了,在飞行员的失声惨叫中像个铅球一样坠落地面,发生巨大的爆炸,火焰冲起两三层楼那么高,几乎将附近的建筑物夷为平地,好死不死正好处于这个区域内的爪洼特种兵和东瀛士兵自然命运悲惨。 凌风不禁大叫:“打得好!” 闪电般退了回来的伊宁瞪了他一眼,竟然极为凶怒,看得凌风头皮发麻。凌风这回真的是头大了,夸奖她一句罢了,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他赶紧解释:“我说你打得好呢,佩服!” 伊宁哼了一声,借着爆炸的火光,凌风发现她的面色苍白得厉害,两团暗红的血花正在迷彩服上迅速扩散,一处在左肩,一处在右大腿部,都是被跳弹打的。难怪他叫“打得好”的时候她会如此愤怒,敢情 是以为他在嘲笑她,夸敌人打得好了。想通了这一层,本着战友之间应该互相照顾的责任感,他赶紧跑过去,问:“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伊宁额头上满是冷汗,咬着牙说:“想知道我疼不疼?好办,你去挨两枪就知道了!” 凌风愣了一下,忿忿的说:“狗咬吕洞宾————” 话还没有说完,伊宁就吼了起来:“还不帮我包扎?你人头猪脑是吧!!!”那吼声居然压下了手雷爆炸的轰响,几乎将这幢被炮弹炸得摇摇晃晃的楼房震散架了。凌风胆子本来还够大的,居然让她吼得一哆嗦,闪电般拿出救生包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止血喷雾罐、医用酒精、绷带等等用品,两剪刀将她伤口附近的衣服划开,拿着止血喷雾罐一通猛喷,边喷边咕哝:“人长得还挺漂亮的,脾气却这么火爆,真不知道谁受得了你!” 伊宁吸着凉气,说:“姑奶奶就这脾气,受不了的话你可以滚蛋————我说你是不是白痴呀,连个伤口都处理不好!” 凌风彻底没了脾气。 两名侦察兵守在窗前用自动步枪不停的向下面的街道点射,在他们的射界内倒下了七八名敌人。这两个家伙一边开火一边聊天,显示出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无以伦比的八卦精神。 “宁姐受伤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才不去,谁不知道她受伤后脾气特别坏,想挨揍的话你就去好了。” “我也不去,让那个倒霉蛋帮她包扎好了。” “你说宁姐会有会对那个倒霉蛋感激万分,以身相许?” “说不定哦!不过我看希望不大,你也不看看那个倒霉蛋被她修理成什么样子了。” “打是亲,骂是爱嘛!” 聊得正欢,一枚手雷丢了过来,砸得其中一个的头盔当一声大响,伊宁已经在咬牙切齿了:“想死了是吧?给老娘专心打仗!要是让敌人摸上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那个侦察兵脸直发白,干笑:“知道,知道!宁姐,下次能不能换个提醒方式啊,会出人命的!”捡起那枚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手雷拉火丢了下去,轰的一声,一名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士兵双手一扬,飞起六七米高。但是,随后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带着狂暴的气浪飞来,将隔壁一幢楼房轰塌,两名侦察兵给埋在了里面!倾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履带辗压地面的震响,两名侦察兵不禁变了面色,骇然狂叫:“倭猪的坦克冲过来了!” 轰隆! 又一团烟焰喷发而出,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流线,砸在地面上,轰出一个老大的弹坑来,三名爪洼特种部队士兵身上嵌满了弹片石屑,痛得满地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浓烟大火中,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辆90式主战坦克,一辆,只要一辆,就将这些弹药几乎耗尽的侦察兵逼到了绝境! 90式主战坦克长长的炮管慢慢转动,对准了伊宁他们这边。两名侦察兵架起伊宁拔腿就跑,凌风紧跟在后面,就算是撞得满头包也顾不上了,小命要紧!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拼尽全力逃生,但是,人跑得过炮弹吗?答案不言而喻。 果然,不等他们冲下楼,一声巨响就狠狠的撞入耳膜,伊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完了!”这幢楼房是绝对经不起90式一炮的,他们死定了!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没有炮弹破空的可怕呼啸声,没有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什么也没有!天空中却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机枪扫射时那撕裂绸布一样的啸响,还有一个清丽的却杀气腾腾的声音:“杀光他们!”众人看到,一架喷涂着红五星的多用途直升机擦着尾顶飞过,六管旋转重机枪以每秒钟一百发的可怕射速向地面倾泄弹雨,整条街道在两秒钟之内就被打成了火海,东瀛士兵和爪洼士兵在火焰尘埃漫天飞扬中纷纷倒下,甚至被打得粉碎,侥幸没有被弹流卷进去的仓皇失措,不管不顾的扑进一切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掩体里,就算手雷落下来掉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不打算抬一下头了!趁着敌军火力被压住的有利时机,一架运输直升机舱门打开,一道纤秀的黑色身影闪电般窜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队突击队员,他们的援兵终于来了。自落到地面以来,凌风头一次露出了笑意,看着那道猎豹一般精悍的身影笑着说:“我们的猛妹子也来了,这下子可有好戏看喽!”他认识哈玲,对这个看上去甜滋滋的妹子单手捏爆核桃的强悍表现印象极为深刻,对于这个妹子出现在战场上这一不合常理的事件,他只想说:倭猪,你们自求多福吧! 伊宁再次狠狠的瞪了凌风一眼,似乎,“猛妹子”这三个字把她惹毛了,嗯,她一定是认为凌风在嘲弄自己,好小子,等姑奶奶伤好了,有你受的! 第一四五章猛妹子(中) 凌风没有猜错,来的真的是哈玲。她带领一个排乘坐直升机,在一架武装直升机的护送下近乎玩命的低空切入战场,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看到一辆90式坦克想要朝侦察连的阵地开炮,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一枚红箭发射下去,毫不留情的洞穿了这个铁乌龟的顶部装甲,将它打得碎片乱飞。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突击队员迅速在侦察连的阵地上速降,一切顺利。本来这一切没有那么容易的,陆上自卫队的ah-1超级眼镜蛇、uh-60黑鹰甚至高炮部队都可能将这支小部队扼杀在空中,但是特种空降旅空中突击部队全军覆没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正在发酵,在一架黑鹰被伊宁击落之后,第八师团已经抽不出一架有空战能力的直升机对小镇进行低空遮蔽了,只能任由这两架直升机长驱直入,杀人放火。 哈玲第一个跳下直升机,这个萌妹子现在这身行头有点吓人: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略显单薄的身板居然扛着一挺六管旋转重机枪,而且一口气背了四千发子弹!这还不算,在她的右大腿外侧还插着一支九点八毫米特大口径自卫手枪,左大腿外侧别着一把战术刀,还挎着一支无枪托式冲锋枪,看样子,不管是手枪还是冲锋枪,她所带的子弹都不少!再加上一件厚厚的防弹衣,我的妈呀,这哪里还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辆人形装甲车啊!看到一名东瀛士兵扛着单兵肩射导弹向直升机瞄准,人形装甲车怒吼一声:“去死吧!”一扣板机,轰轰轰一阵轰响,六管旋转重机枪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她的身体微微后后抑,一片密不透风的弹幕呼啸而出,那个倒霉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击发就被几十发子弹打成了一团烂泥,血沫溅起三米多高,如同一阵飞扬而起的血雨!看到这一幕的侦察兵无不咋舌,这妹子也太生猛剽悍了吧!? 几十名突击队员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直升机,直升机尾部舱门打开,卸下一辆小拖车,上面装载着给侦察兵补充的弹药。武装直升机也在楼顶降落,卸下两门82毫米迫击炮和一百多发炮弹,扔完东西,两架直升机火速拉起,再向地面倾泄一通火力之后,溜了。由始至终,东瀛第八师团的防空部队都没能形成有效的拦截,只能任由这两架直升机扬长而去。 看到眼看就要弹尽粮绝了的侦察兵得到了补给和援兵,一森清直中佐气得面色铁青,冲着几个手下一通咆哮,将废物、猪头、白痴、低能儿之类的标签毫不吝啬的贴到了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身上,然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进攻!半个小时内务必全歼华军侦察兵!” 东瀛军 官面无表情,两个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营长却够呛,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全盛时有五千余人的兵力,算一个旅了,兵力众多,战斗力也比较强悍————至少比陆军野战部队要强悍一些,在镇压班达亚齐分裂主义的战斗中,陆军特种部队也有过比较出色的表现。然而,在华国特种部队面前,他们跟三岁小孩差不多,不堪一击,最惨的是柳维平还对他们下达了必杀令,一旦被华军撞上,不管多少人都会被炮火打成碎片!这段时间的激烈战斗下来,陆军特种部队已经损失过半,他们这两个营长快要降格当连长了。该死的倭猪总是非常狡猾的让他们顶在最前面当炮灰,每一次进攻,死伤最惨重的总是他们,打到现在,每名特种兵都已经筋疲力尽,更兼满腹怨气了,现在倒好,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全歼华军侦察兵!华军侦察兵有这么好打吗?真有这么好打的话,早就被他们消灭清光了! 这简直就是逼着他们去送死! 悲催的是,虽然心里非常不满,但是他们没有资格对中佐大人的命令提出抗议,这可是总统大人下达的死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东瀛人的指挥,违令者不问缘由,先毙了再说!不想吃东瀛人的枪子就得吃华国人的枪子,这兵当得,窝囊! “嗨,凌风,你还活着吗?” 布置好防线后,哈玲风风火火的冲进伊宁他们据守了十几个小时的堡垒里,大咧咧的问。凌风可是炎龙军团里出了名的王牌飞行员,她当然不可能不认识。 凌风苦笑:“还没死,活蹦乱跳的,精神着呢。”等看清楚哈玲之后,他张大了嘴巴:“我说妹子,你这、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犯得着背着个弹药库来打仗吗?”几个侦察兵的表情也精彩得有若见鬼。几千发子弹啊就算是小口径弹,一发也有十几克重,几千发就是几十公斤,再加上防弹衣、防弹头盔、通信设备、夜视仪、单兵口粮、急救包、手雷、战术刀等等装备,这妹子的负重怎么说也超过七十公斤了吧,亏她还跑得飞快! 哈玲一脸无奈:“没有办法,深入敌后作战嘛,弹药很难补充,打一发就少一发,只好尽量多带点了。”瞅见凌风鼻青脸肿的,吓了一跳:“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该不会是当了俘虏,被人家揍的吧?” 凌风揉着鼻子说:“我倒没有当俘虏,但是确实是让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哈玲好奇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你打成这样子?” 凌风冲伊宁呶呶嘴:“就她喽,还有谁!” 话还没有说完,伊宁就尖声怒吼起来:“谁跟你是哥们!” 哈玲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反应过来了,笑得更欢:“哈哈,原来你是女孩子啊,不好意思,一时眼花认错了。” 伊宁露出两排贝叶一般漂亮的牙齿,看得凌风头皮发麻。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要不是伤得不轻,她早就跳起来跟哈玲大打出手了。真是个怪女孩,一方面比男生还要好斗好胜,一方面却格外受不了人家将她当成哥们,唉,女孩的心思,真心猜不透! 哈玲诚意有限的道了歉之后,问:“你们连长在哪里?就是第一集团军中将的女儿,伊宁少校?” 伊宁硬梆梆的说:“在这里!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空气好不好!” 哈玲很是意外:“你就是伊川中将的女儿?” 伊宁说:“难不成你是他的女儿?” 哈玲说:“咋一看还以为你是他儿子呢!” 伊宁两道剑眉当即就竖了起来,用手撑着地面想要扑起,伤口的剧痛袭来,她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再次变得惨白,吸了一口凉气,颓然坐下,伤口迸裂,一道血线溅了出来。奈何不了哈玲,她只好找凌风出气:“给我过来!我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呢!” 凌风忙不迭的跑过去,不大熟练的给她包扎伤口,那份殷勤劲,比仆人还仆人。哈玲就在一边看着,露出古怪的笑意。伊宁瞪着她,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等我伤势好了,这笔账再慢慢跟你算!” 哈玲笑嘻嘻的说:“好,我等着你。唉,好好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整得跟个男人婆似的,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 伊宁气得又要跳起来,凌风赶紧把她按住:“别动,再乱动的话,伤口就完全挣裂了,那样就麻烦啦!”她只好按捺住怒火,气呼呼的坐在地上,让凌风帮她包扎。看到她气眼睛瞪得老大,鼻翼一抽一抽的样子,凌风就莫名的想笑,这个野蛮的女孩,总算碰到对手了,大快人心啊!不过看到她那气苦的模样,他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忍心,一边包扎一边安慰:“别生气啦,大家都是战友,彼此之间开个玩笑罢了,笑笑就过去了,那么认真干嘛?为这个伤感情,划不来的。” 伊宁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你是更年期妇女变的啊?比我妈还罗嗦!赶紧帮我包扎好,我还要跟那帮倭猪真刀真枪的厮杀一场呢!” 凌风脸一僵:“你还要去作战?不行,也不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去战斗!只怕敌人还没有被打死,你自己的血就先流干了!” 伊宁说:“关你屁事!” 凌风很无奈。这个浑身是刺的女孩子,经常把他顶得直翻白眼,唉,无语。 凌风水平有限,取弹头这么高难度的手术打死他也做不来,因此他也只能勉强帮伊宁止血,消毒,再包扎起来,动作尽可能的轻柔,不然伊宁可是会揍人的。好不容易,总算是把扎好了,外面传来了隆隆炮声,敌军又开始炮击了。跟前几次不同,这次倭军的炮击显得小心翼翼,仿佛是怕极了炮弹会砸到自己人头上一样,精确度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伊宁竖起耳朵来倾听,眉头皱起,自言自语:“怎么倭军的炮兵水平变得这么差了?”她不知道,第八师团已经被自己的炮兵吓破了胆,生怕炮兵再给自己来一次无差别覆盖式炮击,那可就死不瞑目了。心理压力巨大的炮兵每打一发炮弹都是提心吊捏的,生怕这炮弹会不听话的再次砸到自己人头上,将他们送上军事法庭,在这种状态下,炮击的精确度就可想而知了。打了上百发炮弹,这边只有两个受伤,一人阵亡,这样的战果,实在让人无语,没办法,还得让步兵发起冲锋,步兵手里的步枪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朝他们无差别扫射吧? 侦察兵大叫:“敌人摸上来了!”蹭一下从掩体后面跳出来,各就各位,一支支步枪从射孔探了出去,准备大开杀戒。伊宁拔出自卫手枪想要参战,被凌风拉住,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参加战斗。问题是伊宁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又给了凌风一拳,打得这个阻手碍脚的家伙哀哀直叫,跟着哈玲一起前来支援的突击队员直咧嘴,这妹子还真猛! “你给我滚开!”伊宁愤怒的说。 凌风一把将伊宁的手枪给抢了:“瞧,现在就连我都能将你的枪给下了,你还参什么战?给大家添乱么?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看着好了!” 伊宁说:“我数三声,再不把枪还给我,有你好看!一!二!三————” 拳头刚刚扬起,哈玲咳嗽一声,弱弱的问:“我能说句话吗?” 伊宁恶狠狠的瞪着她:“有屁快放!” 哈玲说:“伊宁少校,你现在浑身都是血,绝对不能再参加战斗了,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那些杂种杀得片甲不留的,你们两个么,就在这里看打仗就行了,要是觉得无聊,就谈谈情说说爱,炮火连天的,我们什么都听不到,放一百个心啦!” “谈情说爱?”凌风和伊宁像是听 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大眼瞪小眼,指着对方的鼻尖,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跟他/她?” 哈玲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对啊,瞧,你们多有默契,不光是话语,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嘛,信我,没错的!” 伊宁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凌风一头撞向墙壁。 哈玲的脸皱了皱,这也太不给她这个媒人的面子了吧?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八卦,敌人都冲到楼下啦!那帮孙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多丰田皮卡,在上面架着重机枪,一边飙车一边朝着街道两边的建筑物猛扫,打得墙壁顷刻之间变成马蜂窝,如此猛烈的机枪火力,顿时就将守军的火力牢牢压制,大批爪洼特种兵跟在皮卡后面迅速推进,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华军阵地拿下! 转眼之间就有一个连的敌人冲到小楼这边来了,哈玲露出一丝愉快的笑容,放声大喝:“送死的来了,用云爆弹招呼他们!” 第一四六章猛妹子(下) 一阵并不成功的炮击之后,爪洼陆军特种部队主力发动了异常凶猛的攻势。确实是异常凶猛,一下子就突入了侦察连的防系体系核心,哪怕是接二连三的被华军狙击手放倒,也没有人停一停。冲,跟着武装皮卡冲,跟那些华国人拼了!要是这次再拿不下华军的阵地,他们就算不被华军歼灭,也会被没完没了的战斗磨个精光,连渣都不剩的。不想死得这么难看,就只有一鼓作气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了。如果能活到战斗结束,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当逃兵,脱下军装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姓埋名,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华军的阻击火力依然非常准确,狠辣,但没有想像中那么强。嗯,看样子,虽然华军得到了补给,但是远数量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充足,拼了这么久,那些侦察兵想必已经伤兵满营,更兼筋疲力尽了吧?在这种情况下,来一支小部队能起什么作用? 砰! 一条臭水沟里传出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激射而来,击中了一名站在皮卡上来操纵着重机枪向华军火力点猛扫的特种兵。电影里什么挨了六七枪还能继续冲锋陷阵狂呼口号,全他妈扯淡!就拿这发90式自动步枪子弹来说吧,它的初速超过七百米,惊人的初速使得它可以在一百米距离打穿六毫米厚的钢板,打在人的身上是个什么滋味?子弹打穿防弹衣,撕开军装钻入胸口,形成一个大于弹头的空腔,将布屑和防弹衣碎末吸入体内,而子弹翻滚着前边进后边出,这名特种兵背后撕开一个茶杯大小的窟窿,怎么样,你认为他还能继续冲锋扫射,最后再倒在战友怀里唧唧歪歪的煽情,半天才嗝屁吗?跟电影里那些挨了好几枪浑若无事,最多只流一点血,咧咧嘴就不当一回事,继续冲锋杀敌的英雄比起来,这个家伙真的是弱爆了,中弹后整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还在挣扎,一只车轮就辗到了他的脑袋,就像是辗碎一个西瓜一样,一些红红白白的玩意儿喷溅出来之后,他就不吱声了————头都没了,还吱什么吱。 又一名战友惨死,早已经麻木了的爪洼特种兵对此视而不见,顶着嗖嗖飞过的弹雨继续挺进。再往前五十米,再往前五十米就是他们这次突击————也是他们这次作战的目标,第一集团军军长的女儿所在的掩体了,冲进去,将她拖出来,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再大的伤亡他们都可以承受! 哈玲没有开火,只是静静的扛起了火箭筒,脸上那愉快的笑容让突击队员们浑身一阵阵的发冷。我的妈呀,不愧是少将的秘书,少林小兵 的女朋友,纯天然的战争种族,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眼都不眨一下,直接下令用云爆弹轰!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误伤的可能性吗?拜托,这不是炮竹,这是如假包换的云爆弹啊,就这么一枚单兵肩射类型的,杀伤力就顶了一枚120榴弹! 嗯,还差一点点。哈玲腾出一只手来,摸出一个扁平的酒壶用嘴把盖子咬开,像喝开水一样把里面五十来度的烈酒一古脑的往喉咙里倒,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壶,换了别人早就趴下了,她却一点事都没有,像是喝了点开水解渴似的,只是眼睛变得更亮了,脸也泛起一丝红晕,笑得更甜了。要是她以前的领导看到她这个样子,准会在心里狂叫救命,完蛋了,要出大事了,想不死人都难了! 死猴子已经进入她给他们选定的坟墓了,好样的,眼都不眨一下,有种!哈玲大喝:“送他们上西天!”话音未落就将火箭筒探了出去,扣动板机。其他人二话不说,纷纷发射,十几枚重型火箭弹拉出一道火光,斜冲而下,直扑街道上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听到这刺耳的啸响,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士兵们脸色变得煞白,发出一声惨叫:“我的天啊————!” 真的是我的天啊,没有亲耳听到,你绝对无法想像这帮死猴子的惨叫是多么的中气十足,多么的情感真挚!怎么形容呢?你同时将一百头生命力顽强的肥猪丢进滚油锅里,那帮肥猪发出的是什么声音,这帮猴子的惨叫就是什么样的德行。也是,这么狭窄的街道,十几枚火箭弹轰下来,他们起码得被轰掉一个排啊!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了,能不怕吗?能不失声惨叫吗?他们无处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箭弹狠狠的砸向他们! 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的轰响之后,已经胆寒的爪洼特种兵发现自己还是将华军士兵想像得过于善良过于纯洁了!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十几枚云爆弹在半空中就发生了一次爆炸。紧接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就四处弥漫开来,顷刻间便笼罩了老长一道街巷。这是云爆弹内部存放的燃料,均匀地散布在空气中之后,与空气充分混合形成的悬浮状态气溶胶。在压力的驱动之下,这诡异的白雾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气墙,朝着四面八方迅速推进…… 爪洼士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面无人色,完全失去了勇气,只是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外跑去,希望自己不要被那股白雾覆盖。 “轰!!!” 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之中,诡异的气墙变成了恐怖的火墙 ,弥漫的白雾变成了红亮的“云气”,当这种状如浓雾的气溶胶达到一定浓度后,云爆弹的引信就会在空中进行第二次引爆,让整个雾团发生爆炸,在瞬间释放出大量热能,形成摄氏2500度的高温火球,并以每秒2000至2500米的速度迅速膨胀,形成堪比海啸的恐怖冲击波,所到之处墙倒屋摧,人畜不存! 一时间,雷霆万钧,大地震颤,地面上火光闪闪,树倒屋塌,惨叫连天!地面上的人们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炙热的火墙烤成了焦炭!恐怖的气浪仿佛摧枯拉朽般扫过地面,以云爆弹的爆点为中心,一切树木都被摧毁和拔起,所有不甚坚固的建筑物全部都成了废墟。在曾经被“火雾”覆盖的地方。随处可见被烧焦烤熟的尸体!凡是在爆炸发生的地方,四周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就连地洞里的老鼠,也因为高温缺氧导致窒息而死!汹涌的气流带着烈焰骇浪一般席卷一切,被它扫中的人不是变成变成焦炭,就是骨骼肉脏被震得粉碎,死得惨不忍睹!开玩笑,十几枚105毫米火箭弹砸在巴掌大一块地方,还能有个活口?就连躲得远远的凌风和伊宁也能感受到那狂暴的气流和足以燃烧一切的高温,那帮猴子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空气燃料炸弹爆炸抽掉了屋内很大一部份氧气,使得伊宁和凌风他们呼吸有些困难,十分痛苦。房子更是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听到屋顶传来哈玲的欢呼声:“大好了,那帮猴叽全部被轰成渣了,哟嗬————” 伊宁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来,脸色有点发白的问凌风:“她在战场上一向都是这样,只求干掉敌人,从不考虑后果的吗?” 凌风苦笑:“不仅仅是在战场上,她从来都是这样性,一旦发了性子,不闹个天崩地裂誓不罢休!” 伊宁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原来还有比她更剽悍生猛的兵妹子啊!她正想说话,又听到了哈玲的大呼小叫声:“以成吉思汗的名义起誓,我要将你们全部送下地狱,一个活物也不留,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杀绝你们每一个人,包括母腹中的胎儿!你们通通给我去死吧!” 凌风用手捂住额头,发出一声惨叫:“那疯丫头准是喝高了,这回真的完蛋了!” 伊宁一愣:“喝高了?” 凌风说:“对啊,她是蒙古族的,超级能喝,三十八度以下的白酒当开水,一个能灌倒我们十个,只有五十度以上的烈酒才能放倒她!看她兴奋成这样,怕是喝了一斤 多了吧?惨了,跟她对阵的倭猪这回死定了!”他还知道哈玲在柳维平身边工作时一直很小心,没有柳维平允许绝对是滴酒不沾,扮足了乖宝宝,天知道她憋了多久了,平时爱说爱笑的可爱得很,怎么这火山突然爆发,就这么恐怖呢? 第八师团特务课的官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烟焰流火湮没的街道,面色发白。我的天照大神啊,华军到处用上了多少空气燃料炸药?难道他们就不怕连自己一块报销吗?残存的爪洼特种兵正像丧家之犬一样朝着自己这边不顾一切的涌过来,他们胆都被吓破了,哪怕是被后面射来的子弹不断的撂倒,也没有人停下来抵抗!几名机枪手把目光投向中佐,中佐有些迟疑,如果这些不管不顾的逃过来,极有可能将自己的阵地冲乱的仅仅是爪洼猴子,他绝对会下令格杀勿论,问题是逃过来的人中也包括了一部份东瀛士兵,他再冷酷也不能下令把自己的士兵乱枪给扫了吧?算了,华军兵力有限,就算是乘势追击,气势也就一般般,先让自己人过来,再开火拦截吧! 主意刚刚打定,就被密电锯一般令人心悸的枪声绞得粉碎:一道黑色身影闪电般从滚滚烈焰中冲了出来,如鹰如豹,带着一群同样凶猛的士兵对人数远在自己之上的联兵发动狂风扫落叶式的追击!那个穿黑衣服的家伙最为夸张,冲得最猛的就是她,打得最狠的也是她,她手持的不是什么自动步枪冲锋枪,而是光空枪就重达十几公斤的六管旋转重机枪!一边冲锋一边扫射,硬是把那些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给甩下了一大截,重机枪的枪管飞速旋转,又粗又长的一道弹流火龙一流轰然卷过,枪口指到哪里,哪里就是血肉横飞,挡在她前面的不管是爪洼人还是东瀛人,甚至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倒霉透顶的爪洼平民,都只有死路一条,在重机轰的轰鸣声中变成漫天飞扬的血雨! 眼看着逃过来的部队一丛丛的被血雨淹没,一森中佐也不禁变了脸色,嘶声狂叫:“开火!不能让华军冲过来,尤其是不能让那个手持重机枪的华军士兵冲过来!” 几名机枪手也看傻了眼,面对那个魔神一般的黑衣士兵,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事实上,他们都吓傻了!我的妈呀,这还是人吗?华国到底有多少这么变态的士兵啊!听到长官的命令,他们足足过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一名机枪手挣扎着叫:“可是,长官,我们的人也在那里,如果开枪的话,会————” 一森中佐跳着脚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胜利,一点点牺牲是必须付出的,开火!” 现在才开 火,还来得及吗? 一个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你先到靖国神厕呆着吧!”接着呼一声,一枚黑咕隆咚的,长长的玩意破空而来,落入机枪阵地!那些机枪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妹,这可是105毫米火箭弹啊,居然当成手雷丢了过来,还让不让人活了!尤其是看到那玩意摔得稀烂,一大团白雾冉冉升起之后,所有人都在零点零零一秒钟之内作出了决定,扔下机枪就跑! 轰! 一团小蘑菇云翻滚而起,冲击波层层扩散,被扫中的人当场灰飞烟灰,混乱的人流中间瞬间多出了一大块空地,只是空地上布满了焦炭状碎尸罢了。个子高高的一森中佐像根竹竿一样飞向半空,再裂成几块掉下来,配合着沥沥血雨,还真有几分樱花怅然落下的凄美!看到这一幕的东瀛士兵无不胆寒,纷纷加入了逃跑的行列。要是他们坚守阵地,那好办,哈玲的六管旋转重机枪一通狂扫,掩体和人一并打碎,或者小手一抡,一枚手雷飞过去,轰隆一声,火光一闪,战场上又多了一个或者两个空中飞人。在看到最后一辆坦克让105毫米火箭弹炸飞炮塔之后,已经被打得胆寒的东瀛士兵和爪洼士兵再也没有勇气跟兵力不到自己五分之一的华军作战,他们扔下了重武器仓皇逃窜,而华军就在他们中间迅猛地穿插,到处都有子弹扫过来,将他们从东赶到西,再从西边赶向东边。 哈玲带着几个人紧追着敌军主力,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用重机枪扫,用手枪身,用脚踢,一箱子弹打光了,来不及更换子弹,她居然将十几公斤重的重机枪抡得呼呼作响,不管是爪洼猴子还是东瀛士兵,挨排儿砸过去,甭管有没有戴钢盔,被她砸中了都是脑浆迸裂,颅骨破碎的骇人声响接连不断,令每一个逃跑的联军士兵心寒胆裂,腿肚子直抽筋,跑得略慢一点,那挺要命的重机枪就砸到了他们的脑壳上!哈玲一边狂砸一边破口大骂:“弱,太弱了!这群死猴子我就不说你们了,骂你们是抬举你们!可是,陆上自卫队的精英们,你们就这点能耐了吗?你们祖先跑到我们国家烧杀掳掠八年,杀得血流成河然后大模大样的否认历史的勇气哪里去了?跑跑跑,你们跑什么跑!就这点能耐,居然还敢主动向我们挑战,不给点颜色你们看看,你们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我操!” 看样子这丫头真的是喝高了! 第一四七章东亚闪电(一) 乱套了,真的乱套了! 北加海岸司令部现在像个被捅烂了的蚂蚁窝,各种乱七八糟的情报蜂拥而来,让参谋们无所适从。那些情报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有些是半真半假的,有些是真的,可惜早就过期了,还有些,干脆就真假莫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像涨潮一样一刻不停的涌来,别说参谋们招架不住,就连指挥系统都快要崩溃了! “最新情报:华国将动用全部的运输机运送两个重装步兵师直抵爪洼,准备在泗水一带空投,对我军形成夹击态势!” “最新情报:华国空中突击师已经出动,锋芒直指第六师团!” “最新情报:华国第15空降军已经登机,将在数个小时内到达战场,实施规模空前的大空降!” “最新情报:华国的潜水型航空母舰正在逼近我国本土!” “最新情报:第三师团已经全歼华国快速反应师!” “最新情报:第三师团指挥部被华国民快速反应师推平!” “最新情报:第六师团已经突入三宝龚市区,正在跟炎龙军团展开激烈的巷战!” “最新情报:第五师团右翼出现大批华军装甲部队!” “最新情报:关于第五师团右翼受到华军装甲部队的威胁这一情报被证明是假的!” “最新情报————” “最新情报————” “最新情报————” 看着桌面上不断增高的“最新情报”,北野政雄露出恼怒的神色来。他只看了几份就找出了至少三份假情报,这些玩意的可信度就可想而知了。鬼才知道情报系统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将这些玩意发上来!最最要命的是,他还得根据这些玩意判断当前的战场情况,预先作出部署!这不是要人命吗?就好比一台计算机,本身是非常先进的,运算能力极快,但如果输入的数据是错的,得出的结果当然也是错的!他的指挥能力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根据一堆错误百出的情报作出正确的判断!他一巴掌拍的桌面上,头痛不已的厉声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泽参谋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情报网络收集到的情报————” 北野政雄怒喝:“我不认为一向重视情报工作的我们,在情报工作方面会做得这么糟,给我送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你马上着手调查,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查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混蛋,送这么一堆乱 七八糟的情报上来,想害死我们吗!”看样子司令官阁下气得够呛,被一大堆明显是错误的情报没完没了的轰炸了好几个小时,他再好的耐性也被磨光了。 小泽参谋不敢多说,赶紧照办。事实上,他也认为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先是跟国内一切联系全部中断,接着情报系统低级错误不断,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情况不妙了! 北野政雄疲倦不堪的揉着太阳穴,望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船越秀夫站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情况真的是太糟糕了。本来四个师团都打得不错,虽然一直没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占尽先机,让华军的长处无从发挥,着实上因为第七师团惨败而饱受鄙视的陆上自卫队扬眉吐气了一回。北野政雄也没指望光靠四个师团去歼灭兵力不在自己之下的华军,他的计划是一直保持领先一步的优势,限制华军的发挥,等到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直到之后再在海军的大力支援下对华军实逐个击破,歼灭华军两个师,将华军逼回谈判桌,而战况也一直照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华军被他们步步进逼,处处被动,打得异常窝火。但是,在今晚下半夜,风云突变,先是特种空降旅的直升机群被华军用不知道从哪里偷运上岸的碳纤维弹给打得全军覆没,紧接着,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发生了: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发了疯似的大打出手,反而将最应该被消灭掉的华军武库舰给晾在一边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拼得两败俱伤,华军武库舰趁机发难,两支舰队十几艘战舰,连一条救生艇都没有剩下来,这意味着海权在短时间之内被华军不可思议的用区区四艘战舰给抢过去了!空中自卫队在跟华国空军对决中更是昏招不断,似乎整个空中自卫队的指挥水平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被华军打得大败亏输,光是f-16战机就损失了至少二十架,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一名空军指挥官吐血三升的数字,大英参谋长在接到报告之后,吐出一口血沫,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这打击也太大了。 陆上自卫队不甘示弱,炮弹导弹没命的朝自己人头顶倾泄,误伤造成的伤亡比作员减员还要多得多。最惨的是这些意外将陆上自卫队各兵种之间的信任、默契、还有对自己的技术兵器的信心全给毁了,这仗还怎么打? 现在的陆上自卫队,不得不在失去制空权和制海权的情况下,跟华国的虎狼之师打一场空前惨烈的恶战了。华军不管是兵力、装备还是指挥艺术,都不在他们之下,在一些方面甚至还要略胜一筹,比如说 作战经验。有海空军支援尚且打得如此艰难,现在海空优势全没了,陆上自卫队不得不面对华军海陆空三军三位一体的火力打击,能撑到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赶到吗?北野政雄心里没底。 万幸的是,参战的三艘秋汐级潜艇有两艘逃出了生天————华国的反潜技术有待提高,这两艘秋汐级潜艇已经隐蔽起来,随时可能扑出去狠咬华国舰队一口。就算这两艘潜艇什么也不干,对华国舰队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毕竟他们的航母战斗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战斗力,光靠两艘武库舰两艘驱逐舰想在茫茫大海猎杀两艘一心要躲起来的潜艇,跟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区别。有这两艘潜艇在,华国有限的海上优势将会受到极大的牵制,陆上自卫队还有翻盘的机会! 北野政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可以预见华军的炮弹导弹从海面从天空从地面朝陆上自卫队倾泄而来,将一支支部队淹没在烟焰和碎片中了。他从一开始就极力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船越秀夫问:“北野君,形势正在急转直下,你有什么对策?” 北野政雄苦笑着说:“我还能有什么对策?让我来先的话我会选择趁现在场面还不至于太难看,尽快跟华军停战,越快越好。只不过,恐怕我们的对手不大愿意跟我们停战了。” 船越秀夫也苦笑:“是啊,那个家伙的作风一向是将对方彻底揍趴下了再来跟你谈判,就像他们对马来西亚那样。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华军马上就要开始反击了!” 北野政雄说:“而且是不发则已,一发必雷霆万钧!这一击他们蓄势已久,必定极其争猛,而我们,一团混乱,唉!” 两位老将相顾默然。形势越来越恶劣,他们的睿智他们的阅历,现在通通派不上用场了,见鬼,好好的战局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两个老对手相顾无言,柳维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干脆说,他现在火大得很,怒火万丈! 让他怒火万丈的,正是李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家伙干得实在是太出色了,先是黑了五角大楼的网络系统,整得华盛顿上空防空警报长鸣,整个华盛顿鸡飞狗跳,接着又按照他的命令,把火烧到了东京!东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也不清楚,但是从中南海领导亲十万火急的打电话过来,跳着脚对着他破口大骂的这一反应来看,东瀛被祸害得绝对不轻! “你小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手下都是些什么怪胎啊,你的优点他们没有学到,倒把你的缺点 学了个十足十!这次电脑攻击是你们搞的吧?攻击他们军队的指挥系统大家也就没法好说,那帮家伙倒好,来个四面开花,不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凡是跟电脑有关的通通都给黑掉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现在东瀛百分之六十的地区都停电了,全国三分之二的核电站出现故障,别说东瀛,整个亚洲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全世界至少一百五十个国家对我们提出了严重抗议!你们这帮浑小子是不是想要搞得世界大乱啊!啊?”那边那个老头子气得够呛的,连说带骂,“这次攻击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东瀛全国现在至少有一万人被困在电梯里出不来,好几列列车被困在一百多米深的地下隧道里没法解救,数列列车迎头相挤造成上千人死亡,受伤不计其数!你们偶尔搞一下东瀛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这次,你们玩得太过火了,太过火了!” 柳维平自然是一千个抱歉一万个抱歉,这些年国家帮他背的黑锅可真不少,在这些老头子面前他可横不起来。他拍胸口表示自己只想通过网络攻击给倭军制造一点麻烦,从来没有想过要玩得这么大,这都下面那帮家伙自作主张的。老头子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授意的就好。这次网络攻击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东瀛整个国家都陷入瘫痪不说,平民也死伤无数,同时殃及整个亚洲,全世界都怨声载道,不过老头子很清楚,如果这些攻击是柳维平一手策划的,恐怕不是怨声载道那么简单了,最起码也是哀鸿遍野!他冷哼一声,说:“现在电脑病毒已经扩散到整个亚洲了,亚洲各国包括香港台湾,都乱了套,后果之严重,难以想像,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的,你看着办吧!” 柳维平抹着冷汗,说:“首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将那帮混蛋绑起来给你送过去,要碎要埋你说了算,我绝对没有意见!” 老头子破口大骂:“混帐,有你这样当上司的吗?要是出了点事都得让犯事的人自己扛,那还要上司来做什么?想想当年我们是怎么给你背黑锅擦屁股的吧,现在轮到你给你的部下背黑锅擦屁股了!将那帮混蛋绑起来送回来?我们国家培养那帮混蛋容易吗?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找你算账!” 柳维平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难道这就报应?当年他可没少让领导背黑锅擦屁股,面对着领导那张黑得像锅底一样的样还振振有词:“不能背黑锅的话,还要什么领导呀?”怎么才十来年的的功夫,就轮到他来品尝这种滋味了?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是吧?不给点颜色你们这帮浑蛋看看不行的了!挂了领导的电话之后,他拨通了信 息作战总部的电话,神情冷峻,气沉丹田,五百米内的人都能听到他的狮子吼:“李桓,限你三分钟之内给我滚过来,不然就等着吃花生米吧!我勒了个去,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这个箭猪型刺头了!!!” 第一四八章东亚闪电(二) 李桓硬着头皮走进指挥部,看到所有人都用一种称得上是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头皮更是阵阵发麻。看样子,少将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哟,最好当心点,别撞到枪口,要不然,连个渣都不会剩下来!好吧,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左右是个死,不如死得姿势优雅一点!他气沉丹田,高叫:“报告!” 柳维平背对着他,没有理会。 李桓舌头阵阵发苦,再次提高音量:“报告!” 柳维平总算转过身来了,目光像冰刀,刺得这家伙的心直哆嗦:“现在几点了?” 李桓看了一眼军用手表,说:“报告,凌晨五点十五分!” 柳维平冷冷的问:“那我是什么时候打电话叫你过来的?” 李桓说:“五点十分!” 柳维平说:“好,我在命令里是怎么说的?” 李桓额头开始冒汗:“限我三分钟之内跑步过来!” 柳维平说:“那你是怎么做的?迟到了两分钟,还是开车过来的!” 李桓急忙解释:“那是因为————” 柳维平说:“先别忙着解释,回去,按我的命令三分钟之内跑步过来!” 李桓苦着脸转身出去了。 柳维平问杨剑:“空中突击师作好准备了没有?” 杨剑说:“我们快憋疯了!” 柳维平苦笑:“你们这帮家伙,个个都是战争狂人,一天不打仗就浑身不自在!” 杨剑嘿嘿一笑,把这句话当成赞美了。事实也是这样,这些年空中突击师在他的调教下已经变得疯狗般好斗,他们一个师经历的战斗比一个军区经历的还多。两山轮战到底耗掉了多少安南猴子,实在没法数了,安南猴子在八四年七月发动的大规模攻势,七月十二日那天前前后后投入十二个团在向两山发动疯狂进攻,打得昏天黑地。本来这仗没空中突击师什么事的,可他们硬是抢到了支援红毛岭的任务,当然,如果你们认为他们会老老实实的上去支援,协助红毛岭守军击退敌军,那你就太天真了!空中突击师一出手就是一副总攻的架势,先是火箭炮洗地,接着武装直升机蝗虫过境一般扑过去,再接着是比蚊子还密的运输直升机!近乎屠杀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七个小时,安南人再一次被打断了脊梁骨,伤亡多少不得而知,反正有三个团被撤掉了番号,两个团降格为营,可见被打得有多惨了。按照华国和安南两边的随军记者的 说法:“被击毙的安南士兵的尸体堆起来不是一座丘陵,而是一座高山!”由此不难看出,空中突击师不愧是出了名的兽医,专治各种猴子的。 在去年打因陀罗阿三的时候,空中突击师配属第54集团军,临时还得到了成都军区和兰州军区的陆航部队的加强,全师四百多架直升机三班倒,昼夜不停的猛攻,配合地面部队一轮疯狂的辗压,倒霉透顶的西线南集群被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战后统计,仅仅是空中突击师就干掉了西线南集群二十六架直升机,四百多辆装甲车辆,毙伤俘虏敌军一万四千余人,自己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三十多架直升机被击落而已。先进的装备,高昂的士气,强悍的战斗力,极为丰富的实战经验,使得这道闪电令人生畏,不少军事专家曾郑重的提出忠告:“应该将这个师当成一个甲等集团军来对待!”如果这一说法成立,那么,柳维平手里的预备队可不止一个师,而是一个集团军! 虽说这些年大仗小仗没法打,可是杨剑还是觉得不过瘾。安南猴子早就被打残了,全靠苏联支持才硬着头皮在两山跟共和国耗,他们的兵力倒是达到了空前的六十五万,可是兵员素质和战斗意志跟边境自卫反击战时那批差得太远,打死狗最没意思了;和第54集团军单挑西线南集群十几万大军听起来很威风,问题是那帮阿三也他妈的太不耐操了,才两个回合就趴下了,那么大一个国家,仅支撑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宣布投降,典型的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废物。爪洼战火一起,他又开始眼睛发亮,等到东瀛宣布出兵,他的眼睛变得更亮了:这个对手还像点样子!东瀛不管是装备、兵员素质还是士气,都不在共和国精锐之师之下,这个硬骨头啃起来才有劲!只是,少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出击呢? 杨剑眼巴巴的看着柳维平,期待着,冀盼着,那种感性的眼神让柳维平浑身一阵恶寒。他走到战术指挥屏幕前,点开一个页面,混乱无比的战局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指点着说:“第三师团主力还在跟快速反应师打得难分难解;第五师团的第十八旅团正在围攻巴冷悬城,张宗望大校的防御固若金汤,打了这么久也没有让第五师团取得什么进展;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各分出两个联队的兵力,对炎龙军团四个旅实行围堵,企图阻止他们与快速反应师和第一步兵师会师,而第八师团正在顽强阻击第一集团军主力。由于此前一直没能夺取制空权,第一集团军很难得到空中支援,打得很艰苦,但是已经撕开了第八师团两道防线,即将取得突破,与第一步兵师会师。” 杨剑聚精会神的看着,问:“我们先拿哪个师团开刀?” 柳维平说:“第六师团!” 杨剑眼里爆出一撮火花:“行!” 柳维平说:“第六师团一个旅团正在向三宝龚发动猛攻,飞狼那边已经解除了特种空降旅团对泗水的威胁,正指挥一个旅火速驰援,他们将在正面缠住第六师团,你们要做的,就是在飞狼缠住第六师团之后果断出击,将这个野兽师团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杨剑大喝:“保证完成任务!” 柳维平盯着屏幕上犬牙交错的两军攻防态势图,冷笑:“想步步为营困住前线军团,等到你们的航母战斗群赶到之后再逐个击破,干掉我们两个师或者几个旅之后见好就收?没那么容易!” 杨剑嘿嘿一笑:“只能说,小鬼子太不了解我们的传统了。” 不少参谋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是啊,柳维平的一贯作风就是用枪炮去跟对方谈判,当然,要谈判也可以,不过得等到他将对手彻底打趴下之后,再往对方小腹补上不管男女,都能叫他断子绝孙的一脚,确定对方再也翻不了身之后再来跟那个倒霉蛋谈判!这不,安南猴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打趴下,所以在边境继续打,伤亡比例高达三十比一也要继续打,因为有人觉得他们还不服气,谈判条件还不成熟! “报、报告!”指挥部门外再次响起李桓的声音,这家伙果然在三分钟之内跑步过来了,不过也跑得够呛的,喘得像头水牛。也对,像他这种智商高度发达,却四体不勤的家伙,让他玩这种百米冲刺,也真难为他了。 柳维平说:“空中突击师将在六点钟出击,杨剑,你去准备吧。” 杨剑敬了个军礼,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柳维平这才霍地转过身来,盯着李桓,李桓喘着粗气,满头大汗,跟少将对视,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柳维平拳头直发痒,阴恻恻的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李桓理直气壮:“报告少将,不知道!” 柳维平咬着牙,让一名女参谋打开一个页面,一座灯光寥落有气无力的大都市出现在大家面前。卫星传送过来的画面质量极高,眼尖的参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香港。香港是出了名的不夜城,通宵达旦都是灯火辉煌,从高空往下看,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可是现在这颗明珠变得黯淡无光。柳维平指着画面,问:“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桓眨巴着眼睛,这,这 应该、大概、可能、也许跟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吧?不过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打不死更不能承认,不然他会死得很难看的。孙权技能发动:容我三思! 柳维平声音提高了八调:“几个小时前,你们对东京进行了网络攻击,释放大量病毒,东瀛计算机系统彻底崩溃,全国百分之六十的地区停电,三分之二的核电站发生故障,数列列车相撞造成上千人死亡,还有七八列列车被困在上百米深的海底隧道里出不来,数千名乘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你们释放的逻辑炸弹迅速蔓延到了整个亚洲,香港,台湾,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这些国家和地区纷纷遭殃,凡是跟电脑有关的东西都不能用了,损失之大,难以想像!如此严重的后果,谁来承担?是谁授权让你去攻击民用系统的?” 李桓咕哝:“民用系统的防火墙比较容易攻破嘛。柿子拣软的捏,这可是你教的。” 柳维平怒吼:“柿子拣软的捏是我教的没错,但我没教过你去捏自己人!” 李桓振振有词:“香港和台湾?他们活该,谁让他们跟倭猪一样,用的都是花旗国的电脑和软件还有网络?双头鹰喜欢在系统里埋设芯片固化病毒,一旦有需要马上发出指令唤醒这支看不见的第五纵队,让那些不听话的国家的网络系统陷入瘫痪,我试着激活了那些芯片固化病毒,然后释放逻辑炸弹,东瀛的网络遭了殃,凡是用双头鹰的电脑和软电的国家和地区也得跟着遭殃,如果他们用我们的电脑和网络不就屁事都没有了?看不起我们的产品,活该他们倒霉!” 华国虽然在计算机领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从芯片到软件都能自给自足,不必依赖外部,四面受敌的处境也让共和国时刻保持警惕,不管是军用网络还是民用网络,都没有完全跟国际接轨,很多东西不符合国际标准。这样的思维给it产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由于很多东西没有跟国际接轨,他们推出的产品很难被外国客户接受————用起来太麻烦了。到目前为止,共和国的电脑以及网络系统也只能出口到阿根廷、贝兰、坦桑尼亚、巴基斯坦等等这些国家,他们可是全套接受的。另外,国内计算机产业的做工和广告水平也有待提高,做出来的电脑看上去很土气的样子,别说新马泰,就连港澳台地区也十分不屑,认为这么土的玩意用着实在是有失身份。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么土的东西里面大有乾坤?这下倒好,电脑病毒浪潮一般袭来,那些洋气的拿出去倍有面子的玩意全都遭了殃,只有这些土里土气的玩意 没事! 土鳖不土,战斗力五。共和国军队中最好用的最耐用的装备始终是那些看上去很土的东西,那些精美得像艺术品的洋气的玩意,大多数都是战五渣,只是这个道理,港澳台又有几个人明白? 柳维平的脸几乎能刮下一层霜来:“你还有理了?” 李桓高声说:“报告:就算没理也要想办法占三分理,这可是你教的!” 几名参谋笑出声来。 柳维平总算体会到当年上司面对自己时那种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还不能打不能骂的滋味了。他几乎抓狂:“少跟我废话,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必须给上头一个交待,你说吧,怎么办?” 李桓说:“那不关我的事了,是你让我想办法整得倭猪全国鸡飞狗跳的,我做到了,你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至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惹下的麻烦,当然得由你来想办法摆平。” 柳维平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来替你背黑锅?” 李桓说:“那当然!不能替部下背黑祸的上司不是好上司,这可是你的口头禅了。” 柳维平总算遇上比自己更呛的人了。他咬着牙一字字的说:“算、你、狠!” 第一四九章东亚闪电(三) 就在柳维平指着李桓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时候,杨剑已经上了雪鹰指挥直升机,开通无线电,发出了命令:“空中突击师,出击!目标————三宝龚!” 一声令下,大地上沉雷滚滚,风沙飞扬,一群群直升机去掉了伪装,拔地而起,螺旋转搅动气流形成狂风,吹起沙尘,一时间风沙弥漫!开战以来,北野政雄和船越秀夫一直在苦苦寻找柳维平手中最后一张王牌,为此付出了数架侦察机被击落,要颗侦察卫星被激光烧瞎的代价,始终一无所获。其实空中突击师隐藏的地方并不算神秘,他们就分散隐藏在雅加达周边的林地里,浓茂的枝叶挡住了卫星的侦察,而侦察机只要一接近这附近,马上就会被揍下来,特种小分队?还没等他们靠近雅加达,血就已经流干了!空中突击师成了幽灵军团,让两员大将如芒刺在背,做梦都想将他们给挖出来。现在他们总算是出现了,只不过,北野政雄和船越秀夫是不会为见到他们而高兴的。三百多架直升机密似蝗虫,在雷达屏幕上形成一团巨大无比的积雨云,沉沉呼啸着以两百公里以上的时速扑向三宝龚,螺旋浆卷起的风沙连绵数公里,蔚为壮观。空中突击师一出手就拼尽了全力,黑雕、风隼、鹰龙,倾巢而出,面对几百架呼啸着扑过来的直升机相信任何人都没有勇气不让自己浑身发抖。 “发射!” “发射!” “发射!”在一片树林里,两个导弹营正忙得不可开交,地面雷达呜呜转动,扫描目标,每一辆发射车上的导弹正在慢慢起竖。数据输送完毕,已经锁定目标,导弹最后一次检测完毕,一切顺利,旅长带着一丝狞笑下达了命令。十几枚df-11短程弹道导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尾部火山喷发一般喷出大团黄白色烟云,在隆隆震响中冲向苍穹,狂风扫过,丛林倒伏,被火光渲染得嫣红发亮的烟去骇浪一般湮没了这片树林,太壮观了!在附近负责警卫的部队都惊呆了! 与此同时,远程火箭炮旅也发出了怒吼,十几辆403毫米四联装超远程自行火箭炮向乎全身都在震动,气浪滚滚扫过,周边几十米内飞沙走石,人根本没法站立。几十发炮弹如同出海蛟龙,咆哮着冲向苍穹,一道道血红的光焰撕裂了天幕,在黎明前的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毁灭的弧线,整个爪洼都在风啸云卷之中颤栗。 一百五十架歼六无人机也跟着依次起飞了。柳哲那个败家子,一次雅加达战役就把无人机耗了个七七八八,柳维平刮地三尺,也只刮出这么一点,真是扫兴。不过这个家伙让所有人知道了什 么叫疯狂!柳哲在雅加达战役时往无人机里灌汽油,将无人机变成超级燃烧弹这一战术被人权主义者称为丧心病狂,而柳维平,他没这么丧心病狂,除了丧尽天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了————他往无人机战斗部里塞的是货真价实的金属氢炸药!一百五十架满载着死亡的无人机结成数个编队,浩浩荡荡的杀向战场,从起飞、编队到巡航,都是有条不絮,绝不会出现挡道或者相撞的现象,由此也可以看出华军强大的计算机技术了。为无人机群护航的是空军三十多架枭龙战机,歼十和歼-12c大队都太疲惫了,必须稍作休整,反正现在东瀛空中自卫队也被打残了,枭龙足以胜任护航任务。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正劈波斩浪的赶来,留给远征军的时间不多了,远征军必须在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赶到之前取得胜利,否则很有可能再次陷入被动。小胜不行,大胜不行,唯有一场毁灭性的胜利才能让东瀛胆寒,把他们的爪子收回去!而柳维平的最终目标,是将这四个师团的倭军全部留在爪洼肥地,这或许很不切实际,不过再怎么不切实际的事情,他一旦认准了也会全力以赴地去做,这正是他可怕的地方。这一击,他用尽全力,就像是在战场上跟敌人拼刺刀一样,一刀挥出,生死立判! 死亡风暴即将席卷爪洼,处于风暴中心的北加海岸,此时却一片宁静,只是宁静中透着几分狂燥不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查明白了,那一连串的低级错误都是因为活跃在他们的电脑系统里的病毒引起的,至于这些病毒是怎么被激活的,谁也不知道。查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摆平又是另外一回事,计算机专家正在争分夺秒的工作着,试图在最短时间内杀灭电脑病毒,让网络系统和通信系统恢复正常。那些逻辑炸弹很难对付,他们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搞定。 问题在于,华军会白送他们三天时间吗? 答案是:做梦!!! 防空雷达兵突然发现屏幕上多了一大片高速移动的光点,开始还以为是系统又出毛病了,但是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这些光点的移动速度也太快了!雷达兵颤声报告:“发现大批飞行器正朝北加海海飞来,速度极快,疑为华军的短程弹道导弹!” 不光是他,好几部车载雷达以及建在高山上的雷达站也先后发现了那一群毁灭的光点,唯一一台还能正常使用的计算机以最快的速度分析,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df-11短程弹道导弹,目标正是北加海岸空军基地,华军要斩草除根,彻底灭掉已经被打得元气大伤 的空中自卫队! 因为自卫队损失过于惨重,心脏无法承受而吐血昏迷,经过抢救才醒过来的大英参谋长接到报告后,面色变得煞白,白得吓人,愣了好几秒钟才嘶声狂叫:“所有战机马上起飞,撤离空军基地,快!” 空军参谋的心一直往下沉。就算这些战机能及时起飞逃脱厄运,又能怎么样?失去了北加海岸空军基地,这些战机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华军不必再在他们身上浪费哪怕一发机炮炮弹,他们最终都会因为油料耗尽自己一古脑的摔下来,一架都跑不掉! 输了,这次真的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彻彻底底! 撕心裂肺的警报在北加海岸空军基地拔地而起,响彻云霄,飞行员以最快速度冲向战机,然后在引擎的呼啸中沿着跑道风驰电掣,最后轻轻一跃,冲上蓝天,只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顺利做完这一系列再熟悉不过的动作的? 在这些战机为了求生拼死冲刺的时候,激烈得令人窒息的导弹拦截已经展开,主力当然是那三架激光战机。这三架激光战机一字排开,迎着导弹来袭的方向冲去,绿色的光剑连连闪过,割裂长空。三架激光战机火力全开,拦截火力是够猛烈的了,但是由于计算机病毒作祟,拦截的效果大打折扣,要么就是火控雷达给出的数据有问题,耗费巨大能量发射的激光打到了空气,要么就是功率不稳定,打出去的激光明明击中了导弹,却只在弹体上划出一道浅痕,导弹若无其事,继续朝空军基地冲来!导弹群距离空军基地只剩下不到一百公里了,他们才击落区区两枚! “以最大功率开火!”激光战机中队指挥官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 沉默数秒之后,三道极为强烈的绿光带着致命的高温激射而出,一道打偏,剩下两道打穿那层薄薄的电离子层,精准的钉在了两枚df-11短程弹道导弹的弹头上,登时离子浆液喷溅,两团体积相当于篮球场的火光在高空炸开,两声狂雷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朵。短程弹道导弹毕竟不是洲际导弹,速度远远不如后者,如果不算预警时间被大大缩短的话,拦截难度比洲际导弹小了一些,激光战机以最高功率开火,完全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但是获得成功的激光战机机组人员脸上没有一丝兴奋的神色,相反,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他们必须得等上将近十秒钟才能恢复能量,作下一次射击了!天哪,那些导弹正以接近七八马赫的速度破空而来,十秒钟之后,导弹都要冲到他们面前了,他们还有机会开火拦截吗?上帝啊,天照大婶啊,谁来帮帮我们! 这些弹道导弹的战斗部,装的居然是金属氢炸药! 指望防空导弹部队肯定没戏的,那么,那些挂弹起飞的战机呢? 一样没戏,用射程只有三四十公里的空空导弹去拦截弹道导弹,还不如让飞行员去自杀好了!绝望中,激光战机中队指挥官猛然听到预警机调度官在狂叫:“当心你们后面!”后面?后面怎么了? 后面没怎么,不过就是有六枚远程空空导弹正以四倍音速朝他们飞噬而来罢了,是蝰蛇iii。在这段时间的交战中,激光战机击落了不少蝰蛇iii空空导弹,救了很多己方飞行员一命,现在轮到他们尝尝这些致命的蝰蛇的厉害了。激光战机后面是不设防的,袭击者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骗过了为它们护航的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在六十公里外发射导弹,直接爆菊花,重达一百多吨的激光战机机动性能和速度都烂得无可奈何,哪里躲得开这一击?华军飞行员在按下电钮的时候,基本上给他们判了死刑。激光战机想要转过身去,击落来袭的蝰蛇,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没等它们转过弯来,蝰蛇的毒牙已经无情地咬穿了机身,挟带着滚滚热浪直透机舱!里面的人员只感觉到眼前火光一闪,一切意识便已被撕得粉碎。炽热的冲击波裹着火焰在战机内部咆哮冲撞,庞大的机身碎片乱飞,在不到一秒钟之内便被炸得粉碎,三团黑红色烟花在夜空中怒放,宣布北加海岸空军基地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df-11狂啸着,带着熊熊大火翻滚而下,第一枚就击中了正在全速起飞战机的跑道,雪白的爆炸火光让每一个敢于直视它的人的眼睛在瞬间失去了视力,一团雪莲一般洁白的蘑菇云冉冉升起,距离这朵雪莲约有两百米的一架f-15j战斗机飞行员分明看到一道雪白晶莹的气墙朝自己的战机猛撞过来,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f-15j就在一起爆响之中粉碎,再也找不到一个完好的零件。接着第二团、第三团、第四团————一团团同样雪白圣洁的蘑菇云在空军基地,在北加海岸市区重要军事目标中冉冉升起,比撒哈拉沙漠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强光闪过之后,山崩石裂,火蛇狂舞,浓烟滚滚,建筑物就像是用沙子堆起来的一样,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粉碎,不等那些支离破碎的混凝土落到地面,就已经被爆风吹得一干二净。天空在燃烧,大地在熔化,基督教代代相传的末日审判在这个血色黎明隆重上演,令全世界为之震惊! 两架通体黝黑,造型酷似一只双齿翼龙的重型歼击机擦着翻滚的火球飞过北加海岸上空,将他们 看到的一切压缩成一道电波,发往雅加达指挥部:“北加海岸空军基地已经被面积达到十几平方公里的浓烟大火笼罩,不知道是否还存在!” 第一五零章东亚闪电(四) 轰轰轰轰轰———— 阵阵巨响像仲夏闷雷一样从地面隆隆滚过,一排排重炮炮弹从天际呼啸而下,重重砸在炎龙军团的阵地上,团团桔红的烟焰拔地而起,直冲起二三十米高,而且连成一片,像一道火墙一样一米米的向前辗过去。所到之处,一切均化为齑粉。成群的坦克和装甲车就像在这道火墙后面向前推进,坦克车身那丑陋的轮廓在弥漫的硝烟中若隐若现,份外的狰狞、恐怖。第六师团已经杀红了眼,主力全压上去了,非将炎龙军团的阵地给推平不可! 两个d形山到现在都还没有啃下来,但是守军的山炮已经全部被摧毁,再也没有能力威胁第六师团的进攻路线,岩永少将自然不会再在那两个易守难攻的高地上浪费时间,让一个中队继续在那里作牵制性攻击,主力快速通过,以最快的速度击破炎龙军团一道道防线,兵锋直指三宝龚。炎龙军团数道防线很快就被这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给冲垮,一退再退,他们没法不退,不然的话,他们只能整营整营的被第六师团辗成肉酱! 一道道电波飞向三宝龚指挥部,内容惊人的相似:“我们尽力了。阵地·······守不住了!” 不难想像此时三宝龚华人内心的惊恐和绝望。 “再坚持二十分钟!倭猪快不行了!” “就算你们营死得只剩下一个人,也得给我死死的钉在阵地上!” “炮兵营,炮兵营都死光了吗?给我开炮,就算只剩下一门炮也给我打,轰碎那帮倭猪!” “操他妈,又压上来了是吧?警卫连给老子上,将他们给我打回去,不能让他们靠近三宝龚!” 旅长直到现在仍然沉得住气,因为他知道,东瀛的空中自卫队和海上自卫队都遭到了空前的惨败,第六师团得意不了多久了。不过沉得住气是一回事,部队惨重的伤亡还是把他激怒了,开打以来,轮番阻击第六师团的各步兵营都损失惨重,有两个营伤亡甚至高达三分之一个,躲在后方的炮兵营是第六师团重点照顾的对像,现在已经损失过半了,他岂能不怒?现在他们旅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野战,退回市区跟第六师团打巷战,问题是三宝龚有无数华人,一旦打起巷战,不管胜负如何,华人都会血流成河!东瀛第六师团在南京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只要还打得动,他都无法容忍这支血债累累的部队冲进三宝龚!拼,就在市区外围跟你们死拼,我们的军团长马上就带领主力支援上来了,空中突击师的军刀也快要出鞘了,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你 们欺负我们这么一个二流的小旅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跟空中突击师、血狼旅、猛虎旅这些头等精锐过两招! 战争已经到了胜负一线的关头,旅长浑身弥漫着血淋淋的杀气,每一道命令都干脆利落,简单,有效,无情。战争说到底就是在拼人命,说到拼命,他们炎龙军团怕过谁了! 非洲士兵打光了,高棉士兵顶上去;高棉士兵打光了,廊尔喀兵顶上去;到最后就连廊尔喀兵都所剩无几了,全旅有一个算一个,全顶上去,就在城市的外围跟第六师团反复冲杀,决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一步! “华军很顽强啊······” 一发重炮炮弹狠狠的砸在第六师团进攻的锋线上,扬起一团血雾。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岩永少将不无感慨。现在他们距离三宝龚只剩下八公里,稍一冲刺就可以兵临城下,然而,就是这咫尺之遥,竟是这么难跨越。华军利用市区外几座大型工厂作为堡垒,顽强地抵抗着,重炮炮弹几乎将那些工厂从地图上抹掉了,然而里面仍然不断的射出致命的子弹和炮弹,收割着第六师团士兵的生命。在强大的装甲部队的掩护下,第六师团的步兵一次次的冲上华军的阵地,又一次次的败退下来,华军的顽强,就连高傲的岩永少将,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谓叹。 参谋长说:“防守这道防线的应该是廊尔喀兵吧,支那人哪里有这样的战斗力!” 岩永光将说:“不要小看他们,他们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不过跟我们熊本师团比,差太远了······看,冲上去了!” 真的是冲上去了,而且是冲上了炎龙军团的核心阵地。几辆90式坦克顶着弹雨,咆哮着冲进了烟火迷漫的废墟,航向机枪朝着华军火力点喷出一道道修长而炽热的弹流,机枪子弹将刻墟打得千疮百孔碎片乱飞,沙尘飞扬中不时传出一声压抑的惨叫,或者溅起一蓬嫣红的血雾。航向机枪的杀伤力可不是班用机枪能比的,它射出的子弹初速快,侵蚀性强,沙袋垒成的胸墙可以有效的防御轻机枪的扫射,然而在航向机枪面前就是个渣,几秒钟就将胸墙打塌,把躲在后面的人活埋!这几个瘟神形成极其猛烈的交叉火力,压得炎龙军团的士兵连头都抬不起来。好些炎龙军团的士兵试图发射反坦克火箭弹,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击发就被枪弹击中,当场血溅五步。 “上!上!上!” 响亮的口令中,上百名东瀛士兵越过坦克冲了上去。废墟里,两挺糊满鲜血的班用轻机枪发出了清脆的铜音,弹壳溅落 地面的声音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子弹刮风一般扫来,冲在前面的士兵的身体被高速旋转的弹丸毫不留情的洞穿,惨叫着栽倒在地。被激怒的90式坦克转动炮塔,轰轰两声,两发炮弹几乎是水平的轰过来,那两个机枪堡垒像个大炮竹一样炸得粉碎,机枪和士兵都成了零件! 清楚的看到这一幕的岩永少将轻轻吐出一口气,说:“突破了!” 参谋长有些肉痛:“我们师团伤亡很惨重啊!” 岩永少将笑:“值得的······” “报告!” 一名通信兵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递上一份电报:“师团长,总军司令官的电报!” 岩永少将一怔:“北野亲自拍来的电报?” 通信兵说:“是的,北野司令官亲自拍来的电报。” 岩永少将冷笑:“那个胆小如鼠,没有半点大和民族应有的勇气和冒险精神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发电报找我,恐怕不会有好事吧?”接过电报来草草的扫了一眼,上面只有一行字:“华军空中突击师已经出动,放弃进攻三宝龚向第三师团靠拢,切莫大意!”看着这封电报,岩永少将的笑容阴冷里多了一分不屑。空中突击师出动了,让我放弃唾手可得的战功向第三师团靠拢,然后派第三师团那个废物接替我们,拿下三宝龚,好在全世界面前夸耀你用兵如神?想得美!姑且不论这情报的真实性如何,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难不成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八师团建立的防线是空气,那个该死的空中突击师可以轻枪的穿过他们的防空火力网,朝我们杀来?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少将随手将电报搓成一团,大声下令:“加紧进攻!像雪崩一样压过去,不让那些支那兵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我要到三宝龚城里吃早餐!” “到三宝龚城里吃早餐!” “到三宝龚城里吃早餐!” 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第六师团官兵们狂呼大喊,那声音,就像一群野兽在对着月亮狂嗥。 更多的坦克冲了上去。 更多的步兵冲了上去。 炮弹像钢铁瀑布一样倾泄过去。 炎龙军团的防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像一条遍体鳞伤血流如注的巨蟒,濒于死亡,几乎无力挣扎了。 那个以水泥厂厂区改建的核心工事最为坚固,自然也是第六师团重点照顾的对象。前前后后挨了上千发重炮炮弹,混凝土工事已经被轰成一 团黑色的呛人的粉末,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喷火兵躲在坦克后面,不停的朝每一个可能藏着炎龙军团士兵的角落喷出黑红色的火焰,往往一道火龙喷过去之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样的场景在整个防线每一个角落上演,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道防线守不住了。一门炎龙军团炮兵来不及炸毁的重兵落后了第六师团士兵手里,他们兴高采烈的将炮口调过来,对准八公里外的三宝龚,装弹,开火,随着轰一声巨响,三宝龚那边黑色的天幕被火光照亮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能打中些什么,但是所有士兵还是发出了一阵欢呼,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随后,天幕被爆炸的火光频频照亮,声声爆炸巨响震裂了地面,不过,这可不是三宝龚那边传来的,是,是第六师团这边传来的!所有人惊愕的回头,只见炮兵阵地方向一片电闪,团团白色蘑菇云冲天而起,带着白色高温气体的爆炸波以每秒钟七千米的速度疯狂扩散,抽空了空气,撕裂了一切,形成可怕的爆燃飓风,所到之处,一切均化为齑粉,然后疯狂地燃烧。借着爆炸的火光,大家分明看到一大批歼六战机排成数列呼啸而来,它们既没有发射导弹也没有用机炮扫射,而是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样,一架接一架朝着重炮群和防空阵地俯冲而下,接着就是一团白色蘑菇云冉冉升起,为黎明前的黑暗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意境!每一架歼六撞下去,都要引发一次震感明显的地震,感受着大地的震颤,没有人敢奢望被它撞中的地方还能有什么东西剩下来。 这些歼六战机竟然是清一色的自杀式无人机!不对,它有战斗部,有制导系统,明明就是巡航导弹! 第六师团的防空部队面色发白,地对空导弹一丛丛的拔地而起,奋不顾身的撞向来袭的歼六机群,自行高射炮转动炮口,朝着机群来袭方向扫出一片片炽热的金属云,不断有歼六战机被打爆,但是这些无人机每一架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如此猛烈的防空火力只会让它们更加愤怒,三五成群的猛扑过来!重炮群看来不死也得脱两层皮了,几乎每一个炮兵阵地都腾起了雪莲一般的蘑菇云,就连防空部队也跟着遭了殃。六架歼六分别从四个方向扑向负责保护师团指挥部的防空大队,凭借出色的机动性能甩开一枚枚防空导弹,最后两架成功突防,一头扎在防空阵地上,爆炸波像一道雪墙一样扩散,所到之处蝼蚁无存,人员被它撞上当即变成一团血雨,看似沉重的装甲车导弹发射车雷达车在它面前就像是纸折的玩具,被这白得刺眼的死亡风暴轻轻一扫,连人带车飞起半空,弹药油 箱纷纷爆炸,佑大的车辆就像一枚枚空爆弹,在橙色烟焰中化作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里面的人呢?找不着了。事实上,就算找着了你也绝对认不出他们来了,都被震成了肉泥,连他们老妈想要认出他们来,都得做亲子鉴定了!金属氢炸药爆炸的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别说被爆炸波扫中,就连爆炸产生的巨响也同样致命,不少人被肉眼依稀可见的微微发白的音锥扫中,飞出十七八米之外,七窍中鲜血喷涌,当场丧命————那其实是被爆炸波极度压缩的,发热发亮的空气,也可以说是肉眼看得见的声音了,恐怕只有金属氢,才能制造出这难得一见的物理现象吧?只可惜第六师团全体官兵无心欣赏更无心研究,这威力无比的武器带给他们的是雷霆落下劈开深渊的震撼,是肝胆俱裂的恐惧,刚刚还有狂呼大喊预祝胜利的士兵们陷入了呼天抢地之中。 岩永少将也被音波扫中,鼻孔渗出血丝来,极度震惊的他似乎没有发觉,只是神情阴鹜的瞪着亮得刺眼的天空。 微微发亮的天边,红绿色航灯正在不停的闪烁,如慧星,如流萤。 “发贩贩贩发现大批华军战机正朝我们逼近!”侥幸在无人机的自杀式攻击中保住性命的防空雷达兵看着雷达屏幕上的光点,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所有人神情惨然,他们都很清楚,第六师团的防空系统已经被歼六机群砸得粉碎,无力对抗那闪电般呼啸而来的死神,等待他们的,将是又一轮屠戮! 岩永少将对雷达兵的哀号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的盯着天空。接下来这一波应该是真正的战斗机,为这些无人机护航的。它们数量有限,载弹量也有限,最多就是在防区外投下几枚滑翔式航空炸弹,根本不用怕它们。但是这批瘟神后面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第一空中突击师那比蝗虫还密的机群正跟在这些战机后面,朝他们猛扑过来吧?柳维平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八师团不动,直接命令仅有的一次预备队飞军长击,攻击远离前线的第六师团?难道,难道他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歼灭第六师团? 这样的假设让岩永少将没来由的菊花一紧,打了个冷战,要知道,他是很少打冷战的。 第一五一章东亚闪电(五) 一队枭龙在隆隆爆炸声中从低飞状态中改出,中队长下令:“切换到对地攻击模式,准备投掷滑翔式航空炸弹!” “小龙一号准备完毕!” “小龙二号准备完毕!” “小龙三号准备完毕!” “小龙四号开始激光照射!” 看样子全中队都准备好了,中队长也不含糊,启动激光瞄准装置,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从外置式吊篮上射出,钉在一辆野战油库车上:“开始攻击!” 小龙二号疾冲而下一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架上滑落,沿着激光瞄准线朝二十多公里外那辆小山一般的正在使出吃奶的劲逃窜,却因为体型太大,怎么跑都是慢腾腾的油库车疾冲过去!枭龙对地攻击能力可不弱,被它盯上了就难逃一死了,那辆油库车被打了个正着,沉默了半秒钟之后,里面的油料变成一团黑红色大火球狂冲而起,带着烈焰的冲击波一环环地扩散,将周围的一切无情地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靠得太近的人当然灰飞烟灭,那些躲在远处用高射机枪甚至单兵肩射导弹对着天空中的死神亡命射击的士兵也难逃一死,辐射热横扫而来,这些家伙像是被人丢进油锅里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全身的皮肤在一瞬间炭化,脱水,油脂和鲜血渗了出来,“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这句老话在这些可怜虫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他们确实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这种被人架在火堆上用烈火炙烤的痛苦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相信那些被烫得血肉模糊的士兵在失去意识之前,一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一辆四联装地对空导弹发射车转动发射架,嗖嗖两声,两道火龙喷薄而出,绞向枭龙。它也仅仅来得及发射两枚导弹而已,第三枚导弹刚刚点火,一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就洞穿了车身,导弹发射车像个可怜的火柴盒一样在爆炸巨响中爆裂破碎,两枚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导弹也被引爆,直接将燃烧的火柴盒炸成了一堆扭曲的废铁。而它发射出去的两枚导弹有一枚被枭龙甩开,另一枚却咬住目标不放,一记横扫,枭龙那单薄的机身在喷发的火光中折成两段,怅然坠落,一朵伞花在空中绽放开来。第六师团的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然而他们的欢呼声被接连响起的爆炸声给淹没了:被激怒了的枭龙中队攻击越发的凶猛,防空导弹发射车、自行高射炮、防空雷达车、电源车、野战油库车·······等等等等这些重要目标接连被航空炸弹中,支离破碎,第六师团本来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防空部队损失直线上升,防空火力网快要变成一张烂网了! 岩永少将暴怒:“混蛋!空中自卫队都死了吗?怎么还不过来支援!”直线上升的损失让这位心高气傲,脾气一向不大好的少将失去了理智,都口不择言了。 还真让他说对了。空中自卫队现在的确死光了,逃过华军导弹打击的战机少之又少,油料和弹药都少得让人掉眼泪而且无处补充,他们连找个地方降落都找不到,只有等死的份。就算是这样,华军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二十几架枭龙远远的盯着,等他们油料快耗尽了就一拥而上,导弹轰机炮扫,杀到他们连个渣都不剩!自身都难保了,还指望空中自卫队过来支援,那不是笑话吗? 枭龙尽情蹂躏着第六师团的防空部队,炸弹丢光了就用机炮扫,打得地面烟火四起血肉横飞,等到这帮瘟神终于耗尽了所有弹药,悻悻离开后,第六师团的防空网络已经被撕成了一张烂网。愤怒的岩永少将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北野政雄那里,火爆爆的问:“为什么不出动战机支援我们?” 北野政雄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北加海岸空军基地已经被华军导弹摧毁,我们彻底丧失了制空权!岩永君,海上自卫队和空中自卫队都战败了,我们失去了主动权,马上自第三师团靠拢,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岩永少将失声叫:“海上自卫队和空中自卫队都战败了?这是怎么回事!?” 北野政雄苦笑:“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贩贩贩总之,我们小看了华军,我们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赶紧行动起来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放下卫星电话后,岩永少将陷入了沉默。 此时,天已经亮了,晨光如水,霞光绚丽,如火如金,然而这一切在岩永少将眼里,都是灰色的。他不止一次望向三宝龚,三宝龚沐浴在晨光中,安静,祥和。就差几公里了,就差几公里就可以冲进市区了。他很清楚,炎龙军团防守三宝龚的部队都在外围那惨烈的战斗中拼得七七八八了,绝对没有能力再跟他来一场同样激烈的巷战,只要冲过这道已经被他打成粉的防线,他就能拿下三宝龚! 然而,这区区的几公里,就是过不去! “转进!去跟第三师团会合,歼灭华军快速反应师!”少将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道命令,此时的他,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德军从莫斯科城下撤军时的愤怒和无奈。不同的是,德军撤退时苏军已经拿不出多少力量来反击,而华军却是锐不可挡,誓要将第六 师团全部干掉,用他们的鲜血浇灌一个华人梦中自由的国度! 大军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转进,三宝龚方向就传来了隆隆炮声,至少二十辆77b式自行火炮在朝他们猛轰,大口径火箭炮的呼啸声破空而来,令人浑身鸡皮疙瘩,不寒而栗!大地震动,火焰腾空,炮弹冰雹般砸在第六师团中间,裂肢和车辆碎片在轰然巨响中猛烈地飞扬起来!先头部队惊呼:“发现华军的大部队!足有一个加强旅,正朝我们冲过来!这是一支全机械化部队!” 全机械化部队? 岩永少将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跟他恶战了一夜,让他头疼不已的那个旅战斗力如此强悍,也仅仅是轻装部队,现在他要尽快撤退跟第三师团会合,炎龙军团却放出了一支战斗力更强悍,机动能力极强的全机械化部队,可真会挑时候!他下达命令:“别理他们!炮兵群,给我用子母弹消灭他们,掩护师团主力转进!” 没有被无人机摧毁的m109重炮和m270自行火箭炮换上了特种炮弹,m109重炮装的是火箭增程炮弹,先把炎龙军团那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炮兵灭了再说,m270装的则是多用途子母弹,七八辆同时开火,来多少死多少,有它们在,岩永少将很放心。然而,第六师团的霉运已经全面爆发,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炎龙军团炮兵又打出了一轮齐射,第六师团的炮兵雷达迅速捕捉弹道,解算,然后确定目标的位置,分配坐标,这一切做起来都非常快,毫不拖泥带水。炎龙军团的地面部队已经出现在指挥车的显示屏上,冲在最前面的是赫赫有名的68主战,至少四十辆,呈两横列屏开,活像两道几百米长的铜墙铁壁一样压过来,气势磅礴。炮兵指挥官下达命令:“火箭炮打装甲部队,加榴炮轰他们的炮兵和步兵,开————” 那个火字顶到嘴边,就让厉鬼狂号一般的警报打断了,雷达兵嘶声狂叫:“发现大批直升机正在朝我们逼近······他们展开攻击了,是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炮兵马上疏散,炮兵马上疏散!”随着这些家伙带着颤音的狂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炮兵群马上炸了窝!只要向后看看,不用防空雷达兵提醒,他们都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点正在天边飞速放大,沉沉呼啸之声由远而近,像是刮起狂风了,不是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还能是什么?接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庞大的直升机群中迸出,像一阵火雨一样朝着这边倾泄而来!很多炮兵脸色变得惨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自行火炮一大弱点就是移动速 度较慢,虽然火力强大,然而自身防护能力非常薄弱,此刻面对华军的空中突击部队,他们除了挨揍,还能干什么?先用无人机将第六师团炸个一塌糊涂,接着枭龙不计代价的消灭第六师团的残余防空部队,最后几百架直升机呼啸而来······这就是华军的战术!失去了防空部队的掩护,强大的炮兵群和装甲部队在武装直升机面前不过是一堆移动的靶子罢了,第六师团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不要紧,第一空中突击师马上就给他们补上这一课! 火流星划过数千米的漫长距离,在炮兵眼前不断放大:是红箭反坦克导弹!车身一震,红箭正中靶心,可以摧毁任何一辆主战坦克的反坦克导弹拿来打自行火炮,小菜一碟,在刺耳的贯甲声中,反坦克导弹在自行火炮身上轻轻松松的啃出个大窟窿来,自行火炮内部金属射流和钢铁碎片激射而过,里面的炮兵只来得及发出一身惨叫,就被打得血肉模糊。紧接着,储存在车里的炮弹也被打爆,整辆自行火炮就像一枚巨型地雷一样轰然爆炸,火焰砂石碎片卷在冲击波中以爆速向四周扩散,宣布死神大爷对这一片地域的绝对统治权!m270火箭炮被打爆后产生的爆炸更加致命,几百米内碎片横飞,流火呼啸,靠得近一点的自行火炮都不用华军的武装直升机动手了,直接被冲击波撞翻,一些人员和轻型车辆像树叶一样在雷鸣电闪中飞向半空。火箭炮的炮弹被引炮之后,抛飞出来的多用途子母弹更是要命,逼真的营造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意境,那些炮兵和为炮兵保驾护航的步兵总算见识到什么是钢雨了,这个外号,真他娘的贴切! “快跑,快跑!” 武装直升机群完全无视那稀薄的防空火力,像一群饿绿了眼的蝗虫一样一波接一波的朝炮兵阵地扑来,红箭导弹称得上是万箭齐发,在连绵数公里的炮兵阵地上点起一团团大火,不知道多少火炮和干兵在爆炸巨响中粉身碎骨。炮兵指挥官已经胆寒,逃离了慢腾腾的指挥车,跳上一辆吉普车,狂叫着让一名参谋加快速度,逃离这片死地。那嗖嗖飞过的多用途子母弹和灼热的弹片,那一辆辆被打成火球的自行火箭炮,还有在硝烟弥漫中绽开的一朵朵血花,以及那一声声痛苦到极点的惨叫提醒了这位大佐,一直呆在战场后方的炮兵在现代战争中也不再安全,防空能力被严重削弱的炮兵群在武装直升机群面前,纯粹就是一堆移动缓慢的打爆后烟火效果一流的靶子!什么重现熊本师团的荣光,什么建功立业,什么东瀛的利益,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直升机一架接一架从头 顶掠过,搅起的气流让大佐浑身战栗,狂叫着让开车的参谋把车开得更快一点,恨不得,恨不得把车子变成直升机,好逃得更快一点!车上一名士兵愤怒地用自动步枪朝着正在大开杀戒的武装直升机开火,好几发子弹打在一架鹰龙的底盘上,迸出晶白的火花,鹰龙若无其事,短翼下迸出两道粗长的火光,两枚火箭弹飞向一辆自行火炮,这辆自行火炮身上腾起炽烈的火焰,车身重重的跳了一下,不动了。 “混蛋!”又一名士兵扛起了自动步枪,对空射击。没开两枪,一只巴掌带着风声在眼前飞快地放大,啪!一声脆响,打得他眼冒金星,鼻孔冒出血丝来,愣愣的看着大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大佐不理他,又是一个耳光,抽得那个还在向直升机开火的士兵险些从车上摔了下去,他指着这名勇猛过人的士兵破口大骂:“八格牙路,你们是想把我们通通害死对吧?用自动步枪打直升机能管什么用?招来一串火箭弹还差不多!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么蠢的部下!!!” 挨了打的士兵愤怒地说:“报告————”话刚刚开了个头,开车的参谋大叫一声“小心”狠狠一扭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大弯,与一辆被直升机追杀慌不择路乱冲乱撞的装甲车擦身而过,车门被擦掉了一扇,还好,总算没有被撞着。只是那两个光顾着打飞机没有坐得不太稳的士兵很不走运的被甩了出去,成了空中飞人。大佐懒得理会那两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是死是活,他只看到吉普车快撞上一辆自行火炮了,大叫:“小心,快闪,快闪!”那位开车技术就连职业赛车手也得写个服字的参谋再次狠扭方向盘,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吉普车车身紧挨着自行火炮车身,那种剧烈的摩擦感,车上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只是这次他们的好运气用完了:又一辆自行火箭炮被打爆,冲击波排山倒海般扩散,那辆自行火炮被直接掀翻,像块砖头一样照着吉普车拍了下来! 无处可避,吉普车被拍了个正着,被压成了一张薄薄的铁饼,至于那些红褐色的浆状物体,姑且看作是这张饼上的酱料吧。直升机群还在尽情肆虐,导弹火箭弹机关炮疯狂轰击之下,整个炮兵阵地都变成了火海。第六师团惊愕的发现,在直升机群的打击下,他们几分钟之内就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炮兵力量!接下来,该轮到他们的步兵和装甲部队倒霉了。 第一五二章东亚闪电(六) 雪鹰直升机那巨大的螺旋桨极速旋转,搅动气流形成看不见的漩涡,产生巨大的力量将重达几十吨的机身托在空中,这是空中突击师的大脑,每一秒钟都有海量的信息通过各架直升机甚至直升机布撒的传感器向这里汇集,自动目标识别系统以每秒数千万次的速度运转着,将海量的信息和图像识别、分类、分级,整个战场一目了然。在它指挥下,三百多架直升机啸起狂风,扑向火海一般的战场,成束成束的火箭就连暴雨也相形见绌,六管旋转重机枪扫出的子弹排成一条条碗口粗的火龙放声咆哮,尽情吞噬着生命,反坦克导弹穿透硝烟,带着尖利的啸声凿向一边用高射机枪对空猛烈扫射一边逃跑的装甲车辆,啸声终止之后,大约零点五秒钟左右,一团闪亮的火球在地面膨胀而出,宣布又一辆价值上百万甚至数百万的战车就此报销,还捎带上了几条鲜活的生命。凶猛的直升机群无情地攻击着地面上的一切目标,火箭和导弹就是它的利爪,将一切通通撕成碎片。在它们的短翼下,到处都是成排成排的闪亮的火球,到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烟焰,到处都是横飞的裂肢和碎片,到处都是死亡的哀号!强力气旋狂暴地扫过,战场已经变成了修罗屠场。 “快离开坦克,快离开坦克!” 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二十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被从高空俯冲而下的直升机群发射的红箭导弹炸飞了炮塔,那一辆辆被砍掉脑袋的钢铁巨兽浑身上火趴在地上熊熊燃烧,残酷的现实终于让第六师团的装甲兵想起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号称世界第一、一辆能战翻三辆68主战的90式主战坦克,没有一枚炮射防空导弹,光凭炮塔上那挺高射机枪面对武装直升机的猛烈攻击,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伤亡惨重的装甲兵开始放弃自己的战车,面无人色的从里面爬出来抱头鼠窜,没跑出多远,一道气浪从头顶划过,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无人驾驶的坦克被洞穿了天灵盖,高温气体和火焰从那个铁水直流的窟窿里狂喷而出。自命不凡但实在欠缺实战经验的第六师团在空中突击师这支百战劲旅疾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下很快就乱了阵脚,损失惨重。 岩永少将尽了他自己最大的能力,将部队收拢,组成一个菱形矩阵,用高射机枪、高射炮以及所剩不多的防空导弹对空猛烈开火,虽然不断有坦克被打爆,但是他始终没有下命令分散,因为他知道,一旦分散开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大屠杀。唯一的办法就是维持住这个刺猬阵跟空中突击师死拼,随着直升机像被打苍蝇一样一架接一架的击落,他们一定会选择暂停进攻的,因为拿武装直升机换坦 克,就算一比三也划不来!果然,在接连被击落了十几架直升机之后,空中突击师那所向披靡的进攻被遏制住了。岩永少将财对了,华军同样不愿意拿直升机去换坦克,想砸开这个刺猬阵,他们少说也得损失三十几架直升机,划不来。 杨剑冷静地下达命令:“第一、第三空中突击营前出接替第二第四营,第二第四营返回基地补充弹药!机降步兵旅马上机降,准备招呼第六师团的援兵!”切换了一个频道:“飞狼,轮到你们上场了。” 飞狼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杨剑说:“别蛮干,我们就在你们头顶,有需要就说一声,随叫随到。” 飞狼说:“谢了。”结束了能话,在无线电里大吼:“看戏也看够了,该轮到我们上场了!压上去,不要俘虏,将这一万多头东洋猪留在这里肥地,他们只值这个钱!” “嗷————” 无线电里传来一阵充满暴戾、嗜血气息的狂嗥,听得杨剑汗毛倒竖。乖乖,这头足迹走遍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的血狼发起疯来真不是闹着玩的,光是那气势就叫人心头发毛!刚才空中突击师大开杀戒,血狼旅为了避免被误伤,暂时停下来,在看战争大戏之余也顺带放放冷枪,击毁了一些第六师团的战车,但是这种小打小闹,满足不了这头血狼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上场了,杀气已经被激发到巅峰的狼崽子们当然不会跟第六师团客气,几十辆主战坦克像一大群放声咆哮的钢铁巨兽一样张开血盘大口,朝着那个该死的刺猬阵猛冲过去,炮口喷出团团体积跟坦克不相上下的烟焰,炮弹以六倍音速从烟焰中间喷薄而出,带着一环环气浪朝着远处的东瀛战车激射而去!为了追求最大密度的防空火力而刻意放慢车速甚至干脆停下来,不管不顾的对着天空猛扫的自行高射炮首当其冲,两千多米的距离对于高速飞行的炮弹来说实在是短得可怕,乌光一闪间炮弹就到了面前,想躲都躲不掉。就连90式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都扛不住的钨钢穿甲弹,自行高射炮更扛不住,车身像薄纸一样被尖锐无比的弹头洞穿,几秒钟前还在对着天空喷吐着致命的毒焰的自行高射炮内部顷刻之间变成了喷发着岩浆的火山,防空火力戛然而止。 “支那人的战车!散开队形,迎战,迎战!” 隆隆爆炸声和猛烈飞扬的碎片中,第六师团的军官们嘶声狂叫,声音凄厉。在他们的嘶叫声中,躲在防空圈里的90式坦克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开了出来,迎着呼啸而过的炮弹朝着气 势如虹的血狼旅进攻的矛头冲去,炮塔在火控计算机的指挥下慢慢转动,然后火球像电流一样从一排排不算整齐的炮口暴闪而过,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呼啸而出。直到此时,第六师团的装甲力量仍在血狼旅之上,但是让无人机、枭龙以及武装直升机群一通疯狂的蹂躏,第六师团已经胆寒,这一轮排射火力稠密,但是气势只能算是一般般。不出意料,这一轮射击命中率惨不忍睹,90式嘛,追求的就是次发命中,第一发炮弹只能算是投石问路,第二发炮弹自动修正弹道,保证正中十环。这种类似于后发制人的设计思路让第六师团在这场残酷的装甲对决中吃了大亏,他们第一轮射击纷纷打空,而血狼旅的装甲兵却弹无虚发,几乎是打什么就中什么,刺耳之极的贯甲之声不停的在第六师团的锋线上响起,被击中的90式坦克里面发出疹人之极的惨叫声,有两名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爬了出来,血淋淋的倒在地上,大家骇然发现,这两个家伙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皮肤都不见了,整个人像被剥了皮一样!妈的,又是紫铜穿甲弹!这两个倒霉蛋没有被紫铜液扫中没有被装甲碎屑打中,却被紫铜液带来的四千余度的高温烤融了皮肤,生不如死,那种惨状,让人不寒而栗。 轰轰轰轰轰———— 战栗中,第六师团的装甲兵开始了第二次排射,炮声少了很多。这一次命中率可比刚才要高出数倍,冲在前面的68主战纷纷中弹起火,不少装甲兵浑身是火,惨叫着从里面爬了出来,马上被横飞的弹雨扫中,身上炸起一团团血花,带着一腔不甘倒了下去。不过,90式主战坦克的穿甲弹破甲深度明显不如68主战,这不奇怪,东瀛的穿甲弹技术一直称不上是出类拔萃。华国不肯放开钨和稀土的出口,他们发展钨芯穿甲弹肯定没戏,贫铀穿甲弹?同样没戏,他们倒不缺乏这方面的原料,但是贫铀合金的加工难度极高,再加上干爹掣肘,贫铀穿甲弹一直搞不成功,因此他们的穿甲弹只能说是凑合,被击中的68主战坦克车组成员还是有不小的几率可以生存下来,换了t-80,早就连人带车一炮轰碎了。血狼旅无视伤亡,骇浪一般压过去,战况直趋白热化。装甲对决是最纯粹的力量碰撞,毫无花巧,每一辆坦克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机动闪避,每一门高压滑膛炮都在以最快的速度锁定目标,发射炮弹,你给我一炮我就还你一炮,在你好不容易才将对手摆平的时候,没准对方的队友发射的穿甲弹已经在愉快的向你打招呼了。在这激烈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激战中,想多活一秒钟都是那样的奢侈,想活下去就得眼明手快,还 有祈祷坦克的装甲够厚! 武装直升机群又一头扎了下来,短翼之下气浪喷发,红箭导弹接连射出,正在跟68主战对战的90式坦克接二连三被击中,把自身的燃料和炮弹慷慨的贡献出来,整辆坦克化为一团大火。现在战场上的直升机少了很多,也狡猾了很多,一沾即走,发射完反坦克导弹后立刻开溜,往往没等伴随坦克进攻的防空部队开火,直升机已经消失在硝烟之中,只剩下一枚枚反坦克导弹在眼前不断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如此无赖的打法让第六师团的装甲兵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既要面对血狼旅雪崩海啸一般的进攻,又要防范武装直升机倏来忽去的偷袭,你妈,还让不让人活了!在血狼旅疯狗一般的凶狠撕咬下,在武装直升机准确无误的冷酷点杀下,越来越多的东瀛战车爆炸起火,烟柱越来越多,越升越高,令初升的太阳变得黯淡无光。 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第六师团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第一五三章东亚闪电(七) 成排成排的炮弹,铺天盖地的火箭弹,火龙一般的反坦克导弹,像暴雨一样一刻不停的冲刷着第六师团的菱形装甲方阵,将第六师团裹在密不透风的炽热火力网之中。到处都是一片片一丛丛的闪亮火球,到处都是绵密的爆炸声。 对于第六师团的官兵来说,那成群结队的武装直升机简直就是一群飞翔的死神,所向披靡,当者辟易,每过几秒钟都会有一辆战车被它发射的反坦克导弹洞穿车身,将里面的人炸得粉身碎骨。那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扫射更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多少士兵在扛着单兵肩射导弹对空开火的时候那从空中咆哮而下的炎龙撕扯成几百块,整个人炸成一团血雨!在没有防空部队掩护的情况下,地面部队撞上武装直升机群,注定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大屠杀,武装直升机一群接一群的飞过,地面被打得烟火四起,尸横遍野。很多伤兵还在哭喊还在挣扎,就被慌不择路的战辆辗了过去,一声凄怆的惨叫过后,地上又多了一团肉泥。 岩永少将的指挥车也挨了一枚火箭弹,一名参谋当场被炸成肉酱。警卫员七手八脚将暴怒的师团长拖了出来,刚跑出五十米,一道光焰从头顶掠过,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指挥车被反坦克导弹击中,变成了一堆扭曲的剧烈燃烧的废铁。一块细小的碎片打着旋激射而来,打进师团长阁下的右肩,岩永少将惨叫一声,仆倒在地,警卫员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这头脾气暴戾的公牛现在伤得不轻,弹片嵌入骨头里,钻心刺骨的疼,血流如注,痛得他的脸部肌肉都扭曲了。第11旅团的旅团长冲了过来,嘶声问:“师团长阁下,现在可怎么办?我们伤亡太惨重了,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啊!” 怎么办? 剧痛反而让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岩永少将冷静下来了,他极力站直身体,第一次跳出了战场,以局外人的角度巡视战场。目之所及,全是弥漫的硝烟,淡红的血雾,士兵的尸体和战车的残骸在火海中剧烈燃烧,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远处,滚雷一般的爆炸巨响接连响起,不断有坦克被打爆了弹药库,炮塔带着一道火柱飞向高空。天空中传来让人的心尖不由自主的颤抖的隆隆震响,仿佛有一列三十六节长的列车正从他们头顶开过,带起的气浪和轰鸣声令人胆寒,随即,火光冲天而起,大地面雷霆万钧的轰击中战栗,呻吟,那是华军用蚕式反舰导弹改装的反坦克导弹,一枚至少也要轰掉他们一个战车小队!90式坦克在如此可怕的轰击下像鸡蛋一样支离破碎,轻型装甲车在飞砂流火之中像树叶被爆炸波卷起来甩出老远,士兵?早在火 光一闪的时候就汽化了,连渣都没剩下来。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车辆残骸,再看看成堆成堆的尸体,还有在武装直升机扫射之下割麦子一般成丛倒下的士兵,岩永少将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已经无力夺回战场主动权了。在这轮硬碰硬的交锋中,熊本师团,输了。 “撤退。” 打光了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的直升机不得不返航了,头顶上呼啸的死神数量大减,到最后只剩下几架侦察直升机还在盘旋。不过岩永少将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很快,又一场死亡风暴就会席卷而来。第一空中突击师是出了名的耐战,在打因陀罗的时候一个营曾创下平均每架直升机一天出击七架次的纪录,作战强度之高,连直升机都吃不消,何况是他们的对手?再在三宝龚外围跟血狼旅缠斗,等待第六师团的将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权衡利弊,岩永少将终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道他永远不愿意再重复的命令。 如蒙大赦的第11旅团神速的开始撤退,损失相对较小的第13联队断后,不计代价的与血狼旅缠斗,主力部队交替掩护着后撤,以最快的速度向第三师团靠拢。师团长阁下的面子问题在这一刻显得不再重要,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跟友军会合,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撤退并不容易。在北野政雄的严令下,在华军的导弹打击中遭到重大损失,大量直升机被摧毁在地面上的东瀛陆军航空兵挤出最后一点精血,倾巢出动阻击空中突击师的第二波攻势,以掩护第六师团撤退。东瀛陆军航空兵异常的顽强,而且技术精湛,空中突击师在短时间内还真啃不动他们,第六师团总算赢得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别忘了,华军机降步兵旅早已在这一带而下了森罗大网!华军的机降步兵没有拉开架势阻击他们,但是公路两边不断射出致命的子弹和炮弹,反坦克导弹的呼啸声更是响成一片,公路上的部队成了移动的靶子,过来一批就挨一次打。最要命的是这些该死的机降步兵手里居然有130毫米重炮,隔三差五的一发炮弹落在公路上,炸起一团团血雾。第六师团的侦察兵不得不下车,在机降步兵的炮火和狙击步枪子弹中匍匐前进,攀援,进攻,奋力为部队杀开一条血路。他们破坏雷达,摧毁路障,击退机降步兵的狼袭式攻击,夺取公路两侧的制高点,跟机降步兵搏斗。一路上小规模战斗可以说是没完没了,每前进一公里都得有几十名士兵变成血淋淋的尸体或者痛得满地打滚的伤员。这不像是撤退,倒像是三寸寸的往后爬。 岩永少将异常焦急,他知道,早 已元气大伤的陆航部队是没有办法给他争取多少时间的,如果不能在陆航伤亡殆尽之前跟第三师团会合,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一边想方设法向第三师团以及总军司令部示援,一边下达极为严酷的命令。在他的严令之下,第六师团的士兵前赴后继,用自己的血肉为师团主力铺出一条道路来。在机降步兵旅那突如其来的火力一轮轮的杀伤之下,先头部队是整个小队整个小队的打光,打光一个小队马上补上两个小队,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时间远比士兵的血肉珍贵。 第三师团的师团长放下电话,沉吟片刻,对参谋长说:“马上派一支部队过去接应第六师团。我了解岩永这个家伙,他要是叫苦了,形势就真的非常危险了!” 参谋长也不敢怠慢。虽然岩永那个家伙跟总军司令官闹得很僵,但是出了事,北野政雄比谁都紧长,毕竟是东瀛陆军一个老牌师团,非同小可,要是让华军歼灭了,整个陆军都会颜面扫地的。在第六师团出击的时候,北野政雄就交待过第三师团要随时做好支援第六师团的准备,为此第三师团专门抽出了两个大队的兵力作为机动部队,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马上下达命令,一个战车大队,一个机械化步兵大队,默不作声的朝着三宝龚战场杀去。此时第三师团正在跟快速反应师激战,兵力紧张,能抽出两个大队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但是第六师团第36旅团还是嘘声一片。我们师团主力被华军空地一体的优势兵力打得吐血,急需援军,你们就派两个大队过去做做样子?真以为跟我们作战的是弯弯的那些不经打的部队(小委员长膝盖莫名的剧痛),两个大队就能击溃人家一个师?旅团长藤原枫少将怒吼:“我们熊本师团陷入了危机之中,急需支援,第三师团那帮混蛋竟然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一点兵力做做样子,实在是叫人忍无可忍!向总军司令部发报,我要亲自率令第36步兵联队前去支援师团长!” 北野政雄很快就同意了藤原少将的请求。只派两个大队确实少了点,一个联队加两个大队,实力不弱于炎龙军团一个旅,总能撕开华军的包围圈,将第六师团救出来了吧?他可不愿意看到第七师团的悲剧在自己辖下的部队身上发生! 不得不说,北野政雄这位开战以来一直压着华国远征军打,占尽上风,让柳维平头痛不已的名将此时也被混乱的、急转直下的形势弄得乱了方寸,竟然忽略了两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第一:第三师团和第六师团一直有诸多不和,哪怕是现在危机四伏 ,也没能放下成见,第36联队能否跟第三师团派出的两个大队通力合作,还是个未知之数。要是狼上狗不上的,攻击力量必然大减,劳而无功,甚至会被华军逐个击破; 第二:华军最拿手的就是围点打援,这次围住了第六师团主力,明知道东瀛陆上自卫队必将倾力来援,没理由会放过打援的机会! 其实这也不能怪北野政雄,他虽然有极高的军事造诣,但毕竟几十年没有经历过实战了,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从理论转变为实实在在的本事,而一些经验早已过时了,面对柳维平这头一直在战场上厮杀的猛虎的猛烈攻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更加要命的是他的指挥系统被这样那样的电脑病毒占据,大量的假情报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在这样的逆境下,还想做到滴水不漏,可能吗? 好在,援军是由藤原少将亲自指挥的,对方是少将,第三师团那两个大队自然得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两支大军整合起来,战斗力还是增强了不少,至少没有在半路上吵起来。这也是北野政雄答应让藤原枫这个一见血就兴奋得发狂的家伙亲自领兵的原因,要是两边的指挥官都只是一个大佐,只怕这两支部队会在半路上打起来。危急关头,有求于人,藤原枫少将也收起了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蛮横,刻意的讨好了一番第三师团那两个大队的官兵,看样子效果还不错。这路援军一出发,没完没了的袭扰就缠上了他们,跟第六师团的遭遇一样,机降步兵都是零敲碎打,猫在山头或者树林里,瞅准机会就给他们一下子,于是,火箭弹的尖啸声就成了这路援军进军序曲的伴奏。华军的火箭弹多得要命,火箭筒是人手一支,里面装有一发火箭弹,打完就扔,扔完就跑,这样的袭扰造成的损失不大,但是让东瀛士兵神经绷到了极限,一惊一乍的,苦不堪言,进军速度被严重的拖慢了。 援军久久不至,苦命的第六师团只能孤独地继续他们的炼狱之路。呆在公路和开阔地上无疑非常危险,可是他们偏偏还不能离开公路,机械化部队离开了公路和开阔地,战斗力将会极大的削弱,到头来只能当靶子了。没有办法,硬扛着吧。他们顶着成排落下的炮弹,穿过了一段山间公路,眼看着就可以冲出去的时候,前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二三十辆105毫米山炮还有为数不少的火箭炮对着山间公路放声咆哮,炮弹像一堵堵火墙一样轰然罩下来,在公路上植出一片片火红的森林,打前锋的一个中队当即死伤殆尽,后面的赶紧后退,又被炮火追上来,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原来机降步兵 旅早已在前面构筑了防线,两个山炮营一个火箭炮连猛烈开火,将公路一段段的打成火海。想冲出去?没门,整整一个反坦克导弹营在等着你们,坦克出来一辆就被击毁一辆!第六师团顿时乱作一团,想要退出这条死路,后面又传来隆隆爆炸声,血狼旅已经衔尾杀到,炮弹在山间公路的入口处打出一道流动的火墙,凡是靠近这道火墙的,无不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第11旅团前无退路后有追兵,上万大军被死死困在这迂回曲折的山间公路上,欲进不得,欲退不能。打到现在,第11旅团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岩永少将只得下令部队先就地寻找掩体隐蔽,躲避炮火和随时可能到来的空袭。好在此处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可供隐蔽的地方到处都是,最可喜的是,华军没有在这里埋伏一兵一卒! 岩永少将接到侦察兵的报告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华军百密终有一疏,留下了一个极大的漏洞,让第六师团有了据地死守的机会。他马上命令部队抢占制高点,同时将坦克往树林里开,把弹药往岩洞里搬,用尽一切办法保存战斗力。 “松山之役,我们一个联队硬跟支那数万大军激战数十日,直到伤亡殆尽松山才易手。此处地形之险,比松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华军花上一年时间都啃不动我们!”岩永少将举着望远镜一边看地形,一边自信满满的对身边亲随说,“茂密的植被和随处可见的岩洞为我们提供了最佳掩护,华军的空中优势将大打折扣,而我们的援兵转瞬即至,到那时,就不是华军围攻我们,而是我们居高临下,与援军夹击华军的机降步兵旅了!对了,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参谋说出一个古怪的名词。 岩永少将说:“我听不懂这低劣的爪洼土语,直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参谋说:“这里的地名翻译成日语的话,就是‘烈士’的意思。对,这里叫烈士山。” 岩永少将说:“烈士山?这地名还真怪!” 其实一点也不怪。所谓烈士山,其实是一座死火山,植被茂密,地形复杂,岩洞众多,连绵十几公里,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在二战时期,一支爪洼游击队就在这里与倭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最终在倭军一次残酷的扫荡之下弹尽粮绝,全军覆没。十几名游击队员被俘后,让东瀛士兵绑在树上用刺刀反复突刺,捅成了筛子。在倭军撤退之后,当地人偷偷将游击队员安葬在山上,烈士山之名由此而来。光阴似箭,转眼间数十年过去了,第六师团的官兵们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先辈们在东南亚 干过的好事,只希望能借助烈士山的地利,稍稍抵消华军巨大的空中优势,好喘一口气,却不知道山上有无数冤魂正等着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第一五四章可怕的飞狼 看到第六师团钻进山林里,飞狼笑了,柳维平也笑了,笑得是那样的诡异,在这两个家伙身边的人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纷纷在心里为第六师团默哀。 烈士山看似地形险恶,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第六师团的凶悍坚韧,据险死守的话,就算整个远征军都压上去,花上一两个月都不见得能啃下这块硬骨头来。现代战争讲究的就是效率,纵观共和国自七九年以来打的那几场战争,无不是力求速战速决,一个月之内扫平了安南首都,非洲之战打得天崩地裂,但是前前后后也不过才打了两个月,出兵南亚次大陆更是神速,一个星期就完事了。要是在第六师团身上耗上两个月,这仗也别打了!说句泄气的话,以空中突击师和血狼旅现在的实力,是万万啃不到烈士山的,再花两个月也不行! 啃不动就不去啃它,反正柳维平也没想过要在烈士山来一场惨烈的攻防战,这是他为第六师团精心准备的坟墓,在人家的墓地里大打出手多失礼啊。他强压住心头的兴奋,问:“现在烈士山那一带的空气湿度怎么样?” 邵宇从电脑里翻出那一带的气象资料,报告说:“温度为二十六摄氏度,相对湿度百分之八十五,吹强劲的东南风。值得一提的是,现在那一带吹的那种风跟老挝特有的干风一样,干燥而炎热,所到之处气温急升,植物枯蒌,拜它所赐,烈士山那一带在未来三天内都是风干物燥,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发山林大火。” 柳维平眉开眼笑:“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发山林大火?那丢几吨燃烧弹会怎么样?” 邵宇苦笑:“还能怎么样?火烧连营呗!” 柳维平说:“那还等什么?让轰炸机赶紧出动吧,我等不及要烤倭猪了!” 十几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腾空而起,满载着死亡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毁灭的弧线,扑向烈士山方向。 第六师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一无所知,他们仍在争分夺秒的修补地球,挖战壕的挖战壕,开辟防火带的开辟防火带,或者将一些天然洞穴利用起来,改建成防空洞,大的可以容纳上千人,小的也可以容纳数人,以及他们的重武器。岩永少将满意拳头捏得紧紧,额头见汗。时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将烈士山变成蜂窝一般的要塞,让华国远征军在这里碰得头破血流! 华军没有发动进攻,甚至没有炮击,这帮愚蠢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来个攻心为上,让第六师团不战而降?别做梦了! 师团长阁下正在沉思,第11旅团的旅团长走了过来,喘着粗气说:“师团长阁下,我们的防线基本成型了,只要再作一点加工,烈士山将变成绞肉机,朝我们发起进攻的支那兵将会被无情地绞碎,他们那肮脏的血液必将把那些山头全部染红!” 岩永少将满意的说:“呦西!” 旅团长笑了笑,接着说:“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打防御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贩贩贩” 岩永少将问:“但是什么?” 旅团长说:“但是山上没有水源。要知道,这几天是那样的炎热干燥,如果没有水,士兵们会渴得受不了的。” 岩永少将面色微变,随即一笑:“放心吧,伊东君,藤原群正指挥大军火速来援,转眼就要杀到了,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六个小时,最多六个小时我们就可以与藤原军里应外合,将华军的机降步兵旅杀得片甲不留了!” 伊东旅团长说:“可是······” 岩永少将挥手打断,傲然说:“没什么可是的,我熊本健儿曾征战过半个地球,从支那国都到太平洋的荒岛,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在无数恶劣得令人生畏的地形战斗过,攻必克,战必胜,你该不会认为我们连六个小时都撑不过去吧?” 伊东旅团长说:“那倒不是。只是没有水,心里终究不踏实。” 岩永少将哈哈一笑,拿出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巧得很,飞狼也拧开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不过他喝的不是水,而是烈酒。在他的身后,一队卡车正将一箱箱的炮弹运过来,装弹手绿着眼睛,不等卡车停下就一拥而上,将上面的炮弹抢个精光,那架势,比抢黄金还狠。运输队长在一边看得满头冷汗,老大们啊,你们悠着点行不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燃烧弹啊,非常危险的啊!那些彪形大汉可不懂队长的苦心,抢得越发起劲了。 这时,又一队卡车开了过来,车上的人大叫:“气爆弹来了,谁要?” 轰的一下,所有装弹手二话不说,跳下车来冲向运着气爆弹的车队,有气爆弹,谁还稀罕燃烧弹啊?一发燃烧弹从炮弹箱里滚了出来,拦在路上,被这帮家伙踩来踩去,有人嫌它挡道,重重一脚踢得它直滚出去。运输队长那个汗啊,不愧是血狼旅,上了战场就两眼发红,只想着撕碎敌人,其他的一概不在考虑之列! 飞狼问炮兵营营长:“所有火炮都换上燃烧弹了?” 长说:“都换上了!后勤运输车队一口气给我们送来了六百多发燃烧弹,够他们受的!” 飞狼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又问:“倭猪第六师团现在还有多少火炮可以威胁到我们?” 营长说:“被空军炸了一轮,又被空中突击师屠了一轮,恐怕他们没剩下几辆帕拉丁了。” 飞狼说:“小心点,可别被那条疯狗反咬了一口。” 营长咧嘴一笑,说:“军团长你就放下命令吧,只要能干掉这个野兽师团,就算把我全营拼光,我也认了!” 飞狼怒骂:“扯淡!你们全拼光了,老子还怎么打仗!?” 炮兵营参谋长重重的踢了一脚一辆77b型自行火炮,用南京口音大吼:“军团长,下命令吧,这一天我们南京人等得太久了,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飞狼默不作声的走到高处,在众多士兵痴痴的注视下右拳握紧扬起,慢慢划了一个圈,对着十几公里外的烈士山重重挥去。迎着清晨的阳光,屹立在蓝天之下,一身处处透着硝烟味的身影变得像山峰一样高大肃穆,令人敬畏。随军记者本能地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永恒的瞬间。下一刻,沉雷滚滚,气浪海啸一般扫过地面,吹得尘埃飞扬,一排燃烧弹从黄白色烟焰中轰然而出。炮手根本不看有没有打中,只是梗着脖子怒吼:“装弹,装弹!”自动装填机在几秒钟之内将第二发炮弹送进了炮膛,这回轮到装弹手冲他怒吼了:“开火!轰死那帮王八蛋!”炮手也不含糊,咬牙切齿的咒骂一声:“去死吧!”狠狠的按下了电钮,又一发炮弹带着他们的诅咒飞了出去。每一辆火炮都在埋头闷装猛打,硬打出了一分钟八发的超高射速,天空中炮弹破空时发出的骇人的呼啸声几乎连成一片! 轰隆隆———— 第一排炮弹准确地落在烈士山上,一排黑红发亮的火球膨胀而出,冲击波的温度达到了一千五百多度,狂吼着冲起二三十米高,硬生生从地面上拉起一道红得发黑的火柱!粘稠的化学燃料被爆风撕扯成无数碎块,带着绝对高温从火柱中狂喷而出,对着方圆五十米内进行无差别攻击,被溅到的植物也不管是黄的还是绿的,都在瞬间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一些不幸被胶质火种溅在头上和脸上的东瀛士兵发出野兽一般的嗥叫声,一边哭喊着一边疯狂的用手去拍打,结果越是拍打,身上着火的面积就越大,转眼之间,整个人都成了火人。躲在洞穴里的东瀛士兵对战友的遭遇无能为力,燃烧弹太缺德了,被它溅在衣服上还能尽 快将衣服脱掉保住小命,但是溅在头上和脸上,那没法救了,真要过去救人,百分之百分被那个由于痛苦而变得疯狂的家伙手足乱舞之下将胶质火种所到自己身上,大家一起完蛋!还是给他一枪,好结束他的痛苦吧! 没等东瀛士兵拔出枪,第二排炮弹又砸了过来,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隆隆爆炸声震撼着烈士山,一团团闪亮的火球在林莽之中绽开,膨胀,开成艳丽异常的死亡之花,只是几轮炮击,烈士山已经一片火海!被困在火海中的东瀛士兵发出呼天抢地的惨叫声,虽然他们清出了防火带,可以阻止火势蔓延,可问题是在血狼旅无差别的炮击之下,在众多燃烧弹的轰炸之下,风干物燥的烈士山绝对是一点就着,哪里招架得住!躲进山洞里?躲进山洞里也不见得安全,大风过来,火焰四处乱窜,浓烟和火舌借着风势直往山洞里卷,灼人的气浪几乎将里面的人烤成干尸! 岩永少将面色变得惨白,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炎龙军团会这么狠,压根就没有打算要攻上来,直接调集大批燃烧弹,给他们来个火烧连营!古老的火攻战术再一次出现在现代战场上,还是一样的惨无人道,如果时间再充足一点,第六师团可以将工事修得更好,防火防化措施也可以跟上,火攻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问题是他们前脚才钻进山林里,炎龙军团的炮弹后脚就到了,什么防火防化,全是他妈的扯淡!现在好了,上万人马,就等着被烧个焦头烂额吧! 一队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打老远就看到烈士山这边火山喷发一般烈焰翻滚浓烟遮天蔽日,带队的中队长直吐舌头:“我的乖乖,血狼旅居然跟我们少将想到一块去了,直接用火攻!够狠,不过哥哥我喜欢!” 队员们叫了起来:“我们也很喜欢,可我们没理由白跑一趟吧?” 中队长说:“省点炸弹吧,烈士山已经被打成火山了,我们再去投燃烧弹效果不大,打落水狗哪有把这些炸弹丢到第六师团的援军头上爽!” 队员们纷纷同意,十二架战斗轰炸机在空中拐个弯,朝藤原少将指挥的援军扑了过去! 几发炮弹从烈士山那边打过来,炸翻了血狼旅一门牵引式重炮,血狼旅炮兵营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闷装猛打。六百发燃烧弹早就打清光了,现在他们装上了气爆弹,不管不顾的猛砸。成群的气爆弹乱纷纷的落在烈士山上,冲击波将树木吹得一排排的倒下,火焰更是被吹到了天边,几十名忍受着烈火煎熬拼命清理防火带的第六师团官兵只看到粉红色气墙裹 着火焰冲撞而来,眼睛所见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到大脑,他们的身体就被吹得高高飞起,被气浪撕成碎片!一些山洞那豁开的洞口为冲击波大开方便之门,温度和压力都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冲击波狂冲而入,被扫中的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内脏在第一时间被压爆,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被死死按在洞壁上,血浆和内脏从口鼻中狂喷而出,眼珠炸裂,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涌出来,甚至整个脑袋都像被人戳了一锥子的气球一样爆炸开来!面对气爆弹的攻击,躲在狭小的洞穴里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无法形容这些士兵的惨状,想必他们在临死之前,一定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炎龙军团吧?其实他们误会了,炎龙军团只是想用气爆弹帮他们灭火罢了。别不信,气爆弹真的是很理想的灭火工具————它氧气都烧光了,火还烧得起来吗? 当然,烈士山那么大,山势又那么复杂,光靠一个临时加强的炮兵营,想要方方面面都照顾到是不可能的,燃烧弹和气爆弹杀伤力再大,火烧得再猛,也总会有一些地方是安全的。第六师团的官兵丢掉了武器,鬼哭狼嚎的往没火的地方涌,每一个还没有着火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大家拼命的砍到树木清理防火带,甚至顺风放火,先下手为强,先烧出一片安全的地方来再说!不愧是高素质部队,反应真够快的,再给他们一点时间的话,没准他们真的能建立很多安全区,让大多数人都活下来。 但是,别做梦了,飞狼是谁啊?满手血腥的雇佣军首领,这些年光是他亲手干掉的职业军人就超过两百名了,这样一个狠角色已经憋足一股劲要大开杀戒了,还会给第六师团第11旅团留下任何逃生的希望吗?气爆弹还没有打完,又有好几车炮弹被运了过来,已经累得不行,但仍然充满激情的装弹手鼓起余勇,玩命的往炮车上装炮弹。飞狼在一边叫:“别抢,慢慢来·····那谁,说你呢,当心点!万一炸了,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了!” 营长看着炮弹箱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骷髅,压力山大,小心翼翼的问:“军团长,这是什么炮弹?” 飞狼没反应过来:“你问的是哪种?” 营长说:“就是这几车啊,看上去都不像普通炮弹!” 这下飞狼反应过来了:“哦,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想方设法攒起来的家当,好东西啊!老子做梦都想请蝗军尝尝芥子气啊光气啊炭疽啊鼠疫啊这些玩意的滋味了,你看,那一车是沙林毒气,那一车是光气,那一车是梭曼,那一车是芥子气,你猜将这些炮弹一古脑的干到倭猪头 上,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营长傻巴了,半晌才苦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反应?死翘翘呗!” 飞狼狞笑:“这样都还整不死他们,我这个军团长别当了!给我开火,先请他们尝尝沙林的滋味,操他妈的!” 自行火炮射手按下电钮,炮兵阵地烟云喷发,一大群加了料的炮弹轰然而出,带着死神的狂笑声砸向烈士山,随即在各个还没有烧起来的地带炸起一片片透明的水雾。被大火逼得发疯的东瀛士兵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浑身舒坦,但是没等他们发出一声愉快的呻吟,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就算是燃烧着的树枝直接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烈士山,注定要成为亡灵之山。 第一五五章咬死你(上) 烈士山这边火光冲天,几十公里外都能看到翻滚的浓烟,正在沿着公路快速增援过来的藤原枫少将心中的惊惶、急躁、焦虑就可想而知了。他无法想像华军动底动用了多大规模的炮兵部队,才将整座山打成了这个样子,据守在那里的第11旅团现在等于置身于岩浆池里,想必已经伤亡惨重了吧?华军的电磁干扰很厉害,一直没法跟师团长联系上,他对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联系的不畅通更让他心烦意乱。 来自公路两边的越来越频繁袭击显示前路险恶,鬼才知道狡猾的华军在前面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正在等着他。第36旅团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支援烈士山,退回去再作打算。如果被困在烈士山那一带的只是一个大队或者一个联队,藤原少将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的,可是,那是整整一个旅团啊,整整一个旅团和师团部都在那里,如果让华军吃掉了,第六师团还成样子吗?不行,必须加速前进,救出第11旅团和师团部!华军能拿出来阻击他的,不过是区区几个营的机降步兵罢了,怕什么! 又一次联系师团部无果后,藤原少将大声咆哮:“加速前进!不要再理会公路两边那些臭虫!拿出熊本武士的血性来,杀开一边血路,救出第11旅团和师团长阁下!如果让华军因为我们的支援不力而顺利消灭第11旅团,这将是我们永远的耻辱!” 少将一番话引起众多军官和士兵的共鸣,无线电里一片喊打喊杀的嗥叫声,被没完没了的路边炸弹和冷枪冷炮折腾得有些低落的士气陡然高涨,部队行军速度骤然加快!就连第三师团的部队也受到了影响,军官们纷纷嚎叫:“难道我们还不如熊本那些泥腿子吗!?”战车大队超越全军,不顾路边嗖嗖射来的火箭弹和子弹,朝着烈士山方向猛冲!一片狂热的气氛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全速冲向死神张开的血盆大口。 现在,又挨了几枚火箭弹,现在战车大队距离烈士山只剩下六七公里远,地形开始变得崎岖。公路一直往山上延伸,柏油路面已经让坦克和装甲车辗得粉碎,幸亏没有下雨,不然路会很难走的。公路边则是稻田,由于整整一个星期都没下过一场像样的大雨了,再加上战争爆发,农民都逃了,稻田早已干涸,禾苗有气无力的耸拉在那里,已经枯黄。 稻田很平坦,如同进出山区的走廊。当然,沿着稻田一直走是没法跟第11旅团会合的,进出山区的公路就这么一条,最终他们还是得回到公路上。但是,稻田毕竟比这条崎岖不平、两边山高林密的公路要平坦开阔得多。大队长毫不犹豫 的下令:“离开公路,沿着稻田前进!扫雷车在前面扫雷,快点!” 战车大队二话不说,离开了公路,沿着稻田快速前进。这段长达一千五百米的崎岖路段太危险了,地形如此复杂,路面又是如此狭窄,一辆坦克被击毁,就会将整个路段塞得死死,然后整个大队像一条死蛇一样被伏击者割成一段段吃个精光,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那段死路上跑。稻田就安全得多了,一马平川,无险可依,最宽阔处达到了八百米,回旋空间足够足够的,除了两边的山坡,根本没处可打伏击,走这里大家都放心。当然,这也意味着爪洼家民这一季的稻子算毁了。几十吨重的坦克辗过去,禾苗全成了肉泥。谁在乎呢,又不是自家的农田。 咚咚咚———— 六辆自行迫榴炮朝着两边的山坡开火,杀伤力酷烈的炮弹尖啸着飞过去,一朵朵死亡之花在郁郁葱葱的果园里绽放开来,膨胀而出的冲击波将高大的果树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纷飞的弹片把树桠连同树冠一并削下来,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在果园里清出一片空白。高爆燃烧弹在爆炸时将化学燃料抛掷出去,粘在树上剧烈燃烧,哪里是树汁充足的树木也难逃一劫,绿叶嫩枝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一个个火头连成一片,很快,很多橡胶和橄榄树就被烧成了炭棒。如果果园里真的有埋伏,在这样的炮火轰击之下,只怕早已死伤枕藉了。 果园里毫无动静,只是熊熊烈焰在翻腾。 扫雷车冲在最前面,探雷器对前方地面进行一百八十度扫描,泥土里的金属物体————哪怕是一根铁钉,都逃不过这一双双眼睛。别说,还真让他们起出了好几枚反坦克雷。看样子华军也不是毫无准备,在前面也许会有更多的反坦克雷在等着他们呢,当心点,可别阴沟里翻了船才好。 很快的,整个战车大队沿着稻田深入了山区,一路顺风,畅通无阻。接着,他们的好伙伴第三步兵大内也跟着涌了进来。藤原少将所部落在后面,暂时还没有跟进,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山路,但愿这头犟驴别再犯犟脾气,偏往虎山行吧。 脑子里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战车大队指挥官小林中佐就发现,自己更应该担心的,还是自己麾下的战车大队!等到第三步兵大队进入这条狭长的山区走廊之后,远处的山头上突然腾起一大片黄白色烟焰,声音稍后才到,那是一片密不透风的轰鸣————是山炮!至少一个山炮营正在朝他们开火!成排成排的炮弹破空而来落在被辗得面目全非的稻田里,侥幸没有被辗成绿 泥的禾苗伴着泥土一起飞向天空,一团团闪亮的火球在弹着点膨胀而出,从中激射出以爆速飞行的弹片,疯狂地撕咬着挡在它们前方的一切!一辆卡车上的士兵看着呼啸而下的炮弹面色煞白,还没有反应过来,炮弹就直接砸到了卡车上,轰隆一声,火光一闪,整辆车子和全车士兵都被炸得稀烂,车辆残骸燃起大火飞起六七米高!反应较快的连滚带爬的从卡车上面跳下来,寻找可以为他们提供的掩体,再呆在车上就太笨了,一发炮弹就能将一车人送上西天!可是即便是及时跳下车也不见得就逃脱了死神的魔掌,很多人脚跟刚着地就被激射而来的弹片打穿了身体,鲜血喷溅,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而一些被炸断了手脚的痛得躺在地上胡乱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到一辆慌不择路的坦克或者装甲车轰然辗过,那令人汗毛倒竖的惨叫声才戛然而止。大队长的面色变得惨白,放声狂嗥:“敌袭————迫榴炮中队,打掉他们的山炮营,打掉他们的山炮营!” 迫榴炮中队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诸元,锁定目标,动作快如闪电,可谓训练有素。可是,有人比他们还快。他们刚打出两发炮弹,两边的山坡上突然腾起了无数条火龙,嘶嘶怪叫着朝着战车大队疾冲而下!有经验的老兵刷一下白了脸,连声音都变了调:“是反坦克导弹!!!” 准确点说,是红箭单兵肩射型反坦克导弹。鬼才知道华军到底在前方两边山坡上埋伏了多少反坦克导弹射手,反正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反坦克导弹尾部的光焰就布满了天空,火力之猛,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中埋伏了! 每一辆战车都响起了不祥的警报声,装甲兵手忙脚乱的操纵着战车作出规避动作,同时释放烟幕和气溶胶雾,试图逃过反坦克导弹导头的探测。如果这样都还不行,就只能祈祷装甲够厚,反应装甲威力够大了,面对反坦克导弹的饱和攻击,装甲兵一向都是这么苦逼。 经过两三秒钟的飞行,火墙轰然罩了下来,绵密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惨叫声接连响起,导弹爆炸产生的弹片和战车身上的碎片咻咻怪叫着呈辐射状向前四周飞溅,打中谁谁倒霉!这雷霆一击造成的损失无疑是惨重的,车战大队很多坦克被红箭洞穿了顶部装甲,冲击波和火焰扫过,战车内部蝼蚁无存,炮塔比赛看谁蹦得高看谁蹦得远似的带着一道温度极高的火柱翻滚着蹦了出去。好几辆汽车被从天而降的炮塔砸中,整辆车都给砸成了一团奇形怪状的破破烂烂的玩意。两名抱头鼠窜的士兵突然听到头顶风声大作,抬起头来一看 ,一个燃烧着的炮塔正在眼前飞速放大,然后,就没有炮兵了,炮塔落地,巨大的撞击力量将周围的尘土吹得一干二净,血雾喷出七八米远! 咣!!! 一声大响震得人耳膜生痛,一辆90式坦克重重一阵,里面的装甲兵绝望地闭上眼睛,嘶声惨叫,无助地等待着那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的爆炸。然而,好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车长睁开眼睛,狂喜的发出不敢置信的狂叫声。他打开舱盖,眼前这一幕让他背脊发凉:一枚红箭导弹不可思议的钉在坦克身上,穿甲战斗部已经深深的锲入车身,却由于角度问题没能破甲而入,也没有爆炸,就这样钉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向车长展示着自己的破坏力。车长只觉得裤裆又湿又热,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尽管腿肚子抽抽得厉害,一丝劲都使不上来,他还是奋力的往外爬,嘴里连叫:“天照大神保佑,天照大神保佑!” 天照大神并不保佑他,就在他好不容易爬出半截身体的时候,两百米外一丛禾苗被粗暴的掀翻,一名脸涂得花花绿绿的机降步兵像土地公一样从地下冒了出来,两眼喷出嗜血而兴奋的光芒,盯住了这辆大难不死的战车,连带指过来的,还有一支又粗又长的火箭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身影让车身的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那支要命的火箭筒却让他的心脏由缩得比乒乓球还小,他张大嘴巴,发出一声狂叫:“不————” 火箭弹特的有尖啸声压倒了杀猪一般的哀号声,重型反坦克火箭弹喷出一股黄白色烟雾,从火箭筒里疾冲而出,重重的撞上了已经被反坦克导弹打瘫了的90式坦克,正中那个显眼的窝弹区,破甲而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车长连着炮塔一起飞上了天。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对地面进行了一次三百六十度扫描,他看到越来越多的机降步兵从地下冒了出来,反坦克火箭弹密如斜雨,罩向每一辆坦克和装甲车。不同的是,雨带给人的是丝丝凉意,而它带给人的是炽热和死亡的恐惧,以及致命的碎片!战车大队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头顶上是破空而来的反坦克导弹和山炮炮弹,地面上是近乎水平射过来的反坦克火箭弹,顾得了头顾不了腚,只能被动地挨打。每一秒钟都有战车被打成一朵狂暴的火球,每一秒钟都有士兵被炸飞或者被弹片打成筛子,山谷走廊顷刻之间变成了火海! 两个大队近两千名士兵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蒙了,在不断绽放的烟焰之中狼奔豕突,被炸得血肉横飞,陷入极度混乱之中。一些战车拼命后退,不 少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些胆小鬼卷入履带下,辗成一团烂泥再甩出来,还有一些战车暴怒的朝着敌人发起冲锋,航向机枪打得地面泥浪翻腾,禾苗被一排排的打纷,碎叶纷飞里,血花怒放,操纵着火箭筒朝坦克射击的机降步兵的防弹衣被杀伤力极大的重机枪子弹撕裂,接着被撕裂的,是他们的血肉之躯,一腔热血放肆张扬的从巨大的伤口狂喷而出,染红了这片土地。而这些敢于还击的战车也成了机降步兵复仇的对象,反坦克导弹与反坦克火箭弹上下交攻,火力稠密,没有一辆坦克能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扛过一分钟。那些火力凶猛但是防御能力要逊色得多的装甲车更惨,往往是被数枚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同时击中,大卸八块,里面的人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炸回了原子状态!钢铁的意志的碰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惨烈,这么令人触目惊心! 机降步兵旅是轻装步队,由于第11旅团隔在中间,他们没法子跟血狼旅会合,也就没有办法得到重装部队的掩护。虽然山区地形对他们有利,但是90式坦克的山地作战性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直升机群正忙着围歼东瀛的陆军航空兵,暂时没法子帮他们收拾掉高速来援的东瀛重装部队,没有办法,只好用伏击了。反坦克导弹作远程攻击,掩护机降步兵抵近作直瞄射击,将这些铁乌龟砸个粉碎。你们的干扰技术是厉害,可以让我们很多反坦克导弹打偏甚至失效,但是瞄准了就发射,指哪打哪的火箭弹你们有什么办法去干扰?没有?那恭喜你,你可以去见天照大婶了,两百多支火箭筒,上千枚反坦克火箭弹,哪怕只有一半能打中的,这两个大队也该被炸成灰了! 大队长反应是最快的,当他看到大量华军士兵扛着反坦克火箭筒从地下冒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一仗没法打了。华军机降步兵事先在稻田里挖了大量单兵坑,也许只有仅能容一个人蹲进去那么深,机降步兵钻进去后,再将像草皮一样被完完整整的揭开的禾苗小心的盖回去,再仔细的清除一下周围的痕迹,一个绝妙的陷阱就这样做成了。鬼才知道这些机降步兵在坑里蹲了多久,直到战车大队被反坦克导弹打得头破血流他们才暴起发难,扛着反坦克火箭弹冒着被己方炮火误伤的危险朝还没有被击毁的坦克直瞄射击!虽然90式坦克和装甲车射出的机枪子弹不断将机降步兵扫倒,但是每倒下两三名机降步兵,他们就有一辆战车被打成火球,更要命的是,还有更多的机降步兵从地下冒出来,像饿绿了眼的狼一样扛着火箭筒朝他们扑来,疯狂地撕咬他们这支已经陷入绝境的装甲 部队,不将他们撕个粉碎再一片片的吃进肚子里,誓不罢休!大队长嘴唇在哆嗦,几乎是在嚎叫:“撤退!撤退!不要冲上去送死,赶紧撤退!”嘴里嚎叫个不停,手脚可一点也不慢,指挥车第一个向后撤退,还没有被击毁的战车紧跟在他后面,一边胡乱射击一边倒车,一路上爆炸不断,不停的有战车被火箭弹追上来击毁。没能挤上车的步兵留下来阻击那些疯狂的机降步兵,结果没开两枪,一排排的火箭弹和炮弹就盖了过来,数量多到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他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炸成灰了。 轰轰轰! 同一秒钟之内,一辆坦克两辆装甲车被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打得像炮竹一样爆炸开来,大队长阁下数一数,还能跟在他身边的90式坦克,只剩下区区五辆了。无线电里传来藤原枫的声音:“立花君,你那边出了什么事?马上向我报告!” 中佐看了一眼战术显示屏上那漫山遍野的追过来的机降步兵那饿狼一般的身影,冲着无线电大吼:“我没空向你报告!你再这样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很快就再也没有人向你报告了!” 脾气一向不大好的藤原少将被顶撞之后,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默不作声的结束了通话。倒不是他的修养突然之间提高了,此时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响,华军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已经出现在战场上空,厄运随时可能铺天盖地的降临到他的头上,他暂时没有时间去跟一个中佐计较。 第一五六章咬死你(下) “敌机十二架,高度四千米,距离五十公里,系统判断为战斗轰炸机,各车组准备发射。” 盯着雷达屏幕上以放肆张扬的姿态朝着这边猛扑过来的华军战机,第36联队防空导弹部队指挥官神情凝重,冷静的下达命令。他知道这些战斗轰炸机不好惹,从七九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从亚洲到非洲再到大洋洲,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是这些飞狼那凶狠矫健的身影。近年来华军又推出了飞狼的改进型,说了战斗轰炸机,其实载弹量已经超过轰六了,不弱于f-111,这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对手。好在,他的部队装备精良,不仅有大批从花旗中进口的先进的短程防空导弹,还有近十辆三菱重工研制的35毫米双管联装自行高射炮作火力补充,足以为整个联队支撑起一把密不透风的空中保护伞。 训练有素的防空导弹兵表现得稳健沉着,反应迅速。 “一号车锁定目标!” “二号车锁定目标!” “三号车锁定目标!” 敌机已经很逼近了,用肉眼都能看清它们那狰狞的轮廓。指挥官下达命令:“集中火力打击敌机群的队长机及僚机,每个单元发射一枚导弹,开————”那个“火”字顶到舌尖,突然噎住了———— 雷达屏幕突然闪了一闪,一片雪花,什么也看不见了! 飞狼战斗轰炸机挟着巨大的呼啸声呈品字形斜过蓝天,猛扑过来,导弹射手迅速按下了发射电钮!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过去了。 又三秒钟过去了。 本应该利剑一般刺向长空,击落敌机的防空导弹纹丝不动,继续呆在发射车上做它的春秋大梦。再看雷达,已经是一片雪花,火控计算机也成了一团乱麻。 这是怎么回事!!! “咦,他们的防空导弹都在睡觉吗,怎么还没有开火?”准备跟第36步兵联队的防空导弹部队恶战一场的中队长非常意外的看到地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哪怕一枚防空导弹朝他们飞来。这他奶奶的是怎么回事?愣了足足零点五秒钟,他作出了决定:“管你是怎么回事,反正你玩不死我,老子就玩死你们!兄弟们,给我上!”战机一个俯冲,扎入了第36联队的防空圈里,电钮按下,两枚航空炸弹脱离挂架,朝着十几公里外的第36联队所在的路段猛砸过去! 防空导弹部队突然罢工,让整个联队一阵惊愕 ,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仗着有先进的防空导弹,第36联队还有条不絮的疏散,现在防空导弹部队突然罢工了,炸弹却呼啸而来,军心登时一阵慌乱,很多人不顾一切的跳下车逃离公路,更多的人由被堵在公路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机和炸弹破空而来! 藤原少将简直要疯了,防空导弹部队这种极端不负责的表现气得他眼珠发红,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修理那帮混蛋了,在无线电里扔下一句:“自行高射炮给我打,现在全联队就靠你们了!”然后玩命的跳下车往路边树林跑去! 原本在防空作战中充当配角的高炮中队现在成了主角,千斤重担,就这样压到了他们的肩上。 嗵嗵嗵———— 火舌狂喷,轰鸣声密不透风,一串串高炮炮弹不要钱似的扫向天空,形成稠密的钢雨,蔚为壮观。第36步兵联队所属的自行高射炮此刻火力全开,对着天空打得弹壳喷泉一般飞溅而出。这些由三菱重工生产的自行双管联装35毫米高射炮火力真够凶猛的,一通扫射,开空中就刮起了炙热的金属风暴,一旦被扫中,就得粉身碎骨!然而,如此凶猛的火力还是不能给少将足够的安全感,他连滚带爬的躲到路边树林里,神情有些惊怖的看着天空。 天空中,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两架一组,呼啸而过,那么多自行高射炮打得跟泼水似的,它们却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摇曳而下,直扑公路!此情此景,让第36步兵联队全体官兵都为之胆寒,更对防空导弹部队恨之入骨:这帮白痴的反应太慢了,敌机到头顶了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逼得他们只能依靠这些自行高射炮来保护自己!他们的自行高射炮是很先进,可问题是,面对这么多凶猛的飞狼的攻击,只有区区几辆自行高射炮,够吗? 轰轰轰轰轰! 地面抽疯似的震颤着,一连串黑红色火球在公路上膨胀开来。在第三师团的战车大队和步兵大队被空中突击师的机降步兵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第36步兵联队也遭到了毁灭性攻击。高速落下的炸弹在地面上撞得粉碎,弹片裹在大团火焰里激射而出————是联合国明令禁止使用的凝固汽油弹!空气在一瞬间被高温烤得血红发亮,高温气体翻腾,一条条火龙沿着公路咆哮而行,不管是举着步枪绝望地对着天空扣动板机的步兵还是堵在公路上动弹不得的车辆,均被雷霆万钧的火龙无情吞噬,公路上一片火海!好嘛,他们师团主力现在正在烈士山被烧得焦头烂额,这边也是火光冲天, 这帮家伙用实际行动向全世界诠释了什么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叫同甘共苦!只不过浑身溅满奶油状的凝固汽油,在火海中绝望地扑腾和撕扯自己着火了的衣服和皮肤的步兵是不会引以为荣的。这次空袭来处太突然了,炸弹落到头顶的时候,第36联队近一半人都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公路,其中一些倒霉到家的更是连车都还没有下,这下倒好,呼的一下,火龙卷了过来,整个车身都包裹在火焰之中,坦克和装甲车变成了大烤箱,里面的仪器在高温下乒乒乓乓的爆炸,士兵们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他们无处可逃,只要一打开舱盖火焰就会冲进来,将他们烧成炭棒,而继续呆在车里,则只能被活活烤熟,凝固汽油弹就是这么恐怖! 一名防空导弹射手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防空导弹发射车的火控程序突然乱成一团麻,雷达屏幕上充斥着雪花和沙子,敌机的信号亦真亦幻,防空导弹现在全部傻蛋了,打都没法打!本来应该为全联队支撑起一把防空伞的防空导弹部队此刻莫名其妙的成了看客,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惨遭屠戳,茫茫然的承受着战友们临死前的诅咒。这是怎么啦,这些导弹,这些雷达,还有导弹发射车,都怎么啦,号称世界最先进的装备,到了要用的时候,怎么就突然全部失灵了呢? 天空中闪过一团可怕的火光,一架飞狼战斗轰炸机被一串高炮炮弹打中,变成漫天花雨。第36步兵联队的士兵们发出欢呼,然而他们的欢呼被凝固汽油弹的爆炸给压了下去。两枚凝固汽油弹斜冲而下,两团黑红的火球从弹着点涡旋着狂冲而起,如同两朵邪恶而残忍的死亡之花,那带着火焰在空中激射时的弹片划出的划出道道亮丽的弧光就是它的花蕊。两团火球迅速拥抱在一起,变成庞然大物,如雨飞溅的凝固汽油块和高温将一切化为灰烬,三辆极为昂贵的自行高射炮登时消失在这冲天烟焰之中,防空火力网登时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失去了一架战机的飞狼轰炸机中队变得更加凶狠、疯狂,无视那乱纷纷的扫过来的机枪子弹,一架接一架的扎下去,挂架和弹舱里的炸弹竹筒倒豆子似的倾泄而出,哪里有大群倭军士兵,哪里就是一片火海。隆隆爆炸声中,狂风裹着火焰席卷一切,滚滚浓烟里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响彻云宵,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浑身包裹着大火,在火海中扭曲着身体,眼前一片血红,除了火焰还是火焰。眼球在高温中爆裂,极度痛苦让他们放声惨叫,然而刚张开嘴,火焰就塞满了嘴巴,烤焦了他们的舌头,烧坏了他们的声带。最终,他们的身影慢慢的佝偻下去 ,不动了。 防空导弹兵已经急出了眼泪,发疯似的按动电钮,狂叫:“你给我发射啊!”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按,系统已经被看不见摸不着的电脑病毒破坏的防空导弹还是老实在在,敌不动我不敌,敌要动————你他妈的爱怎么动就怎么动,反正我不动!有两枚导弹是成功的发射出去了,可惜像被人掐掉了脑袋的苍蝇一样在天空中乱窜,甚至做起了布朗运动,指望它们击落敌机,还不如指望华军飞行员是酒后驾驶,操作失当,连人带机一头扎到地面来现实一些。 华军轰炸机终于倾泄完了所有的炸弹,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满地焦黑的残骸和黑炭一样的骷髅。藤原枫少将望着公路上横七竖八的车辆残骸和尸体,眼里扬起一抹骇人的血红,暴怒的冲向防空导弹部队的阵地,一手揪住防空导弹部队指挥官的衣领,将他按到导弹发射车上,嘎声怒吼:“为什么不发射导弹?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为什么!?” 指挥官挣扎着叫:“我们没有袖手旁观!我们由始至终都在努力!看看我的兵啊,他们都要疯掉了!” 藤原枫这才注意到,尽管空袭已经结束了,那些导弹兵仍在疯了似的操纵着武器系统,想要将天上飞的一切通通打下来,那迷乱的目光告诉少将,这些士兵真的快要疯掉了。他呆了呆,问:“这是怎么回事?” 指挥官哭叫:“这些装备失灵了,通通都不能用,一件都不能用!国家花了这么多钱,就给我们进口了这么一堆垃圾,那些被活活烧死在公路上的战友们死得好冤啊!” 藤原枫也呆了,无力的松开了手。突然,他眼里射出暴怒的光芒,怒吼:“混蛋!”狠命一拳打了过去,指挥官闭上眼睛等着这一拳,却听到嘭一声,车身微微一震,少将这一拳打到了导弹发射车上。打得真够狠的,至少有两根手指骨折了。 联队长走过来,牙帮咬得紧紧的,叫:“旅团长,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趁着华国空军已经返航,赶紧出发吧,让我们杀到烈士山,用刺刀将华军机降步兵的心脏挑出来,告慰死在这里的将士们!” 藤原枫这个脾气暴烈的家伙此时显得极外的冷静:“你认为华军会给我们跟他们的机降步兵短兵相接的机会吗?不会,他们此时已经夺取了制空权,必定会让轰炸机不断出击,用冰雹一般的航空炸弹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再次望望烈士山方向,那里已经被滚滚浓烟彻底淹没,第11旅团怕是凶多吉少了。愤怒和无奈还有恐惧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他垂下 目光,痛苦地说:“撤退吧,现在撤退,也许还来得及。” 联队长惊呆了:“撤退?放弃师团部和第11旅团?藤原君,你不能这样做,那可是我们师团的主力啊!” 藤原枫惨笑:“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让全联队顶着华国空军的狂轰滥炸继续前进,去攻击严阵以待的机降步兵旅?那不是打仗,而是送死!第11旅团保不住了,我们师团的血快流干了,不能再死人了!给我撤!” 联队长呆若木鸡。 藤原枫不再理会这个脑筋还转不过来的家伙,径直去指挥撤退。刚才那一轮轰炸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了,至少两百多人被烧成了灰,烧伤炸伤的可能还不止这个数,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到处都是被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伤兵和炭球一样的尸体,这一路段变成了人间地狱。几十辆汽车、装甲车和坦克变成了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呛人的黑烟让战场上空一片阴霾。连敌人的面都还没有见着,第36联队的战斗力就被狠狠的削弱了两三成,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第一波轰炸,只能算是热身!他很清楚,第36联队已经没有能力前去支援师团主力了,能保住这个联队就该偷笑了!撤吧,装狠很累的! 第三师团的残兵败将哗啦啦的退了下来,这帮家伙的惨状和后面隆隆的爆炸声最具有说服力,第36步兵联队连战友的尸体都顾不上了,把伤兵往车上一塞,发动还开得动的车子,灰溜溜的撤退。当然,能有多少人撤回去还是个未知之数,因为华国空军第二波轰炸机群已经出发了,空中突击师也撕碎了东瀛陆军航空兵的空中防线,朝他们扑了过来。但是不管怎么说,第36联队的撤退还是解除了机降步兵旅背后的威胁,现在,他们可以专心的收拾已成瓮中之鳖的第11旅团及第六师团师团部了。 第一五七章三杀(上) 浓烟。 大火。 毒气弥漫。 岩永少将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被浓烟熏黑的脸露出极度愤怒、仇恨和恐怖的神色,这些极端激烈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汇,让他面部肌肉扭曲,神情狰狞。 心高气傲的岩永少将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绝望这么狼狈的时候。见北野政雄明掌握着巨大的优势,打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办法歼灭华军,他很是不屑,自认为如果让他来指挥海陆空三军,不出二十四小时,华军那几万人的前线军团就被打成粉了!然而三宝龚一战,华国士兵用自己的悍勇和顽强告诉他,战争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爽,指挥部队与敌军搏杀更多的是如履薄冰,而不是挥洒自如谈笑中樯橹灰飞烟灭。可惜,等到他想通这些的时候,他和他的部队已经被困在烈士山这个死地了。他过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却又低估了华军的战斗力,更低估了华军战术的狠辣!华国古代兵法里充斥着“仁者无敌”、“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类相当一厢情愿的字眼,让一些军事家狠狠的奚落了一顿,然而这些美好的字眼下面掩盖的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狠辣无情。这些古老的兵法滋养出来的一代代将领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墨守成规的笨蛋! 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他的部队已经被冲天烈焰给包围了。 谁又能想到,在现代化战争里,居然还有人会用火攻这种老掉牙的战术?而这烈士山又好死不死刚好在刮干风,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山林大火,几百发燃烧弹砸过来,火舌一直窜到天边去了!不知道多少躲在洞穴里的士兵被大火困住活活烧死,不知道多少躲在树林里被火海淹没,被大火烧死的不计其数,被浓烟熏昏窒息而死的不计其数,被大火烧爆弹药炸死的不计其数。这还不算,那个天杀的飞狼,连毒气战都搬出来了!两三百发毒气弹砸过来,什么光气、沙林、芥子气、梭曼,变成了可怕的毒雾笼罩过来,这些东西可是飞狼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现在非常慷慨的一发不留,全都砸到了他们头上。那些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叫苦连天的第六师团士兵们突然发现皮肤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丢进了硫酸池里一样,被烫伤的皮肤都开始糜烂了!他们想惨叫,突然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一样,他们想再用力吸一口气证明自己还活着,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肺已经丧失了这个功能!他们想跑,神经毒气让他们没跑出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防毒面具?面对多种毒气的围攻,防毒面具能有什么 用,只要有皮肤暴露在外面,你照样会完蛋,而且死得很难看!除非能穿着厚厚的三防服,否则面对这种混合型毒气攻击,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毒气无情地夺走了更多人的生命,烈士山成了尸山。 师团部还算幸运,没有被毒气笼罩住,很幸运的保住了小命。第11旅团的旅团长惊愕的看着自己麾下那些好不容易才逃过火神的追杀的士兵大批大批口吐黄色泡沫,面色铁声眼睛暴凸,皮肤糜烂鲜血淋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在地上死去,失声叫:“该死的支那人,居然对我们使用毒气弹!难道他们就不怕联合国的制裁吗!?” 岩永少将苦笑:“在他们眼里,日内瓦公约算哪个庙的葱?还记得四年前的非洲之战吗?打急眼了,这帮疯子连核武器都敢甩出来,用一点毒气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旅团长快气疯了,怒吼:“混蛋!我要杀了他们!” 像是全世界都在跟他们作对一样,这位老兄刚刚说了一句狠话,老天爷就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在这样的绝境里居然还敢放狠话,不教训他们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一阵强劲的海风刮了过来,吹得火球满山滚,红赫赫的火星漫天飞舞,大火像长了腿一样朝这边迤逦而来,遇林毁林,遇人噬人,东瀛士兵在火海中发出凄厉之极的狂呼声,而且这样的惨叫越来越密集,显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大火吞噬,变成一堆焦炭了。师团部里人人面无人色,面对暴怒的火神,他们手中精良的装备没有丝毫作用,相反,被高温烤爆的弹药会让他们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旅团长狂叫:“师团长阁下,我们必须突围!” 岩永少将神情呆滞:“突围?” 旅团长失态的说:“再不突围,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不是被大火化为灰烬就是被毒气毒死,反正最终都是悲惨的死去,最后还要被支那人指着我们的尸体发出嘲笑,说看哪,这群中了我们的奸计的白痴就像一群被关在猪圈里的猪一样被我们轻轻松松的宰了个一干二净,毫无还手之力!” 第六步兵联队的联队长捂着被烧掉了一层皮的脸,说:“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拼死一战,就算不能突围成功,至少也能拉足够的支那人垫底!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看着由于愤怒和恐惧,脸部肌肉已经扭曲了的爱将们,倾听着空气中传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阵阵惨叫声,岩永少将那慌乱呆滞的眼神一点点消散,一双眼睛重 新迸出狼一样凶残的光芒。他问通信科主任:“上头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 通信科主任绝望地说:“没有!我们已经跟上级失去联系了!” 岩永少将喃喃说:“看样子,是不会有援兵了,既然如此————”慢慢抽出指挥刀,“就让我们背水一战,杀出一条血路来吧!传我命令,马上召集一切还可以召集的兵员,向华军空中突击师机降步兵旅的阵地发起猪突冲锋,撕开他们的防线,杀出一条血路来!” “每个中队的军官都要发挥带头作用,冲在最前面!不要畏惧死亡,不要畏惧受伤流血,像我们的先辈一样勇敢的迎着死亡风暴冲锋吧!跟被大火烧死被毒气熏死这种窝囊的死法相比,死在华军的子弹下是一种解脱,一种体面的死法!” “我并不是要求你们去送死,相反,我要你们每一个人在倒下之前都要让自己的刺刀饮到支那士兵的鲜血,每一个人必须杀掉两名支那士兵,才有资格战死!” 师团长的话在军官们中间引起一阵狂暴的吼声,每一个人眼里都迸出残忍而疯狂的光芒,带着近乎癫狂的神情狂呼大喊,并且将周围所有人都带入了这种疯狂的氛围。二战中,东瀛士兵的士气一直是最为高昂的,在很大程度上,他们靠的就是这股锐气,这股疯狂在跟力量比自己强出十倍的双头鹰作战,一拼就是四年!如今身陷绝境,不胜则亡,熊本士兵血液里那股已经被时间稀释了的疯狂岩浆一般喷发出来,二战中转战万里,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的熊本师团的灵魂,在他们身上复活了! “半载!半载!” “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十生报国,死后成佛!” 被浓烟烈火湮没的山林里,突然响起了阵阵野兽一般的嗥叫声,乱七八糟的、歇斯底里的、极度亢奋而疯狂的口号震天动地,汇成一股可怕的洪流,几乎震散了天空中的云朵!在发动机歇斯底里的疯狂嘶吼中,第六师团第11旅团所剩无几的坦克像被受了伤的猛兽一样冲了出来,而他们的迫击炮炮弹更是打得跟下雨一样!连遭重创的第11旅团已经没有几门重炮了,但是一百毫米口径以下的迫击炮还是有不少,现在这些已经疯狂的炮兵呀呀狂叫着,用最快的速度朝机降步兵旅没命的开火,也不管自己能打中些什么,反正把炮弹砸出去就是了,打完手里或多或少的炮弹之后,捡一支步枪冲锋去————如果还有命活到炮弹打完的话。不少炮兵手里的炮弹还没有打完,就被华军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事实上,东瀛士兵此时的行为在华军看来,就是在找死:数量众多的士兵从眼看就要被大火彻底吞噬的山林中倾泄而出,漫山遍野的冲了过来!你妈,没有炮火准备,没有空军掩护,更没有强大的装甲部队作尖刀,这样的冲锋不是找死是什么?倾听着那响彻云宵的狂呼大喊,看着大批东瀛士兵绕过被导弹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一层层的翻滚而来,机降步兵旅旅长和参谋长交换一个震惊的眼神,齐声叫:“猪突攻击?!” 东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空有吞天之志,却受制于资源匮源的窘境,跟各大国相比,他们没有领土纵深优势,没有资源优势,没有技术优势,没有人口优势,没有文化优势,该有的优势一样都没有,倒是火山地震海啸这些不该有的一样都不缺————你妈,做人怎么这么悲凉呢?唯一还能依靠的,就是他们骨子里那股狼一样的坚韧、凶狠。他们从对俄战争中得出的经验是:勇敢的精神和娴熟的拼刺完全可以战胜强敌。对部队片面地强调精神教育,七七事变后,面对弱小且缺乏训练的华国军队,日军这种亡命徒式的冲锋取得了一定的战果,就更助长了日军“进攻至上”的思想。他们刻意的忽略了物质的作用,片面地强调精神因素,要求各部队必须将进攻意志彻底“信念化”,即使相差悬殊,也要果断发起进攻,像暴怒的野猪一样朝敌人冲撞过去,凭借巨大的动能撞穿敌军的防线————这就是著名的猪突攻击。别说,这名字还挺贴切的,猪的智力不高,蛮力却不小,一旦受惊就会一窝蜂的向前冲,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挡在它们前面,你很有可能会被活活踩死,这跟东瀛士兵倒是有几分相似。 一群猛冲过来的野猪对于一个体弱胆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因此这种战术在对华战争中屡试不爽,华军很少有部队能硬碰硬的挡住这一冲这威,经常被打得溃不成军。但是对于一群扛着冲锋枪的猎人来说,嗷嗷叫着冲过来的野猪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连皮带骨的一口吞下肚子里实在有点对不起天对不起地更对不起毛主席!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暴怒,旅长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样,两眼喷出火来,怒吼:“操你妈的死倭猪,都什么年代了,还玩什么猪突冲锋!看不起老子是吧?或者说,他们真的是一群猪,所以猪突冲锋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摇摇头,他决定把这个问题留给生物学家来研究,这不是他要管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帮家伙送上西天,管死不管埋! 兴雷的冲出指挥部,跑到前线一把将一名机枪手撸到一边,堂而皇之的霸占了一挺十 二点七毫米口径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旅长大人作狮子吼:“开火!送这群倭猪回家吃奶!”话音未落,他手里的高再立新功两用重机枪就响了。看着这么多敌人不要命的冲过来,已经有些看傻眼了的机降步兵们如梦初醒,众多机枪争先恐后的响了起来! 第一五八章三杀(中) 快要被烈火、浓烟、毒气、气爆弹逼疯了的第六师团官兵像寻求解脱一般狂叫着从山上冲下来,瀑布一样泄向机降步兵旅的阵地。这个时候,居高临下的优势发挥出来了,他们顺着山势冲下去会取得极快的速度,只怕还没有收住脚就冲到华军阵地上了!人人放声狂呼,挺着刺刀向前冲,人流翻翻滚滚,硬是用人堆出了一种所向无敌的冲击力,胆子小一点的只怕此时就该转身逃跑了! 可惜,华军的胆子似乎特别大,没有人逃跑,相反,雨点一样的迫击炮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成群的砸下来,在他们的队形中间炸出一团团黑红色的死亡之花,火光一闪,轰隆一声,三三两两的士兵成了空中飞人,半空中沥下阵阵血雨。他们是那样的密集,迫击炮炮手都用不着瞄准了,闭着眼睛随便一炮轰过去,都会炸翻好几个!每一门迫击炮都打出了每分钟二十分的射速,炮弹一排排的落下,东瀛士兵被一片片的炸飞。然而他们就像是打不完似的,炮弹在人群中清出的那点小小的空白,转眼间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流给塞满了。他们如疯如狂,对身边血肉模糊的尸体和空中横飞的裂肢碎肉视而不见,埋着头一个劲的向前冲,像是要将华军淹没一般! 哒哒哒哒哒———— 撕裂绸布一样尖利的枪声骤然响起,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两道纤长灼热的火舌,半尺长的重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骇人射速刮风一般扫向东瀛士兵,子弹的弹痕首尾相连,看上去就像两条狂怒的火龙!凄惨的叫声随之响起,两道火龙交叉卷过,好几名东瀛士兵顷刻之间被打得支离破碎,血浆混合着碎肉、骨头渣子以及内脏碎片喷出七八米远,人潮中炸起一团团血花,红得凄艳,红得妖异,红得让人心头发凉。像是听到发令枪的运动员似的,机降步兵旅的机枪手嗷嗷叫着扣动了板机,一道道火流暴卷而出,灼热的子弹一串串的扫出去,瞬间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炽热的金属风暴席卷天地之间,狂叫冲锋的东瀛士兵在弹雨中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像触电一样战栗、抽搐,暴露出更大的被弹面,更多的子弹打过来,将他们撕得粉碎! 一边开火一边冲锋的坦克被争先恐后的扑过来的红箭一辆接一辆打成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球。 用机关炮拼命接射华军防线的装甲车和自行高射炮被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打得碎片乱飞。 像野猪一样的弹幕里横冲直撞的士兵被机枪子弹一片片扫倒甚至打得粉碎,冲在前面的不管有没有受伤都变成了血人。 一层层的冲下来,一层层的倒下,山坡很快就被尸体覆盖,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再也无力吸纳血水了,于是血水就顺着山势往下哗哗流淌,如同一条条血河。 东瀛士兵也在拼命的射击,一边冲锋一边扫射,他们的机枪手把机枪往尸体上一架,对准这边就楼火,因此每一串重机枪子弹扫向他们的机枪火力点都是血浆飞溅,也不知道是机枪手的还是尸体血上溅出来的。不少子弹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团团火花。密集的弹雨打在机降步兵旅的防线上,打得砂尘飞扬,机降步兵旅的伤亡也开始迅速增加,不少士兵都是头部中弹,当场牺牲。旅长扫向正欢,供弹手脖子突然迸出一道血线,呃一声倒在战壕里,捂着被打穿的脖子痛得浑身颤抖。旅长头也不回,放声怒吼:“医务兵,这里有人受伤了,快给我过来救人!还有,来一个帮我供弹!” 医务兵顶着嗖嗖乱窜的弹雨跑了过来,给伤兵注射止痛针,用手指死死压住他劲部动脉,叫来两个人帮忙把人抬下去抢救。被旅长撸到一边去的机枪手总算有事情好做了,熟练的拿出一条弹带接上去,已经打得枪管发红的机枪火力没有丝毫停顿,一梭子扫过去,一名第六师团的机枪手连同被他拿来当掩体的尸体一起被打得碎肉乱飞。枪口再转,一条弹带十几秒钟之内就全扫了出去,打得血肉横飞,机枪手分明看到一名冲在最前面的东瀛军官整个人被拦腰扫成两截,上半身打着筋斗飞出六七米开外!看着那甩得到处都是的花花绿绿的肠肚肉脏,这位冷酷的机枪手都觉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涌,喃喃说:“疯了,那些倭猪一定是疯了!” 旅长冷然说:“四十年前他们就是靠着这股疯劲将我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现在我就要让他们尝尝被人屠杀的滋味!天可怜见,老天爷对我不薄,这场大屠杀竟然有我一份,下辈子做猪做狗我都没有怨言了!喂,别愣着了,给我上弹呀!” 几句话的功夫,一条二百五十发的弹带又只剩下一截尾巴了。 一名没上过战场的士兵面色发白,已经忘记了射击,嘴唇哆嗦着说:“这样的大屠杀······造孽啊!” 旅长猛的扔下机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得这名新兵嘴角出血,揪住他的衣领冲他怒吼:“想想血流成河的南京,想想那些拿我们同胞搞百人斩大赛,完了还提着血肉模糊的头颅对着照相机拍造型拍照留念的畜生!这是他们欠我们的,他们活该!” 那名士兵被打得一愣,在旅长喷火的目光逼视下,咬着牙对着越冲 越近的东瀛士兵狂扫。 早在一战时期,无数在敌军密密麻麻的机枪火力扫射下死伤枕藉的士兵的血泪就证明,面对火力强大、意志坚定的对手,想靠士兵的血肉去填平敌军的防线已经跟自杀没有区别,而七十年之后,在烈士山,第11旅团再一次重复了这个血的教训,华军光是高平两用重机枪就铺了好几层,如此密集的火力,有多少人够死?那点可怜的装甲部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被全部摧毁,第11旅团的士兵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承受连战机机身都能生生撕裂的重机枪子弹和机关炮炮弹形成的弹雨的冲刷。被自动步枪冲锋枪打中还算好的,被狙击步枪打中虽然脑浆迸裂死得难看,但是好歹还能留个全尸;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扫中就没有那么好玩了,身上炸出碗大一个窟窿都算轻的,绝大多数时候中弹的人不是被打成两截就是被生生打碎!而被机关炮扫中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炸成一团飞扬而起的血雨,很难再找得到一个完好的部件。这不是战斗,这是血淋淋的、血腥得令人作呕的屠杀!事实上,真的有不少机降步兵是一边呕吐一边开枪扫射的,不是他们心理不过关,再怎么铁血心肠的人,长时间看着那么多人在自己面前血肉横飞也会受不了,毕竟他们杀的是活蹦乱会哭会喊的人,不是杀鸡屠狗,更不是割韭菜。 冲在前面的中队长、大队长现在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旅团长却奇迹一般没有受伤没有挂。他额头上缠着带血的白布条,挥舞着指挥刀踏着遍地死尸冲在最前面,嘴里不停的咆哮:“十生报国,死后成佛!”华军的子弹追着他打,却居然没有一发能沾到他的身。他像个疯子一样,一次次从爆炸的火光中冲出来,一次次跌倒,又跳起来,带着越来越少的部下继续朝华军冲去。第11旅团的士兵像是被集体催眠了似的,对横卧一地的死尸视而不见,跟着他们的军官不要命的冲锋,直到被子弹打碎。不过他们的血也没有白流,因为再怎么优秀的自动步枪也经不起长时间扫射,几百发子弹下来枪管就变得暗红了,机枪枪管更红得像烙铁,必须停止射击更换枪管;机关炮就算不用更换炮管,供弹也跟不上,长时间的扫射之后,华军火力终于减弱了。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残余的第11旅团士兵终于冲上了华军的阵地,两眼血红的挺着刺刀冲向机降步兵。剽悍的机降步兵同样发出怒吼,挺着三棱军刺冲向这些血人。没有人开枪,打到现在,新仇和旧恨分别烧红了第六师团和机降步兵旅全体官兵的眼睛,开枪击毙对方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嗜血欲望了,只有用刺刀将对面那帮家伙的心脏挑出来,才能解 自己心头之恨!骇浪终于撞上了大坝,咒骂声和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连声一片,双方顶在最前面的士兵很快就伤亡殆尽,后面的接着顶上来,空前惨烈的白刃战把这场极度血腥的恶战推到了最高潮! 一枚手雷飞过去,挥舞指挥刀嚎叫冲锋的旅团长阁下成了血人,身上钉满了弹片。他摇晃一下,倒了下去,然后哆哆嗦嗦的以刀柱地想要支撑着站起来,被炸出一道长达一尺、白骨外露的腿却失去了知觉,使不上劲来。他的嘴巴冒出一股股血沫,跪在地上,对着被战火熏黑的天空发出一声受伤野兽一般的狂嗥! 第六师团固然凶悍,但是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伤亡,血早已流干,有命冲到华军阵地上的士兵少得可怜,这些疯狂的士兵的冲击看似凶猛,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当这些士兵同样被机降步兵用三棱军刺一排排的捅翻之后,战斗终于结束了,三千三百名熊本健儿倒在了这片狭窄的战场上,战场之上尸体层层叠叠,血流漂杵,惨不忍睹。 被战火熏黑的蓝天下是一条条静静流淌的血河。 第六师团第11旅团,不存在了。 眼看着最后一名士兵被数把三棱刺刀捅穿身体再挑起来,高高的举在半空,岩永少将哀叹一声,反手握着指挥刀,狠狠的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在华军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ps:很多读者抱怨说战果太寒酸,这次你们满意了吧?有空不妨查查看,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再到现在,有哪一场战争哪一方在一次战斗中伤亡数百人的?有哪一次战斗会在短短几分钟的轰炸之中死伤五六百人的? 第一五九章三杀(下) 枪炮声终于停止了。 战场上弥漫着腥红的血雾,和硝烟混合,呛得人透不过气来。无数血肉模糊的死尸像乱麻一样倒在战场上,碎肉溅得到处都是,重伤垂死的东瀛士兵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着,冲着华军士兵嘶声呼喊,不求救助,只求速死,更有些伤兵哆哆嗦嗦的冲自己脑袋扣动了扳机,高速飞行的子弹切断了他们的运动神经反射中枢,捣烂了他们的脑组织,让他们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从撕裂一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于是,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清脆的枪声不断响起,有些是伤兵开枪自杀,有些是华军士兵在朝试图装死的东瀛士兵补枪,还有些是东瀛士兵在朝华军士兵开火,结果招来一阵弹雨,不光是他们,连带周围的尸体和伤兵都被打了个稀烂。机降步兵三个一组,有条不絮的清理着战场上一切生命痕迹,极有耐心,哪具尸体还算完好,或者无意识的抽搐一下的话,必然会被他们一枪打爆脑袋。 参谋长脸色发白的看着血浆从山坡上流下来,一直流到自己脚下,只觉得胸口烦恶呼吸不畅,再呆在这里,他肯定要窒息的。见鬼了,这些年大仗小仗也没少打,可是就没有试过打得这么惨烈的,半个小时多一点的功夫,就有三千多人倒在了机降步兵旅的枪下,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嘛!看看旅长,这位老兄居然一脸淡定,嘴里还在咕哝:“我总算是知道二战倭猪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了,有这么蠢的士兵,他们不败,谁败?你妈,打不赢就钻到敌后打游击,跟敌人继续耗嘛,就算消灭不了多少敌人,至少也能牵制他们一部份兵力和物资,为前方浴血奋战的兄弟部队减轻一点压力啊,他们倒好,像吃了春药一样,迎着密密麻麻的枪口一窝蜂的冲出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转头问参谋长:“我们伤亡多少?” 参谋长说:“伤亡两百多,其中阵亡六十六人,受伤二百零八人。” 旅长说:“妈的,打这么一帮残兵败将居然还伤亡近三百人,亏大了!” 参谋长苦笑:“很多士兵是因为太兴奋了,投弹的时候用力过猛,扭伤的。” 旅长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衰啊。 炎龙军团那边又传来了枪炮声。大火在将能烧的东西烧个精光之后终于归于熄灭,穿着三防服,踩着滚烫的余烬,血狼旅的士兵向烈士山残敌发起了最后的扫荡。此时漫山遍野都是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因为窒息而集体死亡的倒霉鬼,被毒气干掉的则更多,几乎每一个山洞里都堆满了尸体,惨不忍 睹,血狼旅的喷火兵走在最前面,看到洞口就往里面喷一家伙,让里面的尸体赶紧烧起来,省得在这里烂了弄脏地方。偶尔也能听到一声或者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一些侥幸还没有死的家伙被火焰喷射器喷个正着,带着一身大火惨嚎着从洞里钻了出来又跑又滚,而血狼旅的士兵没有开枪,冷漠的看着这些可怜虫被烧得油脂直冒,最后倒在地上变成一团烧焦的虾球。 不过,幸运儿还是有的,一些第11旅团的士兵极其幸运地避过了燃烧弹、气爆弹以及毒气弹的轮番攻击,而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参加那场飞蛾扑火一般的猪突冲锋,成了第11旅团最后一批幸存者。大火熄灭之后,这些幸运儿聚集到一起,此时他们连一个中队都凑不齐了,武器装备什么的更是损失殆尽,每个人被熏得全身上下只剩下牙齿还是白的,跟个非洲黑人一样,打一个喷嚏都会从鼻子里喷出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狼狈之极。在遭遇如此可怕的打击之后,自然不能指望这些士兵还能有多高昂的士气和多坚定的意志了,他们神情恐惧的看着慢慢逼近的血狼旅士兵,浑身抖得跟打摆子一样,哆哆嗦嗦的脱下白衬衫朝这些冷酷的华军士兵挥舞————投降了。 杀红了眼的血狼旅士兵瞄准这帮小命比蟑螂还硬的家伙想开枪,看到这么一群冒牌非洲兵,还有那黑墨墨的“白旗”,乐了,最终还是没有开火。飞狼下令:“俘虏他们,然后放几个回去给东瀛报丧!” 军团长有令,士兵们当然得遵命,于是这帮小强成了第11旅团在这场战争中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被俘虏的士兵。 让血狼旅很不爽的是,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能找到一个敌军的大人物。也是,死在这里的人要么被烧成炭球了,要么吸入毒气全身腐烂,就算有大人物他们也认不出来。在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发现的尸体还算完好,那是窒息而死的,死者在临死前一定被烤得受不了了,脱掉了衣服,这更给辨别他们的身份增加了难度————领导脱光了跟群众也没啥区别,一大片光溜溜的尸体,鬼才知道他们生前是什么军衔的。就在血狼旅在几千具尸体中翻找个不停的时候,飞狼带着几名参谋开车辗过了满是尸体的山路,跟机降步兵旅会合了,这时他们才看到机降步兵旅的旅长和参谋长人手一把少将指挥刀,在那里有模有样的削着指甲,两个营长也拿着大佐军刀,一脸臭屁的坐在东瀛士兵尸体身上,洋洋得意的削着脚甲!日啊,他们血狼血拼死拼活打了一夜,最珍贵的战利品居然让机降步兵旅给捡了,岂有此理嘛! 旅长一指两具穿着少将军装的尸体,说:“第六师团的师团长,第11旅团的旅团长,都在这里了,送给你们,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给指挥部送去,也算一件大功啊!” 把两个少将的脑袋割下来给指挥部送去确实是一件威风的事情,也很对血狼旅的胃口,可是,可是机降步兵旅大大方方的将这两个宝贝死鬼让给自己的行为惹毛了血狼旅,号称炎龙军团四大主力之一的血狼旅,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捡人家的骨头来啃的地步了!飞狼怒吼:“别打扫战场了,全旅上车,我们去追击那个狗日的第36步兵联队,把藤原少将的脑袋割下来送给教官当夜壶!” 觉得受了鸟气的血狼旅嚎叫一声,纷纷登上汽车,发动坦克和装甲车,像一头暴怒的巨熊一样,朝着第36步兵联队撤退的方向猛扑过去! 机降步兵旅旅长傻了眼:“不会吧,开个玩笑也不行?喂,你们等等我们,等等我们啊!”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机降步兵现在一点也得意不起来了,他们是轻装步兵,机械化程度不高,只有一些轮式战车,汽车什么的少得可怜,万一血狼旅丢下他们不管,他们当中大多数士兵就只能靠两条腿去追击敌军的机械化部队,跑断气也追不上啊! 飞狼当没听到,他现在一心只想追上那个狗日的第36步兵联队,杀他个片甲不留!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和第11旅团的旅团长已经挂了,剩下那个第36旅团的藤原枫旅团长必须死在他的手里!在他的指挥下,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血狼旅带着骇人的杀气,猛追第36步兵联队! 第36联队可不知道有一位重量级人物正在后面快马加鞭的朝他们杀来,就算是知道,他们也高兴不起来。华国空军那些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简直比夏季的蚊子还要讨厌,来了一波又一波,不停的轰炸他们,每一次轰炸都要狠狠的刷新一次他们的伤亡数字!一次两次这样的轰炸造成的伤亡不算太大,但是十次八次造成的伤亡加起来就让人胆寒了! “他们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在整个联队眼里已经成了扫把星的雷达兵发出快要疯了的嚎叫声,在大雪纷飞的雷达屏幕上勉强可以看到几架敌机正朝他们扑来。由于雷达受到严重干扰,发现敌机的距离严重缩短,等到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时,敌机也快到他们的头顶了。 雷达兵的嚎叫声刚一响起,公路上就炸了窝,反应快一点的士兵二话不说,掉下车往路边植物茂密的地方冲去,或者就近寻找掩护所剩不 多的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也紧急分散,试图用子弹和机炮炮弹构筑一道屏嶂,将敌机挡住!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没能赶在敌机杀到之前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狰狞的飞狼战斗轰炸机再一次出现在他们头顶,呜呜声中,航空炸弹摇曳而下!面对这种来自防区外的攻击,第36联队的防空部队既愤怒又无奈,他们手里的武器根本就够不着那些躲在防区外的敌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滑翔式航空炸弹破空而来,狠狠的砸在公路上! 轰隆!轰隆! 像是有谁踩爆了两枚巨型反坦克地雷一样,两团火光撕开混凝土路面狂冲而起,冲击波和成千上万的弹片排山倒海般扩散,附近的车辆被撞飞或者掀翻,十几名正举着步枪对着天空狂扫的士兵瞬间被弹片切成了碎片。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一辆自行高射炮被航空炸弹直接命中,大卸八块! “混蛋!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我们不怕你们!” 歇斯底里的狂叫中,不少意志濒于崩溃的东瀛士兵扛起对十几公里外的敌机构不成任何威胁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对着天空玩命的搂火,打得弹壳飞溅如雨,暗红色弹道布满天空,密似流萤,煞是好看,可惜,一点用都没有,相反,还为他们招来了灭顶之灾。一架飞狼在投下了两枚滑翔式航空炸弹之后突然俯冲而来,一直冲到距离地面只有六七百米的地方,数辆自行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对着它喷吐出灼热的毒焰,只是弹指一挥间就有数百发子弹炮弹扫了过去,再加上自动步枪、冲锋枪和轻机枪泼洒过来的弹雨,火力还真够稠密的,飞狼身上迸出两点火星,中了两发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子弹,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它迅速拉高,两枚航弹近乎笔直的砸了下去,距离地面不到十米高的地方炸开,无数子弹丸喷射而出,一大片地面被打得浮土直冒,处于这个范围内的东瀛士兵不管是趴着的站着的还是掉头就跑的,都无一例外被子弹丸打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趴着的最倒霉,整个人都给钉入地面了! 嗵嗵嗵———— 火舌窜动,车身微震,几辆自行高射炮一边规避一边朝着天空猛打,用的还是清一色的穿甲弹!它们的火力已经无法为整个联队投供可靠的保护伞了,然而军人的天职和战斗到底的本能驱使着这些士兵拼死作战,干扰华国战争的轰炸。虽然他们没能取得什么战果,但是我们还是应该为这种行为鼓掌,至少他们勇气可嘉。 一架飞狼的左翼被穿甲弹打飞了一大块,飞行员毫不在乎,一按电钮,一枚集束炸弹丢 了下去,地面上钢珠飞溅,挨上的士兵非死即伤,惨叫声几乎压下了炸弹爆炸的巨响。这一次,就连藤原枫少将也中了招,右腿被一枚钢珠打中,钻心的痛。但是跟他那位来自札幌的参谋比起来,他还是太幸运了。这个倒霉蛋被一枚钢珠打中了生殖器,都打烂了,两个血红的球球掉了下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在不到半秒钟之内痛得昏死过去,然后又在几秒钟后痛得醒过来,“死去活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少将拔出手枪对准这个可怜虫的心脏开了一枪,他停止了挣扎,感激的望着少将,十几秒钟之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藤原少将还没有死,他还得为如何给伤亡惨重的部队找一条活路而头痛。 又一枚集束炸弹盖下来,少将再一次受伤,这次钢珠打进了他的小腹。公路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扭曲燃烧的车辆残骸,血肉模糊的尸体,嘶声惨叫的伤兵,让人如同置身地狱之中。藤原少将爆发了,发出一声狂哮:“集中火力,瞄准他们的指挥机给我狠狠的打!”在他的指挥下,猛烈的防空火力火雨一般扫向这个四机编队的指挥机,指挥机连连同弹,但都没有打中要害,安然逃脱。不等防空部队调整火力,响箭一样尖利刺耳的呼啸声由远而近,一团团火球流星般划空而来,与对准天空打得正凶的自行高射炮不断重合,最后凿穿车体,将它们一辆接一辆的打成火球!在第36联队绝望的目光中,成群的武装直升机从远处的山体后面拔地而起,短翼下火光一道接一道的闪过,公路上顿时火光冲天! 空中突击师一直升机群!这帮瘟神打残了东瀛陆军航空兵,杀过来了!凶狠的直升机群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拥有骆驼一般的耐力的熊本士兵,他们本来就不算严密的防线至此彻底溃散,第36联队已经承受了太大的伤亡,忍受了数轮屠杀式空袭,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终于招架不住了。看到这么多武装直升机恶狠狠的扑过来,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安南人、第七师团以及第六师团第11旅团的可怕命运就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他们再也没有勇气跟这些飞翔的死神对抗,在火箭弹的尖啸和机载重机枪的轰鸣中夺路而逃。成束的火箭弹打在他们中间,地面上腾起一片片连绵的火海,不知道多少人在冲击波和弹片的绞杀之下粉身碎骨,直升机几乎是追在他们后面,机载重机枪打得地面烟尘弥漫,逃跑的东瀛士兵一丛丛的背部中弹,在声声惨烈的嗥叫声中变成一团团飞扬而起的血雨! 到处都是直升机,到处都是暴雨一样泼过来的机枪子弹,到处都是腥红的血雾和飞溅的碎肉。东瀛士兵 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直升机的追杀下发出绝望的惨叫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好逃过直升机的疯狂屠杀!藤原少将嘶声喝令着慌作一团的士兵,要求他们镇定下来,对空开火,并且以身作则,抄起一支自动步枪对着一架武装直升机猛扫,将那架直升机打得冒起了黑烟。但是这种英勇的行为为他招来了可怕的灾难,那架中弹的直升机暴怒的朝他扑了过来,短翼下闪过两道火光,两枚火箭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少将面前。藤原少将先是看到眼前火光一闪,接着发现自己整个人像是片羽毛一样飞了起来,一直飘,一直飘,飘向天空。 原来死亡竟然可以让人感到如此轻松呵! 被炸断双腿像个布娃娃一样抛飞出去的少将竟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再也用不着去承受那整座富士山压在肩上一般的压力了,再也不必殚精竭虑为陷入绝境的部队找一条出路了,再也用不着忍受华国空军没完没了的空袭了,真舒服啊!黑暗像潮水一般涌来,他竭力瞪大眼睛,因为他心中还有牵挂:“这场战争将会以何种方式结束?东瀛能取胜吗?大和民族和华夏民族,谁将主宰亚洲?”滚雷一般的爆炸声,直升机掠过地面时的轰鸣声,警卫员的哭喊声,伤兵的惨叫声,还有逃兵绝望的呼号声,汇成一曲让人绝望的死亡乐章,从中,他听不出答案。 在第11旅团全军尽墨的两个小时之后,第36旅团少将旅团长藤原枫,阵亡。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东瀛失去了三名少将,而这三个少将都是死在空中突击师手里,由此,空中突击师又得到了一个不大好听的外号:三杀! 血狼旅狂风扫落叶一般将群龙无首的第36步兵联队和第三师团那两个大队的残余一扫而空,至此,死在他们手里的东瀛士兵已经过万,在全军稳居第一,但是这些辉煌的战绩并不能让飞狼感到高兴,他站在公路上,看着脚下那具被火箭弹炸得不成样子的尸体,面色阴霾,突然冲着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作狮子吼:“你们就不能给我留一个吗!!!” 第一六零章震动(一) 三宝龚之战,第六师团完败! 第11旅团全军覆没! 前去支援的第36步兵联队全军覆没! 前去支援的第三师团两个大队几乎无一幸免! 一连串的噩耗如同情天霹雳,震得东瀛三军司令部每一个人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脚!司令部里一片死寂,每个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在几个小时前他们都还稳占上风,打得华军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怎么才几个小时,一切就变了样?八八舰队和特混护卫群莫名其妙的全军尽墨,空中自卫队在激战中大失水准,被华军打得吐血,最后连基地都让华军的导弹轰平了,现在呢,连光荣的陆上自卫队也传染上了这种可怕的霉运,几个小时之内,正向三宝龚步步逼近的第六师团主力就灰飞烟灭!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鬼神在作祟,故意不让他们取得胜利?所有参谋和将领呆呆的看着沙盘和电子地图,谁也不愿意开口,这一连串极其沉重的打击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一切如同鬼神作祟,造化弄人,他们再殚精竭虑,又怎么斗得过老天爷和那冥冥不可知的命运? 败了! 惨败! 第六师团主力覆没的影响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岩永少将那个蠢货葬送了这个最强悍的师团最为精锐的力量,最惨的是在这一战中,第六师团失去了三个少将、五个联队长,整个师团彻底被打残废了!损失了多少兵力还不是最要命的,损失这么多高级将领才叫要命,这意味着第六师团的指挥结构已经崩溃,剩余的一点战斗力也就无法发挥出来了。很显然,他们失去了这支战略预备队,而华军海陆空三军精锐尽出,以空中突击师为尖刀,很快就会在他们的防线上撕开一道道口子,而他们却拉不出战略预备队去堵塞了!华军一向有先摧毁敌军的战略预备队再来收拾敌人陈列在前线的兵力的习惯,毫无疑问,这次他们的诡计又得逞了。 机降步兵旅和血狼旅正在数十架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朝着第三师团空虚的后背猛插过来。 第一集团军主力像压路机一样辗平第八师团一道道防线,兵锋直指巴冷悬。 包围圈里的华军部队在空军和陆军航空兵的掩护下朝着包围圈发起凶猛异常的突击。 华国空军的机群几乎遮住了天空,航空炸弹密似冰雹。 还有那该死的武库舰,华军的远程火箭炮部队,还有 华军的导弹部队······ 形势急转直下,主动权瞬间易手。这一易手,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才能夺回来了。 好消息是技术人员总算在垃圾丛生的电脑病毒中清理出了一条通信线路,他们跟先后几个师团恢复了联系。这个小小的胜利多少让人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此之前他们这个司令部几乎变成了空军司令部,没有办法跟任何一支部队联系。没有沟通就没有权力,几个师团根本就没有办法接收到他们的指令,指挥权什么的也就谈不上了,他们顶多只能指挥一下司令部的警卫部队。 首先跟他们恢复联系的是第八师团。第八师团的师团长亲自把打了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了。北野政雄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是问:“现在你们师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师团长说:“很糟糕!华军的轰炸和炮火变得异常猛烈,我们的炮兵和导弹部队已经完全被他们压制,他们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攻势被击退之后,往往是后退两三百米,接着炮弹就盖了过来,经过十几分钟的炮火准备之后,他们又踩着炸点冲了上来,七个小时之内发动了十三次冲锋,我们快撑不住了!” 七个小时之内发动十三波冲锋! 北野政雄面色微变,如此高强度的激战,就连作战车辆都要散架了吧,那些华军士兵居然还在不断发起冲击,难道他们都是骆驼变的? 第八师团确实快撑不住了。第一集团军不管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绝对优势,可能在装备技术上要比他们逊色一些,但是这点差距被强大的远程炮兵部队和战术导弹部队弥补并且超越,两支同样顽强的部队在那狭小的战场上反复冲杀,打得血肉横飞。战场狭小,投入兵力却多达数万人,什么谋略什么战术都很难发挥得出来,因此第一集团军跟第八师团这一仗打得最没有技术含量,同时也是最为惨烈。第一集团军凭借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攻势一浪高过一浪,而第八师团凭借地形上的优势、先进的装备、默契的团队配合以及出色的单兵作战技能一次次地击退第一集团军的攻势,一些实在没有办法守住的阵地就这样被打成了粉,但是主防线仍然相当牢固。让第八师团的装甲兵们痛苦不堪的是,第一集团军的坦克多得要命————准确点说是59式坦克多得要命!59式,59式改进型,59大改,59魔改,59魔魔改······一波接一波的辗过来,二十几个小时的激烈厮杀下来,59式坦克的残骸漫山遍野都是,第八师团的装甲部队几乎被这 些便宜得掉渣的中坦给打光了,让第八师团幸存的装甲兵绝望的是,仍然有一大群一大群的59式坦克朝他们冲过来!靠啊,你们到底有多少59式啊! “又有一道设在反斜面的防线被华军的炮火打成粉了!有多个阵地被突破,华军坦克直接冲上了我们的阵地,用机枪肆意扫射我们的士兵,甚至直接用履带辗压过去!”师团长的声音透着焦虑,“再这样拼下去,第八师团会伤元气的!北野君,我们没有办法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了,你们还要多久才能解决包围圈里的华军?” 还要多久才能解决包围圈里的华军? 北野政雄苦笑,现在制空权尽失,连包围圈都无法维持了,还谈什么解决包围圈里的敌军?他沉默半晌,说:“请再坚持六个小时。” 师团长说:“我们尽力而为吧!”听他的语气,似乎就连坚持六个小时都很勉强了。 第三师团指挥部的电话也接通了,那头传来的密不透风的爆炸声几乎震聋了北野政雄的耳朵。 “快速反应师正朝我们发起贩贩贩进攻,炎龙军团两个旅也从侧翼发起了向心突击贩贩贩他们出动了大贩贩贩大批轰炸机,连远程战略轰炸机都出动了!像一团乌云一样遮蔽了我们头顶的天空!”第三师团的师团长本来是个出了名的大嗓门,此时他的声音却不比蚊子叫威风多少,华军的电磁干扰实在太厉害了,而且远程火箭炮炮弹、航空炸弹雨点一样砸在他们的阵地上,像是要将人的内脏生生震裂的爆炸声连声一片,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北野政雄听清楚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艰难,他对着话筒吼得声嘶力竭,声音才不至于被爆炸的声浪淹没,“我们损失巨大!我需要更多的火炮、防空导弹以及士兵!” 火炮、防空导弹和士兵? 北野政雄再次苦笑,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三样东西了,上哪给第三师团变去? 第五师团的情况跟第三师团大同小异,被他们包围在巴冷县城里的第一步兵师突然杀了出来,跟第21旅团展开激烈厮杀,而炎龙军团一个旅也不计伤亡的冲击着第五师团第九旅团的锋线,在空军和远程炮兵部队的配合下,居然将这个兵力是自己三倍的旅团牢牢钉住,叫他们动弹不得!失去了制空权,失去了制电磁权,连炮兵和防空导弹都靠不住了的东瀛陆上自卫队战斗力不止下降了一级,摆脱他们的压制之后,华军的优势完全发挥了出来,揍得他们叫苦连天! 整个战场,十几万大军,就没有一个好 消息。北野政雄颓然放下电话,为轻率动用战略预备队懊恼不已。船越秀夫曾警告过他不到胜负攸关的关头,不要动用第六师团,否则后果难料,看来这位老友不幸言中了,这个灾星给整个远征军带来了灾难性后果。最为可怕的是,他们背后已经空门大开,却抽不出一支像样的部队去抵挡一下! 小泽参谋颤声问:“司令官阁下,我们该怎么办?” 北野政雄心乱如麻,盯着沙盘久久不语。他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应对措施了。 船越秀夫慢慢的开口了:“这一仗,我们输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将部队撤进北加海岸市区,坚壁死守吧,这里还有比较完整的防空火力网,更有城市作为依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北野政雄问:“然后呢?” 船越秀夫沉默半晌,涩声说:“等待外交解决吧,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轰的一下,好像往滚油锅里倒了一瓢冰水一样,整个司令部都炸了窝,海上自卫队、空中自卫队以及陆上自卫队众多参谋还有将领眼珠都红了,好多条手臂同时伸出,手指几乎戳到船越秀夫的鼻子,粗言秽语泼水似的兜头兜脑泼了过来: “八格!你还是一个军人吗,居然说出这种屁话来!” “你这个懦夫,简直就是军队的奇耻大辱!难怪当年第七师团会败得这么惨,有你这样的指挥官,岂能不败!” “无法接受!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建议!只有脑残的白痴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只是暂时陷入了困境罢了,我们还有十几万名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我们还没有输!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就能重新夺回战场上的主动权,将那些卑鄙的支那兵送进地狱!” “照你的计划,我们海上自卫队数千名水兵白死了,二十多艘战舰三艘潜艇也白白损失了!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还有我们空中自卫队!要是以如此窝囊的方式结束战争,空中自卫队那么多优秀飞行员的血白流了!” “混蛋,你简直就是华军派过来的奸细!你想让陆军再一次声誉扫地么!” “毙了他!” “毙了他!!!” ······ 不得不说,东瀛人不管表面上如何自信得近乎狂妄,骨子里的自卑和狂躁还是没有变,取得一点点的成就便欢呼雀跃不可一世,一旦遭到挫折,就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怕是军队,也没有例外。本来战场形势莫名其妙的急转直下,大家就够窝火了,现在船越秀夫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所有人勉强压抑在心里的负面情绪火山一般爆发了,指着这个懦夫、混蛋、白痴破口大骂,有人甚至拔出了手枪,随时有可能一枪崩了他!警卫员本能的挡在船越秀夫面前,而船越秀夫却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这帮狂暴的家伙,像是在看一群小丑。这种轻蔑得无以复加的眼神无疑是火上加油,已经发狂了的军官们更加愤怒,有家伙的都亮出了家伙,没家伙的满地找家伙,指挥部里极度混乱,北野政雄都喝不住他们。 小泽参谋一口口水唾了过去:“你这个懦夫,你真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武士道了,不然的话,早在几年前你就该切腹谢罪了,死皮赖脸的活到现在,不知道羞愧不说,还想连累我们!” 船越秀夫冷笑着问:“你们就这么脆弱吗?” “什么!?”正在狂叫的军官们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你这个混蛋,刚才在说什么?” 船越秀夫嘲弄的说:“我在问,你们就这么脆弱吗?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了吗?” 小泽参谋尖声说:“混蛋,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们!你这个懦弱的家伙,早就把军人的荣誉感丢进太平洋了,有什么资格对着我们说东道西!司令官阁下,我建议马上解除他的职务,不然他会将失败情绪传染到部队,让我们一败涂地!” 第一六一章震动(二) 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指着自己又跳又叫,船越秀夫像是看到最好笑的事情一样,蓦地放声狂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直打跌,连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家伙被他这样一笑,反而吓到了,纷纷噤声,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狂笑不止的老人,暗想他该不会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吧?小泽参谋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大声问:“你笑什么?” 船越秀夫还在狂笑。 小泽厉声问:“你到底在笑什么?” 船越秀夫喘了一口大气,说:“哈哈······居然有人对我大谈什么陆军的荣誉感,真的是······真的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他笑得像是透不过气来,但是听起来倒像是在哭。 小泽又退了两步,说:“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船越秀夫突然止住笑,一手揪住这个可以当自己孙子的年轻人,盯住他的眼睛,阴恻恻的说:“你一口一个陆军的荣誉感,那我问你,你知道陆军这些荣誉是怎么来的吗?” 小泽说:“当然是一代代陆军将士们用自己的血肉拼杀得来的!自明治维新以来,陆军锐意进取,勇往直前,在1895年的甲午战争中大败满清,在1904年大败沙俄,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1940年席卷亚洲!虽然我们失败了,但是陆军的忠诚悍勇和刚烈还是给全世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他们提起东瀛陆军,始终是既敬且畏!” 船越秀夫说:“好,说得真好。那我问你,你知道陆军是怎么打赢这些战争的吗?”不等对方开口,他径直接着说:“甲午战争,第五师团和第六师团绝大多数时候都在饿着肚子追击敌军,被清兵打死的士兵没有一个不是饿得脱了形了,国家甚至没有办法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再去冲锋!对俄战争,乃木希典将军连自己的儿子都牺牲了才拿下了旅顺要塞!第一次世界大战,帝国从德国手中夺取青岛要塞时同样给养不足,士兵们饿得把田里的麦苗割回去用白开水煮着吃!太平洋战争,不用我多说了吧?饿死的比战死的还多!我亲身经历了整个二战,见证了帝国陆军辉煌的顶点,也见证了末日的降临,我中过五枪,挨过两刺刀,被炮弹震昏过三次,甚至曾被活埋在地道里,整整四十个小时才被挖出来!你也知道陆军的荣誉是靠一系列的胜利赢来的,那你又知不知道,每一场你们津津乐道、自豪不已的胜利,都是我们那几代人赌上国运才赢来的!” 小泽被吼得连连后退。一些曾 经历过二战的高级将领被触动了,沉默下去。 船越秀夫两眼像要喷出火来,瞪着这群张牙舞爪的家伙,怒吼:“没有人不喜欢胜利,但是请你们记住,我们是岛国!小国寡民,资源匮乏,这是我们的先天劣势,我们输不起的!东瀛陆上自卫队最精锐的部队全在这里了,如果我们为了不值钱的面子继续跟华军死拼,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你们以为柳维平会给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吗?不,你们太不了解他了,他一旦找到了敌人的破绽,必然会电闪雷轰一样扑上去,将敌军粉碎,因陀罗人就这样栽在了他的手上,难道你们希望因陀罗人的噩梦在自己身上重演吗?他不会见好就收,他要的是一场毁灭性的胜利,他要的是一场让东瀛哪怕过了一百年,提起来仍然又恨又怕的胜利,就像我们在1937年对华国做的一样!你们比谁都清楚,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打不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死拼?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让这个老头的怒火吓到了,不敢吱声。 北野政雄开口了:“好了,就照船越君说的,马上制订计划,收缩防线,严防死守,等待翔鹤号航母战斗群。” 还是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神情苦涩。小泽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狂叫:“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占尽优势的啊!” 北野政雄不理他,指着沙盘说:“华军的血狼旅和机降步兵旅已经消灭了第36步兵联队,对第三师团的后背构成严重威胁,必须派一支部队阻击他们,否则第三师团很有可能会被华军钉死在原地,最终被歼灭!谁来指挥这场阻击战?”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喊口号喊得响是一回事,能不能把事情做好又是一回事,现在还能抽出来阻击华军的部队,也就第六师团那两个联队了,两个联队对两个旅,实力也不算悬殊。问题是,华军现在拥有绝对的制空权,血狼旅和机降步兵旅又是挟着大胜余威杀过来,而第六师团余部则灰心丧气,士气低迷,这仗还怎么打?稍稍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结果怎么样,这样的任务,谁接谁倒霉! 船越秀夫说:“我去阻击他们。” 众人一愣。 船越秀夫说:“把第六师团余部交给我,我去阻击华军那两个旅,给第三师团争取时间!” 北野政雄看着老友,船越秀夫坦然跟他对视,一切尽在不语中。北野政雄说:“那就拜托船越君了!” 船越秀夫说:“北野君不必如 此,如今形势危殆,每个人都应该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尽量保存一点国防力量,以待将来。”瞪着那些参谋,厉声说:“鼓起斗志来!我们虽然危如叠卵,但是,世界末日还没有到!东瀛陆军可以战死,但是不会战败,只要我们的斗志还没有垮,我们就还没有真正地失败!只要能保住这些精锐力量,十年,二十年之后,再跟华国对阵的时候,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 老头子的声音像滚雷,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作响,浑身一阵震颤。是啊,东瀛就是从无数失败和挫折中磕磕碰碰的一路前行,走到现在的,将来肯定还得继续这样走下去,挫折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如果他们连这样一次失败都无法承受,又有什么资格妄谈重现东瀛二战时的辉煌,让东瀛重新成为世界大国? 输了就要承认,失败了不要紧,只要能从失败中总结出经验和教训,再惨烈的失败,也不过是通向成功的垫脚石。历史无数次证明了,能承受一百次失败的考验的将军远比百战百胜的将军要可怕得多:在古罗马,一代枭雄阿拉里克对阵罗马名将斯提里科,屡战屡败,无一胜绩,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然而斯提里科刚死,他的军队就冲进了罗马城,一把火将这座永恒之城烧成了白地,百胜名将和常败将军之间的对决,还是常败将军笑到了最后!东瀛经历过的失败比那个古代枭龙不知道要多多少倍,还怕这一次小小的挫折么! 每一双颓废沮丧的眼睛里慢慢扬起了狼一样凶狠、顽强、坚韧的光芒。 船越秀夫成功的激励了大家的士气,让这帮还太年轻的家伙奇迹一般重新焕发了斗志,稳定了情绪,再一次证明了这员老将的价值。然而,就算是他,恐怕也不知道第六师团的惨败对整个战局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在外交上的影响又有多大! 首先是华国,消息通过无线电传回国内,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大呼痛快。远征军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一战扭转乾坤不说,还干掉了第六师团一大半的兵力,了解这个师团的历史的人都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把气氛推向更高潮,而军方的压力也更大了:社会各届纷纷要求增兵————将东瀛那四个师团的兵力全灭了,留在爪洼肥地!而各集团军请战的电报更是成筐的飞向军区,再从军区飞向总参,差点把总参的传真机给磨坏了!外交部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直言不讳:“第六师团向三宝龚发动进攻,爪洼华人再一次面临被屠杀的危险!我国政府考虑再增派一个集团军远征爪洼,保护我们的侨胞!”讲话还没有结束就 被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打断了。 外交部的发言在华国老百姓眼里简直是太给力了,不过,外国人解读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至少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这些军事实力不算太弱的国家不是这样看的。华国要增兵的话,第15空降军就不会仍然留在国内晒太阳了!这好像是在暗示他们,你们再不动手,老子可要包圆了!现在爪洼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几十万大军已经被华军打得活像被一个加强团的大汉轮x过的处女,奄奄一息,一片狼藉,而东瀛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罩得住,已经被华军按进水里狂扁,这战局还不够明朗吗?爪洼资源丰富,这可是块大蛋糕啊,不扑上去狠狠的啃上一大口似乎说不过去!大头就别想了,但是能捡点蛋糕渣吃也不错啊,华国随便漏一点都够他们吃一顿了! 奶奶的,富贵险中求,出兵!这些年被华国收拾得这么狠,就指着这次把损失补回来了,爪洼猴子,对不起了! 新加坡外交部发言人发表声明,声称他们跟华国同宗同源,有义务去保护那些仍然处于危险之中的华人。话音刚落,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就跨过海峡,辗上了爪洼的领土,后面是整整两个旅,头顶还有一个中队的f-16,一上岸就大打出手,告诉全世界:老子要抢地盘了! 在马来西亚,两个步兵连突然包围了吉隆坡国际机场,东瀛海上自卫队在马六甲海战之后被迫飞到这里迫降的那批f-14重型舰载机飞行员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成了阶下囚,这批战机自然成了马来西亚的战利品。马来西亚外交部声称:我们早就是华国的人了!至于节操?丢掉,这玩意能吃吗?马来西亚原本准备用来对付华军的那支部队现在派上了用场,在韩枫面前他们就是个渣渣,但是收拾爪洼土著,足够了。唯一不妙的是他们损失了太多船舶,现在就算把救生艇都算上,也很难在最短时间之内将如此庞大的兵力投送到海峡彼岸去了。马来西亚总理急得直跳脚,就差没命令那些士兵划脸盆过去了! 马来西亚的焦急是有道理的,竞争太激烈了!这不,新加坡人前脚刚刚开始行动,泰国后脚就跟进了,声称会派出一个步兵师到爪洼去观光。理由?现由就是一个爪洼旅客在泰国旅游的时候开车撞伤了一个泰国小孩,这笔账咱们有得算了! 随着东瀛陆海空三军连遭败绩,爪洼这个东南亚第一大国在猴子们眼里成了烤熟的鸭子,谁都想叉他一家伙。就连文莱这个屁大的国家也弱弱的表示我也想吃点豆腐,马来西亚两眼一瞪:你丫赶紧给哥跪下来唱征服!吓得他们赶紧缩了回去。至此,东南亚的局势狂乱到了极点,周边国家都被卷了进来,新一轮腥风血雨无可避免的降临了。 第一六二章震动(三) 东瀛惨遭败绩的消息就像一块冲击平静的湖泊里的陨石,激起千层骇浪,惊涛骇浪一层层的扩散,席卷一切,其中数联合国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谁叫这里是国际流氓俱乐部?一大帮小弟跟人吵嘴打架或者没钥匙开门都要找他们帮忙,何况现在是三个国家杀得血流成河,还有更多国家摩拳擦掌加入战团,让战事变得更激烈,你妈,由排华引发的爪洼战争已经要变成东南亚大乱斗了! 跟前任秘书长一样,现任秘书长用拇指死死的顶着太阳穴,顶得脑袋生疼,不这样做的话,他的脑袋真的会裂开来的!而会议厅里,邵剑辉和东瀛大使的角色调了个个,以前是东瀛大使趾高气扬盛气凌人,邵剑辉咬牙切齿,现在则是邵剑辉趾高气扬盛气凌人,东瀛大使咬牙切齿。在此之前,东瀛大军稳占上风,东瀛大使自然得意非凡,多次出言不逊,而邵剑辉在多次受到国家警告,不得不收敛一下,忍了!现在柳维平剑走偏锋,将东瀛全国整得鸡飞狗跳不说,战局还来了个大翻盘,东瀛大使就像嫖娼正嗨到最高潮,突然被警察破门而入逮个正着的嫖客,当场就痿了,而邵剑辉却气场全开,基本上都是拿鼻孔对着人家的脸的,一脸欠揍的表情,看他那嚣张的模样,你会气得牙痒痒的,甭管有理没理,都想先上去给他几个脆的再说! 但是,人家有资格在这里嚣! 东瀛大使挥舞着爪子怒吼:“华军在战场上多次对我军作战人员残忍地施放毒气弹、使用凝固汽油弹、集束炸弹等日内瓦公约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这是对神圣的日内瓦公约的蔑视和侮辱!这是对文明世界的挑衅,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容忍这支军事力量继续存在,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在这里我必须警告华国:别玩火,否则必将作法自毙!” 邵剑辉冷冷的说:“我们就玩火了,怎么样?” 东瀛大使涨红了脸,大声说:“你们以为我们生产不出毒气弹、凝固汽油弹是吗?” 邵剑辉耸耸肩,说:“你们能不能生产出凝固汽油弹我不大敢确定,不过,毒气弹这玩意对你们一点难度都没有,七三一部队那些人渣给你们留下了太殷实的家当,只要你们需要,完全可以成千上万吨的生产出来。不过————”顿了顿,露出诡异的笑容,“这类玩意的生产、运输、储存都存在极大的危险,很有可能会在你们本土爆哦······很有可能会在你们本土爆哦!” 东瀛大使面色变得铁青,神情骇人。 秘书长有点昏了,召开会议 的目的是尽快拿出一个和平方案来,避免更多流血悲剧,怎么当事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在发狠的比看谁杀得快看谁杀得狠,连化学武器都搬出来了!他有气无力的说:“早在一战结束之后,战争公约就明令禁止交战双方针对任何目标使用化学武器,这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签字认可的条约,它必须得到尊重,成为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支军队自觉尊守的神圣公约!” 邵剑辉不吱声,但是当着大家的面放了个响屁。神圣公约?神圣你妹!二战时期倭军在华国到底使用了多少生化武器?抓了多少人去做活体实验?那时候这一神圣的条约在哪里?恐怕是在东瀛的公厕里吧。现在倒好,轮到你们品尝那玩意的滋味了,你们倒想起还有那么一份条约来了,赶紧把它从发黄发臭的厕纸堆里翻出来当护身符!老子鄙视你们! 秘书长接着说:“凝固汽油弹、集束炸弹这类极度残忍的武器也是明令禁止使用的,这是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共同签字订下来的条约,全世界各个政权和军事力量都必须自发去遵守它,因为这类武器极不人道!” 邵剑辉又放了个响屁。毛线,那些条约我们一份都没签,遵守个毛! 这个家伙的恶劣态度令人侧目,他的臭屁连连更是让周围的人直翻白眼,老兄,你也用不着这样整我们吧?我们跟你没仇啊! 看到有人帮自己说话,东瀛大使精神大振,接过话头来正想说话,邵剑辉又是一个大臭屁,炸得周围人仰马翻,大家神色怪异,一些躲得老远的家伙甚至偷笑出声。东瀛大使脖子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大声问:“邵君,你什么意思?” 邵剑辉说:“不好意思,黄豆吃多了······这不算生化武器吧?” 会议厅里的笑声更响了。东瀛大使怒吼:“你们必须将战犯交给我们审判,并赔偿我军的损失,向遇难者的家属道歉,否则我们————” 邵剑辉蓦地怒吼起来:“你们当年在我国使用了那么多生化武器,我国军民死伤数以百万计,你们可曾将战犯交给我国审判,赔偿我国的损失,并且向我国道歉!?” 东瀛大使脸给得像猪肝:“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上一代做的事情,凭什么怪到我们这一代人头上?” 邵剑辉冷笑:“过去的事情了?不,还没有过去!这笔账我们早晚要跟你们清算的,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也许就是在明天,只要我们还记得,永远都不算太晚!”他站了起来,大声说:“秘书 长阁下,很抱歉,你针对我国政府提出的三个指责,我们一个都不能接受!首先,使用生化武器的不是我们,而是炎龙军团的雇佣军,战争公约管得了雇佣军吗?其次,我们确实使用了集束炸弹这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在禁止使用集束炸弹的条约上签字,我们有权使用一切武器来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一切武器!第三,我们也承认我们大量使用了凝固汽油弹这种被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的武器库里实在找不出比这个更弱的炸弹了!” 实在找不出比这个更弱的炸弹了!? 与会者登时被雷翻一大片,你妈,找不出比这个更弱的炸弹,这是什么样的语气? 东瀛大使脸色由赤红转向酱紫:“你什么意思!?” 邵剑辉冷笑:“想尝尝铝热剂燃烧弹吗?想尝尝电浆炸弹吗?想尝尝中子弹吗?想尝尝伽马炸弹、黑洞炸弹吗?有被虐的癖好的话不妨吱一声,包你们爽!” 全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铝热剂燃烧弹大家多少知道一点,那是三大流氓的专利,在南亚战争中曾出现过,阿三不少坦克被它生生烧成了铁水,威力之恐怖,令人震惊;中子弹大家也知道,同样是三大流氓的专利,只杀伤人员不会破坏装备,实在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的道具;但是什么电浆炸弹、伽马炸弹、黑洞炸弹,谁都没听说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东,不过,光是听这名字,大家就觉得蛋蛋隐隐作痛(3)贩贩贩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玩意了!跟这些东东一比,凝固汽油弹还真的是最弱的,拿它来炸东瀛的地面部队反而是最仁慈的了! 东瀛大使的脸由酱紫转向青白,嘶声说:“你们是想威胁我们是吗?别忘了我们还有三个航母战斗群,如果逼得我们拼死一点,你们的上海,你们的渤海湾,都会遭到我们的航母战斗群的猛烈打击,你们的经济和政治都会遭到重创!我们还可以封锁你们的航线,让你们的进出口贸易陷入瘫痪!” 邵剑辉饶有兴趣的听着,等他声嘶力竭的吼完了,才说:“三个航母战斗群,很厉害啊,我们的海军在你们面前就是个渣渣。不过,我们第二炮兵部队为你们这三个航母战斗群准备了三百枚弹道反舰导弹,金属氢弹头的,要不要试试?” 全场吸凉气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三百枚弹道反舰导弹!以df-9弹道反舰导弹的突防能力和威力,别说是东瀛那三个航母战斗群,就算把全世界的航母加起来都不够 炸啊!东瀛最悲催的地方就是离华国太近,全国都在华军的中程弹道导弹打击范围之内,如果华军真要放手大干,他们那赖以自豪的三个航母战斗群有没有命驶出军港都还是一半一半的事情! 邵剑辉和东瀛大使越走越近,恶狠狠的对视,前者的目光杀气腾腾,后者的目光透出狼一样的坚忍凶残,四道目光像四条火龙一样相撞,迸出一串串无形的火花。其他几个大流氓相视苦笑,这头熊猫真的是气场全开,锋芒毕露了啊,谁敢挡在它前面,准会被一屁股坐扁的! 秘书长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大声说:“两位,我们召开的是调停会议,不是作战会议,请你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寻求和平的途径好吗?全世界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我们已经不能再容忍战争一再扩大了!” 爪洼大使忽地站起来,邵剑辉和东瀛大使同时转头恶狠狠的朝他瞪过去,这场战争,就是爪洼引起的,不管是东瀛还是华国,现在都想将这个垃圾国家给核平了,你丫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被两眼发红的眼睛一瞪,这只猴子只觉得遍体生寒,汗毛倒竖,迟疑了零点零一秒钟,又坐了回去。现在他确实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东瀛大使咬着牙说:“华军必须将对我军使用生化武器的将领交给我国,接受我国军事法庭的审判,然后从爪洼撤军并且赔偿此次黑客攻击对我国造成的一切损失,否则我们只有战斗到底,誓死悍卫东瀛的尊严!” 邵剑辉说:“东瀛必须把率先攻击我军挑起这场战争的将领交给我国,接受我国军事法庭的审判,并且赔偿我军一切损失,然后从东南亚滚球,做不到这几点的话,和平将无从谈起!” 东瀛大使像极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你提出的条件都是跟我们相反的,这毫无意义!” 邵剑辉说:“既然没有意义,就不必谈了,让大炮和导弹谈判去吧!” 全场一片惊愕。这货真的是外交官吗?怎么看着感觉他更像是二战时期的战争狂人? 东瀛大使被气得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拳头捏得啪啪响。如果手里有一冲锋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对准邵剑辉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都打进他的身体的!这样的鸟气,哪怕是在二战时期,他们也没有受过,就算野蛮如苏联人,也必须对他们保持一定限度的尊重————哪怕是表面上的,而这个家伙,真的将东瀛最后一丝颜面都剥削殆尽了,八格! 花旗国大使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东瀛再怎么不争气 ,也是自己的狗啊,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子呢,现在这条狗被华军按进水里狂扁,他这个狗主的面子也不好看啊。花旗国倒不反感这场战争的扩大化,相反,白宫还巴不得更多的国家被卷进来,他们好大卖军火呢。没有办法,金融危机害的,现在军火贸易是他们少数几个还能赚到丰厚利润的行业了,这样的好事,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现在东瀛已经处于劣势,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熊猫将再次取得一场大胜,这种事情是花旗国无法容忍的,这些年来,熊猫取得的胜利和在战争中获取的利益已经太多了,这一势头必须得到遏制,否则他们的胜利狂潮将进一步动摇花旗国的权威! “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合众国不希望亚洲继续流血。”不愧是大流氓,一开口就站在了世界和平使者的高度上,主角光环开启,背后隐形的翅膀张开,神情神圣、肃穆,还带着一丝丝悲悯,凶狠好斗的双头鹰此时变成了美丽纯洁的和平鸽,可惜嘴里叼的不是橄榄枝,而是武器清单。“我们希望交战双方尽快达成协议,恢复地区和平,决不能让饱受战火摧残的爪洼人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另外,华军的攻击似乎已经超出了战场之外,至少你们的网络战让很多与此无关的国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包括我们,希望华军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将保留进一步行动的权力,维护世界和平!” 不少国家的代表露出想吐的表情。 邵剑辉似笑非笑:“怎么,大雨都还没停,你们就忘了雷霆霹雳恐怖了?” 花旗国大使的脸刷一下黑了。妈的,这个外交流氓,明摆着是哪壶不好开哪壶啊,要是我们这壶开了,你还有命?我们是几次栽在你们手里没错,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拿你们没有办法!这位老兄真的动了肝火,大声说:“你们对爪洼的侵略是不合法的,你们针对爪洼土著的屠杀让人无法忍受,如果你们不知悔改,必然要遭到整个文明世界的严厉制裁!” 噗———— 一声轻响不合时宜的响起,让义正辞严的大使气势骤减三成。 邵剑辉指着花旗国大使的鼻子,说:“你————放————屁!!!” 花旗国大使要炸毛了:“你!!!” 邵剑辉得意的说:“别不认账,大家刚才可听得清清楚楚哦,大家说对不对?” 华朗大使和巴基斯坦的大使齐声怪叫:“对,我们都听到了!” 邵剑辉说:“听听,听听,有人证呢!”捂着 鼻子,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还有物证,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闻得到。我呸,还超级大国呢,连屁大的事都不敢承认,超级个鸟毛!” 花旗国大使怒往上撞,大声说:“是,我是放屁了,怎么样?” 底下里一片笑声,邵剑辉笑得更加得意:“你承认自己放屁了是吧?你承认了是吧?” 花旗国大使说:“我承认又怎么样!” 邵剑辉抠抠鼻子,说:“不怎么样。” 花旗国大使说:“那你们到底接不接受我国的————” 邵剑辉说:“接受你妹,放个屁我们都得接受?你算老几呀!” 花旗国大使怒目圆睁,杀气加250,力量250,心跳速度250,要发飙了! 邵剑辉见势不妙,赶紧往后退两步,大声说:“别不认账,你刚才都承认自己是放屁了,亲口承认了的,大家可以作证!”指了指助手,“实在不行,那里可能还有录音,赖不掉的。” 一票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笑得快要断气了,捶着桌面狂叫:“对,他放屁,他放屁!” 大使这回真的傻眼了。立国两百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说合众国的外交官提出的议题是放屁,真叫人忍无可忍!可是,可是他怎么就放屁了呢?怎么就好死不死,话还没说完就放了个屁呢?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一个屁能弄出多大的事来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在发言之前把两条腿夹得紧一点,实在不行就把屁眼缝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屁放出来啊! 这一位也栽了,气得面色铁青,一阵风的走了出去。邵剑辉咕哝:“双头鹰的外交官越来越差了。以前的凯南啊约克啊都还能跟我斗上几个回合,这个的战斗力连五都不到!和这样的对手斗真的好无聊啊······唉,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 还在那里自怨自艾,苏联大使突然发话了:“这场战争已经严重损害了我国在远东地区的利益,我国政府希望交战双方尽快停战,以保障我国的利益不会遭到更大的损害,否则,我国将采取较为强硬的措施,维护我国的合法利益!” 东瀛大使和爪洼大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福运,小心肝激动得怦怦直跳,不得不用小手捂住心窝,防止小心肝跳出来。他们不敢置信的扬起小脸,痴痴的看着那头还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毛熊,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无言中,邵 剑辉看在眼里,首先想到的不是苏联的态度将对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而是······这三货该不会是搞基的吧?别说,看那两个小受那小鸟依人一般的眼神,那惊喜万分的表情,再看看那头毛熊脸上那温情脉脉的微笑,你妈,越看越像啊!邵大使不由自主的开始脑补这三位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盘肠大战时的绝对儿童不宜的画面来,嘿嘿,这头毛熊这么强壮,以一敌二玩3p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受的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喽!嘿嘿,那画面一定是精彩绝伦吧? 这家伙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的玩意,正事早就被他丢到九宵云外去了,苏联大使后面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或者说,根本没有兴趣听了。因为柳维平曾断言:如果苏联在四月二十六日之前出兵,后果将极为严重;如果到了四月二十六日还没有出兵,那,恐怕他们再也出不了兵了。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柳维平的判断从来就没有错过,算一算日子,四月二十六日转眼就要到了,死毛熊,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你们的雪窝里,看好你们的一亩三分地吧,亚洲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们,知道吗? 第一六三章震动(四) 苏联大使对邵剑辉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很是不爽————也可以说是很愤怒:还没有人敢这样轻视苏联的!他冷冷的说:“邵,我是认真的,苏联贩贩贩也是认真的。” 邵剑辉挑衅似的扬起下巴,说:“对于苏联的认真态度,我本人毫不怀疑。不过,不知道苏联认真的苏联打算怎么做?” 苏联大使说:“停止对东瀛军队的攻击,两军马上撤出东南亚,要打,回你们本土打好了!” 邵剑辉冷笑:“前段时间为什么不见你们提出这样的建议?这拉偏架,也拉得太明显了吧?” 一些小国家连连点头,可不是么,在东瀛占上风的时候,哪怕杀得血流成河,那四大流氓也没有人吱过一声,现在华国刚刚占上风,就一个个跳出来要求停战、撤军,你妈,有这样子拉偏架的吗?有人甚至嘘出声来,英法两国代表老脸微红,花旗国大使胸膛急剧起伏,显然被邵剑辉气得够呛,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气来,此时这些小角色的怪叫起哄在他听来格外的刺耳,换作双头鹰全盛时期,这帮家伙敢这样子扫他们的面前,那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联大使阴森森的一笑:“不是提议,是要求。我们要求你们双方马上停战,从马六甲地区撤出所有作战部队!” 邵剑辉说:“我想,我国政府对这个要求会感兴趣的。” 懂一点外交艺术的人都知道,一个外交官说对某某提议感兴趣,那就等于是告诉人家,我们对这个不感兴趣,你可以省点口水了。苏联大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阴霾,恐怕这位老兄做梦都没有想到邵剑辉会一口回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吧?这是何等的没趣,又是何等的难堪?他重重一哼:“那苏联只有采取实际行动来维护苏联在东南亚地区的利益了!” 邵剑辉说:“你请便,又没有人拦你。” 秘书长无力的问:“华国到底要怎样才肯从东南亚地区撤军?要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严重的影响了马六甲海峡的航运,让世界各国都蒙受了不同程度上的损失!” 邵剑辉说:“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损失,谁挑起战争,这些损失就必将落到他的头上!” 爪洼大使面无表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是,爪洼现在还有什么好损失的?整个国家都让华军打得支离破碎,雅加达成了鬼域,泗水和三宝龚处于华人的绝对控制之中,而北加海岸现在也成了战场,每一秒钟都有成吨的爆炸物和钢铁被倾泄到那片土地,不用说,等到战争结束,这座城市将不复存在了。在这场短暂而惨烈之极的战争中,爪洼国 防军到目前为止,伤亡不下于三十万,民兵警察什么的无法统计,损失的财产是多少?更没法统计了。爪洼现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损失? 秘书长还在作最后的努力:“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战争总不能没完没了的继续下去吧?贵国历来爱好和平,做事处处留人一步,为什么这一次变得如此固执?” 邵剑辉说:“我们的固执都是让那群死猴子逼的!” 爪洼大使指着自己鼻尖:“我们逼的?” 邵剑辉眼里布满了血丝,大声说:“没错!我们华国人从来没有侵略过你们,这一点你们承认吧?” 爪洼大使点了一下头。不承认不行,历史书里一笔笔记着呢。华国非但没有侵略过他们,相反,他们还死皮赖脸的凑上去给华国做附庸,每年进贡大量特产,以换取华国的厚赏。 邵剑辉眼睛更红了:“华人到达东南亚只是为了谋生,从来没有动过建立殖民地或者独立的念头,这一点你们承认吧?” 这一次,好几个东南亚国家都有些尴尬的点了一下头。华人非但没有闹独立,相反,每到一地都会凭借他们与生俱来的智慧和勤奋,给当地创造大量的财富,可以说,东南亚的活力源自华人,没有华人,恐怕他们现在仍然躺在椰子树下晒太阳,过着几百年前的日子,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又一年,成为愚昧落后的代名词。 邵剑辉怒吼:“那好,我倒要问问你们,既然华人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屠杀华人?每一次屠杀都得到了当时华国皇帝的谅解,我们一次次宽怨了你们的暴行,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惨烈的屠杀!为什么这么恨我们!?” 这个问题问得东南亚所有国家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为什么这么恨华人,一次次的屠杀华人?没有人答得上来。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东南亚的政治家,他们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你,那是因为华人贪婪、自私自利、像吸血鬼一样吸走了他们国家的财富,这种邪恶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如果去问普通老百姓,他们会快速的眨着眼睛,告诉你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政府说华人是吸血鬼,是华人用卑鄙的手段赚走了他们的钱,是华人抢走了他们的就业机会,是华人让他们变得如此贫穷,他们屠杀华人,只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去问一个小混混,小混混会翻个白眼,大声告诉你,我就是看那些华人不爽,凭什么他们过得比我们好?凭什么他们过得比我们舒服?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可以理解,可是 ,殖民统治者对东南亚土著的残酷统治为什么没有人去恨?殖民统治者疯狂掠夺东南亚的财富为什么没有人去反抗?殖民统治者在东南亚过得比皇帝还要舒服为什么没有人去妒忌?为什么? 这么多问题,从来就没有人去想过,所以问题越来越多,最终在今天变成了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以前有多少华人被杀害,他们就得死多少人;以前华人流了多少血和泪,他们将要流的,跟死难者一样多!这还是最乐观的结果,或者说,纯粹就是自己骗自己的:报应和原罪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它可以是原罪的双倍,或者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想想都要让人不寒而栗! 邵剑辉冷笑:“不知道是吧?那我也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国家会如此固执如此决绝,更不知道要流多少血才能浇熄我们士兵心头的怒火!是你们花了上千年时间用仇恨的毒汁浇灌一株毒苗,现在它茁壮成长,开出了毒花,结出了恶果,这颗恶果,当然也是由你们来品尝!” 爪洼大使张大嘴巴,快速的眨着眼睛,显然已经是茫然不知所措了。菲律宾和马来西亚大使却是一脸的庆幸,庆幸他们及时站到了华国这一边,不然同样酷烈的报复很有可能也会落到他们身上! 秘书长捂着额头,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这已经不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是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战争了:在过去几千年里一直屹立在世界之巅的华夏民族与几千年来一直仰他们鼻息小心巴结以求生存的东南亚土著之间的战争。落后民族看到先进民族步步领先,他们会羡慕,会妒忌,会极力向他们学习,会想方设法讨先进民族的欢心以得到一些好处————爪洼人这几千年来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是在内心深处,更多的还是憎恨:凭什么?大家一样是人,凭什么你们比我们聪明比我们勤奋比我们过得好,逼得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们?凭什么我们就不能骑到你们头上去,尝尝那种呼风唤雨予取以求的滋味?几千年来,这种憎恶,这种怨恨早已深入到每一个爪洼人的骨髓,谁也无法消弥。相信华国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几千年来我们一直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凭什么对我们的海外侨民大开杀戒?以前的皇帝不管你们,可不代表我们也能容忍你们这种放肆的行为! 于是,就有了这场战争。 种族之间的战争是最为惨烈,最为残酷的,就连宗教战争也不如种族战争来得残酷,发生在世界各地的种族冲突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宗教战争虽然可怕,但是只要一方屈服了,战争也就结束了,但是种族战争不一样,种族战争的目标不是让对方屈 服,而是要一个族群在这个星球上永远消失!即便是在口口声声以仁治天下的华国古代,在这方面也从来不曾手软。在唐朝,为了解除突厥对唐帝国那没完没了的侵扰,大将王忠嗣指挥大军征讨突厥,像蝗虫一样扫过草原,烧光突厥人的牧场,屠尽突厥人的牲畜,斩杀他遇到的每一个突厥人,遇上突厥军队必扑上去硬碰硬的死战到底,哪怕是屡屡失败,屡屡被突厥人大量消灭他的士兵,他也没有改变过战术,仿佛征讨突厥人并不是他的目的,杀人才是。他很笨吗?不,他聪明得很,他敢跟突厥狼骑一次次的正面硬碰,是因为他知道他背后那个庞大的帝国拥有何等惊人的人口基数,哪怕他损失了十万大军,不用三个月,唐帝国就能给他补满,而突厥,别说十万,只要死上五万壮丁,就意味着一个曾经兵强马壮的大部落将要彻底从草原上消失!杀光他们的女人,杀光他们的孩子,杀光他们的青壮,突厥人死光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真正的结束了!不拼装备技术不拼兵员素质不拼战略战术,大家直接拼人口,这是何等恐怖的打法,又是何等血腥的手段!但是不得不承认,号称“狼族”的突厥人在唐帝国疾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之下迅速衰落下去,他们衰落的速度跟他们崛起的速度一样快,快到令人手足失措。 种族战争一旦爆发,就是不死不休,想要停止都不可能了。非洲、中东、巴尔干半岛贩贩贩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惨剧历历在目,让全人类都为之震惊,没想到在东南亚,居然也爆发了这么一场战争!大家都沉默了,东瀛大使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他在考虑,如果华国真的要跟爪洼人不死不休,东瀛卷进去是不是太过不理智了?让华国将一百多年来郁积的怒火全部发泄到这只死猴子身上有什么不好? 秘书长问:“一定要这样做吗?就没有半点和平解决的可能了吗?” 邵剑辉咬咬牙,说:“有。” 爪洼大使明显松了一口大气。 邵剑辉说:“我们可以撤出爪洼,撤出东南亚,我们甚至可以强行解散炎龙军团!” 爪洼大使身体都开始颤抖,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福运,但是东瀛大使的脸色阴沉得更加可怕。他知道和平永远不是没有代价的,东瀛就曾为了和平付出太过沉重的代价,有过切肤之痛。邵剑辉说得越是大方爽快,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将越是惨重,亏这只死猴子还笑得出来! 秘书长明显迟疑了一下,问:“那,贵国的条件是————” 邵剑辉冲秘书长竖起食指:“第一,东瀛军队也必须撤出东南亚,一个医务兵 都不能留!” 秘书长微微点头。爪洼大使乐得脸庞发亮,华军都撤了,东瀛人当然也得撤,谁不知道倭猪杀起人来比熊猫还狠?走吧走吧,好走不送,你们不走,我怎么睡得着觉? 东瀛大使挥舞着手臂说:“不行!我们————”那当然不行,为了这场本来跟自己没什么相干的战争,东瀛死了多少人,损失了多少金钱和昂贵的装备?现在什么都没有捞到就从爪洼撤军,那他们的牺牲算什么? 邵剑辉根本不打算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竖起了中指————对着东瀛大使的:“第二,爪洼支付我们三百亿美元的战争赔款。” 爪洼大使脸上的喜悦的红晕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换上了惨白。爪洼都快给你们炸到海底去了,所有的坛坛罐罐都砸了个精光,上哪给你们变出三百亿美元来?没有,就算是三百亿安南盾也没有! 东瀛大使阴森森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国出兵的费用还有伤亡士兵的抚恤金也得请爪洼政府分担一二才算公平。” 爪洼大使惊叫一声,脸色已经不是惨白那么简单了,就算是来自阴间的厉鬼,也会被他那骇人的脸色和表情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事实上,在场所有人在看到他脸上那副表情之后,都浑身发凉。 邵剑辉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华人与原住民之间的关系已经被一连串的血腥屠杀撕裂,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而我们也对爪洼政府彻底失去了信心,因此,我要求————” 东瀛大使尖声说:“————划出一块土地来,让华人独立建国?” 邵剑辉笑————没有半点笑意的那种:“有何不可呢?以色列不就是这样来的?” 花旗国大使大声说:“我反对!” 邵剑辉又放了个屁,真搞不懂他今天怎么这么多屁。 苏联大使说:“我也反对!这是对联合国宪章的公然践踏!” 邵剑辉冷笑:“你们扶植起来的政权,你们分裂掉的国家,都不在少数吧?你们什么时候把联合国当一回事了?” 苏联大使挥舞着拳头吼:“那是两码事!” 邵剑辉说:“对,是两码事,对其它国家来说,是两码事,但是————”他露出嘲弄的笑意:“只要谁的飞机导弹潜艇还有核弹头跟你们一样多,马上就是一码事了!‘真理只存在于舰炮射程之内’,感谢你们,教会了我们这个道理。”他真的对着众多西方国家的代表鞠了一躬,看上去真心实意,但是那种让人抓狂的嘲弄讥讽又骗得了谁?多个国家大使纷纷避开 ,邵剑辉直起腰来,大声说:“不管你们喜不喜欢,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这个华人国家都将出现在东南亚!这是唯一一种让我们放心,放华人放心,更让爪洼人死心的办法!” 巴基斯坦大使说:“显然,巴基斯坦人民很乐意看到我们的朋友的海外侨胞能够摆脱那种临渊履薄提心吊胆的生活,尽情去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阿根廷大使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贝兰大使说:“如果这个华人国家真的成立,贝兰共和国将第一个与它建交。” 古巴大使说:“这将是共产主义运动取得的又一伟大胜利,对西方殖民主义者及其党羽的伟大胜利。” 北韩代表没吱声,只是眼珠子转动的速度,就连风车都比不上。 会议厅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没错,这种气氛让很多国家觉得很难堪,很不舒服。新势力要打破旧规则总是极为困难的,二战早已过去了四十年,世界各地的民族独立浪潮也接近尾声,但是一些旧的东西仍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罢了。雅尔塔会议上,三巨头在几十分钟之内瓜分了整个世界,他们狂妄地认为整个世界都在他们掌握之中,他们将永远站在金字塔顶端,几十年的风云变幻,雅尔塔会议的格局看似早就不存在了,其实不然,原先划定给苏联的地盘仍然是苏联的,原先划定归北约管的地盘仍然处于北约的绝对控制之下,只不过是换上了“合作”“互惠”等等看起来比较好看的字眼罢了,罗斯福斯大林还有丘吉尔这个死胖子泉下有知,只怕也应该偷笑了。然而,现在却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国家,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华国那一边,毫不犹豫的支持他,不再看他们的脸色,这怎能不让他们又惊又怒!这一苗头,可比华国在东南亚建立一个华人国家还要严重一万倍!华人建国,损害的是爪洼猴子的利益,只要他们不去管闲事,就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然而这帮家伙开始造反了就不一样了,这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很有可能会将他们从金字塔顶端狠狠地拖下来! 秘书长似乎一心想在这场战争变得情绪化、彻底失去控制之前让地区恢复和平,他没有在意那几个大国的表情,只是问:“如果华人建国了,他们将实行什么样的政治制度?他们将会跟华国保持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将在马六甲地区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爪洼大使像被开水淋中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发出惨叫:“不,我抗议,我抗议!” 邵剑辉掏掏耳朵,怎么搞的,打从他当上驻联合国总部外交官之后,三天两头都有 人找他或者找共和国提出抗议,好像一天不喊几次抗议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好吧,你就喊吧,老子当你叫床。 秘书长没有看那只猴子,目光炯炯:“华人建国,他们的领土包括哪些?一旦联合国允许他们建国,他们会不会像以色列一样频繁地向周边国家发动战争,竭力扩张领土?” 爪洼大使嚎叫一声,昏倒过去。所有外交官都倒吸一口凉气,秘书长提出这一堆看似极难回答的问题,透露出来的信息再明显不过了:联合国,至少他本人,并不反对华人建国!!! 你妈,为毛天下无人不通共的感觉? ps:这两天眼睛很不舒服,对着电脑连眼睛都睁不开,而这本书一点存稿都没有,所有昨天没能更新,实在很抱歉! 第一六四章怒狮(一) 在空中突击师和血狼旅痛殴第六师团的时候,柳哲正通过望远镜,面色阴沉的观察着战场。 打从跟第三师团交上火以来,双方已经激烈地对攻了十几次,谁也啃不动谁,反复冲杀之下,战场上血流成河,华军士兵的,东瀛士兵的,爪洼士兵的,众多尸体横卧一地,往往是体温都还没有冷却,就被冰雹一般的炮弹炸得粉碎了。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清晨的雾气,本来应该白茫茫的雾气呈现出诡异的嫣红,如同血雾,令人心寒。但是柳哲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血还没有流够,那个够日的第三师团还没有被打垮。快速反应师被优势之敌团团包围,直到现在都没有落下风,在军事家们看来是一个奇迹,但是在柳哲看来,那是奇耻大辱,被敌军围着打的耻辱,只能用敌人的血来洗涮! 一批参谋和团营军官站在柳哲身后,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他身上的杀气真的太浓了,浓到让人不敢靠近!这些优秀的军官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们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每个人都长出了黑眼圈,但是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疲惫,有的只是燃烧一切的斗志和怒火。拼了这么久,快速反应师减员接近百分之三十,按照西方国家的标准,全师都已经丧失战斗力,但是快速反应师和他们的对手却很清楚,快速反应师没有丧失战斗力这一说法,哪怕减员百分之九十,他们都照样会继续战斗下去!一履战地,不胜则死,这几乎已经成了全师的传统了。大家沉默的看着前方那一人多高的血雾,没有人说话,静静的等着柳哲下达命令。 通信兵跑了过来:“报告师长,总指挥部的密电!” 柳哲接过电报来一看,果然是柳维平的最新命令,要求他们在最短时间之内发动佯攻,将第三师团钉死在原地,决不能让他们的主力部队撤退。 在失去空军掩护之后,陆上自卫队已经动了撤入北加海岸市跟华军打巷战的念头,毕竟巷战跟野战不一样,华军再厉害,到了城里战斗力也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削弱,数个师团的兵力,还有那么多物资,撑到翔鹤号航母战斗军到来应该不成问题。至于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赶到之后能否扭转战局,就要看运气了。事实上,能不能撤回到北加海岸市区都要看运气,柳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柳哲看完电报,笑了笑,说:“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佯攻!命令炮兵把炮弹都给我打出去,坦克跟着徐进弹幕推进,今天我非辗碎第三师团不可!” 两位团长齐声应“明白”,作部署去了。没过多久,沉雷一般的炮声 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77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流星雨式203毫米自行火箭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在此前的战斗中,柳哲一直很有节制的使用炮兵,极力避免出现炮弹打光的可怕情况,现在没必要了,空军已经夺取了制空权,大批轰炸机掩护一支运输车队冲了进来,给他们带来了七千多发重炮炮弹和三千多发203毫米火箭炮炮弹,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包围圈的裂口还会扩大,更多的物资将源源不断的运上来,用不着那么吝啬了,炮兵干得热火朝天,重达三十多公斤一枚的重炮炮弹以每分钟八发的速度轰出去,每一个炮位旁边,弹壳都堆成山了,这些火球一般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带着骇人的尖啸声狠狠的砸在第三师团的阵地上,每一个人都感到重重一震,隆隆爆炸声撕裂地而,冲天火球一团团的腾起,带着火焰的气浪海啸一般扩散开来,席卷挡在它前面的一切!而火箭炮齐射则更加壮观,成批的炮弹拖着长长的美丽光焰划过天空,而呼啸而下,恰似一场死亡之雨,将第三师团的阵地淹没在气浪翻腾的火海中! 第三师团这次倒了血霉。攻守易势来得太过突然,在几个小时前还压着快速反应师打的官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轮到他们被快速反应师压着打了,由于此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在进攻,快速反应师在防守,因此第三师团并没有认认真真的构筑过防御阵地,都是以机动防御为主。这样做很时髦,很潇洒,在拥有严密的侦察网络和确保制空权的前提下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可问题在于他们已经丧失了制空权,更可怕的是很多侦察技术都失灵了! 轰轰轰轰轰———— 成排的炮弹毫不留情的砸在第三师团的阵地上,正在拼命挖掘战壕,企图在大难临头之前将工事修好的工兵们在团团吓人的火光中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都被弹片和气浪撕成了碎片,无数碎肉裂肢跟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飞扬而出,一顶顶头盔被冲向天空的火柱高高抛起,半天才打着滚摔落地面。跟工兵一起遭殃的还有很多正在修工事的步兵们,重炮炮弹可分不清哪些是步兵哪些是工兵,一发炮弹砸下来,三十米内除了碎片还是碎片! 轰隆隆! 好可怕的爆炸声,就像万钧雷霆在脚下炸开一样可怕,几发203毫米重炮炮弹陨星一般翻滚而下,地面被挖出一个个三四米深的大窟窿,在这附近的不管是植物还是人,都被爆风轻而易举的揉得粉碎,甚至被高温汽化!第三师团的士兵觉得天空在崩塌,大地在破裂,一切 都在往死亡深渊沉沦!他们发出心寒胆裂,如坠冰窖,不管是勇敢者还是懦夫,而对咆哮着冲撞过来的气浪,没有人能不害怕!不少人甚至发出尖叫,或者活腻味了似的无视嗖嗖乱窜的弹片跑出去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没跑出几步就被炸得粉碎,化作一蓬腥红的血雨飞扬而起,消散在狂暴的爆风之中。 天空中传来了那似乎要将大地撕裂开来的呼啸声,三架雷霆远程轰炸机每一架装载着十几吨炸弹呈品字形划过蓝天,带着死亡的气息出现在战场上,跟在它们后面的,则是一大群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现在用不着去担心空中自卫队了,每架飞狼都塞了五六吨炸弹,怪啸着从天际疾冲而下!第三师团的官兵们在这些飞翔的死神的狂笑声中颤抖,有人哭叫:“他们的飞机来了!我们完蛋了!我们没有飞机!” “发射!” “发射!” “发射!” 声声大吼中,一辆辆隐蔽得很好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冲天空中那些高傲的铁鸟发出了怒吼,防空导弹发射车更是打出了火箭炮的气势,防空导弹一群接一群的冲向天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死亡的尾迹,每一架华军战机至少要面对三四枚地对空导弹的攻击!然而,很遗憾的是,这些导弹打出去之后银蛇乱舞,发了狂似的在天空中乱窜,就是不肯去攻击华军战机!其中一枚从一架飞狼左翼十来米处擦过,只要自爆,这架飞狼肯定在劫难逃,然而,导弹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架战机一样,呶呶嘴就飞过去了,出了一身冷汗的飞行员毫不犹豫地按下电钮,一枚反辐射导弹划空而下,轰隆一声巨响,一大块雷达天线蹦起老高,一辆雷达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防空导弹兵呆呆的看着失灵的导弹,一位指挥官狂叫:“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导弹,没有一颗去攻击华军战机?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华旗国的军火商愿意大发慈悲的话,也许能解开他们心中的谜团:双头鹰那种一切以利益为准的外交政策注定他们会四面竖敌,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有可能要拔刀相向了。而与此同时,他们又喜欢大量出口军火以赚取大笔金钱,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买出去的先进武器极有可能会把致命的弹药倾泄到自己头上来,怎么办?精明的军火商想到的对策就是在雷达、导弹等等武器系统中故意留下一些漏洞,植入芯片固化病毒并使之处于休眠状态,如果哪个国家想用这些被做过 手脚的武器来对付他们,只要他们的信息武士发出指令激活病毒,武器系统就会陷入瘫痪,雷达看不准,导弹打不准,甚至击中目标的导弹都不会爆炸。很不幸的是,芯片固化病毒已经被华军的网络部队激活,这些来自花旗国的先进武器,一件都用不了,第三师团的防空网形同虚设! “哈哈,上头没有说错,倭猪的防空系统果然被瘫痪了!”飞狼中队的中队长放声大笑,“小的们,别跟这帮杂种客气,给我往死里炸!” 飞行员们撇撇嘴,这还用你教?一架接一架的扑过去,航空炸弹像投篮一样丢向第三师团的地面部队! 轰! 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落下,一大段战壕被生生抹平,躲在战场里的士兵尽成齑粉。 轰!! 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来,这个坑周围的东瀛士兵刚刚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抛上了几十米高空,变成几百块碎片。 轰隆隆!!! 这回倒霉的是正在对空射击的自行高射炮,好几枚航空炸弹落下,四辆价格跟武装直升机有一拼的自行高射炮变成了一堆碎片。 飞狼战斗轰炸机两架一组,尽情攻击着一切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炸弹像冰雹一样落下,硝烟烈焰冲天而起,爆炸波撕裂苍穹,血与火,死亡与哀号,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冰雹般落下的航空炸弹和成排砸过来的重炮炮弹仿佛无穷无尽似的,轻而易举的将一片片地域覆盖在炼狱一般的火海之中,里面的一切无不粉身碎骨,没有人能跟如此恐怖的威力抗衡。而那三架雷霆远程轰炸机则在第三师团后方大开杀戒,航空炸弹摇曳而下,地面上绽开一团团桔红的死亡之花,炽热的气浪,轰然扩散的流火,还有尖锐灼热的碎片,尽情散布着死亡。地面上,防空导弹、高射炮炮弹和高射机枪子弹泼水一般打向天空,半边天都被那一道道炫目的弹道所涵盖,火力之稠密,令人瞠目结舌,然而这三个瘟神毫不在乎,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得到它们!这三个瘟神先是投下几枚集束炸弹,第三师团一支隐藏在树林里的部队在三十秒钟之内伤亡近百分之四十,不知道多少士兵被柢空喷发的弹丸打成了一堆蜂窝状烂肉;接着两枚钻地弹丢下去,引爆了一个地下弹药库,三万多发各种口径的炮弹被引爆,地面被隆隆爆炸声撕开一道长达上百米的裂缝,无数碎石和残弹被抛向天空,火焰和高温气浪岩浆般冲出地面,席卷一切,那个小镇有五分之四的建筑物在隆隆巨响中倒塌,镇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免。然后,这三 个瘟神看中了一支仗着高炮部队的保护,在公路上高速行军的地面部队,马上展开攻击,长达八公里的路面火光冲天,烟焰腾空,东瀛士兵被成车的炸飞,等到烟焰消散后,地面上只剩下一个个弹坑,一堆堆烧焦的碎片。 最后,一条大河出现在这三个瘟神面前,两座浮桥从上面横跨而过,浮桥两边,高炮炮弹和高机子弹密似飞蝗的射来,颇为壮观。三个瘟神先后按下电钮,六枚装有火箭助推器的航空炸弹脱离挂架,从六个角度扑向那两座浮桥,如此稠密的火力也没能阻挡这六个天煞星,一阵巨响之后,一条条水柱从河里冲天而起,那两座浮桥都被炸成了三四截,并且燃起了大火,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跟着,在十几公里外一座已有三百年历史的石桥也被两枚航弹命中,轰然倒塌。此次轰炸让空军背上了“破坏文物”的罪名,爪洼猴子对这座古老的石桥被摧毁而耿耿于怀,官司一直打到联合国。不过,第三师团完全没有心思去管那座石桥有什么文化价值和意义,现在,他们得为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战了。 第一六五章怒狮(二) 轰!轰!轰! 一连几枚403毫米远程火箭炮炮弹从高空砸落,地面剧烈震动,火焰和烟尘直混合成一道道火柱直冲云宵!大口径火箭炮洗地的效果绝对一流,成千上万的弹片和弹丸以火球为中心激射而出,第三师团的防御阵地上如同刮起死亡风暴,被这股灼热的风暴扫中的士兵瞬间支离破碎,死无全尸。最可怕的是,这样的打击接踵而来,每隔几秒钟,空中就会响起那令人心寒的怪啸声,接着地面剧烈震动,冲击波混合着烟雾和尘埃一环环的扩散,每一发这样的炮弹砸下来,第三师团的阵地上都会多出一大片生命真空地带,上千平米内蝼蚁无存,以这片区域为中心,更外一层的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最低限度也得被震聋!透过那炽热得可以燃烧一切的火光,第三师团的士兵们可以看到成群的坦克喷吐着火焰和硝烟,狂吼着朝他们冲过来了! “支那人的战车,一大群!”观察哨发出惊恐的嚎叫声。没有人在看到这么多钢铁巨兽朝你冲过来之后能一点都不怕的。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69a型主战坦克,那低沉的吼声,那狰狞的轮廓,总给人一种洪荒巨兽一般可怕的感觉,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的炮口就是恶魔的血盆大口,将要吞噬无数生命! “冲上去!将支那人的战车通通击毁!”第三师团的高级指挥官嚎叫着,成群的坦克开出掩体,排成数横列,每辆坦克之间的距离为二十五米,铜墙铁壁似的辗了过去。而此时,快速反应师的坦克已经冲上了第三师团那烟火弥漫的战车,无视那乱纷纷射来的反坦克导弹,用机关炮无情地扫射那些本来就被炮击轰掉了半条命的步兵。20毫米机关炮炮弹漫天飞舞,将战壕的泥土一层层层的削下来,浮土翻腾中,不时腾起一团团血雾,好些扛着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的东瀛士兵往往是刚探出小半个身体就被炮弹打中,整个身体都被撕得粉碎,战壕里血沫四溅。 嗖嗖嗖一声啸响,躲在远处的几辆反坦克导弹反射车的发射架烟焰连连喷发,十几枚反坦克导弹破空而来。被锁定的坦克纷纷释放气溶胶雾,作规避动作,能不能避过就看自己的运气了。反坦克导弹一头扎入气溶胶雾中,三团火球冲腾而起,两个炮塔它们高高抛向天空,三辆坦克就这样完了。当然,那几个坦克杀手也不好过,没等它们发射完导弹,69a式主战坦克就冲它们发出了怒吼,数枚130毫米钨钢穿甲弹带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气浪横扫而来,这些坦克杀手哪怕是披着厚厚的装甲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在刺耳的贯甲声中,穿 甲弹毫无悬念地洞穿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的车身,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像铁扫把一样扫过,里面的士兵像是被榴霰弹轰中一样,变成了一陀烂肉。 几辆喷火坦克69a式主战坦克身边闪出,长长的炮管转动着,无视将自己装甲打得火星迸溅的密集弹雨,对准了一段段战壕。紧接着,一条条修长的火龙从炮口狂窜而出,咆哮而过,流质火焰准确无误的落入两三百米外的战壕里,登时一片火海。正在疯狂射击的东瀛士兵发出可怕的惨叫声,声不似人,成堆的火人在战壕里扑腾着,试图逃出生天,但是大火腾起两米来高,整段战壕都被塞满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不管怎么挣扎,都终的结果都是被烧成一团蜷曲的炭球!还活着的东瀛士兵无不面色惨白,面对着能将他们烧得连渣都不剩的喷火坦克,这些精锐士兵都不寒而栗,有人甚至扔下枪就跑。当然,这样做只能死得更快,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用步枪冷酷地点射着,横飞的子弹在那些逃兵的身上穿出一个个窟窿,带出一道道血线。被击中的士兵向前一仆,再也没有站起来,毕竟华军的钢芯子弹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挨了好几枪还在狂喊口号这么狗血的事情不大可能发生。 呼———— 又是几道火龙狂窜而出,拉出一道抛物线之后落在还没有起火的战壕里,又是一阵痛苦到极点的惨叫。幸运的是,他们阵地后方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成排的120高压滑膛炮炮弹破空而来,那几辆喷火坦克一下子被打得火光冲天,再也不能向他们喷出致命的毒焰了,到底是59改的,防御能力实在欠佳。快速反应师并不在乎这点损失,前锋营营长激动的叫:“倭猪的90主战,好几十辆!” 柳哲恶狠狠的下达命令:“冲上去,送他们回老家!”就跟几年前与第七师团激战时一样,他老人家现在又跑到里坦克里,驾驶着69a式主战坦克,咆哮着朝第三师团的装甲集群猛冲过去,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积累的怒火全部都撒到那些90式坦克身上。几个营长当然不敢让师长大人冲在最前面,装甲对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危险了,万一一不留神,一枚反坦克导弹飞过来击中指挥坦克,可怎么办?师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都开枪自杀得了!那些连长反应更快,不等师长发飙,就抢到了前面,将指挥坦克往后面挤,同时心里暗暗叫苦:师长大人怎么这么喜欢身先士卒啊!不过,通常情况下,师长发飙,士兵们也会跟着发飙的,一大群的坦克狂吼着,卷起阵阵呛人的沙尘猛冲过去,整个盒形方阵中团团烟焰争先恐后的喷发,1 25毫米和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轰然而出,喷起的火焰和烟尘几乎遮住了坦克的庞大身躯,如此猛烈的射击,不像是坦克群在射击,倒像是重炮群在集火齐射!当然,有人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升机群像蝗虫过境一样从坦克群后面拔地而起,螺旋桨长长的桨叶搅动着硝烟弥漫的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旋风,一枚枚反坦克导弹脱离挂架,飞火流星一般朝着三四千米外的东瀛坦克群激射而去,空地一体化攻击看似随意,却配合得天衣无缝,登时将东瀛坦克群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中! 空中突击师!他们来了! 快速反应师的官兵们发出一阵震天响的欢呼,而第三师团的士兵面色更形苍白。一个快速反应师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一个空中突击师,就算第三师团是东瀛最精锐的师团之一,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在快速反应师的欢呼声中,在第三师团的咒骂,那张巨大无比的火网裹住了第三师团的坦克群,一簌簌火光在那个钢铁方阵中肆无忌惮的绽放开来,冲在前面的90式主战坦克像是被一把长达几千米的斩马刀劈中一样,炮塔打着旋飞了出去,从那个恐怖的开口中冲出一条条炽热的火柱,不用说,里面的一切都变成渣渣了。后面的绕过被击毁的坦克冲出来,刚刚胡乱的开上两炮,马上就被打穿了————也不知道是被直升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还是华军主战坦克发射的穿甲弹打中的,反正就是被打穿了,火红的金属射流横扫而过,被扫中的人发出尖厉的惨叫声,被烧得断手断脚不成样子了。 “防空部队!防空部队都死了吗!!!”装甲联队的联队长嘶声狂叫,该死的武装直升机,居然跑到他们头顶来拉屎了!在联队长的咆哮声中,防空导弹发射车硬着头发转动发射架,将防空导弹一枚接一枚射向低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那些家伙太可恶了,居然就躲在快速反应师装甲部队的头顶,远远的放冷箭!由于电脑病毒还在肆虐,往日几乎例无虚发的防空导弹大失水准,精确度和灵敏度连往日的零头都不到了,打出去的导弹在空中化作银蛇狂飞乱舞,非但没有对直升机构成威胁,相反还给防空兵招来了杀身之祸,吃准了防空导弹奈何不了自己的武装直升机从高空扎落,短翼下挂载的火箭巢火光吞吐,几十发火箭弹火雨一般泼向这些苦命的导弹兵,地面登时一片电闪,一团团大火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座袖珍版火焰山翻滚而起,被火海笼罩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变成了一堆零件,导弹射手?早就被炸成灰了! 几道火镰突然从地面挥起,危急关头,还是自行高射炮挑起了重担,火力全开,为整个联队撑起了一张防空火力网。两架武装直升机躲避不及,被致命的碎片团裹住,当即炸成两团火球。紧接着,又有一架武装直升机被一发高炮炮弹打飞了尾翼,重重的栽落地面,发生猛烈的爆炸,一些零件被抛起几十米高。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第三师团的士兵们发出一阵欢呼!然而,他们的欢呼转眼间就被可怕的轰响给淹没了! 嗵!嗵!嗵! 天空中传来狂雷一般的爆响,一连几发105重炮炮弹砸下来,地面上几道烟柱直冲而起,形如高塔,好些东瀛士兵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接着身轻如燕,整个人像片树叶一样飞了出去。两辆90式主战坦克被炮弹直接命中顶部装甲,车身腾起桔红的火光,炮塔在轰然巨响中飞了出去。东瀛士兵抬头一看,几架体型比轰炸机还要大得多的炮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上空,正用那丧心病狂的105毫米重炮朝着地面上的装甲联队猛轰,甭管是人还是装甲车,被它轰中除了碎片还是碎片,号称世界第一的90式坦克在它面前就跟鸡蛋一样脆弱,一砸就碎!东瀛士兵瞪着那几架慢腾腾的大家伙,欲哭无泪。在空中自卫队占上风的时候,这些家伙连面都不敢露,因为随便一架f-4都能打下一打炮艇机来,可是现在,空中自卫队已经完蛋了,华军毫不羞涩的将这些破玩意全亮了出来!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了! 嗵!又一发105重炮炮弹砸了下来,好几名东瀛士兵被炸得粉碎,气浪翻滚中,血雨飞扬而起,触目惊心。联队长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他很清楚这些炮艇机意味着什么,丧失了制空权,连防空导弹都靠不住的地面部队面对皮糙肉厚的炮艇机,只有被屠杀的份!他嘶声狂吼:“冲上去!冲上去跟支那人的坦克群搅在一起!冲上去跟支那人的坦克搅在一起!”一马当先向快速反应师的装甲群冲去。装甲联队也不顾那乱纷纷的射过来的穿甲弹了,每一辆坦克的速度都飙到了极限,硬着头皮朝着快速反应师的锋线冲去,只有跟快速反应师搅在一起他们才能逃过炮艇机和武装直升机的致命打击!历史跟他们开了个可怕的玩笑,四十年前华国军队为了逃避他们空军的轰炸,不得不豁出性命跟他们的步兵搅在一起,而现在,为了逃避华军的空中打击,他们不得不跟华军地面装甲部队搅在一起了,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吗? 成群的坦克像吃了春药的公牛一样冲过来,柳哲微微冷笑,果断下令:“后撤, 马上后撤,跟这帮傻货保持距离,让武装直升机和炮艇机狠狠的收拾他们!”随着他的命令,一向喜欢横冲直撞的快速反应师主力团让人大跌眼镜的选择了在对手面前撤退,一边后退一边射击,打出一堵疏而不漏的火墙,企图逾越这道火墙的东瀛战车无一例外,纷纷被打火四起。装甲联队靠近多少主力团就后退多少,始终保持着两千米左右的距离,不即不离,而武装直升机和炮艇机则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用反坦克导弹,用机炮,用105重炮,像砸地鼠一样将一辆辆坦克砸瘫,面对如此无赖的对手,联队长险些气歪了鼻子,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八格牙路!” 第一六六章怒狮(三) 嗵嗵嗵! 三声巨响,地面腾起三道烟柱,一些车辆碎片和人体裂肢喷飞而起,又有一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被炮艇机的105重炮砸得粉碎。快被打疯了的第三师团装甲联队各种防空火力没命的对着天空猛扫,企图将这些瘟神赶开,可惜这帮瘟神一直躲在六七公里外,如果他们的防空导弹能正常发挥,这些炮艇机早就被轰成渣了,可惜现在防空导弹集体罢工,而自行高射炮够不到那么远的目标,他们只有硬着头皮挨捶的份。每次听到头顶轰一声巨响,每名士兵就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发出一声狂叫:“我的娘啊!” 真的是我的娘啊,要知道从炮艇机上面轰然而出,沿着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像宙斯抛出的雷霆一样朝他们砸过来的可不是什么30毫米机炮炮弹,而是货真价实的,一炮轰过去就是房层倒塌车辆破碎坦克掀翻的105重炮炮弹!这玩意的冲击波杀伤半径为二十米,换句话来说,一发这样的炮弹落在你二十米之内,你就算没有被弹片打中,也有可能被冲击波活活震死!大概是考虑到第三师团手里还有不少自行高射炮和单兵肩射防空导弹,足以对自己构成致命威胁,炮艇机没有像a-10那么嚣张的一路犁过去,而是躲得远远的,用105重炮像打地鼠一样朝着地面上的坦克开火,每击毁一辆坦克那帮家伙就发出震天响的欢呼!这帮家伙,真的当自己是在玩砸地鼠游戏了!第三师团的装甲群痛苦地发现,自己陷入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困境,快速反应师的装甲部队一直在有条不絮的后撤,他们没有办法跟快速反应师搅在一起以躲避炮艇机的凶猛火力,空有一身力气也使不出来,而快速反应师的炮射反坦克导弹、炮艇机以及武装直升机发射的炮弹和导弹不断的击毁他们的战车! 快速反应师并不是不敢跟他们硬碰硬的打一场,而是企图利用炮艇机和武装直升机尽可能多的消耗他们的90式坦克,将他们的坦克方阵拉脱节,等到他们突击的锋芒被铲平之后再发起迅雷闪电一般的攻击,一举将他们打垮! 没有制空权,没有防空导弹掩护,仗竟然是这么难打! 联队长眼看着本联队的精血一点点的被消耗掉,两眼蒙上了一层怵人的血红,直喘粗气,这位一向谈吐文雅的将领已经要疯了!当他亲眼看到一辆装甲车被直升机撕得粉碎之后,整个人蓦地爆发了,尖声叫:“让自行高射炮前移,必须给我们的装甲部队提供有力的防空火力掩护!” 防空大队指挥官面色有点发白:“联队长阁下,我们的自行高射炮位置 已经很靠前了,再前出,就要变成华军坦克的靶子了!” 联队长说:“我不管!自行高炮必须前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我们的坦克被人家当蚊子一个个的拍死!” 防空大队指挥官苦笑着指挥自行高射炮超越坦克前出,东瀛自己研制的87式自行高射炮,从花旗国进口的m247“约克中士”式自行高射炮,还有更老一点的m163二十毫米六管联装自行高射炮,对着在天空中肆虐的直升机和炮艇机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哮,炽热的弹丸一波紧接一波的泼向天空,空气与弹丸激烈摩擦,发红,发烫,狂飞乱舞的弹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痕,密各茧丝,被它们缠住,就算是变形金刚,也只有被打成零件的份了。这招果然管用,那些不可一世的直升机忙不迭的开溜,生怕跑得慢了会被这道道火镰扫中,粉身碎骨。一架直升机左侧连中数弹,轰一声炸成一团火球。 柳哲冷笑:“忍不住了?给我上!”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任何人都快,话音未落,他的坦克已经超越了所有人,一马当先朝着第三师团的装甲方阵猛冲过去,130毫米高压滑膛炮连开三炮,第一炮,一辆87式自行高射炮被打飞了炮塔;第二炮,一辆m163自行高射炮像个着了火的火柴盒一样飞向半空,翻了个身再重重的倒扣下来;第三炮,一辆74式中型坦克身上腾起一团大火,依稀可见一个人影惨叫着想从里面爬出来,但是只爬出半个身体坦克就发生了可怕的殉爆,整个人连着大半个炮塔一起飞起二十多米高。在69a型主战坦克面前,74式就是个战五渣!装甲兵们也不含糊,坦克开足马力猛冲上去,炮口火光岩浆一样喷发着,正在对着天空疯狂扫射的自行高射炮在他们两轮射击之下灰飞烟灭,连90式主战坦克都无法承受68主战和69a型主战坦克的直接命中,自行高射炮那单薄的身板,哪怕挨上一发教练弹也得散架了。损失惨重、早就红了眼的第三师团装甲联队同样不含糊,被炮艇机当打地鼠一样打掉了十几辆的90式坦克怒吼着迎面冲来,两个装甲群就像中世纪那全身披着铠甲的重骑一样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反坦克导弹在空中穿飞,每一个炮口都在喷吐着雷霆万钧的火球,坦克从装甲车和自行高射炮身上直接辗过去,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滚到地面上拼命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焰,没等他们把自上的大火弄熄,装甲车扫过来的机关炮炮弹和坦克的航向机枪扫过来的弹流就将他们的身体撕扯成了一张破布!仗打到这个份上,每一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仁慈和善良早已被抛诸脑 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压抑的杀戳的欲望,还有将每一个敌人通通撕碎的疯狂! 庞大的坦克群混战在一起,一辆接一辆变成燃烧的扭曲的废铁。 更多的坦克源源不断地加入战场。 快速反应师甫一出手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原本已经接到撤退命令的第三师团,此时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不把快速反应师击退,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撤退! 但是,想要击退快速反应师,有那么容易吗? 一辆m163式自行高射炮也不知道是勇敢还是慌不择路,居然横冲出来,对着柳哲的坦克开火了。六根炮管飞速转动,20毫米口径炮弹排成一条水桶粗的火龙轰然扫来,在69a式主战坦克身上凿出一簌簌碟子大小的火花来,整辆坦克就像圣诞树一样火光闪闪,煞是好看。可惜这火力虽然够猛,但是对于69a来说连挠痒痒都不够格。柳哲咒骂一声,一按电钮,20毫米双联装机关炮炮弹在一秒钟之内扫了出去,同样在那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自行高射炮身上凿出一丛丛炫目的火花。同样口径的炮弹打在不同目标身上,效果完全不一样,那辆自行高射炮的车身喷出数道火舌,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扫射戛然而止。柳哲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都不用他指挥了,69a恶狠狠的撞了过去,咣的一下,那辆已经被打哑了的自行高射炮被狠狠撞翻,然后,然后这头巨兽毫不客气的从它身上辗了过去,里面传出几声凄怆的惨叫声,不管是伤员还是死人,都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两辆74式坦克看到这一幕,怒火万丈,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柳哲笑得愉快:“又来了两个送死的!”在那两辆74式坦克炮口冒出火光的同时按下了电钮。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两辆74式坦克发射的两发炮弹一发打偏,一发被69a主战坦克的反应装甲挡住,而柳哲一炮就把左边那辆打成了一团火球。剩下那辆骇然后退,企图开溜,却被第二发炮弹追了上来,轰一声在前装甲处打出一个丑陋的大窟窿来。车长忍不住叫:“师长炮术真好!” 柳哲淡淡的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他们坦克太垃圾了。垃圾74式,连59魔改都拼不过的玩意敢跟到老子面前来呲牙,自己找死的!” 车长嘿嘿一笑:“他们不作死就不会死————不好,90式,三辆!” 在这辆69a洋洋得意的时候,三辆90式主战坦克放倒了两辆68主战和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呈v形朝这辆嚣张的主战坦克包抄过来。车长变了脸色 ,叫:“撤退!撤退!我们无法同时对付三辆90式主战坦克!” 柳哲阴恻恻的说:“别在我面前提撤退这两个字,我不知道什么叫撤退!冲上去,干掉他们!”在他的指挥下,这辆刚刚击毁了两辆74式中型坦克的69a马力飙到了极限,径直朝那三辆90式主战坦克冲去,并且抢先开火,一发紫铜穿甲弹带着凌厉的气浪扫过,正中左翼那辆90式主战坦克。90式主战坦克炮塔与车身之间那个窝弹区实在太明显了,被打了个正着,紫铜液带着数千度的高温气浪喷涌而入,里面所有人只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烧得血肉模糊,电子仪器更是在高温之下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炸得一塌糊涂。与此同时,中间和右翼的90式主战坦克先后开火了,驾驶员拼命来了个大转弯,一发炮弹以毫厘之差从69a主战坦克的裙板擦过,碎屑乱飞,而另一发炮弹则结结实实的打在69a身上,咣!的一下,地动山摇。幸好69a的前装甲够坚厚,而东瀛的穿甲弹技术并不算出色,这发120毫米穿甲弹虽然将69a主战坦克的前装甲打得面目全非,并且撕开了一个窟窿,但终究没能打穿复合装甲,69a硬扛住了这一击。只不过这一炮打得不轻,整辆坦克都给打得停顿了一下,里面的人给震得眼冒金星,鼻孔冒出血丝。柳哲睁大眼睛,不顾眼前乱窜的金星,嘶声叫:“炫目激光!” 车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启炫目激光系统,正通过瞄准系统锁定受伤的69a主战坦克,企图补上一枪结果对方性兵的90式主战坦克车长顿时眼睛刺痛,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瞄准系统被压制,一时间自然没有办法射击了。这给受伤的69a赢得了时间,柳哲这个变态仅仅用了不到三十秒钟就从被击中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了,闪电般锁定目标,开火,已经停顿下来的69a轰一声,喷出一团比车身还要大的烟焰,强大的后坐力仿佛让整辆坦克都往后面退了一下。零点五秒钟之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炫目激光的干扰的两辆90式主战坦克同时开炮,三发炮弹对穿而过,69a发射的紫铜穿甲弹又一次给东洋战车开了一次烧烤大会,右翼那辆90式主战坦克三名车组成员全部变成了烧猪,而那两辆90式主战坦克发射的穿甲弹一发打飞了69a主战坦克的天线,另一发打碎裙板,一大截履带被炸飞,这头巨兽终于停下了所向披靡的脚步,陷入了瘫痪,还好,车里的人没事。 两个回合的功夫,三辆90式主战坦克只剩下一辆了。最后那辆90式全体车组成员那种惊怒交迸的心情就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话,他 们真的会冲上去狠狠的咬这辆69a一口!当然,人是没有这么好的牙口的,那辆90式的车长只好换一种方式,再次装上一辆穿甲弹,瞄准了这辆已经不能动了的69a,电钮按下,轰!一道烟柱裹着火焰冲起二十多米高,被炸得破破烂烂的炮塔被气浪粗暴地掀开,一路筋斗飞出老远!被打飞了炮塔的90式————没错,是90式,瞬间变成了一只静静趴在地上任凭烈火焚烧的铁蟾蜍。一架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擦着烟柱嚣张的飞过,肆无忌惮的扑向下一个目标,机关炮炮管缓缓转动,30毫米机炮炮弹以每秒钟四十发的速度朝着地面疯狂倾泄,在地面上打出一条两百多米长的弹道,被这条弹道扫中的装甲车就被一个罐头盒一样被狠狠划开,被扫中的士兵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都炸成一团血雨,机关炮的扫射,就是这么疯狂! 在快速反应师空地一体的火力打击下,第三师团的装甲联队尸横遍地,很快战场上就塞满了战车残骸和尸体。第三师团不得不从其他联队抽调装甲部队组成一个规模可观的装甲群,前来支援装甲联队。以少打多的快速反应师毫不畏惧,像压路机一样玩命的朝前压,武装直升机、炮艇机、强击机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如此猛烈的攻击让第三师团感到压力山大,只能暂时搁下撤退的事情,先集中全力打退快速反应师那海啸一般的进攻再说。 柳哲已经将指挥的事情甩给了他的参谋长,自己又换了一辆69a,继续冲锋陷阵,遇到敌人的步兵就辗,碰到那些烦人的架着反坦克导弹的吉普车就用机炮扫,碰到坦克,管它是74式还是90式,一辆一炮挨个轰过去,而且打什么就中什么。他完全打疯了,哪里战斗最激烈就往哪里冲,很快,第三师团就发现这个疯子简直是太可怕了,沾上了就没有活的,所以他冲到哪里,那里的东瀛战车就赶紧躲开,而且是有多远躲多远。在装甲部队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快速反应师的步兵团也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朝着第三师团第五旅团和第六旅团之间的接合部发起猛烈进攻,增援进来的空中突击师一个步兵旅随后加入战场,战场迅速扩大,战况也直趋白热化。地狱三头犬一下子来了两头,着实让第三师团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必须使出吃奶的劲才能顶住他们的进攻。 快速反应师和空中突击师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第三师团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但是······还记得摸进第三师团后方打掉了他们的m270自行火箭炮大队,并且抢了其中一门朝着第三师团开火,着实让他们见识了一把什么叫钢雨的华军特种兵吗?哦,岩越师团长阁下表示老子很忙,没心思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现在,第三师团的主力都被吸引到了前线,后方防御空虎,那两个天煞星表示自己很有必要做点什么,让师团长阁下重新记起一些他不应该忘记的东西了······ ps:这几章写得很糟,很乏味,抱歉了,不过玩坦克世界的人应该会喜欢看的,嘿嘿。 第一六七章煞星(一) 第三师团与快速反应师棋逢敌手,打得难分难解,前线成了可怕的修罗屠场,第三师团的部队是整个中队整个中队,整个大队整个大队的打光,然后又整个中队整个中队,整个大队整个大队的填上去,再然后,被那团永远不知道疲惫的绞肉机绞成肉浆,战斗之残酷,令每一个幸存者梦中犹战。第三师团不得不将主力压上去,在失去了制空权和制电磁权之后,他们只能靠拼人命来抵挡快速反应师那极其凌厉的进攻了。第八师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第八师团的情况比第三师团的还要糟糕十倍,毕竟第三师团要面对的只是两个师,而第八师团要面对的,是整整一个集团军! 第三师团的指挥部现在已经乱得像个被捅烂的蚂蚁窝一样了,一道道命令流水价似的发出去,然后与之相反的命令以更快的速度出笼。电脑病毒肆虐之下,第三师团连向前线部队发出一道命令都变得异常困难,指挥可以说是一团糟,众多假情报更让参谋们头痛欲裂,无所适从。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现在就昏迷过去,等到醒过来,也许这场噩梦就结束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霉运才刚刚开始,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相比,现在那似乎极其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居然是那样的幸福,比洞房花烛夜还要幸福! 咻————咻———— 两发炮弹一先一后飞越山林,从第三师团所在的小镇上空飞过,打到两公里外一片树林里,两道黑红色烟柱高高冲起,茂密的树林被迸飞的金属风暴生生扫出了两片空白地带,战火之中,就连大自然也饱受荼毒。第三师团指挥部的警卫员连只是略略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懒得去理会。只是两发打偏了的炮弹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这些警卫员并不知道,在被轰了两炮的树林里,两个幽灵正冷冷的盯着他们。炮弹炸起的一些较小的石头和木头碎片甚至直接砸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没有动弹一下。 几辆军车开出了那个戒备森严的小镇,开往前线,距离这么近,甚至都不用望远镜了,用肉眼都看得清清楚楚。少林小兵咧嘴一笑,低声说:“连师团司令部的警卫部队都要上前线了,看样子第三师团被柳疯子打得够呛,撑不了多久了。” 黑衣少校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手臂。 潜伏了这么久,他的手臂皮肤早就被蚊虫叮咬得红肿溃烂,两只蚂蟥正叮在上面美滋滋的吸吮着他的血液,一只蝎 子洋洋得意的高高扬起致命的毒刺,在他的手背爬来爬去。 少林小说说:“要不是通信器材和被动制导武器制导系统都被打坏了,现在我们就能指引几枚超远程火箭炮炮弹将他们轰得连渣都不剩!不过,就算没有被动制导武器也不要紧,我们照样可以将这个指挥部打个稀巴烂!” 黑衣少校总算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在说话的时候,除了那两片嘴皮子,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寸地方会因此而动上一下,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尊会说话的石像:“两个人攻击一个师团司令部,听起来很疯狂。” 少林小兵咧嘴一笑:“我们做的事情有哪一桩不是疯狂得让人目瞪口呆的?”随手拿过一截被炮弹炸到这边来的朽木用战术刀劈开,用刀尖从里面挑出一条米黄色的肥硕的虫子送进嘴里大嚼。黑衣少校闪电般伸手,在那只硕大的毒蝎子反应过来之前抓住了它的尾巴,将毒刺拔掉,然后……这只还活蹦乱跳的蝎子就进了他的嘴。这还不算,连吸在他的手臂上的蚂蟥也被他扯了下来,挤掉肚子里的血送进嘴里,美其名曰:纯蛋白质大餐! 少林小兵问:“味道如何?” 黑衣少校不动声色的嚼着,说:“还行。” 少林小兵砸开一只蜗牛的壳,将肉送进了嘴里,他的脸登时皱成一团,脖子伸得老长,那表情,分明就是想吐。就算是他这种强悍得只能用“非人类”来形容的战士,面对这样的食物也觉得难以下咽,别怪他,活蜗牛实在太难吃了,不信你生吞一只给我看看? 黑衣少校问:“味道如何?” 少林小兵说:“他妈的,就像是把全班人的鼻屎收集到一起搓成一团塞进你的嘴里,逼着你要你吞下去……呕……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吐了!”他把脖子伸得更长,眼睛瞪得更大,脸都憋红了,喉咙里发出咕一声,接着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好大一只蜗牛,总算是让我给征服了。妈的,以后再有人说蜗牛是一道美味,我非跟他打架不可!” 两个家伙相对苦笑。他们也不想做野人,问题是……问题是不吃这些他们就得饿肚子了。这两位老兄本来也参与了营救人质的行动,结果他们乘坐的飞机被击落,被迫跳伞,降落在第三师团后方,身上只有一块不比火柴盒大多少的高浓缩营养剂,饮料饼干巧克力什么的一概欠奉,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那块高浓缩营养剂不顶用,难吃得要命不说,还少得可怜,两个倒霉蛋只好靠吃昆虫、野果和草根填肚子,把些乱 七八糟的东西塞进肚子里之后再啃上一点高浓缩营养剂,一顿饭就凑合了。打猎?别开玩笑了,天空中的飞机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人,炮弹暴雨流星一般落下,电闪雷鸣,硝烟弥漫,有什么野生动物敢出来找死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得面对第三师团那没完没了的搜索部队,就算发现野生动物的踪迹,也没有时间去捕捉啊。没有办法,只能是找到什么就吃什么,只要能为身体提供能量,再难吃也要咽下去。在把周围的昆虫一扫而空之后,他们拿出那块被啃得差不多了的高浓缩营养剂,送进嘴里慢慢的嚼,像是在嚼一团怎么嚼都嚼不烂的蜡。事实上这玩意比蜡还要难吃,它的口感跟香皂差不多! 跟这玩意相比,活蜗牛、蠕虫、蝎子、蛞蝓这些玩意的味道似乎并不算是最糟的……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陀玩意嚼烂吞下去,少林小兵苦着脸说:“我严重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个更难吃的!” 黑衣少校说:“估计不好找。” 轰!轰!轰! 又有三发炮弹落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一道凌厉无匹的气浪狠狠划过,树木倒折,弹片飞溅,三团火球蠕动着,膨胀着,带着毁灭性的高温和冲击波冲向半空,他妈的,是203重炮!树林开始燃烧,一块巴掌大的弹片甚至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好钉在他们中间!少林小兵看了一眼这块足以将一头大象的身体撕开的弹片,说:“见鬼了,我们的炮兵是不是成心要跟我们过不去啊,炮弹一个劲的往我们这边栽,真是郁闷!” 黑衣少校说:“可能是。” 少林小兵更加郁闷。本来嘛,在这种四面皆敌的环境,激烈的战斗,层出不穷的敌情,还有孤独无援的处境,就够他郁闷的了,又摊上了这么个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搭档,老天爷,他会闷死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趴在那里等着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为疲惫的身体注入新的能量。 三番两次从头顶飞过的炮弹似乎也让第三师团司令部感觉到了危险,万一这附近隐藏着华军特种兵,指引几发重炮炮弹过来,他们本来就不大灵光的指挥系统就算是彻底崩溃了!司令部起了一阵骚动,警卫人员出出入入,几辆装甲车来回乱窜,一些人甚至爬上了汽车。少林小兵眉头略皱:“想跑?” 黑衣少校说:“可能是感觉到危险了,打算将司令部迁到别的地方去吧。” 少林小兵说:“趁他们病要他们命,干掉他们!”一拉枪栓,将一枚50毫米微 型导弹旋入榴弹发射器,他要大开杀戒了。黑衣少校同样给自己的自动步枪装上了一枚微型导弹,同时拉下了防弹玻璃面罩。两个幽灵离开了他们已经潜伏了二十个小时的灌木丛,朝着树林外悄无声息的走去…… 一辆装甲车对此一无所知,它正沿着公路巡逻,机枪和机关炮像锋利的獠牙,森然对着周边的一切,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梭子,打得树倒石碎,草皮乱飞。倒不能怪他们浪费弹药破坏环境,毕竟这是战场,是稍有不慎就会没命的战场!就在昨晚,他们一个大队的指挥部让华军特种部队给端了,几十号人无一生还,发现不对的士兵赶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让89式自动步枪扫得死伤累累还大叫“自己人,别误会”,等到他们发现对方不是自己人的时候,华军特种部队早就不见踪影了,过去支援的二十六名士兵仅四人侥幸保住小命。这次袭击事件给全师团敲响了警钟,没有人愿意重蹈那个大队的覆辙。 哒哒哒———— 链式机关炮又对着一路边一处浓密的草丛扫了一梭子,射手可能发现了什么,也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现,纯粹只是觉得闷,想发泄一下。车里的士兵抱着自动步枪各想各的心事,没什么反应,这样的胡乱扫射他们经历得太多了。车长问:“发现什么了没有?” 射手摇头:“没有。” 车长有些恼火:“那你乱扫什么!你以为我们的弹药很充足吗?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丧失了制空权和制海权,没有办法获得补充了,弹药打掉一发就少一发!你居然还在浪费弹药?是不是想跟支那人拼刺刀呀?” 射手露出厌烦的表情,这些大道理他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其他人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鬼才知道车长大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么罗嗦,随便做点什么都会招来他一通数落!仗打成了这个样子,胜利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大家心里都很烦,听到这家伙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就更烦了,有人正想说话,外面传来碰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空落下,砸到了装甲车。车长一愣,难道说……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在装甲车上面了?他本能的看了看路边: 路的右边是七八米高的峭壁,谁要是异想天开从上面纵身跃下,企图跳到装甲车上面,百分之百是活活摔死! 还没等他把这种可怕的可能性排除掉,装甲车的舱盖被人用最粗暴的动作狠狠掀开,一道火舌窜了进来,里面的空间是如此的狭小,还塞了十名士兵,这种居高临下的扫射就没有一发子弹是浪费的 ,悉数灌进了东瀛士兵的身体!东瀛士兵的身体炸起一团团腥红的血花,他们的身体在弹雨中痛苦地痉挛、扭动,生物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逃避,然而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射入自己的身体,炸起一朵朵鲜血与碎肉混合的血花!几秒钟之后,那几乎是拿冲锋枪顶着他们的身体搂火的扫射终于停止了,装甲车内部四壁几乎被血浆糊了一遍。车长连中四弹,仅存一口气,他的眼球突了出来,因为他看到,一道绿色的身影活见鬼的钻了进来! 华军特种兵! 这家伙真的从七八米高的峭壁上跳了下来,而且准确的落在装甲车顶部!装甲车上面垒了几个沙袋,为趴在上面开火扫射的机枪手提供保护,这家伙准是跳到了沙袋上,否则他的双腿早就残了! 见鬼了,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士兵! 那个绿色魔鬼没有理会车长哀求的目光,径直走向他,一刀对准他的心脏捅了下去,再一绞,一道血箭喷起两尺多高,车长的头颅无力的垂了下去。在生命最后的十几秒里,他依稀看到又有一个绿色魔鬼钻了进来…… 第一六八章煞星(二) 黑衣少校像折断一根树枝一样扭断了最后一名还没有断气的东瀛士兵的脖子,结束了他的痛苦。而少林小兵将战术刀从那个倒霉的车长的胸口拔出来,带起一道血箭,回头冲他嘿嘿一笑:“少校,这辆装甲车现在是我们的了。” 黑衣少校说:“你来驾驶,我来控纵机关炮。” 少林小兵将车长的尸体踹到一边,占据了驾驶员的位置,一边熟练的将撞到了路边的装甲车开出来一边说:“但愿这帮浑球能多给我们节省一点弹药,可别费了老大牛鼻子劲,最后搞到一辆空车。” 黑衣少校迅速检查着武器系统,说:“还行,还有两百多发机关炮炮弹,九百来发机枪子弹,够我们玩一阵子了……出发吧。” 少林小兵一推操纵杆,装着十具尸体和两个活人的89式装甲车回到正道,朝第三师团的指挥部开去。车舱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是,这么小的空间里堆了十具尸体,血腥味想不浓都不行了,不过这两个家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甚至从死者身上翻出巧克力来撕开包装,带着血塞进嘴里大嚼。这些年来经历了那么多极为血腥的战斗,死在他们手里的人都快可以编一个加强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在乎这点人血? 由于刚才解决这辆装甲车里的敌人时用的是消音冲锋枪,而东瀛士兵一枪未发就被全部干掉了,两公里外的第三师团指挥部对此一无所知,那些可怜虫并不知道这一车人已经去见了天照大婶,装甲车已经易主,更不知道有两枚人形核弹头正朝他们逼近。如果知道车里那两个煞星的来历以及他们的战绩,相信绝大多数东瀛士兵都会选择立即逃跑,一秒钟都不会停留! 几百米外,第三师团的指挥部已经在望,透过观察孔可以清楚的看到趴在沙袋垒成的胸墙后面的东瀛士兵的面孔了。电台居然没有被打坏,里面传出一长串罗嗦得要命的日语,可能是在查问一些情况吧,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懒得理那个无聊的家伙,妈的,你嘴巴里好像含了根鸡巴似的含糊不清的叽哩咕噜,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林小兵笑:“但愿他们没有反坦克导弹,不然我们就惨了!” 黑衣少校调速着机关炮的角度,淡淡的说:“反坦克导弹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就不止一次用机炮关将反坦克导弹打爆……对了,哈玲也上战场了。” 少林小兵吃了一惊:“什么?她也上战场了?” 黑衣少校说:“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的。少将身边没有能用 的人了,只好把她派了出去。” 少林小兵说:“那倭猪可惨了。” 黑衣少校说:“是的,很惨。” 电台里又传来那个罗嗦的家伙的声音,这一次声音颇为严厉,像是在警告他们。而前面,一名东瀛士兵大概是认为这辆装甲车的通信系统失灵了,站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冲他们打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往老地方开,不能直接往总部闯。这辆装甲车牛得可以,对此视而不见,径直往前开。那名士兵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搞的,打手势打得手都酸了,那头也没有半点反应?他正要发出警告,却吃惊的发现那辆装甲车的双联装30毫米链式机关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他!车里的人要杀了他!恐惧、惊愕、茫然……一齐袭来,令他的身体为之僵直,好几秒钟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几秒钟要了他的命,机关炮炮口喷出一道一米长的火光,一发炮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近乎笔直的红色弹道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胸口!这个可怜虫连发出惨叫的机会也没有,整个人炸成一团血雨飞扬而起,他的骨头他的血他的肉他的肺叶,喷泉似的喷飞出十几米外! 岗楼上一名机枪手看到这极端惨烈的一幕,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冷,嘴巴由于过于惊愕而张得老大。天照大神啊,东瀛的89式装甲车居然向自己人开火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显然没有机会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在一炮解决了那个冲着自己连说带比划的烦人的家伙之后,机关炮炮口略略上调,前后不到三秒钟,黑衣少校又打出了第二发炮弹!这发炮弹自下而上朝着架着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岗楼射去,正中那个呆若木鸡的机枪手的脑袋,打在钢盔上发出当一声大响!钢盔显然抵挡不住机炮炮弹,啪一下炸成十七八块,连带炸成一团浆糊的,是这个可怜虫的脑袋。30毫米机炮炮弹轰一声炸成一团直径两米左右的火球,整座岗楼重重一震,跟这个可怜虫一起值勤的士兵惨叫着直飞出去,手舞足蹈,在空中摆足了姿势才毫无花巧的摔到地上,脑浆迸裂,死得那叫一个惨!这下子,东瀛士兵嘴巴张得更大了,有人一边往离自己最近的掩体扑去一边发出无言的诅咒:“我操,到底是哪个傻逼在操纵机关炮?打得居然比狙击手还准!”这一点也不夸张,用一门机关炮玩狙击手最拿手的外科手术式的精确狙杀,就算是高手如云的华军特种部队,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而不幸的是,巧合得很,黑衣少校就是其中一个! 少林小兵放声大笑:“狂欢派对开始,尽情的疯吧!”狠狠一 脚,油门一压到底,装甲车像被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样狂吼着朝着镇子径直冲过去!那头顿时慌了手脚,不少人在狂叫大喊,而聪明一点的操起机枪朝着装甲车玩命搂火,第三师团司令部外围顿时枪声大作,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数挺机枪同时开火,修长的火舌舔在装甲车身上,炸起无数簌耀眼的火花,这辆装甲车就像被点燃了身上所有烟花棒的圣诞树一样,全身上下火花四溅,子弹撞击钢板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响更是绵密到了极点,都分不清点数了。火力是够猛的,但是89式装甲车的防御能力值得信赖,就算是高平两用重机枪也打不装它的装甲,这一轮弹雨顶多也就擦掉它一点漆皮罢了。而装甲车射出的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却是弹弹咬肉,只要黑衣少校按下电钮,必然有人被破空而来的弹丸炸成碎片,那种血肉横飞的惨状,让一些没有见过血的参谋和后勤兵心寒胆裂,几乎魂飞魄散!装甲车速度不减,直往第三师团指挥部冲去,子弹和机炮炮弹泼水一般扫出,枪口和炮口指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岩越少将正在为如何应付华军的攻势而头痛,突然听到外面枪声大作,心一阵狂跳,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报告!” 负责师团指挥部的保卫工作的立花田中中佐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查看情况,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跑回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报告师团长,我们的指挥部遭到华军特种部队的袭击,他们来势凶猛,而我们人手不足,很难挡得住他们!” 岩越少将面色阴沉,问:“他们有多少人?” 中佐额头冒出冷汗来,说:“不知道,他们夺取了我们一辆装甲车,火力非常猛!” 岩越少将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只是抢了一辆装甲车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一辆装甲车能装载几名士兵?” 中佐说:“不超过十名。” 岩越少将厉声说:“你手下足足有两百多名精锐士兵,还有大量的重火力,连十名支那兵都打不过么?” 中佐的脸涨得通红,啪一声立正,放声狂叫:“请师团长阁下放心,用不了三分钟,我就会将那些华军士兵的脑袋砍下来摆到你办公桌的桌面上!” 岩越少将说:“我喜欢实干家,最看不起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 中佐不再说话,狠狠的敬了个军礼,擎起一支自动步枪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等中佐出去后,岩越少将下令:“准备转移!” 参谋长为之惊愕: “不是说敌人很少,田中中佐可以很轻松的消灭他们吗,为什么还要转移?” 岩越少将的声音透着苦涩和无奈:“区区十来人就敢进攻两百多人防守的指挥部,你认为对方是等闲之辈吗?有这种胆色的,必然是华军最为精锐的特种兵,只怕田中真的挡不住他们!” 参谋长说:“不可能吧,两百多人还打不过十来人?” 岩越少将摇了摇头,说:“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几句话的功夫,那辆疯狂的装甲车已经辗过两道封锁线,并且朝着东瀛士兵倾泄了两百多发机炮炮弹,数百发机枪子弹,直扫得血浆四溅,尸横遍地。反应过来的东瀛军官抡起拳头粗暴的捶着手下的头盔,嘶声叫:“用枪有个屁用,用枪有个屁用!用反坦克导弹,用反坦克火箭弹,用反坦克手雷!用反坦克火力轰碎他们!”事实上,他们的提醒似乎是多余的,发现重机枪根本就射不穿装甲车的装甲后,越来越多的东瀛士兵扛起了火箭弹,尽管黑衣少校连发连中,好几名扛火箭筒的士兵刚露出半个龟头就被装甲车发射的机枪子弹打爆了脑袋,可还是有成群的火箭弹被发射出去,扑向装甲车!少林小兵大叫:“坐稳了!”狠狠一扭操纵杆,甲车在街道乱冲乱窜,运动路线毫无规则可言,也正是这种不规则运动救了他们的命,尖啸着飞过来的火箭弹要么被甩到了后面,要么与装甲车抢擦身而过,二三十发火箭弹砸下来,成片的火球冲天而起,街道被浓烟、弹片和石仔牢牢遮蔽,像是遭到重炮群轰击一样,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一发火箭弹能打到装甲车的,倒是有不少弹片将装甲车敲得火花迸射,可是伤不了里面的人半根汗毛! 哒哒哒———— 黑衣少校再次开火,数发机枪子弹飞了出去,一名从三楼楼顶探出小半个身体,正扛着火箭筒朝装甲车瞄准的东瀛士兵的身体被生生撕裂,炸起一团呛人的血雾,惨叫着从上面栽了下来,摔在被火箭弹炸得坑坑洼洼的街道上,成了一团肉泥。黑衣少校说:“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都打光了!” 少林小兵怒骂:“我日!想办法下车,我们另外找一件玩具!”再次一扭操纵杆,装甲车拐一个大弯,照着一堵墙壁狠狠的撞过去,嗵的一下,墙壁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装甲车冲进了屋子里,里面响起一阵尖叫声————居然还是女声!几名东瀛的随军女记者惊恐万状的看着这头破墙而入的钢铁怪兽,俏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但无损她们的气质和美丽,相反还为她们增添了一种脆弱的美,让人只 想将她们抱入怀里,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可惜她们的美丽对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这两个杀人当踩蚂蚁玩的家伙来说没有半点作用,他们浑身是血的从车里跳了出来,少林小兵就到一滚滚到了被装甲车撞开的窟窿,用后羿式自动步枪朝着外面打出一个三连射,硝烟弥漫中传来一声惨叫,一名东瀛士兵的身体被12.7毫米口径子弹撕裂,一朵血花惊人地绽放开来,又随怒凋落。而黑衣少校一落地,消音冲锋枪就朝着这几名随军女记者开火,打空了一个弹匣,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记者在弹雨中无助地扭动着身体,痉挛着,震颤着,最后变成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马蜂窝,倒在了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而那辆装甲车,又撞穿了一面墙壁,从那头穿了出去,刚一露面就被一枚标枪式反坦克导弹击中了顶部,破开薄弱的顶部装甲一穿到底,轰!一道火柱带着大量碎片从被破开的天窗里狂冲而起,这头吞噬了太多生命的钢铁巨兽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嘶吼,停下了杀戮的脚步。接着,又两枚反坦克火箭弹打在它的前装甲,串联战斗部洞穿了不算太厚的装甲,在里面爆炸开来,里面的尸体顿时成了灰烬。还没完,这两团火球刚刚合二为一膨胀而出,又有一枚火箭弹击中了装甲车的履带……相信还会有更多的火箭弹飞过来把这辆死得不能再死的装甲车当靶子打,直到将它轰成零件。黑红色的火光,飞溅的碎片,依稀可见的人体碎块……自开打以来一直处于被单方面屠杀的悲惨境地的东瀛士兵看到这一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一切都让他们觉得,这场让他们透不过气来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胜利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满腔怒火通通发泄到装甲车残骸上,将它轰成渣! 火箭弹还在不断飞来,每一团火球腾起,都有人发出一声欢呼。倾听着爆炸的间隙传来的欢呼声,两个罪魁祸首对视一眼,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你们以为,你们胜利了吗?不,不不,刚才我们只不过是热了一下身,最血腥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ps:看《烽烟狼卷》的读者对这种情节并不陌生吧?乙号部队的拿手好戏啊,呵呵。 第一六九章煞星(三) 在极其猛烈的反坦克火力反复轰击之下,那辆苦命的装甲车不到一分钟就被打成了零件,碎片散数一地。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碎片,东瀛士兵发出阵阵欢呼声,他们都认定袭击者死定了————没有人能在如此猛烈的火力打击下生存下来!但是,轻型火箭炮轰鸣一般的枪声骤然响起,几名扛着火箭筒的东瀛士兵仅仅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破空而来的大口径子弹撕裂了身体,飞溅的血沫像冰水一样浇在那些得意忘形的东瀛士兵身上,让他们浑身发冷,告诉他们:凡事总会有例外的! 两道鬼魅一般的身影从硝烟出闪了出来,两支口径大得变态的自动步枪冲着东瀛士兵喷射出一尺多长的火舌,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刮风似的扫过来,打哪碎哪,打谁死准备,被扫中的东瀛士兵顷刻之间血肉横飞,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两支步枪发射的高爆子弹,只要一发这样的子弹,就足以摧毁一幢两层高的建筑物!枪口所指之处像是遭到火箭炮覆盖一样,瞬间腾起一排排黑红色的火球,一丛丛的士兵和一个个街垒被翻腾的气浪和烟焰彻底淹没,惨叫声不绝于耳。 田中中佐冲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为之胆寒,厉声叫:“调装甲车过来!调装甲车过来!”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又有两名士兵被后羿式自动步枪发射的高爆子弹炸得粉碎,其中一个的碎肉和内脏碎片溅了中佐一身,把他也变成了血人。但是中佐对此毫不在乎,他抄起一挺轻机枪,枪口对准那两个正在快速移动的煞星,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声,一梭梭子弹野蜂一般狂窜而出,打得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身前身后的地面砂尘飞扬。被打得胆寒的东瀛士兵在中佐的指挥下用机枪和步枪朝着这两个可怕的敌人疯狂扫射,企图将他们钉在原地,等装甲车过来将他们辗成肉酱!在浪费了数千发子弹之后,装甲车终于冲了过来,链式机关炮扫出两道火龙,交叉卷向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黑衣少校躲在一个倒塌的街垒里,团团火球就在他面前炸开,但是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而少林小兵则像一个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的橡胶球,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弹雨中滚动弹跳,成串的机炮炮弹与他擦身而过,但同样没有伤到他分毫。倒是在他终于舒展开身体后,一发步枪子弹打在他的胸口,虽然被防弹衣挡住了,但是剧痛和过于剧烈的运动超出了心脏的极限,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他也不含糊,狠狠一拳打在胸口,打得胸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口闷气吐了出来,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他放声大笑,笑得放肆,张扬,大笑中腰肢奋力一拧,硬 是在地上翻了个身,后羿式自动步枪火舌连闪,三发钨钢穿甲子弹激射而出,打在装甲车的正面装甲上,迸出三点火花,子弹凿了进去!装甲车的驾驶员的身体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的气球一样炸裂开来,血沫溅了其他人一身,装甲车内部起了一阵慌乱,射击变得凌乱。没等他们调整过来,一发微型发坦克导弹照准装甲车顶部一头扎落,破开顶部装甲一穿到底,轰隆一声,火光冲腾而起,这辆装甲车成了一团火球。 眼看着一辆装甲车就这样被两支步枪打爆了,田中中佐眼里凉气直冒,见鬼,那到底是什么鬼枪,怎么杀伤力这么变态!看样子想要搞定这两个家伙,得出动坦克和武装直升机了,可偏偏这两样都是他没有的,怎么办? 又一辆装甲车冒了出来,这一辆更加倒霉,刚刚扫出几发机炮炮弹就被少林小兵发射的50毫米微型反坦克导弹洞穿了天灵盖,里面的人非死即伤。田中中佐暗暗叫苦,因为他没有几辆装甲车可供人家打靶了,接二连三从警卫部队里抽调精干力量支援前线的后果就是警卫部队被大大的削弱,连挡住两名华军士兵都异常困难! 似乎是看出了中佐大人的难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没有再给他增添烦恼,他们一连投出两枚烟幕弹,浓得呛人的烟雾遮住了他们的身形。中佐几乎要疯了:“他们在哪里?他们到底在哪里?把他们给我找出来!他们躲起来后比向我们正面冲锋还要危险十倍!” 最后那句话士兵们百分之百赞同,要是有这么危险的敌人猫在你附近,你也会连觉都睡不好的!一支小部队奋不顾身,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朝着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据守的街垒冲去,试图跟这两个可怕的敌人同归于尽。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街垒已经空无一人,那两个可怕的敌人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紧接着,离这里不远的防空阵地传来激烈的枪声,揭开了谜底————那两个天煞星向他们的防空部队下手了! 东瀛人缺乏变通的传统让人无语。这个国家有一种很怪异的思维,那就是各人顾各人,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给集体添麻烦就行了,因此,看到警卫部队陷入苦战,防空部队也只顾着盯着天空,没有半点将高射炮调成平射,支援一下警卫部队的意思。防空的只管防空,在地面苦战的只管继续苦战,相互之间没有半点配合,这固然让各兵种拥有很强的独立性,但是破绽同样明显,这不,防空部队没有等来华军的轰炸机,反倒等来了两名煞星。利用烟雾的掩护暂时摆脱田中中佐的部队的纠缠后,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径 直扑向防空阵地,那些只会对着天上飞的东西搂火的防空兵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后羿式自动步枪一通狂扫,这个规模不大但位置很重要的防空阵地上尸横遍地,一辆87式高射炮和一辆约克中士被微型反坦克导弹炸毁,还有一辆m163二十毫米六联装自行高射炮的炮手正在拼命将炮口调平企图朝这两个可怕的死神开火,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射穿了车身,带着锐利的装甲碎屑灌入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座位上!少林小兵跳上这辆自行高射炮的车顶,舱盖这时活见鬼的开了,一名防空兵从里面探出半个身体来,大概是想逃吧,结果跟少林小兵面面相觑,没等他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少林小兵一枪托砸扁了脑袋,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少林小兵将尸体拖出来丢下去,拔出自卫手枪对准里面砰砰砰一通猛射,里面又响起几声惨叫,里面的人被足以击毙一头大象的子弹炸得血肉模糊,活像一团肉泥,让人反胃。但是少林小兵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嘿嘿一笑:“少校,上来吧,我们有新的玩具了!” 黑衣少校正倚着一辆被击毁的约克中士式自行高射炮朝轻描淡写的扫着那些狗虱似的紧追不放的东瀛士兵,每一发子弹射过去,追兵中间必然炸起一团血雾,意味着又有一名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听到少林小兵叫唤,他射出弹匣里最后一发子弹,甩出一颗手雷炸起大团烟尘,遮住追兵的视线,然后闪电般窜上了m163自行高射炮。那发子弹挟着凌厉无匹的劲道狠狠扫过,一名趁着火力间隙跃起的东瀛士兵身体一轻,有种飘上云端了的感觉,但是他骇然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还留在地面上!这发子弹将他打成了两截,上半身飞出五六米远,翻了两个筋斗,重重的摔在地上,肠肚内脏流了一地,这惨状让所有东瀛士兵面色惨白,差点吐了出来!随后,他们又发现,跟自己即将遭遇的悲惨命运相比,这个倒霉鬼称得上是幸运了,至少他还有半截身体是保持完整的,自己呢?看到m163自行高射炮黑洞洞的炮口朝自己指了过来就该知道,一旦这辆自行高射炮开火,自己连渣都不会剩下来!一名中尉简直是打肺里吼出来:“击毁它!不然我们都得完蛋!”话音刚落,就有一枚105毫米火箭弹尖啸着朝自行火箭扎了过去,这总算让中尉有了一点安全感,只要这枚火箭弹命中,那辆火力极其凶猛的自行高射炮就得变成一团火球! 少林小兵叫:“火箭弹过来了,当心!”一开口他就吃惊地发现,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因为m163自行高射炮发出了骇人的咆哮声!六支炮管飞速转动,一道粗长的火 流轰然而出,弹壳飞溅如喷泉,无数二十毫米机炮炮弹组成一道火网,朝那枚火箭弹卷了过去,那枚火箭弹在距离装甲车还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被一枚炮弹击中,轰一声在空中炸成一团黑红的烟云。高射炮的射角略略调整,火力向前延伸,连半秒钟都不用,那名扛着火箭筒呆若木鸡的东瀛士兵就被恐怖的金属风暴撕成了碎片!黑衣少校冷冷的说:“去死吧!”机炮炮弹排成长达数百米的火龙无情地扫过,炮口指到哪里,哪里瞬间就被弹片和炽热的气浪淹没,绵密的爆炸声像无数柄橡皮锤,疯狂击打着东瀛士兵的耳膜和心脏,一发两发这样的炮弹爆炸可能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每秒钟五六十发这样的炮弹爆炸开来,那就太变态了!面对这种排山倒海式的扫射,东瀛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嘶声惨叫,然后中弹,被打成碎片,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剩下来!就算是躲在掩体里,房屋里,也不管用,可怕的弹流无情地冲涮着掩体和建筑物,将掩体一层层的削平,把里面的士兵活活震死;将房层的墙壁轰塌,把里面的人活埋!m163防空能力如何还不知道,反正用来扫步兵效果好得出奇,在它的咆哮之中,半个镇子都被一团团硝烟烈焰和弹片给淹没了,被火力盖住的东瀛士兵自然命运悲惨,除了碎片还是碎片,想给他们收尸?得用扫把将碎肉一块块的扫成堆再铲进裹尸袋了。 一发机炮炮弹无巧不巧,飞进了指挥部,一名参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着大家的面表演了一手天女散花天魔解体大法,整个人炸成几十块,指挥部里腾起一团令人作呕的血雾。有人骇然惊呼,有人赶紧找地方隐蔽,只有岩越少将还保持冷静,果断下令:“马上转移!” 就等这句话了! 指挥部里的参谋和机要员带着电台还有重要文件,以最快速度逃离指挥部,跳上汽车逃之夭夭。至此,第三师团的指挥系统暂时被瘫痪,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指挥突然中断意味着什么,岩越少将很清楚,因为在几个小时前他刚刚领教过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田中中佐根本就挡不住华军特种部队,不逃跑,整个指挥部所有人员都会让华军特种部队给一网打尽,那损失就更严重了!少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兵,我们的猎物要逃跑了!” 操纵着六管机炮对着东瀛士兵疯狂扫射的黑衣少校突然叫了起来,他注意到一个车队正在警卫部队的掩护下迅速逃离指挥部。 少林小兵说:“妈的,想跑?没那么容易!坐稳了!”自行 高射炮的发动机发出豪迈的咆哮,无视穿飞的弹雨和嗖嗖飞来的火箭弹甚至反坦克导弹,径直朝逃跑的车队杀去。田中中佐面孔扭曲,嘎声怒吼:“挡住它!挡住它!”在他近乎癫狂的怒吼中,二十多枚火箭弹扑了过去,炸得地面火光乱闪!那辆自行高射炮在团团火球中间呈蛇形前进,每一枚火箭弹都是以毫厘之差与它擦身而过,没能将它击毁。反倒是那门要命的六联装高射炮扫来的弹雨无情地冲涮着敢于还击的东瀛士兵的身体,胆敢跳起来发射火箭弹的士兵无一例外,被金属风暴撕扯得粉碎,阵地上飞扬起阵阵血雨。东瀛士兵的凶悍也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那么多火箭筒手被打得稀巴烂,死得惨不忍睹,可还是不断有火箭弹飞过去!每个人都知道探出身子发射火箭弹意味着什么,但是没有人犹豫,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火箭弹才能拖住这辆狂暴的战车,为指挥部的撤离争取时间! “妈的,这帮倭猪还真难缠!”少林小兵咒骂着,自行高射炮又作了一个规避动作,与两枚火箭弹擦身而过,其中一发尾部喷出的火焰直接舔到了自行高射炮的车身上。黑衣少校一记点射,那两名火箭筒手立刻被碎尸万段,还有一个更倒霉,刚刚扛起火箭筒,一发机炮炮弹就从火箭筒里钻了进去,将火箭弹打爆,轰的一声,阵地上掀起一阵血雨,十几米内的人非死即伤。 田中中佐甩掉半片粘到他脸上的肺叶,捶着地面狂叫:“继续发射,继续发射!反坦克导弹射手都死了吗,开火啊!”还真让他说对了,此时反坦克导弹射手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他们全靠火箭弹在阻击敌人————最惨的是,就连火箭弹这种廉价的武器也没剩下多少了。中佐此时已经完全绝望了,他指着两名士兵,大声说:“你和你,带上炸药包,跟着我去炸毁这辆战车!” 那两名士兵面色苍白,却没有半点犹豫,各自抱了一个五公斤重的炸药包,猫着腰利用残破的建筑物作掩护,朝m163自行高射炮包抄过去,而幸存的士兵豁出性命,不顾自身安危的朝自行高射炮倾泄着弹雨,掩护中队长他们。打出火来了的少林小兵怒骂一声,朝着这道打不烂的防线辗了过去,他倒要看看那些东瀛士兵是不是铁打的,这样都打不垮!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枚磁性手雷飞过来,吸在自行高射炮的履带上爆炸,履带当即被炸断,狂暴的战车瘫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前进!少林小兵被震得身体一晃,再怎么加油自行高射炮也没有移动半分,他苦笑:“他奶奶的,阴沟里翻船了,功亏一篑不说,还得搭上自己的小命!” 确实会搭上自己的小命。火力再凶猛的战车,一旦停了下来都是一个打起来很过瘾的靶子,自行高射炮再不说用了,单薄的身板根本无法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火力攻击,更可怕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被火力笼罩,连逃都没法逃了!黑衣少校面无表情,继续操纵着自行高射炮扫射敌军阵地,用凶猛的弹雨压制敌军的火力,敢于抬头的敌人无一例外,通通被打得血浆喷溅。但是,发现这辆恐怖的战车被打瘫之后,已经被打得胆寒的东瀛士兵发出欢呼声,火力变得更加稠密。几秒钟后,一捆集束手榴弹飞过来,将自行高射炮另一边的履带也给炸断了,这下子自行高射炮成了死乌龟,只有挨揍的份。 机炮炮管已经变得赤红,黑衣少校也露出苦笑,停止了射击,对少林小兵说:“看样子,我们完蛋了。” 少林小兵说:“可不是,只要一枚火箭弹飞过来,我们就得被炸上天!”他试着掀天舱盖,结果刚打开一条缝,一发跳弹就飞了进来,打进他的肩膀,拉出一道血线,毫无疑问,如果他们试着逃离这个死乌龟,百分之百会被密集的火力打成几百块碎肉,连块完整的骨头都不会留下来的。 孤立无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再怎么强悍的战士面临这样的绝境,也会感到无助,甚至只能束手待毙。他们甚至能听到东瀛指挥部在狂呼大喊:“天照大神保佑!用火箭弹炸毁它!我不要再看到它了,永远不要再看到它!”接着,火箭弹破空的尖啸声接连不断,黑衣少校和少林小兵苦笑,只是一辆炮管烫得没法再开火的自行高射炮罢了,犯得着浪费这么多火箭弹么?黑衣少校耸耸肩,说:“他们的火箭筒射手技术很烂,经常打偏,所以只好以量取胜。” 少林小兵捂着伤口嘿嘿直笑。接着他们就看到这些火箭弹一古脑的落在东瀛士兵的阵地上,翻滚的火焰,狂暴的气浪,高高冲起的硝烟,揉合成令人震惊的画面,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火山爆发了!在m163自行高射炮密不透风的扫射之下顽强拼杀,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东瀛士兵的运气终于用完了,在一片电闪中灰飞烟灭,几具尸体气浪高高抛起,表满了后空翻转五周半之后又来一记天女散花,炸成千百块飞得到处都是,一些碎块甚至飞溅出两三百米开外。 这偏得也太离谱了吧? 少林小兵目瞪口呆。 黑衣少校瞠目结舌。 田中中佐绝望地看到两架大型武装直升机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战场上空,火箭巢向地面泼洒着炽烈的火雨,将他最后的 部下炸得粉身碎骨!他发出一声狂号,擎起自动步枪朝着飞翔的死神扫了过去,子弹打在树脂防弹玻璃上,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飞行员被惹毛了,机关炮喷出一团吞吐不定的火光,在地面上扫出一道笔直的弹道,这条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向前推进,切开地面,将房屋劈成两半,将挡在它前面的士兵炸成一团飞扬而起的血雨,只用了一秒钟就狠狠的劈到了中佐身上,中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整个人被炮弹打成了碎片。 是空中突击师的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 少林小兵狂喜,打开舱盖把一面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红旗探了出去,冲着天空挥呀挥的。两架鹰龙从空中飞过,认出了这面小红旗,没有向自行高射炮发起攻击。一架直升机在空中旋停,抛下两根尼龙绳,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两个一组迅速从上面滑下来,首先是两名机枪手,接着是六名突击手,最后是狙击手、通信兵以及卫生员,一落地就建立起一道防线。丢完人后,直升机马上拉高,甩掉从地面零星射来的火力,和另一架一起恶狠狠的朝那个并没有走太远的车队扑去,三分钟不到,那边就枪声大作,爆炸声不绝于耳,毫无防空能力的车队面对两架重型武装直升机的攻击,结果可想而知。 空降下来的特种兵一边有条不絮的击毙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东瀛士兵一边推进,很快就来到了被打得破破烂烂的自行高射炮旁边。血人一般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从里面跳了出来,所有特种兵看着遍地死尸,都露出了无可救药的崇拜的表情,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他们的偶像啊!带队的班长认出了少林小兵,笑着问:“你还好吗?很高兴能看到你大发神威,不过你的情况似乎不大妙。” 少林小兵吸着凉气,说:“何止是不妙?我都快要痛死了!有没有吗啡?给我来一支!” 第一七零章空中死神 岩越少将在众多警卫的保护下夺路而逃,随同他一起逃走的还有整个师团指挥部绝大多数参谋,汽车和装甲车在公路上排成了一条长龙。慌乱之下,他们似乎忘记,这样子挤成一团,正是华军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岩越少将也没有及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如此庞大的一个指挥部,两百多名警卫严防死守,居然没能顶住华军不超过一个班的特种部队的殊死突击,这样的耻辱让少将阁下丧失了一以贯之的冷静,思维变得絮乱,反应变得迟钝。直到断后的士兵发出惊呼,他也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身边的参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参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着胆子探头出去看,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两架体型巨大的武装直升机正沉沉呼啸着朝他们猛扑过来!天啊,是华军的重型武装直升机!对地攻击能力不逊于米-24雌鹿和阿帕奇的重型武装直升机!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这两个死神一前一后俯冲而下,机关炮炮口烈焰喷涌,炮弹排成长长的火流,像两把光剑,径直对着这个慌作一团的车队狠狠的劈了下来!它们飞行实在是太低了,机关炮炮口喷出来的膛焰几乎点焰了卡车顶部的蓬部,绝望的东瀛士兵尖叫着朝这两个死神拼命搂火,子弹像马蜂一样蜇在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身上,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却没能对这两头皮糙肉厚的飞行怪兽造成任何伤害,顶多也就是擦掉它一点漆皮罢了。而鹰龙倾泄下来的机炮炮弹却是那样的致命,在机关炮震耳欲聋的狂吼中,长长的车队从尾到头,腾起一团团火球,不管是装甲车还是重型卡车,或者是军用吉普车,都被逐一打爆,变成剧烈燃烧的、破破烂烂的火柴盒,爆炸波一环环的扩散,将被击中的车辆无情地掀翻,车里的弹药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车辆碎片、子弹头、子弹壳碎片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以爆速向四周激射,好些离得远远的东瀛士兵莫名其妙的身体一震,像是被霰弹枪轰中一样,身上爆出大团血花,惨叫着栽了下去! 两架直升机在二十来秒之内就飞越了整个车队,在它们凶猛的火力打击之下,至少有一半车辆被击毁,不知道多少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幸存下来的人大多也被溅了一身血,都顾不上是自己的还是某个被打死的倒霉蛋溅上去的了,跳下车就跑!公路已经被车辆残骸堵死,再呆在车里只有死路一条!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那两架直升机飞过去之后,马上又折了回来,这次不光是机关炮,连机载重机枪也发出了怒吼,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以每秒钟上百发的速度向着地面泼去,犹 如水银泄地,地面被打得电光点点,烟尘一撮撮的扬起,没有被打爆的车辆被打开了花,跳车逃生的士兵和参谋顷刻之间被弹幕笼罩,他们的身体像是豆腐做的一样,被机枪子弹穿出一个又一个窟窿,被机炮炮弹炸成一蓬血雨,当他们终于生机断绝,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张破得不能再破的破布,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在他们还没有倒下之前,血已经流干了。 直到现在,岩越少将都还没有受伤,这简直就是奇迹,只是他的身体由于恐惧而颤栗着,脸上满是惊怖的表情,要不是整张脸都被血浆糊了一遍,大家会看到他的脸此时惨白得跟吸血鬼伯爵不相上下。血是从他身边那位尽职的参谋身上溅出来的,这个倒霉蛋被一发穿透车辆顶盖射下来的子弹打断了半边脖子,全身血液以每秒钟七十毫升以上的速度飙出,喷起两三米高,淋了少将一脸,那种滚烫黏腻的感觉让少将的灵魂都为之震颤。少将哆哆嗦嗦的打开车门跳下已经着火了的车,茫然四顾,看到的尽是血肉横飞的惨状,整个路段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到处都是燃烧的车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凄怆的惨叫,绝望的哭号与车辆油箱以及残余弹药的爆炸声响作一团,格外的惊心动魄。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一个健康的人了,几名血葫芦一般的警卫员朝他冲过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叫他小心,趴下,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怔怔的看着紧追在那几名警卫员后面的武装直升机,发出一声绝望的悲叹,闭上了眼睛。机关炮和机载重机枪的轰鸣淹没了警卫员的嘶声狂叫,弹雨再一次冲涮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地面,那几名警卫员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变成了飞溅而起的血浆和碎肉。一发子弹洞穿了岩越少将的胸口,前胸进后胸出,在背部扯下碗大一块肉来,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少将向后倒退,刚退两步,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成串的机枪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生生打飞出去…… 第三师团的师团长岩越少将,阵亡。 确定公路上没有活口之后,已经将弹药挥霍得七七八八了的鹰龙终于离开了,飞回小镇降落,已经完成清理工作的特种兵迅速登机,扬长而去。在飞机上,伤痕累累的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终于有机会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赢了没有?” 那位班长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赢,不过……”傲然一笑,“东瀛的海空军已经全灭,指挥系统乱作一团,最重要的是,我们空中突击师已经精锐尽出,离胜利不远了——— —还没有我们打不垮的敌人!” 少林小兵骂:“妈的,你们这帮家伙,眼睛快长到头顶去了!老实向我汇报情况!” 那个班长嬉皮笑脸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少林小兵报告,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中,两架直升机渐渐飞远。 当这两架直升机在天空中只剩下一个黑点之后,那段被血与火淹没的公路上,一辆已经变形的卡车车门被踹开,一名少佐从里面滚了出来。他没有受伤,只是身上已经没有明显的生命痕迹,他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就扑在一具被打得稀烂的尸体身上,胃里的东西一古脑的吐了出来,当他看清楚自己正对着死者被子弹绞得稀烂的脸哇哇呕吐的时候,吐得更厉害了,呕吐中,眼泪和冷汗涔涔滚落。太惨了,这么多人转瞬间就被两架直升机的火力绞得粉碎,如此血腥惨烈的场面让这名刚从军校出来不久的年轻军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甚至忘记了逃跑,就那样一个劲的呕吐,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就干呕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报,发出一声声披肝沥胆的哭吼声。 这个幸存者并不知道,他还能跪在死人堆里发疯似的又哭又吼,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战争是最可怕的魔鬼,时刻吞噬着千万人的生命,而放出这个魔鬼的,偏偏是人类自己。 第三师团指挥部被打掉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其时,第三师团虽然跟快速反应师血战数场,伤亡不小,但仍有近两万人马,如此雄厚的兵力,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快速反应师和空中突击师拼尽全力发起海啸一般的攻击,每一次攻击都被击退。照这样打下去,第三师团不敢奢望能反败为胜,但至少可以较为完整的撤回北加海岸市区。然而,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指挥部却被人打掉了,就好比在重量级拳击比赛里落了下风正在苦苦招架、脑袋却挨了重重一拳,大脑当场当机的拳击手一样,整个人都蒙了,面对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只有被虐的份,很快就阵脚大乱。快速反应师和空中突击师得理不饶人,攻势越发的凶猛,陆军航空兵和空军更是将第三师团列为重点照顾的对象,武装直升机战斗轰炸机轰炸机强击机炮艇机来了一波又一波,失去指挥的第三师团在这极其凶猛的空地一体火力打击之下节节败退。在傍晚时分,打断了马来西亚的脊梁的韩枫摔领狂风旅和风暴旅乘坐直升机和地效飞机以惊人的速度赶了回来,加入战场,这两个实际战斗力只相当于平时一个加强旅的步兵旅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第三师团压垮了,接连几道防线被打得粉碎 之后,第三师团丧失了斗志,纷纷放弃了阵地,争先恐后的朝北加海岸市逃去,每一段公路都被汹涌的人潮和车辆塞得死死的,任凭军官们怎么疏导也无济于事,兵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华国空军机群一波接一波的从公路上空掠过,投下暴雨一般的凝固汽油弹,隆隆震响撕裂了混凝土浇成的公路路面,每一枚炸弹投下去,都要在地面上制造出一条长达百米的火龙,高温气浪卷着烈焰席卷一切,就连钢板也在高温中融化,大批东瀛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火雨浇成了火人,奔跑着,哀号着,翻滚着,最后无助的倒在被烧得滚烫的路面上,炽红的气浪一圈圈的扩散,每一具尸体都被烤成了炭柱,油脂流得到处都是,接着,高温让这些油脂也燃烧起来,那个味,幸存下来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华军像狂风一样在后面穷追猛打,断后的部队一支接一支被一扫而空,柳哲甚至带领一个旅以四十多辆坦克为尖刀朝着第三师团中间猛插,劈开一条血胡同滚滚向前,谁挡在他的前面,只有死路一条。极度混乱的第三师团没能及时组织阻击,被他势如破竹的一插到底,打穿了整个防御纵深,然后,他们在自己后方一个y形公路交叉点发现了这支杀得两眼发红的虎狼之师。这是通往北加海岸市的必经之路,防守这个战略要点的一个不满员的大队在飞机大炮坦克轮番冲击之下,不到一个小时便伤亡殆尽,阵地易手,这意味着第三师团主力的退路被切断了,一万多人被堵在距离北加海岸市约二十公里远的地方,北加海岸已经在望,然而柳哲横刀立马挡在中间,这咫尺之遥,竟然无法逾越。 第三师团的崩溃造成了更为严重的后果,第五师团侧翼完全暴露了!风暴旅沿着从第三师团防线上撕开的口子朝着第五师团两个旅团之间的接合部猛插,自知形势危殆的第五师团在师团长阁下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咆哮中放弃了第一步兵师这颗啃不动蒸不熟锤不扁砸不烂的铁碗豆,火速撤退。他们撤得倒是快,可惜,他们还是小看了第一步兵师。一直窝在巴冷县城里装缩头乌龟,怎么啃都啃不动的第一步兵师抓住了机会,露出了剪刀般锋利的牙齿,旋风一般杀出,会同炎龙军团两个旅,狠狠一口咬住了第五师团的尾巴————这段尾巴还不小,足有两个联队,四五千人。如果说第一步兵师是龟,那肯定是鳄龟,不光有厚厚的盖甲,叫人想咬都没法子下口,还有一口尖利的牙齿,足以将人的手指整个咬下来!压着第一步兵师打了好一段时间的第五师团,现在开始尝到这只好斗的鳄龟的厉害了。 第八师团的情况 更加糟糕,跟第一集团军一轮硬碰硬的对攻下来,血都快要流干了,特别是在失去空中掩护之后,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们的损失就超过了此前几天战斗的损耗的总和!现在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相继遭到巨大损失,第八师团想独善其身都难了。第一集团军那庞大的兵力此时终于充份施展开来了,一个步兵师在空军和炮兵旅的配合下正面佯攻,两个步兵师两翼展开,试图对第八师团形成弧形包围。第八师团无法招架,只能抛下一部作弃子,主力慌忙撤退。弃子在一两个小时之内被第一集团军吃了个精光,满腔怒火的第一集团军如同冲上内陆的洪水,咆哮着卷向第八师团,将断后的第八师团部队逐一淹没,不将这个师团砸个粉碎,伊川少将是不会罢手的,就算第八师团能飞,他也要开着坦克追断他们的翅膀! 北加海岸方圆上百公里此时变成了沸腾的火山,东亚地区最为强大的两支军队近三十万人马在这个狭窄的战场混战作一团,重机枪子弹在夜空中穿飞,哪怕是雪崩流萤也没有这么壮观;重炮炮弹成吨成吨的砸向对方,火箭炮炮弹拖着长长的光焰在空中作茧自缚最终在地面上植出一片片黑红色的由铁与火组成的森林;战机成群结队,坦克战车漫山遍野,苍穹在呼啸,大地在咆哮,血与火将夜空渲染成了血红色,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此前东瀛军队也发动过如此强大的攻势,一举将华军前线军团数万大军团团包围;而现在华军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攻势,目的也是将东瀛大军团团包围,两军在短短数日之内就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轮回。不同的是,东瀛军队发动进攻的时候,华军前线军团死死钉在他们中间,怎么啃都啃不动,而现在华军发动全线反攻,东瀛大军团慌作一团,兵败如山倒。 战至深夜,华军的包围圈基本形成了,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主力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第五师团忍痛割肉,放弃了被第一步兵师咬住的那两个联队,勉强保住了主力,退回北加海岸市区,成为唯一一个回防北加海岸的建制还算完整的师团。至此,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东瀛也得承认,这场战争他们输了,莫名其妙的输掉了。这一噩耗,在东瀛引发了十二级大海啸,这个岛国简直就要疯狂了! 东瀛将如何应对这令人绝望的困境? 柳维平表示他对此毫不关心,除了打仗,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帮华人建国。 第一七一章建国(一) 雅加达近郊一所大学那还算完整的礼堂里,东南亚华人代表济济一堂,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还有更多人从世界各地赶来,这个大礼堂恐怕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了。这批人中,有知名的艺术家,有小有名气的政治家,有靠辛苦工作挣点微薄的工资勉强度日的穷苦华人代表,最多的,却还是企业家。华夏民族在古代虽然将商业视为贱业,但炎黄子孙的血液里从来都不缺乏商业智慧,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能凭自己双手创造出一个个辉煌的成就,这恐怕也正是他们到处招人妒忌和排挤的原因吧。就连一些从国内跑到东南亚投资的老板也被请了过来,参与到这次极为重要的会议中。虽然前方战事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是礼堂里弥漫着乐观的气氛,大家有充份的理由相信,爪洼猴子和倭奴蹦不了几天了,这片土地,现在轮到他们作主了! 本来这么盛大的会议,规格一定要高才说得过去的,但是现在是战争期间,一切从简了,不管是与会者还是闻讯赶来的新闻记者,都只能喝矿泉水,啃面包和压缩饼干,会场甚至都没有时间收拾一下,也够寒酸的,但是没有人抱怨什么,大家一脸的期待,等待着重要人物出场。 重要人物很忙,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因此他们还得再等一下。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凑到一块聊天,碰到老朋友,说的可不是幸会了,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来一句:“你还活着啊?”被问到的人打个哈哈,苦笑着说:“是啊,还活着,阎罗王说我饭量太大,怕我把地府吃垮,将我给赶了出来!”看似玩笑的一问一答,里头包含了几多辛酸,几多惊悸,令人鼻子发酸。 一个大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地面都咚一声响,估计地板上的蚂蚁以为是地震了。礼堂里响起一阵惊异的叫声,有人叫:“萧老板,你还没挂呀?那天我看到一大帮猴子冲进你家,还以为你完蛋了呢!” 大胖子说:“你们以为我完蛋了?嘿嘿,当时我被砍了四五刀,我都以为自己完蛋了,幸好我这身肥肉够厚,那帮死猴子的力气又太小,没能砍穿我这身膘,才让我捡回了一条老命!”这个胖子是土生土长的爪洼华人,祖辈从橡胶园的割胶工做起,世代打拼,经营起一家橡胶企业,到了他这一代,事业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在商界广有人望,在黑道也挺吃得开,比玻璃球还要滑,哪边都不得罪。都说肥猪先死,以他的吨位,还有他的身家,居然逃过了这场浩劫,还真是个奇迹。不过这个大胖子也是吓得够呛,想起那段经历就面色发白, 一屁股坐下,心有余悸的说:“这些天简直就像是做噩梦……一大群暴徒红着眼睛冲进我的别墅里见人就打,又砸又抢,我的佣人都让他们给杀掉了,我老婆大腿中了一枪,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我让他们抓了起来,逼我说出存银行账号密码还有珠宝钻石的藏匿地点,不说就打,说了也会挨打,因为他们怀疑我们没有完全说实话,试图把最值钱的东西保住……要不是炎龙军团的突击队及时端掉了那个集中营,我就算不死也得疯掉了!”撸起袖子让大家看,大家看到他手臂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瘀青,还被刀子割走了好几块肉,可谓触目惊心。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说:“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啦!多亏母国及时出兵啊,要不然那帮猴子真的会将我们斩尽杀绝的!” 大家连连点头。从排华暴动爆发到现在,都还不到一个月,就有三万多名华人死于非命,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上升,这还是华国出兵干涉的结果! 海伦也是众多记者当中的一员,由于关系比较特殊,她总能坐到最前排,并且得到好几个提问的机会,这让同行记者羡慕不已。有些女记者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回头也要想办法嫁一名解放军中的高级军官,看能不能得到像她这样的待遇。她开心的一笑,随即蹙起眉头,面有忧色,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居然有点心不在焉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新华日报的特约记者跟她交情较好,悄悄的问:“嘿,海伦,你说柳将军遍请三教九流,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海伦兴趣缺缺的说:“我怎么知道?” 新华日报记者说:“少装了,谁不知道你大小姐人脉广得吓人,总能抢先一步得到内幕?透露一点吧,不然就太不够意思了。” 人民日报记者跟着起哄:“对啊,说说吧,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的。” 海伦还是无精打采:“拜托,我是昨天才赶到的,能得到什么内幕?” 众记者感到不可思议:“昨天才到?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你抢新闻比闪电还快的,这仗都打了快一个月,你昨天才到?骗人吧?” 海伦很是郁闷:“他不准我来。” 还是有人不明白:“谁?谁不准你来?” 海伦说:“我丈夫,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到爪洼来。”她越说越冒火,恶狠狠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固执这么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不管我在电话里怎么央求,硬磨软泡,他说不准就是不准!要是在我的老家华盛顿,我 早就请法院给他发传票了!”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他们笑得倒是开心,海伦却越发的郁闷。结婚也有几年了,她跟罗爱国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一直聚少离多,只有卷入战争,两个人才有机会长时间相处————真是见了鬼了。罗爱国对她呵护备至,很尊重她的想法,但是一谈到工作,就没有办法不起争执了,因为海伦是战地记者,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兵荒马乱炮火连天的,她一个弱女子带着摄影师在战区四处走动,随时可能没命,想想都觉得揪心。而罗爱国在军队里呆了整整十八年,经历无数战斗,太了解战争的残酷了,他一门心思让海伦辞职或者改行,他好放心一点,而海伦热爱这一行,说什么也不听,说以提起工作就得绊嘴。这一次爪洼战争爆发,罗爱国是第一批到达爪洼战场的军人之一,带领他的士兵出现在最危险的战场上,面对最危险凶残的敌人,但是他死活不同意海伦跑到爪洼来采访,甚至把电话打到了海伦的单位去。单位既不敢得罪这位特种作战专家,也不敢得罪最能抢新闻的海伦姑奶奶,就玩起了拖字决,在帮海伦办出国手续的时候一个劲的拖,直拖到战局逆转才算办妥,海伦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爪洼,可惜,她失去了最有价值的新闻,想到这一切都是拜那个闷葫芦所赐,她就对罗爱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狠狠的咬他一口! 但是……她又好担心他。战争打得如此残酷、惨烈,而他总是要承担起最危险的任务,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被敌人包围?想到这些,她就魂不守舍。她算是理解当自己带着摄影师满世界的乱窜时罗爱国内心的焦虑和担忧了。各个战场捷报频传,但是马都拉岛却迟迟没有回音,这更增加了她内心的恐惧和担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马都拉岛营救行动从一开始就列入绝密,不管成败都不会向公众披露细节的,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有办法打听到跟这次行动有关的任何消息。 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掌声雷动,茫然抬头一看,哦,原来在晾了大家这么久之后,那些大人物终于想起这些坐冷板凳的可怜虫了,姗姗来迟。第一个入场的,仍然是柳维平,他身穿崭新的制服,脸上带着自信而愉快的微笑,刚一露面就引起一阵欢呼,不知道多少台摄像机对准他大拍特拍,礼堂里刺眼的镁光闪得大家几乎睁不开眼睛。数百名华人代表眼里泛起泪花,拼命鼓掌,手掌都红肿也没有发觉。这是他们的救星,就是他一战扭转乾坤,把爪洼打得万劫不复,把助纣为虐的东瀛远征军打得落花流水,他对爪洼数百万华人恩 同再造!随后进入的都是军政界的重量级人物,眼尖的海伦甚至从中认出了一位在国务院担任要职的大人物!她倒吸一口凉气,一口气派来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国家这是想干什么? 柳维平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热烈的掌声顿时消失了。他笑笑,说:“兵荒马乱的,大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惊魂甫定就把你们请来了,想必大家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不少人笑着应是,那个萧胖子大声嚷嚷:“可不是嘛!我在医院里一瓶针水都还没有吊完,就被两名士兵拎上了车,差点吓尿了!”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一片笑声中,海伦高高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有问题要问。新闻官眉头一皱,善意的提醒:“海伦小姐,现在还没到提问时间。” 海伦站起来,说:“我……我只想问柳将军一个问题。就问一个!” 新闻官说:“可是……” 柳维平笑着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太过刁钻的我可答不上来哟。” 记者们发出一阵轻笑。海伦提问刁钻也是出了名的,不止一位新闻发言人曾被她问得下不了台,面红耳赤尴尬不已,搞得一些新闻官看到她姑奶奶举手提问就头皮发麻。 海伦脸一红,说:“我的问题非常简单,对少将你来说毫无难度,而且这个问题跟新闻工作无关,但是它的答案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甚至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柳维平来了兴趣:“哦?你想问什么?” 海伦调整一下情绪,问:“我想问,我的丈夫现在怎么样了?他参加了一次极其危险的特种作战行动,已经超过六十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了,我很担心他,真的,非常担心他!”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海伦的摄影师苦笑,这位姑奶奶居然假公济私了。柳维平沉吟一下,说:“对不起,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向你透露任何细节。” 海伦脸白了一下,鼓足勇气说:“我不需要任何细节,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维平说:“对不起,无可奉告……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中尉,去请最后一批参加会议的人入场。” 海伦一副要哭了一表情,忧心忡忡的坐了下去。摄影师安慰她:“放心吧,大校身经百战,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早就成了阎王爷最头痛的人物,他不会有事的!” 海伦带着哭腔说:“都这么久了,没有任何消 息,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连少将也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礼堂外面传来脚步声,所有摄影机一起对准了门口。外面一声报告,接着数名职业军人领着几十名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走了进来,海伦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罗爱国!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身上那浓浓的硝烟气息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和憔悴,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血战。他向柳维平敬了一个礼,声音沙哑:“报告,我部已完成营救人质的任务,目前正在肃清残敌,人质大多已经成功获救,现将集中营选举出来的代表送到,请指示!” 柳维平笑:“回来了就好,再不回来,你老婆就找我要人了。你还别不信,回头看看那是谁?” 罗爱国转过身,看到一双蕴满了泪水的眼睛,他一下子愣住了。柳维平说:“海伦小姐,我虽然不能向你透露军事机密,但是给你丈夫找个座位还是办得到的。那位记者同志,麻烦你给他让个座好吗……谢谢合作。”被点到名的记者笑着往旁边挤了挤,给罗爱国让了座。但是海伦不领情,瞪着柳维平叫:“哼,你耍我!看等一下我不整到你下不了台!”众人哑然失笑,这洋妞脾气还真大哟! 罗爱国苦笑着坐下,抚摸着海伦那头金色长发,谓叹:“叫过你不要来了,偏要来,整个爪洼都疯狂了,成了史无前例的杀人场,到处血流成河尸骨如麻,这种地方是你一个弱女子来的吗?” 海伦嘟嚷着:“我想你了嘛。”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身旁,丝毫不介意镁光闪烁,明知道一些记者正冲着她和他大拍特拍也不生气,相反还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让他们见证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好? 她不知道,记者们见证了她的幸福,而她,将要见证一个古老的民族崭新的历史。 第一七二章建国(二) 柳维平对那位来自国务院的特派员说:“领导,请你给我们讲话吧。” 特派员说:“这个……少将,你指挥大军跨海远征,于危急关头奇招迭出,扭转了乾坤,功不可没,还是你先请吧。” 柳维平说:“我勉强只能代表远征军,您代表的却是国家,还是您先请吧。” 特派员看着台下那一双双历尽沧桑仍透着热切期望的眼睛,声音有些异样:“好,我先讲几句。” 秘书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演讲稿递过去,特派员却看都不看,将演讲稿丢到一边,清了清嗓子,说:“在座的各位华人侨胞们,你们好,我是代表国家主席和国务院总理前来看望你们,并代表整个国家跟你们问好的,这段时间你们受苦了!我们没能及时制止爪洼政府丧尽天良的大屠杀,使得大批海外游子惨遭无妄之灾,而且直到现在仍然有人在流血,国家……愧对你们!我代表党中央向大家鞠躬道歉了!”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上千代表们面前,弯下本来宁折不弯的腰脊,深深的鞠了一躬。 全场一阵骚动,这位特派员竟然代表整个国家向他们道歉了?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现场镁光狂闪,不知道多少台摄影机在拼命拍照,代表们也慌了手脚,纷纷叫:“特派员,这可使不得!母国对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你们第一时间出兵干涉,只怕我们早已变成乱葬岗里的尸骨了!这个躬我们受不起啊!” 特派员摇摇头,说:“不,我们做的还不够……我们出兵太晚了,早在9·30屠华的时候我们就该出兵了,我们晚了将近二十年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些老华人泪流满面,连声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一位年轻的华人说:“这次多亏了祖国出兵,我们才没有继续被人当猪狗宰杀,杀望我们的军队永远驻扎在爪洼,不要再撤回去了!如果国家军费困难,我们可以凑钱,凑双倍的钱,决不会让一名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受半点委屈的,大家说对不对?” 绝大多数华人异口同声的叫:“对!只要国家肯在爪洼扎军,我们可以给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发双倍的工资!” 萧胖子叫:“双倍太寒酸了!子弟兵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在这里守护我们,苦不苦先别说,光是这份情意就是无价的,怎么说也得是四倍!” 马上有人叫:“对啊,四倍也不算多呢!” 特派员动情的说:“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对祖国,对军队的信任!但 是……但是我们不能在爪洼驻军!” 这一下礼堂里炸了窝,代表们激动而又不无惊慌的七嘴八舌的问:“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驻军?” “爪洼猴子明明已经战败了啊,让他们划出几个军事基地让解放军驻扎不成问题吧?我们愿意全额承担修建基地的经费啊!” “爪洼猴子历来是记打不记好的,军队这次是将他们打怕了,他们会老实几年,但是将来他们好了伤疤忘了涌,又来杀我们,那我们怎么办?” “总不能指望军队每一次都这么及时的赶到啊!是不是西方国家在背后搞鬼?别理他们!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军队也不能撤,军队一撤,我们就没有依靠了啊!” …… 特派员大声说:“军队不撤不行,这次出兵没有得到联合国的许可,除了少数几个国家表示支持之外,绝大多数国家都是反对的……” 不等特派员说完,一些代表就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嗨,理会那帮疯狗干嘛!那帮王八蛋就是成心跟我们华国人过不去的,不管我们做什么他们都要反对————只有叫他们爷爷他们才不会反对!” 特派员苦笑:“共和国毕竟是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如果我们带头这样做,将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联合国就得威信扫地,这个世界就更乱了!” 代表们多少也知道国家有多难,但是一想到曾经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军队将要撤走,用不了多久,他们又得受爪洼猴子的气,每个人都不寒而栗。一次次的排华、屠华,已经让他们怕到骨子里了,多希望能有个依靠,然而,这个希望一次次的落空,难道这一次,还是空欢喜一场? 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沮丧,柳维平严肃的说:“解放军不能在爪洼大规模驻扎军队,这是联合国的决定,我们不能抗拒。” 一个老人无力的坐了下去,有些绝望的说:“可是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再过十几年,几十年,他们还得来屠杀我们!” 柳维平说:“所以,你们得组建一支军队来保护你们。” 那个老人听得清楚,失声叫:“组建一支军队!?” 柳维平说:“对,组建一支你们自己的军队,永远守护着你们!” 那个老人摇头不迭:“这不行,这绝对不行!平时没事爪洼政府都想方设法找我们的麻烦,如果我们组建军队,那就是分裂国家的罪名,他们会出兵镇压的,到那时,保护我们只是一句笑 话,只怕会招来更大规模的屠杀!” 好几名华人代表叫:“对啊,我们就连私藏一支枪都是枪毙的罪名,组建军队,那就更不得了了,不死个十几万人不算完!” 柳维平森然说:“他们派兵过来镇压,你们就出钱购买装备物资,支持军队跟他们干!他们来一万人就还给他们一万具死尸,他们来两万人,就还给他们两万具死尸,人来屠人,军来破军,国来灭国,看他们有多大的胆量跟你们耗下去!我想对于掌握着东南亚很大一部份财富的你们来说,这并不难吧?” 华人代表还是摇头:“这是分裂国家的罪名,全世界会将我们当成恐怖组织,出兵帮爪洼政府屠杀我们……” 柳维平说:“如果一个国家拥有军队就是恐怖组织,那全世界至少有几百个恐怖组织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个国家?” 柳维平说:“对,一个国家!建立一个华人国家,组建一支华人自己的军队,保护千万海外侨胞,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海伦一把推开罗爱国,蓝色的大眼睛迸出狂热的光芒,她简直要乐疯了!天可怜见,姑奶奶出马例不空回的神话并没有被打破,果然还有极为重大的新闻在等着她!罗爱国看到老婆大人目露精光的样子,连连苦笑。而华人代表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礼堂变得鸦雀无声,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特派员说:“这也是联合国的决定,不反对华人建国,换取共和国从爪洼撤出所有作战部队。这是我们外交部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加重了语气:“当然,在华人建国之后,国家会在财政资金和军事技术等各方面无条件地支援你们,派出最优秀的军事人才,输出最先进的装备技术,尽力将这个国家变成以色列那样拥有较强大的军事实力,不畏惧周边任何国家的地区强国!” 华人还是没有反应,一名西方国家记者倒是先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叫:“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军事扩张!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侵略!我们————” 卫兵怒喝:“闭嘴!还不到你发言的时候!” 那名记者狂叫:“你没有权利剥夺我发表言论的权力!你们这完全是法西斯的行为,会受到自由世界的激烈反对的!如果华人真的要建国,这个政权必将遭到整个自由世界的绞杀,他们存在的时间决不会超过一年!我们————”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一边唾沫横飞一边挥动手臂作出种种手势,描 述着想像中华人政权被全世界打压的悲惨景象。才说了几句,柳维平已经很不耐烦了,拔出自卫手枪就是一枪,一声枪响震撼全场,一发子弹准确无误的贴着那条疯狗的太阳穴狠狠削过,气浪在这家伙脸颊刮出一道血痕来!那条疯狗面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僵在那里,就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是柳维平枪法精准,他的脑袋早就被打爆了! 柳维平放下枪,瞪着那条吓傻了的疯狗恶狠狠的吼:“老子没让你说话,你他妈的吠个鸟!再在这里乱吠,我一枪崩了你!” 众多记者目瞪口呆,那条疯狗吓得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僵在那里动都没法动。华人代表也傻了眼,这位少将脾气也太火爆了吧,一个不高兴直接拔枪开火,打不死人也要把人吓死啊!卫兵们则在心里佩服不已,换了他们可没有办法打得这么准,既把人的魂给吓掉,又不伤到人一根汗毛。不愧是共和国特种部队的首任教官,这枪法,他们再练十年也练不出来啊! 特派员苦笑,说:“少将,还是把枪收起来吧,华人建国是件大喜事,动刀动枪就有点扫兴了。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人有不同意见的,你也得让人家把意见说出来嘛!” 好些西方国家记者无言的翻了个白眼,我操,你这不是废话中的废话嘛,都开枪了,还有谁敢有不同意见? 柳维平一脸不情愿的把枪收起来,咕哝:“几年没有上前线,枪法都生疏了,回去得抽时间的打上几千发子弹好好练练,这么近都没打中,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特派员:“……” 卫兵们:“……” 华人代表们:“……” 那条疯狗的脸色从惨白转变为青白,一屁股坐下去,马上被两名牛高马大的卫兵架揪起来,一路筋斗叉了出去,这下子世界清静了。柳维平若无其事的笑笑,说:“好了,别理那头白皮猪,咱们继续谈建国的事情。身为大屠杀的幸存者,相信你们大家都有切肤之痛了,为什么在东南亚的千万侨胞老是受人欺负?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们一盘散沙,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组织保护你们!别再指望那帮死猴子会大发善心对你们好了,他们对华人的妒忌和怨恨再过一千年都不会改的,不想再被人屠杀的话,说到底还得靠你们自己!那头白皮猪说得也没错,在建国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会受到东南亚各国的排挤,甚至会受到全世界的打压,会过得很艰难,但是,怕什么呢?共和国就在你们后面!全世界无数对华夏 民族抱有好感的善良的人们就在你们后面!” 很多华人代表带着哭腔叫:“将军,别说了,我们不敢,想都不敢想哪!母国劳师糜饷,千里远征救了我们,我们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敢背叛母国自立门户啊,如果这样做,我们死了也没脸进祖坟啊!” “对啊!我们满世界的漂泊,不管加入了哪个国家的国藉,回到母国还是可以告诉故乡人,我是华人、华侨,我们同根同源!可是如果我们忘恩负义建立一个国家,我们就成了华夏民族的叛徒了,我们还有什么脸回到故土去,面对故乡的人?” “不能建国啊,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死都不能做啊!” 华人代表早就把柳维平对着记者开枪这桩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很多人甚至急出了眼泪。柳维平和特派员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代表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些朴实的代表们对被民族排斥的恐惧犹甚于被全世界合围剿杀!记者们联合国派来的观察员也愣住了,这些代表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总算明白几千年来,华人为什么没有在海外建立一个国家了,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击败当地土著取而代之,而是因为他们怕,他们怕被母国视为叛徒,被整个华夏民族排斥除名!他们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华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排斥了,因为不管过了多少代,加入了哪个国家的国藉,在骨子里,他们仍然当自己是华国子民,哪怕他们连汉字都不会写了,连汉语都不会说了,一代代的混血改变了他们的面貌,一旦母国有难,他们仍然毫不犹豫的倾力相助!在这个民族最黑暗最屈辱的时候,多少华人被迫别井离乡,在全世界漂泊,艰难度日,很多人在上船之前,都带着一包故乡的泥土,哪怕是一贫如洗流落街头,什么都没有了,这包泥土仍然带在身边,珍逾生命,有多少人在临终前念叨着故国和故乡的名字,希望可以魂归乡里?一百多年了,哪怕窘迫,哪怕被人嘲讽岐视,他们始终守着华夏文明的道统,艰难地在世界各地打拼,始终牢牢记着自己的根在哪里。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听说故国有难,又毫不犹豫的将绝大部份拿了出来!八年抗战,有好几年整个国民政府就是靠华人捐赠的资金在维持的!在那噩梦般的八年里,华人捐赠的物资和资金或许统计出来,但是哪怕是最优秀的统计师,也没有办法计算出他们对故国爱得有多深!他们敢把买棺材的钱都拿出来捐给故国,现在却不敢在故国的支持下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 特派员眼角泛起一丝水光,为了政治必须让它 变得冷硬的心被刺痛了,他想说一句话,但是喉咙被哽住,没能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柳维平胸膛起伏,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看样子这位未尝败绩的名将也没辙了,他有一万种办法和手段让敌人就范,却想不出一个主意来说报这些诚惶诚恐的华人!礼堂里的气氛令人动容,也令人无奈,华人是死活也不会同意另立门户自己建立一个国家的,哪怕是母国倾力支持的,也不肯;而华国为了替他们争取到建国的权力,可以说是心都操碎了,难道就让这巨大的心血白白浪费掉? 海伦鼻子也有些发酸,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新闻官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说:“海伦小姐,现在不是提问时间。” 海伦挤出一丝迷人的笑容,拿起话筒站起来,说:“我不是想提问,我只是想对与会的代表们说几句话,就几句,也许会对他们有所帮助!” 第一七三章建国(三) 柳维平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海伦发表讲话。 海伦拿着话筒,带着迷人的微笑,对上千名华人代表说:“大家也许都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海伦,一位小有名气的战地记者,在三年前嫁给了他,”温柔的看着罗爱国,“一位共和国最为优秀的特种作战专家,并且加入了共和国国藉,也就是说,我也是华国人。” 这番开场白似乎有点多余,但是成功的消除了华人对这位金发碧眼的女郎潜意识里的成见,大家都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心平气和的等着她说下下去。 “我喜欢这个国家,更喜欢这个国家的人。利用业余时间,我学习了共和国的历史,不止一次为这个古老的国度辉煌的历史而震惊。”海伦笑着说:“在你们的航海家郑和率领一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的驶向西洋,对众多国家进行友好访问的时候,搭载合众国首批白人移民的五月花号还只是一棵小树苗,连木材都算不上;在你们的水手利用船上富余的空间和淡水种植蔬菜自给自足的时候,欧洲那些大名鼎鼎的航海家正和水手一起在小得可怜的船上喝着发臭的淡水,满世界的逮老鼠————这是他们唯一的新鲜肉类来源了。几千年的历史是如此的辉煌,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智慧又是如此的可怕,有资格成为华夏民族真正的对手的国家,真的不多。但是,几千年来,华夏民族始终没有走出亚洲大陆,在海外建立国家,这是为什么?” 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她的讲话吸引住了。 海伦继续说:“有人说,是因为在古代的华国人过得太舒服了,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在文化上,都将全世界远远抛开;有人说是因为华国人留恋故土,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离开家乡,到了海外最渴望的不是成就一番事业,而是衣锦还乡;这些都有道理,但是,我想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几千年来你们一直被某些思想绑住了手脚!”她提高了声音:“几千年来,古人一直在文化上强调君权天授,天子至上,要求每一个人都无限地忠于天子,一旦背叛了天子,先不说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光是千夫所指就足以让人崩溃!几千年一脉相承的潜移默化下来,天子在华国人眼里已经变得比国家还要重要,天子就是国家,天子就是神灵,没有人能背叛天子!因此,哪怕条件早已成熟,在海外的华人也不敢建国,一旦建国就成了叛逆,将会招来灭顶之灾!虽然在共和国成立之后,这个旧世界已经被砸得粉碎了,但是这些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华国有句老话 :‘拼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非常形像。为什么要将这些思想看得这么重呢?要知道在西方,国家分裂和建立一个新的国家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在西方古代哲人眼里,最理想的国家形式就是城邦制,一座城市就是一个国家,要是哪个城市的人对这个国家不满意,用不了多久就会独立,成为一个新的国家,当然,这个新的国家的国民要是对政府不满,还会继续独立的。当然了,现在国家意识越来越强,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一思想已经消失了。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二战时期,英国在海上修建了一座堡垒,用以抵抗德军的入侵,在战争结束后,这个工事被废弃了。有一名英国人看中了这座堡垒,搬到了那里,宣布那里已经成为自己统治的国家!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有一天一艘英军巡逻艇运载着几名士兵,试图登上那个堡垒,结果那名英国人带着他的儿子拿起猎枪朝巡逻艇射击示警,让他们滚出自己的领海!” 代表们目瞪口呆,在他们看来,那个疯子简直是活腻了,嫌命长了!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此事闹到了法庭上,英国最高法院在充份调查取证之后,判定那对父子胜诉————那艘巡逻艇确实入侵了他们的领海。”海伦笑着说,“也就是说,他们建国的行为得到了法律的认可。” 代表们再次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东方,根本不用闹到法庭上,没有一个国家会跟这种异想天开的家伙客气的,管你法律承不承认,先灭了你再说!要不怎么说东方人跟西方人完全是两个星球的人呢? 海伦比划了一下,说:“建国其实并不像你们想的,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三不管的地方,海上更有大量无人的荒岛,只要有人,有钱,完全可以在这些地方轻轻松松建立一个国家,只要能摆平周边势力就行了。事实上,我都打算在我丈夫退役后和他一起到非洲去买一块三不管的地盘建立一个小国家,过一把当国家元首和将军的瘾。” 大家齐刷刷的把怪异的目光投向罗爱国,罗爱国只能苦笑。海伦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他说过这些话,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孩子气,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两个人去建立一个国家?那建国跟小孩子玩过家家有什么区别?这国家建得也太容易了吧! 海伦说:“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不用一年我们的国家就会成立,我说到就能做到,因为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有不少 积蓄可以作为建国的资金,我丈夫和他一些战友可以充当这个国家的保卫者,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干成!” 萧胖子叫:“有这么容易?我可不信。” 海伦笑眯眯的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输了,就把我所有的钱都输给你,如果我赢了,你就把你的全副身家捐给我作为这个国家的发展资金,怎么样?” 萧胖子一迟疑,说:“傻子才跟你赌,你们的思维跟我们的根本就不一样,你们说的建国跟我们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我们是非常严肃的,而你们却完全是在玩!把全副身家捐给你那个玩腻了随时可以宣布解散的国家?开玩笑,真要捐,我不会捐出来成立华人国家啊?” 海伦说:“你说对了,在一些实力远比你弱的地区,要建一个国家真的跟玩一样。现在,共和国的大军已经将一切敌对势力辗得粉碎,再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反对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敢建立一个属于你们的国家,摆脱打骨子里仇视你们的爪洼人的控制?按年龄,你们绝大多数都是我的前辈,我没有资格向你们说教,但是我还是想对你们说:力强者胜,这是宇宙中永恒的法则!如果这次你们放弃了建国的机会,换来的绝对不是爪洼人的感激,而是数十年后的疯狂屠戮!”她加重了语气,“忘记那些禁锢了你们几千年的腐朽思想,遵循宇宙中永恒的法则吧,破坏法则的人,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上帝的旨意!” 说完这些,海伦坐了下去,从罗爱国手里接过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大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真的有点渴了。 华人代表们沉默了好久,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海伦举的例子让他们愕然发现,只要具备条件,建立一个国家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难,有些时候甚至跟玩一样轻松!既然这并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故国又倾力支持,为什么不试试?再说了,两百多年前不是有华人在爪洼建立了林芳公国吗?乾隆皇帝虽然不肯承认这个国家,不肯让林芳公国入藩,但也没拿他们怎么样啊,他们是不是有点儿自己吓自己了?那个妞说得对,我们什么条件都具备了,不建国只会痛失良机,爪洼猴子这次被打得那么惨,将来肯定要报复的,没有国家机器保护,他们还得遭殃!总不能指望母国每一次都能这么及时地出兵吧?求人不如求己!像无根洋鬼子萍一样在全世界漂泊了几千年的犹太人都能建立一个国家,凭什么我们就做不动? “建国不难,难的是建国之后,该怎么发展?该怎么建设国防?还有教育、医疗、卫生 、经济……哪一块都是至关重要,我们真的能搞好这些吗?” “嗨,别的不敢说,经济我们肯定能搞好,比我们更会做生意的人,少得可怜!至于国防,不是有炎龙军团吗?他们肯定能搞好!经济和国防都搞好了,剩下的问题还算是大问题吗?” “我还是觉得不妥!万一建国之后,整个母族将我们视为叛逆,我们还怎么活?故乡的人怎么看我们?” “对啊对啊,没有建国的时候我们回到老家,可以大声告诉老家的人,我们是华人!要是建了国,在老家的人眼里,我们就彻底成了外国人了,我们该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 “没那么严重啦,没听那位记者说吗,她们建个国跟玩一样!我想,他们会体谅我们的苦衷的……隔三差五就被屠杀一次,我是真的怕了,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是有些东西,它比命还要重要啊!就算我们死了,它也还在,而如果我们建了国,它就保不住了!” “如果我们都死光了,谁还会记得那些东西?谁来传承华夏民族的道统?” “要不我们建的国家国名就叫‘南洋华人共和国’好了,这样去到哪里我们都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还是华人,而且是真正的华人,丢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国藉的华人!” “你这是偷换概念!” “我觉得这个国名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 “建国!必须建国!我受够了,再也不要受那些又懒又贪婪的猴子的气了!” “对,建国!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也像我一样,在爪洼暴徒的屠刀下发抖,空有百万身家却朝不保夕!” “建国!建国!!” 讨论越来越激烈,慢慢的,建国的呼声越来越响,到最后大多数人都在拍着桌子大吼建国,吼得面红耳赤。拥有一个可以保护他们不受异族屠杀的国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像岩浆一样从内心深处喷薄而出,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柳维平感激的望向海伦,海伦冲他扮了个怪相。 一位在东南亚华人中间拥有极高声望的老人站了起来,试探的问:“假如我们建国,母国会给我们指派领导人吗?” 这个问题柳维平心里也没底,把目光投向特派员。 特派员严肃的说:“不会,中央不会给你们指派任何官员,所有官员都由华人选举产生。” 人又问:“那母国会给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政治制度?” 特派员说:“中央同样不会为你们安排什么政治制度,这些交给你们自己选择。你们组建自己的党派,选择适合你们的政治制度。如果你们认为社会主义制度好,我们当然欢迎;如果你们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好,我们同样也支持。中央的要求只有一个:这个政府不能再让海外同胞受苦,如果做不到,不管它实行的是什么样的制度,都应该被推翻!” 老人有些意外的坐了下去,陷入沉思之中。大家停止了争论,小心的看着这位长者。半晌,老人问:“假如我们采用的是西方的民主制度,全民公选呢?”顿了顿,又补充:“不过,跟西方国家略有不同的是,我们的总统任期是八年,而且握有不小的权力。” 一些西方记者低声骂:“独裁!” 特派员笑着说:“我们欢迎。全民公选,我们迟早也是要搞的,有你们在前面探路,将来我们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总统八年任期制,还有相当大的权力,那跟华国的国家主席差不多了,只是称呼不同而已,也难怪西方记者在心里大骂独裁。 那位老人说:“那我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只是不知道联合国对我们建国有什么要求?” 联合国观察员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代为解答。”打开文件夹,用汉语念了起来————拜邵剑辉所赐,整个联合国总部的人都怕被他骂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有时间就恶补汉语,因此这个大鼻子的汉语是生硬了一点,但还是很容易听得懂的。 联合国的条件分别是: 第一:华国不能在爪洼保留任何形式的驻军。在遵守这一前提条件下,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后保留一支不超过一千人的地面部队作为维和部队,驻扎在爪洼,期限是四年,四年之后必须全部撤走,不能保留任何军事基地; 第二:华人不得向爪洼人发动报复性屠杀,或者刻意挑动爪洼原住民之间的种族、宗教矛盾,引发种族战争; 第三:华人国家的领土包括马都拉岛、泗水、三宝龚、北加海岸等地区,拥有十二海里的领海线,不得在建国之后通过战争去扩张领土; 第四:华人国家可以拥有一支规模不超过六万人的地面部队和一支拥有一百架作战飞机的空军,不允许拥有中远程轰炸机,不允许拥有射程超过四百公里的弹道导弹;可以发展一定规模的常规动力潜艇部队,但不允许发展核潜艇; 第六:华人国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不能寻找任何借口将自己并入华国,但可以允许藩属关系存在; 第七:华国对华人国家的军事技术输出必须在联合国的允许范围之内,绝对禁止输出核武器及生化武器技术,以避免对地区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第八:…… 第九:…… 第十:…… …… 第二十二:除非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权益被侵犯,否则华人国家不得主动向周边国家和地区开战; 第二十三:华国不得在其他国家建立新的华人国家。 听着那一串串条件,华人代表沉默了下去。联合国的条件也水算苛刻,但是想到国家还没有建立,就被人提出了一大堆条件,心里总是不舒服,有些人甚至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观察员很无奈,联合国也有自己的苦衷,之所以会同意华人在爪洼建国,一来是爪洼猴子做得太不像话了,动不动就引发一场人道主义灾难;二来则是希望能以此消弥华国的怒火,让他们别再杀下去了,再这样杀下去,用不了一年,爪洼人就要变成极度濒危的珍稀动物了!同意人家建国,但是提出一大堆附加条件,任谁都会心里不舒服的,但是不提出这些条件不行,不提出这些条件,华国完全可以以同样的借口同样的手段,在任何一个华人众多的国家建立起一个华人国家来,实现自己扩张的目的,那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至于这些条件华国会不会遵守,联合国心里也没底,但愿这份协议不要被华国当成厕纸吧! 那位老人见气氛有些尴尬,笑了笑,说:“各位,母国能为我们争取到建国的权力,已经很不容易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生闷气上,不如研究一下建国的事宜!谁来当总统?谁来当国防部长?谁来负责经济、教育、医疗?该给国民制订一些什么样的福利政策?需要我们伤脑筋的事情多着呢!” 代表们哈哈一笑,可不是,事情多着呢,哪里有时间在这里生闷气!大家马上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柳维平露出了微笑,看样子,华人建国算是水到渠成了,对了,这个国家的国名是什么?嗯,就叫南洋华人共和国好了,这名字叫着多顺口!妈的,以后有机后还得给你们整个大西洋华人共和国、太平洋华人共和国、印度洋华人共和国、澳洲华人共和国……等等等等,让华人国家在全世界遍地开花!我们要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得很,淹死你们! 第一七十四章建国(四) “那么,谁来当我们的首任总统?” 在讨论了很多问题之后,终于有代表进入了正题。 讨论得正欢的代表们愣了一下,对啊,既然要建国了,当然得有总统,谁来当这个总统呢?身为爪洼华人,他们当然希望能在他们中间选出一位总统,这样更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但是……他们中间似乎没有能扛起这个重担的人物。跟很多国家只是做个样子,自身没有太大权力的总统不同,南洋华人共和国的总统从一开始就会拥有很大的权力,这样的政治制度显然是考虑到了他们四面受敌的艰难处境。整个东南亚都敌视他们,他们必须把每一分力气都用上,一致才外才能保障这个国家继续生存下去,而不是像两百年前的林芳公国一样,在内斗中分崩离析,最终黯然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当年的林芳公国拥有不弱的财力————华人掌握着东南亚大多数的财富,也有还算强大的背景————满清那时候虽然被列强揍得不成人样,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在甲午战争之战仍然是亚洲第一军事强国,尽管这个军事强国跟驴粪蛋一样,仅仅是外表光鲜,却还是让荷兰心生忌惮,不敢拿林芳公国怎么术,生怕激怒了亚洲那个庞然在物。本来拥有如此有利的条件,林芳公国应该可以创造辉煌才对的,然而,它却灭亡了。究其原因,满清软弱无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人心不齐,林芳公国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国家,而像一个由很多企业合并而成的大公司,南洋华人对这个为利益而组合起来的国家并没有多少家国情怀,加入它只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罢了。林芳公国内部矛盾重重,权力争斗一直伴随着这个小国,直到它灭亡,如果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当靠山,这些问题还不算致命,但要命的是,甲午一战,满清锦绣其外败絮当中的本质暴露无遗,被东瀛一击倒地,败得一塌糊涂,让全世界大跌眼镜,发出“第二次发现华国”的惊呼。列强蜂拥而上,对华国进行新一轮瓜分,荷兰还不够格参加到瓜分华国的行列中去,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放下心来,肆无忌惮地打压林芳公国,利用屠杀和收买将其分化瓦解……林芳公国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是内部人心不齐造成的,林芳伯去世之后,林家就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继承人了,这更加剧了林芳公国内部的权力争斗。内部争斗一直是华国的老传统,在某种程度上,它淘汰了庸者,保证每一个站在权力顶峰的人都是最出色的,从而保证该团体的发展;但是内斗造成的后果也极其严重,林芳公国的遭遇就是最为惨痛的教训,有过切肤之痛的华人可不想再重温一次噩梦了。 那位德高望重的穿着唐装的老人说:“对啊,谁来当这个总统?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很少有人能进入东南亚政界,有过从政经验的人就那么几个,而那少得可怜的几个人都没有能力独当一面……” 海伦说:“要不就像以色列一样,让总统充当一个国家的名片,主要管一管外交政治,而实际权力交给总理————总理由共和国委派,怎么样?” 代表们愣了一下,沉思不语。 特派员笑着说:“中央不能向南洋华人共和国委派任何官员。” 唐装老人苦笑:“要是照着以色列的模式,只怕权力争斗将不可避免————在我们这一代人还好说,过了几代,当这些痛苦的记忆被淡忘之后,南洋华人还甘心让权力掌握在中央委派过来的人手里吗?本土竞选出来的总统和母国委派过来的总理还能通力合作吗?这根本就行不通。” 萧胖子说:“是啊,我们四面受敌,需要的不是民主,而是一位能够为我们支撑起一片天空的强人————哪怕他是一位独裁者!而我们中间,确实没有这样的人物!” 代表们相视苦笑。只顾着赚钱不重视政治的老习惯让他们品尝到了苦涩和无奈的滋味,国家即将在隆隆炮声中建立,他们却拿不出一个可以服众的总统人选来!要选什么财政部长商业部长之类的角色,他们可以一口气拉出一个加强连的人选来,现在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总统候选人!每个人都低头想着心事,礼堂里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柳维平和特派员们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推荐任何人选的意思。只要他们开口,哪怕推荐一个弱智的,华人代表都会投票选他,但是他们没有开这个口,真正做到了让华人自己作主。可现在华人代表却希望他们能推荐一个人了,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挑起这个重担的……没错,当华人共和国的总统可没有什么福可享,担子却极为沉重,腰椎不够硬的很容易就被压垮了! 两个大人物都笑而不语,而华人代表又拿不出合适的人选,沉默还在继续。 这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可以挑起这个重担的。” 大家遁声望去,原来是代军,这个炎龙集团的大当家,蒋婷的义养父,当然也是飞狼的岳父,这么重要的会议他当然也得来参加。十几年了,代军也变了样,皱纹划开了这个曾经年富力强的中年人的脸,丝丝银发爬上了他两鬓,背微微的驼了下去,十几年来在 东南亚打拼,从一个小黑帮升级为一个黑白两道通黑的举世闻名的大集团的艰辛都写在脸上,他老了。但是那双眼睛依然雪亮犀利,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和从容,还有睿智,在排华暴动发生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武器弹药下发到各个黑帮手里,调动他们与爪洼军警和暴徒血战,为华人赢得了时间,又调集整个集团所能动用的船只,租下能够租借的外国飞机,用最快的速度将华人运送到第三国,这些努力救了无数华人的命。本来他是总统的最皆人选,但是当年在缅北的血战不可避免的给他留下了一身战疾,他患有风湿关节炎,每到阴天就痛得死去活来,而且还有两块弹片在体内一直没能取出来,这些年的紧张工作又让他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已经开始淡出炎龙集团的权力中枢了,华人代表们再没心没肺也不好意思让这位已经把心血熬干的老人来当他们的总统,让更加繁重的工作彻底将他压垮。听到代军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萧胖子说:“代总裁,你请讲!我们相信你的眼光,你给我们挑的人,绝对不会错的!” 唐装老人叹息:“代总裁,要是你再年轻十年该多好?要是你的身体健健康康的那该多好?你是总统的最佳人选啊!” 好几个代表叫:“要不就让代总裁来当首任总统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此言一出,会场一片附和声。 代军淡淡一笑:“这个总统我当不了,我老了,扛不起如此沉重的担子。再说了,华人建国了,炎龙集团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不久之后就会解散,我呢,当然得回国去看看,也算是叶落归根吧。别以为我会毛遂自荐,我才不会自讨苦吃。我给大家推荐一个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问问大家:你们是要民主,还是要整个国家的生存和发展?” 代表们轰然叫:“我们当然是要生存和发展!连国家的生存和发展都无法保证了,还谈什么民主!” 代军目光锐利:“假如对方是军人出身呢?” 会场静了一下。军政分家是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惯例,让握有兵权的将领掌握政权,带来的只能是独裁,虽然军人当政有时也会让国家实现井喷式发展,但是仍然是政治家们的忌讳。沉默片刻之后,一个从马都拉集中营被选举出来并坐飞机来到这里的代表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才不管他是什么出身,只要他能保护这个国家,保护所有华人,就算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我们也可以接受他的统治!” “对啊,凭什么军人出身就不能当总统?要知道我们的命可 都是炎龙军团和解放军救的!” “现在不是发扬民主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强人带领我们抵御敌对势力的反扑,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军人!” “独裁就独裁吧,南韩不也被朴正熙独裁了十几年之久吗,结果整个国家的经济都盘活了!只要他有能力,而且出发点是为国家好的,就算是独裁,也是可以接受的!” “代总裁,你说吧,你认为谁最适合当总统?” 爪洼华人对独裁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因为他们一直忍受着独裁统治,早就麻木了,只要独裁者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知足了。而说,现在华人共和国最重要的是生存和发展,只有这个国家能生存下去,你才有资格去讨论民主和独裁哪个更好,哪个更适合国家。大家纷纷叫了起来,让代军快点说出人选来。 代军微笑:“我要推荐的人你们都不陌生,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不声不响的保护了东南亚华人整整十年。” 代表们若有所悟:“代总裁说的是否————” 代军一字字说:“炎龙军团的军团长,飞狼少将。” “飞狼?” 代表们眼睛亮了,不少人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嗨,这脑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代军说:“飞狼在七六年来到爪洼,从一个只有十几号人的雇佣兵头头做起,一拳一脚打拼出了一番事业,拥有数万雄兵的炎龙军团不止一次让全世界震惊,更让整个东南亚望而生畏,论能力,论威望,没有人比得过他。也许他没有从政的经验,不过他还年轻,还不到四十岁,只要你们给他机会,他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位老练的政治家……最重要的是,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把东瀛第六师团给屠了,光凭这个,他当这个总统就绰绰有余!” 唐装老者缓缓点头:“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头凶猛嗜血的狼,只有这样的头狼才能让猴子们害怕,才能让企图颠覆我们国家的人害怕……我支持代总裁,投飞狼少将一票!” 萧胖子叫:“我们萧家都支持飞狼少将!” 身上还带着伤的华人代表叫:“我们支持飞狼少将!要不是他拼死力战,我们早就成了爪洼猴子的刀下之鬼了!” “支持!” “支持!” “没有比他更适合当首任总统了!” 代表们激动的捶着桌子大吼支持,那声浪足 以将一切反对的声音通通淹没!飞狼在东南亚华人心目中就是保护神,就是一个神话,他并不是合格的政治家,但他绝对能保护好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国民,就冲这一点,大家都心甘情愿的支持他!一边倒的支持让柳维平和特派员都有点意外,本来在他们的设想中,飞狼应该是华人共和国的武装力量最高指挥官,以他近乎天文数字的战争经验,绝对是胜任愉快的,这个职位最适合他。没想到绝大多数代表都要选他当总统,这就有点难办了。特派员望向柳维平,柳维平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尊重华人的选择。事实上,柳维平也倾向于让飞狼来当这个总统,将他身上那种狼一样的凶悍灌入软弱惯了的华人的血管里,用钢铁意志洗掉华人灵魂深处的懦弱和自私,只有这样,南洋华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成为以色列那样的地区强国,为共和国提供强大的助力,而不是成为共和国的累赘。 一头狼带领的羊群可以将一头羊带领的狮群顶得头破血流,绵羊般软弱的华人,实在太需要狼那种顽强、坚韧、团结的优点了。 在一片欢呼中,总统人选总算是确定下来了,这次会议也算是告一段落啦。柳维平伸了个懒腰,望向窗外。窗外漆黑的天幕中已经隐隐透出一缕曙光,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而此时,柳哲、韩枫他们仍在前线跟敌军血战,飞狼正指挥血狼旅和机降步兵旅痛殴船越秀夫带领的第六师团残部,杀得血流成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当选为南洋华人共和国首任总统了。南洋华人共和国即将在一片血海中诞生,它未来的路也许会很坎坷,甚至在大国扼杀,但是诞生就意味着希望,不是吗? 柳维平收回思绪,叫:“哈玲!” 一个甜且脆的声音应:“报告,哈玲还没有回来。”说话的是一个跟哈玲一样漂亮的女兵,哈玲上了前线之后,就由她暂时接近秘书的工作。 柳维平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脑袋,说:“累糊涂了……” 那个女孩子问:“少将,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办吗?” 柳维平说:“没有,我只想问问,今天几号了?” 还真是累糊涂了,连日期都忘了。女孩子不加思索,说:“报告,今天是四月二十六日了。” “四月二十六日……”柳维平重复了一遍,露出古怪的神色,看得熟悉他的人心惊肉跳。看样子,今天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一七五章四月二十六日(一) 清晨的阳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洒落在爪洼,告诉北半球的人们: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今天是四月二十六日。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在欧洲,北约和华约百万大军隔着一道冰冷的柏林墙年复一年的对峙着;在美洲,阿根廷正跟仍然不死心,试图夺回福克兰群岛的英国明争暗斗,花旗国的特工在为该如何干掉卡斯特罗这个不死小强而大伤脑筋,南美游击队在南美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贩毒武装忙着火拼和贩卖毒品;在非洲,民族独立浪潮虽然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这股骇浪仍然凭借着巨大的惯性冲击着旧秩序;贝兰共和国在大力发展经济和军事力量的同时承受着来自全世界的强大压力,要不是有一个比他们更能拉仇恨的国家吸引了北约和华约的大部份火力,这个国家准会死得很难看;而在亚洲······ 在亚洲,华国远征军在爪洼跟东瀛和爪洼杀得血肉横飞,不过此时的战事已经变成一边倒的屠杀了,一场华军对东瀛爪洼联军的大屠杀。东瀛两个师团主力被华军团团包围,每一秒钟都有成吨成吨的弹药倾泄到他们的阵地上,每一分钟都有成群的坦克和直升机朝他们冲来,每一个小时都有上百甚至数百人被炮火炸得粉碎,被坦克辗成肉酱!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三国的趁火打劫的行为更让东瀛和爪洼叫苦不迭,新加坡的f-16战机已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爪洼的天空中,和华夏雄鹰一起将航空炸弹投向爪洼猴子,虽然新加坡并没有向东瀛宣战,但是战场上枪炮无眼,横飞的弹片是认不出哪个是东瀛人,哪个是爪洼人的,只要挡在它们前面,都会被撕得粉碎!因此,死于新加坡空军轰炸的东瀛士兵也不断增加。马来西亚和泰国军队更加干脆,他们的空军没什么好显摆的,但陆军兵力远在新加坡之上,大军直接开上了爪洼土地,杀人的杀人,放火的放火,玩得不亦乐乎! 爪洼华人即将建国。 缅甸也表达出愿意参与到爪洼战后重建工作中来。 华国和苏联两支世界上规模最为庞大的陆军在连绵万里的边境线上剑拔弩张,紧张地对峙着。 东瀛举国叫嚣着要增兵,要将战火烧到华国领土去,状若癫狂。 对了,还有一头老是懒洋洋,却又极为凶悍贪婪的北极熊正窝在自己的雪窝里,瞅着纷乱的外界,想找个弱一点的猎物,从它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大块鲜肉来填饱肚子。头北极熊是如此的强横,哪怕全世界都知道它已经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却没有一个国家敢于跟它 正面硬碰,哪怕是华国,也不敢。 玩了几十年的冷战现在终于要玩不下去了,迅速向着热战争的深渊滑去,这个疯狂的年代在八六年,到达了狂乱的极点。如果单从一个国家的角度来看,也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从全世界的角度来看,没有人能不为之惊心。 凌风当然没有那个能耐跳到全世界那样的高度来看当今的形势,他只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罢了······嗯,一名出色的中队长。但是这也没什么,共和国空军一个师就有八九个中队,也就有八九个中队长,没什么了不起的。在他看来,这场大战虽然打得惊心动魄,但还是要尘埃落定了,东瀛人没能将他们开战以来的好运气保持到最后,他们要输了。看着没有一堵完好的墙壁的小镇,闻着烧焦尸体散发出来的难闻之极的焦臭味,他一阵干呕,陆战啊,真的是太残酷了! 哈玲走过来往他肩上捶了一拳,哈着酒气说:“凌风,直升机马上要来了,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凌风愣了一下:“离开这里?” 哈玲翻个白眼:“不离开这里,还能在这里过年不成?”眼珠一转,黠笑:“莫非,你舍不得那位集团军军长的女儿?” 凌风哼了一声:“舍不得她?我现在都恨不得躲到南极去,好尽量离她远一点了!”说着还揉了一下肿起的眼眶。那是伊宁揍的,他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国宝大熊猫,黑黑的眼圈,圆滚滚的脸,讨人喜欢。 哈玲说:“可别口是心非哦?其实吧,伊宁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脾气坏了点,性格冲动了一点,暴力倾向严重了一点而已······” 凌风叫:“那还不够啊?我都差点被她打死了!” 哈玲说:“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凌风气结:“和你的头!” 哈玲不免叹了一口气,这个红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两个活宝的对话让不远处的伊宁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的脸臭得可以,狠狠的在心里给凌风发了一百二十张好人卡。动不动就打人是她不对,可是一个大男人连被“轻轻”的打了几拳都耿耿于怀的话,那还叫男人吗?他身板那么结实,挨几拳又死不了,居然就因为这点小问题把她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女魔头,真是可恶之极! 正生着闷气,两架直升机来了,一架是来接走哈玲和凌风他们的,一架则是医疗直升机,从里面跳下好些穿着 白大褂的医务兵,七手八脚的将伤兵送上直升机。伊宁排在最后,一来是因为她伤得不算重,二来是她坚持要最后一个上飞机,她恨恨的瞪着凌风,那凶巴巴的眼神让凌风头皮发麻,要不是哈玲有意无意的挡在前面,他早就一头钻进直升机开溜了。他假装没看到伊宁在瞪他,干笑着说:“那个······哈玲,我们也该上飞机回去了哈,我等不及要回到部队,开飞机狠狠的宰那帮倭猪了!” 哈玲嘿嘿一笑:“都在一起呆了两天两夜,现在要走了,不跟人家说声再见,好像说不过去吧?” 凌风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带着十二万分不情愿和一百二十万分警惕走向伊宁,在距离她足有六七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说:“那个······少校,我要走了,可能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想必此时他心里正在暗自祈祷:但愿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很感谢你和你的士兵救了我的命,非常感谢!” 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伊宁冷冷的哼了一声,摆明是不领情。 哈玲努力憋住才没有笑出来,凌风无可奈何,继续说:“以后再上战场,你要当心一点,不要再那么冲动拿火箭筒去打直升机,那太危险了······” 伊宁冷哼一声:“比我妈还罗嗦!你废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麻烦你用西班牙语跟我说一遍‘再见’,然后各奔东西!” 凌风一愣:“西班牙语?” 伊宁说:“对啊,我以前在西班牙呆过几年,比较习惯用西班牙语跟别人打招呼或者道别。” 几名侦察兵都点头,表示她说的是真话。 凌风苦着脸说:“可是我不会西班牙语啊!” 伊宁说:“我会,过来我教你。” 凌风警惕起来:“你不会又想打我吧?” 伊宁怒吼:“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不讲道理,老喜欢莫名其妙的打人的人吗?我也有温柔可爱的一面好不好!”吼得太大声了,牵动了伤口,一张脸顿时皱成一团,直吸凉气。 听到她自卖自夸,凌风差点没吐出来。别的不知道,但“温柔”这两个字跟她绝对是绝缘的!但是看到她脸都皱了,他又于心不忍了,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离伊宁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远啦!他暗叫不好,正要后退,伊宁却已经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拳挥出,结结实实的打在凌风胸口,打得他连退好几步,差点吐血,又惊又怒:“你·· ····你干嘛又打我!?” 伊宁理直气壮:“难得碰到你这么棒的人肉沙包,不多打几拳实在是可惜了······唉,真的是可惜了,这是最后一拳了,打完了这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啦!”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记好了,西班牙语的‘再见’就是tea'摸!给我记好了!” 凌风揉着胸口,说:“记住了,tea'摸!tea'摸!” 伊宁难得的灿然一笑————怎么看都像是奸计得逞那种:“tea'摸!tea'摸!”一连说了好几次,直到被抬上直升机。 目送医疗直升机远去,凌风可松了一口大气,转头对极力忍住笑的侦察兵们说:“那个······还是那句话,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的命,tea'摸!tea'摸!” 萧波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侦察兵们跟着狂笑,笑得凌风莫名其妙。笑够了,萧波拍了一下凌风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同性恋啊,跟我们喊这个,我们都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了!” 这回轮到凌风发愣了:“我发音不对吗?” 萧波说:“你的发音标准极了,但是你冲着我们这么一大群大男人大喊‘我爱你’,难免会让人产生不正当的联想啊!” 凌风傻眼了:“这······这不是再见的意思?” 萧波说:“西班牙语里的再见哪里是这样发音的!嗯,刚才的表白很勇敢嘛,被修理得这么狠还敢冲着宁姐大喊‘我爱你’,兄弟只能给你写个服字了。” 凌风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狠狠一跺脚:“她又把我给耍了!岂有此理,我上辈子跟她有仇是吧,把我揍得体无完肤我也就忍了,都要各奔东西了还要让我当众出丑!” 哈玲一把把他推上了直升机:“得了吧你,占了便宜还卖乖!”自己也坐了上去,意气风发的对飞行员说:“开飞机!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雅加达,见证华人国家的诞生!” 飞行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得发亮的牙齿,比黑人的还要白:“好咧!”直升机拔地而起,朝雅加达那边飞去。在它的身后,炮火连天尸骨如麻的战场迅速倒退,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很快,凌风就回到了空军基地,所有人都让这家伙的惨样吓了一大跳,就连丁香也惊愕的叫:“喂,你是不是刚刚跟西班牙公牛摔过跤啊,给整得这么惨!” 凌风嘴角扯了扯:“还能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 ·····简直就是噩梦啊。” 丁香问:“你是不是当了俘虏,让人家狠狠的揍了一顿啊?” 凌风郁闷得不行:“我会告诉你我其实是被一个很凶很凶的女孩子打成这样的吗?” 丁香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顿时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状。女孩子都喜欢八卦,丁香也没能例外,她缠着凌风一个劲的问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打他,那个女孩子长得怎么样,凌风打死也不说,这么丢脸的事情,没脸说,不过他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跟丁香苦练格斗,以免以后不幸碰上伊宁,又被人家当沙包打!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基地指挥官就来了,神情严峻的告诉大家:“从现在开始,所有歼击机飞行员都将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不得以任何借口离开基地!据我们收到的可靠情报,又有送死的要来了,最多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将全力出击,送他们上西天!” 所有飞行员大吼一声:“明白!!!”各自散开,回去尽量休息,养精蓄锐。机师争分夺秒地检测每一架战机,地勤像勤快的工蚁一样为战机更换一些一次性消耗的零件,大战在即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基地。 凌风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一架崭新的歼十战机在机库里等着他了,这补充的速度,真没说的。他跳进驾驶舱,轻轻握住操纵杆,一种已经深入到骨髓的熟悉感充斥每一个细胞,浓浓的战意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见鬼,打从被击落以来,都有近六十个小时没有尝试过翱翔万里的张扬和激情了,他快憋坏了!这次他一定要击落至少一架敌机,为被击落的那架歼十报仇!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 到底是谁要来送死了?是倭猪还是北极熊?或者是两国联军? 第一七六章四月二十六日(二) 四月二十六日,在亚洲已是仲夏了,但是在同为北半球的莫斯科,却仍然冷得要命————至少对于宫本外相来说,是冷得要命。俄罗斯的春天来得总是特别晚,尽管已经可以触摸到春天的气息了,这里的天气却仍然严酷。宫本外相透过航窗望着下面那片辽阔而冷漠的土地,忧心忡忡,深感前途不妙。 东瀛与毛熊历来不对付,彼此之间的仇恨早在沙俄时代就结下了,1904年,得到英国和法国全力输血的东瀛像打了鸡血一样向强横的沙俄开战,付出了十万人伤亡,欠下了二十亿国债,最终将素有“蒸汽压路机”之称沙俄打趴,终结了沙俄自彼得大帝以来从来不曾停止过的扩张势头,将沙俄打成了二流国家;在苏联建国后,东瀛又出兵远东干涉苏联的内战,掠走大批黄金,等到二战爆发,更是抓了不少苏联人给七三一部队做活体实验!这些苏联人都一笔笔的给他们记着,诺门罕一战给了东瀛一个小小的教训,五万关东军被装甲洪流辗成了肉酱,在打垮德国后,那骇人的钢铁洪流像冲上内陆的洪水一样从东北和蒙古席卷而来,一路平推,号称帝国之花的关东军再次被打得一塌糊涂,在东北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工业体系让苏军拆了个精光不说,几十万关东军士兵和侨民被苏军押到西伯利亚开荒他们也忍了,可是,苏联居然还趁火打劫,抢了东瀛的北方四岛,到现在都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两国之间的积怨是这样的深,两国之间的矛盾又是如此的多,苏联和东瀛合作那绝对是本世纪最大的冷笑话! 然而,让人吐血的是,这两货真的合作了,而且已达成了共识,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来整华国,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扩张下去!这可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的,为了表达诚意,东瀛首次违反了北约禁止向苏联出口精密加工设备和电子产品的协议,向苏联出口了大批精密加工设备,转向了数项专利,并提供了好几笔数额不小的低利息贷款,这些都是苏联做梦都想要得到的;而苏联也很够意思,在东瀛出兵东南亚之后,就在远东搞起了声势浩大的导弹演习,并制造了数次小规模的边境冲突,虽说也没有发射几枚导弹,但还是使得华国东北地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仅有的几架激光战机被牢牢牵制在东北和大西北准备拦截苏联随时可能打过来的导弹,无法为正在千里之外浴血奋战的远征军提供任何激光支援,着实让北京恨得牙都痒了。要不是这头死毛熊老是在边境闹事,他们能将激光战器投入到爪洼战场,这场仗就不会打得这么苦,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了!看着那长长的伤亡数字,估计中南海那些老人最做 梦都想吃熊掌,熊皮带骨的嚼个粉碎,毛都不留一根!卖队友卖惯了的毛熊如此仗义,让东京喜出望外,他们一致认定,这场仗他们赢定了,实在找不出打不赢的理由来! 可是……可是……他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四个主力师团,第六师团连脊梁骨都被华军打断了,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被团团包围,每个小时都有上百名甚至数百名士兵惨叫着倒在那块炎热多雨的土地,第一特种空降旅团在马都拉岛被红了眼的华国特种兵满世界的追杀,就算是躲进老鼠洞里,都会被华军塞入一枚手雷给炸出来!直到现在,东瀛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反正就是输得一塌糊涂了!消息传开,东瀛举国若狂,无数人涌上街头,要求政府马上增兵,将那些卑鄙的支那人消灭掉!而东京深知,光凭他们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夺回战场的主动权了,远征军的海空力量被一扫而空,陆军四个主力师团又两个独立旅团,十几万精锐,被打得满地找牙,怕是撑不了多久啦!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倒是运载着一个旅团,但是这点兵力能顶什么用,给华军塞牙缝都不够! 华军打了他们一个时间差,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还要至少三十个小时才能到达战场,哪怕是将战场纳入舰载机的打击半径和巡航导弹的打击范围之内,也还得再过十八个小时————这还是很勉强的那种,而据北野政雄说,再得不到支援,他们顶多只能再支持十二个小时,就得全军尽墨了!这要命的六个小时的时间差,海相和陆相愁得白了头也无法抢过来,没有办法,只能向苏联求救:请求苏联直接出动军队和远程轰炸机,打击华国的远征军,为他们争取时间!据总参谋长的分析,只要苏联参战————哪怕只是像征性的出动一个空降营,也会让华国为之震骇,主动求和! 真的有那么乐观吗?外相表示怀疑。再说了,就算苏联真的能让华国屈服,也决不会是免费的,东瀛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请动苏联出手相助?北极熊的胃口一向大得吓死人! “国运艰难啊……” 专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在莫斯科国际机场降落,宫本外相神情复杂的望着机场上前来接机的苏方人员,咕哝一声,裹紧了大衣,慢慢走下飞机。 一阵寒风吹来,外相那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他身边的随从也强不到哪里去。东瀛的北海道也很冷,但是没法跟莫斯科比,北海道的冬天就像莫斯科的夏天。 “尊贵的外相先生,您好,我是……”一下飞机,前来接机的苏联官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伸出有力的爪子,尽管是个文职官员,那身力气仍然大得吓人,差点将外相的手给捏碎了。外相注意到这位官员跟自己的身份并不对等,心里苦笑。北极熊一向只敬重强者,东瀛在爪洼把仗打得一塌糊涂,实在很难得到苏联的尊敬,他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算不错了。 外相不动声色的将手从这位外交官的铁掌中抽出,苦笑着说:“幸会了,早就听说伊万先生是一位仪表极佳的出色的外交官,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苏联外交官嘿嘿一笑:“哪里话!我党中央对外相先生此次紧急访问非常重视,很多重要领导人已经抽出了宝贵的时间准备跟外相先生就当前东亚的局势进行深入探讨……请随我来。”说完,上车,带着外相先生直飙克里姆林宫。 不得不说,苏联的汽车在做工方面远远不如东瀛,这好歹让外相小小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外相这次访问的行程排得很紧,本来他还要检阅一下苏联的三军仪仗队,这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但是这项安排被他粗暴的否决了。东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浪费了,这次莫斯科之行必须尽快拿出成果来!几经周折之后,他终于在克里姆林宫里看到了他想要见的人:戈尔巴乔夫、库兹涅佐夫、乌斯季诺夫以及奥加尔科夫,苏联军政四巨头。看得出苏联对他还是很重视的,不然这些大人物也不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他了。外相深知苏联人性子直,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货色,跟他们玩什么弯弯绕绕那是自讨没趣,他开门见山:“强大的红色帝国的总书记以及国防部长、总参谋长,还有支撑起红色帝国的庞大基业的擎天柱库兹涅佐夫元老,我这次来,是代表东瀛前来向你们请求支援的。” 戈尔巴乔夫似乎有点意外习惯了玩小聪明的东瀛人出人意料的爽直,哦了一声,扶正一下眼镜,问:“不知道苏联有什么能帮得到东瀛?” 外相欠了欠腰,说:“我们……我们支援爪洼人民抵抗华国侵略者的远征军目前在爪洼战场陷入了困境……不,应该说我们的远征军此时已经陷入绝境,而东瀛国内的军事力量已经接近衰竭,在短时间内无法为那十几万大军提供有力的支援,我们不得不请求苏联按照我们签订的秘密协议,给予我们更直接更有力的支援!” 乌斯季诺夫慢条斯理的说:“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说实话,我们对贵军的惨败很是意外,你们败得太快了!怎么说呢,你们在此之前的进攻很具有威胁性,虽然一直没能大量歼灭华军,但也稳稳压住华军,让他 们挥不出拳来,伸不出腿去,打得很有章法,但是就在三十多个小时前,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你们就兵败如山倒了,就像是沙子堆成的军队!” 外相勉强一笑:“是的,我们一直没有让华军占到多大的便宜,但是卑鄙的华军采用了全新的战术,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国家的网络系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在这种全新的看不见的攻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整个国家的网络都被瘫痪了,飞机找不到机场,轮船找不到港口,核电站火警不断,铁路网乱成一团,这也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为远征军提供有力支援的重要原因!” 他将东瀛遭到网络攻击的惨状讲述了一遍,四位大员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奥加尔科夫低声说:“可怕!在这样的攻击面前,敌人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随后他提高了声音:“苏联也必须组建这样一支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网络战部队!” 乌斯季诺夫用力点头:“对,还有我们的网络安全,必须加强!” 戈尔巴乔夫皱着眉头说:“我们有这方面的人才,但是资金少得可怜……能拨给你们的专项资金真的没有多少。” 外相满头黑线。你妈,我是来找你们要救兵的好不好,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讨论起组建网络战部队的事项来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内了吧!他干咳一声,说:“东瀛有这方面的技术和设备,我们愿意与苏联在网络安全方面进行深入合作,保障两国的网络安全,资金嘛,我们平摊。” 库兹涅佐夫含糊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声音苍老而沙哑:“这事以后再说。还是说说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支援吧。我们的共同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遏制华国的军事扩张势头,维护亚洲的和平,在贵国大军出征之后,我们苏联红军也按照协议行动起来,给华国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让他们无法再向东南亚增派一兵一卒,可以说,我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外相急急的说:“不够,不够,我们需要更有力的支援!我们十几万大军正面临着被华军歼灭的危险,北约害怕华国的报复,选择了袖手旁观,现在只有苏联能救我们了!如果苏联不能伸出援助之手,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戈尔巴乔夫很爽快:“苏联跟东瀛是友好邻国,你们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支援?想要向华国施压,我们可以在远东进行一次集团军级的实兵实弹演习;想要武器装备,苏联的先进武器随你们挑!”当然,有一个前提条 件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只要你们出得起钱! 外相吞了一口口水,说:“不,华军不会将一场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放在眼里的,而苏式装备我们没有使用经验,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形成战斗力,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希望苏联能直接出兵,与我们并肩作战!” “直接出兵?” 此言一出,四位大人物眉头拧得紧紧,面色也变得相当难看。你妹的小倭猪,在战事顺利的时候死活不肯让我们插手,生怕我们分走你们一星半点蛋糕渣子,现在战局逆转,又哭着喊着要我们出兵了,这不是坑爹吗! 外相说:“是的,我们希望苏联能直接出兵,出动空降部队和远程轰炸机对华军展开猛烈打击,救出我们被包围的大军,将华国赶出东南亚!”他目光如炬,一字字的说:“想必各位都很清楚,马六甲是世界咽喉,战略意义怎么高估都不过份,而华国一旦取胜,必然会在马六甲建立一个华人国家,像一枚钢钉,深深的锲入马六甲地区,掐住这条海峡!他们已经得到了因陀罗长达数千公里的得天独厚的海岸线,再让他们控制住马六甲,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就在我动身之前,他们已经在谋划着华人建国的事宜了。” 戈尔巴乔夫不说话。 乌斯季诺夫冷笑:“华国没有那个勇气在如此敏感的地区建立一个华人国家,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外相说:“事实上,在东南亚战争爆发之前他们就在单挑全世界,这种情形已经持续了近三十年!” 乌斯季诺夫愣了一下。可不是么,朝鲜一战,华国单挑十六个国家并且将他们一个个拍得一脸血,接着在藏南揍了阿三一顿,在珍宝岛跟苏联狠狠的掐了一架,然后就是安南战争,猴子双头鹰北极熊还有倭猪,挨个扁了一遍,再在非洲单挑北约和华约,保住了他们的战利品;因陀罗一役,再次在北约与华约的夹缝中间取得了空前大胜,不仅收回了藏南,还从因陀罗身上割走了三十万平方公里的沃土,顺便拿走了几千公里长的海岸线!就连他这个从二战的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老兵都忍不住惊叹:你妹,这只熊猫是不是开了外挂啊,这么生猛!他算是看清楚了,除非苏联打算倾举国之力跟华国狠狠的打一仗,否则最好别去惹华国,惹了也占不到便宜!从战场形势来看,三杀的魔咒怕是又要应验了,东瀛这个新科世界老三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而华人建国,也是瓜熟蒂落了,如果苏联出兵,搅了华国的好事,华国绝 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靠,倭猪这是想祸水东引啊! 外相大声说:“华国不会在乎什么外交压力的,为了讨好他们国内那些极端民族主义者,他们一定会在爪洼扶持起一个华人政权!而他们也有这样的历史依据,因为早在爪洼人还不知道国家是什么概念的时候,华人就在爪洼的三宝龚和泗水一带建立了一个小国————他们又会搬出自古以来,恶心得全世界都说不出话来!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今天能在爪洼这样做,明天就能以同样的借口向苏联提出领土要求!” 乌斯季诺夫冷笑:“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是在自杀!” 外相也豁出去了,大声说:“对,他们现在不敢,但是,尊敬的将军,你敢保证苏联永远都这么强大,这么团结,强大到让任何一个国家都心生敬畏,不敢向你们挑战的程度吗?说句得罪的话,明眼人都看得出,苏联正在走下坡路,而华国……”他没有说下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华国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正在迅速增长,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是苏联的对手,但是此消彼长,迟早有一天华国会拥有挑战苏联的能力,让他们把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的吐出来的! 四位老人身体微微一震,面色变了。苏联确实是在走下坡路,这一点没有人敢说,但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苏联的经济连续多年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苏联粮食产量越来越低,不得不花费大量外汇从外国进口粮食,苏联的轻工业产品匮乏的局面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改善,苏联人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苏联的官僚主义和贪污腐败越来越严重,党的威信在苏联人中越来越差————是的,苏联正在走下坡路,而且这种势头越来越明显了,并没有随着他们在印度洋的胜利而被遏止,苏联,正在滑向深渊。苏联越来越虚弱,华国越来越强,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趁着苏联极度虚弱之际出兵,夺回西伯利亚的! 会有那一天吗? 几位老人无法回答自己,他们能做的仅仅是祈祷这一天来得晚一点而已。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库兹涅佐夫终于开恩似的开口了:“我们对东南亚的战争形势极度关注,对挺身而出支援爪洼人民的东瀛表示崇高的敬意,只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找不到介入东南亚战场的借口。” 外相大喜:“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在十二个小时之后,我们将竭尽所能组织一支规模空前的空降部队,由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护航,以最快的 速度赶到爪洼战场实施空降作战,打算华军的阵脚,我们希望苏联也能出动一支强大的空降部队跟我们并肩作战,最好能派出轰炸机对华军实施地毯式轰炸,相信以苏联空降兵的赫赫威名,一定会让华军那狂热的头脑冷静下来,退出东南亚的!” 库兹涅佐夫说:“这样做跟与华国直接开战没有任何区别。” 外相说:“你们的空降兵可以戴上我军的标志……是的,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华军,但是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只要我们能打赢这一仗,华军就算知道苏联参战,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库兹涅佐夫望向乌斯季诺夫,乌斯季诺夫点了一下头,说:“第79近卫空降师马上就可以转场到北方四岛,与贵国的空降兵一起行动。” 戈尔巴乔夫说:“不过这次军事行动所需要的军费必须由东瀛出,还有我们需要一笔高达三百亿卢布的低息贷款,希望你们能帮忙想想办法。” 这样的要价也太高了点,外相咬咬牙,说:“三百亿卢布,我们出得起!” 戈尔巴乔夫说:“我希望能你们能付给我们硬通货,现在的纸币贬值得太快了,信不过!” 三百亿币值比美元还高的卢布,还要拿硬通货支付!外相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说:“可以……这一次我们已经赌上了东瀛的明天,再高昂的代价也可以承受!” 第一七六章四月二十六日(三) 就在外相与苏联领袖讨价还价的时候,东瀛陆上自卫队第三师团的楠木中尉靠着泥深不堪的战壕壕壁,抽着一根香烟。香烟可以舒缓人的心理压力,振奋精神,这恰好是军人需要的,因此只要是老兵,十个有九个是烟鬼。楠木中尉烟鬼倒还算不上,但也是一位忠实的烟民了,只不过在上了战场之后他的烟瘾大得吓人,仅仅是昨天就抽掉了三包烟。吸烟危害健康,对,谁都知道吸烟危害健康,但是战斗残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连抬起头来看看战壕外面的情况都有可能被华军的狙击手一枪打爆脑袋,除了抽烟,还能干什么? 看到一名才十八岁的士兵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笑了笑,又拿出了皱巴巴的烟盒打开,结果发现里面是空的,没烟了,最后一根了。他扔掉空空如也的烟盒,在小兵失望的目光中用两根手指捏住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将它递到小兵的手里,慢慢吐出肺叶里充满尼古丁气息的烟雾,对他说:“拿去抽吧,最后一支了。” 由于抽了太多的烟,中尉的舌头涩得发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并不妨碍这名入伍才半年的士兵一脸惊喜的接过那半支烟,贪婪的吸了起来。他的舌头同样发苦发涩,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却还在没命的狠吸,看样子,烟没烧到手指头他是舍不得丢掉的。楠木中尉嘿嘿一笑,说:“安藤君,你少抽点烟,这玩意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的。” 安藤那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露出一丝苦笑:“除了抽烟,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都不知道!都快要死了,谁还在乎什么身体啊。” 是啊,在战斗的间隙除了抽一支烟,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现在就在距离大海不到三十公里的一块高地上,这块高地标高不过一百五十六米,坡势平缓,易攻难守,下面是长达四五公里的开阔地带,适合机械化部队冲击,这么一个鬼地方,摆明了是谁守谁完蛋,装甲部队一轮冲击就能将它给堆平了!当然,现在机械化部队是冲不动了,不光是冲不动,简直就是寸步难行!这是因为山上山下都让战车残骸给塞满了,这些残破的残骸中有68主战,有59中坦,有90式主战坦克,有74式中型坦克,还有大量的装甲车、自行高射炮、突击炮……一堆堆的残骸横七竖八,布满一地,形成一个巨大的迷宫,机械化冲击?只怕冲进这个迷宫里的部队不知道要哪年哪月才绕得出来! 战车残骸旁边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一些还在燃烧,一道道黑色烟柱升腾而起,将蓝天染得阴霾,仿佛是无数冤魂正在对着蓝天白云诉说着战 争的恐怖和残酷。那些残骸和尸体,绝大多数都是第三师团的,交换比达到了骇人的八比一!没有办法,此时他们要面对的是华军陆海空三军三位一体的火力打击,损失不大才有鬼了。 楠木中尉所在的部队是在七个小时前撤到这里的,他们前脚刚到,华军的炮弹就打了过来,接着一排排轰炸机呼啸而过,空爆弹和凝固汽油弹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曳而下,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火球,到处都是黏乎乎的漫天飞舞的火焰,碎石、弹片、硝烟、高温气浪,还有打肺里挤出来的惨厉的惨叫声,汇成可怕的死亡洪流,席卷一切。当看到航空炸弹冰雹一般落下的时候,当看到大群武装直升机蝗虫过境似的咆哮而来的时候,当看到成排的火箭炮炮弹在他们头顶空爆的时候,当看到华军上百辆自行火炮将天空都打成紫红色的时候,中尉就知道,这一仗他们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他们顶着华军飞机重炮的狂轰滥炸没命的抢修工事,每一枚炸弹每一发炮弹下来,都是血肉横飞!师团的装甲部队拼出最后一点精血拼死冲击着华军的锋线,试图迟滞他们的攻势,为大部队争取时间,结果在华军的武装直升机、远程火箭炮、反坦克导弹以及轰炸机等反坦克兵器的狂殴之下损失惨重,贵得吓死人的90式主战坦克整个小队整个小队的被打成一堆废铁,74式更不用说了,跟火葬棺材差不多,好些74式被华军火箭炮集火齐射产生的高温生生熔成了铁水!那个装甲群以损失百分之七十为代价,勉强击退了华军的进攻,为他们争取到了几个小时的喘息之机。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士兵们玩命的修筑工事,爪洼连日来的大雨使得泥土松软,这样的工事自然不堪一击,但是士兵们顾不上了,拼命地往下挖,战壕多挖深一寸,他们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华军在被击退之后,一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再发动攻击,他们似乎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给予第三师团毁灭性的打击。楠木中尉看得到裹着暴雨的乌云正在积聚,狂风暴雨即将降临。还能活多久?他心里也没有数。 半支烟实在不经抽,几口就到了尽头,只剩下一个烟屁股,但是安藤也舍不得扔掉,咬在嘴里,呵出一口难闻的臭气,眼里布满了血丝,问:“中尉,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东京去吗?” 战壕里因为这句话起了轻微的骚动,没有人不怕死的,在这么个炼狱一般的战场上挣扎了这么久,他们早已筋疲力尽,多想回到老家去啊,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楠木中尉苦笑:“怕是回不去了……一轮进攻,华军只要一轮 进攻,我们就没命了!安藤君,振作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死吗,怕什么?不过在我们倒下之前,我们必须让华军付出惨痛的代价,告诉他们,东瀛军人,不容轻侮!” 安藤愣愣的说:“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们非要跟华军打仗!本来,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 楠木愣了一下,没说话,一名老兵可没有他这么好的脾气,揪住安藤的衣领,喘着粗气怒吼:“浑蛋,你这个懦夫,你还是东瀛人吗!?你还算是一名士兵吗?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奇耻大辱!” 安藤挣扎着叫:“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要跟华国打仗————” 老兵咆哮:“我不想再从你口里听到‘华国’这两个字!支那猪!叫他们支那猪,这才是他们的名字!”连日来高强度的作战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还有莫名地惨败带来的愤怒和惊恐在此刻火山喷发一般爆发了,这名老兵一边近乎癫狂的咆哮着一边掐着安藤的脖子,掐得他透不过气来。 楠木中尉皱着眉头叫:“东城君,够了,放开我的士兵!” 这名老兵对中尉的斥喝充耳不闻,相反掐得越发使劲,安藤已经无法呼吸,舌头都吐了出来,他使出吃奶的劲试图将老兵的掰开,却哪里掰得动,如果这个已经疯狂的家伙再不放手,他非被活活掐死不可!老兵喘着粗气嘶声怒吼:“叫支那猪,叫支那猪!” 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似的,砰!远远的传来一声枪响,老兵露出战壕外面的小半个脑袋连同钢盔一起,啪一声炸成十七八块,碎骨、血浆还有脑浆溅了安藤一身。这具少了半个脑袋的尸体狠狠一颤,慢慢的倒了下去。周围的人没什么反应,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早已麻木了。楠木中尉骂了一声“白痴”,叫来两名士兵将尸体拖开,帮安藤抹掉脸上的血浆和脑浆,顺手将黏在这名小兵脸上的一只被烂了的眼球不动声色的扔掉,问:“安藤君,你还好吗?” 安藤愣愣的看着他,面色惨白得吓人,嘴唇直哆嗦,显然是吓坏了。楠木正想安慰他几句,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撕裂布幔一样的尖啸声,他面色大变,不加思索,将这个吓傻了的家伙扑倒,连滚带爬的爬进防炮洞。没等他们进入防炮洞,一大群炮弹就火雨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下了,轰轰轰轰轰!一片密不透风的巨大轰鸣声狠狠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刚才还风平浪静的阵地上,猛然绽开一丛丛黑红色的钢铁莲花,桔红的火球冉冉升起,炽热得几乎要燃烧 起来的弹片以爆速向四周层层扩散,切割着一切,甚至彼此碰撞,爆出一串串火花。第一丛烟焰刚刚上升到一半,第二排炮弹就又狠狠的砸了下来,又是山崩地裂,松软的阵地被重炮炮弹蛮横地挖出一个个游泳池来,没有经过土壤固化剂加固的战壕被大段大段的震塌,不少东瀛士兵被活埋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华军要发动总攻了! 并不仅仅是楠木中尉所防守的这段防线,整个第三师团连绵十几公里的防线都遭到了空前猛烈的炮击,加农炮、榴弹炮、火箭炮、重型迫击炮甚至改为平射状态的100毫米高射炮亢奋地狂吼着,炮火排山倒海般倾泄过去,从远处看去,星星点点的爆炸烟焰一丛丛一片片的在第三师团的阵地上绽开,而损失了大多数的火炮的第三师团无力反击,他们的士兵只能捂住耳朵,长大嘴巴,在一片片绵密的爆炸声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嗥叫声!他们的防炮工事修得还算不错,然而几轮炮击下来,很多东瀛士兵还是骇然发现,不少人的口鼻冒出一血丝,他们被冲击波震伤了。 天空中传来引擎豪迈的嘶吼声,四架雷霆远程轰炸机一字排开,像是一堵铜墙铁壁一般辗了过来,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点和弹舱里摇曳而下,地面上转眼间掀起一股可怕的钢铁与烈火混合而成的狂潮,湮没了一个个山头,一道道战壕,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在这股人力无法抗拒的狂潮中挣扎哀号,粉身碎骨!一些东瀛士兵被震坏了心智,狂叫着从掩体里冲了出来,迎着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冲击波和高温气浪狂呼大喊,结果一秒不到就彻底从人间消失,追出来的士兵再也看不到这些二货的影子,只能依稀看到一顶破破烂烂的钢盔在二三十米高空中翻滚。轰炸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更是灭绝人性,这玩意燃起的大火是无法熄灭的,流体火焰在空地上燃烧,在战壕里燃烧,甚至流进防炮洞里燃烧,几枚这样的玩意落下去,炸点附近连一个细菌都不会留下来,躲在掩体里的东瀛士兵被一窝窝的烧死、烤熟,尸体在高温中炭化甚至膨胀,一碰就炸,肠肚乱飞。高温点燃了一切,能烧的都在熊熊燃烧,枪械、衣物、尸体什么的通通都被烧成了灰,到最后,是潮湿的泥土在燃烧。 韩枫站在指挥车旁边,通过望远镜看着已经被打成一堵连绵不断的火墙的第三师团防线,神情平静。为了在柳维平规定的时间内干掉第三师团,他把能打得响的炮都压了上去,十八个重炮连,五个100毫米高射炮连,再加上两个203毫米自行火箭炮营,一个303毫米自行火箭炮营,炮 兵已经比步兵还多,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为这些炮兵配足弹药!现在看来,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已经将第三师团的阵地炸成岩浆池一般的火海,炸不死你也要震死你,震不死你也得将你活活烤熟! 这位少将平静如古井,可是专门从国内赶来观战的几名老将军可平静不下来,看到自己的炮兵在肆无忌惮地蹂躏敌军,这些老将腮帮的肌肉直抽搐,嘴唇哆嗦着,连声叫:“好,好,炸得好!就这样轰死他们,不要害怕炮弹不够!”显然,这些经历过八年抗战的老人对当年被倭军的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往事有着很深的怨念,现在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他们当然不会忘记在一边煽煽风,点点火,让炮兵打得更起劲一些! 得到这些老将的鼓励,炮兵们打得更吼了,每轰出一炮就发出一声怒吼:“倭猪,天照大婶叫你们回家吃奶了!”骂一声就轰上一炮,轰完一炮就咒骂一声,干劲十足,各种口径的炮弹泼水一般打出去,阵地上的弹壳则越堆越高,半个小时不到就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参谋长叫:“少将,一个基数的炮弹打光了!那帮兔崽子打疯了,够打几个小时的炮弹半个小时不到就打了个精光!” 韩枫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嘛,我们的炮兵总是干劲十足,士气高昂的。” 参谋长问:“是不是该命令机械化部队和直升机出击了?” 说话间,炮声已经稀落下来。一名已经退休的老将军摘下耳塞,惊讶地叫:“这么快就打完了?我们还没有看够呢!” 韩枫说:“参谋长,让炮兵将炮火往倭军纵深延伸,再打一个基数。” 参谋长有些惊讶:“再打一个基数?” 韩枫说:“再打一个基数。机械化步兵营按原定计划发起冲击,将倭军的防线辗成粉,把那位有装甲战天才之称的岩越少将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挑到军刺上!” 参谋长也不含糊,立即传达命令。一分钟不到,狂雷一般的炮声再度震天动地的响起,二十几个炮兵连再次兴高采烈的开张了,炮口频频喷发出大团火光,炮弹像钢铁瀑布一般从天空中倾泄而下,对第三师团的防御纵深形成大面积轰炸。四个机械化步兵营的营张在隆隆炮声中怒吼:“同志们,跟我冲,将那些死倭猪通通干掉!”数十辆主战坦克排成两横列,扬起满天风沙,沉沉怒吼着朝第三师团的阵地冲了过去,在他们后面,则是比蚂蚁还多的装甲运兵车和轮式突击炮。重炮没完没了的轰,坦克没完没了的冲,典型的 熊式打法,天空中,成群的武装直升机幽灵一般出现在阴霾的天空中,成束的火箭弹嗖嗖连响,将已经开始复苏的第三师团火力点盖在翻滚的气浪和流火之中,这是典型的鹰式打法。鹰式打法跟熊式打法融合,那是什么打法? 反正第三师团是搞不懂这叫什么打法了,反正,他们被这种打法打得很惨! 第一七七章四月二十六日(四) 各种口径的炮弹火雨流星一般砸向地面,无数道黑红色烟柱争先恐后的冲向天空,将东瀛陆上自卫队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每一名士兵头顶的天空牢牢遮蔽,不留一丝生机。时不时还有一两发短程地对地导弹带着列车高速驶过时那种令人心悸的轰响俯冲而下,整个地面都在那雷霆万钧般的打击中颤抖。这两个师团的火炮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数万被包围的士兵只能呆在工事里苦苦忍受着这滚雷一般的炮击。即使是躲在防炮洞里也不见得安全,当短程地对地导弹和403毫米火箭炮炮弹落下的时候,离得近一点的人往往会被震得从洞里飞出去,或者内脏被震得爆裂,七窍流血,形同厉鬼!这两个师团最大的幸运就是华军那两艘武库舰不在,这两艘武库舰在补充了一批弹药之后转离开了爪洼战场,和两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一起前去迎战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这也是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给东瀛远征军最有力的支援了,要是让那两艘武库舰贴着海岸线对陆上自卫队实施饱和式炮击,以它们那几分钟内发射数千发火箭炮炮弹的变态火力,这两个被压缩在狭窄地域里的师团只怕早就被炸成飞灰了! 安藤趴在地上,用手掌撑着地面,身体离开地面一点点,以免被震伤。他张大嘴巴,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说不出来,天地间充斥着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雷神在震怒,大地在咆哮!他的鼻孔被震得流出血来,五脏六俯像是泡在开水里一样难受,这种置身于地狱一般的感觉让他放声狂吼,恨不得拔枪照自己的脑袋来一枪!可怜的新兵蛋子,在以前参加军事演习的时候看到十几门火炮齐射就感觉天崩地裂了,现在才发现,那点炮火根本就不够看! 楠木中尉面色青白,两眼喷火,嘴角溢出血丝来,但他没有放弃身为军官的责任,一边忍受着炮火的煎熬一边极力给大家打气,在炮击的间隙,他总是挤出一丝笑意,对大家说:“镇定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东瀛,并且活得很好!”士兵们沉默。中尉从来没有带他们吼过什么圣战啊打败支那人啊这类虚无飘渺的口号,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的中队的士兵能少死几个,能多几带几个四肌健全的士兵平安回到东瀛……哪怕一个也好。别的中队长在遭遇敌人的时候大多是声嘶力竭的怒吼:“给我冲!”而中尉的命令也是三个字:“跟我冲!”他在士兵们中间有着很高的威望,他的话总是能令人信服。然而,这一次很多士兵都不再相信他的话,没有人相信自己能挺过华军雷霆万钧的打击,活着回到东瀛。 中尉说炮击很快就会过去了,这个“很快”,是整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第三师团的防线落下了近六万发炮弹,六百六十枚航空炮弹。猛烈的炮击削平了上千公顷的树林,将多个岩石构成的山头炸成了粉末,炮火密度之高,令人胆寒。当炮声渐渐远去之后,安藤耳朵里仍然在轰轰震响,什么都听不见。观察哨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巴一张一合,像在极力吼着什么,声音仿佛是从地球的另一面传过来的,那样的遥远,那样的微弱:“华军……冲上来了!” 几名士兵狂叫:“跟他们拼了!”爬起来抄起步枪就要冲出去,被楠木中尉一个一脚踹了回来:“你们想死了是吗?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万一华军的炮兵杀个回马枪,冲出去你们就得变成肉酱!”说完,自己却抄起89式自动步枪爬了出去。大家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时,外面又传来了隆隆炮声,那是华军的坦克和突击炮在开火,火力也很猛,但是跟刚才的重炮群集火齐射的气势相比相去甚远,不可同日而语。在炮弹爆炸的间隙,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坦克引擎的轰响,感受到坦克履带辗压地面带来的震动。突然间,雷鸣电闪,在稍稍冷却一下炮管之后,华军的重炮群又开火了!中尉的面孔出现在防炮洞洞口:“上阵地!华军冲过来了!” 还活着的士兵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安藤落在最后面,他看到三名士兵挣扎着要爬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他知道这三名士兵活不成了,内脏已经被震裂,体内大出血,谁也救不了他们了。他咬咬牙,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猫着腰冲了出去。浓浓的硝烟带着大量粉尘扑面而来,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轰! 一发炮弹栽进战壕里爆炸,气浪沿着曲折的战壕咆哮而来将他狠狠推倒,炸起的泥浆兜头兜脸的砸下来,将他盖在了里面。他奋力扒开身上的泥浆,手忙脚乱中似乎碰到了一截软绵绵的东东,小心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手臂,被弹片齐肘削掉了,不远处传来一名士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有可能这条断臂就是他的。安藤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跌跌撞撞的扑到楠木身边,架起了班用轻机枪。华军的炮弹成群的从头顶飞过,落向防线纵深,每一轮齐射都要在防御纵深制造出一道一千两百米长,一百五十米宽,二三十米高的火墙,这道火墙咆哮着向前滚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战争之神的愤怒,在刺眼的火光中,是不时有一些小小的人影像蚂蚁一般被气浪抛向高空,再也找不着他们的影子了。而在他们 前面,华军的坦克群正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源源不断的从钢铁残骸堆积而成的迷宫里倾泄而出,仿佛没有尽头,只是头一次进攻,他们就用上了全力,仿佛要将第三师团一拳砸垮!坦克的炮塔在转动,高压滑膛炮炮弹在喷吐着炽热的烟焰,一排排高爆杀伤榴弹砸向他们的阵地,战壕外面腾起一团团桔红的火球,弹片和碎石剃头般贴着头皮飞过,挨上一下你就得没命!安藤舌头直发苦,如此可怕的冲击,第三师团怎么抵挡得住! 一架华军的武装直升机被一串高炮炮弹打碎了螺旋桨,从几百米高空摔下来炸得粉碎,防线上响起一阵欢呼。不过,东瀛士兵马上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两架武装直升机暴怒地扑了下来,密集的火箭弹嗖嗖嗖从火箭巢里狂窜而出,穿透高炮扫出的弹幕,一大片火焰狂卷而起,两辆自行高射炮被生生炸成了零件。这还不算,一架看上去像是大型运输直升机的重型直升机沉沉呼啸着从上空掠过,装在机腹下的金属风暴系统砰砰砰砰响个不停,40毫米口径榴弹以每秒钟上百发的速度向地面倾泄,阵地上像是遭到小口径火箭炮群覆盖性炮击一般,被炸得火光冲天,一道长达四百米的战壕在几秒钟之内就被炸平了,守卫那道战壕的几十名士兵仅两名被炸瞎了眼睛被震聋了耳朵的幸运儿幸存了下来,地图炮就是这样的丧心病狂! 装甲洪流滚滚而来,炮弹的呼啸声此起彼伏,不断地给楠木中队制造着伤亡。楠木中尉大叫:“稳住!一定要稳住!将华军的坦克放近了再打,我们的反坦克导弹不多了!”话音未落,就有两枚反坦克导弹拉着一道黄白色尾烟窜了出去,落在华军坦克群中间爆炸,弹片敲得华军坦克车身叮叮作响,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这两枚导弹像是发令枪似的,整个中队现有的反坦克火力在一瞬间歇斯底里的喷发了,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火箭弹、无后坐力炮,争先恐后的开火,打得好不热闹。楠木中尉怒骂:“停止射击!停止射击!你们想死么!”他很清楚,反坦克导弹由于受了潮,性能大受影响,而反坦克火箭弹和无后坐力炮都是无制导的,必须将坦克放到三百米内开火命中率才高,而这帮笨蛋,坦克离他们还有五百米就开火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轰隆一声,一辆冲在最前面的68主战炮塔部位腾起一团火光,它被反坦克导弹击中,三名装甲兵当场牺牲。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辆突击炮压上了一枚残存的反坦克地雷,炸得很惨,半个车身都变了形,里面的士兵七窍流血,头颅无力的垂了下去,他们被震死了。还有一发 无后坐力炮炮弹击中了一辆装甲车,里面喷飞出一团红得怵人的血雾,碎肢和车体零件乱飞。这轮猛烈的射击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战果的,但是这些武器开火时喷发出的火焰和硝烟也将他们的位置彻底暴露了,几辆自行高射炮扬起修长的炮管砰砰砰一通猛射,成串的炮弹几乎是笔直的飞向天空,上升到顶点之后在空中一折,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入战壕里,还在瞄准华军坦克拼命开火的反坦克兵眼前火光一闪,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被炸成了一团血雨飞扬而起。高炮炮弹雨点般落下,战壕里扬起一蓬蓬凄艳之极的血雾,不知道多少士兵被这活见鬼的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几发高炮炮弹甚至在他们头顶爆炸,尖锐的弹片穿透防弹衣和军装,被打中的士兵血上溅起一朵朵血花,惨叫着倒了下去。反坦克火力戛然而止。华军坦克群趁机加速,咆哮而来,那些华军装甲兵仿佛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不畏惧任何攻击,不管你给他们设下什么样的陷阱,也不管你的陷阱设得有多巧妙,他们就一招:辗过去! 楠木中队的士兵开始战栗,失去了大量反坦克武器之后,在这些钢铁巨兽面前,他们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有七八辆90式坦克及时杀出,并且一露面就击毁了一辆68主战,没准这个中队就要溃散了。那些90式坦克可能是整个联队还能开得动的最后一批坦克了吧?这一次冲击是自杀性的,没有人敢指望它们还能活着回来,这不,刚刚露个面,十几辆68主战就怒吼着冲了上去围着它们狂殴,打得烟火四起!楠木中队这才缓过神来,组织火力继续射击。而分出大量坦克收拾那批90式主战坦克的华军装甲部队冲击势头不减,辗过反坦克壕冲了上来,机炮扫射声像撕裂绸布,航向机枪喷射出纤长炽热的火流将地面打得浮土翻滚不休,穿透力极强的子弹打穿了泥土松软的战壕,带着泥沙狠狠的撞在东瀛士兵的胸口,将他们的防弹衣撕裂,接着被撕裂的,是这些士兵的身体。东瀛士兵奋力还击,密集的枪弹形成的弹幕几乎遮住了地面,每一辆冲上来的坦克和装甲车都被打得火花四溅,躲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华军步兵一旦暴露出来,马上就会被子弹击倒。 安藤盲目的扣动着板机,子弹一串串的扫过去,却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打中。倒是他们的中队长,扛着火箭筒连连开火,几乎是弹无虚发。 轰! 一辆装甲车被掀翻。 轰! 一辆自行高射炮被打爆,流弹放烟花似的满天乱窜。 一辆步兵战车车身开出个大窟窿来,浑身是血和火的华军士兵惨叫着从车里滚了出来,马上被子弹钉在了地上,挣扎一下就不动了。 安藤差点就叫起好来,在他眼里,中队长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所向无敌!有中队长在,不管情况有多危险,像他这样的小兵都不至于太过害怕。然而,其他人可没有中队长这样的身手,不少士兵也在用反坦克火箭弹朝华军坦克开火,刚探出小半个身子,还没等他们击发,泼水一般扫过来的机炮炮弹就将他们上半身给打飞了。华军的坦克不停的开炮,每一次炮击过后,这道战壕里的火力总要被削弱一些,这意味着又有人被炸碎或者成了伤兵,失去了战斗力。几分钟硬碰硬的对砸下来,楠木中队已经是死伤惨重,而华军坦克越逼越近! 安藤发现一辆车身低矮但是炮管要比68主战粗上一圈的坦克越逼越近,忍不住惊呼:“当心那辆坦克!当心那辆坦克!它冲上来了!”不用他提醒,大家也注意到了那辆坦克,两名火箭筒手跳了起来,瞄准,击发,一气呵成,火箭弹尖啸着打向那辆距离他们已不足百米的坦克,动作够快的。可惜,还是不够快,没等他们缩回来,那辆坦克的机炮就开火了,两个点射,十几发炮弹扫过来,这两名士兵当即被打成了碎片,碎肉脏器还有血浆溅出十几米远。那两枚火箭弹击中了坦克,但是被反应装甲挡住,坦克震了一下,浑若无事,从烟焰中冲了出来!安藤面色变得青白,神情惊恐,都忘记了开火,愣愣的看着那辆打不死的坦克发呆。他想逃跑,但是连迈动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由于恐惧而发冷,仿佛血液已经结冰。有两个家伙比他强一点,扔掉了步枪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出几步就被子弹追上,子弹钻穿防弹衣,后胸入前胸出,打得他们向前重重一仆,再也没有站起来————华国军工专家叫嚣说他们的钢芯子弹再过三十年也没有防弹衣防得住,现在看来真不是吹牛。 楠木中尉几乎咬碎了牙关,在短时间内发射了太多的火箭弹,火箭弹那强劲的后坐力让震得他胸口发闷,喉咙发甜发痒,几乎要吐出来。他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要吐,也只能是吐血。那辆坦克距离他们的防线只剩下区区四十来米,再往前一点整道防线都要崩溃了,他将涌到喉咙的血硬吞了下去,再一次扛起火箭筒,冷静击发,咻!重型反坦克火箭弹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狠狠撞上了那辆坦克的正面装甲,那辆坦克再次重重一震,暂时沉默了下去,它被打瘫了。然而,又有两辆坦克从这辆坦克左右两边开上来,超越了它,猛冲过来!楠木露出一丝认命的苦笑,嘶哑着声音叫:“给我装弹!” 装弹手带着器腔叫:“楠木君,你不能再打了!再硬撑着发射反坦克火箭弹,你会被活活震死的!” 楠木惨然说:“那也比被坦克辗成肉酱要强一些……”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发子弹打穿了战壕,撞碎防弹衣上的防弹陶瓷块钻入他胸口,带出一道血箭。楠木中尉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倒了下去。装弹手嘴唇哆嗦着,像是要大叫一声,结果又一发子弹飞过来,正中他头部,他的头重重的向后一扬,颈骨像一根树枝一样折断,倒了下去。 安藤扑过来,哭着叫:“中队长……中队长……”手忙脚乱的掏出急救包想压住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却哪里压得住!他嘶声叫:“医务兵!医务兵!中队长中弹了,快点过来呀!” 楠木勉强睁开眼睛,挤出一个笑容,说:“笨蛋,瞎叫什么,医务兵……咳咳……早就死光了!” 安藤叫:“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东瀛的!” 楠木咳出一大口血,说:“我……其实我有没有中这一枪结果都是一样,反坦克火箭弹的后坐力……你是知道的,我一连发射了十五枚,有没有中弹都一样了……安藤君,向华军投降吧……” 安藤愣了一下,叫:“你说什么?” 楠木说:“向华军投降……我们……输了,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当成我得了白血病去世的弟弟,对你……很照顾,我不希望……不希望你……死……”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低不可闻。他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停止了呼吸。这位相当出色的军官的人生经历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七岁,定格在了一九八六年四月二十六日这一天。 华军的装甲洪流冲过了战壕,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一名年仅十八岁的东瀛士兵泪流满面,慢慢的站起来,举起了双手。在他身边,一名同样年轻的中尉军官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里涌出来。 第一七八章四月二十六日(五) 在当选六个小时之后,飞狼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南洋华人共和国首任总统。这位正指挥血狼旅和机降步兵旅痛殴第六师团残部,打得船越秀夫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将愣了好久,才一手揪住前来恭喜他的黑衫,叫:“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当总统?我连现在谁当苏联的总书记都不知道,我当哪门子的总统!” 黑衫笑:“没有办法,华人代表都投了你的票————你得到了百分之八十六的票数,还没有哪一位民选总统能以你这么高的票数当选的!” 飞狼松开他,说:“你回去告诉教官他们,我不干!我要是当了这个总统,狗都会笑掉大牙的!”转头对参谋下达命令:“五分钟炮火准备,发射一千五百发重炮炮弹,打完之后发动总攻,将这个狗日的第六师团赶出倭军的作战序列!” 黑衫一把拉住他,说:“老兄,打仗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了,交给我吧,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换身干净的衣服上飞机,到联合国总部去发表讲话,这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这帮倭猪,交给我来收拾好了!” 飞狼脖子一梗:“要去你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去!” 黑衫嘿嘿一笑:“不去也不行,这是命令!来人哪,带总统上飞机!” 几名黑衣士兵皮笑肉不笑的架起飞狼往直升机走去,飞狼极力挣扎,奈何这几个家伙个个都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一个能放倒六个特种侦察兵的狠角色,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他,他哪里挣得脱!他破口大骂:“黑衫你这个混蛋,出卖老战友是吧,我饶不了你!如果我真的当了这个鸟总统,我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毙了你!” 黑衫乐呵呵的说:“欢迎回来枪毙我,不过现在,我的大总统,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上飞机吧,时间不多了啊!” 飞狼还在挣扎怒骂,声音却让螺旋桨的轰鸣声给压了下去,直升机舱门关上,在他心不甘情不愿之中拔地而起,飞向雅加达。到了雅加达,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一下飞机马上又被人塞上了一架运十,在他愤怒的咒骂中飞向万里之外的联合国总部,这个总统,他不当也得当了。 黑衫目送直升机走了之后,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现在,指挥权是他的了,他这个小小的大校总算也可以过一把指挥大军的瘾了。他捏着下巴奸笑:“按军团长刚才的部署,给我全力进攻!再过二十四小时,南洋华人就要宣布建国了,我们说什么也得送上猪头五千颗作为献礼吧?” 参谋们哈哈大笑,没说的,开炮 轰他妹子,就当是提前给建国大曲放礼炮好了! 两个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营那打得发烫的炮管再一次喷吐出看上去跟火炮车身差不多大小的火球,炮弹从烟焰中间轰然而出,火流星一般砸向第六师团那道在他们反复冲击下已经残缺不全的防线。一个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营闹出了比两个自行火炮营还要大的动静,修长的炮弹尖啸着从发射管中冲出,拉出一道道水桶粗的火光,将第六师团的阵地淹没在一片红得妖异的火海之中。第六师团的士兵要么被炸成灰,要么被可以生生烤熔坦克的高温烤成炭柱,反正在火箭炮的覆盖性射击之下,想死得好看一点实在太过困难! 第六师团据守的几个高地上也腾起大片大片的尘埃和烟焰,那是他们残存的重炮在极力还击,不过还击的炮火已经很微弱了,往往是刚打出一发炮弹,一大群重炮炮弹就栽了下来,连人带炮一起炸成零件! 空军也来凑热闹了,数架飞狼呼啸而过,投下一枚枚体积巨大的炸弹。这些炸弹落点并不准确,但是威力大得丧心病狂,那一声声轰鸣像是要将大地撕开,露出地心的岩浆之海一般,一百五十米内的东瀛士兵十个有九个死翘翘,不是被炸死的就是被震死的!别说第六师团那帮残兵败将,就连躲得远远的华军士兵也被那一团团百米之高的参天大树一般的烟焰给吓住了,黑衫咧着嘴捂着耳朵,嘶声问对空联络官:“空军那帮疯子投下的是什么炸弹,这么可怕?是不是把几吨重的子弹集束炸弹给用上了?” 对空联络官苦笑,同样也是嘶声回答:“那帮家伙哪有这么大方!他们说了,他们投下的是重型鱼雷!” 黑衫眼都傻了:“重……重型鱼雷!” 对空联络官说:“对啊,就是重型鱼雷一点五吨重一枚的那种大家伙,六七十年代生产的,老掉牙了,又舍不得掏钱销毁,就干脆砸到倭猪头上了!” 那些鱼雷真的老掉牙了,黑衫分明看到一枚鱼雷落下之后根本就没有爆炸!乖乖,这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啊,几百米高落下来都没有爆炸!不过不要紧,反正第六师团的防空网早就被撕得不成样子了,那架投了臭弹的飞狼施施然压低机头,两道火舌从机翼下窜出,舔向地面,30毫米机关炮扫射密如水银泄地,那枚大家伙连连中弹,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轰!!一团蕈状烟云翻卷着狂冲而起,冲击波排山倒海席卷一切,差点把飞狼也给吹了下来!黑衫直咋舌:“我的乖乖,真敢玩哪!”随即意气风发:“进攻!将倭 猪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机降步兵旅和血狼旅嚎叫一声,漫山遍野的压了上去,骇浪一般冲向已经被打成火海的第六师团的阵地…… 船越秀夫静静的看着华军汹涌而来,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被苦涩和无奈填满了。倒不是他怕死,打从率领第六师团残存的两个联队前来阻击飞狼指挥的虎狼之师开始,他就把自己当成死人了。他已经打退了飞狼四次进攻,第六师团残部在他的指挥下打得异常勇敢、顽强,算是超水平发挥了,给予华军相当大的杀伤,当然,他们自己的损失更加惨重,至少是华军的两倍,这就是没有制空权没有炮火优势的无奈。令他痛苦的是,第六师团打得这么苦,牺牲得如此惨烈,却对整个战局于事补!他负责遮护第三师团的后背,没想到第三师团却先于第六师团崩溃了,被华军中间堵两头夹,包了饺子!第三师团都被包饺子了,第六师团在这里坚持还有什么意义?白白送死而已。可就算知道是白白送死,他们也不能撤,一旦撤离相对坚固的阵地,华军的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马上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将第六师团最后一点粗血一扫而空! 打不赢,还不能跑,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无奈的事情吗? 船越秀夫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东瀛远征军已经是一败涂地了,海空军全灭,四个师团中,第六师团被打残,第三第八师团被团团包围,第五师团缩在北加海岸市区,连头都不敢冒,形势之恶劣,至矣尽矣,无以复加!让他愤怒的是,即便是这样,政府也没有跟华国和谈,保住他们这些士兵的打算!东京那帮浑蛋,就为了那一钱不值的颜面,拿这么多士兵当炮灰!愤怒之余,更多的是黯然。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败在柳维平手里了,而且这次败得比上一次还惨,难道那个华国少将真的是东瀛的克星,任凭他殚精竭虑,再加上北野政雄苦心谋划,始终无法击倒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年迈的中将静静的看着战场上滚动的火光,嘴唇微微翕动,念起了日莲宗的经文,仿佛正在试图安抚战死沙场和亡灵。华军的装甲部队就跟着那道滚动的火墙轰隆隆的席卷而来,一头头钢铁巨兽的身影在迷漫的硝烟中显得朦胧而狰狞,越发令人胆寒。第六师团的装甲部队冒着猛烈的炮火迎了上去,试图铸成一道铜墙铁壁,挡住这股可怕的装甲洪流。不幸的是,它们刚刚露面,在天空中盘旋的武装直升机就一队接一队的扑了过来,反坦克导弹打得比火箭弹还密!登时,刺耳的贯甲声响成一片,这样的攻击,东瀛装甲兵无论如何也避不过! 轰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落,奋勇向前的战车一辆接一辆被从天而降的反坦克导弹打成了火球,带着一腔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无奈停了下来。有一些炸得比较夸张,轰!负重轮飞了出去;轰!炮塔飞了出去;轰!油箱也飞了出去,这几件落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惨!在这些低空杀手的无情猎杀之下,铜墙铁壁被打得四处漏风,华军的钢铁洪流咆哮而过,在一阵密集到极点的炮声中,钨钢穿甲弹与紫铜穿甲弹争先恐后的笔直的撞向已经千疮百孔的铜墙铁壁,正在玩命地开火的90式主战坦克和74式中型坦克被打得碎片乱飞,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华军冲击势头不敢,直接冲上了第六师团的阵地! 第六师团的阵地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反坦克火箭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以每分钟一百五十发左右的密度疯狂发射,冲上去的坦克和装甲车尽数被火雨笼罩,纷纷变成扭曲的废铁。而杀红了眼的第一空中突击师也不跟他们客气,在机降步兵的指引下直接使用燃烧弹对友军前方五十米的散兵线上的东瀛士兵实施轰炸,短翼之下,一条条火龙迤逦而行,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浑身是火,在枪林弹雨中奔跑着,哭喊着,翻滚着,最终不是被横飞的流弹打成一堆碎肉,就是倒在地上烧成一团焦炭。在华军空地一体火力的打击下,第六师团的防线被一层层的削弱,压垮…… 战至下午,第六师团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顶住了华军这一冲之威,此时他们已经是死的比受伤的还多了。幸存的士兵被凶猛的空地一体火力死死的钉在战壕里,想撤都撤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狂喊着朝对面看得见的人影玩命地射击,趁着自己还没有死,多拉几个垫背。在死人堆里打过几次滚的老兵才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们抱着自动步枪靠着战壕的壕壁剧烈的喘息着,尽量让自己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而华军也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他们气都还没有喘匀,炮弹又砸了过来————不同的是,这次炮弹是从他们后背砸过来的,华军两个机械化步兵营居然摸到了他们后面,截断了他们的退路!炮弹和子弹刮风一般扫来,而前面又传来了华军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总攻开始了!有点脑筋的军官脸都在瞬间变得惨白,可怕的厄运终于降临了,他们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这些有点小聪明的家率先扔掉了数人操作的重武器,撒腿就跑!他们跑,士兵们也跟着跑,本来就被打得摇摇欲坠的防线哗啦一下,全垮了! 华军战车没有开火压制,等到第六师团的士兵都逃离了阵 地之后才突然加速冲了上去,用机炮扫,用主炮轰,见车就撞,见人就辗,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哭天抢地夺路而逃的东瀛士兵在机枪扫大炮轰中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一片片的倒下,逃跑的人流中扬起一团团血雨,很多伤兵还在惨叫,坦克就辗了过去,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堆褐色肉浆! 船越秀夫闭着眼睛,继续念诵着经文。只是,惨死在这里的东瀛士兵的灵魂,恐怕没有办法在他的吟诵声中得到安息了。佛教强调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第六师团在半个世纪前在华国首都挥起屠刀,将南京变成一片血海,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征罚;五十年后,可怕的报应终于成为现实,落在了这些士兵身上————尽管这些士兵多数都没有去过南京,甚至没有听说过南京这座城市! 血债血偿,这是永恒不变的铁律。 一发子弹飞过来,正中船越秀夫右胸,血喷出老远。他那单薄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慢慢的倒了下去,沙哑着声音自语:“北野君,我尽力了……先走一步了……别……别埋怨我……” 震耳欲聋的杀声和炮声渐渐消失,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死寂,船越秀夫,这位经历过残酷的二战的老将领停止了呼吸。他的死等于往东瀛血流不止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让东瀛在失去了好几个少将之后,又失去了一位中将。四月二十六日,这一天对于东瀛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第一七九章四月二十六日(六) 隆隆炮声终于传进了北加海岸市区。 好久没有露过面了的苏哈多总统穿着一身白大褂,像具木乃伊一样僵直的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那只慢慢移动的蟑螂,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令人同情。不过,现在不会有人同情他的,包括他身边的亲随在内,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他。这位掌握爪洼最高权力近二十年的强人,曾经最不屑的就是同情,不管是别人的同情,还是自己对别人的同情,可是如今,他竟然渴望能有人可怜可怜他,跟他说说话,安慰他几句了。 原因很简单,他的国家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他的军队早已崩溃,东南亚各国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在爪洼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疯狂撕咬,吃得鲜血淋漓!身为一国最高元首,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权力?更可怕的是,华人要建国了!被爪洼土人欺压了几百年的华人,要翻身作主,统治这片土地了!事实上,早在战局明朗之前,华军就为此作了大量的准备,不择手段挑拨爪洼种族之间的矛盾,激化宗教间的冲突,使得尚未被战火波及的地区也血流成河,马都拉人,巽它人,马来人、达雅人……一大堆占少数的民族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大批武器,向爪洼人大开杀戒,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种族冲突和屠杀对于爪洼这个嗜血而野蛮的国度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过以往一直都是爪洼人屠杀其他种族,其他种族彼此屠杀,还没有哪个家伙胆边长毛,敢找爪洼族人的麻烦,而且规模也不是很大————屠杀华人事件除外————爪洼政府对于这类屠杀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乐此不疲,谁曾想到如此可怕的大屠杀竟然会落到他们头上来? 别指望有谁会替爪洼人说话,周边国家恨不得他们死绝了才好,这样他们就能分到更多利益;五常也别指望了,因为五常中英国和法国虽然对他们表示同情,却基本是打打酱油,说不上话来;双头鹰和北极熊一脸同情,却迟迟没有什么表示,看样子是不打算管这档子事了,搞不好还憋着劲要在爪洼身上啃一大块肉下来呢!一向很有责任感的华国呢?这个很有责任感的国家正不遗余力地修理着爪洼,这也是其他流氓只敢在一边嚷嚷,不敢插手的原因,谁敢插手熊猫就把谁的爪子给剁下来!只有东瀛为了自己的利益挺身而出跟华国针锋相对,正义感是够了的,实力也很强横,奈何陷入了三杀的魔咒,一番苦战之后,不仅没能救爪洼于水火之中,连他们自己都掉进了火坑,熊猫正在玩命的加柴,不将他们烧个外焦里嫩肉香四溢不算完!这娃的遭遇再一次证明,这个世界第三真 心太坑了,谁当谁完蛋! 东瀛这个强援已经被揍趴下了,搞不好正在想方设法割肉解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连串问号像生了锈的钩子,像是要将苏哈多整个脑子都钩出来一样,让他头痛欲裂。这几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听到来自地狱的哭喊声和尖厉的狂笑声,无数在排华事件中惨死的屈鬼冤魂在黑暗中将他包围,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放声咒骂,围着他跳舞,甚至用带血的利爪撕开他的胸腔,掏出他的心肝大嚼!他每一天都生活在极度恐惧之中,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他知道这是报应,他是靠着发动9·30屠华事件夺取权力,踩着几十万华人的尸骨走上总统宝座的,现在惨死的华人从坟墓中爬了出来,要将他拖入地狱深渊,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会有报应吗? 为什么这报应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可怕? 天花板上的蟑螂扇动一下翅膀,仿佛是魔鬼冲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飞狼被人七手八脚的扒下了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迷彩服和防弹衣,套上一套还算合身的西服,然后塞上了运十,这摆明是赶鸭子上架嘛!飞机都起飞出上千公里了他还在破口大骂:“浑蛋,给我飞回去!我不当这个总统!听到了没有?给我回去!你们想害死我吗!?”反应真够激烈的。但是令他绝望的是,整架飞机上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而他的老战友幽狼就在一边盯着,他想跳飞机逃跑都不可能了。 “当总统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就在飞狼火冒三丈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恼火的瞪了过去,哦,原来是蒋婷,她也被塞上了飞机,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呢,看样子他真的是昏了头了。蒋婷凝视着他,露出引以为傲的神色,温柔的眼神一如初恋。 飞狼冲谁发火都不会冲蒋婷发火,他窒了窒,说:“你不知道啊,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政治,让我来当一国总统会坏事的!” 蒋婷认真地说:“不会,我对你有信心,不管是做什么,只要你愿意去做,总会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出色的,这次也不会例外。当总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再也不用带着部队满世界的打仗,可以有更多时间陪我和孩子了,我也不用日夜心惊肉跳了……” 飞狼愣住了。是啊,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两个了,他一年能有多少时间是在家里陪着家人的?非洲,南美,中东,东南亚,南亚次大陆,哪里有战争,哪 里就有他的身影,哪里炮火连天哪里就有炎龙军团,一连两三年都没有时间回家一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想到这里,他一肚子怒火顿时消散,挠挠头,笑呵呵的说:“是哦,当总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要清闲一些,而你,也成了华人共和国的第一夫人,不错,不错。” 幽狼在一边咧嘴直笑:“飞狼大总统,为什么我看你穿西装的样子就觉得别扭?” 飞狼说:“你看着别扭?我穿着更别扭!” 幽狼说:“看着你穿着西装,我总是会想起你跟嫂子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哈哈哈……每次想起来,我都几乎笑到断气!” 飞狼没好气的说:“你就笑吧,有本事你别犯我的错误,拉掉易拉罐的拉环别把它丢出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都用易拉罐砸哭了六个女孩子了!” 蒋婷哧一声笑了,幽狼不大好意思的说:“习惯成自然了,习惯成自然了。” 飞机在他们说笑逗乐中飞越了茫茫大海,亚洲大陆迷人的大海,险峻的山川,广袤的丛林,在下方一一闪过,让人迷醉。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正在翻开新的一页,第一个华人国家将在东南亚雄伟地矗立起来,时隔近两百年,华夏子孙再一次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已经不止一次充份的让全世界的人们见识了他们的力量的华夏子孙有理由相信,一个属于他们的崭新的时代就如同站在海岸上遥望海中已经可以看到桅杆尖的一艘舰船般,正劈波斩浪,迎面使来。 然而,地球的另一面,仍然是一片冷漠的黑暗。 飞机到达曼哈顿机场的时候,天已大亮————没错,真的是大亮了,我发誓,我的语文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表达很到位,绝对是天大亮太阳晒屁股了!不过,此时的欧亚大陆却已经是深夜了而已。该死的时差,真的能把人弄疯。下飞机的时候,蒋婷还很惊奇的问:“怎么天还没有黑?怎么天还没有黑?”头一次出国的她当然不知道亚洲跟美洲是昼夜颠倒的,她只知道自己想睡觉了,可是太阳却高高挂在天空,活见鬼了! 曼哈顿此时遍布着长枪短炮,杀机四伏。飞机还没有停稳,哗啦啦一阵喧哗,像是潮水朝他们涌了过来。幽狼探头出去一看,发出一声惊叫:“我的妈呀!”至少上千名记者正红着眼睛朝他们猛冲过来,那种速度,那种疯狂,深得二战倭军最拿手的万岁冲锋的真传,给他们配上自动步枪和火箭筒,恐怕没有他们冲不垮的防线!飞狼一下飞机,无数话 筒就从四面八方递了过来,记者们人潮涌动,拼命往他挤过来,用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等各种语言拼命发问: “请问你们就是应联合国邀请前来联合国总部参加会议的东南亚华人代表是吗?” “听说你们马上就要建国了,对吗?” “听说你们连总统都选好了,就是这位英俊的先生,对吧?” “你们对这么一次……呃,有点草率,有点仓促的选举的结果怎么看?” “为什么要建国?你们对建国有什么看法?” “建立一个不被全世界承认的国家会给你们带来什么?能谈一下你们的看法吗?” …… 千百个问题铺天盖地的砸过来,比火箭炮群集火齐射的火力还要猛,让人无法招架。飞狼愣愣的看着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们,头都大了,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好,幽狼很尽职尽责的指挥冒充保镖的士兵们将他和蒋婷以及华人代表保护在中间,奋力向外面挤,没让记者们靠得太近。但是想要杀出重围,还是太难了,要不是机场和保安杀到,大家齐心协力撕开包围圈,搞不好他们真的会被记者们挤扁的。 好不容易挤出了机场,邵剑辉已经带着车队在机场出口处等着了,打老远就朝他们招手。飞狼等人快马加鞭,总算在记者们形成新的包围圈之前上了车,一秒钟都不能耽搁,司机一踹油门,轿车一辆接一辆像炮弹一样飙了出去。蒋婷往后面张望,看到一支大军正在后面穷追不舍,她惊叹:“还在追!这里的记者实在太恐怖了!” 邵剑辉笑嘻嘻的说:“这说明啊,我们的飞狼已经比北约和华约的领导人还要出名了!就算是北约和华约的领导人,都没有你们这么抢手!” 飞狼苦笑:“我可不习惯动不动被人包围。你知道刚才我有多想拔出冲锋枪扫出一条血路来吗?” 邵剑辉说:“得了吧,人家想出名都没有机会呢,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飞狼:“你在联合国总部的演讲稿,还有一些其他国家代表可能会问到的比较刁钻的问题,你抓紧时间看一下,也好有点准备。” 飞狼揉着太阳穴,说:“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将我整到联合国总部来!” 邵剑辉说:“这是秘书长的意思。他要你代表爪洼千万华人在联合国总部接受全世界的质询, 讲明你们建国的原因以及关于建国的一些细节问题……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这次会议搞砸了也不要紧,该建国还得继续建国,谁拳头硬谁就有理,哪里都一样。” 飞狼有些苦恼:“我记性还不算太差,记住这些不成问题,问题是我……我的英语水平一直没有提高,怎么讲啊。” 邵剑辉翻了个白眼:“英语不行,就用汉语啊,这多简单的事情,你别看得跟世界末日一样严重好不好?” 飞狼愣住:“用汉语,他们能听明白?” 邵剑辉说:“绝大多数国家的代表都听得明白。因为我经常用汉语问题他们全家祖宗十八代,他们又不甘心挨了骂还傻愣着不知道我说些什么,因此这些年来都发了狠的学汉语。嘿,别说,有几个家伙的汉语都赶得上国学大师的水准了,在跟他们吵架的时候再想用暗话问候他们的母亲都没门了!” 这样也行? 飞狼表示联合国总部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地方。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国家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呗,埋头硬啃稿子。 蒋婷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要紧的,我可以帮你翻译,我的英语很好。” 飞狼苦笑。他可不敢让蒋婷翻译,因为邵剑辉亲自起草的演讲稿实在太文采飞扬了,里面很多词用外语根本没法翻译!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联合国外交官要死啃汉语了,不精通汉语,被这个大流氓骂得狗血淋头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百分之百敢肯定,要是他敢照着稿子念,绝对会有一百万头草泥马朝他咆哮而来! 邵剑辉一脸得意,似乎对自己花了一个小时写出来的大作非常满意。嗯,效果一定很不错,绝对很不错!在他洋洋得意中,汽车停了下来:联合国总部,到了。 第一八零章四月二十六日(七) “苏联绝对不能容忍东南亚出现一个敌对国的附庸国家!华人没有建国的权力,所谓建立华人共和国的举动是邪恶的,是对一个主权国家赤裸裸的侵略和分裂!如果华人建国那可笑的理由成立,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原本照抄,在欧洲,在美洲,在亚洲,在大洋洲,在阳光照得到的任何一个角落建立更多的华人国家,用人海战术将我们淹没!” “对,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建国恐怕不是爪洼华人的本意,那肯定是华国一手策划的,吞并爪洼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正义的法兰西无法容忍在高度文明的今天仍然发生如此野蛮的事情!” “华人生活过的地方就属于华人,那华人国家早就遍地都是了!” “熊猫是世界上最邪恶最贪婪最具侵略性的国家,没有之一!” “我们应该联手给予华国最为严厉的制裁,直到他们撤出东南亚,并就他们对东南亚国家造成的伤害作出合理的补偿为止!” “拉倒吧汉斯,人家被制裁几十年了,越制裁越来劲,早就不把这当一回事了!” “对啊,人家摆明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呃,这句话用汉语怎么说来着?对,用那个流氓浑蛋的话来说,就是‘你咬我鸟?’” “难道我们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阴谋得逞,整个自由世界都在那个该死的独裁国家成前蒙羞不成!”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靠,这些年我们就跟衰神附体了似的,不是在战场上连吃败仗被华国打得头破血流,就是一年到头金融海啸卷过来卷过去,差点连内裤都被卷走了,自己家里都乱成一团了,哪里还有力气去管亚洲的事情!你们没看到老大都从亚洲撤军了么,谁还敢在那个鬼地方冲华国炸毛,肯定是骨头痒了!” “话说汉斯,我们民主国家里好像就你们没有跟华国交过手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出兵东南亚,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流氓国家,替我们出出这口恶气?” “你们想坑死我是吧,苏联在东欧摆着五十万大军,上万辆坦克,随时可能打过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亚洲?脑子被卡车辗了才干!” 国际流氓俱乐部里,一大票大流氓小流氓唾沫横飞,争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秘书长看在眼里,老泪纵横:打从联合国成立以来,还没有试过气氛如此火爆,代表们发言如此积极的!咳,如果他们交会费有发言一半积极的话,相信联合国会更加红火的。他有些纳闷了,不就是华人建 个小小的、面积不超过十万平方公里、只拥有五海里的领海线的国家吗,独立什么的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这不,苏丹打得不亦乐乎,南斯拉夫闹着要分家,捷克斯洛伐克一分为二,德国被砍成了两半……这么多国家都分裂了,这么多民族都独立了,地球还是照转,太阳还在照样升起,大家工资照发饭照吃酒照喝妹子照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你们当中一些家伙甚至鼓动一些国家分裂,煽动某些民族起来闹独立呢,为什么华人要独立建国,你们一个个像被开水淋过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又跳又叫? 已经七十一岁了的秘书长觉得不可思议。 吵得正凶,几个在门口张望的家伙一脸激动的转过身来,扯着杀猪一般的嗓子大叫:“那个流氓来了,那个流氓来了!”话音未落,邵剑辉就带着飞狼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会议厅里一下子炸了锅,好些国家的代表按照剧本安排跳了起来,神情激愤的高呼口号,要飞狼滚出去! 飞狼感到自己挨了重重一击,正打在心口。一路上他不知道多少次憧憬过联合国总部庄严、肃穆的场面,没想到居然吵得这么厉害,让他呆在这里,哪怕是半个小时,他都会疯掉的!邵剑辉却见怪不怪了,笑嬉嬉的问:“在聊什么呀,聊得这么火热,不小心还以为走错门了,进了养猪场呢!” 你妈,有这样说话的吗!? 吵得正凶的代表们都瞬间闭上了嘴巴,对这个浑蛋怒目而视,会议厅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邵剑辉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很不满:“搞毛啊,我一来就全部哑巴了,静悄悄的,坟墓都比这里热闹些!” 堂堂一国外交官,居然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出口成脏?飞狼这次真的傻眼了。 秘书长却深知邵剑辉那场张嘴巴的厉害,再让他继续扯下去,只怕又有人会气得血压飙升,会还没还完就送医院急救了。他咳嗽一声,说:“邵,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语,不要动不动就搞人身攻击。”也不看他是什么反应,目光直接落在飞狼身上:“这位就是爪洼华人选出来代表他们参加这次会议的代表?” 邵剑辉说:“对啊,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民主的选举的结果,这次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花旗国大使盯着飞狼,叫:“我认识他!他是炎龙军团的最高司令官,一个满手血腥的雇佣军首领,他不配出现在这里!” 正愁不知道怎样将这次会议搞黄的东瀛 大使大喜,振臂高呼:“杀人狂滚出去!如此神圣的地方不欢迎你们!” 法国大使跟着叫:“对,这里不欢迎你!当年在非洲,那么多法国小伙子惨死在你手里,这笔血债还没有跟你算呢!” 英国大使捶着桌面叫:“我建议马上将这个雇佣军首领逮捕,送交海牙法庭审判,我们认为他犯下了战争罪、反人类罪!” “逮捕他!” “必须逮捕他!否则联合国将会因此而蒙羞!” “逮捕他!逮捕他!” …… 认出飞狼之后,很多国家的代表神情激愤,声讨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差点将总部大楼震垮了。飞狼还好,这些年打过的大大小小的仗没有一千场也有八百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看到那么多外交官指着自己的鼻子放声怒吼,他心里还真是直打鼓,蒋婷则吓得往他身后缩。邵剑辉掏掏耳朵,嘬嘬嘬嘬嘬的嘬个不停,一脸惊讶:“今天……大家吃了春药是吧,激情澎湃啊!” 一大帮代表顿时伸脖瞪眼,有话都说不出来了。邵剑辉不理他们,径直走向自己的席位,一屁股坐了下去,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秘书长拿出一份文件翻开,扶正眼睛看了一下大纲,清清嗓子,正色说:“各位代表们,虽然我叫不出你们其中很多人的姓名,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代表着一个国家来到这里,你们的职责就是为自己的国家谋取利益,为世界和平作贡献,你们的使命都是神圣的,你们都是敢于负责的人,否则决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联合国诞生于二战的硝烟之中,两次世界大战,半个地球都被鲜血染红,亿万冤魂在全世界的天空中汇聚盘旋,久久不散,令人万分痛心。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在罗斯福、斯大林、丘吉尔等名垂千古的杰出领袖呕心沥血,发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国家,成立了联合国这一神圣的组织————不管是那些经历了二战的尸山血海的政治家,还是我们,都不愿意再看到一次世界大战了,那将军世界末日!相信每一位代表都知道联合国的宗旨,我在这里重复一次: 一、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并为此目的:采取有效集体办法,以防止且消除对于和平之威胁,制止侵略行为或其他和平之破坏;并以和平方法且依正义及国际法之原则,调整或解决足以破坏和平之国际争端或情势。 二、发展国际间以尊重人民平等权利及自决原则为根据之友好关系,并采取其他适当办法,以增强普 遍和平。 三、促成国际合作,以解决国际间属于经济、社会、文化及人类福利性质之国际问题,且不分种族、性别、语言或宗教,增进并激励对于全体人类之人权及基本自由之尊重。 四、构成一协调各国行动之中心,以达成上述共同目的。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联合国始终是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的。然而,很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的努力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成效,世界各地的战争冲突和种族仇杀仍然非常频繁,我不得不说一句,联合国在这方面做得不够,或者可以说,是失职了。” “当前最为紧迫的问题是什么呢?是东南亚的战乱。这场可怕的战争的规模仍然在急剧扩大,随时可能失控,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士兵和平民丧生,这是二战结束以来最为可怕的人道灾难!这场战争是怎么引发的,相信在座各位都非常清楚;该如何结束这场战争,相信大家也非常清楚。本着联合国秘书长应有的责任感,我召开了这次会议,想尽快拿出一份东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来,结束这场战争————血已经流得太多了!我请来了这场战争的首批受害者,也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爪洼华人的代表,请他跟爪洼大使当面对质,并且阐明独立的理由,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议,请大家拿出十二万分严肃的态度来对待,因为,先生们,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寄托着东南亚亿万平民对和平的渴望,对生命的渴望!” 秘书长苍老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在会议厅里回荡,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大家都沉默了下去。秘书长是认真的,如果他们继续胡搅蛮缠,就显得很不像话了。邵剑辉难得的正经起来,说:“尊敬的秘书长,我以祖国的名义发誓,将极度严肃的对待这次会议。” 秘书长略略点头,说:“有请华人代表上来讲话。” 飞狼大步走了上去。由于他一条腿残疾了,走路不免一瘸一拐,下面马上发出几声讥讽的笑声。邵剑辉遁声瞪了过去,眼珠子瞪起老高,牙帮咬得紧紧,神情竟然少有的凶怒,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笑你妹啊!” 笑得最响的是东瀛大使,这哥们挑衅的跟邵剑辉对视:“南洋华人都死光了吗,居然选一个瘸子当代表!”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杯滚烫的咖啡挟着风声破空而来,啵一下砸在脸上,砸得他头破血流。邵剑辉愤怒地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你妈的,你知道他那条腿是怎么瘸的吗?在唐山大地震中冒着随时发生余震的危险冲进危房里救人时被掉 下来的预制板砸得粉碎性骨折,手术没能成功才变成这样的!你这头猪,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腿骨给你敲个粉碎,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众人为之惊愕,傻愣愣的看着邵剑辉一拳接一拳的往那个白痴脸上猛砸,破天荒的没有人出来劝一下,巴基斯坦大使甚至在一边叫:“打得好,打得好!”秘书长苦笑,这家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拍着胸口保证会严肃对待这次会议,三十秒不到就对着一国代表大打出手了!飞狼赶紧说:“邵大使,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邵剑辉恶狠狠的将那个被他揍成猪头的家伙按葫芦似的按到地上,说:“等散会了我再找你算账,你要是不向他道歉老子跟你没完!”怒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看样子,要不是看在飞狼的面子上,他非将这个家伙揍得爬都爬不起来不可。 秘书长咳嗽一声,有些无奈的直入主题:“飞狼先生,据我们的调查,你是炎龙军团的首领,你的部队异常活跃,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你们的身影,对吧?” 飞狼说:“是的,我们炎龙军团成立于一九七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当时只有十六名士兵。后来我们大量吸收了华国退役的优秀士兵,实力暴增————实不相瞒,我本人在此之前就曾是华国陆军某突击队的队员,因此那些新加入的士兵都不拿我当外人,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在大家的努力下,军团的业务蒸蒸日上,时至今日,我们已经成为世界名列前茅的雇佣军团了。” 一些代表咕哝:“什么名列前茅?分明就是世界老大啊!有哪支雇佣军能像你们那样拥有坦克重炮军舰,甚至连歼-12c这种稳居世界前五名的重型制空战斗机都是成群成群的!做雇佣军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第一八一章四月二十六日(八) 秘书长说:“我们还注意到,你们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带着很强的倾向性,凡是跟华人有关的,你们都只收很少的佣金,这是为什么?” 飞狼说:“因为我们炎龙军团的宗旨就是保护海外华人的利益,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在海外理应互相帮助,因此凡是跟华人有关的业务,我们都只收一半的佣金,确保稍微有赚头就行了。” 花旗国大使咕哝:“简直就是黑社会!” 秘书长记下一笔,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成立这样的支雇佣军?要知道,雇佣军是不受战争公约保护的,绝大多数国家都对雇佣军很反感。”看了一眼邵剑辉,“就连你的祖国,也不欢迎雇佣兵。” 飞狼苦笑:“如果有得选的话,谁愿意干这行?绝大多数人当雇佣兵是为了钱,而我,只是为了保护需要我保护的人。” 秘书长来了兴趣:“需要你保护的人?” 飞狼说:“对……” 蒋婷说:“还是让我来说吧。”她拿过话筒,说:“各位先生女士们,你们好。我叫蒋婷,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我却认识你们当中很多人。我是他的妻子,一直在爪洼生活,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需要他保护的人,正是我,还有千千万万跟我一样在爪洼备受岐视和欺凌的华人————这就是他组建雇佣军的原因。” 爪洼大使急叫:“你撒谎!你这是在抹黑爪洼政府!” 蒋婷摇着头说:“我没有抹黑你们的必要,你们做过些什么自己最清楚。如果你们一时记不起来了,不要紧,跟我们一起来的代表有好几个,他们可以帮你们找回记忆的。”将话筒递给了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那位老人两眼喷火,瞪着爪洼大使,冷笑:“你说蒋婷夫人抹黑你们,你们太看得起她了,她没有那个能耐往一个早已经把礼义廉耻丢到了太平洋的国家脸上抹黑,你们全身上下都凝固着黑色的血,你们的心是黑的,你们的肠是黑的,就连你们的血,也是黑的,你叫我们怎么抹黑你们!” 爪洼大使跳了起来:“你放屁!” 那个老人逼上前几步,寒声说:“我放屁?还记得苏哈多总统是怎么上位的吗?”他一把扯开衣襟,在场所有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老人的身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痕!有些是用刀子划开的,有些是用烙铁烙上去的,有些是用刀子生生割下一条肉后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惨不忍睹,很难想像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伤痕,实在是令人 难以置信!老人大声说:“我是在你们总统上台后那长达三年的屠华风潮中幸存下来的!我两个儿子被达雅人砍下了头装在篮子里提上四处串门,我的儿媳被你们抓去糟蹋,自杀身亡,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被你们关在集中营里日夜折磨,留下了这一身伤痕!你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他把衣服扯得更开一点,露出更吓人的伤痕,看着代表们,悲愤地说:“你们都看看,这就是9·30屠华事件给我留下的伤痕!那三年死了多少华人,都无法统计了,谁也没想到,才过了十几年,他们又故态复萌,向我们挥起屠刀了!我们不雇佣一支军队保护我们,能行吗?难道我们就这样伸长脖子等着他们杀不成!没错,飞狼将军组建雇佣军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你们不止一次说炎龙军团是华国的编外军队,那是放屁!整个军团每一名士兵都是抱着保护海外华人的宗旨走到一起的,华国没有给过他们一分钱!” 蒋婷说:“我本人就见证了数次小规模的屠杀,那血腥的画面,不知道多少次将我从梦中惊醒。直到炎龙军团发展壮大,在爪洼的华人的安全才有了一点保障。”笑了笑,“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了,我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众多外交官都沉默了。他们打心里不乐意看到华人建国,心里为此编了不止一千个理由,但是面对这一名名屠华浪潮中幸存下来的伤痕累累的幸存者,这些理由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提出来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质询还在继续,秘书长以及五大流氓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尖锐,飞狼沉着应对,充份阐述华人在爪洼这个嗜血的国度遭受的苦难以及建国的必要性,在爪洼生活十年的经历使得他对爪洼了如此掌,再加上邵剑辉事先给他做了工课,因此他应对如流,从容自若。多国大使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他们一直将飞狼当成一芥武夫,现在看来,太小看人家了,瞧人家这水平,就算跟资深政客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啊。陪飞狼一起来的华人代表向联合国外交官们讲述着他们那不堪回首的遭遇,发生在十几年前的那场逐渐被人淡忘了的大屠杀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丑恶而血腥的内幕,一桩桩令人发指的暴行,一具具瘦弱的躯体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伤痕,令所有人为之震惊。飞狼一再强调如果华人不建国就永远不会有安全感,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危言耸听,爪洼猴子做得太过份了,这种暴行,跟法西斯有什么区别! 两个小时之后,在听完华人代表充满血与泪的控诉之后,由于很 多国家代表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不得不暂时中断。巴基斯坦代表声音有些异样:“我们认为华人独立建国完全是合理的,可以理解的,因为这个国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接纳他们……巴基斯坦无条件支持华人建国。” 阿根廷代表说:“阿根廷无条件支持华人建国。” 贝兰代表说:“贝兰共和国无条件支持华人建国。” 坦桑尼亚代表说:“附议!” 古巴代表说:“附议!” …… 越来越多的国家表示同情华人的遭遇,支持华人建国,每一只手举起来,北约和华约代表的脸就黑一分,到最后,这些老兄的脸色已经跟锅底有一拼了。仿佛还嫌他们的脸色还不够黑似的,以色列代表居然也举手了:“以色列无条件支持华人建国,并且提请联合国就十几年前那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重新展开调查,让那些反人类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 爪洼代表惨叫:“不!你们不能这样!!!” 众人为之惊愕,以色列不是一直跟华国不大对付的吗,怎么在未经双头鹰同意的情况下就表态支持华国了!有人猜测也许是因为以色列想以此换取华国削弱对中东国家出口武器的力度————那些先进的武器对以色列的国防安全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也有人认为也许是华人的悲惨遭遇唤起了有过同样经历的以色列的苦难记忆,因此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明目张胆的支持华国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以色列都举手了,北约阵营被打开了一个大缺口! 更多代表把手举了起来。 秘书长多少有些意外,在他的预想中,能争取到第三世界的国家支持华人建国就算不错了,没想到这么多站在跟华国敌对阵营的国家也举手表示支持了。只是,五大会流氓依然沉默。华国不用问了,用脚跟想都知道华国会不会支持,秘书长把目光投向其他四个流氓:“五位常任理事国代表,你们也表个态吧。” 邵剑辉很光棍:“我国将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华人建国。” 英国和法国代表大眼瞪小眼,一门心思想等老大先表态自己好站队,奈何那个鸟人紧抿着嘴唇连个屁都不肯放,他们无法揣摩圣意,哪里敢开口,万一表错态站错队,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他们心里一万个不乐意看到华人建国,但是爪洼猴子事情做得太绝了,华人不独立都没活路了,在这种情况下再跳起来反对,绝对会犯众怒的! 支持的话百分之百会得罪老大。 反对的话百分之百会激怒熊猫。 一声不吭的话绝对会遭到全世界的鄙视。 你妈,怎么有种被人坑了的感觉! 秘书长看到这两货一个抬头望天花板一个低头找蚂蚁,心里很不爽,忍不住再催一催:“查理曼大使,你能否表个态?” 步步紧逼啊有没有?英国代表心里有一万头神兽踏过,薄薄的嘴唇勉勉强强的动了一下,蹦出一句:“我们弃权。” 一道闪电划开迷雾,眼前豁然开朗,法国大使急急的叫:“我们也弃权!” 老大不作声,他们怎么表态都不对,只好弃权了。没想到此言一出,会议厅里传出一片笑声,他们这才意识到,这还没有正式开始投票呢! 苏联代表神情冷漠,说:“华人的遭遇固然令人同情,但是国家主权高于人权,如果受了点委屈就要搞独立,世界只怕要乱成一团了。” 北约代表们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熊老大厉害,熊老大威武,熊老大加油,给点颜色死熊猫看看,我们支持你!邵剑辉拧起眉头,说:“巴甫洛夫先生,我们并不想跟你抬扛,你支持也好,反对也好,华人建国是势在必行的了。” 苏联代表说:“很抱歉,就算华人建国成功,我们也不会承认的。得不到联合国安理会的承认,得不到爪洼政府的承认,参与建国的华人就是分裂主义份子,就是恐怖份子,如果爪洼向苏联发出协助他们打击分裂势力和恐怖势力的邀请,苏联将义不容辞。” 爪洼大使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嘴唇直哆嗦,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邵剑辉的脸色变得铁青,冷笑:“义不容辞?这么说,苏联是成心跟爪洼猴子穿一条裤子,与华人为敌是吧?好,好得很,只管放马过来好了,你们敢死我们就敢埋,他妈的,我们怕过谁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第一八二章四月二十六日(九) 就在联合国为华人建国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亚洲也打翻天了。 北野政雄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始终没有办法扭转战局。第六师团那点残花败柳已经被黑衫指挥的血狼旅和机降步兵旅吃了个一干二净,第六师团已经从东瀛陆上自卫队的作战序列中抹掉了;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的被十几万华军围殴,地面的重炮空中的轰炸机一刻不停的朝他们倾泄着暴雨一般的炮弹,快速反应师一个团穿插到这两个师团的后方,卡死了这两个师团的退路。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在拼命抵挡华军来自四面八方的潮水一般的攻势的同时,也组织部队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击着快速反应师主力团的防线,快速反应师主力团就像钢钉一样死死的钉在原地,任你怎么冲击,它都岿然不动,那种亡命的冲锋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相反,这两个师团在主力团凶猛的火力打击下尸横遍野! 败了,真的败了,败得莫名其妙,败得一败涂地! 现在陆上自卫队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降,只有投降才能救出被包围的数万大军。然而,东京坚决反对与华军任何形式的和谈,咬牙切齿的一定要打下去! “我们不能跟支那人谈判,更不能向支那人投降,否则大和民族花了上百年时间建立起来的自信就将灰飞烟灭,我们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在卫星电话里,高桥首相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嘶哑地叫着,如同一头掉进了陷阱的野兽,“我们还没有输!我们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马上就要到达攻击位置了,我们的空降部队正在集结,将在几个小时后起飞,你们很快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支援……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坚持下去,决不能向支那人低头!” 北野政雄心中惊骇不已。他很清楚,东瀛没有多少空降部队,仅有一一个特种空降旅已经在马都拉岛死得差不多了,现在还要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空降作战,那只能是,只能是连还在集训中的准伞兵都搜刮过来了!天照大神啊,难道首相大人要将东瀛空降兵最后一点精血都挤出来么!他沉声说:“首相阁下,你要冷静,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再继续投入兵力只能是给华军送军功,这样做会耗尽东瀛国防力量的!这种牺牲毫无意义!” 一向儒雅的高桥首相嘶声怒吼:“不,我们还没有输!华国关于华人建国的提案还没有在联合国安理会获得通过,也不可能获得通过!苏联已经答应直接出动空降师帮助我们了!北野君,我要求你再坚持几个小时,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我们 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苏联人也掺和进来了! 北野政雄只觉得浑身发冷。首相疯了么,居然把苏联人都给拉进来了!苏联人在亚洲的野心是路人皆知的,他们一直在为如何介入亚洲事务而犯愁,因为整个亚洲防他们防得比贼还严,没想到首相居然大大方方的邀请他们过来了!想到北极熊那永远不知道饱足的胃口,再想想北极熊那粗暴蛮横的作风,北野政雄就不寒而栗,失态的叫:“你们疯了么,居然将北极熊拖进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引发苏联与华国之间的全面战争,最终将整个亚洲都拖入战乱之中么!?” 高桥首相声音尖厉:“政治上的事情你别管,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打仗就行了……就算整个亚洲都被血海淹没,我们也不会便宜支那人的!” 北野政雄的手在颤抖,他知道,首相现在已经陷入疯狂了,战争失利,他受到反对党的疯狂攻击,国际和国内的压力已经将他逼疯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那又何必再说呢,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听天由命吧。 放下卫星电话后,北野政雄久久沉默,最后下达了让第三师团第八师团固守待援的命令。 根据北野政雄的命令,第三师团第八师团在十几万大军的包围中拼命死守。华军的轰炸机和重炮像巨型压路机一样反复辗压着他们,每一轮炮击下来,战场上都要多出大片大片破破烂烂的尸体。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的心理已经频于崩溃,麻木地忍受着华军一轮轮杀伤,空白的脑海只剩下几个字眼:“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第五师团派出一个联队,试图迂回到华军兵力薄弱的位置发起攻击,牵制华军的兵力,减轻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的压力,结果刚走出市区就被华军轰炸机劈头盖脸一通狠炸,当即死伤数百人,狼狈地缩了回去。没有第五师团出来捣蛋,华军几乎是肆无忌惮地辗压着包围圈里的敌军,将他们成建制的砸成肉酱…… 在东亚这边也很不平静。东瀛陆上自卫队和海上自卫队使出了吃奶的劲,搜集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投放到爪洼的力量。他们调集了整整四十二架c-130军用运输机,连已经退役数年的伞兵都重新征召入伍,拼凑出六千五百名空降兵,组成了一个暂编空降旅团。这样一个旅团的战斗力充其量只有特种空降旅团一个联队的水准,但是现在爪洼战场需要活着的士兵,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一个算一个吧。空中自卫队也拼出了老本,咬牙切齿的从已经 被大大地削弱的精锐部队中抽调出三十六架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利用f-15j航程上的优势为这支临时拼凑而成的空降部队护航。当然,在接近爪洼的时候,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也会出动至少二十架f-14为运输机群提供空中掩护。三十六架f-15j,二十架f-14,总该可以杀开一条血路,安然将空降兵和大批物资投送到战场上了吧?如果这样都还不行,只能说是天绝东瀛,无话可说了。 这是破釜沉舟的一击! 苏联人也在行动。他们放出“绝对无法容忍华人建国”的狠话可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的,华人建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们的打击行动也开始进入倒计时。苏联空降兵的头等精锐————第79空降师在赤塔空军基地登机,前往东瀛,他们将会同东瀛那支几乎可以用“乌合之众”来形容的暂编空降旅团一起,在东瀛空中自卫队的护送下前往爪洼,加入战场。倒不是苏联人乐意接受东瀛人的帮助,而且直到现在,苏联才哭笑不得的发现,他们没有可以直接飞抵爪洼的重型制空战斗机!米格-29腿太短了,等它们飞到爪洼,华国空军飞行员都不用发射导弹,跟他们耗上两分钟,这些米格-29就会因为燃料不足而中途坠毁,再也回不了基地了!苏-27倒是足够强悍,问题是数量还是不够,而且绝大多数都让国土防空军给占了,前线空军只有咽口水的份。没有办法,只好借重东瀛人的力量了。 九架图-22m也加满了油,载满了炸弹,它们将成为苏联的铁拳,用冰雹一般的炸弹将华军重要的军事目标全部炸成灰,让华军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苏联还在二十四小时之前就派出了大批黑客高手前往东瀛,帮助东瀛对付泛滥成灾的电脑病毒。在这批顶尖的黑客的努力下,东瀛的网络系统终于恢复了正常,这团战争机器又开始疯狂嘶吼了。 苏联这些动作当然瞒不过华国,华国向他们提出了严重警告,但是苏联只当是耳边风。即便是两国边境火药味越来越浓,华军已经进入一级警戒,苏联也没有收敛一下的意思。这是一个好战的国家,它几乎就是为战争而生,没有战争,它就活不下去。 这些情报通过军事卫星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华国远征军的指挥部里。指挥部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几乎凝固。谁也没有想到,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还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苏联,居然撕破了脸皮,要赤膊上阵了!韩枫还有第一集团军军长伊川少将紧及从前线返回,商讨对策,大家对北极熊的野蛮行为极为愤 怒,纷纷破口大骂,愤怒中却也透着无奈,北极熊就这德性,一旦耍起泼来谁也拿他们没办法。怎么办?为了收拾东瀛这十几万大军,远征军连吃奶的劲都使出了,固然杀得倭军血流成河,自己的损失也绝对不轻,都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跟那头蛮横的北极熊打,远征军再怎么强悍,也没有半点取胜的希望! 伊川少将怒骂:“可恶,这摆明是有意跟我们过不去!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打,来一飞机杀一飞机,杀到他们怕为止!” 韩枫苦笑:“要收拾他们的空降兵不算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仅仅是苏军的先遣部队,在这一个空降师后面,是整整一个空降军,三百万机械化程度极高的陆军,五个航母战斗群,上千艘潜艇以及一万多架作战飞机!就算是倾举国之力与他们决战,我们的胜算也不会超过两成!”他揪心的望向柳维平:“是不是暂时停止进攻,避免激化事态?” 柳维平盯着电子屏幕,悠悠说:“他们害怕了。” 所有人都为之一怔:“他们害怕了?” 柳维平说:“对,北极熊还有倭猪,都害怕了。他们害怕我们了,从七九年起他们就开始怕,到现在更是怕到了极点。他们看到了我们的力量,害怕我们会变得更强大,不敢让华人建国,企图将共和国崛起的势头扼杀。”说到这里,他傲然一笑:“但是,我要告诉他们,没那么容易!我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他们以为就他们那点本事,可以将我打垮,我就用事实告诉他们,做梦!” 所有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柳维平看了看手表,说:“还有四个小时,联合国就要就南洋华人建国开始表决,我要求陆军务必在四个小时之内将包围圈里的倭猪消灭干净,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韩枫和伊川少将大喝:“明白!四个小时之内,包围圈里的倭猪连渣都不会剩下来!” 柳维平对这两位老兄身上那浓得让人汗毛倒竖的杀气很是满意,看着海图说:“五个小时之后,也就是联合国表决之后,不管提案能不能获得通过,华人都会宣布建国。因此,我要求海空军务必在五个小时之内将那个看着就恶心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送进海底,将这场盛大的海上葬礼当作华人建国时的欢庆大典!” 海空军将领大喝:“明白!五个小时之后,南海不会再看到一艘挂着月经旗的战舰,哪怕一艘救生艇都不会留下来!” 佟宇大校很是揪 心,毕竟国家还没有决定是打还是不打,远征军先斩后奏跟苏联人大打出手,很有可能会引发可怕的后果!他动了动嘴巴,想劝一劝,但是柳维平已经转过身去,看着战术电子屏幕上那一个个跳动信号和一串串数据出神了,决心已下,劝也没用,作为参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下达的命令贯彻落实,执行到底。心惊肉跳中,他分明听到柳维平发出一声冷笑:“苏联,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七十年代吗?” 佟宇大校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柳维平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了:他根本就不把苏联这一番动作放在眼里!他的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费解。 柳维平盯着地图,目光落在乌克兰一座名叫切尔诺贝利的城市上,目光很久都没有移开,似在思索着什么。 都要大难临头了,还满世界的喊打喊杀,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你们一下子拥有了五个航母战斗群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你们财政之窘迫,外交处境之艰难,同样出乎我的意料!北极熊啊北极熊,我倒想看看,当这场灾难爆发后,你们拿什么来应对! 想到灾难发生后北极熊顾此失彼的狼狈样,少将笑了,那冷酷的笑容让佟宇大校莫名的连打几个冷战。 第一八三章四月二十六日(十) 海风劲疾,叠叠海潮围着地球来回旋转,茫茫夜色下的南海,黑暗而静谧。本来,像今晚这样的好天气,正是夜间捕鱼的大好时机,南海应该渔火万点才对,但是战争改变了一切,虽说华国与东瀛签订过互不攻击对方领土的协议,但是没有渔民敢冒着被人击沉的危险跑到南海来捕鱼,因为,这是战争。 一支庞大的舰队劈波斩浪,以二十七节左右的高速朝爪洼冲刺,海潮撞击着这座钢铁城市,溅起亿万点碎浪。驱逐舰、护卫舰、巡洋舰、在空中巡逻的战机,还有蜇伏在深海之中的潜艇,众星捧月似的将一艘小山一般庞大的战舰拱卫在中间————翔鹤号航空母舰,东瀛海上自卫队战力最为强悍的一艘航母! 翔鹤号航空母舰排水量为五万六千吨,可搭载五十二架作战飞机和直升机,装备有两套雷神盾密集阵,设备之先进,动力之强悍,舰上水兵素质之高,在海上自卫队稳居第一。本来,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一直被部署在北海道,与苏联的太平洋舰队对峙,是东瀛在海上的一面坚盾,不到万不得已东瀛是绝对不会动它的,但是现在东瀛大军在爪洼被打得一败涂地,海上自卫队也不好过,神凤号和舞鹤号航母战斗群被华国的弹道反舰导弹打残,另外两艘航母尚未真正形成战斗力,东京只好寄望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能扭转乾坤了。 “只靠我们一个航母战斗群就能扭转败局了么?”站在翔鹤号那岛形舰桥上,整个航母战斗群的总指挥山川军一少将看着手上的资料微微苦笑。形势真的糟糕透了,陆上自卫队第六师团已经被杀得一干二净,鸡犬不留,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也撑不了多久了,形势危殆到了极点,除非投入倾国之兵,否则想要反败为胜都不可能。东京那帮白痴,居然幻想着一个航母战斗群就能扭转败局,那也太小看华军了! 参谋长黑崎大佐说:“是啊,他们也太天真了一点……不过,华军打了这么久,不管是体力还是弹药都消耗巨大,只要我们能及时切入战场,还是有机会可以改善我军的战略处境的。” 山川军一说:“改善?如果华国以此为借口向爪洼增兵,我们该怎么办?黑崎君,我们不得不承认,东瀛并没有作好跟华国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扩大战争规模对我们毫无好处,但是……但是东京那帮官僚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他们的命令继续打下去了!” 黑崎大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算是承认了山川军一少将的话。东瀛确实没有作好跟华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准备,如果不能 速战速决,后果将是可怕的。 在他们悲观的叹息中,舰队浩浩荡荡地前进,然而,这众多战舰却不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全感。华国似乎是专克航母的,在七九年的大海战中被他们一口气五艘航母,在八二年非洲大战中干掉了两艘,在去年印度洋海战中又报销了因陀罗仅有的一艘航母,前不久,东瀛两个航母战斗群又在南海马六甲海战中被打成了三级残废……面对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航母杀手,任谁都会心里打鼓的。等待翔鹤号的,将是什么? 沉默片刻后,山川军一少将看了看时间,声音沉闷:“看时间,运输机群该起飞了吧?” 黑崎大佐说:“应该起飞了……这是孤注一掷呵!” 山川军一说:“赌吧,希望我们能赌赢!让舰载机联队作好准备,舰队加强反潜力度,我可不想在放飞舰载机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枚鱼雷朝我们的航母直冲过来!” 黑崎大佐表示赞同。在他们的命令下,每艘驱逐舰都起飞了一架反潜直升机,投下声纳浮标对舰队周边海域进行拉网式搜索,三架p-3c反潜飞机从航母甲板上起飞,每架负责一百二十度扇面的搜索警戒,真正做到了滴水不漏。东瀛海上自卫队是反潜行家,反潜机和水面舰艇组成一个大筛子,一丝不苟地筛着这一带的海域,一条鱼都不放过,长达几十米的潜艇想冲破反潜圈对航母发起突袭,难上加难。 两艘元级柴油动力潜艇静静的悬浮在五百米深的深海中,一动不动,任由反潜飞机一遍遍的从头顶飞过,艇上水兵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上面的死神,招来一通定深火箭和反潜导弹。它们在等,等待着暴风雨降临。 在冲绳岛横田空军基地和普天间空军基地,数千名伞兵默默登机,高桥首相和陆相一身戎装,带着一脸决绝的神情对指挥官们说:“诸君,大和民族现在成了患了脑肿瘤的病人,如果开刀,很有可能会马上死去,但也有可能会痊愈,而如果因为害怕风险而拒绝做手术,等待我们的将只能是漫长而痛苦的死亡!现在,是到了动手术的时候了,诸君,拜托了,一定要将华国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将大和民族的气运抢回来!”说完,深深一鞠。 暂编空降旅团的旅团长藤原章幌大佐振臂高呼:“必胜!必胜!”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跟着高呼:“必胜!必胜!”那声音沙哑而亢奋,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疯狂,活像一群野狼。在这群野狼的狂嗥声中,第一架f-15j重型制空战斗机引擎发出嘶吼声,火 焰和高温气浪喷薄而出,重达几十吨的战机沿着跑道狂啸飞驰,最后机头一抬,利箭一般射入夜空。每一条跑道都以最快的速度放飞战机,转眼之间,几十架f-15j的航灯就布满了天空,如同满天流萤。这个庞大的机群迅速结成了九个四机编队,遮蔽了上百公里的空域,接着,c-130运输机开始起飞,巨大的轰鸣和强劲的气浪横扫跑道,如同十二级台风,令人生畏。看着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的机群,高桥首相眼里蕴满了泪水,哆嗦着举起右掌,朝渐渐远去的机群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空军幕僚长跪在地上,嘶声叫:“天照大神啊,保佑您的子民吧,这一仗我们不能输啊!” 看到东瀛战机的信号下饺子似的挤满了雷达屏幕,博罗西洛夫中将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喃喃自语:“柳维平,我们的较量又要开始了!你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打败的对手啊,不知道这次你还有没有四年前那么好的运气?” 四年前,他在非洲以竞争对手的身份跟柳维平过了几招,从场面来看,他赢了,柳维平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被迫交出指挥权,灰溜溜的回国,而贝兰国防军在他的指挥下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歼灭英军第七装甲师的空前胜利使得他的威望高前高涨————这可是冷战以来华约集团首次全歼北约一个师。然而,他的辉煌还没有达到顶点,就被一发狙击步枪子弹打得粉碎,而柳维平东山再起,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逼平了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几十万大军,赢得了“华夏军神”之誉,就连在他手里吃了亏的奥加尔科夫,对柳维平也是敬佩有加。博罗西洛夫一百二十个不服气,他认为要不是自己意外受伤,贝兰早已是苏联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有柳维平嚣张的机会!他一直渴望着能跟柳维平再较量一次,他一定要击败这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次,机会终于来了,他被任命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一场巅峰对决不可避免了。想到这里,他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开始!” 一声令下,远东红军的电子对抗部队突然针对华国雷达和指挥系统发难了,上万辆流动式电子对抗车,两百多个大型电子战基地,二十六架由伊尔-76运输机改装的大型电战机火力全开,电磁风暴以亚光速冲向华国边境,席卷内陆,华军雷达屏幕顿时一片雪花,有些老式雷达干脆就短路被烧坏,通信系统被阻塞,电台和电话里充斥着令人抓狂的电流噪声,指挥系统几乎瘫痪。苏联恐怖的军事实力露出了冰山一角,没有动用一枪一弹便让沈阳军区一片混乱,在短时间内无法对他们的行动作出任何反应。在海 啸一般的电磁风暴的掩护下,成群的伊尔-76运输机像受到惊吓的蝗虫一样起飞,几乎遮蔽了夜空。第79空降旅可不是东瀛那个暂编空降旅团那帮废物能比的,他们除了单兵火力极其强大之外,还拥有火力凶猛的伞兵战车,一些搭载物资和人员较少的运输机甚至还额外吊运了一辆坦克。这些坦克被剥掉了反应装甲,复合装甲也被削弱,防御能力自然也被大大削弱了,但仍然不失为伞兵的铁拳。前面的东瀛伞兵不过是炮灰罢了,博罗西洛夫中将就是要用那帮炮灰消耗华国空军的攻击力量,为他的精锐杀开一条血路来!这位中将上了最后一架运输机,苏联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阳军区才摆脱了电磁干扰,看清楚了苏联人的一举一动。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是一个打从二战结束以来就没有再出现过的极其庞大的机群,它们呼啸着,飞向东南亚!军区司令员和参谋长都惊呆了,苏联人疯了吗,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派出空降部队,攻击共和国的远征军!军区司令员咬着牙下令:“马上向总参报告,请求出动空军拦截!” 电报十万火急的发了过去,沈阳军区空一师几十架歼-12c被紧急拉出了机库,十万火急的加油挂弹,准备起飞。幸运的是沈阳军区长年处于战备状态,特别是空一师,每一架战机都时刻准备着升空,准备工作做得很好,还不至于手忙脚乱。但是苏联人抢先了一步,远东红军前线空军起飞七十多架战机,摆出随时可能杀向边境对华国狂轰滥炸的架势,叫空一师动都不能动!威胁,这当然是威胁,苏联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跟华国全面开战的地步,但是谁又敢忽视这头嗜血的熊的威胁? 总参的命令很快到了,只有两个字:“别动!” 军区司令员惊愕的跳了起来:“别动?什么意思!?” 参谋长说:“就是让我们不要理会苏联人这番动作,盯死远东军!” 司令员叫:“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运输机群运载着无数身经百战的伞兵和物资直飞东南亚,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们的远征军不成!?” 参谋长苦笑。他也想不通,苏联人对沈阳军区的雷达和通信系统进行针对性极强的干扰,还起飞大量战机向他们挑衅,这已经是战争行为了,都让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还击? 不明白归不明白,命令还是得执行,军区司令员愤怒地下令:“空一师暂时先别动,再给总参发电报说明情况!奶奶的,这口恶气我无论如何也咽 不下去!” 就在电波在沈阳军区与总参谋部之间来回乱飞的时候,苏联与东瀛混合机群已经到达南海,九架空中加油机伸出触手一般的输油管,f-15j像待哺的小羊羔一样飞了过去,探出受油管,两根管子在空中对接,锁死,航空燃烧沿着长长的管子源源不断的注入f-15j的油箱里。很快,加满了油的f-15j疲态一扫而空,输油管与受油管解锁脱开,收回,加油机开始返航。在前方,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身影已经在屏幕上已经清晰可见。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提前十分钟起飞了战机,二十架f-14已经结成编队,一架e-3舰载预警机在万米高空中来回盘旋,虎视耽耽的盯着数百公里外的爪洼群岛,那里,一个令人生畏的对手正等着他们。 f-15j和f-14会合,机群越发的强大,两者都是重型战机,来自同一个国家,这样的梦幻组合令每一位苏联军官羡慕得口水长流。是的,地球上很难找得出比这更豪华的组合了,至少在十年内很难找得出来!f-14机群的加入使得这个本就庞大的机群又膨胀了几分,一眼望去,一百多公里内除了航灯还是航灯,那是不折不扣的飞机海啊!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东西都会被飞机海彻底淹没,连渣都不会剩下来! 可是,有人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整个大机群距离爪洼还有七百公里,远征军两个空军基地就拉响了警报,恭候多时的华国空军飞行员在接到命令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自己的战机,二十四架歼-12c,十六架歼十,以每分钟四架的速度沿着跑道冲向天空,引擎的轰鸣响彻夜空,揪紧了每一个人的心弦。丁香从容地戴上飞行头盔,望着跑道上风驰电掣的战机淡淡一笑:“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么?” 凌风说:“决战?那敢情是好,怕就怕,这仅仅是另外一场战争的开始!” 丁香说:“谁知道呢?打好每一仗就是了。” 凌风叫:“丫头————” 丁香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脸分明有几分不悦的神色,她不喜欢人家叫她丫头。 凌风说:“小心一点,不要逞强。” 丁香说:“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凌风说:“也许吧。前几天被击落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死亡离我们这些天之骄子其实很近,稍不留神就会没命,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保重!” 丁香说:“保重!”伸出拳头跟凌风对了一下,然后登上了战 机。气泡式玻璃座舱罩慢慢合上,发动机喷嘴喷出足以摧毁一切的火焰,高温气浪横扫跑道,堆动着歼十战机沿着跑道狂飙,取得足够的速度后一跃而起,汇入了机海之中。数十架优秀的战机迎着东瀛机群的矛头飞去,红绿色航灯密集的划过夜空,南海上空仿佛下起了千年一遇的流星雨。 宿命的对决,无可避免地到来了。 第一八四章四月二十六日(十一) 无数航灯掠过黑沉沉的海面,机身激起的气流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道白浪。在以寡击众的情况下,华国空军采取的是低空接敌的战术,尽可能缩短暴露在那双锐利的鹰眼下的时间。当然,两架天空哨兵还是带着一个由飞狼和枭龙组成的大机群按正常的飞行高度飞行,伪装成机群主力,吸引e-3预警机的注意,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双方相距五百公里的时候,e-3预警机强大的雷达捕捉到了那个由飞狼和枭龙伪装而成的大机群信号,调度官冷静地向各机群发出预警:“注意,注意,发现华国空军的拦截机群,距离五百公里,方位为xxx,数量不少于六十架,相对速度两马赫,请作好接敌准备!” 六十架敌机! 第三飞行联队的联队长暗暗惊心,看样子,华国真的要跟他们硬拼到底了,就连苏联人加入战场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心!如果今晚不能粉碎华国远征军空军主力,东瀛将沦为这场战争的配角,这是东瀛无法忍受的!他发出一声嚎叫:“华国远征军空军主力想必已经拼得精光了,能拿出来跟我们对抗的,恐怕只剩下那些老掉牙的飞狼和枭龙!诸君,打起精神来,猎火鸡大赛就要开始了!” 通信频道里传出一阵哄笑声,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开始激活导弹,切换到空战模式。这次漫长的飞行终于到了终点站,激烈的空战将取代枯燥的飞行,只是这一战之后,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到东瀛,他们都不愿意去想。首次将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挂了上去的f-14前出到机群的最前方,飞行员死死盯着雷达屏幕和预警机传送过来的数据,他们将先发制人,在接敌后的第一时间发射不死鸟。华国空军将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整合到歼十和歼-12上面,屡屡在八十多公里远的距离就开火,先声夺人,占尽了便宜,这次他们要用原装正版的不死鸟还以颜色,让华国空军也尝尝那种剑短于人的苦头!f-15j每一个四机编队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鹰之墙沉沉呼啸,压向对方,上百公里内多层空域都能看到这些凶狠的战鹰的影子。运输机群则被保护在后面,放慢了速度,等待强大的空中自卫队为他们杀开一条血路。 第79空降师师长看着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号,有些感慨:“规模空前的大空战呵……” 博罗西洛夫中将说:“是啊,这将是一场令人血脉贲张的恶战……亲爱的奥莱金,依你看谁能获得胜利。” 奥莱金准将说:“我不懂空战,无从得知谁将获得胜利,我只知道 最终的胜利是属于苏联,属于英勇的苏联空降兵!” 博罗西洛夫哈哈大笑:“奥莱金,你很会说话,用华国的话来说,你很会拍马屁,你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奥莱金准将说:“不敢,只是我有这种感觉,这种自信而已!” 博罗西洛夫用力拍打着公熊一般粗壮的准将的肩膀:“非常好,我喜欢你的自信。”他望着舷窗外的机海,眼里迸出狂热的光芒,扬起双臂狂叫:“碰撞吧,燃烧吧,战争之神在召唤,死神在微笑!我爱战争,战争就是我的新娘,我希望我的一生都是蜜月!”那种病态的亢奋和疯狂的表情让身经百战的奥莱金准将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只觉得浑身阵阵亚寒。博罗西洛夫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战争狂人,他专为战争而生,没有战争他就活不下去!站在这种狂人面前,没有人能不本能的感到畏惧! 通信兵扬着一封电报叫:“将军,国内发来的电报,十万火急!” 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博罗西洛夫中将很不高兴的皱起眉头:“这个时候还来电报?准没好事!”一脸不爽的接了过来。 两个机群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两百五十公里。现在已经用不着预警机了,机载雷达都能发现目标,只是暂时还无法盯住对方而已。联队长叫:“准备接敌,准备接敌!” f-14飞行员的手按上了发射电钮,机载雷达功率开到极限,华国空军机群的信号在屏幕上越来越清晰。当然,恼人的天空哨兵预警机不忘记要给他们增加一点麻烦,在它们的强烈干扰下,虚假信号充斥雷达屏幕,六十架战机一下子变成了两百多架,预警机极力过滤,还是没有办法全部过滤干净,这种情况让飞行员很头痛。假信号足以乱真,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截获的信号就是真的,万一朝着假目标开火,射空了还是小事,被敌人乘机抢攻才叫大麻烦!当然,e-3预警机也没让华国空军好过,它们展开异常霸道的阻塞式干扰,想必此时华国空军的通信频道里已经是一片沙沙作响的噪音了吧? 接敌进入倒计时。 就在这时,两道黝黑的幻影呼啸而来,一左一右迂回包抄过去,机翼下喷射出两道长长的光芒,两翼两架f-15j飞行员惊愕的看到一个信号在雷达屏幕上亮了一下就消失了,一枚蝰蛇iii空空导弹以四马赫的速度朝着他们破空而来!他们瞪大眼睛,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嚎叫:“这不可能!” 甭管可不可能,那两枚仿佛是从空气中 冒出来的空空导弹真的朝他们打了过来,而且是在距离他们只有四十公里的地方发射的,对于蝰蛇iii空空导弹来说,这个距离发射等于是用霰弹枪顶着对方的脑袋执行死刑,这两架倒霉的f-15j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飞行员本能的拉下了弹射手柄,砰砰两下,座舱罩脱落,弹射座椅被弹射出去,两朵伞花在寒冷的夜空中绽放。随即,导弹毫不留情的洞穿了机体,巨大的爆炸威力在机体内部喷发,这两架战机在轰轰两声巨响中变成了两朵巨大无比的烟花,那燃烧着溅射出老远的机体碎片就是南海夜空最为璀璨的花雨。借着爆炸的火光,飞行员看到一道极为模糊的影子从花雨中间一掠而过,从被导弹轰开的缺口一插到底,它的目标,它的目标是……e-3预警机! 这是什么怪物? 这两名飞行员都惊呆了。 被打了一闷棍的机群主力同样惊呆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敌机靠近的信号,甚至没有看到敌机向他们发起攻击,两架f-15j却就这样被打爆了,这是怎么回事?看不见的敌人总是最可怕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携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e-3预警机一度看着两个极朦胧的信号以超音速巡航的速度朝它冲刺过来,但是随即被机海淹没,看不到了。调度官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他眉头拧成一团,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了,华国空军机群突然转头朝着爪洼大陆全速飞去,似乎是自知不敌,准备开溜了,这可不是华国空军的风格!果然,这个机群刚刚开始转弯,四架歼-12c就冒了出来,接着又是四架,还是四架……二十四架歼-12c,十六架歼十,组成了一道长达一百多公里的死线,沉沉呼啸着拦在了第三飞行联队前面! 这才是华国远征军空军的真正精锐! 四十架歼十和歼-12c组成的机群已经声势骇人了,再架上后面那个冒牌货机群流萤一般的航灯,声势之盛,无以复加,每一名东瀛飞行员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惊骇,华国远征军的精锐力量已经在这里恭候,今晚这一战的前景开始变得黯淡了。联队长怒吼:“不必去管那些二代半战机,压上去将他们的猛龙和锯齿鲨撕成碎片!”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那批正在后撤、动机不明的二代半战机虽然数量众多,但是空战能力跟f-14和f-15j差得远,它们当然是一个麻烦,但还不是大麻烦,只要将歼-12c和歼十干掉,这些廉价的二代半机也就翻不了天了。f-14大队打开加力,以两倍音 速冲向华国空军主力机群,接近到一百公里的时候,aim-54不死鸟式远程空空导弹发出了疹人的尖啸声,一枚接一枚的从挂弹点上滑落,尾部喷出一道火光,以四马赫的速度冲向华国战机!华国战机也不甘示弱,凶狠的蝰蛇iii在同一时间露出了狰狞的毒牙,几十枚远程空空导弹呼啸着,冲刺着,像一张火网,裹向东瀛战机,aim-54和蝰蛇iii,原装货和盗版货之间的对决就这样开始了,战斗刚刚开始,就直趋白热化! 在东瀛机群纵深,两道长长的光焰划破了夜空,以四马赫的高速朝着在高空中忙成一团的e-3预警机电掣而去。突然出现的华国空军精锐让e-3机组全体成员忙得额头见汗,而这两枚带着死神的狞笑破空而来的远程空空导弹适时给他们降了温,只是降过头了,像是坠入了冰窖,全身冰冷僵直,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叫声。调度官是冷静的,在这一刻,他的头脑出奇的清明,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在印度洋上空让花旗国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蒙羞的华国神秘战机,他骇然惊呼:“是华军的隐身战机,见鬼,它们摸到我们面前来了!” 确实是见鬼,一直让对方靠近到六十公里,他们都没有发现,而负责保卫预警机的那两架f-14同样没有发现,他们等于是蒙着眼睛跟人家打!调度官已经绝望了,谁又能想到在经历了如此残酷如此漫长的血战之后,华国空军仍然保存着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而且派出了还处于秘密研究状态的第四代歼击机,一出手就要挖掉空中自卫队的眼睛!两架反应迟钝的f-14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机身被弹面张到最大,试图将可怕的导弹引向自己那边。它们当中的一架成功了,射向预警机的蝰蛇iii与f-14重合,轰!!!又一团烟火在南海上空怒放,飞行员弹射成功,但是可怕的冲击波裹着大量碎片排山倒海的轰了过来,将降落伞连同飞行员一起撕成了无数碎片。第二枚却没有上当,像王八咬上了铁钉一样,咬住预警机不肯松口,反辐射导头早已打开,f-14的电子信号跟预警机的差得太远,当然骗不了它! 预警机里慌作一团,手脚快的以最快的速度跳了下去,手脚慢一点的看着一点正在眼前飞速放大的光焰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一片混乱。调度官发出一声悲叹:“完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可以预见到在失去预警机之后,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的机群被华夏之鹰凶狠地撕成碎片,笨拙的运输机被导弹打成漫天花雨的悲惨场面了。输了,从那两架幽灵战机朝预警机两翼包抄过 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输了!失败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的,东瀛将要为这次失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是看不到了…… 轰!!! 蝰蛇iii挟带着毁灭性力量野蛮的洞穿了预警机单薄的机体,一百多公斤重的战斗部轰然炸开,就算是军舰挨这一下都吃不消,何况是区区一架预警机!六名来不及跳伞逃生的机组成员和调度官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消失了,他们的身体被高温气浪和冲击波撕得粉碎,那些昂贵的电子仪器在大爆炸面前表现得比玻璃还要脆弱,瞬间消失在冲击波之中。预警机重重一震,机腹部位喷出上千度高温的烈焰和大量碎片,整架飞机开玩笑似的折成两段,变成两团桔红的火球,翻滚着,悲叹着,带着一腔无奈坠入了南海,激起千层骇浪。 东瀛飞行员都惊呆了。对手如此强悍,没有预警机,这仗叫他们怎么打?更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苏联人发话了,他们的话直接将东瀛空中自卫队的士气降到了冰点:“东瀛朋友,很抱歉,我们国内出了一点事,今晚的行动必须推迟了……很抱歉,我们必须返航了。” 联队长发出一声嚎叫:“不————你们不能这样!!!”是啊,如果苏联运输机群返航了,他们就算能冲破华国空军的拦截,杀到爪洼战场上空实施空投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再狂也没有狂到就凭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空降部队可以遏制十几万华国陆军那雪崩海啸一般的攻势,扭转战局的地步,这样的可能性比在公园里发现一群野生奥特曼还要小!苏联人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了,这个时候开溜,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苏联人做事就是干脆,礼貌性的通报一声之后,根本就不管东瀛人有什么反应,伊尔-76机群匆匆调转机头,很不讲义气的开溜了。看着那闪烁着迅速远去的航灯,每一名东瀛飞行员心里有一百万头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最恶毒最难听的咒骂声在一秒钟之内堵塞了通信频道。该死的苏联人,拿钱的时候拍着胸口保证可以将华军打个落花流水,结果呢?刚刚受到一点挫折就缩了,一群没有种的太监! 事实上,他们冤枉了苏联人。苏联空降兵从来都不是懦夫,他们说国内出事了,国内就真的出事了,而且极其严重,严重到克里姆林宫不得不紧急叫停了这次军事行动。苏联人也许有他们的难处,但是撤退的时机没有掌握好,东瀛人的预警机刚刚被击落他们就要撤了,免不了给人一种临阵脱逃的感觉,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给本就不怎么牢固的两国同盟划上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如果 东瀛人清楚苏联国内出了什么样的大事的话,一定可以体谅北极熊的难处,只是谁来体谅那些被按到火堆上烤,屁股都快要烤熟了的东瀛飞行员? 人要是倒起霉来,放个屁都会砸脚跟,东瀛人在今晚非常倒霉的验证了这句不大文雅的老话,死神开始狞笑了。 第一八五章四月二十六日(十二) 寒风吹拂着乌克兰平原,尽管已经是四月下旬了,这里的黎明仍然很冷。星星微微闪亮,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在夜风中摇曳生姿,远处,一座座工业城市的天空被灯光映得暗红,赤红如血的钢水在管道里奔涌……不管你在这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的哪一个加盟共和国都能苏联强大的工业能力和苏联的强横。这种强横是建立在极其强大的实力之上的,伟大的苏联,令人生畏的苏联。乌克兰是除俄罗斯之外发展得最好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苏联的大型运输机和远程战略轰炸机的生产线建立在这里,苏联很大一部份的造船厂也建立在这里,再加上平坦而肥沃的土地,使得乌克兰成了苏联仅有的一个重工业和农业都非常发达的国家,它出产的小麦供养着整个苏联的胃,它生产的坦克和发动机在苏联解体之后的二十年仍然在国际军火市场上跟俄罗斯分庭抗礼,平分秋色。乌克兰是苏联的面包篮,没有乌克兰,苏联人就该饿肚子了,对苏联来说,乌克兰的价值怎么高估都不过份。 令人惊奇的是,在万恶的苏联解体之后,乌克兰首先引进了西方的民主制度,但是二十年过去了,乌克兰这个欧洲粮仓却连乌克兰人的肚子都喂不饱了,不得不向西欧出口新娘,你说奇不奇怪? 安德烈醉醺醺的在普里皮亚季镇的街道上游荡着。这个镇子距离号称苏联最安全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只有三公里,镇上居民多达五万人,多为核电站工作人员及其亲属,也算是热闹了。安德烈的弟弟就在核电站里工作,他本人原本也是核电站的工程师,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一只手掌,再也无法在核电站工作了,他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终日用酒精麻醉自己,得过且过,这不,又喝醉了。他直到深夜了都没有睡,跟一个小混混狠狠的打了一架,又跟一名警察吵了半个小时,这才鼻青脸肿的往家里走。他醉得这么凶是有原因的,这段时间弟弟回到家里总是忧心忡忡,被问急了之后才告诉他,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似乎出了一些小故障,四号机组问题最多,必须作一次全面的检修,但是上头听不进他的意见,只作了一些简单的处理,还要在近期内进行一次半烘干式实验,有一定的危险性……弟弟的话再次给这位失去了一只手掌的工程师狠狠一击,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是他亲自参与建设的,有什么底细他最清楚,这些年来国家疯狂建造航母,军费一度占国民生产总值百分之二十七,投入到核电领域的资金大幅减少,特别是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很多设备和建筑建料都只是勉强符合工程要求,设计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在拿人命开玩 笑!弟弟说有一定的危险性,那危险程度就大得难以想像了!上帝啊,这可是核工业啊,怎么能如此马虎大意! 本着一位工程人员的良心,安德烈多次给上级写信,指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种种不足,但都没有回音,反倒是克格勃找过他两次,要他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万一泄漏了国家机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安德烈算是死了心了,他知道国家现在被一艘接一艘的下水的航空母舰以及去年刚刚抢到手的加尔各答迷住了心窍,听不进真话,他们宁原投入上百亿美元去建设万里之外的加尔各答,也不愿意多花一点钱来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种种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国家元首如此,他一个残疾的退休工程师又能怎么样呢?唯一的指望就是灾难别来得这么快,至少不要在弟弟调离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之前来临! 摇摇晃晃的走过一条街道,一个鼻子红通通的老头迎面走来,同样是满身酒气,一见面就大着舌头叫:“安德烈,你……你又喝成这样子了,就不怕醉倒在街头然后被活活冷死么!” 安德烈打个嗝,迷迷糊糊的一挥手,说:“放心吧,伟大的……伟大的苏联不会……让一个穷人……冷死或者饿死的!我说伊万,你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回家,想去哪里呀?” 老伊万说:“我……我要去排队购买一些日用品……得趁早去,不然又得排长队了。见鬼,国家能制造出十万吨级的航母,能制造出可以绕着地球飞的轰炸机,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们多提供一点日用品和食品?” 安德烈呵呵一笑:“排队购买日用品?现在才几点呀?” 老伊万有些恼火:“难不成你还想等到天亮了再去?我向你保证,不等天亮,商店里的货柜就空了!靠,买点面包要排队,买些白糖要排队,买几件衣服要排队,买一瓶伏特加更要排队,还……还有什么是不用排队就能做成的吗?” 安德烈深有同感:“可不是么,都怨该死的戈尔巴乔夫,是他的经济改革将苏联搞得物资匮乏,真的想宰了他!” 老伊万愣了一下,有点紧张的瞅瞅四周,随即呵呵直笑:“宰他?那你要排的队就更长了,搞不好能从克里姆林宫门口一直排到柏林!” 两个酒鬼放声大笑起来。这些话放在清醒的时候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说了来,只能憋在心里,现在喝醉了,说话不经大脑,一肚子不满全倒了出来。相信秘密警察是不会跟两个老酒鬼较真的,连喝醉了发泄两句都不让,那就太不像话了。 说笑了一阵子,安德烈突然抽动鼻翼,用力嗅着,叫:“老伊万,你喝的是不是碘酒啊,怎么一股子碘酒味?” 老伊万愤怒地叫:“喝碘酒?我脑子有病么,我喝的是伏特加,过滤过两次的高档伏特加!” 安德烈说:“你就吹吧,谁不知道你喝伏特加都要边喝边兑水的……不对,这股怪味越来越浓了,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伊万也发现了:“是哦,真的有一股碘酒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股跟碘酒味很相似的怪异的香甜的气味飘扬在整个城市的上空,还没有睡觉的每一位居民都能闻到。这味道是那样的怪异,虽然香甜,却让人有一种恶心呕吐的冲动。安德烈本能的望向数公里外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不安和恐惧死死的揪住了他的心,核电工程师的职业素养告诉它,这股怪味跟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绝对脱不了关系。不看还好,一看,他喝下去的酒都变成了冷汗,沿着每一个毛孔渗了出来: 核电站上空的云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五彩斑澜,宛如北极上空的极光一般美丽而缥缈,这种幻美绝对不是这个季节应该出现的!作为核电工程师,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极度的恐惧从脚底伸起,一直冲向大脑,连带的,全身血液也跟着冲向大脑,他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要被血液胀破了一样,他的身体僵直,皮肤冷得吓人,就跟冰雕一样,半晌,他发出一声狂吼,推开老伊万,朝着核电站狂奔过去! “咦?那是极光吗?” 一架在普里皮亚季镇上空飞过的直升机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景观,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家伙惊奇的叫出声来,他兴奋地拿出摄影机,叫:“我要将这不同寻常的景观拍下来,它真的很美!”说完打开舱门,冲着下面咔咔咔一通猛拍,丝毫没有注意到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核辐射从洞开的舱门汹涌而入,充满了直升机内部的空间。 飞行员叫:“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大拍特拍,胶片不要钱的是吧……妈的,怎么回事?一些仪器居然失灵了,你给我死进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直升机可能出问题了,我们必须尽快回到基地,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那位正拍得不亦乐乎的家伙心不甘情不愿的缩了回来,不无遗憾的望着上空那像会飞的火蛇一样扭动着的光带,可惜了这么难得的奇观,摊上这么心里只有他的直升机的搭档,他想捕捉最美的镜头,真的是难上加难。 让这位老兄愤怒的是,回到地面后冲出来的照片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安德烈发足狂奔,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就像一匹脱缰野马一样狂跳,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认准核电站的方向冲去,他只知道核电站要出大事了,他唯一的弟弟还在里面,他必须将弟弟救出来!上帝啊,圣母玛丽亚啊,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个残废的老头,暂时收回你们抛出的雷霆吧!他一边狂奔一边向冷漠的神祗哀求着,如果神灵能睁开眼睛看一看,一定会为这个老头的绝望而落泪的。可惜,神灵早早闭上了眼睛,早在苏联在七九年决定加大军备竞赛的力度的那一刻起,上帝就判了红色帝国的死刑,而这些年来苏联领导人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行刑日期尽早到来而已。 轰!!! 仿佛是在地心引爆了一枚一百万吨级的核弹,大地剧烈震动,房屋像窗纸似的被震得沙沙晃动,安德烈失去重心,一跤摔倒在地上,摔得眼前金星乱舞,天旋地转,口里鼻里全是血,他奋力用没有残疾的手臂支撑起半个身体,极力望去,只见火光从核电站四号机组膨胀而出,狂冲而起,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几百吨重的顶部被喷向半空,数以吨计的辐射物带着骇人的高温冲向高空,向四周扩散……神灵并没有由于同情而放过切尔诺贝利,上帝抛出的雷霆轰然落下,一场史无前例的可怕灾难拉开了序幕,死神开始朝苏联狞笑。 安德烈呆呆的看着已经被火海淹没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一口血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第一八六章四月二十六日(十三) 戈尔巴乔夫正在连夜召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会议的核心内容是东南亚那场战争。这场战争本来跟苏联没有什么关系,苏联大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但是现在第79空降师已经踏上征途,轮盘开始转动,苏联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军刀既然已经出鞘,那么,政治家们就该好好考虑一下他们能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些什么,这场战争打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恰到好处。苏联的如意算盘就是投入数个师的兵力和一个轰炸机师,争取在战场上击溃华军主力,迫使他们解散那个即将成立的华人共和国,确立苏联在东南亚的话语权,达到这个目的之后就该收手了,为了爪洼跟那个老是开外挂的家伙死拼到底?除非苏联人的脑袋让卡车辗了,否则绝对不会干这么二的事情!当然,顺手洗劫一下东南亚的财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苏联现在的财政状况越来越恶劣了,基本上都是靠借贷在撑场子,不捞点外块可不成…… 好几个到过东南亚的家伙在向各位极力描述着东南亚的富庶,东南亚有的矿产遍地都是,东南亚的橡胶产量占全世界总产量的一半以上,东南亚还有大量的黄金储备……一句话,此地人傻,钱多,速来!与会的军政要人都饶有兴趣的听着,时不时还鼓一下掌,发出欢呼声,像是即将要去参加一场盛宴,而这场盛宴还是免费的。戈尔巴乔夫一脸无奈,军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这个苏共总书记的话也不大灵了,军方说了要在东南亚跟华国干一架,那苏联不干也得干,反对也没用,搞不好军方真的会撇开国家单干的。唉,真是怀念斯大林和勃列日涅夫时代的威权啊…… 门被重重的推开,发出的巨大声响打断了苏共总书记的感慨。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过去,只见能源安全部部长带着一阵风冲进来,失态的叫:“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乌斯季诺夫问:“出大事了是什么意思了?哪里出大事了?难道是华国空军出动歼击机拦截了我们的空降部队运输机群?” 能源安全部部长被呛得直翻白眼。拜托,他主管能源安全的,华国空军出没出动他哪里知道啊? 国土防空军司令员笑着问:“难道是北约向苏联发射了核弹?” 能源安全部部长再次直翻白眼,你们他妈的都拿我来开涮是吧?老子没时间! 戈尔巴乔夫沉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部长喘了一口气,大声说:“核电站……爆炸了!”这哥们太胖了,说话老是瓮声瓮气 ,就算吼到喉咙出血也发不出什么响亮的声音来,但是此时,这头猪的声音却如同雷霆霹雳,在克里姆林宫炸开,震得所有人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戈尔巴乔夫失态的跳了起来,冲过去揪住那头猪的领带嘎声叫:“什么核电站爆炸了?你给我说清楚,是哪一座核电站爆炸了?” 总书记此时的情绪恐怕已经失控了,力气大得吓人,用力揪住领带差点没把这位长得圆滚滚的部长大人活活勒死。部长大人也豁出去了,放声狂叫:“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了,整个切尔诺贝利都变成死亡之城了!” 戈尔巴乔夫的面色变得铁青,助手见势不妙,赶紧在电脑上打开相关的页面,在太空中的军事卫星在核辐射的强烈干扰之下顽强地工作着,将在切尔诺贝利上空拍摄到的图片源源不断的传送回地面,切尔诺贝利那炼狱一般的情景就这样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昔日雄伟壮观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此时已经变成了火海,带着强烈的核辐射的浓烟烈火翻卷着冲起,遮住了天空。天空中的云彩变得五彩斑斓,那是一种让人一看就后背凉嗖嗖的怪异色彩;附近的城镇都处于这样的云彩有笼罩之下,离得较远的城镇已经陷入动乱之中,知道情况不妙的老百姓带着自己的家当,不顾警察的阻拦逃离家园,企图逃过死神的魔爪,而离得比较近的城镇却似乎对已经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仍然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慌。倒不是那里的居民反应迟钝,而是他们已经被强度极高的核辐射剥夺了逃跑的权力,只能躺在家里等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呆呆的看着电子屏幕上那座死亡之城,不少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太可怕了,只有核打击才能制造出如此恐怖的情景,但是没有人敢于向苏联挥动核大棒,这次末日浩劫,完全是苏联人自己造成的!一位懂一点核电工程的高级官员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连声音都颤得厉害:“上帝啊,四个机组全爆炸了,至少二十吨核辐射物被泄漏出来,这比二战末期双头鹰投掷到东瀛的那两枚核弹造成的破坏还要严重一万倍啊!” 确实比核打击还要可怕,核打击造成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固然是天文数字,但是大多数核辐射物在核爆瞬间就汽化掉了,几十年之后,遭到核打击的地区的核辐射水平就会下降到人体勉强可以承受的程度了,而核泄漏不一样,那些核辐射物可是原汁原味的泄漏出来,在空气中扩散,污染土壤和水源,这种污染,过上几百年都不可能消失!可以肯定,切尔诺贝利从今往后都会变成死 神的禁区,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都不会有人胆敢踏足这片鬼蜮,这里说的“相当长的时间之内”,可能是上千年。 又一位重要官员冲了进来,人还没到就大叫起来:“多个监测站监测到空气中的辐射正在急剧上升,辐射源来自乌克兰,目前正向整个欧洲扩散!” 戈尔巴乔夫又揪住了能源安全部部长的领带,两眼喷火,面部肌肉绷紧,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在咆哮:“这是怎么回事?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不是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核电站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爆炸?而且是所有机组全部爆炸,整个核电站都被炸平了!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你们已经成了苏联的罪人啊你知道吗!?”吼得声嘶力竭,吼到最后,大概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将这头肥猪割了卖肉也无法挽回什么了,这位世界上最庞大的国家的领导人无力地松开领带,暴怒的神情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颓废。他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将幸存者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将核辐射源封堵住,彻查此次事故的原因,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就这么简单。”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大家猛的一激灵,遁声望去,原来是他们的擎天柱,库兹涅佐夫元帅来了。 库兹涅佐夫元帅年事已高,身体不比以前了,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像这种级别的会议已经很难听得到他的声音。但是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还是惊动了他,他就坐在轮椅上,让人把他给推了出来。老元帅望定能源安全部部长,一向温文儒雅的他此刻神情竟如同雄狮一般狂怒,在他的逼视下,部长浑身肥肉都在颤抖,也算是做了一次燃烧脂肪运动,大汗涔涔而下,把圆滚滚的身体给糊了一遍!这位老人的目光是如此的锐利,仿佛要将人射穿一般,只要是心里有一点鬼,就没有人敢于跟他对视。 “我不懂核电工程,这次悲剧发生的原因我不清楚,”老元帅开口了,声音如刺刀一般冰冷、锐利,极具穿透力,“但是,全世界核电站那么多,核事故却极少发生,而我们苏联的核工业极为发达,核事故几乎跟我们绝缘。对,我一直认为核事故跟苏联是绝缘的,曾经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今晚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却爆炸了,而且是整个核电站被夷为平地,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部长嘴唇翕动,嗫嚅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库兹涅佐夫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厉喝:“是不是你手下那帮浑蛋丧尽天良,在建设核电站的时候以次充 好,拿一些不合格的设备和建材以次充好,从中大捞特捞,中饱私囊,置全国人民的利益不顾!!!” 部长抖得更厉害了,看到几位情报头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再也没有说话有机会了,他带着哭腔叫:“我们哪里敢啊?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攸关国运的工程来开玩笑啊!可是……可是……国家把钱都拿去建航母造核弹了,我们的资金不够哇,工程催得又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使用一些勉强符合工程标准的设备和建材……我们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哇!” 看到这个家伙吓得差点给自己跪下来了,却还冲着自己大吼,库兹涅佐夫就知道,在场所有人也知道,这头肥猪说的是真话,有几个人甚至偷偷的把目光瞟向库兹涅佐夫。库兹涅佐夫的头痛苦的垂了下去,用力咬着嘴唇,显然他的心正在忍受着煎熬。肥猪说得对,苏联都把钱拿去建航母和核导弹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工程二期和三期资金都并不充足,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引发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那么元老自己也有责任,因为身为前海军司令的他不遗余力地推动着庞大的航母建造计划,为海军增添新型战舰和潜艇。他必须得这样做,因为他曾是海军的司令,至今仍是半个海军的人。可是,谁又能想到,看似雄心勃勃的计划竟然会引发如此可怕的灾难?愧疚和悔恨像尖锥一样扎着老人的心脏,让他心口绞痛,更让他痛苦的是,为什么苏联称霸世界的道路如此艰难?让苏联成为世界领袖,将苏联的政治模式向全世界推广,解放全世界的劳苦大众,一直是他毕生的梦想与追求,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现在,北约在跟华国的交锋中白白消耗了太多的实力,已经不可避免地衰落了,而华国受制于自身实力不足,没能填补北约留下来的政治真空,这是苏联最好的机会了。苏联海军现在已经有了五艘航母,实力暴增,不再是苏联的短板,而北约海军则在非洲大战中损失过于惨重,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华国则陷入了爪洼那个烂泥潭里,苏联统治世界的曙光已经出现了,大家都看到它了,可是,就并这一步了,这一小步,苏联却跨不过去!非但跨不过去,还有可能会被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耗光已经见底的财政收入,最终被活活拖垮! 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实现梦想和毕生的追求,不管怎么做,都行不通。 倦了,累了,太累了。身为苏联的擎天柱,整个苏联大地的重量就压在他的身上,负担随着权力的增加而增加,到现在,他地位超然,连总书记都得看他 的脸色,可是,担子也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了。好怀念斯大林时代呵…… 戈尔巴乔夫看出老人情绪不对,冲还在嘟嚷着喊冤的部长怒吼:“你给我闭嘴!”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带着几分无力感下令:“马上集结军队开进灾区,疏散老百姓,拿出我们的战略物资储备来,保障灾民的日常生活……派出我们的特种部队,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将大火扑灭!派出工程部队,先用混凝土将核电站封起来再说!” 奥加尔科夫说:“太危险了,切尔诺贝利的核辐射如此强烈,一个青年男子暴露在那种强度的核辐射之中,不用十分钟就会丧失行走能力,我们的士兵……” 戈尔巴乔夫怒吼:“他们不愿意到那里去送死,对吧?那好,我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到切尔诺贝利去呆上几个小时,要么到阿富汗去呆上几年,让他们自己选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奥加尔科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去着手安排。 戈尔巴乔夫还不满意,继续怒吼,这次他的怒火针对所有人:“还愣着干什么?行动起来!先生们,现在我们等于是遭到了一次核弹袭击,还不尽快行动起来,等着我给你们发勋章吗!” 大家如梦初醒,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看样子用不了一分钟,他们就会把在这里受到的鸟气变本加厉的撒到下属头上。 真是一群蠢猪!戈尔巴乔夫瞪着那帮家伙的背影直喘粗气,有种枪毙他们的冲动。这帮家伙跟他作对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现在出了事了,反倒一个有主见的都没有,真是见鬼!他愤怒的在心中咒骂着那帮家伙,直到库兹涅佐夫抬起头来,他才回过神,走过去说:“元帅,回去休息吧,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的,你放心好了!” 库兹涅佐夫说:“哪里还睡得着哟……要不,先让第79空降师回来吧,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很有可能会出大乱子,这个时候还跟华国开战,就太不明智了……” 第一八七章四月二十六日(十四) “苏联人撤退了!” “苏联人撤退了!!” “可恶的北极熊,又把我们给出卖了!” “苏联人居然要扔下我们逃跑,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八格,我要将他们通通击落,让那些空降兵掉到海里淹死!” …… 看到苏联运输机群突然调头就跑,正在长空之中激烈厮杀的东瀛空军飞行员一口老血险些从喉咙里喷了出来。每一名飞行员都很清楚苏联人的临阵脱逃意味着什么,华军虽然先声夺人击落了他们的预警机,让他们很被动,但是他们还有三架ef-111电战机,足以为整个机群提供强大的电磁保护,他们拼死厮杀,不见得撕不开华国空军的防线,他们当然会伤亡惨重,但是他们坚信自己能赢。然而,苏联人一撤,就算他们撕开了华国空军的防线又能怎么样?靠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伞兵,能扭转地面战场的战局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答案! 愤怒、屈辱、无奈、沮丧、绝望、疯狂……一个人在被愚弄之后所能产生的负面情绪,此刻都潮水一般涌上每一名飞行员的心头,不知道多少人牙关咬得格格响,手背青筋暴露,面部肌肉扭曲,活像一头发疯发狂了的野兽!东瀛空军拼上了老本,每一名飞行员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登上飞机,飞越千里之遥来到爪洼,决意要用自己的血肉为苏联空降兵铺出一条血路来,结果呢?真正的空战刚刚打响,作为主角的苏联空降兵就要撤了,还有比这更搞笑更讽刺的吗?老子连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每一名飞行员都已经悲愤欲狂,然而,他们却拿苏联人毫无办法,绝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撤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胜利的希望随着军用运输机那闪烁的航灯的远去而越来越渺茫。 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国内报告,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跟凶狠的华国战鹰杀成一团。 苏联人的撤退同样在华国空军中间引起巨大的反应,华军飞行员发出一阵欢呼,加倍凶狠的扑向敌机。苏联人都不敢跟我们交手,小倭猪你们算个毛,看我不把你们撕成碎片!连在后方作预备队的枭龙也压了上来,形成绝对的数量优势,东瀛空军几乎每一架战机都得面对两架以上的华国战机,气都透不过来了。 凌风是第一个发现苏联运输机群撤退的,他大乐:“哈哈,北极熊也有认怂的时候,笑死我了!” 丁香冷静的说:“北极熊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能让他们不战而退的东西可不多……一定是他们国内出大事了,不敢再分心跟我们交战,所有撤了。” 凌风一连两个平面螺旋,避过一枚aim-9响尾蛇空空导弹,叫:“管他是什么原因,反正他们都已经来了,拍拍屁股就想离开,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掩护我,我要冲过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丁香紧张的叫:“你别冲动,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我们所能争取的最好的一种了,现在击落苏联的运输机只会适得其反!” 凌风说:“我才没有笨到节外生枝,去击落他们的飞机的地步,不过不给他们一点纪念,就这样让他们两手空空的跑回去,实在说不过去……掩护我!”战机骤然加速到二点二马赫,像一枚巨大无比的空空导弹,拉出一道炫目的光焰,直插东瀛机群纵深!丁香无奈,只能跟上,一连三枚蝰蛇ii空空导弹射了出去,分别攻击两架f-15j和一架f-14,那三架战机不得不大幅度机动以甩开这些致命的蝰蛇,凌风就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顺手甩出一枚拥有后射能力的短程空空导弹,与蝰蛇ii一起夹击企图咬六点的那架f-14,等到这三架战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穿透了这个编队,直扑上百公里外的苏军运输机群! 有资格参与这次任务的飞行员,个个都是技术超群的精英,那三架战机沉着应对,总算甩开了怪叫着横冲直撞的空空导弹,但是凌风已经飞远,只给他们留下一排雪白的笔直的而又充满不屑意味的尾烟。现在追还来得及,但是中队长扫了一眼雷达,粗略估计一下这架歼十飞行路线,猜测它的意图之后,下达了死命令:“不许去追,专心迎战!”另外两架战机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丁香身上,恶狠狠的扑了过来,猛龙中队不甘示弱,一架歼十甩开了对手出现在丁香左翼,接下了f-14的攻击。五架战机在夜空上下翻飞,空空导弹在彼此之间拉出一道道火链,热焰诱饵不要钱似的猛甩,一朵朵红得刺眼的烟花在夜空惊人地绽放开来,姹紫嫣红,千娇百媚,试图迷惑杀气腾腾的空空导弹,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竭尽全力要弄死对方,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近,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角色每一秒钟都在变换,也许这一秒你还在为自己锁定了敌机而沾沾自喜,下一秒敌机发射的导弹就热情洋溢的朝你飞过来了! 轰轰轰! 在同一秒钟之内,三声巨大的轰鸣连成一线,三架战机被导弹打成了三团绚丽的烟花,燃烧的碎片拉出一 道道美丽的流线飞溅出几百米远,爆炸的火光将天空照得一亮!凌风咕哝:“这声势可真够吓人的,但愿被打爆的不是我们的战机吧……怪了,怎么没有一架东瀛战机过来拦截?老子可是准备好了回马枪,好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呢!”他的后射导弹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敌机敢过来追,马上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东瀛空军对这架杀气腾腾的扑向苏联机群的歼十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精心准备的杀手锏毫无用武之地,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不过略略一想,他马上就明白了,东瀛人也对苏联的不仗义极为愤怒,都恨不得追上去将苏联运输机群全部打下来了,看到有架歼十追上去帮他们出气,他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拦截!想通了这一层,凌风冷笑,该死的倭猪,居然想拿他当枪使?没那么容易! 既然没有人追过来,也就用不着飞得太急了,他索性将速度减到高亚音速,反正那些破运输机的时速也就可怜的几百公里,就算是以高亚音速,想要追上它们也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一旦追上,等待运输机的,将是热情如火的空空导弹。跑跑跑,你跑什么跑,就你那比拖拉机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还敢跟歼击机玩生死时速?笑死人了!有本事你丫就飞出超音速来给我看看啊,你飞啊,飞啊! 伊尔-76当然飞不出超音速,因此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被凌风咬住了尾巴。率先让他咬住的那架下面挂了一辆中坦,飞得慢腾腾的,笨得像块石头,看到这个瘟神带着一身死亡气息逼近,飞行员和机舱里的伞兵都发出惊呼。只要是人都会怕死,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不例外,不信?不信我把你塞到一架毫无武装的运输机里面,然后驾驶歼击机猛冲过去朝它发射导弹,看你怕不怕!伊尔-76倒不是毫无武装,它身上有一门机炮,这玩意能顶什么用?飞行员吃力的推动操纵杆,运输机作出一个绝对称不上标准的闪避动作,试图避开即将像火链一样抽过来的空空导弹。可惜,那架歼十连看都不看,从它的头顶一掠而过,直奔那架被保护在中间的看起来最漂亮的伊尔-76,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苏联第79空降师的指挥部了。逃过一劫的飞行员神经一下子绷紧,在无线电里嘎声叫:“指挥机小心,它朝你们扑过去了!马上规避!” 指挥机里起了小小的骚动,看到歼十以亚音速朝自己猛撞过来,第79空降师的高级军官为之惊愕,在他们看来,他们临阵撤退,华军应该为之欢呼如释重负才对,怎么还会派战机来攻击他们?这不合理呀!甭管合不合理,反正那架歼十真的冲过来了 ,看似随意的一个闪幌,一架运输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射出去的一梭机炮炮弹贴着机翼飞了过去,再一个落叶飘,一架急疯了的奋不顾身朝它冲撞过来的伊尔-76从机腹下飞了过去,当真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博罗西洛夫气坏了,咬着牙一字字的说:“击落它!哪怕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也要将它撞下去,让华国知道向我们挑衅是什么后果!” 飞行员可不敢拿这道命令当真,让运输机击落歼击机?开什么国际玩笑!副飞行员惊呼:“它冲过来了,它冲过来了!”飞行员怒吼:“你给我闭嘴!”使出吃奶的劲操纵这架比石头还笨的运输机作出一个极为难看的飞行动作,机炮对准距离他们只剩下几百米的歼十,电钮一按到底! 哒哒哒哒———— 单管转膛机关炮发出了怒吼,一道火蛇飞噬而出,张牙舞爪的卷向歼十,企图将它绞成碎片。然而在凌风手中,歼十战机就被随风起舞的雪片,每一个部件都充满了动感,是那样的灵动飘逸,想靠机炮将它击落,没门!这不,歼十只是略略拉高,几十发机炮炮弹排成的火链就扫了个空,这一次,没有人能救指挥机了!几名参谋骇然惊呼,博罗西洛夫却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不曾跳一下,似乎吃定了这架歼击机不敢拿他怎么样似的! 哒哒哒———— 急促的枪声得意地向中将先生宣布:你猜错了,只要我愿意,我就敢将你打成筛子,把你丢进海里喂鱼!那是歼十战机机翼下一挺航空机枪在开火,灼热的子弹毫不留情的打在指挥机机身上,凿出点点火花。那名可恶的飞行员肯定是成心要羞辱他们,并没有扫射,而是慢条斯理的一发接一发的点射着,而且打得非常准,没有一发子弹是浪费的。 每挨一枪,飞机里的人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到后来,连身体都在哆嗦了。好在那名飞行员并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像钉钉子一般朝指挥机身上打了好几枪之后便与指挥机擦身而过,没有回头,一直朝前飞,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射导弹。直到它飞出数十公里开外,发现了东瀛运输机群,发出一声喜羊羊撞见灰太狼的欢呼,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之后,飞行员才确信那个魔鬼真的放过了他们,这时他的身体已经让冷汗浸透了。 现在可怎么办? 跑喽,还能怎么样!只有白痴才会继续呆在这里等待更多的华国战机飞过来,向自己发动攻击!运输机群像挨了一枪的兔子,有多快就跑多快,生怕华国空军再冲过来给他们来这么一下。指 挥机也不例外,事实上,指挥机是跑得最快的。第79空降师全体官兵都沉默不语,他们的心情极为糟糕,谁也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会是这样的结局,劳师动众,千里远征,每一个人都作好了殊死战斗的心理准备,谁知道他们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这样的耻辱,比在战场上被敌人全歼还要让人难以忍受,每一名空降兵都低垂着头,心里憋得慌,胸膛几乎要炸裂开来了! 博罗西洛夫中将面色阴霾,似有暴风雨正在集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的战争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这摆明是在打他的脸啊!国内那帮白痴政客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联红军的刺刀都顶到华国的胸口了,却在最后一刻叫他们马上缩回来,让整个苏联为之蒙羞!也许就是在这一刻,对政客的愤怒和怨恨就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哪怕是后来知道了真相,他的愤怒也没有消散。动员万余虎贲,上百架运输机,搞得声势浩大,却一枪未发空手而归,唯一的战利品就是指挥机身上的弹孔,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一名将领都无法忍受的! 好不容易,在全世界的嘲笑中,运输机群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远东空军基地。下了飞机之后,博罗西洛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飞机身上的弹痕。倒不是他爱惜飞机,而是那位华国飞行员嘲弄、轻蔑的态度让他无法接受,那家伙轻描淡写的开那几枪肯定有什么深意的,他要看看自己蒙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羞辱,将来好连本带利的还给华军! 真让他猜中了,那几个弹孔排列得很有规则,如果他们懂汉语的话,走远一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意思。凌风一共开了五枪,用五发子弹表达他对苏联的敬意,五个弹孔在机身上组成一个丑得无可奈何但浅显易懂、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的汉字:艹! 第一八八章海上城堡的葬礼(一) 苏联退兵的消息通过电波传来,远征军指挥部每一个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虽说邵剑辉放出了“你们敢死我们就敢埋”的狠话,远征军也做好了跟苏联狠狠的打一仗的心理准备,但是能避免跟这头北极熊正面碰撞,总是好事,毕竟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因陀罗阿三,不是高卢瘟鸡,而是苏联,这个星球上最为强横,脾气坦率暴烈得如同他们最爱的伏特加的北极熊!在这个星球上,又有哪个国家敢拍着胸口说不怕苏联,不怕苏联红军的?正因为苏联红军给了他们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他们此时才越发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苏联人真的退兵了?他们为什么要临阵撤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参谋们议论纷纷。 佟宇大校望向柳维平,柳维平从容自若,似乎苏联人退兵不退兵都无关紧要,又好像苏联人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骇人的秘密啊! 苏联人的临阵撤退确实在柳维平的意料之中,不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造成的破坏却在他的意料之外:历史上,是四号机组因为种种原因爆炸,将八吨核辐射抛掷出来,影响整个欧洲,而现在,整个核电站四个机组全炸了,滚滚浓烟在切尔诺贝利上空形成一个几百米高的黑色大毒磨,致命的核辐射在几分钟之内就夺走了方圆数公里内的居民的生命,辐射物云团膨胀着,蠕动着,向欧洲扩散,整个欧洲将在核恶魔的狞笑中战栗,灾情可比历史上那次要严重百倍,严重到苏联有关官员根本不敢耽搁一秒钟,马上向上级报告,而在历史上,苏联可是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事情的难重性的。看着卫星传回的图片,看着鬼蜮一般的切尔诺贝利,柳维平笑了,笑得愉快,笑得爽朗,狗日的北极熊,你横啊,你再给我横啊!这次事故如此严重,整个苏联都将人人自危,农业、畜牧业、工业、旅游业将受到严重的影响,你们本就糟糕透顶的经济将一直跌到冰点,而数百万灾民更会成为你们甩不掉的负担,我看你还怎么横,等死吧!放心,现在我不会动你,真的不会动你,不然你那个空降师根本就别指望能有命活着回去,狗急了会跳墙,熊急了会上树,逼虎跃涧这种蠢事我才不干呢!我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一把把你推进坟墓里,然后往上面狠狠的拍上几铲泥土!死了的毛熊才是好毛熊,历史上你并没有死透,大毛继承了你大部份家当,也继承了你那野蛮强横的作风,这不好,我一定要让你死得不能再死,努力让你当一头好毛熊,这也算是我对你这个令人生畏的对手的一点敬意吧。 收回思绪,他冷然下令:“摧毁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必要时可以申请弹道反舰导弹支援,反正我要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佟宇大校笑:“南洋华人共和国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宣布成立了,就让那满海满天的血与火成为这个新生的国家建国大典上的烟花吧!” 事实上,柳维平这道命令算是多余的,不用他下令,空军都不会放过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送上门来的肥肉,不狠狠的咬上一口对不起自己的天地良心!苏联人的撤退让东瀛空军士气低沉,却也让华国空军飞行员士气如虹,攻势如潮。一波波导弹密如暴雨,疾似流星,带着道道炽热的烟焰划破夜空,追逐着目标,一团团绚丽多彩的烟花随即怒放开来,一架接一架昂贵的东瀛战机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冷箭打得凌空开花,空战已经朝着一边倒的态势发展了。如果能现场直播的话,估计解说员会失态的大叫:“打中了!打中了!又是一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又是一架f-15j战斗机!八十公里外发射的蝰蛇iii空空导弹没有被f-15j战斗机的假动作欺骗,像彗星一般划过夜空,没有给f-15j任何机会,直接将它打成了一团火球……我的天,又打中了,导弹又打中了!这次建功的是歼十战机,这款飞行动作如蝴蝶盘轻盈优雅的歼击机在我们的空军小伙子手里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与凶猛嗜血的锯齿鲨简直就是梦幻组合!这对组合没有给东瀛空中自卫队任何机会,蝰蛇导弹同样没有给对手任何机会!华夏之鹰的铁翼正在肆无忌惮地切割着东瀛空中自卫队的躯体,我们的空军小伙子弹无虚发,有如神助,这一刻,建国以来为了保卫华夏的天空而牺牲的所有空军烈士都在云端静静地看着,刘亚楼将军在微笑,聂凤智将军在微笑,我们的飞行员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东瀛飞行员可以去死了,我们的雄鹰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大海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爪洼海的鱼虾龟鳖在等着他们……噢,又一架飞机被打爆了,这次被打爆的是一架c-130,这是我看到的最壮观的一幕:亿万机体碎片雪片般在天空中乱飞,两百多名伞兵手舞足蹈像肉球一样坠落大海……靠,又两架c-130被打爆了,我们的空军小伙子杀性可真凶,他们都打疯了,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东瀛人斩尽杀绝了!尽情地大开杀戒,让这满天流火成为海上城堡葬礼上的烟花吧,空军万岁!共和国万岁!” 这样的解说也许有点夸张,但是就连东瀛空中自卫队飞行员都必须承认,这是一场让他们透不过气来的空战,蝰蛇i ii空空导弹不停地飞过来,由于失去了预警机,很多战机往往还没有看清楚导弹是从哪里飞过来的就被击落了,以蝰蛇iii那变态的杀伤力,反应稍慢的飞行员都很难保住小命,很多飞行员就这样被炸成了肉泥。华国空军机群没有冲上来缠斗的意思,而是躲在f-15j挂载的空空导弹射程之外不停的发射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这样的攻击让f-15j战斗机痛苦不堪,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就被咬得一地鹰毛了。f-14也杀红了眼,几十万美元一枚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不要钱似的猛射,火力凶猛,给华国空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可惜面对铺天盖地地扑过来的蝰蛇,就连牙尖爪利的雄猫也招架乏力了,二十分钟不到,二十架f-14就只剩下八架。f-15j更惨,已有十六架被击落,而华国空军则被击落了九架,战损比为三比一,在失去预警机的情况下打出这样的战损比还不算太难看,问题是这九架被击落的战机中包括了四架便宜得掉渣的枭龙,这让东瀛飞行员有种吐血的冲动。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东瀛空中自卫队的滞空时间也所剩无几,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掉头就跑,再纠缠下去,他们会因为燃料耗尽,半路一头栽进大海的!但是他们不能跑,因为他们一跑,c-130运输机就死定了!打不赢,跑不掉,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即便他们还在苦苦坚持,也没有什么作用,一架歼十已经闯入c-130运输机群中大开杀戒了。 “c-130,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凌风嚣张地大叫着,火控雷达稳稳的锁定了一架正在使出吃奶的劲逃窜的c-130,他没有发射导弹,而是一直逼近到几百米的近距离才带着只以属于恶魔的微笑轻轻按下电钮,嗵嗵嗵!30毫米机炮炮膛转动起来,黑洞洞的炮口喷出一道绝对炽热的火流,数发炮弹在同一秒钟之内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c-130挂在机翼上的副油箱。30毫米机炮炮弹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敲碎坦克的天灵盖都够了,一个油箱哪里招架得住?砰一声被打得稀烂,里面剩余的油料被引燃,化作滔天烈焰喷薄而出————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中,那架c-130机翼上炸开一团近乎粉红的火球,机翼被炸得粉碎,滔天烈焰裹着无数近乎半熔化的机体碎片狂冲而至,机身蒙皮和舷窗连一秒钟都没有招架住就被粗暴地撕得粉碎,里面惊恐万状的空降兵首先看到的带着火焰激射而来的碎片,这些碎片毫 不留情地撕裂伞兵的躯体,在机舱里凿出一口口血泉,而血雾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就被汹涌而来的烈焰蒸发殆尽,混合着烈焰的冲击波席卷机舱,被扫中的人的衣物在几秒钟之内燃烧殆尽,皮肤和肌肉炭化,渗出黄色的油脂来,极度痛苦让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是惨叫声刚刚从喉咙里冲出一半,声带就被冲入口腔的火焰烧焦了。被炸碎了一边机翼的c-130的引擎发出绝望的嘶吼,挣扎着,嚎叫着,翻滚着往海面坠去,高空气流将机舱里能吸得动的东西都拖了出来,已经魂飞魄散的伞兵带着一身大火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活像一只侥幸从火坑里飞了出来的鸡。有人本能地拉开降落伞,却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抬头一看,日,降落伞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着了,自己的背包同样在烧,于是,航空炸弹般栽向海面的肉球又多了一个。 嗵嗵嗵———— 歼十的机炮又是一记点射,又一架c-130的油箱被打爆,飞溅的燃料喷在机身上,半架飞机都在烧。爆炸威力撕裂了机体,火焰狂冲而入,机舱里响起凄厉之极的惨叫。轰!c-130运输机身猛然爆炸,舱门赫然被里面的伞兵用火箭筒一炮轰开,伞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冒着熊熊大火从里面冲了出来,成串的往下跳,那种速度,那种激情,就连双头鹰的101空降师和北极熊的第79空降师也得瞠目结舌,甘拜下风!只是他们开伞未免也太急了一点,好几顶降落伞缠成一团,在伞兵哇哇大叫中,凌风一手策划的“n个肉球同时着地”这一伟大实验又多了一批富有献身精神的志愿者! 嗵嗵嗵———— 机炮再次点射,成串的炮弹打向第三架c-130运输机。在伞兵歇斯底里的嘶叫声中,这架c-130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然机头一抬,平飞————改高————再改平飞,险之又队的闪过了索命的炮弹,并且摆脱了歼十的锁定!凌风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了出来,我日,这个飞行动作怎么这么眼熟?应该、大概、可能、或许、必须……是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吧?用一架运输机玩出眼镜蛇机动,不敢说后无来者,但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就连凌风这个击落敌机超过一个中队,敢用翼刀给图-22m远程战略轰炸机来个空中剖腹的王牌飞行员也必须对这架运输机的飞行员挺起一根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说一句:“你他妈的牛逼!”只不过,运输机里的伞兵只怕连胃都吐出来了吧?他正要补上几发炮弹,报警器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靠,有人在后面放冷箭!居然敢干扰他做实验,活腻了是吧?通过全息瞄准头盔,他隐约看到一道光芒从以四马赫的高速从后面电掣而来,应该是aim-9响尾蛇,他冷哼一声,没有闪避,继续咬住那架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玩出眼镜蛇机动,亮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的c-130,直到导弹距离歼十只剩下区区几百米,他才闪电般按下电钮,嘭嘭嘭一串热焰诱饵撒了出去,战机一飞冲天,不到一秒钟之后,响尾蛇一头扎入了诱饵团之中。凌风的小气让人无语,诱饵团稀薄得可怜,根本不足以诱爆导弹,响尾蛇导弹给诱饵团来了个对穿,热寻导弹在愣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它马上发现一架大飞机挡在了自己前面,而那架可恶的歼十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没办法,找个最大的啃吧!头脑简单的响尾蛇导弹很干脆很直接的扑向近在咫尺的c-130,被一个眼镜蛇机动玩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的伞兵们看到的是一团洞穿机身,在他们面前膨胀而出的大火球…… “混蛋!” 攻击凌风的那架f-15j战机的飞行员眼看着自己的导弹将一架运输机凌空打爆,几乎气疯了,那可是几百名伞兵哪,如此严重的误击,足够他被枪毙十次了!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以最粗暴的动作打开加力,径直朝歼十冲去,他打定了主意。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将那架歼十打个稀烂,就算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也要拉那个恶魔一起下地狱!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等凌风动手,两枚蝰蛇导弹分别从三点钟和六点钟方向激射而来,几乎同时命中,轰一声将整架飞机炸成了两截,飞行员呢?找不着了。在f-15j爆炸的火光中,c-130机群绝望地看到又有两架歼十冲破了鹰之墙,带着一身死亡气息朝它们扑了过来!这两架歼十可不像凌风那样贪玩,一上来就痛下杀手,尖啸声接连响起,四枚空空导弹拉出一道道火链,分别绞向四架c-130运输机。用如此凶残的空空导弹打毫无战斗力的运输机,可以说是例无虚发,什么?没打中?你小子命大,不过老子可是挂了六枚导弹,装了三百发机炮炮弹的,咱们再来! 在歼十和歼-12c的轮番冲击下,东瀛空中自卫队终于支撑不住了,没有哪一支空军承受得起平均每分钟被击落一点六架战机的损失,号称兵员素质世界第一的东瀛空中自卫队也不行!鹰之墙被打成了马蜂窝,华军战机接二连三的从缺口冲进去,朝毫无还手之力的运输机群挥起了屠刀,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东瀛空中自卫队的远距离军力投送能力打残,这几十架c-130,一架都别想活着回去! 越来越多的运输机和战斗机 被挟烟带火呼啸而来的导弹打成漫天飞舞的碎片,第三联队的联队长几乎咬碎了眼关,眼角眦裂,血丝和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无线电里不停的传来部下惊惶的声音,大家都在问怎么办怎么办,联队长在无线电里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我们尽力了,但运输机群真的保不住了,现在该考虑如何才能保住我们的战机,我们的飞机员……” 地面指挥中心沉默着。 联队长切断了通信,望着天边星星点点的流火,又一架c-130被打爆了。他脸庞扭曲,发出一声痛极疯极怒极的悲啸:“别管运输机群了,我们撤!!!” 无线电里沉默了几秒钟,蓦然响起一声声痛苦的、仿佛是心脏被生生撕裂开来的嘶吼和哭喊声,已经损失过半的f-15j机群摆脱华国空军的纠缠,以两马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逃窜。在他们身后,导弹密如飞梭,越来越多的华军战机朝运输机群扑了过去,f-14还在作最后的努力,拼命地为笨拙的运输机群遮挡着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哪里挡得住?很快,就连这些雄猫也被华国空军的机海彻底淹没了…… 第一八九章海上城堡的葬礼(二) 咻! 又是一道炫目的光焰划过夜空,一架已经被打得浑身冒烟的c-130被打个正着,机身开出一个澡盆大小的窟窿来,导弹直透核心,战斗部的装药在运输机内部化作致命的光和热,粉碎一切!轰隆!一声巨大的轰鸣滚雷一般,震散了天边的云彩,还挂在降落伞上慢悠悠的满天飘荡的东瀛伞兵绝望的看到最后一架c-130运输机像炮竹一样爆炸开来,化作纷飞的花雨,碎片飞得满天都是。凌风驾驶着歼十从花雨中间穿过,放声狂喝:“我叫你们击落我的战机!拿你们五架运输机给我的老婆陪葬,算是便宜你们了!”这家伙对自己前几天被击落的经历始终耿耿于怀,今晚如此疯狂,就是为了给那架歼十报仇,被他击落的c-130运输机居然多达五架,死在他手里的东瀛伞兵不计其数。疯狂的运输机屠夫,光凭之一战绩就足以让一名初上战场的飞行员成为王牌飞行员了!当然,这家伙已经干掉了十几架敌机,早已是王牌中的王牌,这一荣誉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运输机杀手”这一响亮的外号倒是很对他的口味。 随着最后一架运输机爆炸的火光归于黯淡,这场规模空前的大空战划上了句号。华国空军共有三架歼-12c、两架歼十、六架枭龙、一架飞狼、一架电子豹被击落,共计损失十二架战机,四名飞行员血洒长空,损失不轻。但是跟东瀛方面的损失比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东瀛空中自卫队至少有二十架f-15j被当场击落,剩下的有几架能成功回到东瀛本土,只有天知道;海上自卫队起飞的二十架f-14被击落了十六架,两个中队几乎不复存在了;身为空军的眼睛的e-3预警机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被凌空打爆,两架ef-111同样没能逃过那两架幽灵一般的华军战机的猎杀,在它们苦苦支撑,为机群提供电子掩护的时候,两枚反辐射空空导弹破空而来,将电战机打成了火鸡。如果说这样的损失让东瀛海空两军欲哭无泪的话,运输机群的全军覆没更让他们吐血!四十二架c-130,无一幸免,全部被疯狂的华国战鹰撕成了碎片!七十多架飞机被打成了漫天花雨,几十名飞行员,五千多名伞兵,大多成了海洋生物的美味,历此一役,曾经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东瀛空中自卫队精英被一扫而空,如果说勿里洞和北加海岸空军基地两次惨败打掉了他们的嚣张气焰,那么,这一次惨败连他们的脊梁骨都给打断了!噩耗传回,东瀛列岛愁云惨淡,恸哭震天,几千名士兵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没了,满海浮尸,俱是春闺梦里人。也有不少伞兵侥幸逃过一劫 ,但是他们落入茫茫大海,无处落脚,连一口可以喝的水都找不到,又能活多久呢?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拼上了老本,将全部舰载机都派了出去,总算从华国空军的机海里抢回了四架f-14,只是这一仗,他们就失去了一半的舰载机,实力大损。山川军一少将意识到大事不妙,咬着牙下达命令:“我们撤退,这仗没法打了!” 黑崎参谋长惊呼:“我们撤了,那北野君的地面部队怎么办?” 山川军一少将说:“顾不上这么多了,如果我们不撤,华国空军很快就会用铺天盖地的反舰导弹将我们炸个粉碎的!北野君的大军是保不住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翔鹤号!” 黑崎参谋长的脸直抽搐,重重一拳击在钢铁墙壁上:“我们打的到底是什么烂仗!”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顾不上去救落水的伞兵,在平静深沉的南中国海划出一个凄怆的u字,调转船头朝着来时的方向仓皇逃窜,那黯淡的身影宣布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东瀛海军雄据亚洲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灾难还没有结束,士气如虹的华国远征军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今晚,有人要他们留下来! 取得了一场空前大胜的华国空军已经撤退,他们得回去给战机补充弹药和燃料,同时也让飞行员歇一口气,天空安静了下来。不过,这只是暴风骤雨的前奏,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用不了多久,这些根本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华夏雄鹰很快就会倾巢出动,带来铺天盖地的反舰导弹和航空战弹,将整个舰队淹没在炼狱一般的火海之中……想到这里,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山川军一下令:全速撤退,不必顾惜战舰了,能活着回去就是胜利!已经胆寒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每一艘战舰都飙出了二十七节的高速,激起的尾流连绵十几公里,蔚为壮观。全速扑过来的泰山号和秦岭号武库舰面对着这么一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对手,无言的翻起了白眼。我日,老子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犯得着跑那么快么? 山川军一已经预见到华国空军还会再来,并为此作好了准备,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 预警机没有了,两架殿后的f-14临时充当起预警机的角色,以强大的雷达监控着天空,严防华国空军来袭。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学英国佬,拿驱逐舰当海面雷达站吧?面对低空来袭的战机,这样做跟找死没有区别。要说这一招也行得通,伊朗人就是这样使用手中为数不多的f- 14的,f-14强大的雷达可以监控两三百公里外的目标,充当半架预警机还是很够格的,可问题是,他们的对手不是伊拉克! 一大群飞狼以六架歼-12c为尖刀,穿破云层,气势汹汹的朝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扑了过来。距离还有两百多公里,它们的信号就清晰的出现在f-14的雷达屏幕上,尽管它们飞得很低,还是被一架架的找了出来,没有办法,f-14的下视能力实在太强大了!飞行员骇然一惊:怎么来得这么快,难道这些支那人就一点都不知道累,不用休息么!长机飞行员马上在无线电频道里报告:“报告,报告,发现————” 绿光一闪! 一道仿佛凝聚了整个太阳的能量的绿光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如同传说中能将天空劈开的上古神兵,信手一挥间,长机尾部就被齐刷刷的划开,高空气流将机尾轻轻拉走,然后汹涌而入,飞行员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架战机就凌空解体,变成了一团火球。僚机大骇,急忙改出,同时向指挥中心报告。他的语速很快,但是也刚刚来得及将华国空军机群来袭的消息报告出去,绿光就将f-14整个左翼从翼根给切了下来,失去平衡的f-14像个特大号陀螺,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往下坠,越转越快,越坠越快。飞行员的胃液一直涌进呼吸道,眼前阵阵发黑,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最终在轰一声巨响中连人带机栽入大海,激起几十米高的小山一般的浪花,海面上除了碎片还是碎片。 得知华国空军机群来袭之后,山川军一少将骇然变色:“来得这么快!”他并不知道,这批飞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歼击机刚返航它们就出发了,时机掌握得刚刚好,正赶上翔鹤号开始撤退,士气跌到谷底的节骨眼,这可比在刚才乘胜追击还要要命,也算是围三阖一虚留生路吧,反正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想跑,没门! 定了定神,山川军一少将下达命令:“马上起飞一个中队,将来犯的敌机全部击落!舰队不要减速,继续全速后撤,尽早脱离华国岸基战机的作战半径!” 十二架f-14战机被蒸汽弹射器一架接一架的弹射出去,沿着飞行甲板一飞冲天。那两架在外围警戒的f-14已经告诉他们,来的是飞狼,f-14打飞狼是很轻松的事情,十二架,足够了!f-14中队迅速结成六个双机编队,迎着飞狼进攻的矛头导悍然冲了过去,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在挂架上闪烁着一波波危险的光芒,东瀛飞行员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这一腔怒火即将随着不死鸟导弹一起,撒在那些可 恶的飞狼身上! 即便是派出了那么多f-14,山川军一还是心里没底。华国远征军这是明摆着要赶尽杀绝,他们是反航母的老手了,不可能会天真到将到全部押在三十来架空战能力并不强悍的飞狼身上,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杀手锏!想到这里,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叫:“反潜机加大反潜力度,哪怕是一条鲸鱼接近舰队,也给我开火将它炸成碎片!” 那三架p-3c反潜机飞行员苦笑。司令官阁下是不是谨慎过头了?这一带海域他们不知道疏理过多少将了,沉船都没几艘!没办法,命令就是命令,哪怕是错误的,也得如实执行,没有打折扣的余地,他们只能强打精神,继续进行枯燥乏味的反潜工作,声纳浮标扔了一堆,定深火箭打了一批又一批,死鱼倒是炸上来一堆,但是华国潜艇的影子都没找到。 轰轰轰轰! 一排定深火箭打进海里,炸起十几米高的水柱,水雾白茫茫一片,可是华国潜艇,还是没有任何踪迹。打完定深火箭的一号机问:“二号机三号机,有什么发现吗?” 二号机报告:“我发现了一条三米长的鲸鱼!” 三号机报告:“我发现了华国的石油钻采平台!” 说到底,还是屁都没发现。三号机瞪着几十公里外那座海上城市一般的灯火通明的石油钻采平台,咬着牙说:“真想将重磅炸弹投到这个该死的平台上面,然后看着它被炸成无数碎片,燃起冲天大火缓缓沉没!这一幕一定非常壮观!” 二号机飞行员望着天边的火光,那里,惨烈的空战已经拉开帷幕了。他苦笑:“这个大家伙这么大,有什么炸弹炸得动……山本君,你还是离它远一点好些,万一上面有什么防空导弹,你就完蛋了!” 三号机狠狠的说:“我倒是希望它有武装,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它展开攻击,出出这口恶气了!” 一号机和二号机无语。仗打成这样,谁都在心里憋着一口恶气,肺都快要爆炸了,不想办法发泄一下,他们真的会疯掉的。想办法找这个石油钻采平台的麻烦怎么样?这个家伙虽然大得吓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民用品,反潜机要欺负它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骇人的念头刚刚从脑海里闪过,三号机就莫名其妙的重重一震,轰隆一声,四分五裂,变成一团火球翻滚而下,坠入大海。二号机大叫:“三号反潜机被击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三号机飞行员已 经变成一团肉浆了,他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了。倒是一号机,分明看到点点暗红的流星自下而上,以惊人的高速朝反潜机激射而来,大骇:“二号机小心,有高射炮在朝我们开火!” 高……高射炮!? 二号机飞行员有种想笑的冲动,这茫茫大海,哪来的高射炮?那个海上平台倒是可能有高射炮,问题是他们距离海上平台那么远,防空导弹都不一定能够得着他,有哪一国的高射炮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对着敌机开火!他刚想说:“你开什么玩笑?”就看到数点暗红的流星带着嘶嘶啸响破空而来,其中一发正中机身!没有装药,重量仅五十克的实心弹丸却发挥出比30毫米高爆弹可怕十倍的杀伤力,整架战机被打出一个前通后透的大窟窿,一团火焰喷涌而出,这架p-3c反潜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炸成千百万块碎片!直到死,这名飞行员也不知道是谁在攻击自己,自己到底是怎样被击落的! 最后一架p-3c的飞行员见几秒钟之内两个同伴先后被打成了碎片,而更密集的流星雨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只觉得毛骨耸然!他看得很清楚,这些炮弹都是从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海上平台上打过来的,那里真的有防空武器!但是他看不到丝毫高射炮开火的征兆,没有刺眼的膛焰,连它们是什么时候发射的他都不知道,他只看到一枚枚由于跟空气高速摩擦,已经近乎半熔化的弹丸发出暗红的光芒,以数十马赫的速度朝他打了过来,射速堪比机枪扫射,别说皮薄馅多的反潜机,就算是几十吨重的主战坦克,挨上几炮一样得完蛋!这是什么鬼炮,无声无息的,居然能打得这么远,这么快,这么狠! 冷汗浸透了内衣,飞行员瞬间明白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已经落入敌人的伏击圈里,在劫难逃!他一边操纵着飞机拼命规避,一边对着无线电吼得声嘶力竭,恨不得把声带贴到话筒上:“报告,我们在接近华国的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时遭到防空火力打击……我们上当了,那不是什么石油钻采平台,而且一座超级海上堡垒————” 嘭嘭嘭! 一连三发五十克重的弹丸以近三十马赫的速度打在p-3c身上,恐怖的动能扩散开来,这架倒霉的反潜机几乎被瞬间汽化,一声巨大的轰鸣过后,大部份机体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些细细碎碎的碎片带着火焰在空中旋转着,飘舞着,轻飘飘的落向海面,硬是营造出了几分雪飘人间的美感。可惜,这一美景注定无人欣赏了…… 第一九零章海上城堡的葬礼(三) 十二架f-14的引擎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赋予这些几十吨重的巨兽强大的动力,在幽兰色尾焰喷吐出来的那一瞬间,雄猫变得极为暴戾,满载着空空导弹,张牙舞爪的朝远处的飞狼扑去,它要用自己的尖牙利爪将可恶的华国空军撕成碎片! “发现目标,切换到空战模式,激活aim-54远程空空导弹!” 在雄猫那强大的机载雷达全无死角的扫描下,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无处遁形,一架接一架的在雷达屏幕上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影。中队长盯着这个足有三十来架的大机群,冷酷中透着愤怒,命令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往外崩,那声线,酷似磨刀石磨刀的声音。 副中队长发出一声大吼:“总算找到机会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了!我要叫这些飞狼有来无回!” 双方战机数量之比为三比一,副中队长居然还敢发狠,这是因为飞狼的空战能力一直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跟f-14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一个中队的歼击机杀光三个中队的战斗轰炸机也没什么出奇的。刚才那场大空战败得太冤,杀光这些飞狼正好可以出出这口恶气。整个中队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手脚麻利的切换到空战模式,开始隔着上百公里的距离锁定目标,不死鸟舒展邪恶的翅膀,开始跃跃欲试了。 飞狼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当然知道f-14的厉害,f-14配不死鸟、歼-12c配蝰蛇iii、苏-27配r-27,是现代空战中最为致命的组合,任何一名飞行员都不愿意轻易去挑战它们。好在,f-14在共和国空军面前并不存在多少秘密,无数次在演习中被歼-12肆无忌惮的屠戮的痛苦经历使得共和国空军飞行员对歼-12惯用的战术和火控雷达的性能刻骨铭心,而f-14跟歼-12相差无几,可谓触类旁通了,这不,f-14刚刚开始雷达照射,混在飞狼中间的电子豹就开始发威,看不见的电磁风暴以这几架电子豹为中心喷薄而出,像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布幔,遮蔽了天空,f-14的雷达屏幕上顿时雪花乱舞。中队长冷笑,想跟我们玩电子战是吧,你大概忘记了,电子技术一直是大和民族的强项,真是班门弄斧!他的声音夹在沙沙轻响的电磁干扰中,传到每一名飞行员的耳朵里:“上升到一万五千米,结成四个三机编队展开反制!” 被激怒的f-14直冲云霄,穿透了一层柳絮一般的浮云,三架一组呈品字形斜过蓝天,同样强大的电磁风暴穿透机体的束缚,席卷而出,利用彼此的机体进行折射,使得干扰面积更大,干 扰力度更强!那三十多架华国战机的雷达屏幕同样雪片漫天飞舞,什么都看不见,而无线电频道里充斥着沙沙响的噪音,各机组之间连最起码的沟通都无法进行,除非……除非长机用类似手语的机语,让每一名飞行员都看得到吧,问题是不死鸟导弹会给他们打出一整套复杂的机语的时间吗? 东瀛在电子产业上的优势得到了充份的发挥,交锋不到二十秒,华军的电子干扰就被死死压制住,这一次,是猫猫战胜了豹子,三架电子豹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电磁干扰折腾得头晕转向,招架乏力。中队长再一次露出了冷酷的笑容,火控雷达死死的锁住了一架电子豹,咬着牙下令:“发射!” “发射!” “发射!” 命令一次次重复,飞行员冷静地按下电钮,堪称空空导弹中的庞然大物的不死鸟从挂架上滑落,尾部喷出一道炫目的光焰,瞬间将导弹加速到四马赫,一路尖啸着朝数十公里之外的飞狼飞啄过去。每架f-14连续发射两枚,二十四枚不死鸟导弹的轨迹彼此交接,织出一张可怕的火网,一下子就裹住了飞狼机群。似乎用不着做什么规避动作,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没有发射蝰蛇iii的能力,在这个距离它们只有挨揍的份。整个中队的飞行员都带着冷酷的笑容,抱着猫玩老鼠的心态,等着欣赏飞狼被几架几架同时炸成一团火球的华丽画面。 他们看到的,是两道交叉扫过的绿光。 这两道绿光从飞狼机群后方激射而出,交叉一绞,两枚不死鸟当即被打成了烧鸡。 中队长骇然:“激光战机,是华军的激光战机!”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真的是激光战机,而且一来就是两架!这两架体积比b-52还要大一圈的雷鸟激光战机出现在一万七千米高空之中,引擎的轰轰震响几乎将天空震塌!好家伙,这场战争打了大半个月,华军的激光战机都没有露过面,现在终于出现了,而且一上来就是双鬼拍门!强大的激光束以五秒钟为一个周期,激射而出,彗星袭月一般划过夜空狂啸而来的不死鸟导弹接二连三被击中,身上爆出一团大火,然后发生猛烈的爆炸,整颗导弹都炸成碎片!中队长的小心肝在抽痛,每一道绿光射过都意味着一枚价值几十万美元的不死鸟被打成两截,这样的导弹消耗,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他的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狂叫:“发射导弹,先将华军的激光战机再去收拾他们的战斗轰炸机!”他打定主意了,f-14比飞狼先进太多,哪怕是打光了不死鸟,玩 近距离格斗,也能将飞狼玩死!当务之急,是先将那两个瘟神打掉,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战术倒是正确,指挥也没有出差错,错就错在他们从起飞的那一刻开始,就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中,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的。这是中队长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了,话音刚落,一道更强烈更刺眼的绿光从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方向射来,无声无息的从中队长的战机身上划过,离子浆液喷溅而出,f-14身上被划出长长一道血口,强大的高空气流以这道血口为发力点,像撕开一张薄纸一样将战机撕成了两段,中队长发出一声惨叫,却没有人能听到,猛烈的爆炸淹没了他的声音。 绿色光剑再次挥过,中队长的僚机身上爆出一串火花,高空气流瞬间让火花变成了熊熊烈爆,席卷一切。 暗红色弹道如同暴雨流星,从数十公里外铺天盖地的打来,比较靠近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的两架f-14没有丝毫挣扎的机会,一秒钟不到就被千百道红色飞蛇撕成了碎片。 第一轮导弹攻击还没有结果,这个雄猫中队就在敌军非常规武器的攻击之下损失惨重,折损了三分之一。在两架激光战机的层层阻击之下,凶残的不死鸟导弹死得比战机还快,首批二十四枚不死鸟在中途被打爆了一大半,只有六枚冲破拦截,杀到了飞狼战斗轰炸机大队面前。拼到现在,如果导弹也有情感的话,恐怕也早就红了眼,恨不得跟杀绝华国战机!不过导弹是没有感情的,它只会机械性的按照计算机程序行动,一丝不苟,因此这六枚导弹仍然很冷静,红外热寻导头在近距离咬住了几架飞狼发动机喷口喷出的火焰,猛扑过去! 轰轰轰轰! 一连四团火光爆裂开来,四架飞狼被打个正着,重达一吨的不死鸟一旦打上,百分之百是粉身碎骨,这四架飞狼的飞行员大多连弹射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连同战机一起被撕成了碎片。有两名飞行员侥幸弹射成功,却被以爆速飞行的弹片打中,两团血雾在高空炸开,洁白的伞花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无可奈何地凋零了。还有两枚不死鸟呢? 被甩开了。 一下子没了四架战机,华军飞行员也愤怒了,战机打开加力,以一点五马赫的速度朝f-14发起冲刺,他们要逼近到四十公里之内,用蝰蛇咬死这些可恶的雄猫! 只是,经过这一个回合的绝对称不上公平的较量,幸存的八架f-14已经胆寒,它们再次射出十六枚不死鸟,然后掉头就跑。你妹,说是空战,你们却用激光 还有我们叫不出名字的武器来对付我们,这样的空战也太坑爹了,老子不玩了,躲回到舰队的防空火力圈里,再跟你们慢慢磨!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转进的伟大战术思想的指导下,幸存下来的战机跑得一架比一架快,以飞狼的速度,想追上它们,门都没有。 不过,飞狼追不上,不代表别的东西追不上。两架激光战机火力全开,绿光连连闪过,不死鸟导弹接连被击落,而从北极星号那边,千万点暗红色流星同时在天幕之中闪现,以数十马赫的初速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不管是导弹还是f-14,都被笼罩在暴雨之中,不管它们怎么机动,都不过是暴雨中的舞蹈,被擦上一下就得粉碎!四枚不死鸟导弹被打成不大均匀的两截,接下来轮到f-14倒霉了,飞行员呆呆的看着这些弹丸以十几马赫的末端速度打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些弹丸来得太快了!快到连拉下弹射手柄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在声声惨叫之中,实心弹丸化作的火蛇抽中了高傲的雄猫,机体在这轮弹雨面前显得无比脆弱,一打就穿,一穿就碎,乒乒乓乓的爆炸响声中,试图拉弹射手柄的飞行员和电子仪器一起被打得粉碎,而f-14也仅仅是比他们多坚持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八朵暗红色莲花在三万英尺高空炸开,燃烧的机体碎片漫天飞舞,这八架f-14彻底消失在碎片流火之中,翔鹤号的长剑宣布彻底崩溃,现在,整个航母战斗群就像被扒掉了内裤的妓女,人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飞狼组成双机编队,无视啸啸飞过的碎片,径直朝着翔鹤号航母杀去,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在爆炸的火光中闪烁着一波波嗜血的光芒,一如锯齿鲨口中那锐利到极限的利齿,令人胆寒。 第一九一章海上城堡的葬礼(四) 东京,首相府里。 陆相海相外相空中自卫队幕僚长还有首相齐聚一堂。 云集了如此众多的大人物,本应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在镁光灯下侃侃而谈,风光无限才对,然而,此时的首相府却灯光黯淡,心情糟糕透顶的首相甚至不让开灯,只是点起几支蜡烛,他大概是不相让大家看到他脸上的惊谎和颓废吧。其他几个大人物居然没有反对,几位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坐在一起,端着一杯苦得难以下咽的茶,面色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变得阴晴不定……还真他妈有几分古风! 这些大人物可没有那个闲情去模仿古人悲春伤秋弄花赏月,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像是天就要塌下来了! 对于这帮政治家来说,天没塌下来也差不多了。该死的苏联人,居然丝毫不讲信用,临阵退缩,导致他们最后的希望就此落空不说,空中自卫队和翔鹤号航母战斗群还损失了大批战机!出发时三十多架f-15j,撤退时却只剩下十几架,这十几架还因为燃料不足和受伤,一路飞一路摔,估计能安然回到东瀛的没几架了。空中自卫队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幕僚长得知这一切之后,眼珠变得血红,狂吼着要幸存下来的f-15j追上苏军运输机群,把剩余的弹药一古脑倾泄到苏联运输机身上去,好替战死的空中自卫队精英报仇!还好幕僚长的搭档眼疾手快,及时用手盖住了话筒,不然的话,那些早就红了眼的f-15j飞行员真的会奉命行事,两眼喷火的扑向苏联运输机群,哪怕是撞也要将运载着整整一个精锐空降师的运输机群给撞下来,让苏联人也尝尝看着麾下的精锐大批大批的一去不回死于非命的滋味,看看他们会不会愤怒,会不会心疼! 陆相面色灰白,华军已经在北加海岸发动最后的攻势,被团团包围的两个师团好不容易挣扎着活到现在的东瀛士兵被成堆成堆的卷入坦克履带下辗成一团团肉泥,再过一会儿,这两个精锐师团将不复存在,一想到这里,陆相大人的小心肝就像被人拿一把小刀在那里温柔的戳着,割着……痛得他的直咬牙关。而海相面色阴霾得如同夏季乌云翻滚闪电交加的天空,仗打到现在,海上自卫队的损失已经非常惊人了,两个航母战斗群被打残,至少三十艘战舰被击沉,这样的损失让他有种吐血的冲动,然而,这样的损失,还远远没有到尽头,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正在遭受华军的猛烈攻击,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一想到这里,海相几乎要咬碎牙齿了!整整一个航母战斗群被干掉,有哪个国家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的? 失败 的颓丧气氛笼罩着首相府,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千斤重担压得他们气都透不过来,连话都没兴趣说了。偌大的会场静悄悄的,静得让人不安。 高桥首相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开口帮他敲敲边锣,倒是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激昂的口号声。远征军惨败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扩散开来了,举国为之沸腾,无数反战人士涌上街头高呼口号,要求政府马上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不能再让东瀛的士兵去为爪洼人流血了!首相苦笑,我倒是想停止这场战争,问题是华国不同意啊!那些口号比枪炮声更让首相大人心惊肉跳,枪炮的杀伤力虽然大,但都是打在士兵们的身上,不会伤他一根汗毛,而这一声声口号,一条条标语,却很有可能会将他的政治生命彻底终结的!他涩涩的一笑,有气无力的开口:“诸君,形势危殆,我们深陷在爪洼战场的大军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有可能度过难关,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请照实说出来,不要有任何保留……因为,上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外相低垂着头,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看他那样子,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气了。陆相和海相一个苦笑一个唉声叹气,显然,指望他们拿出什么好主意来,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会上树呢。空中自卫队幕僚长愤怒地说:“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苏联跟华国打起来,而该死的苏联人在拿钱的时候信誓旦旦,似乎干掉支那人只是举手之劳,一跟支那人打上照面却立即开溜,真是无耻之尤!我们都错了,跟苏联人合作,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了!” 海相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说:“苏联根本就信不过,这个国家没有半点信用可言!” 高桥首相尴尬万分,没有办法,是他病急乱投医,将宝全部押在苏联人身上的。本来,按他身后的智囊团的分析,苏联跟华国积怨极深,只要稍加挑拨,这两个国家就会打起来,而在开始的时候,一切也的确是按照他的计划发展,谁又想到打起来之后,苏联人居然会开溜呢?真是瞎了眼啦!他勉强打起精神来,说:“现在抱怨已经于事无补,要知道,我们的军队正处于覆灭的边缘,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否则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外相总算睁开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在座诸位,声音沙哑、虚弱:“苏联人的临阵退缩,是我们在外交上的惨败,我必须作出检讨。” 高桥首相说:“宫本君,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哪怕为 此付出很大代价!” 外相颓然说:“太晚了……如果在此之前我们表示同和平的诚意,华国可能会很欢迎,但是现在,我们跟华国的大敌苏联合作,已经踏过了华国的底线,他们是不可能会同意和谈的!” 海相瞪大了眼睛:“总得尝试一下吧?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航母战斗群和地面部队被华军消灭,什么也不做?” 外相的声音总算提高了一点,看起来有了一点生气:“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么?在赶来参加这次会议之前,我就让助手跟华国驻东京领事馆的外交大使进行了秘密接触,表达出和平的意愿,你们猜他们是怎么回复的?”不等大家作出反应,他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便条展开,一字字的念: 停战条件如下: 第一:东瀛承认干涉爪洼战争是非正义的,并就干涉爪洼战争对爪洼华人造成的严重伤害向爪洼华人真诚道歉,并赔偿爪洼华人的一切损失; 第二:东瀛赔偿华军在此战中蒙受的一切损失,为伤亡的华军将士支付全额的抚恤金; 第三:东瀛将以苏哈多为首的爪洼战犯移交给华国; 第四:东瀛承认即将建立的南洋华人共和国,这可以看作是东瀛对南洋华人的补偿之一; 第五:从停战之日起,东瀛必须在三天之内从爪洼撤出所有军事人员,一兵一卒也不能留; 第六:东瀛承认擅自扩军违反了和平宪法,在两年之内将陆海空三军兵力削减到和平宪法许可的范围内,并允许华国对此进行全程监督; …… 会场更加安静了。首相的神情变得异常古怪,外相每念出一个条件,他的拳头就捏紧一分,特别是外相念到第六条的时候,他的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手背青筋暴露,太阳穴突突直跳,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不仅仅是他,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粗重,头顶在冒烟,鼻孔在喷火!可恶的华国,真是得理不饶人啊!他们提出这一大堆条件,看似合情合理,可是有哪一条是东瀛能答应的?赔偿爪洼华人的损失,这不是将爪洼政府排华造成的损失一古脑算到我头上来吗?别说现在金融风暴闹得厉害,就算是东瀛经济全盛之时,东瀛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着扰乱币值的危险拿出数百亿美元来赔给外国人!给死伤的华军将士支付全额的抚恤金,这个“全额”到底是多少?以华国的性格,不狮子大开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吧!至于移交战犯、承认非法干涉爪洼战 争,那等于是要东瀛自己使出吃奶的劲来抽自己的脸,在战场上被华军打得鼻青脸肿也就算了,在政治上还得玩命的自己扇自己,一直到华国满意为止! 欺人太甚! 咄咄逼人! 趁火打劫! 以大欺小! 面色铁青的首相将自己能想到的恶人标签一古脑的贴到了华国脸上。听到华国要求他们将军力裁减到和平宪法允许的范围内,首相手里的杯子差点飞了出去。我们只是一场在一场局部战争中失利了而已,用得着赶尽杀绝么?裁减到和平宪法许可的范围内?那到底要裁掉多少才算是和平宪法许可的范围之内?这恐怕是华国说了算的,以华国的性格,能给东瀛三军留一把菜刀都算仗义了!这摆明是想一棍子将东瀛打进海底当王八,叫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就凭一场局部战争的胜利,便想要将战败一方赶尽杀绝,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首相算是长了见识了。他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嘶声说:“混账,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和平的诚意!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裁减军力,面对一个如此邪恶的、极具侵略性的国家,自废武功等于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他们的刀下!” 外相惨笑:“正是知道我们不可能同意,这一条他们才一再强调,态度强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而且,他们放出狠话来,如果我们不裁减军力,他们不介意亲自动手,帮我们将东瀛的军力裁减到他们认为合理的程度的,只不过我们得为此支付大笔抚恤金而已!”他又加了一句:“事实上,他们正在帮我们减军,在北加海岸,在南中国海————绝对是不遗余力。他们说要力争帮我们裁掉至少一个航母战斗群,三个甲等师团!” 首相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是扯淡!别说柴,华国连草都不会给他们留下一根!你不裁军,我亲自动手帮你们裁……我日,这是“我要在你老婆身上产卵”吗?他面色惨白,呆呆的望着穹顶,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让人鼻子发酸。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闪亮了一下,就像是神灵投向他的嘲弄的目光。 第一九二章海上城堡的葬礼(五) 嗤———— 一道冷厉如刀锋的气浪划过,翔鹤号航空母舰很多人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不少人亲眼看到一道赤红如血的弹道怒射而来,无巧不巧正中舰桥,速度高达十几马赫!速度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就算是一根树枝,也能钉入钢板了,何况来的还是钨钢穿甲弹!厚厚的钢铁建筑纸糊的一般,被轻而易举地打穿,一名参谋好死不死,被穿透钢铁墙壁呼啸而来的残弹打个正着,残余动能在他的身上扩散,整个人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炸成一团血雾,扬起三四米高,血肉骨屑脏器碎片喷得整个舰桥到处都是。好几名参谋当场被淋成了血人,腥红的血浆和他们惨白的脸形成骇人的对比,一名女参谋当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山川军一少将盯着舰桥上那个绝对称不上美观的窟窿,嘴唇直哆嗦,黑崎参谋长失态的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狂叫:“这是什么武器?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听说过?”也难怪他如此失态,从那个弹孔来看,这发炮弹的口径小得可怜,可能只有20毫米,在一艘重达数万吨的巨舰面前,一发20毫米炮弹屁都不是,撑死也只能擦掉战舰一点防火漆,然而这发小口径炮弹却打穿了舰桥,将舰队一名高级参谋给打成了一蓬血雾!血淋淋的事实颠覆了参谋长大人对现代兵器的认知,令他骇然惊呼出声! 一位参谋抹掉脸上的血迹,说:“也许是强击机发射的穿甲弹,要知道我们航母的防弹能力并不强……”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哪一国的军舰防弹能力都不强,为了追求更快的速度和更多可供利用的空间,现代战舰的防御能力被大大削弱了,一旦中弹,全靠损管死拼,能将火扑灭自然万事大吉,万一无法扑灭,那就完蛋了,只能弃舰。英国甚至在战舰身上大量使用铝合金,图的就是一个轻便,结果非洲一战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战舰一旦中弹,熔点较低的铝合金就是他妈免费的燃料,一旦烧起来,就再也扑不灭了,不少战舰就是这样被炎龙军团的反舰导弹打成了活火山,在海上熊熊燃烧,那恐怖的场景,至今仍是英国海军的梦中魔魇。翔鹤号更不用说了,东瀛在特种钢材领域一直拿不出什么好成绩来,战舰的防护能力甚至比英国人更糟,如果真的有一架强击机杀到机炮的有效射程之内,用最先进的穿甲弹朝他们开火,真的有可能击穿舰桥的。但是,问题在于,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防空能力仍然保持完整,有什么强击机能躲过那么多舰载雷达的扫描,没声没响的飞到航母上空,用机炮朝航母开火?隐形战机都没这么牛吧!就是 想到了这一层,这位参谋才悬崖勒马,没有将自己的天才见解全部说出来,不然的话,山川少将极有可能会用大巴掌将傻逼、白痴、猪小弟、二百五之类的标签一古脑的贴到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的脸扇成个大南瓜! 山川军一少将阴沉着脸正想说话,一声啸响让他把滚到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又是一道暗红的弹道从数十公里外飞来,锋芒怒指,直取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一架弹射起飞的f-14在跃离航母飞行甲板那一瞬间很倒霉的跟它撞了个正着,轰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近在咫尺的炸开,f-14粉身碎骨,数吨重的机内燃油和五枚不死鸟导弹将这架战斗机变成了一枚超级高爆燃烧弹,爆燃飓风排山倒海的扩散开来,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撞得横移了几十米,冲击波在海面吹出一个十几米深、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水坑来,一秒钟之后,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回填,相互冲击,轰一声化为一道水柱,巨塔般冲向天空,海面上水雾弥漫,叫人透不过气来。山呼海啸之中,第三枚炮弹又杀到了,舰载雷达天线挨了一下,崩的一声,天线罩被打出一个八仙桌大小的窟窿来,碎片飞溅,电蛇乱窜,价值几千万的雷达算是废了。眼看着更多这种来得不明不白但绝对杀伤力惊人的小口径炮弹流星奔月一般朝航母战斗群杀来,山川军一少将的内衣都让冷汗给浸透了。开惯了外挂的华国又拿出了坑死人不赔命的新武器,这玩意不是反舰导弹,不是航空炸弹,更不是鱼雷,它的口径小得可怜,速度和杀伤力却极其惊人,舰队强大的防空火力网在它面前等于是摆设————不信你用高射炮打蚊子试试,看能不能打中!它并不像反舰导弹、尾流自导鱼雷以及重磅炸弹那样一击致命,但是蚁多咬死像,它完全可以凭借惊人的射速和丧心病狂的杀伤力将舰队的防空系统给打成筛子,到那时,那铺天盖地扑过来的飞狼想怎么日他们就怎么日他们! 形势正在急剧恶化。 华军的飞狼战斗轰炸机部队依靠激光战机的帮助,以轻微的代价干掉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整整一个f-14中队,使得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舰载机部队几乎不复存在,仅剩的那几架f-14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挡住疯狂的华国空军了;现在那个满载反舰导弹的机群已经逼近到一百公里之外,马上就要进入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的有效射程了!在不地过份削弱空战能力的情况下,一架飞狼最多可以携带四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近三十架飞狼同时开火,就意味着上百枚反舰导弹呼啸而来,这样的情景,哪怕只是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以 华国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将对手一棍子打进海里当王八,永世不得翻身的作风,他们这轮攻击绝对不会只用空射反舰导弹的,一轮攻击就将敌方所有战舰打回零件状态才是熊猫的最爱!这不,那两艘让人恨得牙齿发痒的武库舰正以最快速度朝他们杀来,现在已经逼近到四百公里了,再让它们靠近一点,它们就要开火了! 怎么办? 少将紧张地思索着。想靠手中最后几架f-14拦住滚滚而来的飞狼机群是不现实的,这几架战机还不够华军的激光战机玩呢,派出去只有给人家送菜的份。靠舰队的防空火力硬扛?那百分之百是找死,没有什么舰队的防空火力能强悍到可以拦住如此猛烈的导弹攻击的程度,就算是双头鹰,也不行!那,转身加速逃跑怎么样?不怎么样,你听说过哪国的军舰跑得过飞机吗?反正我没听说过。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现有的实力并不算弱,到目前为止,水面舰艇无一损失,水下三艘潜艇也完好无损,一千多枚舰对空导弹,两三百枚舰对舰导弹,如此强悍的实力,放到哪一个战场都是不容轻视的,可问题是,舰载机没多少了!没有舰载机的航空母舰还叫航空母舰吗?叫澡盆更贴切一些吧?都是那场该死的空战害的!少将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东京那帮比猪还蠢的政客,没有他们蠢到家的跑过去跟苏联人合作,异想天开想靠苏联空降兵挽回败局就不会有刚才那场惨烈得令人欲哭无泪的空战,没有那场空战,他的舰载机就不会蒙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整个航母战斗群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困境! 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掠海而来,距离舰队只剩下几十公里,想必,他们的反舰导弹已经脱离挂架,再怎么抱怨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先接下这一波密如骤雨的空射反舰导弹再说!至于接下这一攻击波之后,拿什么来应付华军的第二波、第三波攻击,山川军一少将懒得去想,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去为自己该如何应付敌军下一波攻击伤脑筋!少将的声音如同雪山上的岩石一样冰冷、坚硬,逐个字逐个字的往外崩: “各防空导弹发射单元准备发射,以饱和火力拦截来袭的反舰导弹和敌机!” 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嚎叫着直冲过来,从几百米高空望下去,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这支舰队太庞大了,大到很容易让飞行员误认为那是一座由钢铁构成的海上城市,而翔鹤号就是这座海上城市最庞大的城堡。当然,他们最先看到的,还是舰对空导弹密集发射时喷发的嫣红烟云和 导弹尾部的火光,海上城市一瞬间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到处都是飓风一般的灼热汽浪,一枚舰对空导弹的制造周期可能长达数天甚至数周,但是它的发射,也仅仅是一秒钟而已,只要一秒钟,它就能让在天空飞的一切感受到它的威力!六十枚标准式舰对空导弹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弧形光焰,弹道彼此交集,穿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飞狼战斗轰炸机呼啸着席卷而来!二对一的交叉攻击,每一架飞狼都得摊上两枚! 舰对空导弹与机群的接触时间只剩下区区几十秒。大队长大喝:“发射反舰导弹,砸沉那些铁王八!”率先按下电钮,啸啸啸啸四声,四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脱离挂架点火,发动机喷嘴喷出一道炽热的火流,将导弹瞬间加速到亚音速,朝着远处的翔鹤号航母疾射过去!整个大队几乎无视破空而来的反舰导弹,冷静地按下电钮,然后将飞机拉高,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打开加力逃命,攻击舰队的事程,就交给导弹内部的计算机好了。 一波波反舰导弹倾泄而下,一批批战机迅速拉高,以超音速逃向远方。舰对空导弹距离机群还有三十秒的航程的时候,飞狼大队已经倾泄完了所有的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火力之稠密,比起标准式舰对空导弹还有过之,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拦截谁了。当然,标准式没有智商,它只会按照内部计算机设定的程序死板的展开攻击,至于能不能成功,就不是它要考虑的了。舰对空导弹和反舰导弹都只能按着程序展开攻击,将彼此当空气给无视了。两群导弹对穿而过,舰对空导弹以远胜于超音速反舰导弹的速度朝着一边逃跑一边狂撒热焰诱饵,把半边天都染成了紫红色的飞狼机群飞噬过去,而反舰导弹也迅速从高亚音速加速到超音速,朝着远处的战舰疾冲过去! 轰轰轰———— 天空中不断传来暴烈的轰鸣,火球接二连三的爆裂开来,燃烧的铝片如同鹅毛大雪,飘满了天空,至少六架飞狼被舰对空导弹凌空打爆,还有数架被击伤。在纷飞的火雨中,从那座海上城市升起的烟火更加稠密,更加耀眼,东瀛人好像是嫌钱多了烧得蛋疼,各舰争先恐后的将手里的标准式导弹砸向天空,目的只有一个:击落那些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 第一九三章海上城堡的葬礼(六) 作为一支长时间被和平宪法克得死死的、必须小心翼翼的看着干爹的脸色过日子,在夹缝中发展壮大起来的军队,东瀛海上自卫队的防空反潜力能是屈手一指的,在个别地方甚至比双头鹰还强。别太吃惊,这很符合他们的现况,进攻不足,防御有余。海上自卫队的舰对空导弹和舰载防空雷达绝大多数都出自双头鹰,性能之高,稳居世界前三名,他们的舰载防空雷达可以同时跟踪数十个高速飞行的目标,自动判定来袭目标对自身的威胁程度,给出最优化的火力分配方案,并引导导弹打击其中的半数,如此强悍的性能,就算是放在今天,也不算落后。拥有如此先进的装备和技术,东瀛海上自卫在当然可以在整个东亚横着走,嚣张地告诉所有人:“双头鹰的防空导弹内部的电子设备可是我们东瀛生产的!” 然而现在,面对暴雨一般打来的反舰导弹,东瀛水兵第一次对自己的装备产生了怀疑。在各级军官的咆哮中,标准式舰对空导弹开始了第二次井喷一般的发射,每个火力通道都在以最疯狂的速度发射着导弹,好像这些导弹不要钱似的。气浪裹着乳烟漫卷开来,几乎将整个航母战斗群都裹在里面,成群的舰对空导弹轰然而出,尾焰吞吐,如同满天流火,没有哪一国的节日烟花能如此密集,如此壮观!在火控计算机的指挥下,标准式导弹迎着反舰导弹的锋芒冲去,每一枚反舰导弹都有两三枚标准式迎头拦截!双方针锋相对,在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爬升的时候,两波导弹终于发生了碰撞! 轰轰轰轰轰…… 那是何等疯狂的碰撞啊,团团绚烂的火花犹如盛大节日的烟花一样成丛成丛的炸开,闪得人睁不开眼来,那几乎密不透风的爆炸巨响更如同雷暴一般,令人生畏!只是一刹那,远程拦截就结束了,拦截与被拦截者擦身而过,只留下一团团翻滚的火球和漫天飞舞的碎片。刚才那一轮拦截,共有四十枚鲨齿被撞得粉碎,命中率之高,令人咋舌,然而,在东瀛水兵眼里,这成的概率还是太低了,低得令他们绝望————他们的肉眼已经可以看到那一团团从高空疾冲而下的火球了,反舰导弹的主力还在! 山川军一少将死死盯住雷达屏幕,颈部血管像一条条大得吓人的蜈蚣在拼命扭动着,他几乎是在嚎叫:“发射箔片弹!发射空气燃料炮弹!” 处于舰队外围的轻型驱逐舰和护卫舰头顶上导弹发动机喷出的乳烟还没有消散,舰炮就开始发言了。按照火控雷达给出的弹道,130舰炮以每分钟六十发的速度朝着十五公里外疯狂倾泄着自己的怒火, 每一发炮弹爆炸开来,都会有数以千计的箔片从中飞扬而出,十几门这样的舰炮疯了似的闷装猛打,只用了几秒钟就有上百发箔片弹被打到了指定空域,爆成一团浓密而轻盈的金属云。接着,各舰的37毫米高射炮也开始发言,弹丸高压水龙似的从炮管中倾泄而出,在距离舰队六公里处乒乒乓乓的爆炸开来,液态空气燃料炸药从爆裂的弹体中飞溅而出,与空气中的氧气混和,汽化,形成一堵三米多厚三十米高的汽墙,挡在了鲨齿式反舰导弹前面。一切仿佛回到了七九年,那时候还很弱小的华国海军在南中国海悍然与三个海军强国展开一场火星撞地球般激烈的厮杀,以一堆怎么看都算不上先进,甚至落后得掉渣的装备硬撼北约与华约两大集团的海上劲旅,最终取得了胜利。东瀛不止一次嘲弄过华国海军的落后,讽刺过华国海军的异想天开,羡慕过华国海军的好运气,现在,历史来了一个可怕的轮回,轮到自认为装备技术天下第一的他们用华国海军曾经用过的装备和战术来硬啃华军的导弹了! 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再一次暴露出抗干扰能力较弱的弱点,一头扎入箔片团之后,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电子干扰器朝箔片团发射强大的干扰信号,锋锐无比的鲨齿被四面八方反射过来的信号整得晕头转向,纷纷偏离了目标,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天乱窜,甚至自爆开来。好不容易穿透了金属云,又一头撞上了空气燃料圈!高空中滚雷一般闪过一团团桔红的火光,气浪排山倒海般扩散,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通通都化为燃屑!不知道多少导弹被撞得粉身碎骨,变成一堆堆燃烧的碎片,带着一腔无奈溅入大海。这一次,华军栽在了自己的战术上,被依葫芦画瓢的东瀛海上自卫队用空气燃料圈撞碎了三十多枚反舰导弹,撇开东瀛人的无耻不谈,这一战果倒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华军战术的可靠性,就是不知道华国海军在战后会不会找上门去要专利费了。 还有二十九枚反舰导弹! 第三批短程舰对空导弹冲腾而起,这一波次的防空导弹不管是数量还是气势,跟前两波一比都是小巫见大巫,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有组织的拦截了。又有六枚鲨齿被打爆,成绩之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能不能挺过最后一击就看各舰的造化了,反正山川军一少将已经拼尽了全力,出人意料的干掉了这一波反舰导弹的主力,最终落到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头上的反舰导弹少得令人诧异,如果这样都还挺不过去,那还是该死的死该埋的埋吧,反正他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导弹群更近了,近到东瀛 水兵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它们的呼啸声。与超音速反舰导弹相对应的,是密集阵开火时那种电锯锯木头一般、要将一切通通撕裂的令人心悸的铜音,各舰的密集阵照着反舰导弹的大致方位玩命的泼洒钢雨,每一秒钟都有上千发炮弹倾泄而出,舰队所在的海域上空被密集到极点的弹道彻底覆盖,空气也被高速飞行的炮弹摩擦得灼热发亮,爪洼海上空仿佛下起了火雨。致命火雨一刻不停的倾泄着,咆哮着,时不时爆出一团炫目的火光,意味着又有一枚导弹被锯成了碎片。按说这样的火力已经是非常猛烈了,可惜,密度还是不够,远远不够!被密集阵打爆的导弹不在少数,但是更多的导弹带着一腔怒火,利剑般刺穿弹幕,疾冲而下,大屠杀开始了! 轰! 一座数吨重的密集阵系统从筑波号轻型驱逐舰身上飞了起来,后面跟着一道十几米高的火柱————一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击穿了舰舯,在内部爆炸,带着极高温度和巨大压力的冲击波瞬间将筑波号内部变成了炼狱,几十名水兵要么在一秒钟之内被烧成一截蜷曲的炭柱,要么被冲击波按在钢板上压得眼球爆裂内脏喷溅。损管队长红了眼,在火海中怒吼:“还活着的跟我来,把大火扑灭!”话音刚落,第二枚反舰导弹落下,灼人的火光,震耳欲聋的轰鸣,让这舰轻型战舰抽疯似的不停颤动,还能勉强站立的水兵都成了滚地葫芦,损管队长呢?影子都找不到了。浓烟烈火中,一名还很年轻的损管队员哭叫:“队长————”第三枚导弹落下,爆炸的巨响淹没了他的哭喊声,筑波号剧烈一震,一团体积相当于战舰体积的一半的巨大火球喷薄而出,冲起数层楼之高,在漫天飞舞的舰体碎片和冲天而起的水柱中,筑波号在半分钟之内从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作战序列中消失了,消失得很彻底,连根人毛都没有留下来。 轰! 又一座密集阵脱离冰冷的舰体那冷硬的束缚,拉出一道火柱飞向高空,位于航母右方四千米处的千穗号驱逐舰甲板被撕开一条五六米长的裂口,温度高达近千度的烈焰以此为中心席卷而出,停在附近的一架反潜直升机居然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腾空而起,飞出老远! 轰! 这次密集阵没有飞起来,因为中弹的是一艘护卫舰,一千五百吨的小身板,挨上一发就没救了。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的装药里加入了少量金属氢,爆炸威力相当于普通高爆炸药的两倍,堪称丧心病狂,可怜的山岚号护卫舰哪里吃得消,在几分钟后断成两截,沉入大海,搅出两个巨大的 漩涡来。 …… 到处都是巨塔般的水柱。到处都是腾空而起的碎片和烈焰。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到处都是惊恐万状的呼号声、哭喊声。如果真的有什么天照大神,如果天照大神真的是东瀛的守护神,相信此刻这位大神一定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忍看到如此血腥惨烈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子民身上。如果海神有知,相信它此时一定已经震怒,不然的话,为什么此刻的海潮和海风会如此狂暴? 轰!!! 一团火球螺旋着从翔鹤号航母的飞行甲板上狂冲而起,偌大的航母猛的一震,将停在甲板边缘的一架f-14摇进了大海。黑崎大佐双腿一软,大叫一声一跤摔倒,额头重重的撞在金属地板上,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昏迷不醒。舰桥里大多数人都成了滚地葫芦,连站都站不稳,山川军一少将却倔强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那团翻滚的火光。血红的火光将他的脸色反衬得惨白,白得骇人,他脸部肌肉抽搐一般吊到了颧骨上,眼睛瞪得老大,大到让人揪心,害怕他的眼球会不会在下一秒从眼眶里滚出来。他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在如此密集的防御火力下,翔鹤号航母,这艘东瀛海上自卫队最为强大的航母,居然被击中了!而且是在对方第一攻击波中被击伤的! 不管他相不相信,翔鹤号航母真的被击中了。好在,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的威力相对于一艘排水量高达七万吨的航空母舰而言,还是弱了一点,只要不是要害部位中弹,都不会致命。损管冒着横飞的碎片冲了出去,奋不顾身地扑灭大火,尽一切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这些勇敢的士兵显然是忘记了华军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的传统,对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对手尚且如此,何况是对阵一艘号称亚洲第一的巨舰,以某位华国将领卯上了就得将对方彻底玩残的疯狗性格,又怎么可能只作一波攻击就让翔鹤号航空母舰拍拍屁股走人!就在损管们前仆后继地抢救战舰的时候,数道白浪切开了被火光映得暗红的海面,以七十节左右的高速呈扇形朝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呼啸而来! 第一九四章海上城堡的葬礼(七) 数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静静的蜇伏在海底,如同一头头阴狠而坚忍的狼,用阴鸷的目光盯着周围的一切,随时可能发难。此时海面上已经打开锅了,战机呼啸,导弹横飞,烈焰冲天,海底却安安静静的,这种不祥的死寂像一块大石,死死的压在每一位潜艇舰长的心头,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华国已经冲翔鹤号航母战斗群露出了骇人的狞笑,而潜艇是华国攻击航母战斗中重要的一环,值此大战,华国潜艇是不可能缺席的,华国海狼一定潜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不将这些该死的华国潜艇挖出来,整个航母战斗群将坐卧不安,随时可能遭到致命打击!不妙的是,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三架反潜机莫名其妙的被打得粉身碎骨,水面的驱逐舰和护卫航也遭到空前猛烈的空射反舰导弹攻击,反潜圈已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而这个漏洞,区区几艘常规动力潜艇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它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隐藏自己,不要再让对手抓住破绽,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致命的重型鱼雷。 反潜,从来不是潜艇的强项。潜艇战首先强调的就是安静,一旦被对手的声纳捕捉到,你已经在跟死神握手了。因此那几艘秋汐级潜艇速度减到了难以觉察的四节,艇内人员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发出一点点不应有的响动,暴露了自己。这样的战术素养让那两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有点儿头痛,对手也太难缠了一点! 海面上的厮杀达到了最高潮,上百发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呼啸而来,整个航母战斗群为之疯狂,密集阵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打得不亦乐乎;水下,海底狼群也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海豹号潜艇舰长神情坚毅,打出手语:“我们不等了,动手!” 一直处于蜇伏状态的海豹号突然上浮,动作还算轻,但奈何秋汐级潜艇的声纳系统先进得不像话,它马上就被盯住了。 “报告!”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秋雨号潜艇声纳兵一下子跳了声来,拼命压抑着才没有不顾一切的大叫出声,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轻声叫:“发现华国潜艇的声纳信号,距离我们只有九公里!” 舰长走过来,盯着声纳系统上的光点,露出一丝狞笑:“好极了!一号鱼雷发射管注水,准备发射线导鱼雷,送他们上西天!”话音未落,又一艘潜艇的信号出现在声纳系统上,距离秋雨号只有区区十一公里,它,正从一座海底山峰的山顶上快速上浮,目标极有可能是正陷入苦战的翔鹤号航母!声纳集成系统计算机以每秒上亿次的速度运算着 ,海量的数据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从电脑系统里闪了过去,分柝结果出来了:是华国的明级常规动力潜艇。现在是以一打二,有点麻烦,但是秋雨号抢先发现了对方,在这一点上占着优势,舰长咬咬牙,下令:“三号鱼雷发射管注水!同时发射两枚重型线导鱼雷,分别打击元级和明级潜艇!” 话音未落,光点接二连三的在屏幕上出现了,海底开了锅似的,充斥着各种潜艇的噪音,元级,明级,夏级、宋级……各种先进的或者老掉牙的潜艇纷纷发难了,它们像饿了一冬的恶狼,冲翔鹤号这块特大肥肉发出了疹人的嚎叫!秋雨号舰长惊呆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见……见鬼了,难道华军潜艇部队倾巢出动了不成!” 与秋雨号并肩作战的秋霜号和秋寒号都快吓傻了,别怪他们,如果你是一位潜艇舰长,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几十艘潜艇的包围圈中,你怕不怕?你心头毛不毛?两位舰长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惨笑,他们都知道自己完蛋了,华军潜艇数量众多,秋汐级再怎么先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也许他们先敌开火可以给华军潜艇部队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他们最终的命运必然是被蜂拥而来的鱼雷打回零件状态,不存在任何幸存的可能!如果他们一动不动,也许还能保住潜艇,但是,但是航母肯定在劫难逃了…… 三位舰长面色惨白,用力咬住嘴唇,一缕鲜血渗了出来:“发射所有鱼雷,击沉华军潜艇,鱼雷不够,就把潜艇变成最后一枚鱼雷撞过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没有丝毫犹豫,三艘潜艇水兵沉默着,以最快的速度作好了鱼雷发射前准备,发射按钮按下,数千吨重的潜艇微微一震,两枚重型线导鱼雷从发射管里疾冲而出,箭鱼般朝着一路大吵大闹着上浮的华国潜艇冲刺过去,接着又是两枚,再两枚!十几枚重型线导鱼雷速度高达五六十节,近乎笔直的冲向华国潜艇,形成一个扇形打击面,将至少九艘华国潜艇裹在了里面! 轰轰轰轰! 黑暗的海底仿佛遭到重炮群轰击一般,闪过一团团暗红的火光,几百公斤重的鱼雷战斗部轰然爆炸,冲击波挤压着不可压缩的海水,在海底形成一场可怕的小型海啸,搅起漫天黑沙,那威力,足以将任何一艘潜艘撕个四分五裂!浮沙涌动中,九艘华国潜艇的信号彻底消失了,攻击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样的战绩足以让任何一名潜艇部队将领终生为之骄傲,明明知道身处险境,三位舰长还是忍不住大叫一声:“打得好!太棒了!” 仿佛是为了给被击沉的潜艇报仇,三枚重型鱼雷从两个方向交叉射来,速度七十五节,距离最近的一枚鱼雷居然是在五六公里外打来的!秋雨号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枚鱼雷直接命中,半穿甲弹头毫不留情地撕开潜艇的耐压壳,轰然爆炸,粉红的冲击波排山倒海,席卷一切,潜艇内部顿时血肉横飞,紧接着,海水汹涌而入,巨大的水压将那个本来就够恐怖的窟窿撕得更大,无数道裂痕在潜艇外壳上飞速扩张,最终重合,秋雨号喀一声断成了两截,艇上上百名水兵无一幸免,大量碎片和尸体随着翻涌的骇浪浮出了海面。 秋霜号几乎是本能的右满舵机动,同时打出一枚拦截鱼雷,在利箭般怒射而来的重型鱼雷前面引爆,企图将这个煞星炸掉。拦截鱼雷十分精确的在重型高速鱼雷前面爆炸,冲击波推动着海水,所产生的威力足以将一辆重型卡车撞个面目全非!可惜,重型高速鱼雷早在拦截鱼雷自爆前就从五十米外绕了过去,不依不饶,直奔秋霜号!轰!第二声巨响,这枚重型鱼雷的爆炸威力相当于八百公斤tnt,足以炸沉一艘万吨级巡洋舰,它在距离秋霜号只有三十米远的地方爆炸,冲击波和水压联手,喀喇一声在秋霜号身上炸开一个八仙桌大小的窟窿,海水狂灌而入,被水柱撞中的水兵浑身骨骼噼哩啪啦作响,粉身倒不至于,碎骨却是千真万确————他们全身的骨骼都让巨大的水压压得粉碎,别指望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一寸好的骨头了。 鱼雷发射管打开,几名水兵挣扎着逃了出来,可怕的水压立刻包围了他们。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内脏、眼球和耳膜就会爆裂,就算能浮上海面,伤痛也将伴随他们一生。 秋寒号是三艘秋汐级中最幸运的,它距离那两艘号称“海洋黑洞”的元级潜艇最远,反应时间也相对充足一些。发现鱼雷直奔自己而来之后,早有心理准备的舰队下令:“发射拦截鱼雷诱饵鱼雷!” 一枚拦截鱼雷激射而出,在距离秋寒号足有五公里远的地方爆炸,冲击波扫掉了海底山峰一个小山尖。不妙的是,这枚重型鱼雷抢先一步与拦截鱼雷对穿而过,将冲击波甩到了身后。诱饵鱼雷紧接着发射出去,极其逼真的模仿着秋寒号的声纹特征,朝着左边冲去,试图将这个天煞星诱走。诱饵鱼雷固然千娇百媚令人怦然心动,奈何这枚重型鱼雷是个不懂风情的傻子,除了速度快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优点了,说白了就是个死脑筋,对诱饵鱼雷的媚眼娇笑视而不见,径直朝秋寒号冲来! 眼看着重型鱼雷软硬不吃,不管三七 二十一的朝自己打来,秋寒号的水兵都慌了手脚,他们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对付这个可怕的天煞星!但是舰长还保持镇定,低声下令:“紧急下潜!” 秋寒号不顾一切的往海底扎了下去,闹出更大的动静来。重型鱼雷跟着下潜,如同附骨之蛆。在比赛看谁潜得更快更深的同时,两者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终于,鱼雷距离潜艇只剩下三百米,开始最后冲刺!而潜艇,似乎完全忘记了规避,只是一门心思的往下潜! 轰! 第三团庞大的火光在海底一闪,不见了,海底浊浪翻滚,浮沙喷涌而起,海水变色了黄黑色,可见这枚鱼雷的威力变态到什么程度。 看样子,秋寒号就算有十条命也得完蛋了,海豹号和海狼号的舰长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水下力量至此已经损失殆尽,也许那三位舰长在临死前会为自己拼死击沉华军九艘潜艇而骄傲,带着一丝骄傲在海底长眠,只不过,他们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击沉的只是一些逼真的无人小潜艇模型,那破玩意除了能发出跟真潜艇一模一样的声纳特征,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外,一无是处! 就是这一堆主动暴露的破玩意迫使三艘秋汐级潜艇主动开火,在将这些破玩意炸成碎片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浪费了大批珍贵的鱼雷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来了三枚重型高速鱼雷! 海豹号和海狼号舰长意气风发,斩钉截铁的下达命令:“上浮,对翔鹤号展开攻击!我要倭猪在我们的尾流自导鱼雷的尖啸声中颤抖!” 海面打得翻翻滚滚,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很多驱逐舰和护卫舰都遭到猛烈攻击,自顾无暇,这两艘潜艇已经不必惧怕那些专司反潜的舰艇了,同时抛出气囊全速上浮,鱼雷发射管早已打开注水,可怕的尾流自导鱼雷已经跃跃欲试了。 被鱼雷炸起的漫天浮沙和淤泥慢慢落下,落在秋寒号身上,这艘潜艇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隆起的土包。刚才那枚重型鱼雷没有打中它,而是打中了它前面一艘二战时期被盟军击沉的倭军战列舰。数万吨重的战列舰残骸像一件超级防弹衣,帮秋寒号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不过,艇内所有人员均已胆寒,大气都不敢透,更没有勇气再去找那两艘可怕的元级潜艇一决高下,原因很简单:它的攻击型鱼雷用完了。这艘命大得可以的潜艇像礁石一样潜伏在海底一动不动,任凭华国潜艇上浮,向翔鹤号展开攻击……在死亡的威胁下,荣誉感和责任感都黯然失色,艇内水兵空荡荡的脑子里只剩 下一个念头:活着回去,一定要活着回去!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第一九五章海上城堡的葬礼(八) 轰! 翔鹤号航母重重一震,被击中的部位发生了一次爆炸,高温气体挣脱钢铁的束缚狂冲而起,一大块甲板被掀得高高飞起,火龙从中咆哮而出,席卷甲板,数百平米内一片火海,正近乎亡命的朝中弹部位喷洒灭火泡沫的损管人员在一声充满不甘与愤怒的狂嗥中,被冲击波和数以万计的碎片扫出二三十米外,他们的鲜血像雨一样从天空中沥下,在冰冷的甲板上沥出万点血红!看样子那枚鲨齿还是击中了翔鹤号的要害,引发了大爆炸,航母的电路系统受到严重损害,开始运运转不灵了。 山川军一少将的面色由惨白转为青白,两眼却红得吓人,红得简直要喷出血来!现在整个航母战斗群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华军第二攻击波转瞬即至,可怕的雷霆轰炸机满载着反舰导弹正掠海而来,这些飞翔的死神将沿着第一波反舰导弹杀开的缺口杀入,将所有战舰逐一打沉!华军的武库舰也正在肆无忌惮的大步逼近,现在距离他们已经只剩下三百多公里了!雷霆轰炸机和武库舰,不管是哪一方突防成功,全力一击之下,整个航母战斗群都将灰飞烟灭!最惨的是,他们已经没有战机可以前去截击了,只能硬着头皮挨打的份! 愤怒欲狂,少将几乎是咆哮着下令:“调整防空系统,准备迎接第二轮反舰导弹攻击!” “抛弃受伤的战舰,留下救生船抢救落水人员,其余战舰保护航母,全速撤退!” “发射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击沉华军的武库舰!” “向三军总参谋部发报……” 没等他下完命令,一声惊呼隐隐传来,像是往平静的池塘里投下一枚小石子,激起一圈圈波纹,所到之处,声声惊呼带着极度恐惧响起:“鱼雷!华国潜艇朝我们发射了四……四条鱼雷!” 声纳兵面色惨白得像被蚂蟥吸干了血的死人,动作却快得吓人,霍地蹦了起来,带着哭腔狂叫:“华国潜艇向我们的舰艉发射了四条尾流自导鱼雷,速度七十节以上!” 刹那间,山川军一少将的脸色从青白转变为铁青。居然让华国潜艇穿过反潜圈,朝航母发射鱼雷?水下的三艘号称世界第一的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都死了么!他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突然发现,仗打成这样,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舰长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右满舵!规避!” 翔鹤号那庞大但伤痕累累的舰体发出一声抱怨般的声响,紧急向右边规避。在甲板上翻卷的火焰此时变得更狂暴 了,红彤彤的火光映亮了很多水兵的脸,每个人的脸都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变得惨白。他们很清楚尾流自导鱼雷有多难缠,它会追着战舰的尾流不放,直到吻上战舰舰艉为止,干扰没用,诱导没用,规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规避动作可以有效的避开尾流鱼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鱼雷对鱼雷,将这些可怕的尾流自导鱼雷通通击毁,可惜,这样的技术东瀛海上自卫队没有,就连双头鹰也做不到!这四枚突然冒出来的尾流自导鱼雷,基本判了翔鹤号的死刑!一些水兵狂呼大喊着从十几层楼高的甲板上纵身跃下,跳进已经被血与火映得暗红的大海,企图逃过那足以让一切化为齑粉的大爆炸!黑崎大佐泪流满面,揪住山川军一少将的衣领用力推搡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少将嘴唇抿得紧紧,一言不发,一缕血丝从嘴唇间逸了出来。 翔鹤号航母紧急向右规避,慌乱间,激起的尾流更高,更长,这是最醒目的指示灯,四枚尾流自导鱼雷以比航母灵活千万倍的动作齐齐右转,不依不饶的冲撞而来,距离航母只剩下六百米了!看样子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等待翔鹤号的,只有毁灭一途而已,黑崎大佐发出一声悲怆的呼号:“天照大神啊,开开眼吧!” 天照大神终于开眼了,一个年轻而沉稳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在舰桥里响起:“翔鹤,翔鹤,请马上向左规避,我来挡住那些鱼雷!”紧接着,一艘排水量为六千五百吨的金刚级大型驱逐舰像斜刺里冲出,像疯了一样切入航母与鱼雷之间,舰体横亘其间,挡住了鱼雷的去路!舰长呆了呆,眼泪疯狂涌出,声音沙哑:“是栗林君指挥的大奥号!” 话音未落,轰!!!一团火光裹在水汽中飞扬而起,鱼雷与大奥号毫无花巧地撞在了一起,在大奥号迎着鱼雷的右航上开出一个可以开进一辆重型大卡车的大窟窿,浓烟挟着大火从中喷薄而出,海水却汹涌而入,无情地吞噬着生命。这一击让大奥号的舰体向后移了数十米,但它仍然倔强的挡在鱼雷前面,于是,轰轰轰!海面上一片电闪,海潮呼啸,水柱笔直的冲向天空,数吨重数十号重的舰体碎片打着旋从翻动的冲天流火中激射而出,一些特大号碎片上面还趴着大奥号上的水兵!没有哪艘驱逐舰挨得起四枚尾流自导鱼雷,大奥号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被炸得粉碎,消失在惊涛骇浪和一团团巨大的火光中,一百三十多名水兵,连一具囫囵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看样子倭猪的男子汉还没有死光啊……” 海豹号和海狼号的舰长通过潜望镜看到大奥号舍身为 航母挡下四枚鱼雷的壮举,一丝真诚的敬意油然而生。他们太清楚尾流自导鱼雷的威力了,只要一枚就能干掉一艘万吨级巡洋舰,那艘撑死也才几千吨的驱逐舰居然敢冲过去帮航母挡枪,以自己粉身碎骨为代价救下了航母,这种精神,即使是在敌人身上,也同样让人肃然起敬。不过,尊敬归尊敬,这两艘潜艇可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尊敬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拼尽全力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两位舰长同时下达命令:“下潜五十米,潜射反舰导弹准备!” 两艘潜艇迅速下潜。一连十几枚反潜导弹悲愤若狂的打下来,溅入这片海域,都是与这两头海底恶狼擦身而过。在失去反潜飞机和潜艇之后,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反潜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亲眼目睹大奥号被打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山川军一少将几乎失去了理智,狂叫着要将该死的华国潜艇挖出来,将潜艇里的水兵撕个粉碎!如果给他一点时间,他没准真的能做到的,可惜,一点时间也没有,华军没有给他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就在他放声咆哮的时候,六架雷霆远程战略轰炸机在已经出现在天边了! “我的乖乖,好壮观啊!” 朱小强望着正在海面上剧烈燃烧着的军舰,大发感叹。是真心真意的惊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一名飞行员说:“飞狼大队真够菜的,那么多战机居然只取得这么一点战果!” 朱小强说:“闭嘴!你真当倭猪的航母战斗群是好惹的?锁定目标,准备攻击!这丫一只脚已经迈进坟墓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往棺材盖上钉下最后一根钉子!” 这六架雷霆轰炸机已经让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感到绝望了,它们所携带的反舰导弹,摧毁两个航母战斗群都够了!最让他们绝望的是,这六架雷霆轰炸机并不是这一波攻击的主力! 应当东瀛水兵面色苍白手指抖抖的准备拦截呼啸而来的轰炸机和空射反舰导弹的时候,那两艘使出吃奶的劲往这边赶的武库舰终于停下了豪迈的脚步,泰山号武库舰舰长松了一口气,骂:“他奶奶的,紧赶慢赶,总算没有错过,赶上了!” 秦岭号武库舰舰长则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直接下达命令:“开火!让空军和潜艇部队知道,打航母到头来还得靠我们!” 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火控员恶狠狠的拍下了电钮,下一秒,数万吨之重的巨舰在山呼海啸中微微震动,电流激活了火箭炮发射系统,4 03毫米口径简易制导反舰导弹尾部喷出乳白色烟云,接着,炫目的火光岩浆般从发动机里狂喷而出,发出骇人的呼啸声,烟云不停地喷发,成群的403毫米口径炮射反舰导弹直冲苍穹,如点点流星,在夜空中连连闪烁,拉出道道炫目之极的光焰,朝着困兽一般的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呼啸而去! 当第一道光焰出现在航母战斗群的上空的时候,六架雷霆轰炸机翼刀下火光连闪,鲨齿再次迸出令人战栗的寒光,三五成群的朝着数十公里外的航母战斗群疾冲而下,点点尾焰与火箭炮炮弹那道道火蛇一般的弹道混合在一起,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头顶的天空灼得嫣红发亮,那是火光,血光!这一击,比刚才飞狼大队的全力一击还要猛烈数倍! 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同样火光喷发,标准式舰对空导弹一丛丛的冲向天空,迎头撞向以数马赫的速度疾冲而下的反舰导弹和火箭炮,两者都是那样的密集,都是那样的迅疾,突防者和防御者不停的发生碰撞,哪怕轻轻擦上一下,都是粉身碎骨!天空中巨响隆隆,如战鼓狂擂,直径十几米的庞大火球一团接一团在空中恣意绽裂开来,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千万片的喷射而出,如雨如雾,沾上了就得完蛋!各舰的密集阵更是火力全开,小口径炮弹在空中打出一道道钢铁瀑布,几乎完全遮住了天空!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火力之稠密,无以复加,可即便如此,东瀛水兵仍然可以看到一团团翻滚的火球突破舰对空导弹的拦截,撕裂了空气燃料圈,一头扎入密集阵打出一弹幕中! 轰轰轰轰! 声声雷霆万钧的轰鸣震得人站不住脚,在同一秒钟之内有四枚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密集阵撕成碎片,在几百米高空中变成了怒放的烟花。一秒钟之后,第一枚突防成功的火箭炮炮弹穿透了弹幕,一头扎入一艘金刚级驱逐舰舰体之内,数十公斤空气燃料炸药和还没有耗尽的燃料同时雾化,发生大爆炸,驱逐舰的上层建筑在轰一声巨响中坍塌,爆燃飓风比十二级台风还要猛烈,横扫战舰内部的一切,被扫中的水兵不是灰飞烟灭就是被恐怖的压力按在钢铁建筑上压成了一团肉酱,一秒钟不到,这艘金刚级内部就变成了焚尸炉。它左边的村雨号护卫舰更差劲,两枚空气燃料炮弹在它头顶爆炸,一团扁平而狂暴的火球直接将村雨号给按葫芦似的按进大海,再也没有浮上来。就连赤城号万吨级巡洋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它一边高速运动一边转动密集阵的炮口,忽左忽右的打得不亦乐乎,一连击落了六枚鲨齿和两枚炮弹,但 是第七第八枚鲨齿还是狠狠的咬上了这块大肥肉,在舰艏和舰舯各自开出一个烟火翻腾的大天窗来,战舰内部发生猛烈爆炸,火球一团接一团的喷涌而出,惊骇若狂的水兵从里面逃了出来,想跳入大海,结果被以爆速飞行的碎片无情地击倒,出来一批扫倒一批。血肉模糊的水兵在血泊里蠕动,眼睁睁看着大火烧到自己身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导弹雨还在倾泄着,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众多战舰被逐一打爆,海面上腾起一道道高大的火柱,烟火冲天。中弹的战舰熊熊燃烧着,不停地爆炸,直到战舰被炸得支离破碎,沉入大海,还没死的水兵不顾一切的跳入大海,试图摆脱那滔天烈焰,但是战舰在沉没时大量燃油泄漏出来,在海面上积起厚厚一层,于是就连海水也燃烧起来,茫茫大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跳海逃生十有八九得被当成饺子煮个半生不熟! 防空火力在那没完没了的导弹雨的冲涮下迅速熄灭,虽然导弹雨正在变得稀疏,但是还能开火的战舰也在急剧减少,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算是完蛋了。然而,翔鹤号还没有完!这舰巨舰在两艘金刚级驱逐舰的保护下东挡西杀,密集阵炮弹一刻不停的向着天空倾泄,那几米长的膛焰成了所有人心中最后的精神支柱。天照大神似乎很偏爱这艘战舰,它承受的打击密度是最高的,却是伤得最轻的,飞向它的七枚鲨齿式反舰导弹全部被它凌空打爆,五枚403火箭炮炮弹有两枚被密集阵扫得稀巴烂,两枚被翔鹤号以出神入化的规避动作侥幸闪开,最后一枚击中了飞行甲板,却居然没有爆炸! 又有一波反舰导弹从海面跃起,略略爬升,朝着航母直冲过来,是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在击落了其中三枚之后,那两艘金刚级终于撑不住了,各自被一两枚亚音速反舰导弹命中,这玩意的脾气可比鲨齿的要火爆得多,挨上了你就得完蛋,这两艘苦命的驱逐舰瞬间被打成了喷发的火山,一团团车轮大的火球随着爆炸巨响喷飞上空高,一些碎片甚至溅到翔鹤号的甲板上面!翔鹤号的好运还在继续,密集阵一通狂扫,两枚蚺式反舰导弹被大卸八块,一枚弹头中弹,轰一声炸得粉碎,还有一枚受到强烈的干扰,失去了目标,歪歪扭扭的冲下来,擦着左舷冲入大海,激起一道直径数米的巨大水柱。此时,从普通水兵到军官,都成了水人,全身上下都让冷汗给浸透了,士兵们望向他们的指挥官,看到的是一张张跟自己一样惨白的脸。不等军官开口说几句话鼓舞一下士气,鱼雷那愉快的尖啸声骤然响起,所有人瞬间石化了! 鱼雷!” “尾流自导鱼雷!它们又来了!” 热浪翻腾的海面上,两枚尾流自导鱼雷切开带着丝丝血红的海水,疾冲而来!这一次,再也不会再有驱逐舰冲上去给翔鹤号挡枪了,因为那些驱逐舰不是沉进了大海就是正在海面上烧着,翔鹤号的好运气终于到了尽头! 轰!!! 轰!!! 两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先后响起,翔鹤号附近的海面瞬间涌起一座浪山,这艘巨舰的舰艉在以爆速飞溅而出的碎片和流火中粉碎,海水沿着两个黑洞一般的大窟窿狂灌而入。放心,这水是淹不死人的,因为在它淹得到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一个活人了,两枚尾流自导鱼雷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吨半tnt,排山倒海的冲击波抢在海水涌入之前扫平了一切,爆燃飓风扫过,舰体内部构件扭曲变形甚至粉碎,水兵化为飞灰随着冲击波飞扬而出,或者变成碎肉溅到钢铁墙壁上,杀伤半径之内,一个活物也找不到了。最可怕的是,大爆炸还撕裂了油库,航空燃油开匣放水似的倾泄而出,在半秒钟之内就被点燃,引发更骇人的爆炸,飞行甲板一大块一大块的被掀开,翻滚着飞上高空再拍下来,将在海面上挣扎逃生的水兵拍成肉饼,一条条火龙从航母内部冲出,吞噬一切,翔鹤号成了火鸡,浓烟和大火笼罩了这头海上巨兽,如果靠得够近的话,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在火海中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身体,狂呼大喊…… 第一九六章斩尽杀绝 海豹号再次上浮到潜望镜高度,用绿油油的目光搜索着目标。还有一条尾流自导鱼雷没有打出去,海豹号可不打算带着这家伙回到母港去,必须送给东瀛人! 重型尾流自导鱼雷可不便宜,要好几十万呢,就算是卖一送一,也得找个有价值的目标,才算对得起这条鱼雷!至于什么样的目标才算有价值,舰长也说不上来,慢慢找呗! 舰长的目光首先落在翔鹤号航母身上,看着它火光冲天爆炸连连,他比挂上将星还要高兴!翔鹤号算是完蛋了,弹药库和油库不停的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团团火球在吓人的闪光中飞向夜空,火龙在于甲板上咆哮翻滚,无情地吞噬着狂呼大喊奔走若狂的水兵,将他们变成一团在发烫的甲板上滚动的火球,或者用强大的冲击波将他们吹到天边去。翔鹤号算是完蛋了,两条尾流自导鱼雷将它的菊花爆成了向日葵,海水狂灌而入,几千吨海水上面还浮着厚厚一层燃油,水面上烈焰翻腾,浓烟滚滚,闷雷一般的爆炸声接连不断,这头海上巨兽在爆炸声中倾斜,破裂,最惨的是反舰导弹还在落井下石的砸下来,在这头已经受了致命重伤的巨兽身上撕咬出一个个致命的伤口,爆速飞行的碎片狂啸着向四面八方激射,将奔逃的水兵扫入死神大爷的怀抱里! 舰长强行按捺住发射鱼雷的冲动。一发鱼雷过去,将一艘航母打得烟火冲天固然很有成就感,但是翔鹤号都伤成这样了,再给它一条鱼雷纯粹就是浪费国家资源! 翔鹤号都成这样了,为翔鹤号护航那两艘金刚级驱逐舰就更不用说了,各自被火雨一般落下的火箭炮炮弹和反舰导弹大卸八块,带着冲天烈焰沉入大海,就算海豹号想补枪也找不到一块像样一点的舰体碎片了。乖乖,赶尽杀绝啊这是。 大奥号巡洋舰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舰导弹空气燃料炮弹轮番攻击之下,这艘排水量足足有一万吨的大家伙已经断成三截,舰艏和舰艉都高高翘起,然后慢慢插入大海,海面上搅出两个大漩涡,把火焰、舰体碎片还有正在漩涡火海中拼命捣鬼挣扎的水兵吸入海底,这一幕真的是……真的是太壮观了!比二战史诗大片还要震撼! 山岚号…… 朝雾号…… 榛名号…… …… 放眼望去,一艘艘曾经显赫一时的战舰都已经四分五裂,这么多战舰一起燃烧的时候,仿佛整个大海都在燃烧!舰长把目光从那些火山一般的战舰残骸身上移开,落在正在布满油污的海面上拼命划着水,试 图逃离火海的东瀛水兵身上,落在那满海浮尸身上,这位年轻的舰长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说:“战争啊,真的是太残酷了……真的是太残酷了……” 政委无言,这家伙什么时候多了一副菩萨心肠啦,真的令人费解!好在,这位临时客串的菩萨很快就恢复了自己铁血军人的本色,杀气腾腾的叫:“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就在长谷号左舷,奶奶的,是浪速号运输舰,空军的攻击居然漏过了这么个大家伙,真的是太好了!听说上面有五千名东瀛海军陆战队员是吧?贴上去,给我用鱼雷送这些陆战队员到海里喂王八!” 听听,听听,我就说这家伙是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嘛,这不,一看到还好一点的敌舰就装不下去了!政委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这家伙一番,要演你也演足一分钟啊,连半分钟都没有演够,算什么嘛! 舰长并不知道政委正在心里鄙视自己,就算知道,他也不会为此而羞愧的。这个家伙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就将自己那悲天悯人的假面具扯了下来丢进垃圾箱里,全身上下淬出浓得让人心惊胆战的杀气,打定主意要大开杀戒了!现在敌舰该沉的都沉了,敌人该死的死了,雪豹号似乎用不着再保持安静了,舰长几乎是跳着脚怒吼着让潜艇冲过去,他可不希望让海狼号抢了先手!于是,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东瀛水兵惊恐的看到一艘潜艇在海面上犁开一道白浪,冲向唯一还开得动的浪速号运输舰! 浪速号运输舰也挨了一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狗屎运太好,还是那枚导弹的质量有问题,打上了居然没有爆炸!等到空军发现这丫还没有挺尸的时候,已经没有导弹了,只能撤。作为唯一一艘还算完整的战舰,浪速号已经成了东瀛水兵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知道多少水兵使出吃奶的劲朝它游过去,企图爬上这艘诺亚方舟,逃离这片遍布着漩涡和火海的炼狱。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就在有一些人已经抓住绳梯,拼出最后的力气往上爬的时候,骇人的尖啸让每一个人手足冰冷,如同坠入冰窖之中!眼尖的水兵嘴唇哆嗦半晌,蓦地发出一声惨叫:“鱼雷!华国潜艇朝我们发射鱼雷了!” 不用他们叫,在舰艉的水兵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条鱼雷带着震耳欲聋的尖啸声,海上流星一般朝浪速号猛冲过来!这枚鱼雷来得太快,也太近,估计疯狂的华国潜艇是在两千米内发射的,这个距离发射尾流自导鱼雷,等于拿霰弹枪顶住犯人的太阳穴执行死刑!看到这一幕的东瀛水兵发出绝望的惨叫声,然后……然后,战舰像是被雷 神的重锤击中了一般,发疯的震动着,一团直径十几米的火球从舰艉喷薄而出,翻滚而起,冲击波裹着上千度高温的烈焰在战舰内部横冲直撞,以摧枯拉朽之势掀飞一扇扇舱门,狂冲而入,好死不死正好呆在宿舍里等待着命运的判决的水兵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似的,在声声惨绝人寰的嗥叫声中,被狂暴无比的冲击波绞成了飞溅的血浆和碎肉!没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溅到墙壁上,绝对的高温就将它们彻底蒸发干净了! 正沿着绳梯往上爬的落汤鸡在轰然巨响中被震得直飞出去,浪速号在巨大的轰鸣和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爆炸闪光中像嗑多了摇头丸的不良青年一样疯狂扭动身体,将挤在甲板上的水兵一堆堆的摇进大海。大火急剧蔓延,很快就烧到了甲板上,海风一吹,火舌直窜到天边,还没死的水兵像下饺子似的跳向大海,但是绝大多数人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浪速号身上放了太多的士兵,对于鱼雷来说完全就是一块皮薄馅多的肉饼,八百公斤的装药量没有给它留下丝毫机会,三百名士兵当场汽化,被炸死炸伤的不计其数,更多的人被浓烟大火困在船里出不来,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窒息而死,或者随着战舰一起沉入大海,被海水淹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烈火升腾中,水兵和陆战队员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哭号声震天动地……这是本次战争中最具争议的一次攻击,海豹号这一条鱼雷过去,浪速号在半个小时之内沉没,至少四千名陆战队员和水兵葬身大海,这样的伤亡数字,哪怕是放在二战也是骇人听闻的,此事在国际舆论中引起轩然大波,很多国家指责华国潜艇部队太过嗜杀,在已经摧毁整个航母战斗群之后,还向运载着大量人员的、毫无攻击力的运输舰发动无情的攻击,是不是有点过了?华国外交官懒得跟他们扯淡,妈的,这艘运输舰上可是有好几千名精锐的陆战队员啊,放到哪个局部战场都是一支不容轻视的力量,换了苏联或者花旗国的潜艇,会放这样一艘运输舰走吗?当然不会,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赶尽杀绝,让那些精锐的士兵全部成为海洋生物的美餐! 海狼号也浮出了海面。它早就盯上了浪速号,却因为突然发现海底还有一个可疑的声纳信号,生怕还有东瀛潜艇躲在海底逃过了他们的打击,因此扫描了一下,耽搁了一些时间。东瀛潜艇没有找到,浪速号让海豹号打成了火山,同样还有一条鱼雷没有发射的海狼号怒火冲天,对该死的海豹号恨得牙痒痒的!最气人的是,海豹号舰长占了便宜还卖乖,在无线电里叫:“嗨,伙计,承让,承让了!” 海狼号舰长 咬着牙说:“你小子也太不仗了,居然吃独食!” 海豹号舰长笑得越发愉快:“哎哎哎,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迟迟不动手,我当然不客气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跑掉吧?怎么样,是不是还有一条鱼雷没打呀?带回去吧,这可是军队的宝贵财富……” 海狼号舰长怒吼:“你给我闭嘴!”虎着脸下令:“给我找!哪怕是找到一艘救生船,也给我把鱼雷砸出去!他妈的,碰上如此激烈的海战,居然还要带一条鱼雷回去,成什么样子!” 海豹号舰长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笑。还想找一艘救生船?想得美啊,只要是沾着船字的东西都让导弹和鱼雷送进海底了!你找啊,找啊!找不到是吧?找不到就认输吧! 空气中传来列车开过一般的轰鸣,好几枚大口径火箭炮炮弹火龙一般从云端直冲而下,在海面上爆炸,上万枚钢珠从弹头喷溅而出,打得海面跟开了锅似的,正在玩命划水逃往远方的东瀛水兵身上溅出一道道血箭,双手一扬,沉入大海,海面上浮起一缕缕暗红。那两艘武库舰还没有过足杀人瘾,开始收拾落海的水兵了,每一发403毫米口径榴霰弹轰过来,海面上都要多出一大片被打得跟马蜂窝似的的浮尸,这样的杀人效率,让两艘潜艇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山川军一少将目睹这一幕,眼前蒙上了一层血红,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该死的支那人,他们摧毁了翔鹤号航母战斗群不说,还要斩尽杀绝,对落海的水兵大开杀戒!仇恨烧干了泪水,他眼角眦裂,咬碎了牙关,在心里立下毒誓:只要我还活着,支那就必须付出代价!今天我的士兵每流一滴血,将来支那人的血就得流成一条河!不过,再毒的誓也得活着才有用,他爬上了一艘橡皮艇,要求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片海域! 橡皮艇的马达发出不堪得负的惨叫,推动着这艘小艇像水上摩托车一样狂飙而出,在海面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尾流。这就为少将招来了杀身之祸,总算看到一艘还能开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个大人物,海狼号激动得不行不行的,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钮!最后一条尾流自导鱼雷像嗜血的精神,从发射管里冲出,一路尖啸着朝橡皮艇直冲过去!轰隆!巨大的轰鸣和炫目的火光过后,橡皮艇和山川军一这位已经发下毒誓要用一生时间来向华国复分的少将彻底从人间蒸发了! 我靠,不是吧,居然拿几十万一枚的鱼雷来打橡皮艇!? 海豹号全体人员瞠目结舌,舰长几乎仆倒在地,给海狼号行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空中,尖啸连连,更多的火箭炮炮弹呼啸而来,在海面上炸成团团葬礼上怒放的鲜花,无数钢珠密如暴雨,冷酷地封杀了落海水兵的一切生机……没有仁慈,没有怜悯,只有最血腥的屠杀,因为,共和国需要的是一场毁灭性的胜利,一场足以将东瀛三军的战斗力打到冰点的胜利! 第一九七章马都拉之战的尾声(上) “干你丫的死倭猪,你们再给老子威风,再给老子威风啊!?” 在恶狠狠的咒骂中,小广西拎着喷火枪,照着一个撑死也就十来米深的洞穴喷去。呼————一道红得发黑的火龙张牙舞爪的狂窜而出,席卷这个狭窄得要命的空间,里面马上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个皮肤都烧化了的火人挥舞着手臂从里面冲出来,发疯似的撕扯着着火了的衣服、头发和皮肤,像野狗一样在满是烂泥的水洼里打滚,竭尽一切本能想将自上的大火弄熄。没用的,能那么轻松弄熄的话,火焰喷射器就不会让任何步兵都为之胆寒了!他们奔跑着,翻滚着,哭喊着,最终无力地倒地烂泥里,烧得焦黑的身体慢慢蜷起,变成了两个恶心的炭球。 我们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如此残酷的画面对我们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烧焦人肉的恶臭让我们感到恶心,也仅仅是恶心而已。 不远处,一辆装甲车很嚣张的开过,压爆了一枚地雷,炽热的冲击波和以爆速飞溅的碎片也没能让它把脚步停下来。夜空中光焰一闪,一枚火箭弹从几百米外的灌木丛里飞出来,打在装甲车旁边,轰一下炸出一个大坑来,泥水四溅,糊了装甲车一身,装甲车像是被惹毛了,机关炮对准灌木丛,哒哒哒哒喷出两道修长而灼热的火舌,30毫米机炮炮弹泼水似的扫过去,灌木丛像是被飓风扫过一般,团团火球滚动着竞相冲腾而起,爆炸声不绝于耳,翠绿的枝叶和烂泥混合在一起飞向半空,那名火箭筒射手最好已经成功转移,不然的话,他马上就知道什么叫碎尸万段了!光是扫一通还不过瘾,装甲车像蛮性发作了的公牛一样朝那边直冲过去,机关炮不停地点射,打得树木像割麦子似的哗啦啦的倒下。小广西忍不住撇了撇嘴:“靠啊,他们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砍树?” 山东很老实的说:“环保组织会向我们提出抗议的!” 小广西说:“不过也是,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打成什么烂样又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古怪的笑:“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地雷啊反伞兵钢锥啊这类玩意最好少用……翻什么白眼,猴子,说的就是你呢!现在你埋下多少这类玩意,将来就负责给我排多少出来!” 小广西两眼望天嘴唇撅起,透过枪炮声,隐约可以听到他在吹口哨,摆明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现在,我们正在痛打落水狗,没错,真的是打落水狗,声名显赫的东瀛第一特种空降旅,还有马都拉警备师,此时都成了落水狗。在东瀛空军被我们全歼之后 ,在东瀛陆军航空兵团灭之后,马都拉战场形势登时逆转,空军持续不断地轰炸,航空炸弹天女撒花似的撒下来,围绕攻马都拉集中营的敌人像蚂蚁一样成堆成堆的被炸飞。炎龙军团抓住机会,千方百计的又将一个机械化步兵营送上了岛,这下子那帮家伙吃不住劲了,在我们的空地一体火力的绞杀之下尸横遍野。被压着打了这么久,我们早就憋疯了,逮到机会当然是往死里打,我们的步枪倾泄出去的不是子弹,而是怒火!主战场杀得血肉横飞,马都拉岛战场同样杀得尸骨如麻,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马都拉警备师几乎不复存在了,第一特种空降旅伤亡高达百分之七十,这些东瀛空降兵够狠,都到了这一步田地,仍然拒绝投降,和爪洼猴子一起钻进山林里跟我们玩起了游击战!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也没打算接受他们的投降,就继续打好了,等到这帮杂种死光了,这场无聊的战役自然就结束了! 于是小广西背上了喷火枪,山东往身上塞了三十多枚毒气弹,我拎了两桶三十公斤装的航空汽油,满世界的找着那帮孙子的晦气,发现房子就往里面投毒气弹,看到洞穴就往里面喷火,碰到复杂一点的地下工事就更好玩了,我累个半死带过来的两桶航空气油一定会派上用场的,烧田鼠的感觉一定很爽! 我们一连端掉了好几窝扛着自动步枪的田鼠,被我们发现的小田鼠都会死得很难看。小样,也不看看我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安南猴子的游击战玩得可比你们出色得多,照样被我们玩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何况你们这帮半路出家的家伙,治不了你们俺还叫兽医? 灌木丛那边,两挺重机枪冒了出来,撕裂绸布一般的扫射声骤然响起,让人的心头为之一紧。子弹刮风一般打在装甲车身上,凿出一串串晶白的火花,装甲碎屑和跳弹飞溅而出,有一发子弹甚至打穿了装甲车的前装甲,飞入车内打断了一名士兵半边脖子,鲜血飞扬而起。装甲车驾驶员怒骂:“你奶奶的!”狠狠踹了一脚油门,装甲车发动机发出怒吼,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中直接铲断了两棵大树,顶着重机枪扫射猛冲过去,也不管能不能打中,机关炮一通狂扫,打得重机枪阵地火光灿烂。在爆炸的火光中,一道身影从一个满是积水的单兵坑里冒了出来,手里的火箭筒指向装甲车,冷静击发,嗖!一枚火箭弹屁股拉出一道漂亮的光焰,窜了出去。这一击时机掌握得很好,可惜就在他击发的同一秒,一发步枪子弹飞来,正中防弹头盔,当一声,防弹头盔被特种子弹打出一个小孔,一道血线沿着小孔飙了出来,这名士兵的身体不由自主 的向后一仰,打出去的火箭弹一飞冲天,鬼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又有两道身影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击,就被成串飞来的机炮炮弹打个正着,防弹衣也救不了他们,啪一声炸成几百块,连带被炸得粉碎的,是他们的身体,大小不等的碎肉块和内脏碎片以爆速飞溅出十几米远,从他们身上飞出来的碎骨杀伤力可不在炮弹弹片之下!一连损失了这么多人,躲在树林里的孙子们终于支撑不住了,激烈的枪声中响起他们那像是嘴里含着一块鹅卵石一样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命令士兵们赶紧撤退。想撤?有那么容易吗!装甲车辗过灌木丛,用机关炮朝着每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扫射,直到他们变成一团飞溅而起的血雾为止。我们三个带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风风火火的杀到,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一阵点射,又扫倒了两个,朝装甲车扫来的弹雨戛然而止,那帮耗子又钻地洞了。 装甲车停了下来,从里面抬出一名士兵。他全身上下都让血浆给糊了一遍,半边脖子被子弹生生打断,露出肌肉组织和青色的大动脉,正在不停的喷涌着鲜血。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医务兵一边大声跟他说话一边给他注射吗啡,用尽一切办法要将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不幸的是,在这样的战斗中,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死神赢,医务兵输。身受重伤的士兵嘴角动了动,大概是想冲医务兵挤出一丝宽慰性的微笑,但是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来得及扩张,他的头就歪到了一边,瞳孔开始扩散,他牺牲了。 我神色不动,心里却一阵难受。都这么多年了,打了这么多仗,身边的战友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每次看到战友倒下,哪怕是素不相识的,我仍然会难受,会愤怒。小广西发出一声怒吼:“我要杀光那帮狗杂种!”像一头暴怒的猎豹一样冲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三十秒钟之后,一道炽热得发红的火龙咆哮而出,接着就是凄厉的惨叫声,两名身受重伤的东瀛空降兵被烧成了火球。我和山东赶紧追了上去,树林里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里面隐藏着多少敌人,他一个人追进去等于找死!乘坐装甲车杀过来的、身上都溅上了战友的鲜血的炎龙军团士兵抿紧嘴唇,留下医务兵照看战友的遗体,其他人组成三三制队形跟在我们后面,像一把尖刀,径直插向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黑暗中,子弹啸啸怪啸着朝我们飞来,与空气摩擦,发热,发光,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利箭一般的暗红或者发白的弹道,黑咕隆咚的,再加上雾汽迷漫,夜视仪的作用大打折扣,我们根本就看不到敌人在哪里,相信敌人也看不见我们,大家 都是朝着对方射击时枪口的膛焰开火,混乱而激烈的对射,能否击中目标实在需要运气,能否在对方精准的射击下活下来更需要运气。一轮对射下来,我们这边很快就出现了伤亡,三名士兵倒了下去,一死二伤,估计那边也不好过,光是倒在我的枪口下的敌人就有两名了。 树林里,火龙还在不停的咆哮,小广西像幽灵一样从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朝他们喷射出足以将他们的皮肤肌肉烧成油脂的烈焰,在敌人的嘶声惨叫中放声狂笑:“亲,好玩吗?亲,是不是很舒服呀?是不是比你们在温泉池里一边泡着温泉一边三男两女的乱搞还要舒服呀?”也是借着火光,我们更能抢先一步发现敌人的身影,抢先开火,打得他们死伤惨重。只是在漆黑的夜晚不停的喷火,那绝对是个最显眼的靶子,那个猴子疯了么,这成心就是找死! 我猛一缩头,一发火箭弹头我头顶两米高处飞过,击中了二十米外一棵大树。我猛的向前冲刺几步,身体缩成个圆球状飞快地滚动,轰的一声。那棵大树被拦腰炸断,一米多长的一段树身炸成无数木屑和木刺,激射而出!那些木屑姑且不用理它,只要不是被它溅入眼里就没事,但是那些木刺可是会要人命的,我的身后传来噗噗噗噗一阵轻响,无数木刺和弹片钉在我身后的地面,要是我反应稍慢一点,恐怕早就被射成刺猬了!山东抄起火箭筒就是一炮,目标正是那位差点一炮将我轰了的火箭筒射手。那小子是打偏了,而他是成心往树上打的,轰的一下,又一棵大树被拦腰炸断,以爆速飞行的木刺毫不留情的打进那小子的脖子、手臂、大腿甚至眼睛,那小子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从地上一跃而起,马上,一串串子弹打在他的身上,朵朵血花随即绽开,他在弹雨中触电般扭动着身体,像是在跳霹雳舞。一发子弹碰巧打中他别在身上的一枚手雷,轰!一团火光腾起,这家伙飞到了树梢上,像个破破烂烂的风筝一样挂在树上,下不来了,也不必下来了。 第一九八章马都拉之战的尾声(下) 哒哒哒哒———— 一架武装直升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头顶,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枪管高速转动,喷射出一道碗口粗的弹流,犹如雷神之剑,挟着毁灭性的威力劈向地面!被扫中的树木齐刷刷的倒下,那些倒霉透顶的敌人,不管是在飞快地奔跑还是趴在地上没命的射击,都在这水银泄地一般的扫射之下血肉横飞,在火龙舔到身体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炸成几百块碎片,送到饭店里直接能当饺子馅,剁都不用剁了。三秒钟的扫射,就有十一名敌人从我们的侦测系统中消失,还有几个倒在地上挣扎翻滚,惨叫呼号,都说武装直升机是步兵的天敌,不信这个邪还真不行。 但是,不信邪的人还是有的。直升机正扫得兴起,一枚单兵肩射导弹拔地而起,朝它的机腹直冲过来,妈的,这帮孙子居然还有毒刺单兵飞弹!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毛熊在阿富汗的直升机吃够了毒刺的苦头,在这么多年的苦战中,至少有三百架武装直升机被击落,其中很大一部份就是拜毒刺所赐!直升机赶紧拉起,热焰诱饵天女散花似的狂甩出去,并且做出一系列假动作,显然,飞行员是老手,不止一次规避过呼啸而来的地对空导弹,经验老到,冷静沉着,这枚导弹应该奈何不了他。不过,如果说这家伙老练的技术让我们佩服不已的话,那么,他下一个动作就让我们破口大骂,恨不得用步枪朝直升机的尾翼狠狠的打上几百发子弹,将他打下来! 嗖! 在我们略紧张的注视下,一个小小的玩意从直升机里飞了出来————热焰诱饵发出的光芒实在强烈,连这么小的玩意都看得见!我在心里狂叫救命,本能的闭上眼睛!轰!那玩意在我们头顶五十米左右的高度爆炸开来,哪怕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眼前强光一闪,操他妈的,是闪光弹!那家伙为了防止敌人继续朝他发射地对空导弹,居然朝地面扔闪光弹!鬼才知道他是怎么一边开飞机一边腾出手来掏出闪光弹拉火丢下去的,这一招对于那些正儿八经的防空导弹部队当然不管用,但是对于扛着单兵导弹发射装置,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瞄准系统里的特种兵来说,真的是太管用了!只是一枚闪光弹丢下来,地面上便是一片咒骂声,有汉语,有日语,显然不管是敌是我,中招的人都不在少数。两名炎龙军团士兵瞪大被强光刺伤,几分钟内都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朝着天空竖起一根中指,向正在规避导弹的飞行员致以衷心的祝福:“我操你妹子,祝你早日挨上十几枚防空导弹,然后被敌人抓回去狂爆菊花!” 气恼也好,咒骂也罢,反正 那家伙的战术真的奏效了,第二发毒刺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没能发射出去。敌人恐怕也知道大事不妙,要是让直升机甩开了那枚导弹,再次发动攻南,他们绝对会死得很难看的,他们毫不含糊的一连甩出几枚烟幕弹,也顾不上小广西了,眼睛没有被刺伤的家伙拉着被闪光弹闪得什么都看不见的可怜虫撒腿就跑。小广西怒吼:“狗日的,别跑!乖乖的让我再喷你们一脸!”双足发力,猛追过去。一名伤兵用一只手支撑起身体,拔出手枪朝他开了一枪,被他闪开,那家伙还想开第二枪,一只脏兮兮的皮靴已经挟着风声踢了过来,正中太阳穴,踢得他的头重重的往一旁甩去,啪一声,颈骨生生扭断,他闷哼一声,翻了个身倒在地上,不动了。小广西越过这具还在痉挛的尸体冲向一个一边撤退一边射击的家伙,避过好几梭子弹,成功逼近到四十米内,正想喷火,脚下突然一紧,一根几乎埋到烂泥里的绳子套住了他的右腿脚踝,接着一棵小树突然弹起,将他倒吊了起来,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荡出去,撞向一棵大树!以这个速度撞上树,鼻青脸肿不在话下,倒霉一点的话甚至可能断掉一根骨头,小广西可不想尝试那种肉饼压墙的滋味,闪电般拔出战术刀狠狠一刀扎出去,笃一声,战术刀深深的扎入树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来,小广西借着这股力将自己倒推出去,总算没有撞个半死。但是他的处境很不妙,那位距离他只有四十来米的东瀛空降兵在打出两记点射逼退山东之后,将枪口对准了他。四十米,打一个吊在空中的人,对于一名空降兵来跟打十米远的胸靶没有区别,就算是新兵,打不中都会羞个半死的。那家伙此时的笑容一定很残忍,很狰狞,他用日语叫:“去死吧,支那猪!” 砰! 一发子弹高速旋转着呼啸而过,血沫飞溅,那家伙的下巴被打个粉碎,子弹在他的咽喉上开出一个小小的窟窿,拉出一道血线,一股无法抵御的冲击力将他撞倒,一连滚出六七米远,爬都爬不起来了。小广西叫:“老大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赶紧把我放下来,我要烧死那帮孙子!” 我头也不抬,随手一枪将绳子打断,那家伙像块石头一样掉了下来,却一声不吭,和我肩并肩分开讨厌的荆棘和树枝,追向没命逃跑的敌人。敌人时不时回头朝我们开火,我也用自动步枪不停的点射,子弹大多浪费掉了,但也对彼此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足足一分钟,距离都没能拉近一点。 又一发火箭弹飞了过来,我和小广西左右分开,一个躲到大树后一个趴在地上,没有受伤,但是以爆 速从身边擦过的弹片和兜头兜脸砸下来的泥土石头毕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东。借着夜视仪,我透过硝烟可以看到十几名东瀛空降兵正以复合双箭队形在密林中高速运动,娴熟的战术动作,良好的战术意识,钢铁一般的战斗意志,还有精良的装备,使得他们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劲敌,如果不能尽快将他们肃清,等到他们真融入了马都拉岛的环境,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但是想消灭这么多训练有素的特种空降兵,谈何容易!可以预见,这帮打不死的小强必将成为我们的大麻烦,他们会利用游击战术不停的袭击我们在岛上的驻军和移民,不停的袭击岛上的军用和民用设施,不停的暗杀重要人士,将我们拖入沼泽之中! 小广西有点儿泄气:“那帮孙子准是属兔子的,跑得真他妈的快,怎么也追不上!” 我冷笑:“他们跑得再快,也没有直升机跑得快!” 山东扑到我的身边,略带喘息说:“问题是直升机好像受了伤,必须返航了,一时半刻过不来!” 小广西怒骂:“他奶奶的!” 子弹还在不停的飞来,那帮家伙的身影却一个接一个隐没在丛林的黑暗之中,真的要让他们跑掉了么?我一咬牙,扔掉自动步枪,擎起火箭筒,朝最后一个正三步一回头,用班用轻机朝压制后面的追兵的家伙瞄准。 小广西说:“一发火箭弹打一名敌人,浪费了一点。” 我说:“闭嘴!山东,给那家伙一梭子,把他往那一小块开阔地逼!” 山东扣动板机,一串曳光弹飞了出去。那家伙猫着腰一连做出好几个假动作,这么多子弹居然全部被他甩开,只不过,他也被逼到了一小块开阔地上。那块开阔地充其量就是两棵橡树支撑起来的一小块没有灌木没有杂草的平坦地带,只有二十来平方米,一个成年人只要两三秒钟就能冲过去了,但是他没有机会安全通过了,因为我在他闪避最后两发子弹的同时扣下了板机!火箭筒尾部喷出一大团烟焰,嗖的一声,火箭弹拖着一根漂亮的尾巴以每秒两百米左右的速度飞了出去,那名空降兵在做出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甩开最后一发曳光弹,得意的笑容刚刚在嘴角泛起,他就看到枚火箭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弧线,像狙击步枪子弹一样朝他打了过来,然后,他听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声音————那枚火箭弹像尖刀一样刺入他的胸口,前胸入后胸出,将他整个人打了个对穿,却没有爆炸,而是将他撞得向后飞了出去,大口大口的吐血,手臂乱挥似乎想将掐住了他的 咽喉的死神推开。还会挣扎就意味着还有救,几名东瀛空降兵发出一声悲呼:“队长!”甩出几枚手雷炸起大团烟雾,遮住了我们的视线,然后冲了上去抓住这个被火箭弹打穿了的家伙的腿往隐蔽处拖。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绝对无法理解战友之间的生死情谊的,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真正的军人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朝不保夕的战友,哪一国都一样。这种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的情谊固然感人,但是有时候,它也有可能会被敌人利用,变成可怕的陷阱,将整队人马一网打尽,比如现在———— 轰!!! 那枚插在那个倒霉蛋胸口的火箭弹突然爆炸了,那个正大口大口地吐血的倒霉蛋,那些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救人的伞兵,都在一团耀眼的火球中像纸人似的飞扬而起,尖锐锋利而且灼热无比的弹片撕裂了他们的防弹衣,爆炸波将被打成筛子的身体扯成了碎片,黑红的火球和呼啸的弹片中,一蓬血雨飞扬而起,又怅然洒落,似乎在为凋零的生命而叹息。那个被我当成遥控炸弹的倒霉弹连渣都没有剩下来,地面上只剩下一个弹坑,在弹坑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尸体,都破碎得不成样子了,还有三名被炸断了腿的伤兵,那一枚火箭弹基本上将这支难缠的东瀛特种空降兵小队一网打尽了。 那三名伤兵的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鲜血从裸露的血管里一股接一股的喷出来。他们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痛得浑身哆嗦,却没有一个发出一声惨叫,就算是把舌头烂了,满嘴是血,也没有一个吭上一声。看到我们,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冷冷的跟我们对视,那冷漠、绝望、痛苦、疯狂的目光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被捕兽夹夹住后,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了被夹住的那条腿的狼。我们用同样冷漠的目光跟他们对视,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纵使有几分惺惺相惜,也只会被我们压在心底。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争之后,我们这两个国家的军人注定要成为死敌,一旦遭遇上了,便是不死不休,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因为,国家和民族命令我们毫不留情地置对方于死地,一丝机会也不能给对方留下,因为,亚洲只能有一个国家以强国的身份崛起,支配这片大陆,与北约和华约争雄,不是我们,就是他们,没有半点缓冲的余地。 对视半晌,那三名伤兵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不可思议的平静的背后,我们看到了曾经令整个亚洲颤抖的武士道精神的复苏。是的,被双头鹰刻意阉割掉的武士道精神在迭经血战之后,又在这些东瀛士兵身上复苏了,不然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平静的等待 死亡?我拔出自卫手枪,连开三枪,子弹打碎了他们的心脏,血花怒放开来,血淋淋的身体突然绷成一张弓形,然后无力的瘫软下去,再抽搐一下,不动了。 这是最后一批倒下的东瀛士兵,三声枪响过后,马都拉岛上的枪声平息了下去,爪洼战场上铺天盖地的炮火也突然停止,撕裂夜幕的爆炸火光终于消停,夜幕重新笼罩大地,只剩下翔鹤号航母战斗群的战舰残骸还在海上熊熊燃烧,有一些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对于东瀛来说,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当然,是以他们无法承受的惨败宣告结束的。 第一九九章筹码的妙用 得知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在华军的海空力量无情绞杀之下变成了一堆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的残骸之后,东瀛远征军三军司令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每一个人都面色死灰,目光迷乱,嘴唇直颤,几名海军军官一声不响走了出去,没多久就听到几声枪响,警卫员过来报告说,这些军官已经开枪自杀了。这么多军官的死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被一波紧接一波的打击打得体无完肤的东瀛将领们早已经麻木了,甚至开始羡慕死者,恨不得拔出手枪照自己脑门来一枪! 惨败,败得太惨了! 海上自卫队派来的精锐舰队一支接一支的被打垮,东瀛的海上军事力量几乎被削弱了一半,空中自卫队更是精英凋零,先进战机和优秀飞行员损失之大,让空中自卫队幕僚长有种吐血的冲动!陆上自卫队更不用说了,第六师团已经被杀得鸡犬不留,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被华军团团包围,大炮轰坦克辗,成堆成堆的被炸得血肉横飞,据说战场已经被硝烟和血雾笼罩,看不见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仿佛这数万士兵已经被血雾吞噬了!可以预见,这两个师团也回不来了,一战损失三个师团,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被灭掉近十万精锐士兵,哪怕是在二战,东瀛也没有打过这么丢脸的败仗! 海陆空三军的尊严均在这一战中被摧毁殆尽,东瀛军队将成为军事专家嘲弄的对象,而他们这些将领,更将成为东瀛的罪人,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场战争由始至终,他们的指挥都没有出过大的差错,甚至一度压得华军透不过气来,怎么突然之间,战局就逆转了? 所有人呆呆的望着北野政雄,希冀中甚至透着一丝哀求,潜意识里,每个人都希望这个老头能奇兵突出,为他们挽回一丝颜面。 北野政雄却看都不看他们,只是定定的看着卫星转播过来的画面。 惨烈无比的战斗仍在继续,血与火几乎占满了屏幕。顶着火雨一般泼落的炮火,一群群被硝烟熏得面目全非的东瀛战车舍死忘生的冲击着华军横亘在北加海岸市外围的阻击阵地,却一辆接一辆的被火流星般飞来的反坦克导弹打成团团火球,伴随坦克冲锋的东瀛士兵像纸折的一样,在猛烈的爆炸声中飞扬起来,一蓬蓬血雾在烟焰中飞扬而起…… 阻击阵地上的尸体早就堆起一米多高了,华军阻击部队却毫不手软,机枪机关炮迫击炮火箭筒构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火力网,条条火舌贪婪的在嚎叫着冲上来的东瀛士兵狠狠舔过,朵 朵血花怒放开来,东瀛士兵惨叫着成丛倒下,从天而降的航空炸弹和重炮炮弹不分死人活人,痛他们通通淹没在飞砂流火之中……失去了重炮,失去了空军,甚至失去了装甲部队,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对快速反应师阻击阵地发起的冲击如果扑向烈火的飞蛾,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而在这两个师团后面,无数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像洪流似的无边无际的朝东瀛士兵倾泄而来,机枪和大炮一刻不停的喷吐着火舌,东瀛士兵在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中抽搐着,扭动着身体,转眼间就被扯得粉碎,甚至被辗带卷进去,辗成一团褐色烂泥。华军打疯了,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跪在地上没命的挥舞白衬衫向华军乞降,等待他们的,仍然是灼热的子弹甚至冰冷的刺刀! 包围圈里血流成河,尸积成川,然而,杀戳仍在继续! 北野政雄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再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 小泽参谋颤声问:“司令官阁下,我们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小时,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就要从陆上自卫队的作战序列中消失了!” 北野政雄声音沉闷而无力:“致电华军指挥官,我们……投降……” “投降?” 所有人的身体狠狠一颤,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玩命的扎了一下,总算从梦游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一脸惊愕的望着北野政雄。投降这字眼,不止一次在他们心底闪现过,但都被他们竭力否定了。不能投降,决不能投降,打从甲午战争以来,一场场战争中逢华必胜所建立起来的心理优势,经济发展遥遥领先于华国所带来的优越感,决不能容忍他们向华军投降,就好比他们的首相绝对不会正面就东瀛在二战中犯下的滔天罪行向亚洲尤其是华国道歉一样,因为这样做会伤及东瀛那可怜的自尊!司令官阁下居然说要投降?真是不敢相信! 一位年轻的大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喘着粗气嘎声说:“司令官阁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北野政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并且会为我所说的话负责……不必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除了投降,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空军没了,没军没了,四个师团没了三个,再不投降,我们的结局只能是悉数被华军坦克辗成烂泥,一个也跑不掉……” 大佐挥舞手臂,失态的吼:“我宁愿被华军的坦克辗死,也不愿意蒙受向华军投降的耻辱!” 北野政雄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想死还不简单?出城 二十公里就是战场,让你带上一个中队的敢死队杀出去,五分钟不到就会被杀个精光!你死了不要紧,可爪洼战场上至少还有三四万经历过最惨烈的战争的东瀛士兵,他们的牺牲已经毫无意义,将他们活着带回东瀛,保存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才是我们的责任……” 那位大佐怒吼:“我决不同意向华军投降!正如你所说,我们还有第五师团,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也还有不少人,我们还能继续打下去,让华军付出血的代价,我们……” 北野政雄说:“司令官是我,不是你,我决定了的事情无须你同意。小泽君,向华军指挥部发布,越快越好。” 小泽少佐愣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一名中佐跳了起来,两眼发红,拔出自卫手枪放声咆哮:“我看谁敢!只有懦夫才会向支那人投降,真正的大和勇士是宁死不屈,哪怕明知道不敌,也会死战到底,在自己倒下之前让敌人把血流干的,北野君,你辜负了武士这个光荣的称号,更让你的家族蒙羞!” 北野政雄“嗤”一声:“连敌人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强在哪里都不敢承认,一口一个支那人,死守着曾经的优越感不放,这就是武士的勇敢?那勇敢也太不值钱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正对着枪口,跟那两位已经发了狂的军官对视,目光出奇的冷厉,如同两道闪电,这两个愣头青被他的目光刺得心里发慌,竟然不敢跟他对视:“年轻人,我经历过二战,你口中那种死战到底的勇敢我见过太多了……见过太多了。在太平洋战场上,当主力部队被敌军歼灭之后,幸存下来的士兵会狂叫着从山林里冲出来,向花旗军阵地发起自杀性冲锋,最终被花旗军猛烈的火力毫不费力地全部扫倒,这就是勇敢么?几千名士兵的牺牲换来了什么?在自杀性冲锋中,花旗军几乎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而在韩战中,华军的180师主力被歼灭,一些零散的人员在荒山野岭中以游击战术不停的袭扰着联合国军的后方,为了消灭他们,花旗军连最剽悍的海军陆战队都派上去了,却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将他们消灭,直到战争结束,那一带的枪声都还在不时响起,两相比较,到底哪一个才是勇敢?” 这两名军官脸涨得通红,嘴唇一张一合,明显是不服气,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中佐手里的枪越垂越低,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捏住这支小小的手枪了。 北野政雄说:“我可以原谅你们的冲动,可以原谅你们的口不择言,因为你们还年轻,而东瀛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把枪放下吧,我并不想惩罚你 们。你们都记住,一味的死战到底只能算是顽固不化,而敢于承认敌人的强大,敢于承认自己的失败,才算是真正的勇敢。这一次我们败了,败给了华国第一集团军,败给了实战经验比任何一个国家的正规军都要丰富的炎龙军团,败给了那位几乎无法击败的华国战神,这不丢脸;我们由始至终都没有犯下大的错误,敌人是用一种全新的战争模式————网络战将我们打败的,这也不丢脸,相反,我们应该庆幸这只是一场在第三国的土地上进行的局部战争,而不是在我们的国土上进行的赌上国运的全面战争,否则我们将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现在的千倍,万倍!我们输了,但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将这些经验和对现代战争的认识带回军队中去,我们的失败就有价值,全部死在这里,是对东瀛的犯罪————如果我们都死了,将来与华国交战,我们的军队还会犯跟我们一样的错误,并且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你们明白吗?” 那两头犟驴的头耸拉了下去。中佐的手枪掉到了地上。两名警卫冲进来要将他拿下,北野政雄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表示没事了。他对小泽参谋说:“去发报吧。”说完这句话,他仿佛也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慢慢的坐了下去,手捂着额头,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船越君,万分抱歉,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报仇,我甚至没有办法让你的牺牲更有价值一些!我必须保住幸存下来的将士……原谅我这个没用的同僚吧……” 小泽参谋看着心力交瘁的司令官阁下,沉默地敬了个军礼,过去发报了。 几分钟之后,第一集团军的坦克从第八师团的指挥部辗了过去,师团长和好几名参谋被辗成了一团肉酱,再也不分彼此。 十分钟之后,华军的攻势戛然而止,炮火连天的爪洼战场,迎来了开战以来少有的宁静大概是华军也打累了,终于要歇一口气了吧。东瀛三军司令部接到华军回复的电报,非常简短,简短到只有两个字:“免谈!” 看样子,华军是铁了心要将他们全部留在爪洼肥地了。看着这两个方块字,在座所有人都红了眼,愤怒,绝望,惊恐,无奈……作为失败者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袭上心头,让他们几乎发狂。华军不打算跟他们谈判,是啊,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谈判? 北野政雄沉默片刻,对小泽参谋说:“继续发报,就说,如果他们同意谈判,我们可以放手让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将苏哈多总统劫走;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让苏哈多人间蒸发,连根头发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北野政雄说:“直接把苏哈多交给华军才会将华军激怒……我们的战争结束了,可华国与爪洼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苏哈多是挑起这场战争的头号战犯,只要他还没有死,只要他还没有落入华军的手里,华军就有理由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继续给爪洼人放血,为南洋华人共和国打出十年和平发展的时间……我猜柳哲那个屠夫肯定还没有杀过瘾,谁敢扫他的兴,那才是活腻了。” 众人半信半疑。 没过几分钟,华军回复:“放苏哈多走,滚回你们老家去!” 一向软硬不吃的华军,居然还真吃这一套,这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第二零零章建国 苏哈多总统僵硬的躺在病床上,神情惨然,一动不动,那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植物人,搞不好给他浇点水他就能开出花来。只是,他的内心是否像表面那么平静? 当然不是。这位满手血腥的独裁者此时心里的恨意,就算用整个海洋的水来稀释,也无法让它淡上半分。 对,他恨,他恨东瀛人,这帮目中无人眼高手低的家伙把他耍得好惨,口口声声说可以将华军打得落花流水,将他从火坑里救出来,结果呢?这帮东洋猴子转眼之间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说,还把华国的仇恨和怒火撩起三千丈不止,半个爪洼都被打了个稀巴烂!东瀛人确实是在帮忙,帮倒忙! 他恨,他恨苏联人!苏联人临阵退缩不仅害惨了东瀛人,也害惨了爪洼,害得爪洼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从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他更恨新马泰三国,这帮卑鄙无耻的家伙,平时把跟爪洼的友谊挂在嘴边,恨不得连老婆都拿出来跟爪洼分享,可是一看到爪洼要打输了,马上像一头恶狼一样冲上来,没命的抢钱抢地盘,恨不得把爪洼连皮带骨吞进肚子里,毛都不留一根!特别是马来西亚,这个混蛋在战争爆发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跟爪洼并肩作战,并且真的跟华军打了几场,虽然一次输得比一次惨,但还是把苏哈多总统感动得一塌糊涂,真把马来西亚当成了一条肠子里爬出来的兄弟。结果呢?第一个跳出来从爪洼背后捅刀子的,就是马来西亚!苏哈多总统满心怨毒,如果手里有一枚五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引爆,拉这几个国家一起完蛋!老子不得好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但是,他最恨的,还是华国!就是这个国家悍然干涉爪洼内政,出动十几万大军,把雅加达夷为平地,更让他这个一国元首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他对华国的仇恨和他对这个大国的恐惧一样深,没有人可以可以化解! 今夜一战,苏联临阵退缩,东瀛独木难支,胜负已分,东瀛想不从爪洼撤军都不行了。东瀛撤军之后,爪洼将独自面对华国,还有那一大帮豺狼一般的猴子国家,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苏哈多不敢去想,只要想想,他都会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柳维平,柳哲,韩枫……这些天煞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而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敢收容他,地球这么大,竟没有一处可以供他容身的地方,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可怕?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电视里传出让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汉语, 新闻时间到了。总统浑浊的眼睛动了一下,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目光慢慢转到电视机屏幕上———— 屏幕上,千万朵烟花同时腾空而起,比最密集的防空火力还要密,在爪洼的夜空绽开,将被太多的硝烟染得漆黑的夜空渲染得姹紫嫣红,高楼大厦在烟花爆开的漫天星火中时隐时现,再加上地面上狂呼大喊的、挥舞着鲜花又唱又跳的人群,欢乐的气氛趋于狂热。呵,这是华人的节日,那帮曾无数次在他的屠刀下颤抖哭号的家伙,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居然过起节来了,这对他,对爪洼都是莫大的讽刺!总统大人像着了魔一样死死盯着屏幕,拳头捏着啪啪响,青筋暴露,眼睛瞪得老大,以至于脸部肌肉都被吊上了颧骨。在他眼里,那满天烟花就是铺天盖地的炮火,那欢呼雀跃的人群就是围着他凄厉地哭喊着要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魔鬼,这喜庆的一幕在他看来,竟然比幽冥地府里的阴森恐怖场面还要恐怖! 他看到的是南洋华人共和国建国大典的实况。 一个国家的建立,哪怕是再小的国家,也是一件大事,何况是一个经历了无数苦难,又创造过无数辉煌,饱受打压,却至今不曾屈服的民族?按柳维平的说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事,咱们腐败一次也是值得的,干脆搞一个堪比共和国大阅兵的典礼,好让全世界都记住这一天!他也确实做到了,全世界都为这一核爆一般的事件而疯狂,数以千记的记者闻风而来,上百家著名的电视台为争直播权争得面红耳赤,直播费像火箭一样往上狂飙。虽然是仓促准备的,但是上百家著名电视台,数百个地区电视台同时现场直播,只要你还在地球上,只要你有一台电视机或者电脑,总能看到那激动人心的画面的!为了达到震撼性效果,华军首次允许记者提前一天进入战场拍摄战争画面,甚至有偿提供直升机让他们进行航拍。租军用直升机的费用可不低,但记者们还是争破了头。于是,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大家首先看到的不是激动人心的画面,而是———— 暴雨一般一排排从天际倾泄而下的炮弹,火雨流星一般的火箭炮群集火齐射,看不到边的坦克履带卷起漫天风沙,毫不留情地从东瀛军队的伤兵和尸体身上辗过去,主炮和机枪不停地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将还能活蹦乱跳的东瀛士兵一丛丛的扫倒;直升机如同飞翔的死神,擦着战场上冲腾而起的烟焰呼啸而过,短翼下火光连闪,几十发火箭弹几秒钟之内就全部倾泄到了东瀛士兵的阵地上,硬生生打出一座喷发的火山,看到有浑身是火的东瀛士兵从火海中冲出来,机炮毫不 客气地发出了怒吼,一道笔直的弹道犁过去,火人变成了带着火焰四处飞溅的碎片……这是第一集团军歼灭第八师团的画面,几分钟的画面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战争的惨烈和残酷,但那史诗般壮丽的画面还是让无数军迷为之迷醉,不能自已。 最终,陆战的画面定格在了68式主战坦克从第八师团师团长身上辗过去的那一瞬间,画面一拉,拉到了茫茫大海。无数东瀛战机和战舰像被狂风驱赶的乌云,沉沉呼啸着扑向爪洼,而更多的华国战鹰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一场让人全身血液为之沸腾的空战拉开序幕……空前庞大的机群在夜空中相互追逐,竭尽全力绞杀对方,成群的空空导弹流星一般划过夜空,将昂贵的战机打成团团烟火,像极了烟火嘉年华上最美丽的烟花。一波波战机在爪洼海上空被打得粉身碎骨,更多的战机悍不畏死的迎上去,大开杀戒……最终,天空变得干净了,那个庞大得几乎可以遮蔽爪洼天空的东瀛机群被打得一干二净。再接着,愤怒的共和国战鹰朝翔鹤号航母战斗群扑了过去…… 当看到翔鹤号航母战斗群在华军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被打得粉碎,所有战舰一艘接一艘四分五裂熊熊燃烧,慢慢沉入大海的时候,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不知道多少条街道在纵酒狂欢,更不知道多少人在街头上又唱又跳,整个共和国都被这辉煌的战绩所陶醉了,这样的惊喜,在七九年的时候有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守在电视机前的华人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头一次如此深刻地看到了母国的强大,他们不再无依无靠了,谁敢动他们,母国就敢出兵将其打得粉碎! 联合国会议厅当然也可以看到现场直播,近两百个国家代表危襟正坐,那血火满天尸骨盈海的惨烈通过电波穿越万里之遥,投映到他们眼前,让他们不寒而栗。邵剑辉一脸欠揍,左眼瞅着双头鹰,右眼瞅着北极熊,鼻子对着约翰牛和高卢鸡的额头,那种挑衅性的眼神和表情着实让人恨得牙齿痒痒喉咙发紧,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谁要是敢阻止华人建国,来一个我们辗一个,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试试看?谁敢试啊!东瀛倒是试过了,结果四个远征师团没了三个,海空军力量被削掉了一半!北极熊也试了一下,可还没等到正面交锋就缩了回来,原因?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了!通过军事卫星可以看到切尔诺贝利全城都被滚滚浓烟遮蔽,核电站淹没在冲天大火之中,苏联红军舍死忘生地开赴灾区,陆军航空兵飞行员承受着人体绝对无法承受的核辐射,驾驶着直升机一次次从核电站 上空飞过,将沙袋投下去……短短几分钟的飞行,他们付出的将是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那里的核辐射强度是致命剂量的千倍以上,数万平方公里将变成死神的禁区,谁敢闯进这个禁区,等待他的将是病魔甚至死神!核辐射云团正在向整个欧洲扩散,整个欧洲都陷入极度恐慌之中,谁还有心情来管东南亚这点破事,老家都快要下起“黑雨”了!有这两个当榜样,谁还敢管这闲事? 秘书长也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东南亚这个葫芦还没有按下去,苏联那个瓢便高高的蹶了起来,就算把他撕开两半当两个人用都忙不过来啊!本来,亲自参与缔造一个国家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秘书长阁下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是现在,他再也享受不起来了,只想速战速决,早点把这档子事处理掉,转头料理切尔诺贝利这个烂摊子。这可不仅仅是苏联一家的事情,这次事故如此严重,数百万人直接遭殃,整个欧洲都受到严重影响,跟这场灾难比起来,华人建不建国似乎算不上什么!他清清嗓子,说:“各位代表,各位常任理事国的成员,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刚刚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灾难,这是全人类的灾难……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们用五分钟时间就华人建国问题作最后的表决,然后转头处理切尔诺贝利事故……上帝,这真的太可怕了……造成华人建国的请举手。” 邵剑辉第一个举手。废话,华人建国是共和国一手策划的,他能不举手吗?接着,巴基斯坦、阿根廷、贝兰、古巴、北韩、阿尔巴尼亚、坦桑尼亚、赞比亚……友好国家争先恐后的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一只只大手纷纷举起,像一片越来越茂密的丛林。苏联代表很光棍的举手,苏联已经没有心思管华人的事情了,自己家里要紧。看到苏联举手之后,花旗国代表也苦笑着举起了自己的手。这多少有点出人意料,还没有几个国家在建国的时候能同时得到北约和华约两大集团同时承认的呢。不过,考虑到双头鹰务实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双头鹰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仍在持续衰退,不得不进行战略收缩,实在没有力气插手半个地球之外的事情了。再说了,华人的建国大典都开始了,你再反对又有什么用?没看到连以色列都举手了么? 英国和法国代青苦笑着,也举起了自己的手。老大都赞成了,他们反对的话,会让老大没面子,后果很严重的…… 秘书长统计一下,哦,绝大多数国家都赞成。他用庄严的声音宣布:“五大常任理事国都表示赞成,超过五分之四的成员国也表示赞成,我宣 布,华人建国的提案以绝对多数票通过了!从今往后,地球大家庭又多了一个成员!” “太好了!” “万岁!” “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了,真的是太好了!” 蒋婷扑入飞狼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在场的华人代表也激动得泪流满面,失态的在庄严的联合国会议厅又跳又跳,放声大喊,肆无忌惮的让全世界知道他们内心的激动和快乐。这多少让北约和华约代表心里平衡了一点,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们:“一群土包子,就算让你们建国,用不了多久你们也得玩完!”大势所趋,人力无法违抗,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阿q一把了。 秘书长的声音传遍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当然,也传到了苏哈多总统的耳朵里。这一刻,这个枭雄气色灰败,长大嘴巴,胸膛鼓得老高,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没有被一口浊气憋死。很难想像这个老头内心愤怒到了何种地步,瘦得像竹枝一样的五根手指一紧,啪一声,一只水杯被捏了个粉碎,上气不接下气的怒骂:“卑鄙……无耻……可恶……” 他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了。 第二零一章逃跑 泗水独立广场上,人山人海,欢声雷动。在众多共和国将领的注视下,一身硝烟味还没有消散的精锐步兵排成四十乘四十的庞大方阵,踢着整齐划一的正步翻翻滚滚的向前涌动,百战雄师那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磅礴气势显露无遗,弹痕累累的主战坦克和装甲战车四辆一排缓缓开过,天空中,一个个双机编队从广场低空擦过,闪烁的航灯,天女散花一般抛洒而出的热焰弹,把气氛推向了高潮,数十万华人兴奋得近乎癫狂,数十万人的欢呼排山倒海,比最凶狠的海啸还在厉害,几乎淹没了一切,每一支军队从广场通过,总会激起几乎要将天空震塌的欢呼! “跟我们国家的大阅兵没法比呀,严重缩水了。” 第一集团军军长伊川少将笑着发出感叹,看似抱怨,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又骗得了谁?他望着从广场上空飞过的直升机,大声说:“不过,这是我一生中参加过的最豪华的盛典,这也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我们何其幸运,适逢这风云际会之时,在重重逆境之中硬是靠着手里的刺刀杀开一条血路,缔造了一个国家!有过这样的辉煌,哪怕死亡就在下一分钟,我这个老兵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柳维平笑:“老兵,先别感叹,这样的盛典也许不是最后一次……我说也许!” 伊川少将有些惊愕的望着柳维平,柳维平却把目光投向一个正如同潮水一般涌动的步兵方阵,朝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招手,登时激起一片欢呼声。飞狼的声音跨越万里之遥,在广播电台中响起,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我们建国的提议获得了联合国的批准,我宣布,在这个夜晚,1986年4月26日,南洋华人共和国成立了!” “南洋华人共和国万岁!” “太好了,我们再也不是没有根的浮萍了!” “我……我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万岁!” “炎龙军团万岁!解放军万岁!”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核爆一般响起,汇成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席卷东南亚的天空。无数镁光灯在疯狂闪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别井离乡,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开枝散叶艰难拼搏,一次次靠着自己的双手富足起来,一次次被人欺凌,一次次被人屠杀,却顽强地守着华夏的道统,让华夏文明之花开遍全世界的海外华人,终于建国了。欢歌与泪水,成了泗水夜空下的主旋律,每个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抑,有些家伙干脆抄起自动步枪对着天空一边狂喊一边扫射,马上被人扑倒,一顿暴揍。别误会,揍他的人可不是执法的,只是太激动了,除了揍这些胆大包天有家伙一顿之外已经找不出别的法子来发泄自己内心那几乎要将胸膛胀狂喜。 飞狼的声音有点颤抖:“只有在南洋生活过的华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华人有多不容易!我们不能开办华校,我们不能去经营一些利润丰厚的行业,我们创业要交比爪洼人多出一倍以上的税收,爪洼政府出台的十三条带有种族岐视性质的政策中,有十一条是针对华人的!我们甚至连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无法保证,稍有风吹草动,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在这个嗜血的愚昧的国度生存是如此的艰难,但是,我们怕过了吗?没有,我们没有!几百年了,尽管一次次被血洗,我们还是在这片土地生了根,如同疾风劲草般强大起来!是时候给这段耻辱的历史画上句号了,今天晚上,我们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我们将拥有自己的军队,我们不再是软弱可欺的绵羊!从马都拉岛一直到北加海岸,这片肥沃的土地将成为我们的家园,荣幸地当选为南洋华人共和国首位总统和武装力量总司令的我,庄严地宣誓,我,飞狼,将用我所有的力量保卫这片土地,保卫这片土地上的同胞,谁想侵犯我们的利益,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狂热的欢呼声再度爆发,震散了天边的云彩,也震得苏哈多总统面无人色,气息奄奄。 “国家建立了,军队也有了,大家是不是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还不行!双手沾满无辜华人的鲜血的屠夫还没有落网,爪洼政府至今没有向我们道歉并且作出赔偿!我们必须清算他们的罪行,让每一个罪犯都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一次次遭到屠杀,欺凌?因为我们一盘散沙,为了一点点私人利益,置整个南洋华人的利益不顾,在自己的窝里斗得难分难解!这是一次血的教训,希望这次血淋淋的教训可以让所有人警醒,团结一致,让这个新生的国家繁荣富强。要做到这一点,每一个人必须抛弃自私和贪念,丢掉懦弱,奋发向上!要知道,有国才有家,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就算富可敌国,也是保不住的!” “不要再把周围的人当作自己的对手————不管是商业上的对手还是职场上的对手,他是你的同胞,我们有着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团结起来吧,新的辉煌和艰难都在等待着我们……” 门砰一声被撞开了,苏哈多总统目光一闪,正好看到几名爪洼特种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少校,一 进来就急急的叫:“总统,不好了,东瀛和华国要谈判了,那些倭猪要将你当作筹码交给华国,换取顺利从爪洼撤军————我们被抛弃了!” 苏哈多总统面色连变,最终定格在沮丧和怨毒上,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苦笑:“我就知道倭人靠不住……你们进来做什么?我们已经输了,赶紧逃命去吧!” 少校大叫:“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苏门答腊,我们还有班达亚齐,我们还有很多领土,那里的人民都会起来支持总统的!在正面战场我们输掉了,但是我们可以用游击战赢回来,没有一个大国面对全民皆兵式的游击战能不失败的!带总统走,我们还要继续抵抗下去,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几名爪洼特种兵不等少校把话说完,就把总统架了走来,两名手持突击步枪的家伙在前面开路,冲出了病房。苏哈多总统苦笑,这些士兵如此忠心,着实令人感动,不过,他们的忠心是建立在华军拒绝接受他们一切形式的投降上的,换句话来说,不抵抗,他们就得死!算啦,想那么多干嘛?束手待毙可不是他的性格,能逃离北加海岸,跑到苏门答腊或者班达亚齐去的话,凭着他的影响力,很容易就可以组织起一支军队,继续跟华国打下去!以他在西方世界的人脉,获得一些西方国家的同情和支持也不是办不到的,只要华国陷入游击战的烂泥潭里,再加上全世界的外交压力,不出十年,他们就会元气大伤,乖乖从爪洼撤军,到那时,他就可以卷土重来!总统在心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我还没有输,我还有军队,我还有钱,我还没有输! 在他走出病房的时候,飞狼的电视讲话也接近尾声了,最后八个字是吼出来的,像一声惊雷,震得苏哈多耳边隆隆作响: “龙的传人,自强不息!” 一这声怒吼震得苏哈多总统心尖直颤,神情恍惚,就连那些到现在还忠于他的爪洼特种兵是怎么跟东瀛士兵交火,怎么把他塞上直升机的他都不知道了。内心深处,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闪现:如同南洋华人团结一致,他真的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吗? “快开飞机!快开飞机!” 少校的声音在爆豆子一般的枪声中格外的凄厉。苏哈多总统可是重要人物,东瀛人手里的筹码,警卫当然非常森严,要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重要的人物弄走,东瀛陆上自卫队跳海算了。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动作很快惊动了东瀛人,东瀛士兵冲了出来想抢回这个重要筹码,爪洼特种兵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盟友在这一刻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自动步枪子弹几乎是面对面的朝着对方胸膛倾泄,手雷成片的砸过去,在流弹乱窜中,在手雷爆炸的火光中,双方都死伤累累。也许是因为在跟华国的激烈交锋中损失了太多的精英,也许没有经历过战火,这些东瀛士兵的战斗力实在一般,不是爪洼陆军特种部队的对手,困兽一般的爪洼陆军特种部队在付出了九条人命的代价后,终于抢到一架直升机,人还没有上齐就拉了走来,甩开一串串射向天空的枪弹飞向远方。飞出老远了苏哈多还能看到在地方狂飞乱舞的弹道,被抛弃的爪洼特种兵还在跟东瀛士兵激战,直到战死。 现在已经接近黎明,天却出奇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这架孤独的直升机飞过尸积成山的战场,飞向茫茫不可知的远方,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隔三差五的,云缝里会闪过一道电光,很黯淡的那种,就连雷声都是有气无力的。华军直升机没有出现,这架从东瀛陆上自卫队手里抢来的黑鹰一路低飞,安全得很。战场已经渐渐远去,爪洼特种兵和苏哈多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至少,现在他们安全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就因为这次成功的营救让苏哈多活了下来,整个爪洼都得继续流血,爪洼人将继续为他们的总统付出血的代价。 战争还没有结束,华军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就算他们躲进老鼠洞,华军也会将他们挖出来! 第二零二章你们全家都是八嘎 四月二十八日。 停战已经一天了,爪洼战场上的硝烟还没有消散。一团团硝烟从战车残骸身上,从烧焦的尸体身上冉冉升起,愁云惨淡,遮住了天空,遮住了地面,数万具血肉狼藉的尸体铺满了战场,置身其中,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感到一阵浑身的震颤。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却没有一道阳光能穿透这片愁云惨淡的战场,更没有哪一道阳光能驱散它那源自于人性深处的阴冷。 这段鲜血凝成的历史,必将永远载入爪洼的史册————如果爪洼还存在的话。 负手站在战场上,暗红浑浊的血水一直浸到脚踝,柳哲却浑不在意。他静静的看着战场。在这片战场,他以一个团阻击东瀛两个师团,打了足足四十八个小时。在这四十八个小时里,第三师团和第八师团发动了二十七次大规模进攻,最凶狠的一次是二十六日凌晨,第八师团整整一个旅团全压了上来,快速反应师像钢钉一样牢牢钉在阵地上,任凭东瀛军队怎么冲击,岿然不动。现在仗终于打完了,战场也变成了屠宰场,光是在他的视野内,就横卧着数千具东瀛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层层叠叠,有些被炮弹炸弹的灰尘掩埋,但昨晚下起了暴雨,埋进弹坑里的尸体又被冲了出来,数千具尸体默默的躺在一阵阵大雨中,浸进泥土里的鲜血与雨水混合,变成了血水,把尸体泡得肿胀发白。“尸山血海”这个成语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得到了最恰当的诠释,竟是那样的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随军记者已经被吓呆了,一边拍照一边吐得两眼发黑,就算是在二战,如此恐怖的场面也不多见! 没有一个记者敢把话筒递到柳哲面前。有位记者煞有介事的发誓说,他在这位年轻的少将身上看到一层血红的杀气,红得刺眼,却又是那样的阴森冰冷,哪怕离他还有五十米,你都会感到寒意刺骨,血液为之凝固!柳哲深深的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对他来说,这味道可比什么极品雪茄还要让人陶醉,堆积成山的尸体,四处横流的血河,让他很有几分成就感。这一仗打得过瘾,第八师团让第一集团军辗了个粉碎,第三师团被空中突击师、炎龙军团三个步兵旅、快速反应师等部围着撕咬不休,每一口下去都是鲜血淋流,到现在还能喘气的估计不会超过三千了。第六师团早就完蛋了,还搭上了他的老对手,船越秀夫中将!保守一点的估计,东瀛在这一战中阵亡士兵多达五万人,伤者不计其数,只有第五师团还没有被打残,龟缩在北加海岸市区里不敢出来,柳哲敢打保票,只要给他三天时间,他就能将北加海岸打成平地 ,将第五师团炸个粉碎!可惜的是,要停战了,打不成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修理爪洼猴子,唉,真没劲。 为什么要跟东瀛谈判呢?我们明明可以将他们全歼的! 柳哲有些遗憾,他渴望能取得一次彻底的胜利。不过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古今中外,能有几场战争是彻底胜利的?战争为政治服务,而政治本身就充满妥协,有了妥协,就别想要什么彻底的胜利了。算了,第五师团,算你命大,别让大爷再在战场上撞到你们! 头顶传来隆隆震响,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舱门打开,柳维平跳了下来,满面春风,一见面就给了柳哲一拳:“哥们,很高兴看到你还完完整整,没有哪里闹独立!” 柳哲淡淡一笑:“能要我的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对了,你怎么来了?” 柳维平说:“倭猪坚持要跟我们谈谈,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跑一趟了。” 柳哲指向远处那座清晰可见的城市:“就在那里谈?” 柳维平点头:“对,在北加海岸市区谈。” 柳哲瞅着他:“你就不怕被人家扣为人质?” 柳维平大笑:“他们敢?我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走,跟我上飞机,你也是这次谈判的重要角色呢!” 柳哲耸耸肩,很干脆的上飞机,去欣赏一下倭军将领那种死了爹妈老婆又带着半生积蓄跟奸夫私奔了的表情,也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嘛…… 北加海岸市区爆炸连连,团团烟云冲天而起,一幢幢建筑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轰然倒塌。憋着一肚子怒火没有地方发泄的东瀛士兵把这座城市当成了出气筒,用炸药摧毁一切华军可能用得着的基础设施,看哪里不顺眼,二话不说就往建筑物身上喂炸药,然后引爆,恨不得将整个北加海岸市从地图上挖掉!华国不是宣称南洋华人共和国的领土是从马都拉岛一直延伸到北加海岸吗?泗水、三宝龚我们是够不着了,但我们总可以将北加海岸炸平,把一片废墟留给华人,让这座城市成为华人共和国的负担吧?顺便将炸药和炮弹用掉,省得往回搬! “在来的时候你就该想好怎么回去。” 北野政雄站在这座濒于毁灭的城市的中央,望着那冲天而起的烟尘火焰,苦笑。也许是觉得大局已定,犯不着再在北加海岸战场浪费士兵的鲜血,华军出人意料的同意停战,放这些残兵败将回东瀛,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但是要在数日之内将数万残兵败将和装备运回国, 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华军催得很紧,东瀛一方面调集数艘大邮轮,一方面将还飞得动的c-130运输机甚至民航客机都集中起来,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运回国,省得夜长梦多————谁知道华军会不会突然翻脸!第一艘高速邮轮已经抵达北加海岸,士兵们正在上船,只要停战协议签订,他们就可以回国了,每个人都带着一丝不甘,不过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的,他们还活着,在如此残酷的战争中还能活下来,上船回家,这本身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还奢望什么呢? 至于回国之后…… 北野政雄不厚意多想。以东瀛对待败军的传统,他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诺门坎惨败,被苏联红军俘虏过的士兵都被丢到了华苏交界处修工事,再无出头之日,军官更惨,好几位将军被一贬到底踢到了预备役,佐官更惨,不是自杀就是被上头逼着往自己脑袋放枪,有个联队长甚至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时候被伤兵用刀给劈了!爪洼一战,东瀛败得比诺门坎还要惨,而且是败在华军手里,他的下场,恐怕只会比那个在医院里被伤兵大卸八块的联队长还惨!不过,中将并不在乎,半截身体都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还怕死吗? 司令官阁下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小泽参谋跑了过来,神情复杂的说:“阁下,华军代表来了!” 北野政雄慢慢回头:“是柳维平?” 小泽说:“柳维平,柳哲,华国远征军的头号人物和二号人物。” 北野政雄微笑:“都来了?还真给我这个老头面子啊。”整理一下军装,大步走向谈判大楼。 “你妈,这是世界末日了是吧?” 一下飞机,柳维平就被城里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吓了一大跳。见鬼,雷鸣电闪,地动山摇,一幢幢大夏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不小心还以为2012到了! 柳哲露出一丝怒色:“他们正在有预谋的摧毁这座城市!” 柳维平一脸的不在乎:“随他们的便,他们炸了我们再建,建一座比现在更大,更雄伟的新城市!” 柳哲笑了:“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两个人洒脱的一笑,随着北野政雄派来接人的副官开车来到谈判大楼,看都没看全副武装两眼发红的东瀛士兵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谈判桌的那头,北野政雄和一干东瀛将领已经危襟正坐,静候他们了。柳维平将那些东瀛将领当空气忽视了,目光直接落在 北野政雄身上,仔细打量这位老军人,而北野政雄也在打量他,两个人的在空中碰撞,迸出无形的火花,令人心头狂跳。 北野政雄轻声说:“后生可畏!” 柳维平说:“姜还是老的辣!”扬起手敬了个军礼:“共和国远征军总指挥,柳维平。” 北野政雄和一干将领起立即还礼:“东瀛远征军三军司令,北野政雄。这位就是在雅加达大开杀戒的柳哲少将吧?幸会。” 柳哲嘴唇一掀,吐出两个字:“幸会。”一屁股坐了下去。 柳维平也坐下,笑着说:“各位,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经过大半个月的较量,各位的厉害我们领教过了,我们的手段各位也见识到了,很幸运,最终胜利的,是我们。换句话说,你们输了。” 翻译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的翻了过去,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东瀛将领神色不动,藏在桌底下的拳头却慢慢捏紧了。 柳维平接着说:“这是一场赌博,赌注是整个东南亚,你们输了,只能靠边站了。”拿出一份文件,笑容可掬的递了过去:“我是我们提出的条件,请过目。” 北野政雄接了过来翻开,文件是汉语和日语互译版的,洋洋洒洒的罗列着一长串条件: 第一:东瀛承认失败,向华国和南洋华人公开道歉; 第二:东瀛赔偿南洋华人的全部损失,支付华军远征的全部军费,并赔偿华军在此次中伤亡士兵的抚恤金; 第三:无条件交还战俘; 第四:向华方开放纺织品等十六种轻工业产品市场; 第五:明确承认华国对钓鱼岛及周边海域的主权; 第六:在三天之内,东瀛必须在爪洼撤出全部作战人员和装备,不得留下一兵一卒,一枪一弹; 第七:不得再以任何借口干涉爪洼事务; 第八:正式承认南洋华人共和国; 第九:东瀛必须大幅削减军费开支,在未来十年内军费不得超过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 第十…… 第十一…… …… 城下之盟,不外如此。看着这一长串条件,东瀛将领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赔偿南洋华人的损失,这一块没有一百多亿美元绝对说不过去;赔偿华军军费和伤亡人员抚恤金,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传出去别人还不说是你东瀛犯贱,花钱请华军来揍自 己?对华国开放十六种轻工业产品的市场,不得设置任何贸易壁垒……这一条会对东瀛的轻工业造成多大的冲击姑且不提,光是那个脸,东瀛就丢不起:在清末民初,他们可不正是这样对华国的么?廉价而质地低劣的东洋货像洪水一样席卷华国市场,不知道多少华国工厂被他们逼得破产,进步学生发起的抵制东洋货的运动接二连三,这比什么大片都要过瘾啊!现在风水轮流转,以熊猫独有的白菜价技能,十有八九会将东瀛同行挤到破产,这回该轮到他们的学生上街游行示威,抵制华货了!这一耳光正正打在东瀛的小脸上,打得他们嘴角出血,眼冒金星! 大英参谋长低声咒骂:“八嘎!”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形容华方的无耻和恶毒了! 参谋长阁下的声音压得够低了,可是柳维平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属猫的。柳维平叫了起来:“哎哎哎,怎么说话的呢,谈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骂人?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别以为我是斯文人就不会骂人了,你母亲的!八嘎!你们全家都是八嘎!” 此言一出,翻译登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翻译了。就连柳哲的嘴角也忍不住直抽抽了。好哇,原来你还会笑! 听了翻译,大英参谋长一头银灰色的、干涩得像沙漠里的枯草的头发一支支的竖了起来,两眼简直要喷出火来,他还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呢!他想跳起来,马上被北野政雄按住,还有要事要谈,真让他们吵起来,还要不要谈了?忍吧,能忍就忍吧。 为了国家,大英少将只好忍了又忍。 柳维平正等着大吵一架呢,结果那家伙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就没有其他表示了,他好不失望,咕哝:“我日,还真有忍者神龟这玩意啊!” 大英参谋长几乎被气爆了血管。这小子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找碴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兼连吵带骂,停战协议总算是签订了,柳维平和柳哲拿着停战协议,骄傲得像个刚打赢了一架的小公鸡,鼻子比额头还高,在东瀛将士愤怒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的走上了直升机,现在可以回去享受胜利果实了。直升机起飞后,柳哲皱着眉头问:“你真打算放这几万倭猪回去?要知道这帮家伙可是经历过最惨烈的战争,一旦将他们编入其他部队充当基层军官,倭军的战斗力将实现质的飞跃!” 柳维平笑容可掬:“我承诺过要让他们回家,绝对不会失信于人……倭猪一向以海洋民族自居对吧?严格说来,大海才 是他们的老家呢……” 柳哲的眼皮不听话的狂跳起来。 第二零三章空难和海难 四月三十日,下午。 天阴沉沉的,闷热而潮湿,恐怕再过几个小时,大雨就要下来了。东瀛士兵默默列队,登上飞机,他们该回国了。 东瀛空中自卫队原本拥有六七十架c-130,远程军事投放能力在亚洲数一数二,但是在四天前那场惨烈的空战中,绝大部份的c-130都被华国空军的导弹和机炮炮弹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这支力量所剩无几,能派过来接人的也就寥寥几架,剩下的都是民航客机,就连老掉牙的、已经有五十年历史了的dc-3运输机也派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塞满了机场。由于华军把撤军日期定得死死的,一时间又拿不出那么多船舶,东瀛只好连这些老古董都派过来了,每架dc-3核载三十人,现在却塞了六七十人,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照样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柳维平望着这些老旧的dc-3,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dc-3是大名鼎鼎的道格拉斯公司于1936年推出的一款螺旋桨式运输机,也是世界上第一种依靠运载旅客能够赚大钱的飞机,前前后后一共生产了一万一千多架,还没有什么运输机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没错,它就是二战中赫赫有名的c-47运输机!苏联大量引进并仿造,一口气生产了几千架,大号里-2运输机,它是二战盟军最强有力的长臂,在亚洲,在欧洲,在非洲,每一个战场都能看到它繁忙的身影。这家伙维护简便,成本低廉,更结实得不可思议!它撞过山,左翼被削掉了九英尺,照样摇摇晃晃的拉了起来飞回机场————只迟到了两分钟;它不止一次被东瀛的零式战机自杀性冲撞过,撞得面目全非,零式战机爆成了火球,它耸耸肩继续往前飞;燃油用光了,空勤人员都弃机跳伞了,它居然自己柔和地降落在草地上,降落地点距离空勤人员跳伞的地点也就几英里而已!在华国战场,一架dc-3被东瀛空军的战机用航空机枪打出三千多个弹孔来,补一补又继续飞,一架被炸掉了一边机翼,拿粗略相似的、比dc-3机翼短了五英尺的dc-2机翼给它装上,它居然又他妈的飞了起来,而且没有出过事故!至于超载,对于dc-3来说真是太寻常了,最厉害的一次是在巴西,核载三十人的dc-3一口气塞了九十三名被洪水包围的灾民,慢悠悠的飞离灾区————敢情飞行员是吃定了交警没法跑到空中查车是吧?很难想像一架飞机居然这么能扛,真怀疑它是不是坦克变的!这家伙真是太耐操了,只是速度太慢,而且毫无武装……咳,想多了,想多了。 华军已经进入北加海岸, 东瀛军队是在华国士兵的监视下登机上船的,这让东瀛将士倍感屈辱。小泽参谋在登机前,一脸怨毒的对柳维平说:“先别得意得太早,我们迟早还会在战场上见面的!” 柳维平说:“对此我毫不怀疑。”心里却冷笑:你还指望有命活着回到东瀛? 北野政雄凝视着柳维平,目光中竟然带着一点点欣赏。柳维平微笑,向他伸出大手:“你是我碰到过的最让我头痛的对手,要不是手里还有底牌,我们之间这一战的结果如何,真的不好说。” 北野政雄说:“你也是我碰到过的最强硬的对手,你的战术战略领先了我一步,输给你,不冤……但愿我们不要再在战场上相遇了,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可不是么,一场恶战下来,东瀛远征军地面部队有三个师团又一个旅团被歼灭,伤亡无数,而华军连炎龙军团在内,伤亡也高达一万六千人,要是算是海空军的损失,双方的伤亡数字恐怕还得递增一大截,伤亡如此惨重,对两军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柳维平表示同意,两只大手用力握了一下,互相说一声“珍重”北野政雄转身上了飞机,透过舷窗还能看到柳维平正在朝他挥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一路顺风!” 飞机像被狗在后面狂撵的鸭子一样,一架接一架的起飞,而塞满了人的轮船也拉响汽笛,带着几许落寞,几许不甘,缓缓驶离港口,驶向爪洼海。挤在甲板上的东瀛士兵呆呆的望着渐渐远去的战场,神情迷茫。 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们真的输了吗?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回到东瀛,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柳维平目送最后一架飞机消失在云端,一拍双手,欢声叫:“哈,这回这座城市可干净多了。” 韩枫望着已经空荡荡的机场,说:“是啊,干净得多了……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柳维平耸耸肩:“战争都结束了,还能怎么样?只能送他们回家了。” 韩枫说:“放虎归山,这不是你的性格。” 柳维平一百二十分不屑:“放虎归山?就他们?他们算个鸟老虎,最多只能算王八!”望着越来越阴霾的天空,笑容邪恶得可以:“南海的王八该加菜喽!” 北野政雄并不知道柳维平在背后骂自己,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了。他低垂着头,咬着嘴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又想起死在爪洼战场上的同 僚了吧?这一战打得太惨了,光是少将就没了五个,数万士兵倒在了异国他乡,他们的骨灰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返回故土,而这一切,都跟他脱不了关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估计他的名声在东瀛已经臭到家了,但是……这真的怪他吗?毕竟,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强大对手啊…… “阁下,阁下,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是东京来的一位少佐,姓田中,白白净净的,从军事学院出来没多久。北野政雄抬起头来,对这个年轻人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心情有点糟糕而已……田中君,我们飞了多久了?” 田中说:“飞了快两个小时了。阁下你看,下面就是华国的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 北野政雄往下面看了一眼,可不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北极星号石油钻采平台灯火璀璨,仿佛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大城市。三座油井喷出桔红的火焰,洋洋得意的向全世界炫耀着北极星号的成绩:它打下的三口钻井,全部是油汽资源极为充沛的富油井,无一落空!看着那座巨大无比的海上城堡,北野政雄神情落寞。这片海洋可是聚宝盆啊,别的资源不说,光是石油,就够华国挥霍上百年,够东瀛用到下下个世纪!东瀛十几万大军远征,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可惜,他们失败了。如今,从南海一直到马六甲海峡,华国再无对手,他们可以尽情开采南海的油汽资源了!东瀛呢?马六甲海峡被华国控制之后,东瀛等于被掐住了咽喉,东瀛的出路又在何方? 田中仿佛看出了中将的落寞,端来一杯咖啡,轻声说:“阁下,别多想了,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有机会的……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北野政雄苦笑:“田中,你太乐观了,东瀛的机会……不多了……”接过咖啡呷了一口,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儿,望着田中说:“田中君,能跟我说说国内的事情吗?你一直在国内,对国内的事情了解得比较清楚。” 田中也苦笑起来:“有什么好说的呢?整个国家都乱了套了,华国黑客入侵造成的影响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消除,全国的计算机系统隔三差五就出一点毛病,几乎要把人逼疯;金融市场的混乱还在继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反对党像疯狗一样狂吠个不停,逼着高桥首相引咎辞职,每一个议员都在指手划脚,好像换他们上去就能将一切通通摆平一样……乱啊,乱得像个被捅烂的蚂蚁窝!” 北野政雄笑得更加苦涩和无奈:“我们时常嘲笑华国人 喜欢内耗,结果事到临头,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腹内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话,这种剧痛,就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他的身体顿时蜷曲成个大虾米,面色变得惨白,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一大片一大片的冒了出来。难道是肠胃炎发作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缓过一口气来,结果喉咙一甜,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咖啡杯当一声失手掉落,摔得粉碎。正在神游太虚的将官们惊呆了,骇然叫:“阁下,你怎么样了?” “阁下吐血了!快叫医生!” “混蛋,阁下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病发,这里头一定有古怪!” “田中,一定是男中这个混蛋搞的鬼!” 吵吵嚷嚷中,北野政雄的面色更加苍白,呈现出骇人的青灰色,再无鲜明的生命痕迹。他盯着田中,田中在他冷厉的目光下微微颤抖,不敢跟他对视。半晌,北野政雄猛地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沫,惨笑:“东京那帮官僚老爷们还算有良心,给我留了具全尸!” 大英参谋长拔出手枪顶住田中的后背,两眼尽赤,嘶声怒吼:“混蛋,你对北野司令官做了什么?谁让你这样做的?我要杀了你!” 田中颤声说:“这是上头的意思,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他望着北野政雄,说:“阁下,这场战争败得这么惨,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北野政雄说:“我作为三军司令官,是当替罪羊的最佳人选,只要我死了,他们就可以将一切责任通通都推到我的身上,从而保全他们,就像在二战时候一样……几十年了,这手法一点也没变呀!只是……我死了……真的能保住……他们……”颜色绝对不正常的血液从他口鼻中汩汩而出,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往前一仆,就此气绝身亡。 远征军三军将领愤怒若狂。虽然这一点他们败得很惨,但是北野政雄的威信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相反,司令官阁下在危难关头指挥若定,从容自若的大将风度令每一个人深深折服,一致认为他是一位经得起任何挫折的大将!经得起任何挫折的人也许会失败,但绝不会永远失败,一旦时机到来,必将崭露锋芒,让所有轻视他的敌人付出血的代价!大家都认为,只要司令官还在,他们就没有彻底失败,司令官阁下迟早会带领他们,将华军加诸他们身上的耻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的!可是现在,司令官阁下死了,没有死在华军的导弹下,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失去理智的小泽参谋咆哮着扑向田中:“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 这个小动作的意思就是:开始! 下一秒钟,无数暗红色弹丸以数十马赫的初速从海面上升起,带着尖利的呼啸,层层密布,笼罩了东瀛运输机群的整个空域。没有任何预警,更没有任何征兆,在疲惫不堪的东瀛士兵不敢置信的惊呼中,致命的流星雨洒满了爪洼海的上空,只是,这场流星雨是自下而上的倾泄过来的!就算是发超音速巡航的歼击机,被裹进如此密集的弹雨中也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是最高时速才几百公里的运输机!无处躲避,更无处藏身,笨得跟石头似的的运输机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表面温度高得让钢铁为之燃烧起来的弹雨暴雨般打在它们的机腹、机翼、着陆架、发动机、机尾……巨大的爆裂声响成一片,一向以结实耐操著称的dc-3此时像一个个硕大的鸡蛋,在弹雨的呼啸中支离破碎,挨上一下就是碎片乱飞,团团大火随之爆出,东瀛士兵的碎肢随着大大小小的碎片喷溅而出,惨不忍睹。 轰轰轰轰! 爪洼海上空像开起了烟火嘉年华,无数团大大小小的火球争先恐后的炸开,映亮了夜空,机体碎片比百年一遇的大雪还要密集,带着大量燃油从高空中倾泄而下,转眼间,连海面都燃烧起来了。比机体碎片更密集的是人体碎片,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在弹丸打穿机身横扫机舱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蓬飞扬的血雾,更不知道多少人跟被飞机爆炸的威力炸成碎片!侥幸没死的士兵被灼热的气浪卷了出去,总算没有陪着飞机一起粉身碎骨,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地心引力就逮住了他们,将他们往海面拉去————直到现在,他们才想起自己没有背降落伞!很难想像在几千米高空中像块石头一样坠向海面的时候,在生命最后的十几秒钟里,这些既幸又不幸的士兵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也许会惊骇欲绝,也许会肝胆俱裂,也许会悲愤交加,咒骂华军,咒骂政府,咒骂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但是都于事无补了,以每秒钟上百米的速度坠入大海,在掀起冲天水柱的同时眼球内脏一起破裂,变成茫茫大海上一具七窍流血的浮尸,是他们不可违抗的命运————从飞机上跳进大海,爬上岸后吐上几口血又是一条好汉这种情节,是不会在他们身上上演的! 不过,这些倒霉蛋并不寂寞,在三百公里外,满载着东瀛士兵的大轮船也发生了猛烈的大爆炸。有人亲眼看到一团团火球以十几倍音速擦着海面呼啸而来,正中那些开得慢腾腾的轮船。小山般庞大的轮船在毁灭性的撞击中粉碎,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迅速破裂,折断,沉入大海,顷刻之间,海 面上漂满了碎片和浮尸,无数还没死的士兵在趴在一切能漂得起来的东西上面,面无人色的玩命划水,哭喊之声响彻云霄…… 毫无预兆,人类史上最悲惨的空难和海难就这样发生了。 第二零四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东瀛大军的运输船队和机群在爪洼海上空同时发生可怕的空难和海难,数万百战余生的老兵几乎无一幸存! 这一噩耗犹如直接劈到脚边的霹雳,震得五相魂飞魄散。陆相捏着那薄薄一份电报,手颤抖得厉害,面色忽而青灰忽而惨白,转眼间又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倒涌过去,要将他的头胀裂开来一般。他发出一声受伤野兽似的的狂吼,一道血箭从喉咙里狂喷而出!这场可怕的“空难”和“海难”意味着第五师团和第三、第六、第八师团以及第一特种空降旅团,还有大规空军地勤人员就此灰飞烟灭,十几万远征军,除了前期撤回来的少量伤兵和指挥人员之外,可以说是全军尽墨了,而伤亡最为惨重的,就是陆上自卫队!这几个师团和旅团都是陆上自卫队最为精锐的部队,历此一战,陆上自卫队精英几乎被一扫而空,而脊梁骨都被打断了,身为陆相的他,又怎么能不愤怒欲狂?他狠狠抹掉嘴角的血,发出一声狂嗥:“这是支那人的阴谋!支那人背信弃义,单方面撕毁了停战协议,向我军撤退的部队痛下杀手,太无耻了!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必须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 高桥首相面色惨白,连呼吸都难以察觉,看上去像极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好在他的胸膛正在急剧起伏,十分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还不用送他到太平间。陆相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首相府,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但是高桥首相毫无反应。现在他的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一片空白,就像一片白纸,空荡得可怕,一会儿又塞满了各种疑问:怎么会这样?这决不是什么巧合,华国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向死难的将士家属交代?该怎么回击华国……无数问题纷至沓来,像一堆杂草把他的脑子塞得满当当,任他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当他好不容易理出一点眉目来的时候,陆相一声狂嗥,吓了他一跳,脑海又一片空白了。他头痛万分,死了这么多人,就算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了,何况,有仇不报也不符合东瀛人那狭隘的心胸! 但是,报仇是要实力的。没有实力,装得再狠也没用,而东瀛,现在最缺的就是实力!华军无疑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此时全世界都被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整得人心惶惶,一团混乱,苏联至少有几百万人遭殃,再不控制住火势,只怕全世界都要下黑雨了,跟这个比起来,东瀛死这几万人算个毛!换句话说,就算他想拉拢全世界来制裁华国,讨回公道,也没有人有心情鸟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 高桥首相有气无力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海相怒吼:“华国必须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派出我们的轰炸机轰炸上海,派出我们的特工人员暗杀华国政要,对华国重要设施进行袭击,让华国每一做具有重要政治和经济意义的城市都陷入绝对恐慌中,直到华国还惨死于他们偷袭之下的将士一个公道为止!如果华国不交出元凶,他们将片刻不得安宁!” 空中自卫队幕僚长用岩石般的声音说:“首相,我们必须强硬到底……没有退路了,事件已经公开,东瀛举国为之震怒,无数人涌上街头游行示威,要求膺惩支那,如果我们退让了,国民会将我们撕成碎片的!” 高桥首相呵呵两声,像哭又像笑:“我也想强硬到底,我也想让支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问题是,现在我们还有这样的实力吗?” 幕僚长窒了窒,所有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就连陆相的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了。 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精英们,只信奉实力。实力比他们强的,他们奴颜婢膝,百般奉迎,恨不得把老婆都献出来供对方受用;实力比他们弱的,他们穷凶极恶,千方百计要置对方于死地,吮血啃肉,敲骨吸髓,这是他们的天性,再过一万年也改不了的。如今,就算他们再怎么不乐意,也必须承认,他们已经没有单独与华国抗衡的实力了。连跟对方抗衡的实力都没有,还妄想对方还你一个公道,那不是开玩笑么! 打从明治维新以来,东瀛只受过两次这样的气,一次是挨双头鹰两颗原子弹,一次,是现在。这是华国对半个世纪之前东瀛对华国诸般挑衅、羞辱、侵略作出的回敬,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东瀛华北驻屯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发动了卢沟桥事变,拉开全面侵华的序幕,八年抗战中,华国军民流出来的血几乎将神州大地冲涮了一遍,时隔五十年,华国真的朝东瀛士兵下手了,这次“失踪”可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万,东瀛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一记耳光,真够响亮的,让整个东瀛痛彻心靡。 “宫本君,你去一趟北京,就此事向华国提出严重抗议。”高桥首相沉吟着说。此言一出,在座诸位的面色都阴沉到了极点,就连他也满嘴苦涩……从什么时候起,东瀛面对华国的出格行为只能一再抗议了?他真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首相啊,上任没多久,先是撞上金融海啸,接着远征爪洼被打得头破血流,现在更惨,几万将士在撤离爪洼的时候死得不明不白!国民一定会把他的肖像印到厕纸和卫生巾上面的,迟早 而已!他有气无力的说:“你告诉华国人,他们这是屠杀,他们犯下了战争罪!如果他们不交出元凶,我们将保留还击的权力……我们将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和手段进行还击,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宫本外相苦笑。几句狠话就能吓倒华国了么?人家是吓大的!但是除了说几句狠话之外,东瀛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看将来吧! 两天后,北京人民大会堂。 一尘不染的谈判桌上剑拔弩张,东瀛外交人员和华国外交人员隔着一张桌子狠狠对视,道道凌厉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迸出一串串无形的火花。 东瀛一方的代表是宫本外相,而华国这一方的代表则是总理,给足了东瀛面子了。 沉默着对峙了整整一个小时,华方外交人员连屁都没有放一个,似乎一个个都深谙“沉默是金”这一道理,嘴巴闭得紧紧,活着一尊尊西装革履的佛像,似乎就算在这里坐上一万年,也别想让他们开口说上一个字。东瀛代表心里有一百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对方都不打算吱声,这谈判桌还怎么谈…… 八嘎哟,坐得屁股都麻了…… 明知道先开口就等于示弱,却实在无法忍受屁股传来的不适……该死的痔疮,犯得真不是时候,宫本外相强撑着,用岩石般冷硬的语气说:“尊敬的总理,我们按照协议从爪洼撤退的大军在离开战场后遭到毁灭性打击,数万大军几乎无一幸免,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总理紧抿的嘴唇总算是松动了几毫米,从这细细一条缝里轻轻吐出一句话来:“这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我们对贵国在此次海难和空难中丧生的人员表示同情和沉痛的哀悼,对贵国表示慰问,并且相信以贵国的坚强意志,是不会被这场灾难打垮的。” 东瀛驻京大使尖声叫:“灾难?对,确实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不过,这是人为的,凶手就是你们————是你们的军队背信弃义,派出战机击落了我们毫无武装的运输机群,并用反舰导弹击沉了我们所有的运输船只……你们这是屠杀!” 总理的声音还是那样轻,那不温不火的态度着实让人抓狂:“铃木大使,请不要侮辱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军队还没有卑鄙到这个地步!你说我们的军队派出战机击落了你们的运输机,有证据吗?你说我们发射反舰导弹击沉了你们的运输船队,有证据吗?” “我————”铃木大使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证据,一点证据也没有。为了防止华军耍花样,他们除了动用自己的军事卫星之外,还花大价钱租借了三颗花旗国的军事卫星,死死的盯着爪洼方向,监控力度如此惊人,华军别说出动战机追击运输机群,就算是以排为单位的地面部队集结,也瞒不过头顶的眼睛!事实可以证明,华军没有派出过一架战机,更没有发射过一枚导弹,全世界的军事卫星可以作证。军事专家分析认为,运输机群应该是被高射炮击落的,光学卫星甚至拍下了一些炮弹飞行时的弹道,但是要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将如此庞大的分布在数十公里空域的机群悉数击落,让它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少说也得动用几百门高炮才做得到!几百门高炮可不是小数目,除非军事卫星都瞎了,否则绝对没有看不到如此庞大的炮群的道理,而情报人员反复研究了卫星照片,连一门高炮的影子都找不到————茫茫大海,一艘军舰都没有,就算有高炮也没地方摆,看得到才有鬼了!那个北极星号平台有重大嫌疑,但要塞下几百门上千门高炮,还是小了点,再者,也没有哪颗卫星看到北极星号平台有发射过一枪一弹,怎么赖都赖不到它的头上来啊!至于运输船队,更邪门了,卫星清晰的拍下了它们被击沉时的情景,在稠密的大气层内以数十马赫速度飞行的金属物体永远无法摆脱随之而来的高温,那是足以让钢铁熔化的骇人高温,击沉运输船队的弹头由于温度过高,在海面上熊熊燃烧,十分显眼,瞒不过光学卫星的。专家仔细研究之后认定,这不是什么反舰导弹,而是超级重炮的炮弹————口径可能超过了440毫米,以惊人的装药量和膛压赋予炮弹骇人的初速,将炮弹打出三百公里外,一举击沉了所有运输舰!可要命的是,军事卫星把周边海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一艘装有重炮的华国军舰来!超级重炮一旦开火,石破天惊,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如果华军真的用超级重炮朝运输船队开火,只怕连指挥官脸上有几根胡子都会被拍下来! 没有高炮,没有重炮,华军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那些飞机全摔了,那些军舰全沉了!华军有充份的“不在场”证明,硬要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是说不过去的,难道那些飞机船只是被陨石砸沉的?太荒谬了吧! 铃木脸红得跟猪肝一样,支吾了半天,突然泼妇似的狂叫起来:“那些飞机不会自己坠毁的,那些船只不会自己沉进海底的,只有你们才有这样的动机,也只有你们才有击沉它们的条件,不管你们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你们必须向惨死的东瀛将士道歉,交出元凶,并且赔偿我 们一切损失,否则的话……” 宫本外相说:“否则,我们将保留对等报复的权力,动用一切武器和手段发动最无情的报复,让你们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总理带着轻蔑的表情轻声说:“外相阁下,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你们有证据证明我们跟这起事件有任何关系吗?有的话不妨拿出来,我们把官司打到联合国去……华国的脸面,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国家肆意抹黑!” 宫本外相爆发了,失态的怒吼:“你们别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就有恃无恐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那个北极星号平台有重大嫌疑,敢不敢让我们登让那个平台去进行调查?不敢的话,就说明你们心里有鬼!” 真是一群疯狗!总理修养再好,被人喷了一脸口水也不禁恼怒了。登上北极星号进行调查?开玩笑,连他这个总理都没有权力登上北极星,何况是你们这群倭奴!他平静的说:“北极星号是我国耗费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出来的海上平台,里面有着太多的绝密技术和商业机密……” 宫本外相喘着粗气,粗暴地打断:“你不必解释了,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嘭! 总理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大响,所有人都浑身一震,这才发现,总理面部肌肉已经微微抽搐了,往日的温文儒雅已经荡然无存,高瘦的身躯迸出滔天怒火,他指着宫本外相的鼻子,整个大会堂响彻他愤怒的声音:“外相阁下,请注意你的语气,现在不是晚清,我更不是李鸿章!本人是抱着对东瀛的深切同情,耐着性子跟你们谈判的,你们一再得寸进尺,这算什么?真当我们软弱可欺吗?就算是苏联主席和花旗国总统,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你们算什么东西!!!你只问我一句同不同意是吧,那我告诉你,要登上北极星号平台,没门!我军没有动过你们撤回国的军队一根汗毛,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国是不会接受你们无理到极点的调查,我们没有这个义务!我们倒是可以给遇难者家属提供一笔一万美元的捐款,爱要要,不要滚!” 圣人发怒不上脸,一国总理这一怒,非同小可,不管是华方还是东瀛方的代表都噤若寒蝉。宫本外相再次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站了起来,两眼喷着怒火,却朝总理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说:“总理阁下,我对方才的冒犯向你道歉……但是恕我直言,贵方恶劣的态度严重了伤害了两国之间的友谊,更伤害了东瀛的感情,我认为我很难再心平气和的跟你谈判了。” 总理冷笑一声:“严重伤害了两国之间的友谊?在外相阁下眼里,我们两国之间还存在友谊这种东西吗?” 陪同总理出席谈判的总参谋长神情冷峻的说:“外相阁下,我们虽然没有义务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出于人道方面的考虑,倒是可以向贵方提供一点线索。”双掌一击,一位英俊的上尉打开电脑,把一张光盘插了进去,按下播放键。电脑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全是日语,宫本外相面色微变,总参谋长很体贴的解释:“鉴于贵方多变的性格,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生怕贵方假撤军之名,转手给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想,因此对每架飞机进行了监听。” 东瀛代表几乎气炸了肺,铃木大使低声咒骂:“混蛋!” 宫本外相嘴唇动了动,突然僵住了,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因为电脑里传出的,赫然是北野政雄的声音!总参谋长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说:“看样子北野中将的心情很糟糕,情绪低落。” 宫本外相烂泥似的软绵绵的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阁下,别多想了,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还有机会的……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阁下,你怎么样了?” “阁下吐血了!快叫医生!” “混蛋,阁下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病发,这里头一定有古怪!” “田中,一定是男中这个混蛋搞的鬼!” 东京那帮官僚老爷们还算有良心,给我留了具全尸!” 混蛋,你对北野司令官做了什么?谁让你这样做的?我要杀了你!” 这是上头的意思,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他望着北野政雄,说:“阁下,这场战争败得这么惨,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 电脑里,歇斯底里的狂叫声、咒骂声、辩解声不停的传出,每吐出一句话,每一名东瀛代表的心头都为之剧震。透过这些对话,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在飞机被击落前上面都发生过什么:东瀛名将北野政雄,被自己人给干掉了!此事一旦传出,东瀛非天翻地覆不可!事先不知情的人又惊又怒,而知情者面色惨白得可怕。难道是天要绝他们吗?如此机密的事情,居然让华军窃听到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华国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下子,他们不死也得掉两层皮了! 隆隆爆炸声响起,录音到此为止。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录音,却让每一位东瀛代表面色死亡灰,甚至露出绝望的神色。最让他们绝望的是,总参谋长起出光盘,漫不经心的丢给他们,说:“如果贵方信不过我们,可以把光盘拿回去作声纹分析,看是真还是假。不要怕弄坏了,我们还有很多备份呢,只管分析好了。”看着宫本外相用机械性的动作拿起光盘,他笑容可掬:“无凭无据,仅仅是因为北极星号恰好在空难发生的区域,你们就断定是我们干的,是我们杀害了你们几万人,那有这盘录音作为证据,我们是不是更有理由怀疑,是你们自己施苦肉计,干掉那些残兵败将,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把东瀛人民的仇恨引向我们,借此保住你们的乌纱帽?啧啧,你们可真够狠的,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数万将士,毁掉两国邦交,摊上你们这么个邻居,我们想不做恶梦都难哪!” 这叫无中生有!这叫倒打一耙!这叫血口喷人!铃木几乎气到爆炸,怒目圆瞪,想要骂回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宫本外相强撑着站起来,再次朝总理和总参谋长呈九十度一掬到底,声音嘶哑:“谢谢贵方提供的线索,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与贵方无关,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铃木几乎哭出来:“宫本阁下!!!” 宫本外相无力地挥挥手:“我们走,我们走……”颤巍巍的离席,结果脚崴了一下,咕咚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脑袋重重的磕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咚一声大响,像是在冲华方代表叩响头。这个响头叩得够狠的,额头处皮开肉绽,血流如注,东瀛代表们手忙脚乱,扶人的扶人,止血的止血,一团混乱。华方代表没有半点作为东道主的自觉,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精神恍惚之间,宫本外相像是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密苏里号军舰,在日方代表重光癸拖着一条假腿哆哆嗦嗦的爬上军舰,代表东瀛在投降书上签字的时候,盟军代表也是用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伸手过去拉他一把…… 第二零五章特使的愤怒 伴随着隆隆炮声和漫天血雨,四月份就这样悲惨地过去了。在这个月里,华人,东瀛人,爪洼人,以及整个东南亚族群都被卷进了战火中,在爪洼列岛野兽一般厮杀,放出来的血几乎将爪洼淹没!最终,华人笑到了最后,在那片被鲜血浸红的土地上,华人政权生根发芽,破土而出,而爪洼的强援东瀛,则在短暂而惨烈的交锋中被打得一败涂地,踉踉跄跄的滚回了他们老家。千里劳师,跨海远征,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除了十万具躺在裹尸袋里的冰冷的尸体。 不管爪洼人多么的不愿意相信,也不管东瀛人心中是多么的怨恨和不甘,东瀛大军真的从爪洼土地上消失了,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 五月三日,苏哈多总统在一处秘密的藏身地点接受外国记者采访的时候强硬地表示,他决不会跟华国侵略者作任何形式的妥协,更不会承认华人共和国!他号召所有爪洼人都拿起武器,用尽一切手段狠狠地打击华国侵略者,不要畏惧任何牺牲!他可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的,凭借着强大的影响力,很短时间内,这位总统先生就在苏门答腊组织起了一支兵力多达九万人的大军,摆出了与华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华军方面,在打垮了东瀛之后,他们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在泗水、三宝龚、北加海岸一带休整,顺便对当地残存的爪洼政府军势力进行无情的清洗。躲进山林里想打游击的爪洼军队一支接一支在军犬的狂吠中被挖了出来,一露面就让远程炮火和蝗虫过境一般的武装直升机扫了个清光。这一阶段的战事强度并不大,但是极其血腥,双方都毫不留情,爪洼政府军一旦落入华军手里固然难逃一死,华军士兵万一落入爪洼政府军手里,同样也是生不如死,都已经打疯了。华军在清除这些臭虫的时候遭到了一定损失,但他们并没有把这点损失放在眼里,华军士兵死一个,爪洼人得死一个连! 这段时间,飞狼成了全世界最繁忙的人。他算是尝到了当总统的苦头,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重要会议,见不完的重要人物,他一天只能睡五个小时,连家都回不了。没有办法,一个国家刚刚建立,千头万绪,哪有那么容易理清的?光是签字就签到他手软了! 南洋华人共和国甫一立国,建军问题就摆上了桌面。炎龙军团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正式宣布解散,一半左右的士兵回到原来的老部队中担任连营军官,剩下的则成为南洋华人共和国首批职业军人。飞狼计划以这些久经战火考验的老兵为基干,组建至少四个步兵师,一个空军联队,一个 陆航大队,争取在五年之内,让南洋华人国防军成为东南亚第一强军。动员令在建国第二天就发布下去了,无数华人青年涌向军营,渴望能穿上军装,保卫这个新生婴儿一般的国家。各征军站的负责人望着看不到头的长龙哭笑不得,这下麻烦了,别说四个师,再扩编四个师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飞狼签署的第二份文件是在全国兴建四百所中小学,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并为小学生提供免费的食宿。教育无疑是一项耗资巨大回报缓慢的工程,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值得花这笔钱。他们这一代人只能将国家的基础打好,让国家繁荣昌盛的使命就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再多的钱也得花。 建军,教育,这两项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但飞狼签署的第三份文件让全世界都炸了窝:向华国平民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移民到南洋华人共和国来,而且移民证一发放就是整整四百万份!而华国也首次宣布,共和国公民可以同时拥有共和国国籍和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国籍,鼓励大家到南洋走走。当然,这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动员力度主要集中在长江黄河中上游地区,还有西北沙漠地区,沿海地区的人当然也可以去,但是没有太多的优惠政策。那些地区生态环境实在太脆弱了,再怎么小心保护,随着人口不断增多,也会造成破坏,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里的人口全部迁走,只有这样,生态环境才能恢复过来。而长江、黄河中上游以及西北沙漠地区都很贫瘠,条件艰苦,南洋可比那里强了一百倍,虽说留恋自己的家园,但是谁不希望能过得更好呢?在众多优惠政策的刺激下,华国边远地区很快就掀起了一波移民狂潮,很多地方是整个县全部跑了过去,泗水、三宝龚等城市的港口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全世界放声惊呼:华国打算用人海战术淹没整个东南亚!联合国也傻了眼,照这样下去,东南亚真的会让熊猫海给淹没的,但是人家所有手续都符合国际法,他们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事实上是他们多虑了,飞狼此举没有多大的野心,纯粹是出于现实的考虑罢了。虽说联合国给南洋华人共和国圈定的领土只有这么大,但是战争打得这么残酷,东爪洼省、西爪洼省和雅加达都没剩下多少人了,完全是无主之地,不占白不占,目前军队正在玩命的圈地,圈地运动还没有结束,飞狼就发现他的国家土地太多,人口太少了,要想充份消化到手的土地,吸引移民势在必行。他是地广人稀,而华国则是人烟稠密,大家正好互补嘛。 还要出台招商引资政策,吸引外商到华人共和国来投资,只有国家经济搞好了,国家才算 发展起来了。 还要制订一部新的法律。爪洼政府的法律并不适合他们,刑事、婚姻、丧葬、知识产权、劳动等等各方面的法律都要重新制订。 还要建立自己的军工系统。没有自己的军工系统的国家是后娘生的,到哪里都要受欺负。 还要…… 还要…… 还要…… 眼睛都酸痛起来了,飞狼苦笑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用手去揉太阳穴。一双柔软的手抢先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摩着,是蒋婷,她现在是首任总统办公厅秘书了,呃,临时工来的。她趴在飞狼肩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问:“很累,是吧?” 飞狼点了一下头:“很累,但也很充实。能看着自己的梦想一步步地实现,真好!” 蒋婷笑:“是呀,真好!这个梦,我们做了十几年,终于美梦成真了!” 飞狼说:“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这一天了,而为了守护我们的梦想,将会有更多人去流血,去牺牲!” 蒋婷顿时有些黯然,低声说:“这是战争。”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赶紧分开,哎,又有得忙了。 秘书送来的是个好消息:班达亚齐宣布独立了!好嘛,爪洼人的国土又被狠狠的搞掉了一大块,估计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更多省份更多民族宣布独立的,爪洼人恶劣无比的民族政策酿下的苦果已经成熟,该轮到他们一一品尝了。 泗水码头上,人山人海,汽笛声震天动地,一艘满载着士兵的轮船在万众欢呼中缓缓离港,上面是第一集团军的精兵强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在按照联合国制订的和平计划撤军。无数华人涌上码头,试图挽留那些为了他们的独立惨烈地牺牲过的士兵,但轮船终究是渐行渐远,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依依不舍而停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离别,他们还得经历很多次。 联合国监督机构负责人马科斯站在海关大厦的阳台上,看着轮船缓缓远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要结束了。在五大流氓里,华国还算是讲信用的,答应过联合国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次也没有例外,十几万大军说撤就撤,给足了联合国面子。上个月无疑是联合国成立以来最艰难的时刻,东南亚大战打得天崩地裂,八百公里的马六甲海峡海水尽赤;苏联核电站爆炸,整个欧洲都在辐射物云团的阴影下战栗,你妹,这是双鬼拍门啊!好不容易,华国和东瀛罢手停战 了,东瀛认栽撤军,又在半路闹出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海难和空难,数万大军片甲无存!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心力交瘁的秘书长几乎昏迷过去,打定主意了,要是三天之内情况再不见好转,他就辞职!我次奥,这个秘书长根本就不是人当的!不过还好,东瀛猴子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在狂叫一通,放出成吨的狠话之后突然没了下文,不吱声了,秘书长松了一口大气,看样子,最艰难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 最艰难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华国按照约定从爪洼撤出大军,东南亚的和平不再遥远了。他马科斯作为联合国的特使,将会声名大振!码头上的华人依依不舍,希望轮船走得慢一些,而特使先生却只恨船走得太慢了,恨不得华国十几万大军几个小时之内全部撤走,他好回去交差! 背后传来脚步声,柳维平来了。马科斯热情洋溢给他一个拥抱,笑着说:“柳,你真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你们的军队遵守协议,如期撤退,算是给联合国吃了一颗定心丸呀!” 柳维平也笑:“那当然,共和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言必行,信必果,说了撤军就一定撤军,说话不算数的是乌龟王八蛋!” 马斯科放声大笑:“哈哈,柳,你真是幽默!” 柳维平走到阳台边,望着下方的碧波万顷,说:“大概半个月之内,我国的远征军就会全部撤回国,这次千里远征,算是功德圆满了……怎么说呢?就个人而言,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救援海外同胞而渡海远征了。” 马斯科苦笑:“联合国也衷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柳,你快把整个东南亚吓疯了!他们在联合国哭着喊着控诉贵国向他们输出革命!” 柳维平带着轻蔑的神色轻声说:“孬种!老子输出的不是革命,是怒火!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们就不应该一次次的排华、屠华,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帮死猴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马斯科没有听清楚柳维平的低声自语,但这位少将身上喷薄的杀气让文弱的他灵魂都为之战栗。他强作镇定,说:“按照东南亚和平路线图计划,贵国只能在南洋华人共和国保留不足一个师的维和部队,第一集团军一兵一卒也不能留下。” 柳维平说:“那当然。事实上,要不是形势过于恶劣,我们连这一个师都不会留下,要知道,长期维持上万人马在海外驻扎是一件极为吃力的事情。” 马斯科满意了,问:“维和部队指挥官确定下来了没有?可千万不要告 诉我是你这位大神毛遂自荐,担任这个指挥官,东南亚国家会疯掉的!” 柳维平说:“怎么可能是我,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 马斯科说:“不是你就好。那,是哪一位出色的将军将担起这份重任?” 柳维平说:“柳哲。” 满面笑意倏地消失,身后响起联合国工作人员响亮的倒吸凉气的声音,一位漂亮的女速记员甚至哆嗦起来了。至于吗,柳哲虽然帅气,但并不是什么万人迷,听到他的名字,犯得着激动得浑身发抖吗?马斯科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枚五公斤重的铅球,他半晌才合上嘴巴,不大确定的问:“你说谁?谁担任维和部队总指挥?” 柳维平双手抱胸,一派云淡风轻:“柳哲少将,他将担任维和部队总指挥,在爪洼驻扎三年。” 风度翩翩的绅士突然像被人抢了香蕉的猩猩一样,一蹦三尺高,又跳又叫,气急败坏:“我的上帝啊,是他!我说你们也太能恶搞了吧,让那个在雅加达一口气屠杀了上百万人,间接导致几十万人死亡的铁血屠夫担任维和部队总指挥?还有比这个更冷的冷笑话吗!?他居然要在爪洼驻扎三年,三年!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很怀疑三年之后,爪洼还能不能剩下几只没有华人共和国国籍的老鼠!不行,他必须马上回国,开玩笑,把他留在爪洼,开玩笑!” 柳维平说:“这是我们中央军委的决定。” 马斯科失态的吼叫起来:“这是全世界都无法接受的!上帝啊,我宁愿你们的第一集团军全军驻扎在爪洼,不,只要让那个屠夫回国,你们就算再派两个集团军到爪洼来,我们都可以接受!只要让那个屠夫回国!!!” 柳维平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心里却是羡慕妒忌恨……原来在联合国眼里,柳哲比三个精锐集团军还要可怕啊!靠,战术核弹头都没有这么强的威慑力,人比人气死人哦,看来,我也该努力了…… 第二零六章追亡逐北 “我生来就是为了毁灭共和国的敌人,谁敢阻止我摧毁爪洼,我就先从他的身上辗过去!” 雪鹰指挥直升机呼呼轰轰,在高空中盘旋,苏门答腊岛就在它的短翼之下。柳哲望着脚下那片即将在他的战靴下颤抖哀号的土地微微冷笑。在下面,是两艘武库舰、一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四艘护卫舰、一百二十多艘新旧交杂的中型登陆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像一座海上城市,几乎遮住了海面。就海战而言,这点护航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一旦遭到敌方舰队的攻击,根本就顾不过来,那些满载着战士和物资的战舰随便被击沉一艘,都将是巨大的损失,可问题是……此时头顶上至少有四五十架战机像乌云一样遮蔽了天空,还有好几十架直升机沉沉呼啸,有什么舰队敢撞过来找死? 战斗机一波接一波从海面上空掠过,站在登陆舰甲板上的士兵扬起手里的枪冲着银色战鹰狂呼万岁,兴奋得难以自抑。这些银色战鹰将作为开路先锋,对登陆场的敌军进行饱和轰炸,用航空炸弹将这些拦路狗送上西天。战机引擎豪迈的嘶吼几乎震塌了天空,海天交接处,一道道浓烟裹着大火翻滚而起,直冲天际。随着飞过去的战机越来越多,浓烟火柱也越来越密集的冲起,不用看,光是听听那滚雷一般的爆炸巨响你就能想像到苏门答腊岛登陆场给炸成什么熊样了。那两艘武库舰更是毫不客气,随着电钮拍下,丛林一般密集的火箭发射联阵电光闪烁,随后气浪喷薄而出,火箭炮炮弹狂冲而出,汇成一道道火流向苏门答腊岛倾泄过去!在火流的尽头,一座座火山在雷鸣电闪中矗立而起,一路轰鸣着滚动着辗压而过,所到之处,一切尽数化为齑粉!无视联合国的警告和愤怒,南洋华人共和国对爪洼人的复仇之战,在华国与东瀛远征军之间的战事结束后的两个月之后打响了! 此时的爪洼,早已变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杀人场。新加坡人,马来西亚人,泰国人,南洋华人,都在大开杀戒。新马泰各国是为了抢地盘,这些年来华国让他们蒙受的损失,都得在爪洼人身上补回来!这三国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派出的军队规模有限,打定主意小赚一笔就收手,但是爪洼毕竟是东南亚第一大国,军事实力摆在那里,上百万军队在华军面前虽然是个渣渣,但是对于这三个小国来说,仍是一支不容轻视的强大力量,三国联军的先遣部队揍得找不着北,损失巨大。爪洼人已经疯了,他们把在华军面前战无不败的怒火全数发泄到被他们浮获的联军战士身上,用尽一切令人发指的酷刑虐杀战俘,试图以此吓退三国联军。最厉害的一 切发生在六月二十二日,爪洼陆军特种部队袭击了三国联军一个后方医院,上百名伤兵被虐杀,护士被蹂躏至死不算,爪洼特种兵还剖开她们的腹部挖出子宫,套在被杀的伤兵头上,手段之残忍,举世为之震惊。惨剧发生之后,新马泰三国都失去了理智,咆哮着要让爪洼猴子下地狱!他们拼命向前线增兵,联军兵力很快就突破了十万大关,这还不算,他们还花钱雇佣了大批逃亡国外的高棉战士和安南战士,想利用他们丰富的丛林游击战经验来对付爪洼猴子。这下子乐子找大了,由于战乱,大量高棉士兵和安南士兵逃到了东南亚,或者在国内饥寒交迫,食不果腹,听说东南亚有发财的机会,他们一窝蜂的涌了过来,雇佣这些炮灰的价钱低得吓人!有些高棉人甚至声称不要钱,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武器就行了,打下的地盘归三国联军,不过抢到的财物归他们!有这样的好事,三国联军当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于是,到南洋华人共和国向苏门答腊动刀子的时候,三国联军麾下的高棉战士和安南战士已经多达一万五千人,够编一个师了。这帮比叫花子还要落魄的家伙一进入丛林就变成了可怕的魔鬼,被他们扫过的地方,连只活鸡都不会留下来,所到之处尸骨如麻,血流成河,一座座曾经人烟稠密的城镇被无情地摧毁,不见人烟,只闻鬼哭。这帮家伙纯粹就是拿打仗当饭吃,爪洼猴子不管玩出什么花样,在他们眼里都是小菜一碟,在这些老兵的带领下,一支支让三国联军头痛不已的游击队被三国联军从深山里挖出来,绑在树上用刺刀反复突刺,直到整个人被捅成一堆烂肉。这帮家伙干得实在是出色,三国联军满心欢喜的把价码一加再加,结果就是前来“找工作”的高棉人和安南人越来越多,这些几乎要变成杀人机器了的家伙头一次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 在三国联军大开杀戒,不遗余力的帮爪洼放血的时候,爪洼人自己也不甘寂寞,在各国特工稍稍挑拨之后,就用自动步枪、猎枪、砍刀、锄头等家伙大打出手了。首先发难的是达雅人,在华军与东瀛远征军杀得血肉横飞的时候,达雅人也遭了殃,很多在部落里德高望重的人物被人残杀,证据无一例外的指向爪洼人。头脑简单脾气火爆的达雅人果然一点就头,马上拿起武器,向爪洼人展开血腥报复,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紧接着,马都拉人、巽它人、马来人等等少数民族也不甘示弱,历史上的积怨来了个总爆发,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杀了个不亦乐乎。就连爪洼人自己内部,也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打起来了,穆斯林教徒因为清真寺门口被人挂了颗猪头而怒火万 丈,把天主教的教堂砸了个稀烂;基督教教徒看到圣坛被人拉了一泡黄黄的黏乎乎的玩意,气得头发上指,二话不说抄起步枪冲进清真寺就扫……种族战争,宗教战争,独立战争,争先恐后的打响,整个爪洼遍地狼烟,炮火连天,好不热闹!爪洼人在死神翅膀的阴影下哀号,却得不到哪怕一丝同情。包围千岛之国的不再是海水,而是血河,爪洼列岛上的一切,都将被血海淹没,谁也逃不掉,那恐怖的情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五胡乱华。 在那几路神仙中,南洋华人共和国的目的最单纯,就是报仇,抢地盘。柳哲是不会放过苏哈多总统的,飞狼同样不会放过他!快速反应师,刚从国内调来的第31集团军一个师,还有组建才两个月的华人共和国国防军教导师,合计近四万兵力踏波而来,登上了苏门答腊岛,复仇之战就此打响。 这场血腥的战争乏善可陈,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在柳哲的指挥下,华军和南洋华人国防军兵分八路,一出手就是全面进攻,攻势之迅猛,只有冲上陆地的洪水能与之相比。云集在苏哈多总统身边的九万大军在不到两个星期之内就丢失了所有城镇,被赶入荒山野岭之中,无衣无食,很快就大批大批的病死、饿死,而顽强抵抗的死得更惨,百分之百是被坦克辗成肉饼。苏哈多见势不妙,在外国特工的帮助下逃离这片死亡之地,踏上了没有一丝希望的逃亡之路。他的心腹爱将苏西纳指挥大军拼命抵抗,最后一万多人被逼入一处绝谷,数次突围都被打了回去,柳哲拒绝接受他们一切形式的投降。绝望之下,这些弃卒狂呼大喊着从绝谷中冲出来,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华军的防线。柳哲用坦克招呼他们,上万人被辗成了肉泥。这一仗打完,苏门答腊岛成了停尸场,无数尸体在丛林里腐烂,杂草在白骨之间疯长,野狗肆意啃食人肉,吃得两眼发红。 苏哈多总统千辛万苦,终于逃到了加里曼丹岛。这是世界第三大岛,面积达到七十四万平方公里,上面有近千万爪洼人,在这里,他完全有本钱继续跟柳哲周旋下去。只是,没等他把气喘匀,从一名爪洼流亡政府高官嘴里撬出了苏哈多总统的去向的柳哲就带着一个旅在加里曼丹岛登陆了!没有办法,还得逃,可能不管他逃到哪里,柳哲始终豺狗一样紧追在后面,用沾满人血的利爪和獠牙将挡在他前面的一切撕个粉碎!数天之后,快速反应师主力也杀到了,加里曼丹岛再次变成一片血海…… 马斯科的预言应验了:要是让柳哲留在爪洼三年,爪洼恐怕只剩下老鼠在地面上跑了!这个威慑力堪比核 弹头的铁血屠夫像死亡风暴一样扫过爪洼各地,所到之处,一切都被血海淹没,真的很难想像他到底用了什么魔法,在大开杀戒摧毁一切生命的同时还紧紧的咬着苏哈多不放,就算苏哈多逃到天涯海角,最多一个星期,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同一地区!令人费解的是,他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置苏哈多于死地,但他都没有下手,任由苏哈多逃脱。也许,他想要的不是杀掉苏哈多,而是将他活活吓死,累死!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亿万爪洼人的哀号中格外的惊心动魄,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放虎归山。 “不管是哪个国家,不管是谁,帮助我不共戴天的仇敌的,都将成为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样一句话,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但就是没有一个国家敢混水摸鱼,去帮苏哈多一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总统大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没命的逃窜,绝望哀号。 苏哈多死了,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但是,苏哈多没那么容易死的,柳哲不会杀他,而他也不会自杀,所以,这场战争还得继续打下去,爪洼还得继续血流成河。 一年后,柳哲玩腻了这场无聊的游戏,被提前调回国了,可是苏哈多还是继续着他的逃亡,不管逃到哪里,他都睡不安稳,最多一个星期就要继续开始逃亡。柳哲已经成了他梦中的魔魇,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可怕的阴影。 三年之后,苏哈多奄奄一息的逃到一个光秃秃的荒岛之上,忧愤交加,吐血而亡。而此时,他的国家已经分裂成六个小国,足足有一半的爪洼人被这股血色狂潮淹没,爪洼列岛,遍地白骨,到处都透着阴森森的死气,令人胆寒。 “呼,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七月二十八日,马上就要回国了的凌风望着正在拆卸机场上的维修设备的工兵,欢快的说。 丁香说:“对呀,明天就可以回国了。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凌风揉着下巴,说:“开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歼击机去对付高射机枪都没几挺的爪洼猴子纯粹就是浪费资源,所以上头才把我们召了回去,改用螺旋浆飞机对付他们……对,就是仿造p-51野马,那玩意打猴子很带劲的。说实话,我真想尝尝驾驶着p-51用航空机枪将爪洼猴子打成烂泥的滋味!” 丁香睨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只想着打打杀杀,活该你找不到老婆。” 凌风耸耸肩:“找老婆?我干嘛要找老婆,一个人 想泡酒吧就泡酒吧,想逛夜店就逛夜店,多自在啊!找老婆,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丁香说:“别撒谎了,你明明有了让你心动的女孩子。” 凌风哈哈一笑:“我会为女孩子?开玩笑!丫头,你是在给我讲冷笑话吗?” 丁香说:“我没有讲冷笑话的习惯,不过,我倒是听人说,你在做梦的时候经常在喊集团军军长的名字,还咬牙切齿的。” 凌风跳了起来:“哪个混蛋说的?到底是哪个混蛋,给我出来!” 丁香按住他:“得了吧,整个大队都知道了。我很好奇,你明明知道她还在医院里,为什么不去看她?” 凌风怒冲冲的说:“我干嘛要去看她?我被她揍得还不够狠是吧?找她?那不是找虐吗?” 丁香笑:“老婆就是自己费尽心思请回来虐自己的,你不知道吗?” 凌风叫:“你这是什么歪理?” 后面传来一个火爆爆的声音:“是真理。” 凌风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用电影里都很少见的慢动作慢慢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一双喷火的大眼睛,还有一只在眼前不断放大的拳头。 几个月不见,伊宁的头发长了很多,看上去多了几分清秀俏丽,令人砰然心动。不过她那火爆的性格一点也没变,凌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痛得他哀叫出声,恼怒的叫:“你疯了是吧?干嘛一见面就打人!” 伊宁咬着牙说:“在我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时候,每天最渴望看到的就是你轻轻的推开我的房门走进来,问一声好点了没有,但是你没有!第一个月的时候我在心里发誓,看到你一定要为自己的无理、野蛮向你道歉;第二个月,我在心里发誓,如果你来看我,我一定紧紧的拥抱你;第三个月,你还是没有出现,我又在心里发誓,再让我看到你,非把你揍成个猪头不可!现在,四个月都过去了,你从来没有去看过我!!!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鱼?” 凌风一哆嗦,赶紧道歉,结果说一声对不起伊宁就给一记招式,虽然力道不大,却还是把他揍得哀哀直叫,最惨的是,那帮战友没有一个讲义气的,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看得津津有味!神啊,帮帮我吧,我会让这个疯丫头活活打死的! 看着凌风被揍得抱头鼠窜,大家哈哈大笑,特别是丁香,肚子都笑痛了。我走到她的身后,说:“好惨,找到这么野蛮的女朋友,这位 王牌飞行员这辈子苦头都有得吃了。” 丁香说:“没办法,老婆嘛,就是花钱请回来虐自己的。” 听到这样的真理,我眼都大了:“我靠啊,还有这样的歪理!” 丁香转过头来,威胁性的“嗯?”了一声:“怎么,怀疑我的话,找虐是吧?” 我头皮一麻:“不敢,不敢。” 她哧地笑了,那笑容就像一朵淡雅幽微的丁香花,在微风晨露中徐徐绽放,美得令人心醉。真不敢相信,在经历了如此残酷如此血腥的战争后,还能在她脸上看到如此灿烂的笑容,我都看呆了。 第二零七章失落的北极熊 阴天,又是阴天。打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以来,乌克兰的天空似乎就没有放晴过了。铅云沉沉的压着地面,让人透不过气来,云缝的间隙时不时洒下零星小雨,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这鬼天气,一如苏联人的心情一样恶劣。 切尔诺贝利上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成群的直升机来回盘旋,比蝗虫还密。四个月了,核电站的大火仍然没有扑灭,核辐射也就降不下来。乌克兰这次算是倒了血霉,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周围三十公里成了鬼蜮,数千人在事故发生后的三天之内悲惨地死去,几十万人吸收了足以致命的核辐射,很多在这几个月内相继死亡,据专家估计,在未来二十年内,至少有九万到十万人死亡,还有二三十万人患上癌症,政府将背上极其沉重的负担。想到这些,每一个知情的苏联人心里都一片迷茫。 切尔诺贝利周围的城镇居民早已撤离,苏联红军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开来,进入灾区灭火。核泄漏实在太严重了,就算是拥有三防装备而且训练有素,红军战士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每一天辐射区外的医院都要增加一大批面色苍白虚汗直冒的病员,运输车队一边将新的部队送进来,一边将伤病的士兵运出去,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当然,医生和护士也没有休息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话,苏联红军战士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弥补着苏联当局的错误…… 博罗西洛夫中将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那炼狱一般的切尔诺贝利,隔着厚厚的面具当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身上那可怕的阴霾气息还是让身边的亲随噤若寒蝉。中将的心情很糟糕,一直很糟糕,打从二月二十六那日凌晨,在华国空军面前撤退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如今,他的部队正在核污染区夜以继日的工作,不断有人被核辐射放倒抬下来,他的心情更是恶劣到了极点。身为一名将军,他绝对无法容忍那些优秀的士兵大批大批的毫无价值的倒在污染区,但身为苏联军人,他又不得不让他的部队去承受这样的牺牲,每一名士兵倒下,他的心尖都像被人用剪刀狠狠的绞一下,疼得要命! 一名白发苍苍的专家叹息:“这次事故给我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啊……至少得过几百年,这块土地才能恢复过来了!” 博罗西洛夫中将的面色更加阴沉。作为曾经在非洲战场将北约军队打得大败亏输的悍将,他极受苏共高层和国防部的重视,可以接触一些同级别的将领无法接触到的高极机密,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次事故对苏联的打击是多么的沉重。整个核电站被夷为 平地,对苏联来说,跟挨一枚核弹没有区别————不,核电站爆炸造成的核污染远比核弹打击还要严重,污染时间也要长几倍!百分之六十左右的易挥发的料子降落在苏联大地,核辐射云团笼罩整个欧洲,一些地方甚至下起了黑漆漆的、黏乎乎的黑雨,整个欧洲一片恐慌,苏联在国际的声誉遭到重创,几乎所有国家都在指责苏联没有及时将这次危害全人类的灾难告知他们,使得他们一起遭殃!这次事故给苏联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百亿卢布,间接损失以及救灾开支费用、核污染物的处理费用等等则是这个数字的数十倍。几十年来的穷兵黜武的恶果在这一刻暴露无遗,雄心勃勃的苏联突然发现,自己连救灾的资金都拿不出来了。 是的,苏联没钱了。钱都变成了飞机、坦克、战舰、核潜艇和洲际导弹,还有一部份变成了一些利益集团的囊中之物,庞大的苏联,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苏联一直想当世界老大,将红旗插遍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为这个梦想而努力着。南亚一战,苏联的梦想似乎不再遥远,他们的指尖几乎已经触到那幻美的美梦了:英法诸国不足为虑,唯一的对手双头鹰在连遭重创之后终于撑不住了,星条旗在印度洋黯然飘落,不得不作痛苦的战略收缩,减少在亚洲的军事力量,全力确保西欧,在苏联强大的军事压力下连气都透不过来。苏联欢欣鼓舞,卯足了劲,在1985年12月掏出最后一卢布将数个太空舱发射升空,与和平号空间站完成对接;1986年3月17日,暴风雪号航天飞机升空,在电离层外绕地球飞行六周,最后安然降落。1986年4月1日,苏联将第一枚装载着离子炮的战略核动力卫星发射进太空,这是苏联为双头鹰的导弹防御系统准备的大礼,说白了就是被那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他妈的”和“你妈的”导弹防御系统忽悠出来的东东,但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红色帝国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全世界都在它那巨大的熊掌下发抖。面对一个个胜利,博罗西洛夫激动万分,一度认为解放全人类的伟大时刻已经来临!北约已经不行了,没有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只剩下华国还敢跟他们对着干,但华国那点实力,跟北约比差远了,博罗西洛夫真没把熊猫放在眼里,他认为如果开战,最多一个月,苏联红军就能席卷北京,然后横扫整个亚洲,最后,当然是轮到欧洲了。对,那帮孙子有核武器,这是非常烦人的东东,但是有格鲁乌情报局和克格勃准确的情报,和平号空间站上面的武器足以将绝大部份核武器摧毁在地面上,剩下那一点,恐怕是无法穿透苏联的导弹防 御系统,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在天边了……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把这场美梦震得粉碎,从美妙的幻景中挣脱出来后,中将才愕然发现,苏联的情况也不比北约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北约更加糟糕。僵死的经济体制,贪得无厌的利益集团,越来越严重的财政赤字,恶劣的经济形势,这一切就像一条巨蟒,死死的缠住了苏联的脖子。或许一条巨蟒没有力气咬死一头巨熊,但是它会慢慢发力,让巨熊窒息而死的!比如说现在,戈尔巴乔夫不得不拉下面子与北约展开艰难的谈判,据说将在核裁军方面作出巨大的让步,计划按照北约的意思全面销毁ss-23战术弹道导弹,再销毁一部份ss-18洲际导弹,裁掉二十架图-22m逆火战略远程轰炸机,以换取西方国家微薄的援助,以度过眼前的难关!可以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帮了北约大忙,几十年来,他们终于可以在苏联面前耀武扬威了! 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 残酷的现实让中将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祖国日薄西山,江河日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 政委似乎知道中将心里不好受,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总指挥说,最迟今晚,我们就能扑灭核电站的大火,用混凝土将整个核电站封住,我们的任务快完成了!” 博罗西洛夫抿紧嘴唇,涩声说:“这真是个好消息,但是来得太迟了,这次事故对苏联所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克柳申科,我们正在目睹祖国的衰退……无可奈何的衰退……” 政委也抿紧了嘴唇。 博罗西洛夫的望远镜盯上了几名来自北约的工程师,那是北约派来的首批志愿者。虽然穿着厚厚的三防服,而且隔得这么远,中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帮家伙总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指手划脚,而在场的苏联官兵和工程师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刻意的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中将看着觉得特别刺眼,苏联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就换来如此微薄的、鬼才知道有没有用的援助?他喃喃自语:“看样子,靠那些政客是无法挽救苏联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军队必须行动起来拯救祖国……对,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打定了主意,他问:“调查组的组长在哪里?我要见他!” “目前情况还有可能进一步恶化,苏联财力已经枯竭,亟需全世界的援助!” 一尘不染的谈判桌分成楚河汉界,北约代表神情冷漠,苏联代表彷徨无助。戈尔巴乔夫 的特别助理指着屏幕上事故现场的照片,语音凄颤,几近哀求,“四个反应堆全部爆炸了,释放出来的污染物相当于一千五百多颗二战后期投放在东瀛广岛的原子弹,这些污染物到现在都还在不停的从爆炸现场喷发出来,污染着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北约首席谈判代表————花旗国的总统不紧不慢的说:“这真的是太不幸了……幸好,苏联有一支富有献身精神的军队,在你们卓有成效的指挥下,在他们忘我的工作中,事态正在逐渐好转,本人对此表示乐观。” 特别助理一听对方光拣好听的说,一点实际的都不来,气得直跳脚。戈尔巴乔夫扬手示意这位得力助手不要说话,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慢慢开口。这段时间这位总书记已经累得有点不成人样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敛浮肿,眼球血丝密布,疲惫不堪,国内国内的压力像整个高加索山脉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令他几乎崩溃。他强撑着挤出一点精神,直视北约代表们: “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漂亮的话我们已经说得太多了,就让它到此为止吧。正如我的助理所言,这次事故是全人类的灾难,光靠苏联是应付不来的。到目前为止,苏联已经近百万人遭受致命的核辐射,数百万人被迫疏散,更有数千官兵和志愿者在扑灭大火的过程中被核辐射无情的夺去了健康,整个苏联都被核辐射云团笼罩!苏联需要全世界的支援,这决非无病呻吟!如果北约能伸出援助之手,苏联愿意在核军备谈判上作出一定的让步!” 北约代表眼睛一亮,北极熊手里的核武器是他们的心腹大患,要是能借此机会让他们销毁一些,那再好不过了!花旗国总统说:“我们对苏联所遭受的灾难表示同情,愿意尽全力向苏联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只希望苏联销毁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核武器,以杜绝雪上加霜的可能性……不知道苏联打算销毁多少核武器?” 戈尔巴乔夫神情苦涩,嘴唇机械性的张合着,一串串数字毫无感情色彩的往外蹦:“销毁全部的六百七十枚ss-23战术弹道导弹,五十枚ss-18洲际导弹,二十架图-22m远程轰炸机以及一批五十万吨当量级核弹头。” 北约代表们眼睛渐渐发亮,等到戈尔巴乔夫报完价码,他们的眼睛已经比灯泡还亮了。北极熊看样子真急了,都不惜血本了!ss-23堪称全世界最优秀的战术弹道导弹,极其致命的打击能力让北约大军如芒刺在背,心惊肉跳;ss-18更不用说了,采用单弹头的话,这个恶魔的射程达到了恐怖的一万 七千公里,在七九年,苏联朝华国发射了三枚不会爆炸的ss-18,逼得华国险些启动了核连锁计划!图-22m更不用说了,随便拎几架出来都让北约地面部队和舰队压力山大!这些都是北约的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想毁掉它们,现在花一点小钱让苏联人自己去毁掉那些可怕的武器,那再好不过了! 花旗国总统沉默半晌,说:“我们可以提供九十亿卢布的救援资金和价值三十亿的工程机械、五十万吨混凝土,这已经是北约所能动用的全部救援力量了,我们是真心帮助苏联的,希望苏联也拿出相对应的诚意来。销毁的导弹数量不变,但是我们希望苏联至少销毁掉四十架图-22m。” 戈尔巴乔夫绷着脸说:“可以。” 花旗国总统说:“前几天我们太平洋舰队两艘潜艇曾碰到贵国一艘台风级战略核潜艇,发现这艘核潜艇有轻微的核泄漏————这是一枚在海底游弋的核水雷!” 戈尔巴乔夫说:“我……我们会召回那艘核潜艇进行维修的。” 花旗国总统说:“最好销毁它,销毁费用由我们出,一个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已经够可怕了,再来一次海底版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全世界都吃不消!” 戈尔巴乔夫说:“我同意。” 花旗国总统说:“我要求派遣专家全程跟踪,监督贵国销毁核军备的全过程。” 戈尔巴乔夫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捏紧,青筋暴起:“我……我同意。” …… 谈判终于结束了。北约的援助很快就会到位,苏联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筋疲力尽的戈尔巴乔夫在乘飞机返回莫斯科的时候,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调查组组长在新闻发布会上铁青着脸,当着全世界的记者的面说:“经过长达数个月的调查,我们发现,这次事故并非意外,极有可能是某个敌对国家派遣的特工干的好事!他们成功的对苏联实施了一次核打击!” 全世界为之惊愕。这太可怕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个胆大包天的国家必将遭到苏联最可怕的报复!苏联最大的敌人是谁?北约!北约完全有这样的动机也有这样的能力对苏联的核电站发动袭击,给予苏联重创,华国也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可问题是,真的是北约或者华国干的吗?如果是真的,苏联就算发动核打击作为报复也不过份啊! 调查组组长的话在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为苏联与北约的合作蒙上了一 层阴影。戈尔巴乔夫知道后,恨不得毙了那个口没遮拦的混蛋!但是随后他发现那个混蛋身后竟然有军方的影子,他只能想办法辟谣,但是恶劣的国际影响已经无法挽回了。 克里姆林宫响彻苏共总书记愤怒的吼声,远在基辅的博罗西洛夫毫无惧色,他站在基辅最高的大厦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神情冷峻。调查组组长的话不亚于一枚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将在什么时候爆炸,更不知道它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这一切,都是出于他的指使。他知道自己这点小动作是瞒不过克格勃的,稍有不慎,前途尽毁还是小事,被丢到西伯利亚砍木头都不是不可能的!他并不后悔,前途?他已经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最危险的道路,性命都豁出去了,还理会什么前途!苏联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指望那些政客拯救它是不可能的了,你们不行就让开,让我来!就算它最终还是要崩溃,将我压得粉碎,我也不后悔! 苏联大地上铅云翻滚,带着核辐射尘埃的乌云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伏尔加河、涅瓦河、第聂伯河浊浪翻滚,一股即将席卷苏联历史的天空的洪流正在酝酿,很快,全世界都将在它暴怒的咆哮中发抖…… ————《本卷完》 锲子哭泣的熊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这一天跟整个八十年代所有日子一样,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捕捉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人被人坑得倾家荡产。有的国家在疾风劲草般强盛起来,有的国家则在无可奈何地衰退,缅怀昔日的荣光,哀叹韶华不再。有人国家正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中,而有些国家则烽烟四起,平民百姓在战火中血肉横飞,颠沛流离。一系列小规模战争支撑起脆弱的和平,全世界在核战争的钢丝上跳舞,意识形态的交锋异常激烈,军备竞赛一直延伸到太空……这就是八十年代,让人心惊肉跳却又异常精彩的八十年代,跟共和国古代的春秋战国有一拼。 春秋战国中最精彩的时段莫过于晋楚秦三雄并起,针锋相对,八十年代中后期也差不多,三雄并起的格局已经非常清晰,华国、北约、华约鼎足而立,激烈碰撞,奏出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作为拥有占全世界总财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北约集团,在这场游戏中,一开始是占尽了上风的,他们实在太强大了,即便是折戟非洲,也没有让他们失去什么,顶多只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但是一场金融风暴让北约实力大损,作为北约的老大的双头鹰,连损失的航母都没钱补充了。在南亚战争之后,北约集团整体陷入战略收缩之中,没办法,老大不给力,一场金融风暴让他们疲态尽显,南亚战争更让双头鹰声名扫地,不得不躲回老家舔伤口;英国这货更别提了,连阿根廷都奈何不了,虽然在福克兰群岛问题上冲阿根廷张牙舞爪,大有不把岛子还给我我就炖了你之势,却连一支像样的远征舰队都凑不出来;高卢鸡好歹还有点实力,却承受着苏联强大的压力,面对东欧平原上那五十万虎狼之师,高卢鸡居然还没有吓破胆,拿破仑在天之灵,也应该万分欣慰了。三巨头混得一个比一个惨,你还能指望北约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 华国的形势却越来越好。这货口口声声说不结盟,却不声不响的拉起了一票小弟;信誓旦旦的说爱好和平,可是打从七九年以来,就没哪年不打仗的————基本上都是他们按着别人狂扁;打安南,把十年动乱郁积下来的郁闷和怒火一古脑全撒在了安南猴子头上,直接把河内打成了内河,这一仗打得虽然漂亮,却没有得到多少实利,真正的收获是在东海和南海干掉了双头鹰的航母战斗群,将东海和南海那万顷波涛变成了自己的蓝色领土。非洲之战虽然只是打个平手,却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战争红利足够华夏子孙吃上两三百年。南亚之战更不用说了,不光收回了藏南,还从阿三身上 狠狠的割了一块肥肉,几千公里的海岸线,三十万平方公里沃土,尽归华国所有,打得这个老是喜欢拿导弹比划着看能打到华国哪座城市的国家一百年都翻不了身。东南亚战争……哦,对,东南亚战争还在打,似乎就没有结束的迹象,南洋华人共和国已经成立,国防军在柳哲的指挥下大开杀戒,苏哈多在自己的国土上没命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这一仗不仅帮华人报了仇,打出了一个华人国家,还顺手摧毁了东瀛一个航母战斗群,干掉了东瀛十几万精兵强将,打得东瀛元气大伤!华国风头之劲,一时无两。在痛扁爪洼一顿之后,这头脸圆滚滚的熊猫终于消停了,开始安心的啃台湾这块硬骨头,尝试着和平统一,可全世界还是心惊肉跳,鬼才知道它什么时候又会露出钢牙来,狠狠的给你一口! 与华国相邻的苏联却是每况愈下,北极熊在军事和科技上的辉煌成果鼓舞起来的士气被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打得烟消云散,整个苏联一片哀叫。这次事故给苏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本来就入不敷出的财政收入怎么挤也挤不出足够的救灾资金来,农业和旅游业遭到重创,就连他们的重工业产品出口和能源出口也受到了拖累,买家生怕这些产品有核污染,纷纷退订了,再加上北约和华国趁火打劫的奋力挤占他们的市场份额,苏联的进出口贸易损失惨重,整个苏联都陷入了严冬。苏联人发现配给的物资越来越少了,每天要花两三个小时去排队购买面包和土豆,像奶油、奶酪、香肠这类副食品在市面上连影子都找不着,有钱也买不到,他们怨声载道,铁幕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痕。普通老百姓只是骂骂就算了,苏联领导人却是如履薄冰,苏联正朝着深渊滑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拉住它! 万般无奈之下的苏联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北约求援,以在核军备裁减方面的巨大让步换取北约微薄的资金和物资援助。事实证明,他们是在与虎谋皮。 不管怎么说,首笔贷款和物资已经交付苏联,现在该轮到苏联履行他们的承诺了。 一架接一架银色战鹰从上空掠过,对准跑道轻盈的冲了下去,巨大的呼啸声向所有人炫耀着自己的强大————没错,它们正是图-22m,让北约胆寒的远程轰炸机!这些轰炸机是苏联最为强悍的空基核打击力量,叫人防不胜防,不过这批图-22m似乎混得并不好,就连涂装都出现了破损,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态,看样子必须大修才行了。让飞行员兴奋不已的是,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正是某大修厂,看样子上头终于开窍了,肯拿出一点钱 对他们心爱的战鹰进行大修,以保证他们的战斗力了! 轰炸机稳稳的在跑道上停了下来,阳光硬朗的飞行员从座舱里出来,一到地面就给前来迎接的基地人员一个熊抱,快乐的叫:“同志,飞机给你们开过来了,你们可以用心的维修,把它身上那一堆小毛病都给我治好,做得好的话,请你喝伏特加!” 基地人员笑了笑,笑容十分勉强,让飞行员赶紧离开,牵引车开了过来,把飞机拖进厂房里。有点大条的飞行员没有注意到基地人员脸上的阴郁,他们还在为自己的飞机可以得到大修而兴奋不已,快乐的跟一起来的飞行员打招呼。 “嘿,同志,你是哪个军区的?” “乌克兰军区的,你呢?” “远东军区的。哈哈,大鼻子,你是哪个军区的?” “东德的。哥们,你的飞机有什么毛病,要送来大修?” “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发动机扇叶可能出现了轻微变形,上头就让我把它给飞过来了,你呢?” “电传系统有点小毛病,你知道,我们的工程师永远搞不定电传的,真是见鬼!” “我的飞机状态还好,修一修涂装就行了,用不着大修的,但是全面检修一下总不是什么坏事……” …… 苏联军人豪爽粗犷是出了名的,天南地北的一群人,用不了几分钟就聊得火热了。他们边聊边走,根本不知道他们心爱的战机正像一只无助的大甲虫,被一大群小蚂蚁挥舞着各种工具粗暴地拆卸着,还有回收价值的仪器被拆出来小心保存,失去回收价值的则砸个稀烂……在机器的轰鸣中,一架架图-22m迅速变成了一个个空壳,到最后,连这个空壳都被大卸八块了。北约专家全程监督,苏联就算想玩花样也玩不了。 在波罗的海,一艘潜艇巨鲸般浮出水面,水滴形船体小山般庞大,朝着船坞缓缓驶来。在岸上的北约专家虽然不止一次听闻过它的大名,但是当目睹它浮出水面后,还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 台风级战略核潜艇,无以伦比的海底巨鲨,可以轻易毁灭半个地球内任何一个地区甚至国家的怪物!这是苏联核潜艇部队中的骄子,苏联海基核打击力量的铁拳,当它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时,真没几个人能有勇气让自己不微微颤抖的。 幸运的是,这个恶魔即将被毁灭。苏联共有六艘台风级,让他们全部销毁是不可能的,能销毁一艘已经是极大的 胜利了。 台风级战略核潜艇在海面上划开一道白浪,慢慢靠岸,在水下呆了很长时间的水兵满心欢喜的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海水的咸腥味的空气。他们有点儿不解,自己这艘潜艇明明状态良好,远没到大修期,为什么要回港大修?不过,能放个假总是好的,核潜艇部队的官兵心理压力不亚于航天员,能放上一两个月的大假对他们来说,是最惬意的事情了。水兵们拎着自己的行李有说有笑的走向接送车辆,舰长把一些资料交给上级,想跟维修基地的负责人说说这艘潜艇的具体情况,没两句就被打断了,负责人勉强笑着对他说:“老水兵你放心吧,这些情况我们会处理好的,安心享受你的假期吧。” 这显然有点反常了。舰长满腹疑虑的离开了办公室,想了想,又跑向船台,他得再看看他的潜艇才能放心。警卫反常的百般阻拦,这更让他起了疑心,几个想等舰长一起走的水兵也感觉不对劲,他们将警卫推开,冲向船台,正好看到让他们心碎的一幕: 众多工人登上了他们的潜艇,正在拆卸上面的设备和消音瓦!这艘拥有毁灭性力量的战略核潜艇此时就像一条被拖上岸的鲸鱼,正被人无情地肢解着! 惊骇之后是狂暴的愤怒,舰长发出怒吼,带着水兵想冲上潜艇将那帮混账赶下来,结果没跑出几步就撞上了一排ak-74步枪的枪口。警卫部队的指挥官面色非常难看的向这些水兵出示了一份海军司令部签发的文件,核心内容是这艘核潜艇存在核泄漏的危险,必须拆解,该文件在潜艇返港后即刻生效!舰长呆若木鸡,被荷枪实弹的警卫队阻拦的水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岸上两眼血红的看着片刻功夫就被拆得面目全非的潜艇和忙碌的工人们,欲哭无泪,欲骂无声,只能发出一声声野兽一般的嗥叫声,那凄怆的惨叫,像是要将心脏撕裂开来! 与此同时,在寒风呼啸的东欧平原上,一支支装备ss-23蜘蛛战术弹道导弹的苏联导弹部队正忙成一团,作着发射前的准备,一辆辆三用(运输、起竖、发射)发射车在北约专家的监视下缓缓进入发射场,狰狞的蜘蛛仿佛知道大限已到,再也无力张牙舞爪,涂成迷彩色的弹体暗淡无光。导弹兵痛苦地执行着发射的每一个步骤,最后一次检查燃料状况,导弹起竖,数据输入,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程序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完成,因为他们正在做的并不是将这些致命的导弹砸向北约军队的防线,而是销毁它们! 没有了导弹的导弹部队,还叫什么导弹兵?他们 在磨洋工,怕是在盼望奇迹,渴望着能在最后时刻接到上级的通知,刀下留“人”吧?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能拖延时间的法子都用遍了,该死的电报还是没有来。在北约专家一再催促之下,嘴唇咬得鲜血直流的导弹兵用颤抖的手按下了发射按钮。ss-23战术弹道导弹猛然喷发出飓风般的气浪和羽烟,山呼海啸中,导弹一飞冲天,从苏联本土到东德平原,从哈萨克斯坦到克罗地亚,阴霾的天空被一道道暴怒的导弹尾迹划开,隆隆巨响几乎震散了满天乌云,苏军战术/战役导弹部队最先进的导弹挟雷裹风冲向苍穹,那壮观的画面看得北约专家面色微微发白。他们在庆幸,庆幸这些弹道顶点达到一百二十公里、末端速度高达十马赫的导弹并不是往他们的国家砸过去的————这玩意根本就无法防御!但是,“蜘蛛”也只能最后威风一把了,当它们穿透同温层,进入电离层后,自毁程序启动,电离层传来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轰鸣,刺眼的电闪让最狂暴的雷暴也相形见拙,风啸云卷,火花飞溅之中,一批批进入电离层的ss-23变成了漫天烟火,是那样的绚烂,又是那样的惨烈,与这瞬间的辉煌形成反比的,是红色帝国此刻的绝望与彷徨。 数百枚ss-23用这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辉煌,只留下空荡荡的发射车和心里同样空荡荡的导弹兵。 苏军战役/战术弹道导弹部队的最精锐的打击力量,就这样消散在寒风之中,不复存在了。 导弹打光了,目光迷乱的第五导弹旅旅长迎着东德平原的狂风,用手捂着脸,粗糙的手指插入灰白的头发中,无力的跪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导弹毫无价值的一批接一批在高空中自爆,炸得粉身碎骨,他也死了一半。他随即意识到在北约专家面前作出这样的举动是很软弱的,松了开捂着脸的手,一只手捂着被撕裂了一般的剧痛的心口,一手捏成拳头发泄似的重重一拳砸在冻得比铁板还硬的地面上,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狂吼:“啊————”那悲怆的吼声传出好远,好远…… 第一章家宴 “苏联宣称: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善后工作由于资金不足,进展缓慢……” “苏联一个基金会正秘密出售五十吨黄金,以筹集现金……” “苏联再次向欧洲银行申请贷款,金额高达三百亿美元……” 懒洋洋的坐在沙发里,逐条逐条的看着报纸上的重要新闻,柳维平眉开眼笑,幸灾乐祸。他对自己在非洲险些被苏联阴了一把的经历始终耿耿于怀,看到北极熊倒霉,自然心情舒畅,比吃了人参果还要开心,就差没有大笑三升,痛饮三杯了。正在一边写作业的柳烨被那诡异的笑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又大又圆的眼睛瞅着老爸,小脸皱成一团,好像很怀疑这个不着调的老爸是不是哪里不正常了,笑得这么诡异。 柳维平笑着说:“看什么看,赶紧写你的作业,写完作业好吃年夜饭,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烟花。” 柳烨不大相信:“有这样的好事?骗人的是小狗!”她可是有过教训的,好几次老爸拍着胸口说要带她出去玩,乐得她又跳又叫,结果一个电话打来,没等她换好漂亮的鞋子和裙子,这个可恶的老爸就上了防弹轿车跑得只剩下一道烟了,她可不想再空欢喜一场。 柳维平说:“真的,这次绝对不会放你鸽子了,要知道,你老爸我可是放了一个月的大假的……” “老爸,老姐!”一声大叫响起,那分贝,跟往屋里扔两枚手雷差不多,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吓了柳烨一大跳,这个熊孩子没事叫那么响干嘛!那个熊孩子像是故意炫耀自己的嗓门一样,打开门跑进来,用堪比排炮轰击的声音快乐的大叫:“我回来啦!” 柳维平不用抬头都知道,是柳军回来了。在军校里呆了足足四年,他总算得到了一个假期,可以回家玩上几天,跟家人一起过年。嗯,几年不见,这个捣蛋鬼变壮实了,也变黑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股虎虎生气,不错,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在军校里让教官一个头两个大。这小子一身迷彩服,把军用背包一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叫:“渴死我了,快给我点东西喝!” 柳烨捂着耳朵,鼓了鼓腮帮子,怒吼:“你鬼叫什么?吵死了!” 柳军大咧咧的一挥手:“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果然是一棵豆芽菜!想我在军校的时候,蹲在战壕里,炮弹成排的在周围爆炸,几十吨重的坦克直接从头顶开过,差点被震得内脏颠倒了,不也一样没事?” 柳烨一个本子砸了过去:“现在不是在军校,是在 家里,在家里我最大!你要是再这样大吼大叫,我就把你小时候老是尿床、不敢自己一个房间睡觉的糗事告诉所有人!” 这下柳军没了脾气,闭上了嘴巴。 小保姆微笑着问:“想喝点什么?可乐?柠檬汁?还是橙汁?” 柳军说:“来杯白开水就行了。” 小保姆马上给他端来一杯开水,柳军端起来咕咕咕一通猛灌,喝了个一干二净。还没有放下杯子,外面又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哟,刚才这里轰隆隆的,我还以为是打雷了呢,原来是我们爱尿床的上将回来了!”话音未落,门又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位身高快一米七了的漂亮女生,接着是韩雅洁,她正小心的扶着程兴华呢。这个老头也放假了,她去接他过来吃一顿饭。 柳军苦着脸说:“程吟表姐,你能不能别老是说我小时候的糗事?过了年我都十五岁了!” 程吟这个在唐山大地震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儿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在程兴华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培养下,她早已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幸福快乐地成长着,不光长得漂亮,还开朗活泼,程兴华时常说跟这个开心果在一起,他想不长命百岁都难。她很喜欢逗柳军,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几年不见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看到柳军一脸纠结的样子,她哧哧直笑:“等你再长十五岁我就不提这些事情了。” 柳军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不敢再跟表姐斗嘴,走到韩雅洁面前,欢声叫:“妈,我回来了!” 韩雅洁习惯性的摸摸他的头发,说:“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大声,我的耳朵都让你给震聋了。”双手轻轻捧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看到儿子那双眼睛精光四射,她很欣慰:“黑了,瘦了,但也结实了,有个士兵的样子了。这样也好,我很容易就能认出哪个是你哪个是你姐姐了。” 柳军得意的说:“在同年级的学员中,我的成绩永远是排前三名的。” 程吟嘴一撇:“吹牛不打稿。” 柳烨连连点头:“对对对,牛皮大王!你没有被踢出学校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排前三名?骗谁呀!” 柳军蹦了起来:“你们居然说我吹牛皮?要不要我证明给你们看?” 韩雅洁用力按住这个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的熊孩子:“别闹,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吃一顿年夜饭,搞得鸡飞狗跳的像什么样子。给我坐好,马上就要开饭了。” 程兴华呵呵一笑:“你要是真有本事,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呀?” 这下柳军没了脾气,没反应会被那对姐妹说是心虚,反应太大会被这个老头说是心虚,做人难呀! 柳维平这个一家之主总算放下了报纸,叫:“别斗嘴了,吃饭,吃饭,吃完饭我们到市中心公园玩!” 柳军和柳烨放声欢呼,程吟也笑吟吟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柳军身上扫来扫去,让柳军头皮发麻。她总是喜欢逗他,然后看着他气得像个被人抢了香蕉的猴子一样一蹦三尺高又跳又叫,乐此不疲,撞上她,柳上将最好当心一点。 不过,程吟和柳烨这对嚣张的姐妹也会碰上克星,当韩枫和柳哲进来的时候,她们再也嚣张不起来了。韩枫这个舅舅还好一点,至少没那么吓人,柳哲大叔一进来,这对小姐妹脸都白了,一个钻到韩雅洁怀里,一个躲到程兴华背后不敢出来,大气也不敢透。凭心而论,柳哲可是帅哥一个,随便丢到哪里都能迷倒一大片女孩子,但是在爪洼大杀特杀,杀得尸山血海积累下来的杀气、戾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尽管他已经尽量压制了,却还是把两个孩子吓坏了。韩雅洁又好气又好笑,回过头瞪着柳烨,说:“你就是这样招待柳叔叔啊?太没礼貌了!” 柳烨牙齿直碰碰:“柳叔叔……好吓人!” 程吟居然开始发抖了:“比僵尸还要吓人!” 柳哲微笑:“叔叔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顶多在爪洼一天宰个几万人,喝上两斤人血,吃他三斤人肉,隔三差五挖几副小孩子的心肝来尝尝鲜,仅此而已,你们至于吓成这样吗?” 这对小姐妹抖得更厉害了,要不是有大人在,估计该小嘴一扁,哭出眼泪来了。 看到两个孩子吓成这样,柳哲哈哈大笑。他的爱人————也就是那个有洁癖的让他头疼的军医官林鸥上尉狠狠的拧了他一下,警告他不准再吓小孩子。这还算轻的,在东南亚,“柳哲”这两个字有着堪比核弹的威慑力,谁家的孩子调皮岛蛋,只要喊一声“柳哲来了”,十个有九个都该哭了,哪怕是隔了半个地球,这个名字仍然有很大的杀伤力,能杀得一个国家人口减半,一战以来,他算是第一个。爪洼一战,他成了东南亚人眼里的恶魔,可是辉煌的战绩也为他铺平了道路,上头已经发话,最迟明年,他和柳维平就要被破格晋升为自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两位中将,韩枫则还要等一年。一将功成万骨枯,三将功成……请参照爪洼猴子目前的情况。 人都到齐了,开饭。随着国民经济的腾飞,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提高,菜蓝子里的品种越来越丰富了,以前就连年夜饭也吃不上肉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虽然配给制的影子还依稀可见,一些副食品还得限量购买,但是这并不妨碍厨师做出一顿丰盛的大餐,让大家吃得满嘴流油。柳军和柳烨两个小屁孩不懂这些,只管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可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却深有感触,这日子,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酒足饭饱,当然得出去散步。柳维平让警卫不要跟着,纯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让一大群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跟着,还散个屁心啊。考虑到这三位将军都是杀人当踩蚂蚁玩的狠角色,考虑到这些年治安情况越来越好了,没有哪一国的特工再敢太岁头上动土对这些国家重点培养的将军不利,警卫也就没有跟着去。 汽车在大连市中心地段停了下来,孩子们欢呼着跳下车,一溜烟跑远了。这几个小鬼长年都处于严密的保护下,总有一些限制,现在没有警卫跟着了,自然乐得像跑进了森林的小鹿,活蹦乱跳。韩雅洁她们笑着跟了上去,柳维平则陪着程兴华在市中心广场里散步,这个老头长年主持着紧张的科研工作,过年了,总要让他放松一下。 广场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幸福的笑脸,绚丽的烟花一批接一批升上高空,炸成漫天花雨,将这个寒冷的夜晚渲染得五彩缤纷,每一朵烟花绽放,广场上都会响起一阵快乐的欢呼声。在巨大的、对平民百姓来说还挺稀奇的电视墙上时不时闪过人们对祖国的祝福的话语,一些年轻人甚至很有创意的把这里当成了进攻的桥头堡,向心爱的姑娘发动猛烈进攻,“某某某我爱你”、“林某某你是我的心肝宝贝”这类肉麻的情意绵绵的话语频频出现,每出现一句,都会招来一片笑声和掌声,人群中某位不幸中招的姑娘对身边一脸坏笑的男朋友怒目而视,脸红得像个大柿子,夺路而逃……整个城市就是一片欢乐的海洋。英姿飒爽的女骑警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和广场上巡逻,维持秩序,靓丽的身影不管去到哪里,都会引来一片惊艳的叫声。 程兴华望着街道上的车流人海,望着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店,望着霓虹闪烁的城市,不无感叹:“富起来了啊……真的富起来了啊……” 柳维平没有说话。十几年前那个往女职工饭碗里吐口水,然后抢过来不管不顾的大吃的身影又在脑海中浮现。国家已经富起来了,这一切都将变成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柳哲望着北方,冷不丁的冒出 一句:“不知道我们的邻居现在怎么样了?” 韩枫笑:“还能怎么样,国家领导人绞尽脑汁向外国乞求贷款,再高的利息也顾不上了,而平民百姓一天花三四个小时排队买面包土豆呗!听说为了得到北约的经济援助,他们销毁了全部的ss-23中短程弹道导弹,真舍得呀,那些导弹的价值怕不在贷款金额之下了吧?还有那么多图-22m轰炸机和核潜艇……” 柳哲说:“有什么办法,这些都不能当钱花,相反还得花大笔资金进行维护。北极熊一直在为世界大战作着准备,玩命的生产核潜艇、导弹和坦克,以及核弹,这次他们算是把自己给坑苦了。” 程兴华表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柳维平忽然问:“老头,先锋炮还要多久才能完成部署?” 程兴华吃了一惊,这是军事机密,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提起!他狠狠的瞪了柳维平一眼,没有说话。柳维平这才醒悟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打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之后,他一直处于高度亢奋中,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提议中央趁火打劫,给北极熊来个狠的,从而引发一场可怕的战争。好在,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在等,等着苏联内部矛盾来个总爆发,最终轰然解体,苏联军队的战斗力也随之降到冰点!苏联解体之日,就是他跟老毛子算总账之时!他像柳哲一样望向北方,心里暗暗祈祷:“快点崩溃吧……尘归尘,土归土,该去的不该留,只有死的毛熊才是好毛熊,赶紧进坟墓去吧,别再醒过来了……” 如果知道这小子内心阴暗的想法,那么,苏联领导人十有八九会气爆血管,抢先苏联早一步去向马克思和列宁报到! 那三个小鬼一路大呼小叫,好不快乐,只是没过多久,柳烨就让韩雅洁给拉了回来,只剩下程吟和柳军两个手拉着手招摇过市。陈曦看着那两个孩子,笑着对韩雅洁说:“真像!” 韩雅洁似乎明知故问:“像什么?” 陈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两个孩子跟那时的你和柳捣蛋实在太像了。” 韩雅洁也笑了起来。可不是么,那两个熊孩子一边有说有笑一边像两只小刺猬一样刺来刺去,看到他们,她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和柳维平。仔细看看,也挺般配的么,程吟酷爱音乐,明年就该进音乐学院深造了,一位相貌与气质都绝佳的美女,而柳军再过两年也要变成一个跟他老爸一样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了,嗯,真的很般配,就这样定了。没办法,现在的人重 男轻女,再过十年男女比例就要失衡了,找老婆越来越难,得早点替儿子打算呀…… 柳军可不知道老妈在替他的终生大事操着心,程吟拉着他一个劲的往最热闹的地方钻,用尽一切办法要让已经跟外面的社会有点脱节了的他感受现代化城市的魅力,而他对那些地方兴趣不大,一门心思想在程吟表姐面前露一手。程吟不是不相信他的成绩在同年级学员里稳居前三么,露两手给她看看!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一门心思想找个机会露两手给程吟看看的柳军很快就发现一个小偷在用刀片割一个女孩子的手提包,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去,见义勇为!结果周围呼啦啦一下子冒出了三四个小偷的同伙,把他包围了。这下柳军可来了劲,人多才好,一个小偷哪里显得出他武艺超群呢! 让柳军欲哭无泪的是,就在他踢倒一个歹徒、程吟看得眼中异彩涟涟的时候,哈玲以雷霆救兵的姿态出现了……于是,等到大人和警察赶到的时候,都对着那几个躺在地上不成人样的、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的可怜虫发了n久的呆…… 这个年,过得真够热闹哇…… ps:先来一段轻松一点的,顺便告诉大家,一个小祸害马上就要横空出世了。 第二章大家一起坑毛熊 就在广袤的华夏大地处处响彻爆竹声,欢庆新年的时候,万里之外的布鲁塞尔却弥漫着别样的气氛。 布鲁塞尔是一座不幸的城市,或者说,以它为首都的比利时,是一个不幸的国家。比利时美丽而弱小,而周边的国家却太过强大,曾经的宗主国荷兰、古板而好战的德国、浪漫而不乏野心的法国、最擅长玩弄阴谋,一个平衡战略将整个欧洲搞得烽火连绵上百年,始终四分五列的英国……这些货不管是哪个,要捏死比利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好吧,荷兰早已没落,但是对于比利时来说,还是太强大了,不过跟德国比起来,荷兰简直就比上帝耶稣还要善良!天知道比利时哪里惹到这个煞星了,每次世界大战必然先向比利时动刀子,把比利时打成一片废墟!比利时对德国没有威胁,但是很抱歉,它是德国人的死对头高卢鸡侧翼的屏障,只要德国跟法国开片,绝对少不了它一份,德国人打法国人要先从它身上辗过去,法国人打德国人也要先从它身上辗过去,虽然比利时一再声称自己是中立国,但是那几个货管你中立不中立,碍着老子了就是重炮侍候!各种轮操的结果就是这个苦逼的国家跟波兰一样,成了欧洲的公共汽车,人人都可以上……唉,还没有从荷兰分裂出来的时候穷是穷了一点,但是荷兰作为欧洲老牌大国,还能让英法德有几分顾忌,不敢做得太过份,分裂之后,经济是发展起来了,却成了公共汽车,怪谁呢? 不过,随着二战硝烟散去,比利时也终于时来运转。它加入了比约,成为北约最早的成员国之一,首都布鲁塞尔成了北约的象征性总部,有北约罩着,这个小国总算享受到了久违了的和平。而在苏联解体之后,比利时还将加入欧盟,同样成为欧盟最早的成员国之一,首都布鲁塞尔同样成为欧盟总部,这个小国在外交上的灵活和务实,着实令人佩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作为北约的象征性总部,北约成立以来级别最高的首脑峰会正在这里召开。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布鲁塞尔召开过北约峰会,不过大多是部长级的,这一次可全是成员国国家元首,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在热烈的掌声中,北约首脑峰会胜利召开,与会者包括: 双头鹰,北约领头羊,联合国乃至世界说话分量最重的国家,世界头号流氓,人权卫士,罪恶克星,正义的化身。 英国,双头鹰的a等小弟,忠诚可靠,老大打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坚定不移,哪怕仇恨满天飞,人肉炸弹在伦敦街头乱窜四处开崩也决不动摇。 法国,欧洲 军事实力最为强劲的两个国家之一,北约内部的搅屎棍,总是与北约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这头与北约耳鬓厮磨,那头又向华约猛抛媚眼和飞吻,搞得双头鹰很恼火……这丫成心给老子戴绿帽的啊! 德国,准确点说是西德,两次世界大战战败国,经济居欧洲头把金交椅,但是军事发展受到限制,注定他不能够成为拥有绝对实力的大国。在欧洲只能扮演重要发言者的角色,属于那种空有一身力气却不能使出来的角色,现在德国还被柏林墙一分为二,苏联和北约在东德和西德陈兵百万,随时可能把它给推了,不得不耐着性子小心侍候这帮大爷,以免真的被推了,那他们找准哭去? 意大利,一个软绵绵的做什么都不是很成功而又想在欧洲展露头角的欧洲地区性大国。现代意大利人在血统上与古罗马人有很深渊源,祖先很牛,而这帮孙子干什么什么不成,吃什么什么不剩,凯撒泉下有知,准会气得在棺材里打滚。 荷兰,北约欧盟最早的成员国之一。曾有有着海上马车之称。与英国有特殊渊源。 比利时,从尼德兰分出去的南荷兰,主体民族是信仰天主教的荷兰人和法国人。也是北约欧盟最早成员国之一,首都布鲁塞尔是北约象征性总部。 卢森堡,世界最著名的大公国,国家小但是资历却很深。经济高度发达,人均收入欧洲第一,连双头鹰都被它甩出几条件街,属于欧洲的狗大户。当然,它跟比利时一样悲催,法德两国一开片它就跟着挨揍,对于那两个恶霸来说,揍它跟比利时不过是热身运动,但是对于这个只有几十万人口的小国来说,那是亡国灭种的灾难。所以,这个小国只能死死抱住北约的大腿不松手,老大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老大让他们去打北韩,他们二话不说就派兵去了,结果……结果华国志愿军马上让他们知道花儿是什么颜色,操,全世界的大国都跟老子有仇是吧,连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华国也左右开弓揍老子揍得不亦乐乎! …… 后面的就不一一介绍了,反正此时能加入北约的无一例外,都是高富帅,手里都有不少钱的那种。虽说金融风暴让他们的财产缩水了不少,但也比华约那帮穷鬼好了千百倍。倒是后来加入的那些个国家,什么波兰、爱沙尼亚、克罗地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罗马尼亚……成色就没这么足了,有点蹭饭吃的嫌疑。现在,这些成员国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云集布鲁塞尔,搞得布鲁塞尔的气氛紧张万分,苦逼的比利时警察和军队忙得脚跟打脑勺两眼发直!没有办法,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重量级人物,哪个的安全都不容有失,别说那些国家元首,就算是他们的保镖在布鲁塞尔被车撞了被酒瓶子砸了或者嫖娼不给钱被妓女咬掉了鸡鸡,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要是哪位元首在布鲁塞尔街头让人做了,那比利时的脸真的丢到姥姥家去了!北约总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小心还以为这里是集中营呢。就算是这样,比利时还是放心不下,恨不得把市民的菜刀都缴了,以防万一! 老大们可不知道外面那帮小人物的辛苦,他们满面春风,笑容满面,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打从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就很少从他们脸上看到这么销魂的表情了。要问为什么?他们的死对头苏联倒霉了呗,而且还是栽了个大筋斗,搞不好要摔个半身不遂甚至变植物人了,他们能不开心吗?鹰老大开金口发玉音,向各成员国老大们通报自己跟苏联首脑会谈的情况,不用说,又是以小钱钱换取苏联自废武功。苏联现在可以说是百病缠身,四面漏风,北约向他们提供的援助资金根本就不够塞牙缝,没有办法,还得找欧洲贷款,准确点说是找北约贷款,利息再高条件再苛刻也捏着鼻子认了。双头鹰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想要贷款?自己动刀子割掉自己的命根子吧! “我们就苏军撤出东德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里根总统微笑着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什么?” “我的上帝啊!” “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出所料,这枚重磅炸弹把小弟们炸得东倒西歪,眼冒金星,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飘着一圈圈的星星,都是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苏联居然打算撤出东德了?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东德可是他们跟北约军事对峙的最前线,也是他们对北约保持战略优势的桥头堡————几十万装甲洪流辗过柏林墙,横扫西德,席卷法国,兵锋直指英吉利海峡,这场噩梦几十年来千万次将欧洲人从梦中惊醒,这一切虽然没有发生,却又是那样的真实,仿佛末日明天就降临一般!现在,苏联人居然打算撤出东德,滚回他们老家去了?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哦! 里根总统笑意更浓,扬眉吐气的快意,在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能看出来。这些年来真的太不顺利了,七九年莫名其妙的跟华国打了一架,被击沉了两个航母战斗群;八二年在非洲跟苏联和华国大打出手,毛都没捞到一根,反倒死了几万人,又被干掉了一个航母战斗群;去年更是他奶奶的倒霉透顶,先是金融风暴,接着南亚战争惨败,再次失去 一个航母战斗群,顺带帮华国坑死了因陀罗,从此因陀罗几千公里的海岸线处处飘扬五星红旗,至于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事件就更别提了,反正就是处处不顺,喝口水也塞牙缝,买包盐都发霉。现在好了,伟大的合众国终于时来运转,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苏联的灾难,却也是合众国的转机!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一张憔悴的、眼圈乌黑的脸,顶着这张熊猫脸来见他的,正是戈尔巴乔夫。在看到那对黑眼圈的时候,总统大人本能的一阵反感————吃熊猫的亏太多了,凡是看到黑眼圈他都会心里不舒服————反感之后是快意:看样子这个死对头今年比他还要倒霉! 戈尔巴乔夫的状态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他算是霉运当头了,本来苏联这几年就发展得很不顺利,粮食连续七年欠收,苏联不得不花大笔来之不易的外汇从外国进口粮食,现在倒好,又发生了该死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他自认为他在处理切尔诺贝利核事故问题上是尽全力了,今年他忙得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两片当两个用,在天上飞的时间比呆在地面上的还多,从一个地区飞到另一个地区,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为了搞到资金,他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可是该死的军方居然对他横加指责,声称他是在帮助敌人消灭苏联红军!见鬼,不就是销毁一些核武器吗,苏联的核武器库里有好几万枚核弹头,上万枚洲际导弹,上万枚战术核导弹,这些玩意又不能打出去,更不能卖,还得花大笔资金来维护,纯粹就是填不满的窟窿,如果销毁一批能换来大笔援助,何乐而不为?可军方认为他是在牺牲军队和国家的利益,抵触情绪越来越严重,更要命的是,作为孕育了苏联的俄罗斯,居然传出了大家散伙各过各的日子的声音!如果这话是普通工人甚至政客说的还不算严重,要命的是,这话是从俄罗斯总统嘴里崩出来的,当场把老戈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天啊,真让苏联在自己手里垮了,列宁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斯大林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掐死他的,而华国,肯定会把他嘲弄得体无完肤的!如此严重的后果,光是想想,他的心脏就有种要罢工的感觉! 不想让苏联完蛋,就得想办法将这诸多问题解决好,至少也要将它们压制住,能拖则拖!而这,真的很需要钱。苏联这么大的国家,养着几百万军队,数目庞大的科研团队以及公务员,哪里都要钱,而现在,苏联的国库早已见底,又因为核事故,几乎丧失了造血能力,这钱只能从外国和军队身上想办法了。 “苏联需要更大规模的援助……如果北约能帮 助苏联度过此次危机,苏联愿意考虑从东德撤军的可能性。”总统清楚的记得戈尔巴乔夫说出这话时,眉宇间那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焦虑。不过,老戈抛出的炸弹够恐怖的,连他都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在惊愕之后就是狂喜,咄咄逼人的苏联现在几乎是跪地求饶了,只是,北约能就这样放过这头让自己做了几十年噩梦的北极熊吗?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王道! “苏联要求得到至少三百亿美元的贷款。”里根总统微笑,“我在原则上同意了,这笔钱换取苏联从东德撤军,值得。” 西德总统激动得鼻尖都红了,叫:“太值得了!如果苏联真的能拿钱走人,那将是北约在冷战中所取得的空前胜利!原子弹都轰不垮的苏联人,被我们的金钱攻势打退了,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法国总统看到这位老兄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至于激动成这样吗,虽然我也很激动,但至少我还是淡定得很的!不过也是,苏联从东德撤军,整个欧洲都将享受红利,但是获得最多利益的还是联邦德国,苏军撤走之后,这两货就有可能合二为一,重新统一了,换他他也会激动得直流马尿的。高卢鸡就是看不得汉斯猫好过,冷笑一声:“先别得意得太早,北极熊要价可不是一千几百万,是几百个亿,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西德总统说:“这笔钱我们完全出得起,不是吗?”按这位老兄的想法,只要苏军能从德国的土地上撤走,让德国重新统一,别说三百亿,三千亿他也照付,不够,不够就脱裤子去当!“国家统一不同于买卖,我们不必计算成本。”华国那个流氓外交官的口头禅在这一刻变成了真理,是啊,只要国家能统一,又有哪个德国人会在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约翰牛同样看得得汉斯好过————几十年前被汉斯堵在英伦三岛一顿胖揍,差点亡国的教训他们刻骨铭心,在约翰牛眼里,德国和法国最好都分裂成七八个国家,或者这两货大打出手打到海枯石烂,英国在中间拉一个打一个,才是最符合英国的利益的。现在苏联居然要从东德撤军,这怎么行!首相不阴不阳的说:“完全出得起?那这笔钱谁来掏?别忘了,我们都让该死的金融风暴搞惨了,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非常困难!” 西德总统动动嘴巴正想说话,里根总统怕自己人先干起来,扬了扬手,示意英国和法国闭嘴,微笑着说:“这笔钱当然是由北约各成员国一起出,因为这是北约的胜利,整个北约都将分享丰厚的红利,钱当然得大家一起分摊。” 这倒也合理,本来嘛,苏联撤军对整个北约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家一起凑份子是理所应当,不过谁多掏一点谁少掏一点还有待商量,反正西德肯定得大出血,谁叫这货受金融风暴影响最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让人眼红? 大家热烈的争论起来,气氛越来越活跃,嗯,这是好事。在花了好几个小时对苏联撤军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之后,大家一致决定接受苏联的条件,花钱买平安,凑一笔钱让苏军滚蛋,要知道那几十万大军摆在东德,谁也睡不安稳,大家每年用来防范苏军进攻的军费都远不止这个数了。里根总统再次发言: “先生们,苏联撑不了多久了,漫长而残酷的冷战即将走到尽头,民主和自由即将战胜邪恶的红色政权,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但是,我得提醒大家,事情还没有结束!苏联还拥有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几百万军队,丰富的自然资源,以及强大的科研团队!这个国家没那么容易被打垮的,因此,我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发动猛烈的进攻,不能让他们有一丝喘气的机会,直到这艘已经伤痕累累的无敌战舰解体沉没,才是我们欢庆胜利的时刻!” 英国首相叫:“对极了!这头北极熊让整个欧洲在他们的利爪下战栗了几十年,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他们的战略攻势已经持续了二十年,现在,该轮到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法国总统叫:“我们必须彻底打垮苏联,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们又将被它的阴影笼罩!找准它的要害全力出击,不让苏联人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丹麦首相露出不安的神色:“你们是说,我们要军事打击苏联?” 英法两国元首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这哥们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向苏联发动军事打击!上帝啊,我们有那么蠢吗? 里根总统说:“绝对不能跟苏联开战!跟苏联开战,得冒着全世界被毁灭的危险!苏联的致命弱点在经济民生方面,我们要集中火力在这方面发动全力进攻!石油收入占苏联国民生产总值很大比重,我们就尽全力压制油价,让油价长年保持在低位,让他们无钱可赚……是的,我知道这一政策让各产油国都蒙受了一些损失,但是相信我,这点损失和我们将获得的利益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油价还得再降!苏联试图抛售黄金换取现金,我们一方面要出台政策限制国民从苏联购买黄金,一方面也针锋相对的低价抛售一部份黄金,将金价打下去!军火出口是苏联经济的另一根 支柱,我们就不惜成本的争夺他们的军火市场,压缩他们的市场份额,抢夺他们的客户!” “我们还要主动向苏联提供高利息贷款,但每一笔贷款都要带上政治条件,这些贷款将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将苏联辗个粉碎!我们还要提高粮食价格,让苏联拿着我们的贷款都买不到一粒粮食!我们要将苏联的盟友全部拉过来,我们要把核导弹和导弹防御系统一起部署到苏联的家门口去,把我们的势力范围一直推到克里姆林宫墙脚下!我们要用尽一切让这头野蛮的北极熊知道,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民主世界,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 会议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每一位元首都在欢呼,该死的北极熊终于撑不下去了,冷战快到尽头了,真的是太好了!潮水一般的掌声几乎淹没了里根总统,他开怀地微笑,从戈尔巴乔夫提出以苏军撤出东德换取贷款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冷战快要走到尽头了,胜利,最终还是属于自由的人民!北约此时可以动用的资源比苏联多出十倍不止,全力出击,还怕打不垮这头北极熊?更何况北京秘密派来的特使已经向他保证,华国也将在打压油价、提高粮价以及抢占苏联军火市场等行动上与北约保持一致,大家合伙整死毛熊!五大流氓有四个站在他这边,而毛熊又百病缠身,这回想不死都难了! 冷战快要结束了…… 总统突然窒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太平洋彼岸那个欣欣向荣的国度,以及熊猫那隐藏在憨厚可掬的笑容下那锋利得可以咬断骨头的钢牙。不知不觉间,华国在非洲和大洋洲站稳了脚跟,控制了马六甲海峡和印度洋,经济军事都在飞速发展,势头异常强劲,而且基础打得极稳,连带的带动那帮小弟也飞速发展,这个强劲的对手早已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也许它并不想与合众国为敌,但是,作为世界老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为了保住自己的超然地位,必须不择手段将老二打下去,至少要把距离全方面拉开,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已经成为超级大国的本能了。苏联垮了之后,冷战真的就能结束了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留给下一代去解答了。 第三章安南求和 飞机在北京国际机场徐徐降落,舱门打开,寒风扑面而来,直往骨头里钻,阮文碌下意识的用大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再看看随从,一个个抖得跟寒号鸟似的,才被风吹一下,鼻尖就冷得通红了。他在心里哀叹一声,身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热带地区的跟冰和雪这玩意基本绝缘的人来说,隆冬季节的北京可不比冰窟好到哪里去。在这个时节跑到北京来,那绝对是找虐的……对,他们就是来找虐的,这仗已经打了八年,算上七九年那场几乎让安南亡国的大战,就算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华军,伤亡士兵也接近四万了,他们代表安南跑到北京来,那不是找虐是什么?瞧,华方连专车接送都省了,只在机场那边安排了两个接飞机的,这样的规格,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不过,阮文绍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他一肚子的酸水,吐也吐不完,胃部像装着一块烙铁,烧得他钻心的痛,五脏六腑都难受。这毛病是红薯吃多了吃出来的,红薯这玩意烤着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不然吃上一个月,胃里就一股接一股的冒酸水,吐都吐不完,比子弹还要要命。可是没有办法啊,仗打了这么久,安南的工业和农业都已经崩溃了,北方的工厂和矿山被华军破坏得七七八八了,稻田里满是地雷,耕地面积大幅削减,而南方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三天两头就是大旱或者洪灾————有人怀疑华国在拿安南当实验场,试验他们的气象武器————反正你别想碰到什么好年份。最他妈过份的是,去年风调雨顺,粮食眼看就要丰收了,可是一连几场酸雨下来,别说粮食,就连野菜都没剩下多少,你说倒霉不?那酸雨比硫酸还厉害,石头都能烧穿,被它淋过的土地好几年都没法子恢复耕种,别以为这是什么天灾,安南人发现酸雨里含有大量油渣!油渣这玩意也是个宝,可以从中提炼出多种化工原料,最后剩下来的就是沥青了,可以修路,但是把这单于撒进田里,那绝对是断子绝孙的,一季的庄稼算是彻底毁了,安南人自然知道是谁搞的鬼,怒火冲天的向华国提出严厉谴责,华国外交官两眼望天撅嘴吹小曲。 “那个……秘书长,这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华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怎么可能会乱扔垃圾?我们……嗯,中东那边打得太厉害了,伊拉克和伊朗比赛着搞破坏,今天炸油轮明天炸油田,搞得中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量毒气进入大气层自然会形成酸雨……什么?你说为什么酸雨会那么凑巧落在安南南方?鬼才知道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的喜马拉雅山刚刚下过一场黑色的雪,就是大量油烟混进大气层的后果!你找我哭,我找谁哭 去?”在联合国,那个外交流氓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强词夺理,最岂有此理的是,伊拉克和伊朗这两货还一脸惭愧,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陪礼道歉,说回头马上终止炸油轮大战,以避免再对华国的环境造成污染!气得安南驻联合国大使一口老血破喉而出。谁都知道伊拉克和伊朗这两货跟华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伊拉克陆军有一半坦克、大炮、直升机是从华国进口的,而伊朗空军赖以自豪的f-14战斗机从雷达到发动机,各种零配件都依赖华国供应,甚至在两年前还从华国得到了一批仿制的f-20,性能优越的战斗机加上大批实战经验丰富的飞地员,使得伊朗空军成为伊斯兰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军,就连以色列空军都不大敢招惹他们,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要他们帮忙背黑锅,那是小意思,没看到这两货都不想打了,想请华国帮忙从中间调停了么? 那几场酸雨泼下来的结果就是安南粮食产量锐减了将近一半,大饥荒不可避免地爆发了,安南虽然还有到易子而食折骨为柴的地步,但是也差不多了。西贡政府的应对措施就是一方面实行近乎残酷的配给制,一方面想办法在没有被酸雨波及的山地种植土豆、胡萝卜、红薯等等粗粮,先撑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安南政府可以说是尽了全力,但是他们被华国牢牢封锁,渔民连海都不敢出,进出口贸易无从谈起,更要养着几十万大军防范北方那条巨龙,总得先让军人和政府公务人员吃饱吧?但粮食就这么多,吃一口就少一口,军队和政府是吃饱了,可老百姓就遭了殃,成千上万的饿死!阮文绍作为级别不低的官员,也只是勉强没有饿死,一连吃了六个月的红薯,这胃算是被折腾惨了。他在组织老百姓垦荒救灾的工作中表现还算出色,因此升了好几级,在参加一次部长级会议的时候,他直言不讳的提出,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等待安南的不是胜利,而是毁灭!如果在平时,他敢说出这话来,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叛徒丢到马兰山去喂蚊子和和蚂蟥,但不巧的是,安南的靠山苏联出了大乱子,整整一年都没有办法再向安南提供任何援助,大家都绝望了,在沉默中认同了向华国求和的提议。 不过,充当开路先锋前去跟北京接触,为和谈铺平道路的重任,就落到阮文绍身上了。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仗打得这么惨,最终还得屈辱求和,老百姓会疯掉的,到时候肯定得找个替死鬼,还有什么替死鬼比他这个提出求和的提议的出头鸟更合适的呢?但他不在乎,就算不当这个替死鬼,他也活不了,天天吐酸水的滋味,他算是怕到骨子里了。 阮文绍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随从们瞪着车窗外面的城市,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座城市是共和国的心脏,就是它发出的命令,让安南死了近三百万人!这座该死的城市,为什么还没有被苏联人的核弹炸平!但是在招待所里,当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之后,这帮家伙比见了爹妈还要高兴,一个个狂吃海喝,都不怕把肚皮撑爆!阮文绍也不例外,这还是这个月以来头一次吃到红薯土豆之外的东西呢,得往肚子里多塞一点,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安南使团现在怎么样了?” 在中南海,总理随意问。邓老年纪毕竟大了,精力有限,只能负责大方向,大多数具体事务都是由他这个二把手处理的。 一位负责监视的少校不屑的说:“还在吃!” 总理眉头一拧:“还在吃?” 少校说:“一顿饭都吃了四个小时了,还在往肚子里猛塞!幸亏是他们自己掏钱买饭吃,不然我们不亏死才怪!” 总理哑然一笑。看样子这帮猴子真的被搞惨了,看到吃的,连面子都不要了。他想了想,说:“你盯紧一点,如果对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份的,都尽量满足他们,毕竟对方是一国代表,我们不好做得太过失礼……不过,记得向他们要钱,想白吃白喝,门都没有!” 少校敬了个军礼,下去了。这类工作他做多了,但最省事的还是这次,只要有一桌酒菜,那帮家伙就连门都不出了,只管大吃大喝……你妈,我撑死你们这群死猴子! 总理想了想,认为安南求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至少要召开个会议,拿出个章程来。他让秘书去召集大家过来开会,只是效率不高。仗打了这么多年,从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后来的一边倒的辗压,再到后来,本来很让华军很头痛的安南特工连边境都没出就死得七七八八,仗打成这样子,他还有什么好急的?要急,也是那帮死猴子急! “打了这么多年仗,是时候收获了……按军方那帮兔崽子的意思,非扒掉安南三层皮不可,这么多年的仗可不能白打!问题是,我们应该在安南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呢?或者说,安南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在等人的时候,总理自己先琢磨上了,“安南打了三十多年仗,整个国家早就崩溃了,他们的大靠山苏联现在又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他们才急着要求和,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依军方的意思,似乎不打算这么早就停战,他们还有好几样新型武器,打算在安南人身上试验 一下……嗯,不能再打下去了,虽然打下去一年也没花多少军费,但是,长年处于战争状态对国家经济发展毕竟不利,边境驻军必须减少,宣传也要降格了……我们能在安南人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得在安南人身上得到什么,才能让国家满意,让军队满意,让全国老百姓满意?唉,真是头疼!” 也真是头疼,安南人现在差不多是跪地求饶了,却付不出相应的代价,这他妈跟带几毛钱到澳门葡京赌场赌博有什么区别!这赌品,真是够呛的。也难怪要来开会的人一个个磨磨蹭蹭,这摆明了就是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嘛,处理得好了也没什么风头好出,万一一不小心留下什么小漏洞让安南猴子抓住,反而丢脸,靠! “得找个让安南人头痛的家伙跟他们谈判,省得他们耍花招!邵剑辉?这家伙不行,还在联合国耍他的流氓呢,再过一年他就要回国担任外交部长了,现在不耍流氓,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耍了,所以他正变本加厉,将各国外交官折腾得口吐白沫;王部长?不行,他在安南工作过,跟安南高层交往过,多少会同情安南人,这很有可能会被安南人利用。韩枫?他那五分钟谈判在国内外可谓闻名遐迩,要不是再过两年就要晋升中将,外交部准会去抢人的……还有没有比韩枫更合适的人选?柳维平?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把事情搞砸,他一门心思想再跟安南打一仗,最好叫安南人口减半再减半,让他主持谈判他肯定会有抵触的……”想到这个家伙带着一帮疯狂的科学家折腾出气象武器,特别是那个酸雨,把安南整得那个惨,总理咝地倒吸了一口气,这玩意再来几场,安南就要变成沙洲了,他就不怕上海牙法庭么!不过想一想,邓老和军方都是无条件支持他,海牙法庭和日内瓦公约在他眼里算个毛!这家伙霸气有了,杀气也足够,但是外交手腕不行,毕竟他不是外交官。那还有谁能让安南猴子恨之入骨又怕得要命,不敢玩花样的? 总理眼睛一亮,怎么把那个拍猴专业户给忘记了!对,他们负责提条件,然后让拍猴专业户拿去给安南猴子签字,这样的谈判多省事! 第四章拍猴专业户 阮文绍端正的坐在那里,有点不安的玩弄着手里的钢笔,等待着华方谈判代表出场。他态度认真,腰挺得跟刺刀一样直,要不是时不时的打几个饱嗝,还真有几分气势了。他也知道在如此严肃的场合打饱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吃得太饱了。不光是他,所有安南代表都在一个劲儿的打饱嗝,这几天他们玩命的吃玩命的喝,把经费挥霍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个撑得慌啊。 已经半个小时了,华方代表还是没有出场。 代表安南军方的黎勇少将不满的说:“华国真是可恶,就算他们是胜利者,也不能这样怠慢谈判对手吧?” 阮文绍苦笑:“也许……也许他们还有别的事情,所以要迟到一点吧。” 黎勇少将说:“部长,你这是自欺欺人!” 阮文绍还是苦笑。除了苦笑,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回应少将的指责了。没错,他就是自欺欺人,在北京这几天,他算是摸清楚了北京对他们的态度:北京对他们很冷漠,跟他们接触的华国官员级别很低,老一辈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关系一点用处也派不上,华方似乎不打算念任何旧情了!这让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还以为自己出马可以跟华国政府高层的老人拉上一点关系,请他们给安南说句话,为安南留一点面子呢,没想到…… 最要命的是,这次秘密接触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让苏联人知道了!苏联现在虽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手伸得老长,苏联驻西贡大使馆在第一时间告诉安南领导人:克里姆林宫对安南这种行为极为不满,声称他们跟华国修正主义者谈判是对社会主义阵营的背叛!这下子,安南真的是老鼠进风箱,两头都受气了。苏联现在虽然虚弱,但是要拍死安南还是很容易的事情!西贡指示阮文绍必须尽快谈妥,省得夜长梦多,在阮文绍看来,上头就是嫌他死得慢,这头一谈妥,那头马上把他交出去当替罪羊,用他的血来平息民众和苏联人的怒火,啧啧,这主意,打得真是够精的。这也是他这些天狂吃海喝的原因,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哼哼的说:“就算是在毛时代,北京也不敢这样冷落我们!”他倒是还记得毛时代华国与安南亲如兄弟,华国还有一碗饭吃就分他们半碗,现在华国富起来了,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好脸色他们看,这当然让这位老人很不满。只是不知道他想过没有,两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 老头旁边那个年 约五旬的瘦子也说:“对啊,在毛时代,他们可是把我们当成贵宾的!现在倒好,都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这一次,就连黎勇少将也苦笑起来。打了这么多年,安南北部都要变成鬼蜮了,谁还把安南当一回事!他正想说话,外面传来皮靴敲击地面发出的清晰有力的脚步声,大家松了一口气,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华方谈判代表总算来了!只不过,等到华方谈判代表走进来之后,所有安南代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心脏却骤然收缩得比乒乓球还小,惊慌、恐惧、愤怒、痛恨、不相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错旮而过,感情之丰富,表情之生动,绝对可以问鼎奥斯卡金像奖了! 进来的是一名身材挺拔的少将,穿着崭新的制服,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有如刀雕,洒脱的唇线微微上翘,勾出一丝冷笑,让人浑身发冷。他就像是从地狱血池中走出来的嗜血修罗,站在他的面前,所有人隐隐约约听到百万冤魂在哭号,在咒骂,在垂死挣扎! 柳哲! 这个在安南屠杀了几十万人,又在爪洼杀得血流成河尸积成山的屠夫,居然……居然成了华方的谈判代表!看到他走进来,黎勇少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手枪!他也不清楚拔手枪要干什么,这是军人面对敌人时的本能反应了。他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枪还留在国内,没能带上飞机,现在柳哲要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大家好,我叫柳哲,我的来历和职位就不必介绍了,可能各位比我自己还要清楚一些。”柳哲无视众多愤怒、仇恨的目光,径直坐在阮文绍对面,几名衣冠楚楚的华国官员随之落坐。阮文绍手里惨叫一声,显然,柳哲是这次谈判的首席代表,派这么一个货来跟他谈判,华方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柳哲似乎怕大家误会,很负责任的说:“我是本次谈判的首席代表。” 阮文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柳少将,我记得你是军人,而且是著名的铁血鹰派。” 柳哲说:“是。” 阮文绍说:“而谈判一直是文官————准确一点说是外交官的工作。” 柳哲说:“没错。” 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人抓狂,阮文绍咬咬牙,继续说:“一个军人,特别是一个鹰派人物出席这样的谈判是不合适的,我要求与对等的对手谈判。请你退场,让贵国的外交部长过来,要不副部长也行。” 柳哲说:“我们外交部的部长和副部长还有发 言人,都陪同邓老去南方视察了,没空。”笑了笑,说:“别以为军人不会谈判,在去年,韩枫少将就与马来西亚政府进行了一次极其成功的谈判,十几分钟之内双方就达成了协议,创下了世界纪录,我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打破这个纪录。” 阮文绍的手一哆嗦,钢笔在纸上拖出一截尾巴来。他心里发出一声惨叫:“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其他安南代表的面色也异常难看,谁不知道韩枫主持的那场谈判是怎么回事,上百门重炮指着吉隆坡,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马来西亚政府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亲,这叫谈判吗?勒索还差不多!这家伙居然直言不讳,说想打破韩枫创下的纪录,你妹,还让不让人活了! 柳哲身边那位西装革履、帅气得令人妒忌的外交部官员咳嗽一声,说:“柳少将在跟你们开玩笑呢。我们毕竟是邻邦,就算是红过脸,握握手也就过去了,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阮部长和黎少将不远万里来到北京,这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诚意,而我方派出柳少将作为首席代表,也说明了我们的诚意,大家不妨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寻求和平的途径,让我们的军人不再流血,也算功德无量。” 安南代表翻了个白眼,派出柳哲作为首席代表说明了华方的诚意?是把我们大卸八块的诚意吧?看着柳哲那淡然的微笑,所有人都分明听到砂轮磨刀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只觉得两股之间凉嗖嗖的…… 黎勇少将定了定神,沉声说:“贵国在八年前以一个卑劣的借口向我国开战,拉开了一场血腥的战争的序幕……”话刚开了个头,柳哲就扬起双手,示意打住。 “很抱歉,少将,我来是跟你们谈判的,不是来温习那段历史的。”柳哲很不给面子的说,“如果非要谈那段历史,不妨先搞清楚,到底是谁先向谁挑衅,千方百计蚕食我们的国土,打伤我们的边防军士兵,甚至派特工潜入我国境内暗杀地方官员,制造恐慌。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打到现在,也只是打了八年而已,这些都很容易查得到的。” 黎勇少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堪。不管怎么耍赖,他们在战争爆发的前几年做的那些好事都是无法否认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柳哲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推向阮文绍:“这是我方要求得到的战争赔偿,签了它吧,别浪费时间了。” 可……可恶! 黎勇少将和几位代表几乎咬碎了牙齿,柳哲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们气炸了肺。阮文绍却不动声色的翻开 文件,逐行逐行的阅读起来,似乎并不在意柳哲的态度,这让那些安南代表更加愤怒————有这么软蛋的首席代表,也难怪柳哲如此嚣张! 和平从来都不会是没有代价的,相反,和平的代价往往比发动战争还要高。阮文绍算是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了。看看华国提出的都是些什么条件吧! 第一:安南赔偿华国一切战争损失,共计四百亿美元; 第二:归还白龙尾岛; 第三:公开承认华国对南沙、西沙群岛的绝对主权,任何船只不得进入周边海域,不得以任何借口在华国领海附近进行勘探、科研等活动; 第四:华方租借金兰湾作为海军基地,租期为九十九年,租金在战争赔款中扣除; 第五:公开向战争爆发前和战争爆发后被驱逐甚至屠杀的华侨道歉,并作出让人满意的补偿; 第六:裁军。停战后安南必须进行大裁军,只允许保留一支兵力不超过九万人的常规作战部队并在华方的监督下销毁多余的武器装备,不允许组建潜艇部队及地对地导弹部队,不允许保留射程超过十五公里的火炮和射程超过二十公里的火箭炮; 第七:砚港开发为国际商港,华方拥有优先使用权; 第八:从柬埔寨撤出所有部队和特工人员,赔偿柬埔寨的一切损失共计一百五十亿美元; …… 华方一口气罗列了十几条条件,每一条都直击要害,让所有安南代表肝胆欲裂。答应了这些条件,安南算是彻底完蛋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但是不答应……不答应他们完蛋得更惨,更彻底! 让人略略感到安慰的是,华方没有在领土方面提出太多要求,只是要求将边境线恢复到七五年以前,但是安南必须划出二十公里纵深的非武装区,不得在这二十公里纵深内保留一个哨所,一名民兵,这已经够可恨的了。阮文绍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说:“这……这太过份了!安南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割让白龙尾岛,承认你们合法占有南沙和西沙群岛,我们的渔船都出不了海了!你们的领海线几乎推到我们海边沙滩上来了,还不让我们进行勘探和科研,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么!” 柳哲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则一定会死,这是你们自找的,早在七九年之前我们就警告过你们了,你们不听,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们怨谁?” 黎涌少将右边那个老头一巴掌拍在 桌面上,瞪着眼睛叫:“赔偿你们四百亿美元,赔偿柬埔寨一百五十亿美元!哈哈,你们胃口还真好啊,不把安南的骨髓吸光是不会罢手的对吧?我可以告诉你,要钱没有,别说五百五十亿美元,五毛钱都没有!” 柳哲说:“没有现金,我们不介意让你们拿矿产、橡胶、大米以及蔗糖等等物资来抵债,不过价格我们说了算。” “你————” 那个老头气得够呛,指着柳哲两眼喷火,说不出话来。价格华方说了算,估计就算是金矿石也只能卖出个白菜价,这笔债,够安南还到地老天荒了! 柳哲身边那位帅哥笑了笑,说:“补充一下,这笔赔偿可是有利息的,利息为百分之七,希望你们能尽快还清,不然越还欠款越多,可就麻烦了。” 老头眼里的火焰黯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利息百分之七,你妈,一年就要多出三十几个亿,利滚利的越滚越大,得还到哪辈子才能还清啊!安南代表们愤怒的瞪着那位帅哥,他们猜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是姓周,名扒皮,不然他怎么能做得这么狠,这么绝? 割地赔款,战败者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阮文绍几乎吐血,他早就预感到华国不会轻易放过安南,可就是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狠,这么绝,不把安南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誓不罢休!他望向黎勇少将,这位作战凶悍的猛将此时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他再望向柳哲,柳哲的眼神像钢铁一样,强硬而冰冷,带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几乎要将人的心脏压爆!他很清楚,在这冰冷的目光后面,是三百五十万大军,数万门火炮,几千枚导弹,还有一堆没有公开的秘密武器,安南,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低声说:“归还白龙尾岛、租借金兰湾、砚港开发为国际商港以及赔偿几百亿,这些苛刻的条件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底线了……” 确实超出安南的底线了。本来,安南认为只要派出一批跟华国老一辈领导人有交情的元老到北京去道个歉,拉拉家常,谈谈友谊,了不起像征性给一点补偿,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华方态度如此强硬,情不得将安南煎皮拆骨!这样的条件,再给阮文绍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答应,万一他点了头,老百姓会撕了他的! 柳哲冷冷的说:“失败者没有底线可言。” 黎勇此时勉强挺直了腰,咬着牙,一脸怨毒的说:“别太过份了,我们还没有投降!我们还有几十万军队,几万特工人员,我们完全 可以将你们广西云南两省搞得鸡犬不宁!你们要我们赔偿五百多个亿,我们就能让你们损失一千亿!” 柳哲说:“这个,我信。只不过,据说伊拉克和伊朗又炸油田了,大量油烟进入大气层,估计过不了几天又要下酸雨了……而据气象专家观察,带酸雨的云团正朝安南移动。这玩意很要命,一场酸雨下来,植物通通死清光,更别提庄稼了。假如你们的田里连野草都不长了,你们拿什么来喂饱那几十万军队?拿人肉吗?” 酸雨! 所有安南代表都变了面色,特别是阮文绍,手又开始哆嗦了。他去过灾区,见识过酸雨的危害性:下过酸雨的地方,所有植物都枯黄腐烂,在几天之内大面积的死去,池溏变成了污水池,河水变得乌黑发臭……曾经生机勃发的土地变成了鬼域,被酸雨淋过的人浑身溃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发出凄厉的哭喊声……这一幕幕不止一次将他从梦中惊醒,天啊,再来几场酸雨,安南就完蛋了!他勉强定了定神,说:“我会如实向主席报告,并劝他接受这些条件的。不过,我能否求贵国一件事?” 柳哲说:“请讲。” 阮文绍说:“在战争期间,我国至少有五十万到八十万人青年男女通过各种途径逃到贵国请求保护,而贵国也给了他们相当好的保护,对此我代表我国政府对贵国表示衷心的感谢。现在战争结束了,贵国能否遣返这些难民?” 柳哲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打了几十年仗,安南的人口结构早已失调,不满十五岁的儿童和丧失劳动能力的老人占了人口总数百分之六十以上,还剩下那百分之四十不到的年轻一代中,又是女多男少狼多肉少,至少得花二十年才能调整过来了。而在逃到华国境内的几十万难民中,以青壮男子居多————老弱妇孺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逃过来,如果能要回这批青壮,可以大大充实安南那捉襟见肘的劳动力,改善男失比例失调的现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只是,那些难民还愿意回到动荡不安的安南去吗? 柳哲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在他看来,安南猴子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贱种,两国杀得血流成河,每一个安南家庭的餐桌都得空出一个甚至两个位置了,而逃到这边的安南人只是吃了顿饱饭,就高呼共和国万岁,比华国人还要爱华国了!他慢慢的说:“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只不过,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在我国扎了根甚至拿到了我国国籍,不见得愿意回国。如果他们愿意回安南,我巴不得他们滚蛋,但如果他们不愿意回去,我们也就没办法 了……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阮文绍只能苦笑。看样子,安南是别想通过谈判捞到一星半点东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挨宰吧…… 第五章擎天柱倒(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内务部特种部队的少校走进来,面无表情的说:“中将阁下,你可以走了。” 博罗西洛夫慢慢的眯起眼睛,竟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怎么,不把我押到刑场枪决,或者流放到西伯利亚去?” 内务部特种部队没有多说一个字的习惯,只是硬梆梆的敬一个礼,意思是“请”。 博罗西洛夫披上军大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这幢豪华的别墅————也许称它为豪华的秘密监狱更合适一些。从乌克兰回来之后,他就受到了上头的严厉警告,要他闭上嘴巴,慎言慎行,不要再给国家惹麻烦。确实,他那个“切尔诺贝利阴谋论”让苏联极为被动,一度威胁到了苏联与国际的合作,后果之严重,连他都没有想到。但是他并没有把上头的警告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积极活动,联系大批对现实极度不满的将领和军官,很快就结成了攻守同盟,而且实力一日日的膨胀。莫斯科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于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队荷枪实弹的内务部特种部队官兵在一名克格勃高级官员的带领下敲开了他的家门,他不得不接受调查并监禁,而且一关就是两个多月。能活着走出秘密监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放在斯大林时代,他就算有十条命也玩完了!不过他并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 防弹轿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中将没有马上上车,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天空。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新年的阳光穿透乌云,洒落在莫斯科街头,苍白而黯淡,一如苏联的前途。建国还不到七十年,苏联就耗尽了活力,如同一位百病缠身的高龄老者,柱着拐杖蹒跚而行,微微喘着气,看着日新月异的世界,哀叹年华不再。虽然它还有强大的军队,辽阔的疆土,无数工厂和油田,但是在这些死的物件里,看不到一丝希望,站在这里,他分明听到大厦开始崩塌时发出的呻吟。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中将痛苦地闭上眼睛,重重的咬住了胡子。在秘密监狱里,内政部的官员曾挥舞着他的“罪证”愤怒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拒绝回答,当内政部官员一再指责他的所作所为时,他终于爆发了,整个监狱的每一个角落都响彻他愤怒的咆哮:“我想干什么?我想让苏联重新找回跟北约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我错了吗!?我想让苏联焕发斗志,不要再消沉下去,我错了吗!?我想让苏联摆脱眼前的困境,创造新的辉煌,我……我错了吗!?”那位高官无言以对。 困难只是暂时的,苏联不会永远都是 这样子的!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我还在,大批志同道合的苏联将领还在,我们一定能力挽狂澜的!如果我们失败了,只能说是老天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他上了车,沉吟片刻,说:“去拜访格里希诺将军。” 格里希诺中将是空军高级参谋,一位锐意进取的优秀军人。他对戈尔巴乔夫以削弱苏联的军事力量,结北约之欢心的做法极为不满,被停职了,跟博罗西洛夫倒是难兄难弟。看到博罗西洛夫来访,格里希诺中将大为高兴,握着博罗西洛夫的手,说:“我就知道那帮狗娘养的不敢拿你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博罗西洛夫耸耸肩,说:“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天都能捅穿,他们也只能做做样子,做足了样子之后就让我滚蛋……最近还好吧?” 格里希诺中将说:“能好吗?就没有一样是顺心的!”把博罗西洛夫请进去,问:“要不要来点伏特加?” 博罗西洛夫点了一下头,格里希诺中将的夫人端来酒菜,然后找个借口出去了,把地方让给他们,让他们畅谈。 酒是苏联男人的最爱,烈得一点就着的伏特加,菜则是牛肉和金枪鱼,一个中将拿出这点东西来招待客人,未免也太寒酸了一点。格里希诺中将歉然一笑:“两个月没领工资了,只能拿出这点东西来招呼贵客,请不要嫌弃。” 博罗西洛夫吃了一惊:“两个月没领工资了?怎么回事?” 格里希诺斟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博罗西洛夫面前:“为了安置好灾区的灾民以及在救灾中受伤的官兵,苏联全国的公务员和士兵都欠发一个月的工资,我们这些将领则欠发两个月,以后再分十个月慢慢补上……按我说,补发的希望不大了,这财政状况,实在太糟糕了。”举起酒杯,“不提这些泄气的事情了,喝酒。” 博罗西洛夫无言,举起酒杯跟格里希诺碰了一下,昂头牛饮。一杯烈酒灌进喉咙里,像是点着了一把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再从胃烧到指尖脚尖乃至每一根头发,整个人都像要被点着了。两个人都心事重重,一个劲的猛灌,至于菜,反而没有人去碰。一瓶烈酒很快就喝了个底朝天,格里希诺正想再拿一瓶出来,门铃被按响,他去开门,原来又有几位将领来了,一进门就忙着跟博罗西洛夫打招呼,显然他们是知道了博罗西洛夫出狱的消息,闻风赶来的。在心情恶劣的时候和一帮朋友一起喝上几杯,发几句牢骚,倒也不失为一种调节心情的办法,格里希诺把酒柜里的好酒 全搬了出来,而那帮家伙没有半点要跟他客气的意思,一人一瓶,拧开盖就往喉咙里倒,像在喝开水。显然,大家心情都不好,都是一个劲的喝酒,牛肉和金枪鱼肉反而没有人去碰。 “你们知道吗,就在今天,安南猴子背叛了我们,他们不顾我们的反对,向华国修正主义者乞降了!”海军少将阿列克谢夫嘴里喷着酒气,愤怒地说,“那帮该死的猴子,枉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大力支持他们,结果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我们经常嘲笑华国是冤大头,每年都要拿出巨额的资金援助别的国家,却交不到一个真正的朋友,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落到我们头上来了。”陆军参谋部少将弗拉基米尔苦笑着说,“我们这么多年来节衣缩食,无私地援助外国,换来了什么?因陀罗被打得四分五裂,欠着我们上百亿卢布军火钱的伊拉克倒向华国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南斯拉夫不光不能为我们提供半点助力,相反还自己人打自己人,内战打得不亦乐乎……现在倒好,连安南也倒向华国了,我们快要变成孤家寡人了!”他也呵出一口酒气,说:“用华国的话来说,这叫众拳亲离!” 博罗西洛夫苦笑:“看样子,苏联真的未落了,越来越多的国家都不把苏联当一回事了啊。他们投靠我们,并不是想加入社会主义的大家庭,而是千方百计从苏联的口袋里掏钱,一旦苏联再也拿不出钱给他们,他们马上投入北约或者华国的怀抱,毫不留恋。” 阿列克谢夫少将愤怒地说:“我们必须让全世界对苏联保持敬畏的心理,这就需要苏联长期维持一支最强大的军队!但是我们克里姆林宫里的白痴是怎么做的?我们让全世界谈虎色变的导弹部队正在被裁撤,大批洲际导弹和核弹头被销毁,我们的核潜艇只要查出一点点小问题就被拆毁,我们的战略轰炸机同样被拆毁!强大的苏联军队正被自己人一步步的毁灭,如果再不改变这种现状,下一步就该轮到苏-27战斗机和陆军坦克部队了!对付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拔掉它的毒牙再慢慢玩,这么浅显的道理,总书记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弗拉基米尔少将神情苦涩:“不,对付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毒蛇自己把牙齿拔下来……是的,北约正在这样对付我们。他们不停的向我们提供贷款,但每一笔贷款都是以削弱苏联的军事力量为代价的,而且他们不停地哄抬我们急需的战略物资的价格,让我们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拿到贷款,却什么也买不到。毫无疑问,一旦苏联红军被严重削弱,苏联的末日也就到了。” 格里希诺猛灌一口酒,说:“海陆空三军都正在被无情地削弱,再过一个星期,总书记就要跟北约签订协议,在一个月之内将驻扎在东德的五十万大军撤回来······这支让欧洲战栗了近半个世纪之久的劲旅怕是保不住了,国内根本就拿不出足够的资源来安置他们,被裁掉成了唯一的选择······”他突然暴怒起来,奋力将酒瓶抡向墙壁,放声怒吼:“东德驻军一撤,德国马上重新统一,成为苏联的强大敌人,苏联付出两千多万人伤亡的代价才换来的胜利果实丢光了!我们的政客正极力配合我们的敌人,把国家往火坑里推,一步步的葬送掉军队,而我们的敌人,北约和华国都正在竭尽全力加强军事力量!他们是不是非要把苏联变成1917年前那个连波兰都敢欺负上门来的俄罗斯才满足啊!!!”他双眼变得血红,简直就是在咆哮:“我爱这个国家,我愿意为它付出一切,但是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道为谁倾洒!” 在座各位将领沉默了。他们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烈酒,有人眼角泛起了泪花。对现实的愤怒和无奈折磨着他们,让他们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博罗西洛夫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以局外人的目光看着这些好朋友,倾听着他们的心声,神情平静。只是,在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东德撤军!? 这个噩耗像一道霹雳在耳边炸开,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苏联打从二战结束到现在,就没有想过要从东德撤军,相反,还日夜寻思着怎么越过柏林墙,把军事基地建到英国和法国老家去!现在,总书记居然要从东德撤出全部的军队!?几十万军队一下子撤回来,根本没法安置,遣散成了唯一的选择,那几十万大军的装备,怕是只有回炉炼钢一途了。北约怕是正在偷笑吧,不用一兵一卒就“歼灭”了苏联五十万大军,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居然做到了!可以预见,北约即将全力武装德国,把势力范围继续朝苏联这边推,苏联,即将要面对德国与华国的两面夹击,这两个国家一直是苏联的心腹大患! 好歹毒的算计! 中将暗暗发狠: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我还没死,不管是谁,想要毁掉苏联,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第六章擎天柱倒(二) 又是一个漫长的、火药味浓得呛人但是没有一点成效的会议。 直到与会代表走光了,戈尔巴乔夫才疲惫不堪的站起来,步履踉跄的离开会议厅,返回自己的办公室。长时间处于极大的压力之中,他的精力快要被榨干了,应付繁重的工作越来越力不从心,更让他愤怒和无奈的,还是军方近乎蛮横的态度。 军方拒绝再作出任何让步,他们认为在过去的一年中,军队为苏联牺牲的已经够多了。 “我们绝不同意撤出东德,那是对几百万先烈,对整个苏联的背叛!” “把东德交到北约手里就意味着我们把整个东欧交到敌人手里!交出了东德,等于交出了苏联的未来!” “我也知道现在国家非常困难,但是削弱军队并不能帮助国家度过难关,相反,只会让苏联陷入万动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你没有办法带领苏联走出困境,就请你让开,让我们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联毁在你的手里!” “弗拉基米尔,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你对北约的软弱和妥协正在逐步摧毁苏联!” “从东德撤军?开玩笑,那可是整整五十万军队,上万辆坦克,几千架飞机!如此庞大的军队,国内怎么安置?光是安置这些军队的费用就不止三百亿美元了吧!” …… 种种责难像魔音一样在耳边不停的回响,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快要听不清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了。现在他的处境比苏联还要艰难,几次经济改革都宣告失败,苏联的财政已经濒于崩溃,几次以削弱军队为代价换取北约的援助,使得他失去了军队的支持,如果哪天一支特种部队突然冲进克里姆林宫,用ak-74把他扫成个马蜂窝,他也毫不意外。这些让步也让他的声望跌到了冰点,几乎众叛亲离,国内各大媒体长篇累牍,全是对他的新政策的批判与质疑,那一台台摄像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让他不寒而栗。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要知道,就在一年前,他跟军方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啊。在军方几次极为冒险的军事行动中,他都是持赞成或者默许态度的,而军方也对他的新政策大力支持,大家各取所需,互相依赖……唉,他也不想牺牲苏联的军事力量,但是现在,除了这个,苏联还有什么能拿来换取北约的支持吗?他自问自己没有错,从东德撤军,从阿富汗撤军当然是痛苦的,但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不仅可以节省一笔巨额的军费开支, 还可以改善跟北约的关系,军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呢? 他实在是倦极了,让秘书端来一盆热水想洗一把脸。当他看到水里的倒影的时候,他愣住了: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张消瘦得厉害的苍白的脸,目光散乱,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才确定那个憔悴得不成人样的人是自己,露出一丝苦笑,拿起香喷喷的毛巾用力洗搓着脸。 脸部和颈部皮肤越发的松驰了,老了,真的老了。他的现在的年纪,正是一位政治家的黄金时期,但是却快没有力气去签订任何一份文件了。 洗完脸,他让秘书把水端走,沉默片刻,抄起电话:“备车,去空军医院。” 戒备森严的莫斯科空军医院一个特护病房里,库兹涅佐夫元帅正吃力的靠着墙壁,读着报纸。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那双往日深邃得可以看到宇宙尽头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张皮裹着一副骨骼,抓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拎就能将他从松抛抛的衣服里拎出来,这副尊容,实在让人无法想像,他就是苏联的擎天柱,经历过最残酷的二战考验的铁血军人,曾经统率千艘巨舰数千架作战飞机的苏联海军元帅!这位年龄比苏联的历史还要长一些,亲眼见证了苏联的崛起,又正在见证苏联的衰落的苏联,打从去年起身体状况就开始变糟糕,他需要静养,但是内外交困的苏联需要他,他没有休息的时间,不得不拖着老迈的身躯为国家大事操心着,竭力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平衡军方和政治局的矛盾,压制军方中的激进份子,这些繁重的工作让他的病情迅速恶化,终于在去年十月底,他昏倒在办公室里,心跳一度停止,被送进空军医院紧急抢救才醒过来。医生说他只有操劳过度,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生命怕是快要到尽头了,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看到很多倒在了苏德战场的战友在呼唤他…… 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这把岁数了,知足了,只是,他真的放不下这个国家…… 报纸上全是乐观的消息,只是这些乐观的消息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唉,苏联,到底哪里才是您的出路? “剥剥剥!” 清晰而极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老元帅的思绪,库兹涅佐夫放下报纸,说:“是公牛吧?请进。”“公牛”是他给博罗西洛夫中将取的外号,他喜爱这个敢打敢拼有勇有谋、在战场上像公牛一样横冲直撞,将一切敌人踩个粉碎的年轻将领。 博罗西洛夫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要来一把水果刀坐在床头刷刷刷的削着,说:“偶尔到外面逛了一下,看到水果居然还没有卖完,就赶紧买了一些……元帅,你又瘦了,最近身体好点了没有?” 库兹涅佐夫平静的说:“还行,就是最近老是听到那些老战友在叫我,估计我的时间不多了。” 水果刀一颤,本来削成长长一条的水果皮断掉,无声坠落。博罗西洛夫颤声说:“老元帅,请不要说这种话,你是苏联的擎天柱,苏联不能没有你!尤其是现在,苏联更离不开你!” 库兹涅佐夫摇摇头:“人终究是会死的,没有人能例外……削好了没有,吃了这么久的药,吃什么都是苦的,我倒真想尝尝苹果的滋味了。” 博罗西洛夫把苹果切成小瓣,送入老元帅的嘴里。库兹涅佐夫吃力的咀嚼着,人老了,连吃块苹果都那么费劲,不过苹果很甜,一直甜到心里,他露出了一丝满足的表情。博罗西洛夫用儿子一般的目光凝望着这位伴随着苏联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的老人,极力隐藏着内心的惶恐不安与不舍。他是孤儿,在二战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当幼小的他饿得躺在满是尸体和焦黑的碎肢的废墟里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候,当时已经是少将的库兹涅佐夫把他抱了起来带回家,等他年纪大一点之后,又把他送进少年军校,从此他成了苏联红军的一员。几十年来,库兹涅佐夫元帅给过他的帮助并不多,但不止一次在他跌落低谷的时候给过他鼓励,在他心里,这个老人就是他的第二个父亲。他的成长历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几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几乎翻不了身,但他都咬紧牙关挺过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个老人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他,再苦再难也要挺住,他不能让他失望。 现在,这个老人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握着库兹涅佐夫的手,他感觉就像是握着一把硬梆梆的骨头,硌得心撕裂一般痛。 库兹涅佐夫吃完一块苹果,愉快的笑了笑,说:“好甜。这辈子,我还是第二回吃到这么好吃的苹果。” 博罗西洛夫勉强一笑:“第二次?” 库兹涅佐夫说:“对,第二次。第一次是卫国战争时期,那时候粮食极度匮乏,一个班一天只能分到一条黑面包……那黑面包里面渗了大量锯末、细矿粉、麸皮、草籽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硬得可以将德国佬的头盔砸裂,直到现在,想起那种黑面包,我的牙齿和胃就开始作痛……有一次在行军的时候,我很意料 的捡到一个个苹果,心里比捡到金子还要高兴!我是流着口水把这个苹果送给指挥部的参谋和勤务人员,让他们分着吃,结果你猜怎么样,这小小一个苹果在那么多人手里转了一圈,居然还剩下大半个!你能想像对那时候快被又干又硬的黑面包折磨疯了的人来说,一个苹果是怎样一种美味吗?结果除了那些还不到十八岁的小鬼,绝大多数人都只是贪婪的吮了一下……” 博罗西洛夫沉默,他不知道库兹涅佐夫跟他讲这个小故事有什么用意。 库兹涅佐夫喘了一口气,说:“那时候我们穷得连一个苹果都舍不得吃,连能把胃磨穿的黑面包都吃不饱,但我们硬是挺过来了,将德国佬打回了老家!没有人能击败苏联,如果有,那肯定是我们自己!” 博罗西洛夫激动起来:“对,现在,这个人已经出现了,他就是我们的总书记!他要从东德和阿富汗撤军,他要放弃苏联百战得来的胜利果实,他正在葬送苏联!”提到这些,他就不能不愤怒,脸都涨红了,声音越来越高,在走廊外面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库兹涅佐夫静静的听他倾诉————或者说是发泄,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对需要静养的老人绝对没有好处,才尴尬的停止诉说。直到这时,老人才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和很多人都对弗拉基米尔的做法极其不满,而他的做法也确实损害了苏联的利益,但是,你想过没有,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对策吗?” 博罗西洛夫顿时噎住:“我……” 库兹涅佐夫说:“现在苏联陷入了可怕的困境中,我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困境,只有依靠国际援助……想得到国际的援助,只能作出一些让步了。勇猛的公牛啊,你的眼光仅局限于军队和苏联的尊严,而我们却要考虑整个苏联的未来!” 博罗西洛夫说:“可是他……” 库兹涅佐夫打断他的话柄:“听我说!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是想借助我的影响力……这恐怕是你第一次上门来寻求我的帮助,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给苏联埋下动乱的祸根!” 博罗西洛夫抿紧了嘴唇。 库兹涅佐夫喘了一口气,一连说了这么多话,他有点吃不消,强撑着说:“回去吧,牢牢记住,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要牢记自己的使命,千万不要把枪口对准自己人!苏联也许会衰落,也许会堕落,也许会跌入低谷,但是我们最终还是会爬起来,没有什么能打垮苏联,更没有什么能打垮苏联的男人!” 第七章擎天柱倒(三) 库兹涅佐夫正准备躺下来休息一下,门又被敲响了。他沉声说:“是总书记吗?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果然是戈尔巴乔夫,现在的苏联的当家人。他让保镖守在门口,随手关上门,尽量放轻脚步走向病床,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格西拉莫维奇,感觉好点了没有?” 库兹涅佐夫说:“这身板,好不了啦。弗拉基米尔,坐吧,不要客气。这边有水果,你也尝尝鲜。” 戈尔巴乔夫坐下,拿过一个苹果心不在焉的削着,边削边询问老元帅的近况。他的状态是如此的糟糕,一不留神就割伤了手,鲜血直流也没有发觉,直到把带血的苹果送进嘴里才发现不对。库兹涅佐夫轻声问:“怎么,这局面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吗?” 戈尔巴乔夫苦笑着说:“军方死活不肯同意从东德和阿富汗撤军————他们的底线是从撤富汗撤出大部份作战部队,这离北约的要求差得太远了……此外,华国委婉的拒绝了我关于华苏两国重新签订友好协议的提议,甚至连我访问北京的要求都没有满足。”说到这些,他心里除了无奈就是愤怒,苏联立国数十年,还没有哪一个领导人混得像他这么窝囊的!鬼才知道他是不是衰神附体了,当这个总书记就像是为此前几十年历代领导人的蛮横还债一样,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他给撞上了! 库兹涅佐夫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在养病,却对时局拿捏得极准,早在苏联颓势初显端倪的时候就预感不妙,开始为苏联寻找出路。戈尔巴乔夫的尝试是跟北约修好,停止军备竞赛,削减核武器,在改善跟西方国家的外交关系的同时也节省一些军费开支,他一直为此而努力着。而为兹涅佐夫的对策恰恰相反,极力主张重新与华国修好,拉拢华国与北约抗衡。他很清楚,经过十几年狂飙式发展,华国不管是军事实力还有经济实力,都已经相当雄厚,与北约或华药正面抗衡或许稍嫌不足,但是作为世界的第三极,已经很够资格了,苏联如果能跟华国修好,能否得到华国的援助还是未知之数,但是压力肯定会大减。他本人对华国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在华苏蜜月期间曾尽心尽力的帮助过华国,与华国高层人物有不错的私交,这些关系应该还能派上用场。在北约那边连连碰壁之后,戈尔巴乔夫终于听从他的劝告,向华国伸出了橄榄枝,只是没有想到华国会如此干脆,近乎粗暴的拒绝了两国重新修好的提议!如果是库兹涅佐夫元帅出面可能会有点儿效果,毕竟华国老一辈领导人对苏联的感情很复杂,至今对苏联怀有一些好感的人不 在少数,他可以将这些关系充份利用起来,为打破两国外交上的坚冰铺平道路,但是他的身体显然不允许他参加如此繁重的工作了…… 老元帅不无苦涩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苏联真的衰弱了啊,连华国都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戈尔巴乔夫狠狠的啃了一口苹果,说:“看样子华国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库兹涅佐夫默然,感伤不已。看到苏联变成这个样子,他的心很痛,痛得像刀绞,像油煎。 戈尔巴乔夫接着说:“从去年以来,我国粮食产量和进口量都跌到了谷底,油价更是跌得厉害,军火市场更被北约和华国不惜血本的挤压……我试图通过抛售黄金换取现金,结果北约马上跟进,大量抛售黄金,把金价压得极低,让我们得不偿失!现在哪里都需要钱,可是钱从哪里来?苏联已经快要丧失造血能力了!” 库兹涅佐夫苦笑:“如果列宁同志和斯大林同志看到苏联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戈尔巴乔夫有些烦躁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北约约定的撤军期限一天天的近了,军方的态度仍然没有半点松动,再这样下去……”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个老人肯定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这个老人是苏联的擎天柱,当他还健康的时候,作为总书记,他总是心中不安,畏惧这个老人在国内无以伦比的影响力,恼怒他的固执,对自己的新思维和改革诸多阻挠,但是当这个老人倒下之后,他马上就被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不止一次祈祷上帝上这个老人早日康复,好助他一臂之力,这种感情,跟一个叛逆的学生对一位严厉的老师的感情倒有几分相似。 库兹涅佐夫花白的眉毛拧得紧紧,沉默半晌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早些时候军方就有人来看我,也是说这些事……” 戈尔巴乔夫脑门冒出一排黑线:“是博罗西洛夫那头倔强的公牛?” 库兹涅佐夫点一下头。 戈尔巴乔夫紧张的问:“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库兹涅佐夫说:“我把他骂了一顿……他太爱这个国家了,以至于有时候会走上极端,希望你不要见怪。我会尽力说服军方同意从东德撤军,这一点我自问还是做得到的……其实从东德撤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四十二年前我们能打到柏林去,四十二年之后我们同样还能打到柏林去,也许用不了四十二年!” 戈尔巴乔夫眼睛 湿润了,握紧老人枯瘦的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库兹涅佐夫喘了一口气,说:“从东德撤军不成问题,问题是,那几十万军队该怎么安置?” 戈尔巴乔夫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几十万军队,放哪里都是个大问题,遣散?军方的忍让是有限度的,如果他敢遣散这支劲旅,军方的不满马上就会来个总爆发,到时候炮轰克里姆林宫都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不遣散,又拿什么来安置他们?总之就是一个……大难题! 库兹涅佐夫笑笑,说:“看样子你是把这支军队当成负担了。其实换一个角度,这支军队非但不是什么负担,还有可能为打破当前的困局提供莫大的助力!” 戈尔巴乔夫一怔:“这话怎么说?” 库兹涅佐夫说:“那五十万军队都是我们的精锐部队,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坎捷米罗夫卡坦克师、塔曼斯卡亚摩托化步兵师……这些都是苏联的铁拳,整个欧洲在他们的刺刀面前战栗了近半个世纪,如果我们将这些部队撤回国,北约会开怀大笑;如果我们将这些部队部署到远东,北约首脑绝对会欢呼雀跃!” 戈尔巴乔夫吃了一惊:“把这些部队部署到远东?那华国岂不是……” 库兹涅佐夫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华国拒绝了我们的好意,我们有必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把这些部队部署到到远东去,正好加强远东军区的力量!华国对此不可能不作出反应,而他们跟北约的关系是如此的糟糕,北约做梦都想看到他们倒霉,一旦他们跟我们爆发小规模冲突,你猜北约会站在谁那边?” 戈尔巴乔夫眼里慢慢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北约有可能站在华国那边把我们往死里整,也有可能站在我们这边,试图拉拢我们对付华国!考虑到华国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的增长势头太过恐怖,已经让北约很不安,再加上此前几场战争积累下来的恩恩怨怨,北约站在华国那边的可能性最多也就四成,而站在我们这边的可能性则有六成,毕竟北约绝对不希望在我们倒下之后,华国成为第二个苏联,继续挑战他们的地位!让苏联与华国继续斗下去,谁也别想发展,这才最符合北约的利益!” 库兹涅佐夫有些轻蔑的说:“那帮吸血鬼玩来玩去,不外乎就是这么几个花样,被华国耍得团团转,还在做着一厢情愿的美梦……我们不妨向华国学一学,假意与华国发生小规模的冲突,制造出两国关系紧张而又随时可能修好的假象,以此 作为要挟,向北约索要资金。早在非洲之战我们就用几万具北约士兵的尸体告诉了全世界,苏联与华国联手是北约的噩梦,如果他们不想重温一遍这场噩梦,就只能乖乖掏钱。至于这些钱怎么用,你心中有数吧?” 戈尔巴乔夫用力点头,他当然心中有数。计划制订了一套又一套,可就是没有钱,如果手头上有充裕的资金,他肯定能大展拳脚,带领苏联闯出一片新天地来! “把这些精锐部队调过去,在远东地区的二线部队全部撤回来视情况裁减或者压缩编制……要做得隐秘一些,把士兵撤回来,保留部队的番号和指挥部,让那些被撤下来的部队在远东地区保留完整的架子,至少在番号上,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兵力一直在增加!北约肯定会上当的,我算是看透了他们,他们做梦都想坐山观虎斗!”库兹涅佐夫有些气喘吁吁了,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些激进的将领,千万要限制他们的权力,不能让他们把手伸到远东地区去,不然肯定会出大事!在作出对华国强硬的姿态的同时,还要加强跟华国的沟通,我们两国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走到今天这一步,说白了还是在斗气罢了,这口气不可能斗上一百年的,只要我们在某些地方作些让步,两国关系回暖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都太犟了,如果当初一人让一步,也许现在,我们还是同志加兄弟!” 戈尔巴乔夫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作一些让步?在哪些地方作出让步?” 库兹涅佐夫没有回答,反问:“华国最希望我们在哪些地方作出让步?” 戈尔巴乔夫说:“领土问题!” 库兹涅佐夫说:“对,那我们就在边界划分问题上作一些有限的让步,把远东地区地区一些没有军事意义、没有矿产资源的地方还给他们……一小块一小块的还给他们,还个两三万平方公里,他们心里的怨气就该消了。” 戈尔巴乔夫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华国并不笨,他们能接受这些没有多少开发价值的土地吗?” 库兹涅佐夫呵呵一笑:“弗拉基米尔,你还是不了解华国人。沙皇用马刀把远东从懦弱无能的满清手里压走,斯大林同志强迫国民政府允许外蒙独立,对华国来说都是永远的耻辱。符拉迪沃斯托克、江东六十四屯、库叶岛……这些地理名词就像一根根生锈的铁钉,一次次的扎着华国领导人的心口,他们做梦都想夺回这些领土,并不仅仅是为了资源,更多的是为了给历史,给国民一个交代!” 库兹涅佐夫接着说:“我们有限度的归还一小块领土,虽然不能让他们满足,但至少也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他们肯定会想要更多,他们不敢跟我们动武,通过外交手段一小块一小块的从我们手里抠是他们唯一的选择,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两国关系回暖……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望向戈尔巴乔夫,颇有些担忧:“只是,你们这一代领导人可要作好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心理准备了。政治的根本在于妥协,而妥协,从来都不是容易的。” 戈尔巴乔夫说:“只要掌握好分寸,国民未必不能接受……如果他们真的无法接受,就让他们骂吧,再脏的活也得有人去干,不是吗?” 库兹涅佐夫的眼神多了几许欣慰。这位总书记能否说到做到,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他是尽力了。 又谈了一些细节,不知不觉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戈尔巴乔夫这才意识到谈话已经谈得太久了,老人已经万分疲惫,赶紧起身告辞。在走的时候,他的步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库兹涅佐夫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精神似乎好些了,按电铃叫来秘书,要来纸和笔然后让他出去,坐起靠着墙壁,用枕头当书桌奋笔疾书,起草几封书信和文件。他起草的第一份文件是给国防部的,言辞恳切的向国防部的高级将领分析当前苏联的困难,要求他们体谅一下总书记的难处,不要在东德撤军问题上设置障碍,毕竟现在苏联已经没有能力维持在东德的驻军了。这份文件半是劝说半上命令,以他对军方的巨大影响力,军方必然会服从的。接着,他给北京写信,在信中回顾了两国之间的友谊,对两国决裂的原因作了中肯的分析,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他在信中指出,如果两国的蜜月能再长久一些,不管是苏联还是华国,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得到苏联全力帮助的华国发展会更加迅猛,而得到华国作后援的苏联肯定能让北约透不过气来。大好局面让意识形态上的冲突给毁了,实在是可惜。他恳求华国看在老一辈革命家的份上,帮一把苏联,同时也是帮华国自己,毕竟苏联垮了对华国没有任何好处。这封信长达两千多字,写完之后,他也快筋疲力尽了。收好笔后,他把秘书叫进来,让秘书帮忙盖上印章,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发出去,又歇了歇,他才再次拿起笔,开始给博罗西洛夫写信。这是私信,写起来比较放松,无非就是一些劝慰、勉励之类的话语,他很清楚这头公牛隐藏在冷静的外表下的暴烈性格,得防患于未然,用一缕温情绑住这头公牛的手脚,以免他坏了大局。只是他实在是倦极了 ,那张白纸在眼前慢慢的缩小,越来越遥远,而手里的笔越来越重,怎么挥都挥不动……累了,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钢笔从手指间无声滚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划出几点黑点,那双看透了世事沧桑的深邃的眼睛慢慢闭上,消瘦的脸神情平静,还带着一丝不舍,一丝牵挂。 十几分钟之后,查房的护士吃惊的发现,老人背靠着墙壁,腰杆挺得像刺刀一样直,一股含而未张的英气冲破老迈的躯体的束缚喷薄而出,仿佛又回到了二战时期,正在接受上级的任务,随时准备上阵与德军血战到底。只是,老人身上已经没有鲜明的生命痕迹。 1987年1月16日,库兹涅佐夫元帅病逝。 苏联的擎天柱,倒了。 第八章暗流(一) 天气异常寒冷而阴霾,寒风刺骨,雪一直在下,仿佛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苏联人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愁云惨淡,这片广袤而寒冷的土地被悲伤和怀念所笼罩。 他们的擎天柱,库兹涅佐夫元帅,逝世了。这位老人的去世对苏联的打击是巨大的,他是如此的冷静而睿智,凭借自己的智慧巧妙地维持着苏联军人和政治家之间的平衡,维持着苏联各个加盟共和国之间的向心力,他就像一位老水手,稳稳的操着舵,引领着苏联这艘巨舰劈开惊涛骇浪一往无前。而现在,在苏联遭遇建国以来最大的困境的时候,他去世了,苏联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彷徨,迷茫,找不到方向。他的逝世还意味着苏联经历过二战考验的元老派在苏联政治舞台上的悲情落幕,乌斯季诺夫元帅已经先他一步,在八六年一月份逝世了(比历史上长寿了一年多),而奥加尔科夫亦已垂垂老矣,巨人已老,谁来接过他们手中的火炬? 苏联人没有答案。 对这位老人的逝世反应最大的人,莫过于戈尔巴乔夫。在库兹涅佐夫的指点下,他好不容易才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看到了一丝亮光,满心欢喜,正准备将计划整理出来付诸实施,结果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了噩耗。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的关掉办公室的灯,在一片黑暗里呆坐了好几个小时。这对于这位一年到头忙得不可开交的大忙人来说是非常少见的,上台以来,他一直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早就忘记了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想自己的心事的感觉了。直到秘书过来请示该如何料理老元帅的后事,他才回过宰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就遵从老元帅的遗愿,将他葬在克里姆林宫宫墙下吧……葬礼要办得隆重一些……”说到这里,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喃喃自语:“库帅,你这一闭上眼睛,倒是解脱了,可是苏联……唉,我真羡慕你啊!” 还有人的反应不亚于戈尔巴乔夫,那位老兄就是博罗西洛夫。在老元帅那里什么帮助都没得到,反而被较为严厉的训斥了一顿,他的心情很糟糕,回到家里一个劲的灌酒。当弗拉基米尔少将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告诉他这个噩耗的时候,已经喝得半醉的中将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他刚刚去看过老元帅,而且跟他谈过话,怎么可能一转身,老人就去世了!?今天肯定是愚人节了,他像是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一样放声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弗拉基米尔被他笑得心头火起,正要发怒,突然看到这头公牛的眼泪疯狂的喷涌而出……谁都知道人终归是会死的,但是当看到自己所敬爱 的人与世长辞的时候,又有谁接受得了如此残酷的现实?这位曾在非洲打得北约联军闻风丧胆的悍将没有哭,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据医生说,库帅在逝世之前,总书记去看过他。当时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但是在总书记走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停止了呼吸……”弗拉基米尔小心翼翼的说,“在库帅逝世之前,还拖着病体签署了几份文件,其中一份就是关于从东德撤军的,他对此表示了支持!” 博罗西洛夫突然发出一声狂嗥,两眼变得血红,大手一抡,酒瓶带风飞出去,砸在墙上,啵的一下砸得粉碎,烈酒溅了一墙。也许就连弗拉基米尔少将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对这头公牛的影响会如此之大,总书记的探访和老元帅的逝世不过是个巧合,但是博罗西洛夫无法接受这样的巧合,他宁可相信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老元帅,针对整个苏联的阴谋!他跳了起来,怒吼:“可恶,我一定要去找总书记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总书记真的曾对库帅不利,我发誓,他一定会付出他无法承受的代价的!”说完就往外冲。 弗拉基米尔赶紧拦住他:“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两眼发红浑身酒气,还没接近克里姆林宫就被警卫队当成闹事的给抓起来了!再说了,你这一闹影响多大?老元帅尸骨未寒,如果他看到你把国家政治神经中枢闹得天翻地覆,他能安心?” 最后那句话击中了博罗西洛夫的要害,脚步一下子变得万斤之重,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事实上,把老元帅之死归咎于戈尔巴乔夫的军方将领绝对不止博罗西洛夫一个,在老元帅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军方与克里姆林宫之间关系彻底恶化了,虽然还没有决裂,却已经不远了。不过,出于对老元帅的敬重也好,出于对克里姆林宫最低限度的敬畏也罢,大家都没有说出来,各自在一片异样但还算平静的气氛中张罗着老元帅的后事。 老元帅是在一月十七日下午下葬的,葬礼极为隆重,莫斯科市民万人空巷前来送这位老兵最后一程,陆海空三军将领除了实在抽不出身的之外,能来的都来了,众多将领在红场上排成一个方阵,像是送别,又像是在接受老元帅最后的检阅。在略带忧伤的军号出,老元帅的灵柩被端端正正的送入了墓穴。奥加尔科夫元帅第一个上前,向老战友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然后填上第一铲土。接着是政治局的大员们,以及军方将领。墓碑很快就竖了起来,墓志铭非常简短,没有一个字提到在坟墓中长坟的老 人的丰功伟绩,只有短短几行字: 一个老兵 一个布尔什维克 一个苏联人。 就这么简单,连名字都没有。 是的,不必在墓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苏联人也不会忘记他的,因为苏联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空母舰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苏联海军学院最高院府同样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戈尔巴乔夫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了葬礼,给墓碑填上最后一铲土。他神情沉痛,但是很多将领对他怒目而视,一点也不领情,特别是博罗西洛夫,更是两眼发红,戈尔巴乔夫的保镖下意识的挡在两个人之间,生怕这头公牛冲过来照总书记的脸来上一拳,那苏联什么脸都丢光了,别忘记了,现场可是有不少于六十个国家的记者!西方国家记者敏感的发现不对头,他们兴奋的抓住了这一点,于是,一个吓人的头条出现在报纸头版上: 老水手逝世,铁幕下暗流涌动! 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可以说是把记者扯淡、无中生有、捕风捉影、搬弄是非、危言耸听等等本事发挥到了极致,从库帅的生平事迹一直引申到苏联当前的困境,然后笔锋一转,引出了苏共内部的矛盾,把苏共内部的不和夸大了n倍,就差没有预言苏联即将爆发内战了。别说,西方国家还真吃他这套,明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一大半是假的,报纸还是卖到脱销了。传媒嘛,狗咬人不算新闻,人咬狗才算新闻,如果没有人咬狗的新闻,就让记者亲自去咬狗制造新闻,反正苏联不会跑到他们国内找他们这些报社小编算账,夸张一点有什么不好? 戈尔巴乔夫也注意到军方态度不善,他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惟有苦笑。这事情也太巧合了,他就算浑身上嘴也说不清楚,只能祈祷新上任的国防部长奥加尔科夫能理智一点并且压住军方,别再生出什么乱子来,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献上花圈后,他再给库兹涅佐夫深深的掬了一躬,轻声说:“辛苦了,谢谢你为国家所做的一切……放心吧,苏联人不会被困难吓倒的,我们会选择性自己的道路,并且勇往直前!”说完,直起身来退开,让其他人上前跟老元帅道别。 博罗西洛夫中将上前献上花圈,然后敬了个军礼,做完这一切后,他失魂落魄似的默默走开。戈尔巴乔夫心里一动,走上前去挡在了他的前面。博罗西洛夫停下脚步,看着这位国家最高领导人,神情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戈尔巴乔夫苦笑:“瓦西里,能抽出一 点时间来,我们好好谈谈吗?”他认为很有必要跟这头公牛好好沟通一下,因为博罗西洛夫中将在军方的铁血鹰派中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或者干脆就说他是铁血鹰派的头头,而这头公牛一直让他放心不下。博罗西洛夫中将一手炮制的切尔诺贝利阴谋论曾在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给苏联造成巨大的外交压力,险些把北约援助的事情给搞黄了,这还不算,中将对于他销毁战略武器换取北约援助的做法极为愤怒,多次以激烈的言论表示反对,甚至拉拢一批对现实极为不满的激进将领试图报复北约,这无疑让他万分头痛。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由于库兹涅佐夫元帅的逝世,博罗西洛夫对他的误会越发的加深了,再不开城布公的谈谈,迟早会出大事的,因此他主动放低了姿态————还没有哪位苏共领导人试过用如此低谦和的姿态跟一位中将说话的。 博罗西洛夫却不领情,冷冷的说:“改天吧,现在军队里的事情乱得很,得尽快处理。真的非常抱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戈尔巴乔夫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这一幕,英国大使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对法国大使说:“一个中将竟然敢这样跟总书记说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样子,苏联可能要大乱了!” 法国大使捋着山羊胡须,说:“内外交困,文武离心,想不出乱子都难……管他呢,只要苏联按照协议将军队撤出东德,我才不管他们乱不乱,就算他们要打内战我都没有意见,相反,我还希望他们闹得更凶一些!” 英国大使连连点头。自乱阵脚对于苏联来说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北约来说,却是天赐良机。北极熊不内乱,他们都没活路了!赶紧起内哄吧……赶紧崩溃吧……上帝保佑,你们赶紧垮台吧! 花旗国大使面带微笑,笑而不语。双头鹰虽然也信奉基督教,但是对上帝他老人家的依赖远没有老欧洲那么严重,他们更相信自己而非上帝。上帝是不可能施展神通让苏联一夜之间垮掉的,但是cia的特工却可以抓住机会,让这个庞大的国家一夜之间乱起来…… 第九章暗流(二) 寒冷而干燥的风吹过阿富汗高原,这片原本就没多少人气的土地越发显得荒凉、冷漠,呼啸的山风中隐约可以听到阿富汗女人的恸哭,阿富汗男人沙哑的怒吼。 距离七九年苏军闪击喀布尔,已经有八年之九了,苏联红军在这片贫穷荒凉而又桀骜不驯的土地上跟阿富汗人,还有阿富汗人背后的华国、双头鹰、英国以及法国或明或暗的厮杀了整整八年。在这八年中,苏军有三百多架直升机被击落,三万多人阵亡,伤病不计其数,代价可谓极其惨重,最重要的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极大的拖累了苏联的经济,让苏联本就糟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而阿富汗人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死亡过百万,拼到现在,不管是苏联人还是阿富汗人,都已经很接近胜利了。说苏联人很接近胜利,是因为他们已经成功的切断了外国向阿富汗抵抗力量输血的途径,阿富汗游击队粮食弹药日渐匮乏,只要苏军再来几次围剿,这些顽强的自由战士恐怕就再也撑不下去了;说阿富汗人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是因为苏联人已经耗不下去了,在他们被打垮之前自己先垮掉了。 苏联要从阿富汗撤军了。 在阿富汗那几条破破烂烂的公路上,成群的t-72坦克发出不甘的咆哮,像一股股铁流,涌向乌兹别克共和国。坐在坦克上面的苏联士兵神情迷茫而漠然,用军大衣把自己的身体裹得紧紧,却任由萧瑟的寒风在自己的脸,在自己的嘴唇上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坐在运输卡车里的士兵要幸运一些,有防水蓬布挡着,风吹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跟坐在坦克上面的士兵一样,活像一群没有灵魂的蜡像。 在看不到头的车队上空,是比蝗虫还要密集的直升机群,米-6、米-8、米-17、米-171、米-24、米-26……米里设计局制造出来的邪恶的蜻蜓布满了阿富汗的天空,螺旋桨搅起的强大气滚在下方掀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它们一群接一群的飞过,在下方形成一场人为的沙尘暴,红色帝国的力量,令人生畏。只不过身处其中,苏联红军士兵感受到的并不是血脉贲张的激情,而是日薄西山的苦涩与无奈。 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打破阿富汗那“帝国坟场”的魔咒,这个魔咒,似乎又要在苏联身上应验了。 格罗莫夫中将怔怔的望着窗外,米-26直升机以二百五十五公里的时速飞行,阿富汗的山川河流正在他的身后远去,他痛苦地咬住嘴唇。 他将成为苏联建国以来第一位从被占领的国家撤退的司令官。在下方, 阿富汗的土地只剩下最后几米,乌兹别克共和国的城镇已然在望,迎接他的,将是什么? 在同一天,东欧的气氛也异常紧张,几十万大军来回调动,战机呼啸,装甲轰鸣,直升机布满天空,声势之浩大,令人震惊。北约军队的神经绷到了极限,空军飞行员取消一切休假,全天候待命,北约陆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就连核子炮部队也进入了一级战备,以防备苏联的闪击。这样的场面苏联红军不知道盼了多少年,现在终于盼到了,可惜他们接到的命令不是向北约开战,而且登上火车回国。东欧平原上的铁路忙碌异常,满载着苏联士兵和装备的列车风驰电掣,日夜不停,将成千上万失落的苏军将士运回国,再经西伯利亚大铁路运往远东地区。德国人欢呼雀跃,弹冠相庆,英国人法国人笑逐颜开,而东欧各社会主义各家黯然神伤,在这怪异的气氛中,苏联在东欧长达四十二年的统治正式落下帷幕。 虽然苏联在军队撤出东德之后仍然试图维持自己在东欧的影响力,但是已经力不从心,几乎在他们撤出东德的同时,一场声势浩大的颜色革命席卷东欧,在东德,在捷克,在罗马尼亚,不知道多少政治家在街头声嘶力竭唾沫横飞,用眼泪和失声的叫喊控诉着红色政权的滔天罪行:在四十多年前,苏联人宣称他们是来解放我们的,是要带领我们走向富强的,结果呢?他们搬空了我们的工厂,搬空了我们的仓库,搬空了我们的银行保险柜,没收了我们的私有财产,只给我们留下一堆宣传共产主义的书籍!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他们唯命是从,忍受着他们的霸道与蛮横,结果呢?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得到!我们一天比一天贫穷,我们吃不饱肚子还得拿出粮食去支援他们,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秘密警察的监视之下,不敢对任何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拿着全世界最微薄的工资————不管是科学家、教师、医生还是普通技术工人,却要忍受最辛苦的工作,最无情的压榨,我们就算有钱都买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红色政权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说成正义使者,却做着法西斯都做不出来的暴行,他们秘密逮捕一切政见不合者,他们有计划地屠杀大量无辜的人以减轻负担,他们试图把洗脑机器植入人体内部控制人的思维,把所有人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不遗余力的培育恐怖的细菌病毒企图以这支看不见的部队毁灭敌对国家,他们在核爆之后的第一时间强行命令自己的士兵冲进核爆区域,只为了研究核子战争的模式……同胞们,我们还要让这个邪恶的政权统治多久?还要付出多少无辜者的生命,我们才能觉醒, 鼓起勇气来对他们说“no”? 在这些街头政治家的煽动、蛊惑下,东欧各国的青年开始鼓噪。那些家伙的话当然有很多都是假的,但是无所谓了,他们确实很穷,在物质方面,东欧跟西欧、北欧几乎是两个世界的,差得太远了,使得这些年轻人心里积累了太多的不满,苏联红军一撤,马上火山似的爆发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怒吼着要政府下台,要举行大选,要求民主……游行队伍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很快就蔓延到整个东欧。一些北约控制的报纸和电视台也相继发难,争相揭发所谓的“内幕”,秘密监狱、劳改营、杀人场、官员的贪污受贿……一件件,一桩桩,都是触目惊心,这些真假莫辨的“内幕大公开”像是往油锅里投入一把盐,已经变成火药桶的东欧变得更加混乱,自认为被政府欺瞒、愚弄而暴怒的民众失去了理智,游行示威迅速演变成为冲击政府机构,局势已经失控了。东欧各国手足无措,他们也想镇压,问题是长期处于苏联红军的庇护之下,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下太大力气去发展军事力量,安心搞建设就行了,现在苏军一走,他们的虚弱暴露无遗,拿那些热血上脑的民众毫无办法。在东德,当得知东德政府几十年来一直对国民的电话进行监听之后,东德人气疯了,他们把好几个政府部门办公场所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国家家全局总部也没能逃脱,在安全局的官员瞅心的目光中,民众冲进总部砸烂电子设备,砸碎玻璃窗,把与国家安全息息相关的机密甚至绝密文件成撂成撂的从窗口扔出去,丢得满大街都是。东德虽然有不弱的军事实力,奈何政府由始至终都严令军警保持克制,军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民众在各个要害部门又砸又抢,一枪都不能放。这一事件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一个录有东德潜伏在北约各国的上万名特工名单及联系方式的光盘被人顺手牵羊的偷走了,这意味着那么多特工随时可能暴露,被他们所在的国家的特工请去喝茶甚至被人暗杀掉,东德政府耗费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与心血经营起来的情报网络毁于一旦,损失无法估量。 不过跟罗马尼亚比起来,东德的情况还算好的。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被爆出一个惊天骇地的秘密:他指挥国家保安部队在蒂米什瓦拉实施大屠杀,四千多名无辜平民被当场杀害,上万人被逮捕或者失踪!报纸可不仅仅是说说就算了,那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生动的细节,就连当事人看了都得花上半天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干这事,何况是那些头脑简单、早就对政府心怀不满的民众?丧失理智的民众涌上了街头,总统大人十万火急的从国外赶回来,在首都举行群众大会发表重要讲话试图辟谣,结果没说两句话群众就开始起哄,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发生冲突,甚至向政府高官乃至总统投掷皮鞋,齐奥塞斯库总统只好退入党中央大厦,与会的人很快汇成几支队伍开始游行示威,高呼打倒齐奥塞斯库的口号,而且队伍越来越庞大,罗马尼亚军警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游行队伍对峙。十九个小时之后,军方开始倒戈,从市中心撤走了所有作战部队,势单力薄的防暴警察再也支撑不住了,游行示威队伍冲破防线,包围了党中央大厦,并发起冲击。此时仍然支持总统的安全部队与发动政变的民众以及军队在首都展开惨烈的巷战,罗马尼亚这个以盛产美女出名的国家陷入极度混乱之中。最终,齐奥塞斯库总统夫妇被逮捕,被秘密审判,秘密处决,这场血腥的内战才落下帷幕。 苏军刚走,东欧就黯然变色,苏联历经血战得来的战果几乎丢光了。面对纷纷易帜的东欧,虚弱到了极点的苏联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谴责和警告之外,拿不出任何实际行动来,他们实在没有这个闲心去管东欧的闲事,因为就连他们老家,都要发生革命了。 第十章暗流(三) “我不同意把这么多军队一古脑的放到远东地区!”叶利钦用手指使劲的敲击着桌面,说,“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军队本来就有好几十万,再加上这五十万,整整一百多万大军,一万四千多辆坦克,六七千架前线战机,想要维持一支规模如此庞大的部队是非常困难的,这将成为俄罗斯的巨大负担!”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而且,大家想必也知道,俄罗斯的财政一直是赤字,就连总统办公室的办公费用都不大够用!” 政治局的精英们顿时面色阴沉。叶利钦这个大嘴巴他们是领教良多了,这家伙在就任俄罗斯总统以来多次在公开场合放出“让加盟共和国各过各的日子”的言论来,让克里姆林宫十分难堪,恨不得拿针把他这张贱嘴缝起来或者割掉他的舌头。苏联这些年经济困难,又将太多资金和物资用到了军事和科研上,苏联人民的生活水平降低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就因为这个,堂堂一国总统居然放出风来要分家各过各的,那不是在拆苏联的台吗?因此,在库兹涅佐夫元帅尚在人世的时候,没少敲打这个大嘴巴,给他的经费也只是勉强不会让他饿死罢了,用库帅的话来说,手头宽裕的话他会蹦得更欢。这也让叶利钦对库帅颇有怨念,居然找个理由没去参加库帅的葬礼,只是派特别助理代表他去做做样子,这就让军方对他十分不满,如今他又在关于安置从东德撤回的大军的会议上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火冒三丈。奥加尔科夫面色阴沉,沉声说:“先生,请注意,苏联红军不是俄罗斯的负担,他们要在冷得连钢板都会被冻裂的西伯利亚守卫边境,以防止华国修正主义者随时可能发动的针对苏联的闪电袭击!” 叶利钦不无嘲弄的说:“华国对苏联发动闪电袭击?元帅,你是在讲笑话吗?苏联拥有可以毁灭地球几十次的核武器,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敢于轻视我们的核武器库,华国会蠢到向我们发动战争吗?不,就算苏联红色的常规部队全部裁掉了,只要我们的战略火箭军还在,就没有一个国家敢动我们一根汗毛!” 把常规部队全部裁掉? 奥加尔科夫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当然,声音也越发的阴沉,令人不寒而栗,叶利钦也许只是随口说说,但是这句话在无意中触到了苏联红军的底线。这位元帅被誉为在冷战中最冷静、最睿智、最具有远见的苏联统帅,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推行着苏联军队的改革,向数字化迈进,特别是在华国强势崛起之后,这一进度被大大加快。在一九八一年,他在东德指挥的那场规模浩大的军事演习让整个北约都为之战栗 ,哀叹“一旦开战,华约的装甲洪流完全在以在一个星期之内淹没欧洲,只有核武器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这位统帅当然是冷静的,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现在真的被激怒了! “总统先生,请你当心,苏联红军是一支极重荣誉的军队,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它,我不敢担保你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你是俄罗斯的总统!” 老将发火,非同小可,与会诸人只觉得气温直线下降,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职业化的笑容,但是腿肚子却在微微抽搐。虽说苏联一直强调党指挥枪,但是这么多年的军备竞赛,这么多年以苏联国民生产总值十分之一强的巨大财力全力输血,再加上几场战争的淬炼,苏联红军已经成长成一头让整个蓝色星球都谈虎色变的巨兽,它有自己的意志,它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尊严,谁要是敢越过它的底线,注定会被它的利爪撕成碎片!叶利钦这种傲慢的态度无疑犯了军方的大忌,如果他再不管住自己那张贱嘴,军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直接派特种部队攻打冬宫倒不至于,但是总统先生的轿车某个部位会不会多出一颗威力巨大的塑胶炸弹,或者收到的信件里会不会有某种致命的神经毒素,可就难说得很了。 叶利钦微微色变,赶紧收敛一下,说:“我无意侮辱军队,我只是认为华国袭击苏联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在远东地区部署如此庞大的军队……”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同样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一字字的说:“事实上,自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之后,华国已经在两国边境挑起了三十多起小型摩擦,打伤了二十多名边防战士……总统先生,你大概是忘记了黄祸是从哪里来的吧?” 叶利钦顿时闭上了嘴巴。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对黄祸的恐惧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俄罗斯人的每一个细胞,黄皮肤黑眼睛、身材矮壮、骑着矮小的蒙古马踏冰涉水呼啸而来,将欧洲大地上一座座城镇变成浓烟弥漫的焚尸场……几百年前那恐怖的一幕幕至今仍让苏军统帅们心忧心忡忡。孕育了成吉思汗的位不世奇才的蒙古高原已经一分为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但是华国还在,黄祸的根源还在!那里有几百万装备精良的黄色魔鬼,在八十年代的数场战争中,那山一样高的尸体和像河一样在大地上流淌的鲜血早已证明,这群魔鬼不逊于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沙俄-苏联跟华国有着太深太深的恩怨纠缠,谁也不敢保证在苏联衰落之后,华国会不会扑上来狠狠的咬他们一口。 熊猫怕毛熊,怕得要死; 毛熊也怕熊猫,怕得要命。华国崛起的势头是如此的迅猛,谁敢掉以轻心,恐怕只能躲在棺材里哭了。照这样看,苏联加强远东地区的防御是绝对必要的,向远东地区增兵也是绝对必要的,再在这个问题上跟军方吵,那绝对是自讨没趣。 戈尔巴乔夫打了个手势,说:“好了,总统先生,眼下远东地区的形势很紧张,我们才不得不大规模的增兵,只要局势缓和下来,我们会适当的削减兵力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下面让我们来研究一下今年的财政开支……” 叶利钦暗想:“你们一口气往远东地区派了几十万军队,还缓和局势?局势不恶化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他很清楚,苏联如此大规模的往远东地区增兵,华国不可能不作出反应,而两国的政治家缺乏最基本的互信基础,极易发生冲突,两三百万大军云集两国边境,稍不留神就可能出大事,还谈什么缓和局势!他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两国边境频繁发生摩擦,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代,两国军人动不动就用拳头和棍棒大打出手,苏联士兵被打伤了好多,这样一样,军方就更有理由向远东地区增兵了!他猜想也许华国是受到了苏联在东欧变色过程中那软弱的表现的刺激,认为苏联已经变得软弱,因此蠢蠢欲动。只不过,这位老兄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些冲突绝大多数都是苏军主动挑起的。 财政预算计划很快就敲定了,尽管国家已经极度困难,军队仍然占据了一大部份资源,军费占财政预算的百份之十三,这无疑也是受了东欧变色、北约东进的刺激,除了民主斗士,没有人愿意看到颜色革命蔓延到苏联老家来。军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但是叶利钦等人深为不满,在他们看来,军方占据的资源实在太多了,苏联军人的特权实在太多了,苏联军人的待遇太好了,这头巨兽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苏联的财富,却不曾为苏联人民带来过任何实惠!更让他不满的是,俄罗斯分到的预算比去年还要少,他这个总统恐怕连给自己老家建一堵围墙都得三思而后行了。 真是见鬼,拥有苏联绝大部份的财富的俄罗斯,居然连面包都吃不饱了!唉,要是分家就好了,只要一分家,拥有苏联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军事力量以及工业基础的俄罗斯在摆脱一大帮穷鬼之后,绝对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的!在会议结束之后,他第一个离场,连礼貌性的跟与会者握手都没有,怒冲冲的上了专车。直到汽车发动了,他才咬着牙对秘书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该死的,军方就像一条凶残的蚂蟥,吸附在苏联的身上,贪婪地吮吸着苏联的血 液,不管苏联虚弱到了什么地步,也不会停止,他们永远不知饱足!现在国家都快失去造血能力了,还要拿出百分之十三的财政预算给军队,这钱从哪里来?说到底还是从北约的贷款里出,这可是我们的钱!” 秘书不敢吱声。这种事情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参与的,不然的话,一个不留神,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利钦发泄了一通之后,冷静下来,低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找一条出路……”手指插入口袋里,触碰到了一张名片,那是花旗国驻莫斯科大使替人转交给他的,郑重声明这是一位大人物的名片,只要按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就能与那位大人物取得联系,那位大人物会为他指点迷津的。他知道大使口中所谓的大人物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某个情报局的高级官员甚至局长级人物嘛,说白了就是高级特工,当时他不当一回事,跟外国特工混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形势越发恶化,看样子只能走这条路了……也许真的能借此跟北约搭上线,找到一条出路呢! “秘书,帮我打电话约一个人出来喝咖啡,电话号码是xxxxxx”犹豫再三,他终于开口了。 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苏联的丧钟,从这一刻起正式敲响了。 第十一章暗流(四) 莫斯科某个装璜奢华的俱乐部里。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铺着来自伊朗的纯手工制作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而又极具弹性,墙壁上满是精美的浮雕,挂着名贵的油画,壁橱里火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香,火光把室内随处可见的银质器物映得闪闪发出,恍佛童话世界里的王宫……不必去打听这里面的酒水价格,光是看看这装璜你就该先摸摸自己的口袋,如果在瑞士银行里没有一笔可观的存款,建议你还是别到这种地方消费,不然的话,半个小时不到,你就很有可能变成贫民了。这个俱乐部的幕后老板是花旗国人,鬼才知道那位老兄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种销金如土的俱乐部开到了一向讲求节约的苏联,就跟跑到北极圈向爱斯基摩托人推销电冰箱差不多!不用说,这家俱乐部的生意很惨淡,除了北约驻苏联的外交人员偶尔会在这里举行一次沙龙之外,其余时间服务员们都是闲得打蚊子。也正因为它如此冷清,苏联的间谍才没盯那么牢,不像外国大使馆,上至陪外交官共度春霄的巴蕾舞演员,下至送报纸的老太婆,都是,全都是苏联间谍! 叶利钦小心翼翼的走进俱乐部,递上花旗国外交官交给他的假名片,俱乐部的服务人员眼睛一亮,满面春风的把他带到隔音效果极佳的包厢,俱乐部经理亲自过来前前后后的侍候着,那份小心的劲,就像是在侍候一位一个不高兴就会叫自己人头落地的暴君,这种恭谦的态度让最后受了军方不少气的叶利钦很是舒坦,暗想做人就该这样,当个到处横着走的流氓也比当一个处处受气的总统强得多!他打开一瓶据说价值上千美元的葡萄酒,给自己斟了大半杯,呷饮一小口,顿时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他的秘书四处张望,似乎有些不自在。嗯,这个秘书是两个月前才上任的,没见过多少大场面,表现得差劲了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叶利钦正想跟这个小秘书开个玩笑,门被敲响了,三轻两重,正是花旗国大使跟他说过的暗号。叶利钦对秘书说:“赶紧去开门。” 秘书忙不迭的过去打开门,一位大约六十来岁,衣冠楚楚的白人满面带笑的出现在门口,很绅士的摘下帽子,微笑着说:“花旗国智库前负责人温格冒昧来仿,不知道先生欢不欢迎?” 智库负责人?温格? 叶利钦拧起了眉头。国家智库的负责人当然是个重要角色,管着大批政治精英,为国家元首出谋划策,对国家政治有着很强的影响力。但是这种角色手里一般 没有什么权力,他们只有负责研究和提出建议罢了,这位老兄说白了,还不大够格跟自己对话呢!他本以为冒险跑到莫斯科来跟自己秘密会面的最低限度也应该是里根总统的特别助理,没想到来的是这么一个位高权轻的角色,国家智库负责人这一头衔还是过去式的!他勉强说:“温格先生请进。” 温格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秘书很聪明的关上门,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两位大人物。温格在叶利钦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一杯葡萄洒,同样是浅浅的呷了一口,笑容可掬:“鄙人卸任以来周游世界,无所事事,蒙总统先生约见,不胜荣幸啊。” 叶利钦说:“温格先生,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只想问您,你通过贵国大使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是何用意?” 温格笑着说:“总统先生在苏联举足轻重,是了不得的风云人物,鄙人自然想结识一下,不然这一辈子就算是白过了。” 还是客套话。叶利钦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他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没有营养的漂亮话的。 似乎看出大人物心里不高兴了,温格又呷了一口酒,轻轻晃动酒杯,嫣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轻轻荡漾,泛起星点泡沫,如同鲜血。事实上,在基督教徒眼里,葡萄酒就是耶稣的圣血,非常神圣。 “总统先生对于东欧各国目前的形势怎么看?”在叶利钦不耐烦的想要站起来走人的时候,温格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就一句,便把叶利钦按回了沙发里。 “东欧?”叶利钦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东欧一直是苏联的传统势力范围,如今则陷入极度混乱之中,特别是罗马尼亚,就连总统都被人秘密处决了,看到东欧变成这样,说没有一点触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冷笑一声:“东欧现在乱得像被人捅烂了窝的蚂蚁,国家机器陷入瘫痪,甚至到了内战的边缘,我想这里头,有北约不少功劳吧?” 温格放下酒杯,落落大方的承认:“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我们一手策划并且推动的。” 对方承认得如此干脆,叶利钦反倒吃了一惊:“什么!?” 温格说:“早在苏军撤出东欧之前,我们就为此作了大量的准备:让特工人员在各种场合散布可以引起混乱的言论,适当的制造一些谣言,雇用一些知名人物评击共产主义政权的种种不是,宣传民主自由的美好……作了很多准备。在苏军撤走之后,获得我们资助的媒体、政治家、作家马上积 极行动起来,鼓动老百姓勇敢的站起来从共产政权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选举权、人身自由权、言论自己权……你也知道苏联对那些国家压迫得有多狠,在苦苦忍受了几十年之后,那亿万平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他们点燃。我们很欣慰的看到,在经历了共产主义专制长达几十年的摧残之后,那里的人民的依然没有屈服,对民主自由充满渴望,也许,这种渴望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人的骨髓里,成为人的一种本能了吧。” 叶利钦大声说:“原来真的是你们搞的鬼!你们把那些国家全部搅乱了,甚至将罗马尼亚推进了内战的漩涡之中!” 温格不温不火的说:“那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共产主义政权就会被自由的人民推翻,民主之花在东欧绽放,这一切只是东欧人民走向民主的阵痛,很快就会结束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光明而平坦的前途。” 叶利钦重重一哼:“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 温格笑容依旧,只是不温不火之中带上了一股傲气:“总统先生认为我们做不到么?不,你太小看北约的力量了。东德与西德将重新统一,在得到极其发达的西德的全力支援之后,东德人民将在一夜之间摆脱贫困奔向小康,而罗马尼亚、捷克等国将会被吸收进北约大家庭,北约将拿出数百亿美元的资金来帮助他们发展经济,在我们的全力输血之下,这些国家离富强还有多远?” 叶利钦眼皮一阵狂跳,心也跟着狂跳。拿出数百亿美元的资金来帮助那几个穷鬼发展经济,北约好大的手笔!如果这些钱是给俄罗斯的就好了,有了这笔援助,俄罗斯何至于如此窘迫!他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温格可不是在说大话,北约真的有这个财力和物力!一时间,他居然有点儿羡慕那几个现在还乱成一团的国家了。 总统先生脸上表情的变化,温格尽收眼底,他心里微微冷笑,又端起了酒杯,说:“几十年来,共产主义一直叫嚣着要解放全世界,但是也仅令是叫嚣罢了,他们根本就做不到。这些狂热的清教徒除了破坏国家经济,以各种借口把商人的合法财富据为己有之外什么都不会!苏联不是一直喊着革命吗?那好,现在我们就要让它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革命!不同的是,你们的革命是以摧毁一个国家的经济为代价的,而我们……” 叶利钦沉声说:“先生,你这些言论非常危险,如果被克格勃听到,我不敢担保你今晚会不会在监狱里过夜!” “克格勃?”温格不 无嘲弄的一笑,“总统先生,你以为现在的克格勃还是以前那个让全世界都望而生畏的特务组织?不不不,变了,一切都变了。就我所知,克格勃似乎对利用自己的人脉走私一些苏联国内有价无市的货物大发横财更感兴趣,而且越来越多的克格勃更乐于为我们服务,到底有多少克格勃是自己人,连我都说不上来了,所以,大可放心,这些话不会传到克格勃的耳朵里。就算他们听到了,也会先择性遗忘的。” 叶利钦嘴唇动了动。 “不必惊讶,总统先进。”温格笑得更愉快了,“变的不仅仅是克格勃,就连你们赖以自豪的军队也变了。伊拉克的军火商花上几个小钱就能从乌克兰军区弄到两三百辆原装正版的t-72坦克,伊朗人更狠,他们购买重炮炮弹按吨算的,一吨两千美元,我想那些重炮炮弹的造价总统先生很清楚吧?一发重炮炮弹的造价就顶了一个大校一个月的工资!” 叶利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这些情况他也知道一些,但军方一直矢口否认,他知道也没法管。想到苏联人民的财富被那些驻虫贱卖,最终进了那些家伙的口袋,他就十分愤怒;这些丑事居然让苏联的死对头知道了,他更感到难堪,浑身是嘴也没法反驳! 温格话锋一转,一字字的说:“这些迹象表明,苏联这幢大厦的的根基已经开始松动了……共产主义是本世纪一次激动人心的乌托邦实验,全世界都被卷了进去,你们的理想固然伟大,但是缺乏必要的物质基础,这场实验注定是要失败的。在阿穆尔河那一边的华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以非凡的勇气和智慧进行改革,如今他们已经成功了,而你们呢,仍在继续着这场实验!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如此固执?难道非要被全世界远远的抛到后面,苏联人才能醒来吗?华国改革的成功源于邓的智慧,苏联的邓小平在哪里?”目光落在叶利钦身上,“或者说,俄罗斯的邓小平在哪里?” 第十二章暗流(五) “苏联遭遇了空前的困境,财政濒于崩溃边缘,我们的工人和农民拿着那份微薄的工资也买不到面包填肚子,买不到牙膏、牙刷,买不到种子和化肥,买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们的经济体制早已僵死,看似平等的平均制度让我们的工人,我们的专家丧失了动力,而高压的政治更让他们丧失了进取的勇气!我们的国家几乎已经停顿了,我们的国民对前途丧失了信心,而我们政治局的决策者在干什么?他们在商量着该如何从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从资本主义国家那里得到的贷款中划出足够大的一份给军队造坦克,造军舰,造战机,造导弹,造核弹头,我们的财富就是这样变成了一堆堆鬼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用得上的杀人利器!他们的政策永远向军队倾斜,哪怕乌克兰已经哀鸿遍野,哪怕苏联有三分之二的人快要连黑面包都吃不上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叶利钦挥舞着手臂,口若悬河,慷慨激昂,那激愤的神情,那极富表达能力的手势,那忧国忧民的情怀,就算是石头见了都会掉眼泪。当然,他的听众可不是石头,是两个大人物,格鲁吉亚总统,乌克兰总统,都是大人物————一国元首,放到哪里都不算是小角色。现在这两位老兄正呆呆的看着他,倾听着他的演讲,似乎入了迷,边听边思索着,还带着一丝恐惧,毕竟在苏联,说这些话很有可能会没命的。但是叶利钦言之有理,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让他们欲罢不能。 苏联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被逼到了绝境,每个人都在殚精竭虑,试图寻找出路,不同的是,有些人是在为国家寻找出路,有些人是在为自己寻找出路。格鲁吉亚总统和乌克兰总统显然是属于后者,他们对苏联的认同感一向比较弱。格鲁吉亚曾经孕育了斯大林、贝利亚这样的绝代枭雄,称得上是人杰地灵,但是它毕竟是个小国,随着那一代风云人物逝去,早已风光不再,在苏联的内部没少受白眼。这让格鲁吉亚人心里很不平衡:我们干嘛非要当苏联的c等小弟?撇开苏联单干没准我们能过得更好更风光一些!宁为鸡头,不作凤尾,斯大林的性格性乎渗透进了格鲁吉亚人的血液里,改变了整整一代人的性格,当风云人物逝去,风光不再之后,格鲁吉亚人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至于乌克兰,就更别提了,这个国家的遭遇着实令人同情,先是在十六世纪开始就接受沙俄的统治,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九世纪初,沙俄崩溃,乌克兰刚要松一口气,一个比沙俄还要强横的红色帝国便强势崛起,再度将乌克兰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中。在苏联的统治之下,乌克兰可以说是吃足了苦头,在三 十年代,乌克兰人受到了最可怕的惩罚,粮食被收缴一空,只因为苏联当局认为乌克兰人消极抵制农业集体化运动,“得让他们也尝尝饿肚子的滋味!”于是,有着欧洲粮仓之称的乌克兰饿蜉遍野,数百万人活活饿死,街头上,村落里,到处都是饿得脱了形的尸体,饿急了眼的乌克兰人什么都吃,就连一些新坟都被挖开,起出里面的死者的尸体吃掉……而每一次大清洗运动,乌克兰都是重灾区,不知道多少乌克兰人死于非命!在乌克兰人看来,苏联人————准确点说是俄罗斯人是成心的,他们占领乌克兰已经几百年了,却从来没有信任过乌克兰人,一有机会就不择手段的打压乌克兰,清洗掉乌克兰民族的精英,让乌克兰永远当他们的附庸!这次更倒霉,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乌克兰再一次遭殃,这回乌克兰人终于忍无可忍了,我他妈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每一次遭殃的总是我!?这话乌克兰人还不敢说出来,但是对苏联的不满,这几十年来一直不曾稍减,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满已经变成了怨恨。苏联总是在牺牲我们的利益去成全俄罗斯人,太欺负人了,跟着这样的老大,还怎么混下去!特别是现在,作为这次核事故的重灾区,乌克兰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听说克里姆林宫还在商议着如何提高军队的待遇,生产更多的武器,乌克兰总统简直就是气炸了肺,你妹,就你们的兵是人,我们乌克兰人不是人了是吧?我们乌克兰人快要连面包都吃不上了,你们还有心情去扩军,太欺负人了! 这两位老兄的表情叶利钦尽收眼底,心中得意非凡,他知道这次秘密聚会已经成功了一半了。那天他跟温格一席长谈,被温格的诚意和花言巧语所打动,“如果总统先生能当选为苏联总书记并且保证不与北约为敌,北约愿意提供一千五百亿美元的资金,帮助苏联完成经济转型,大家携手共同对付华国!”温格简简单单一句话,在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人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不容易,不留下一点什么,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苏联总书记”这个名头更能让历史记住的吗?这个野心勃勃,对权力有着近乎变态的渴望的野心家的野心完全被温格煽动起来了,他暗自发誓,不能再当一个被人用线绑住手脚,需要的时候就扯动一下的木偶,他要当苏联第一人,带领苏联走出困境,让历史牢牢记住他的名字!实在不行,就当一个实至名归的俄罗斯部总统,让俄罗斯人永远记住他!华国那个老人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他就做不到?有北约在幕后全力支援,他有什么理由做不到! 想当苏联第 一人,就得叫戈尔巴乔夫下台。 戈尔巴乔夫是不会自动自觉的下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掀下来。 当他表示愿意合作之后,温格当即表示,只要他能上位,哪怕只是当上一个拥有实权的俄罗斯总统,北约承诺的援助也一分都不会少。叶利钦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为什么北约非要选中他了,他的理智已经被自己的野心完全击溃了,权力,他只想要权力!而接下来,温格拿出了一整套计划供他参考,在看完这套计划之后,叶利钦再无半分疑虑:这套计划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只要这套计划能顺利实施,戈尔巴乔夫想不下台都难了!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苏联必将陷入极度混乱之中,但是他不在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走上权力的巅峰,一点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温格的计划非常复杂,但环环相扣,他的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苏联人对数十年如一日的先军政治的不满向军队发难,在报纸上揭露军队的黑幕和丑闻,打击苏联红军的形象。苏联红军在苏联人的心目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几十年来,这个国家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了军队,如果把这些黑幕和丑闻揭露出去,苏联民众必定会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再加上一些小报的煽风点火,这股愤怒像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无数人涌上街头,汇成一股无法抵御的洪流,只要稍加引导,这股洪流就会将克里姆林宫淹没!东德,罗马尼亚,捷克……这些国家都是栽在了这一招上,已经外强中干的苏联,显然也不会例外。 “计划是很好,但是……”叶利钦有点迟疑,“如果当局出动军队镇压,那怎么办?” 温格从容的一笑:“放心吧,就算出动军队镇压也于事无补,军队无论如何也不敢向游行示威的民众开火……不敢使用武力的军队就像没有尖牙利爪的老虎,有什么好怕的?相反,他们开着坦克和装甲车在大城市耀武扬威,只会让那些本来就对他们极为不满的民众极为愤怒,坚定抗争到底的决心,绝不会被他们吓倒!” 叶利钦说:“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不开火,就是政治斗争,一旦开火,那就是内战了,克里姆林宫里没有一个笨蛋,他们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清的!”温格斩钉截铁的说。 叶利钦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在东欧变色的过程中,东德、捷克等国也曾出动过军队,但是军队的作用仅限于维持秩序,没有一名士兵敢于向四处打砸抢烧的民众动武,特别是东德,就连国家安全局总 部被砸了,也不敢出动坦克镇压,这说明,数十万上百万的民众比什么原子弹都要管用,只要能将他们煽动起来,对手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了,这招真够毒的! 有了计划,接下来当然是行动。温格很体贴的建议叶总找两个出头鸟,不要一开始就暴露在克里姆林宫的视野之内,听着克格勃的故事长大的叶利钦心领神会,他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得找几个小卒来吸引敌人的火力。 于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便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两个国家对苏联的不满由来已久,这场风潮由这两个二货拉开序幕,再合适不过了,相信格鲁吉亚和乌克兰都很乐意当这个炮灰的。于是他借口商讨粮食调拨的事宜,将格鲁吉亚和乌克兰总统约了过来,进行秘密会谈。当然,这次会议是没有任何文字记录的。 这两个萌货还真是头脑简单,叶利钦只是用激愤的语气说了一大通当局的不是,接着又把占用了全国大部份资源的军队骂了个狗血淋头,两位总统居然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似乎不爽军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乌克兰总统咬牙切齿的说:“还要增加军费?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在去年,乌克兰军区一名主管后勤维修的少将瞒着我们,偷偷将三百辆七成新的t-72坦克卖给了伊拉克和伊朗,此外还有上万吨炮弹!那些坦克一辆才卖五十万美元,炮弹则是几千美元一吨!军队的装备已经多到可以当废铁卖了,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增加军费?要知道,我们乌克兰还有几百万灾民没钱安置哪!” 叶利钦装出一副既气愤又费解的样子,说:“对啊,我就搞不明白了,不是说现在财政都快要破产了吗,国家哪来么多钱给军队挥霍?” 格鲁吉亚总统愤怒的说:“哪来那么多钱?还不是以削弱国防力量为代价,向北约贷来的高利贷!这钱可是整个苏联的血汗钱啊!” 乌克兰总统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此外还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国的捐款,这钱是给我们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中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民众重建家园的,是我们乌克兰人用命换来的啊,他们怎么能把这些钱拿去给军队建别墅买轿车!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绝对咽不下去了!” 我就怕你咽得下这口气! 叶利钦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正色说:“不要冲动,军方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如果我们贸贸然的去跟他们对质,他们不仅不认账,还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乌克兰总统低吼一声:“他们敢!”不 过想想,军方似乎还真有这个胆子,因为军方跟戈尔巴乔夫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对军队不利就是对戈尔巴乔夫不利,只要戈尔巴乔夫轻轻咳嗽一声,哪怕只是被蚊子闯进嗓门,军方都会心领神会,叫他们这几个苦逼的总统死得不明不白! 格鲁吉亚总统叹息:“别说,军方还真敢……苏联人牺牲了国民经济,集中绝大部份资源发展重工业和军工,以自己的血汗数十年如一日的供养那几百万大军,已经将这支军队变成了一头可怕的巨兽,随着局势日趋紧张,这头巨兽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跟军方正面冲突。”叶利钦说,“但是,军队必须得到警告:苏联人绝对不会再坐视自己的血汗钱让他们白白挥霍掉!” 两位总统齐声说:“早就该这样做了!”然后又齐声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叶利钦说:“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尽在人民的监督之下了!把我们掌握的情报透露给记者们,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他笑了笑,说:“军方的拳头再硬,也没有办法让全国的记者通通屈服吧?只要这些丑闻见报,就会在军队中引起一场大地震,让他们收敛一点,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两个总统眼睛一亮,连声叫好……真是两个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傻货啊。不过傻货有傻货的好处,历史上,就是这两个国家率先独立,从而引发苏联解体的浪潮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也只有傻货才会抢着干! ps:好难写啊……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写宫斗、间谍、官场这类小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写着都是一种折磨…… 第十三章访问苏联(上) 飞机慢慢降落,一座布局粗犷,但是被冰雪妆点得犹如童话世界一般的城市越来越清晰。邵剑辉望着这座仿佛被冻僵了一般的城市,神情有点复杂。红场,克里姆林宫,列宁山……这座城市曾经是每一个共产党员心目中的圣地,社会主义在这里萌芽并爆发出令人生畏的力量,第三帝国横扫半个欧洲的钢铁洪流在这里折戟,共和国也在这里得到过一份真诚的友谊和无私的帮助,这座城市打个喷嚏,全世界都跟着感冒!多么伟大的城市啊,可是,现在他分明从它的上升嗅到了一丝惶恐,一丝迷茫。飞机上的老人神情有些怔忡,显然感情很复杂,邵剑辉也不例外,低声说:“呵,莫斯科……” 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莫斯科来喝西北风,天寒地冻的,跑到莫斯科来很好玩吗?他是被上头小惩大戒,不由分说的一脚踹到这里来的。这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死性不改呢?这位仁兄算是提前被人轰下台了:八天前他又在联合国一句话不对头,挥舞拳头把南韩外交官揍了个半死,脸都给打开花了,激起轩然大波。看样子列国大使对他的忍耐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纷纷口诛笔伐,给共和国造成巨大的外交压力,大有你们再不召回这个外交流氓,我们就散伙之意,反应之激烈,出乎邵剑辉的意料。 说实话,邵剑辉当时真没当一回事,他又没有做错,他认为换谁站在他的立场都会对那个远看金鸡独立,近看老牛甩蹄,细看小儿麻痹的家伙大打出手,至少会给他一点教训的,那个死棒子实在太欠扁了!靠,不就是你们老大把你们带进了流氓俱乐部嘛,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熊样!在联合国总部小人得志嚣张得一塌糊涂也就算了,还你妈明目张胆的把别人的中国据为己有!长白山是你们的,貂婵是你们的,孔夫子是你们的……就差没说老子是你们的太太太太太太太公了!最气人的就是这个,老子的地位不在孔夫子之下啊,就连孔子都曾向他求教,难道老子还不够资格当你们祖宗?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凭什么看不起老子?说不出来是吧?说不出来你们活该挨揍,咱们的历史名人可不是菜市场里的肉,可以让你们挑肥拣瘦!这些邵剑辉都还能忍,但是听到那家伙说周总理祖上也有南韩血统,他就爆炸了,我操,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今天不揍你们一顿,你们恐怕是不会知道曼哈顿的花是什么颜色了!也算那个棒子倒霉,总理可是邵剑辉最为敬重的伟人,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偶像,总理那让全世界都为之着迷的风度和极高明的外交技巧他是学不来,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侮辱自己的偶像和 老领导!于是一声怒吼震动全场,正在滔滔不绝的向列国大使吹嘘自己国家的历史名人的南韩大使只觉得头顶风声大作,接着就是砰一声大响,一张椅子重重的拍在他的头上,直接把他拍昏过去,接着肚子又挨了重重一脚,当即把他痛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那一脚踢得够狠的,周围的人分明听到了鸡蛋破碎的声音,下意识的夹紧双腿。然后……没有然后了,邵剑辉只来得及揍那丫两下,就被已经培养出足够的默契的大使们死死抱住,那家伙被人趁机送进了医院,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在联合国总部露面了。当时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是怪怪的,秘书长愣愣的看了他整整一分钟,才由衷的说:“身为一名外交官,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也算一种境界了!”老邵同志很牛逼的回了一句:“这算什么?要不是你们拦着,今天我非把他全身骨头通通都给敲碎不可!”他是威风了,却没留意到周围的人面色白了几分,比什么化妆品都要神奇得多————所有人都坚信他说到就能做到! 本来,上头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已经磨练出一颗坚强的心脏,对于如何给他擦屁股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了,他很光棍的等着挨批,可是这次似乎有点反常,上头没有骂娘,只是面色铁青的从牙齿缝里蹦出五个字:“给我滚回来!” 邵剑辉当时就蒙了,这不科学啊,按照正常程序,上头应该明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暗地里冲他竖一根大拇指才对的啊!骂人的草稿一早就准备了二十几份,都放在顶头上司的抽屉里,要用的时候只有填上日期就行了,多方便啊,怎么这次这么反常呢?他还以为是自己愤怒之下出手太重,把人家踢得内出血了,却不知道当时南韩已经准备跟共和国建交并建立双边贸易关系,他这一脚下去,不知道多少人蛋碎一地,多年来的努力被重挫,到嘴边的鸭子被一脚踢飞,上头没枪毙他都算好的了!好吧,老子毕竟曾经是军人,服从命令这一点还是懂的,回国就回国,在联合国总部混了这么多年也混腻了,回国换一份更具挑战性的工作也不错嘛。他保持乐观的心态,乖乖的跟前来接班的新一任大使交接了工作,然后回国,结果被上头骂了个狗血淋头,天知道上头是不是半年没有回家找老婆了,憋出了滔天怒火,都不用看稿纸,一口气骂了他足足四个小时,真到声带沙哑得说不出话才算罢休!邵剑辉乖乖认错,心里却得意得很,他的上级是公认的谦谦君子,温文儒雅,处变不惊,极具儒将风度,却让他气成这样,这说明他的功力大有长进啊! 可惜,喜剧过后一般都是悲剧, 还没等上头下死手惩罚他,他就接到了任务:带队访问苏联,就边境纠纷与苏方进行交涉,并向苏联大规模朝远东增兵这一事件向苏方提出严重抗议!当得知上头替他接下了一个如此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之后,正在为那份不得少于一万字的检讨书伤透想筋,想方设法讨价还价的邵剑辉傻了眼,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住上头的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领导,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愿意写一万五千字……不,两万字的检讨,你看在兄弟为党国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把我派到苏联去啊,我不要被活生生的冻成冰棍!”看到他吓成这样,上头却是扬眉吐气神采飞扬,就撂下一句话:“免谈!” 于是,郁闷无比的邵剑辉被一脚踢到了苏联。上头还不放过他,又告诉他一个让他压力山大的消息:有两位将领将冒充外交人员,跟随他一起到苏联去,至于动机,就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了。听到那两个魔头的名字之后,邵剑辉当场失声痛哭。领导啊,你想让我死在苏联就直说,我这里有一支沙漠之鹰,你打开保险往我脑门轰一枪就成了,用不着这样整我吧?要是让苏联人知道了那两个魔头的名字,我这一百多斤怕是要交待在苏联了,换了我,哪怕是拼掉一个师也要将他们干掉啊! 上头似乎是成心跟他作对,任凭他打比方列数字举例子,说得嗓子冒烟,就是一点油盐也不进,让你带上你就给我带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办法,这个倒霉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难想像,这一路上他的心情郁闷到了什么地步。但是看到死气沉沉的莫斯科,他的心情忽然大好,他再倒霉也是自己一个人倒霉,这头可是整个国家都倒了大霉啊,总算有人比他还要惨了! 空姐悦耳动听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飞机已经平稳的降落,该下飞机了。邵剑辉赶紧穿衣服。 “你妹,可真冷啊!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国家,分明就是冰窟嘛!” 飞机舱门打开,一股寒流席卷而来,被它扫中的人纷纷哀叫出声,无一例外,本来飞机里有暖气,暖洋洋的,让大家好不舒服,大家穿得也就不多,现在被这寒风一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黄叶,一个劲的往身上套衣服,就连女士也不例外,可见这里的冬天有多恐怖。 邵剑辉最夸张,一口气往身上套了五件衣服,把自己裹得跟个河马似的,才算是缓过劲来,他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分明感觉到鼻毛一根根都变得僵直。他咕哝:“你妹,真的是冷死人不赔命啊,老子总算是 明白为什么德军会被赶出苏联了,这里的气候如此可怕,都不用苏联人动手,光是冷德国兵就冷死得七七八八了!” 飞机里有个家伙哇哇大叫:“那个谁,行行好,先把舱门关上,冷死我了!” 邵剑辉瞄了一眼机场那边等候的人群,再看看天空中飘舞的雪絮,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瞪着那个活宝,恶狠狠的说:“关你妹!毛子的官员和记者都在下面等着了,怎么关?请他们吃闭门羹?有失礼仪引起外交纠纷怎么办!?”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飞机上有一半的人直接笑喷了。你老人家在联合国总部干了五六年,一句话听得不爽就指着人家的鼻子破口大骂,看哪个不顺眼直接抡板凳拍人,什么时候鸟过什么礼仪了?天哪,这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至少,你老人家在跟我们谈外交礼仪之前,能不能把粗口去掉?动不动就你妈你妹,还一口一个外交礼仪,这不是成心逗人乐么! 邵剑辉见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给他面子的,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们大可当我放屁,不过,老毛子眼里可是不揉沙的,要是我们敢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给他们难堪,他们当中有没有人愤怒中烧,晚上闯入我们下塌的酒店用ak猛扫,就不得而知喽!” 我靠,有这么夸张吗? 不少人撇撇嘴,摆明就是不信,好歹我们也是外交人员啊,就因为冷,关上舱门再享受一下暖气,一点小小的不礼貌罢了,就闯进我们的酒店用ak扫?这到底是红色帝国还是上海黑帮啊?不对,就算是上海黑帮也没有这么横!不过看到邵剑辉第一个走下了舷梯,他们也就只能认命了,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横竖都是个死,那就死得姿势优雅一点吧!一大票还很年轻的外交官咬咬牙,一脸悲壮的站了起来,硬着头皮跟在老大后面走下舷梯,硬着头皮向矗立在风中,身上落满了雪絮,跟雪人差不多的接机人员挥手。其实被这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一吹,他们的头皮想不硬都难了————都冻僵了,能不硬吗? 最后面,一名三十来岁,留着平头,戴着墨镜,很有点中南海保镖风范的帅哥有点不满的皱起眉头,低声说:“这点寒风就受不了了?这帮家伙就是欠练,改天得把他们扔进我的军营里好好练上个把星期,省得外交部的人一个个都跟患上了软骨病似的!” 本来还舍不得机舱里那点暖气,磨磨蹭蹭的外交部工作人员一听,面色大变,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开玩笑,像他们这小身板,进了这个魔头 的军营还有命出来?不用七天,七个小时他们就可能进太平间享受免费的冷气了!有人为了走快点使劲往前挤,有人没命的把企图超越自己的人往后推,那咬牙切齿互不相让的场面,跟初中生上饭堂打饭有一拼,他们走得实在太急了,把邵剑辉挤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气得他破口大骂:“你们————”但是看到正快步走过来朝他伸出大手的苏联官员,他咬了咬牙,硬是把“你们急着去投胎是吧”这句话咽了回去。苏联人这段时间一直是当孙子,在北约面前低声下气,满世界的哀求援助,着实受够了白眼,看到华国外交人员这么热情的向自己飞奔而来,他们都愣了:看样子华国修正主义者并不像赫鲁晓夫说的那么可恶,他们也是很热情很真诚的嘛!怔愕之后就是感动,二话不说,上来老鹰捉小鸡似的逮到一个就是熊抱,毕竟曾经是同志,患难见真情啊! 邵剑辉反而愣住了。 罪魁祸首满不是滋味的揉了揉鼻子,我的训练有这么恐怖吗? 第十四章访问苏联(中) “欢迎来到苏联,老朋友。” 邵剑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头人形公熊热情洋溢的搂入怀中,一记熊抱让他气都透不过来。他脸上带着同样热情的微笑,心里却骂翻了。我靠,北极熊就是北极熊,一个礼节性的拥抱而已,用得着使出吃奶的力气么?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想拥抱还是想谋杀! 遭到咒骂的,是邵剑辉在联合国总部工作时的老朋友,卡切诺夫斯基。说真的,联合国那么多外交官,还是这个家伙最对邵剑辉的胃口,大家一样的无耻,一样的崇尚暴力,一样的国家利益至上,一样的眼里不揉沙,一句话不对就挥舞拳头。可惜的是非洲之战之后,这位老兄就被调回国,高升了,少了他,联合国真的失色不少啊。苏联安排卡切诺夫斯基负责接待华国访问团,看样子是想打打友情牌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在远东地区的一些动作实在令人不安,如果不想跟华国激化矛盾,在外交上作出一些安抚的姿态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这头公熊一脸憨厚而热情的笑容,叫人实在挑不出毛病来。 邵剑辉说:“老朋友,你越来越壮实了啊,不去特种部队实在是可惜了。” 卡切诺夫斯基嘿嘿一笑:“老朋友,你还是那么会说话,随口一句说得人心里舒坦。”眨了眨眼睛,“不过有时候你一句话也能气到别人吐血。” 邵剑辉使劲将他推开,狠狠吸了两口气,说:“废话,踩到我的尾巴上了,我会跟他们客气?我只恨自己嘴笨,没有能像古人那样将那些无耻之徒气得吐血而亡!” 卡切诺夫斯基大笑:“你要是嘴笨,那全世界就找不出牙尖嘴利的人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我们的外交部副部长,茹科夫斯基,这位是我的副手,马林诺夫斯基……” “马……马林诺夫斯基!” 邵剑辉两条腿一软,几乎摔倒。奶奶的,马林诺夫斯基老兄名气实在太大了,苏联的坦克战专家,胜利勋章的获得者,赫鲁晓夫的国防部长啊,牛人啊!这位老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反华份子,曾在周总理访问苏联的时候当面出言侮辱毛主席,激怒了华国访问团,以至于不管苏方怎么补救都无法挽回他造成的恶劣影响……慢着,这位老兄不是早就挂了么,怎么…… 卡切诺夫斯基看到邵剑辉的表情如此精彩,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哈哈大笑:“想到哪里去了?他是马帅的后代,我们都叫他小马林诺夫斯基。” 邵剑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妈,早说啊,我还真以为那个老 家伙从坟里爬出来附身到年轻人身上,来跟老子握手了,你想吓死人是吧?他挤出一丝微笑,跟小马林诺夫斯基握手。小马林诺夫斯基彬彬有礼,既不过份热情也没有半分冷傲,一言一行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想必这位老兄在官场上的仇家少得很,属于那种哪一边都谈得来,哪一边都不会得罪的八面玲珑的人物,天生就适合搞外交。卡切诺夫斯基继续给他介绍苏方的重要人物,那一大堆斯基就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苏联虽然衰弱了,却仍然是精英云集,这批精英强行支撑着这个政治热情几乎已经耗尽了的国家的根基,有他们在,谁也不敢轻侮苏联。让邵剑辉吃惊的是,在场的居然还有两位苏联中将,一位是由于受过重伤,面色总是有些苍白的博罗西洛夫中将,在非洲战场打得北约大军尸横遍野,要不是双头鹰突然插手,只怕北约十几万大军早已被他辗成肉酱;另一位是格里希诺中将,苏联国土防空军高级参谋,都是极出色的将领。邵剑辉眉头暗暗皱紧,心里想:“奶奶的,老毛子该不会是得到了情报,想跟老子来个兵对兵将对将吧?他们有两个中将,我这边也是两个中将……”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跟在场所有人一一握手,算是认识了。总体来看,苏方这次接待的规格算不上是最高级的,戈尔巴乔夫等核心人物并没有来,本来叶利钦作为俄罗斯联邦总统,应该到场的,但是这位老兄声称自己工作繁忙,没有来,接待团队阵容也就没有那么强大了。不过华方派来的访问团也没有太多重要人物,显然此次访问只能算是一次试探。 博罗西洛夫本来就苍白的脸被寒风一吹,更没有血色了。他那线条分明的嘴唇抿得紧紧,显然心情很糟糕,有些漫不经心。不过也是,外交本来就不是他的本份,到场已经算是给卡切诺夫斯基面子了,想让他笑容满面,很难。事实上,在库兹涅佐夫元帅逝世之后,他就没有再笑过。格里希诺中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说:“伊凡,注意一下,这是外交场合,你绷着一张脸,让记者们拍到了,会招来麻烦的。” 博罗西洛夫淡淡的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 格里希诺中将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他们要去开记者招待会了,走吧。” 博罗西洛夫哦了一声,转过目光,正好看到华苏双方的人员大步走向候机大厅,那里有一大批记者在等待着他们。他的目光扫到两名华方保镖身上的时候,身体突然微微一震,目光变得锐利:“是他们!” 格里 希诺诧异的问:“你认识他们?两名保镖而已……” 博罗西洛夫寒声说:“阿寥沙,你看他们像保镖吗?” 格里希诺定睛望去,那两名保镖确实与众不同,身材挺拔,腰肢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挺得直如标枪,就算把整个高加索山脉压到他们头上,也休想让他们折腰,显然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这并不奇怪,克里姆林宫的保镖就是阿尔法特种部队,那些其貌不扬的特种兵经常穿上西装皮鞋扮成保镖,陪同国家领导人出现在各种场合,随时准备用身体为元首挡子弹。但是,那两名保镖身上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总是让他背脊阵阵发凉,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他低声说:“那两名保镖确实与众不同,恐怕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在少数了。” 博罗西洛夫声音压得更低:“阿寥沙,你不是陆军,所以你不知道他们身上那种让你不收自主的感到畏惧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用人血泡出来的杀气,一种枕着被炮弹炸断的碎肢啃面包的漠视一切生命的冷漠,只有身经百战,身后有千万冤魂在哭号咒骂的铁血将领才有这样的气势,而华国,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超过十位,如此年轻的,也仅仅是两三个而已!” 格里希诺的眼皮开始狂跳:“你是说,他们是……” 博罗西洛夫一字字说:“非洲鹰狼,铁血屠夫!” 格里希诺倒抽一口凉气:“是他们!是那两个几乎围着地球打了一圈的无敌猛将!” 博罗西洛夫说:“除了他们,还有谁?”目光死死的锁定那个较为年轻,身材也矮上几公分的家伙身上,眸中的迷茫和怅惘一扫而空,迸出惊雷闪电,由于过度饮酒而变得瘦弱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喷薄出骇人的战意,就像一头看到别的狮子侵入自己的领地,挑战自己的地位的雄狮!似乎能感受到那绝对称不上友好的目光,那位保镖回过头来,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格里希诺分明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像四条火龙轰然相撞,迸出点点炽热的无形的火星,让他的心脏像坐过山车一样狂跳! 天敌! 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天敌,仿佛他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个要倒下去似的! 格里希诺有些紧张,生怕博罗西洛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幸运的是,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那个保镖就转过身去,隐入了人群之中。博罗西洛夫缓缓舒出一口气,说:“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敢以这种方式来到苏联!” 格里希诺说:“ 伊凡,你要冷静,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然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的……我们可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博罗西洛夫咬咬牙,说:“我知道!我们走吧。” 格里希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两个人并肩而行。 柳哲低声问:“怎么了?” 柳维平说:“被人认出来了。” 柳哲问:“谁那么厉害,一眼就识穿了我们的伪装?” 柳维平说:“博罗西洛夫,一个难缠的家伙!” 柳哲低呼一声:“是他!?” 柳维平说:“相信北约军人永远也忘不了他的……靠,山姆大叔的狙击手也太烂了,怎么没一枪打死他!” 柳哲说:“你小声点,别忘记了我们的身份!” 柳维平耸耸肩,表示自己对双头鹰的特种部队的表现实在是很失望。 柳哲转头望去,却由于被人挡住视线,看不到博罗西洛夫的身影,只好作罢。 候机大厅已经被几百名记者挤得严严实实,到处都是长枪短炮,那气势可真是吓人。不过这阵势邵剑辉早就见多了,淡定得很。一阵刺眼的镁光闪过之后,他开始扯皮了。这位老兄跟卡切诺夫斯基确实是绝配,两个人一唱一和,从共产主义的诞生扯到苏联的崛起,又从波澜壮阔苏联卫国战一直扯到苏联与华国的恩恩怨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在场几百名粘上毛比猴还精的记者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就连现场的警卫都听得入了神,可见这两张嘴的杀伤力有多强。不过他们说的也是实话,苏联与华国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直是全世界津津乐道的话题,两个拥有世界最辽阔的疆土的国家都是在逆境之中崛起,在隆隆炮火之中成长,白手起家,一拳一脚的打出了自己的国际地位,它们之间实在有太多的共同点,而且实行的还是同一种制度,为什么它们就没能携手并肩走下去?实在是令人惋惜。难道仅仅是因为苏联的霸道和华国的爱面子?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两位优秀的外交官一起回顾这段历史,还是给记者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苏联大规模的向远东地区增兵已经让两国之间的关系变得极为紧张,而且引发连锁反应,全世界稍有缓和的局势又开始硝烟弥漫:非洲烽火还在燃烧,不甘心败的老欧洲到处煽风点火,随时可能再次组织远征军远征非洲,把航空炸弹和巡航导弹一古脑的甩向让欧洲蒙羞的贝兰共和国,夺取让他们望眼欲穿的神秘能源;大英帝国砸锅卖铁拼凑起来的一支舰队在 北大西洋耀武扬威磨刀霍霍,阿根廷寸步不让,二十几万大军枕戈待旦,麦哲伦海峡成了火药桶,每一天都能看到两国战机在空中互相驱逐的身影;在中东,第五次中东战争早已硝烟散尽,以色列军队撤出了黎巴嫩,但是阿拉伯人的屈辱已经达到了极限,阿拉伯世界的愤火眼看就要像岩浆一样喷发出来了。自第五次中东战争爆发以来,阿拉伯各国都加强了军火的进口力度,尤其是战机和导弹,他们对这类尖端武器的渴望几乎没有极限,什么都敢卖的华国成了他们最大的军火来源,这也是以色列主动承认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原因,他们的目的是向华国示好,希望华国能削减对阿拉伯国家的军火出口总额。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准备,阿拉伯世界已经拥有了跟以色列一战的实力,特别是伊拉克和伊朗这对死对头,在以色列身上找到了停战的借口,一致调转还没有放凉的枪口对准了以色列,让以色列紧张万分,第六次中东战争一触即发;在东南亚,爪洼已经成为地理名词,东南亚各国与新生的南洋华人共和国开始出现矛盾,有华国压着他们还不敢怎么样,但是自从苏联向远东地区增兵之后,那帮猴子骤然嚣张起来,大有趁华国无暇顾及东南亚,大家联手灭了南洋华人共和国之势,南洋华人共和国不得不紧急扩编军队,以免被人先下手为强给灭了……欧洲也不太平,南斯拉夫的种族冲突愈演愈烈,内战随时有可能爆发,现在全世界到处都是咝咝冒烟的导火索,如果华国再跟苏联干起来,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都不是没可能! 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谁也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那些军人用什么武器,但是可以预想到,第四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士兵们手里拿的肯定是投石器和木棍!这种情景,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幸运的是,邵剑辉代表华国领导人郑重向他们声明,华国无意与苏联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收复台湾完成统一大业始终是华国的重中之中————他们一直为此而努力着。而卡切诺夫斯基也郑重声明,苏联向远东地区增兵并无军事目的和政治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安置从东德和阿富汗撤回来的几十万大军,等到时机合适,那些军队就会撤回苏联腹地……不管这些话有几成是可信的,至少这两个国家还愿意坐到一起来谈,这比什么都强。 只要还愿意对话,就有和平的希望。当然,以色列那种一边和平谈判一边整军备战,等到军队作好一切准备之后就发动迅雷闪电一般的攻势将对手打垮的对话例外。 演讲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由记者提问,提问 的机会只有几次,得抓紧。令人纳闷的是,记者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争得面红耳赤,而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希望对方出头。最终,一名乌克兰女记者站了起来,拿过话筒,说:“尊敬的邵副部长,我对贵国一直很是向往,我虽然没有去过华国,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个勇敢的国家,那里有一支让全世界任何对手都敬畏三分的强大军队!我想请问,贵国军人的地位怎么样?是否整个国家一切都以他们为先,给予他们很多特权?” 靠,这话题不对啊,应该问我们的国防部长或者总参谋长才对啊!邵剑辉愕然望向卡切诺夫斯基,却发现这头公熊嘴角边的笑容早已僵硬,手里那支铅笔被生生捏成了两截。不光是他,所有苏联官员都露出难堪而尴尬的神色,博罗西洛夫和格里希诺中将更是面色铁青! 仿佛空气被抽光了似的,本来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而怪异,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十五章访问苏联(下) “阿寥沙,我受够了!” 博罗西洛夫中将苍白的脸此时已经变得铁青,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发泄似的重重一拳砸在汽车身上,发出砰一声大响,可以想像此时他愤怒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出手枪将还追在轿车后面一个劲的拍照的记者的脑袋打爆的! 格里希诺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说:“伊凡,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博罗西洛夫喘着粗气,嘎声说,“这么多年来,苏联处于华国与北约的两面夹击之下,稍有不慎就有亡国的危险!是谁镇守在荒凉而寒冷的边境,保卫着这个国家的安宁?是我们!是我们这些在他们眼里不可一世的、把国家的血液吸干了的、拥有众多特权、草菅人命的军人!从苏联建国到卫国战争,是我们用血肉之躯铸成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挡住了波兰白军的铁骑,挡住了第三帝国的装甲洪流,苏联今天的辉煌完全是用几百万名士兵的尸骨堆起来的!我们把一切都献给了国家,那些屁都不懂的记者凭什么污蔑我们!?” 格里希诺不说话。这段时间苏联国内媒体悄然刮起了一场批判军队的风潮,首先是从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开始,接着迅速蔓延到了全国,一发不可收拾。军队的贪污问题,军队的官僚主义,军队的特权,这些不管是哪支军队都无法避免的问题在这里被无限放大了:在记者们的笔下,绝大部份苏联军官都成了贪得无厌的驻虫,他们贪污军饷,他们走私军火,将军队里的武器装备以低得令人发笑的价钱偷偷卖到外国,他们出卖国家的绝密技术,只要价钱合适,他们什么都敢做!而苏联士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有着战斗英雄称号的士兵拥有私人别墅,与官方一直不遗余力的宣传的子弟兵形象相去甚远;不少士兵经常开着坦克在人口密集的市区里横冲直撞,或者喝得醉醺醺的然后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闹得鸡犬不宁…… “我们的军队已经堕落了,军官团队贪污罪的情况极为严重,我们的军费很大一部份就是进了他们的腰包……不少军官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军事训练,他们只对如何捞钱感兴趣。后勤部的军官把大批半新的坦克和昂贵的弹药当废铁卖到中东去,在阿富汗前线,军官将大量海洛因藏入阵亡士兵的遗体体内偷运回国出手,牟取暴利;格鲁乌情报局的特工甚至试图将一些小型核武器卖给恐怖组织!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敢干!” “今年的军费开支占了财政预算的百分之十三到百分之十五,高达上千亿卢布!我不明白,在没有人 能威胁到苏联的国家安全的情况下,有必要在军事上投入如此惊人的资金吗?这笔钱肯定有很大一部份进了某些人的私人小金库,更大一部份将变成永远没有机会发射出去的核弹,真正能用到士兵们身上的资金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把这些资金变成面包和黄油,变成种子、肥料、日常生活用品等等必不可少的东西不是更好吗?军队有什么理由浪费国家这么多财富?” “请不要拿我的钱去建航母和核潜艇!” “军人们,请珍惜国家赋予你们的种种特权!” “国家陷入了困境,进退两难,军队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了?” …… 关于军队负面情况的报道铺天盖地,比一个火箭炮师集火齐射的火力还要凶猛,叫人难以招架。这些报道有些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有些半真半假,有些则纯粹就是子虚乌有,一百个人里有一个人信就算不错了!但是这些真假莫辨的报道把苏联红军推到了风口浪尖,使军人倍受责难。此时的苏联风雨飘摇,前途黯淡,人心惶惶,连黑面包都吃不饱的老百姓把矛头对准了守护了他们几十年的军队。舆论说,苏联目前的处境如此艰难,是因为苏联的军费实在太高了,只要将一部份军费拿出来投入到民生方面,大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这话他们信了,毕竟苏联的军费是很高,现在国家如此困难,军队拿出一部份军费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人说军队里贪污风气极其严重,军队已经堕落了,必须加大力度进行整顿,让那些肆无忌惮地侵吞国家财富的家伙付出代价,老百姓也信了,因为军队里有人贪污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但是军队,一直没有把他们的呼声当一回事,我行我素,丑闻频频爆出,这下子老百姓愤怒了,我们用自己的血汗供养了你们几十年,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啊?而军队也愤怒了,我们几十年如一日的保卫着这个国家,核弹随时可能落下,我们也没有后退过一步,你们就是用质疑和嘲弄来回报我们啊?军民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多次撰写文章对那些无耻的言论进行批驳,指出苏联红军没有特权,有的只有艰苦枯燥的训练和危险性极高的任务,他的文章也算中肯,但是没用,一转眼间就被淹没的对军队的口诛笔伐的狂潮之中! 博罗西洛夫对此极为愤怒,在他看来那些什么都要指手划脚一番的记者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如今北约军队正朝着数字化的方向大步迈进,苏联红军除了加紧改革并且研制更先进的武器装备,以期立于不败之地之外,还能怎么办?真的将他们认为没用的坦克运回钢铁厂炼钢么!老百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把自己的子弟兵当成了敌人!戈尔巴乔夫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心想要向各大报纸下达封口令,却遭到北约的质疑,北约向他们提供贷款的一个附加条件就是放宽新闻管制,加快民主建设,如果强行让各大报纸闭嘴,势必会遭到北约的反弹,对贷款计划极为不利。心存顾忌之下,戈尔巴乔夫也无可奈何,只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了几家做得比较出格的报社,没有拿出更强硬的手腕来,这就使得报社更加肆无忌惮,对军队的批判越发尖锐,大有一举掀翻国防部之势!这不,那帮杂种竟然当着那么外国记者的面问华国外交官,华国官人是不是跟苏联军人一样拥有数不清的特权! “在我们军队内部从来不曾存在什么特权,如果非要说我们的军人有什么特权,倒真有一项:不管是外敌入侵还是洪水地震,冲在最前方的永远是他们!” 邵剑辉的回答掷地有声,而得到他的回答之后,苏联记者脸上那种夸张的羡慕和惊叹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博罗西洛夫的心。他悲哀的意识到,为这个国牺牲了一切的军队似乎成了老百姓的出气筒,军民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了。 车队朝着红场那边前进,路边行人稀少,非常冷清,显然,老百姓并不打算给克里姆林宫面子,自发前来迎接华国访问团的人少得可怜。倒是一些标语高高的挂在路边,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抗议军队那高人一等的思想!” “不要拿我的钱去喂饱那些穿着军装的贪官!” “不要大炮,要黄油和面包!” “坚决要求军队裁军,不能再浪费国家的资金!” “打倒特权阶级!” …… 这些标语他们前去接机的时候还是鬼影都没有,现在全都冒了出来,显然是临时挂上去的,一些外国记者正兴奋的一个劲的拍照,碍于他们,苏联警察不敢驱赶那些打着标准跟政府唱反调的家伙,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当着华国人的面跟军队唱反调。一些街道甚至隐隐约约传来口号声,显然有人正在游行示威,警察同样不敢拿示威的人群怎么样,这种当面拆台的行为无疑让苏联外交官们极为难堪。博罗西洛夫咬着牙说:“那些造谣的家伙通通都应该枪毙!” 格里希诺说:“伊凡,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要是你这话让那些记者们听到了,会给军队惹来 更大的麻烦的!” 博罗西洛夫发出一声低吼:“不是我在给军队惹麻烦,而是他们在千方百计的找军队的麻烦!” 格里希诺的眼神变得阴郁,没再说话,显然他的心情也恶劣到了极点。 不过,有人却眉开眼笑。感受着莫斯科异样的气氛,柳维平笑容灿烂无比,嘴巴都合不拢了。柳哲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柳维平说:“呵呵,我高兴啊,颜色革命都革到苏联老家来了,北约还真带种!” 柳哲一怔:“颜色革命?”随即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北约在东欧搞的那套是颜色革命是吧?别说,苏联现在的情况跟东欧那边还真有几分相似!” 柳维平说:“何止有几分相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我真的很想知道,苏联该如何应对?只怕是空手捧刺猬,被扎得鲜血淋流也得继续捧着吧?哼,北约还真够狠的,一出手就痛击要害,离间苏联军民之间的关系!你等着看吧,随着谎言越来越多,老百姓与苏联军队的关系也会越来越紧张,到最后,某人登高一呼,数十万傻逼涌上街头,把戈尔巴乔夫赶下台都不成问题了!” 柳哲笑:“杀人不见血啊这是。” 柳维平说:“可不是么!不流一滴血就摧毁一个政权,一直是北约梦寐以求的!” 柳哲有点不信:“太夸张了吧?这可能吗?” 柳维平笑而不语。他一直没有告诉柳哲,历史上苏联就是一枪未放便输掉了整个国家,现在看来,这一天恐怕要大大的提前了! 第十六章兴奋的温格 温格呷饮着咖啡,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苏联对于电视广播管制还是相当严格的,特别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节,管得就更严厉了,绝大多数的电视机只能收看特定频道,无非就是一些新闻类和一些娱乐类节目,再加上一些苏联自产的电视剧和电影,而从外国进口的电视剧和电影片要经过极为严格的审批,确定没有针对苏联的给苏联抹黑的内容之后才能播放,这也使得苏联的电视剧和电影数量稀少,而且拍来拍去都是歌功颂德的题材,没什么新意。像这样的节目温格当然没兴趣看,他在看的是新闻。 苏联对华国访问团的重视程度似乎并不高,派出去迎接的团队都是由一些级别不高的人物组成,而莫斯科的老百姓对此也是兴趣缺缺,没几个人愿意顶着寒风前去欢迎华国访问团,那冷清的画面让温格心情大好,就连手里这杯味道不怎么样的咖啡似乎也变得格外的香浓起来。苏联与华国目前这种极为冷淡甚至彼此敌视的关系令人满意,当然,如果有几个烂蕃茄臭鸡蛋飞向华国访问团的车队,他会更加满意的————最好是手雷! “请问贵国军人的待遇怎么样?军官会不会克扣普通士兵的工资,或者贪污,以种种手段将军队的财富据为己有?” “请问贵国是不是一切以军队为中心,赋予军人一大堆特权?” 看到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记者先后发难,而在场的苏联官员勃然变色,温格笑容灿烂无比,没有比这个更让他满意的了。这两个问题意味着苏联媒体已经开始质疑军队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正在生根发芽,只要再浇点水,就会茁壮成长,变成一株毒苗,要苏联的命! 想要将一个国家搞乱,必须先让老百姓跟政府对立起来;而想要搞垮一个国家,必须先搞垮那个国家的军队!这是温格在东欧变色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东欧那么多社会主义国家,一个接一个沦陷在他一手掀起的颜色革命之中,变换了旗帜,变成了北约的小弟,如今外围已经被肃清,是时候跟苏联正面交锋了! 苏联太大,太强横,绝对不是东欧那几个小国能比的,因此温格每一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步步为营,步步紧逼。他胸有成竹,苏联此时已经是内外交困,就像一棵被蛀空了的橡树,看似高大,其实一阵风都能将它吹倒,而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北约,让这阵风尽快刮起来,刮得更猛一些!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一切顺利,俄罗斯、乌克兰、格鲁吉亚三国已经或明或暗的表露出独立的意愿,而苏联的平民与军队的 对立情绪日甚一日,克里姆林宫反应迟钝得令人发笑,估计用不了多久,苏联人就会涌上街头跟苏共爆发激烈冲突,当苏联人走上街头之日,就是镰刀铁锤旗从克里姆林宫黯然落下之时!在他的策划之下,在乌克兰和格鲁吉亚政府不遗余力的煽动之下,这场政治风暴正从四面八方集聚,如今,记者已经敢当着众多高官和外宾的面质颖苏联红军的待遇和特权,估计爆发革命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华国为什么要访问苏联?他们想从苏联身上得到些什么?或者说,他们打算跟苏联交换什么?外交访问从来就是充满着利益交换和妥协的,两手空空的白跑一趟这种情况,真的很少,华国才没有这么无聊…… 温格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着。他猜华国此行是希望可以跟缓和跟苏联的紧张关系,但是一些问题他还没有想通,挺伤脑筋的。正在冥思苦想,威廉·布恩回来了。这个老是留着一把漂亮的胡子的家伙是花旗国驻苏联大使,口才极佳,思维敏捷,在外交界颇有名气,已经在苏联工作了四年,对苏联非常了解,这段时间可帮了温格不少忙。他一进来就看到温格带着微笑在思考着什么,笑:“嗨,亲爱的温格,在为什么而伤脑筋呢?” 温格抬起头来,说:“没什么,我是在想,华国到底想跟苏联谈什么?被人在边境摆了百万大军,华国可能会在外交上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威廉·布恩大使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笑着说:“费这神干什么,用不了多久你自然会知道了……也许知道得比苏联一些重要官员还早!” 温格哈哈一笑:“说得对哦,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我的。”他确实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们已经成功渗透到苏联政府高层,对很多重要的东西知道得一清二楚,想知道苏联和华国访问团谈了些什么?问叶利钦不就全都知道了。 “据我得到的最新情报,苏联又往远东派了一个师,是赫赫有名有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威廉·布恩有些沉重的说,“截止到目前为止,苏联已经在远东地区部署了整整一百二十万大军,一万四千辆坦克,近两万辆装甲车,六千多架前线飞机,三千四百架直升机,还有至少九个导弹旅,远东地区几乎是人满为患了!上帝保佑,幸亏我不是守卫在三北地带的华国边防军战士,不然我肯定会被那巨大的压力活活逼疯的!” 温格苦笑:“是啊,这确实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幸亏我们并没有跟苏联接壤,不然被活活逼疯吓疯的 就是我们的战士了。国家都成这样了,还是舍不得裁军,相反还一古脑的将从东德撤回的五十万大军部署到西伯利亚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威廉·布恩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非常危险!现在远东战云密布,别说华国,就连南韩和东瀛都已经心经胆战,生怕哪天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苏军的坦克已经辗上了他们的国土……苏联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又孤注一掷,在远东集结起规模空前的大军,万一他们突然头脑发热,发动战争……”说到这里,他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温格打了个冷战,勉强笑说:“威廉,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苏联现在连军队的工资都发不出了,让他们向华国发动战争,还不如直接投下核弹,让他们从地球上消失!” 威廉·布恩固执的说:“万一战争真的爆发了呢?” 温格沉默半晌,才说:“那你最好祈祷炸弹不要落到你的身边。” 威廉·布恩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扯淡嘛,如果祈祷真的管用,打仗就不会死人了!上战场的士兵哪一个没有在心里祈祷了千万次,希望可以得到命运之神的垂怜,不要牺牲,不要受伤,最好自己要好的战友也能没事?但是有哪次管用了?子弹和炮弹可不认识上帝,挨上你你就得完蛋!不过这个老头说得也有道理,华国与苏联一旦开战,那必然就是世界大战了,不管你躲到哪里都别想置身事外!他沉吟片刻,说:“依我看,让苏联与华国保持小规模冲突,不战不和,向华国施加巨大的军事压力,迫使华国把大部份资源投入到国防上,从而达到遏制华国的目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一个劲的把苏联往死里整,是不是太便宜华国了?” 这一次温格沉默得更久,半天也不作声,直到威廉·布恩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悠悠的开口:“换了第二个国家,这个主意不错,怎么说呢?用华国的成语来形容,就是‘一石二鸟’。但是苏联不行,这个国家太坚强太危险了,一旦让他们缓过气来,想再打垮他们就难上加难了!须知,华国只是我们的巨大威胁,苏联却是我们的致命威胁!” 一个是巨大威胁,一个却是致命威胁,傻瓜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就好比冷战初期的华国,双头鹰把华国视为巨大威胁,派出航母战斗群封锁台湾海峡,阻碍两岸统一,但始终没有直接向华国本土发动军事打击,因为华国只是他们的巨大威胁;而苏联把华国视作致命威胁,逮到机会就把华国往死里整,要不是华国的人民战争实在难对付,他们的坦克 早就冲进北京了!两者之间的差别,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害相较取其轻!一边是手里有两万多件核武器的苏联,一边撑死只有区区几百枚核弹头的华国,你选谁? “我刚刚去拜访了叶利钦总统。”威廉·布恩换了个话题,“他那边的情况不错,在我们的资助之下进行了数次秘密活动,已经拥有大批支持者,而且把手伸到了军队中。他表示很快就会号召自己的支持者游行示威,跟苏共摊牌,而乌克兰和格鲁格亚两国将随后跟进,预计将参与游行示威的人数会多达几百万人!” 温格眼里掠过一缕病态的亢奋光芒,使得那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刚刚苏醒的毒蛇之眼,他呢,跟一条苏醒了的毒蛇一模一样,身上的慵懒一扫而空,兴奋的大声说:“太好了,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搞,如果他们缺钱,不管数额是多少都要给他们————这笔钱就从我们的特别行动资金里出好了!威廉,你还要找机会跟他们说,北约将无条件支持他们,让他们胆子放得再大一些,可别一看到连炮弹都没装的坦克就缩回来,害我们空欢喜一场!”温格实在太兴奋了,谋划多年的阴谋即将得逞,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叫他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只是,倘若能预先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将引发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最终让欧亚大陆陷入血与火的漩涡之中,伏尸以百万计,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十七章参观洲际导弹基地(上) 应该说,苏联对这次访问还是很重视的,尽管此时物资匮乏,克里姆林宫还是为访问团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毛熊大概是想利用丰盛的美食和美酒表达自己的善意,顺便也给自己的肚子补充一点油水,金枪鱼、鲸鱼肉、鲨鱼排、黑胡椒牛排、鱼子酱、大龙虾……一道道美食看得邵剑辉眼都花了,在狂吞口水的同时,他一百二十个不相信苏联所说的“现在莫斯科市民连白一点的面包都吃不上了”,你妹,骗谁呢? 戈尔巴乔夫这个大忙人也露面了,柳维平两眼发亮,他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位苏联最后一任总书记呢。末代皇帝的日子一般都很难过,戈尔巴乔夫也不例外,他发色枯涩黯淡,一如苏联的前途,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显然,苏联这个烂摊子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他每一天都是在咬牙苦撑。这位大忙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都排得满满的,即便邵剑辉是代表整个共和国而来的,他能挤出来与邵剑辉会谈的时间也很有限,只是在宴会是发表了一番简短的讲话,喝了一杯酒就离开了,登上飞机匆匆前往克里米亚的雅尔塔与北约首脑会面,把接待华国访问团的任务交给了他的助手们。邵剑辉想要跟他进行对话,恐怕得等上一个星期才行。望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柳维平暗自摇头。凭心而论,戈尔巴乔夫这个末代皇帝算是对得起苏联了,在苏联逐步走向崩溃的时候,他多方奔走,竭尽全力想撑住这幢摇摇欲坠的大厦,即便是苏联已经解体,他仍然试图让各个分裂出去的共和国成立一个比较松散的共同体,给苏联留一点希望,可以说,为了挽救苏联,只有他和他这一批人没有想到的方法,没有他们不曾去尝试过的方法。奈何他生不逢时,苏联早已积重难返,他的改革和新思维没能给早已衰老的肌体注入新的活力,相反,还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之中,倒得更快。僵死的经济体制,元老团的多方掣肘,利益集团的多方阻挠,还有吞噬大量资源咄咄逼人的军方,以及叶利钦这个野心家还有亚纳耶夫这个猪队友,让他空有抱负却无从发挥,徒呼无奈。 想到猪队友,柳维平目光一转,扫到了亚纳耶夫。这个看上去颇有点学者风度的大人物正向邵剑辉敬酒,亚佐夫元帅则正在跟几名苏军将领谈话,叶利钦呢?这位老兄很有脾气的没有来参加宴会,他正跟西方国家打得火热,哪里有时间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也正因为他跟西方国家打得火热,苏共政治局都拿他没办法,想动他就意味着会得罪北约,后果之严重,是现在的苏联无法承受的……唉,从什么时候起,苏联想收拾一个联邦总统都得看北约的 脸色了?一个大国混到这个地步,也真够窝囊的了。苏联江河日下的局势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每一位苏联领导人,大家有说有笑狂吃海喝,尽情享受,欢乐中透着一种得过且过的颓废。而一些家伙却格外的活跃,到处拉关系,这些家伙都是那种野心勃勃、不甘寂寞的人,苏联局势日渐糜烂,令人绝望,却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他们正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渴望着出人头地的机会。比如说亚佐夫元帅,他正不遗余力的跟邵剑辉他们拉着关系,明里暗里许下不少好处,嘿,真是一个见缝插针的家伙,不愧是戈尔巴乔夫最得力的猪队友。 “如何?”柳维平转过头来望着柳哲,小声问。现在他们两个的身份仍然是邵剑辉的保镖,美食美酒都没他们的份,只能在一边看着。 柳哲低声说:“看着就头晕!人生百态,这里基本上都齐了。” 柳维平说:“可不是么!”看着正狂吃海喝的大人物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列宁和斯大林泉下有知,看到他们颓废至此,没准会气得在棺材里打滚。” 柳哲说:“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曾随我父亲来过苏联,那时候苏联给我的印象就是像烈火一样侵略性十足,又像钢铁一样强硬,每个人都是那样的乐观,斗志高昂,没想到才短短十几年,一切都变了!”摇了摇头,说:“他们已经丧失斗志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已经丧失斗志了,可苏联还没有!” 柳维平和柳哲回过头,正好看到博罗西洛夫中将端着一杯伏特加从后面向他们走来,神情愤怒,显然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被他听到了。他一直走到柳维平面前,直视着柳维平的眼睛,用汉语一字字的说:“他们是丧失了斗志,可是我们还没有,苏联也没有!任何因为这几个人的荒唐表现而轻视整个苏联的人,都会因此付出可怕的代价!” 这位年轻的中将不愧是曾经在非洲把北约大军打得一败涂地,全歼了英国第七装甲师的猛将,盛怒之下,每一个毛孔都有一股磅礴的气势喷薄而出,往人群中一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巍峨的直刺苍穹的冰峰,谁都无法掩盖住他的光芒,在他附近的人不分高低贵贱,都是大气都不敢透。 柳维平从容一笑:“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行为而轻视苏联。”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是他们代表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苏联! 博罗西洛夫中将说:“没有人可以轻视苏联的力量!” 柳哲略带嘲弄的说: “就是不知道苏联还有几分力量?” 博罗西洛夫冷冷的说:“你会看到苏联的力量的。” 一个苍老但仍然有力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伊凡说得对,你们会看到苏联的力量的。”原来一位老元帅走了过来,花白的头发,瘦削的身躯,紧皱的眉头,国事的艰难都写在脸上,但是那种一场场尸山血海的大战历练出来的漠视生死、荣辱不惊的气度,轻而易举的压倒了全场。奥加尔科夫元帅,苏联在冷战中最冷静、最具有智慧和创新精神的战略大师,在非洲之战中,他指挥的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以较轻微的代价将双头鹰的第25步兵师和第24步兵师一部打得落花流水,要是再晚几天停战,没准他就能创下冷战以来首个以少打多,一个师全歼敌军一个师的战例了,这一战被双头鹰陆军视为奇耻大辱,险些撤了第25步兵师的番号!现在他是苏军总参谋长,这让北约倒抽一口凉气,不敢欺熊太甚。他望定柳维平,淡淡的说:“以这种身份来到苏联,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听了翻译,柳维平心里暗暗一惊:“好锐利的眼睛!老子跟博罗西洛夫是死对头,他认出我不稀奇,可是我跟他没有见过面,他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乖乖,这家伙有火眼金睛不成?”内心震惊,表面上却满不在乎:“切,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们还能把我割了卖肉不成?” 奥加尔科夫元帅说:“恐怕也只有敢于化装成妇女潜入被巴解组织控制的贝鲁特城进行实地侦察的沙龙将军能跟你比了。你就不怕在回国的时候发生空难么?这种事情可是经常发生的。” 柳维平说:“如果这也是苏联的力量的体现,那我也就认了。” 奥加尔科夫元帅目光锐利:“好厉害的一张嘴。” 柳维平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脸皮还真够厚的,奥加尔科夫不理他,望向柳哲:“这位应该就是杀得爪洼国人口减半的柳哲少将吧?” 柳哲用俄语说:“对,我就是柳哲。” 奥加尔科夫说:“不错,在你身上,我真的看到了作为优秀将领必不可少的冷酷和铁血,你很出色。”目光又回到柳维平身上:“你们以这种方式来到苏联,有何目的?要知道,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们当作军事间谍来处置的。” 柳维平说:“我们来到苏联,就是想见识一下苏联的力量。”他伸手指了指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了的苏联军政要人,面带嘲弄。 博罗西洛 夫眼里迸出一抹怒色,奥加尔科夫却点了点头,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会见识到苏联的力量的。如果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的话,我想请你们去参观我们的洲际导弹基地。” 参观洲际导弹基地!? 柳维平和柳哲对视一眼,各自心中疑云大作。洲际导弹是一个国家赖以自保的长剑坚盾,洲际导弹的质量和数量直接决定了该国的国际地位,这样的国之重器自然是绝密之中的绝密,再怎么慎重都不过份,比如说共和国,在七十年代跟西方关系回暖的时候连西山战略指挥所都向花旗国总统开放,允许他们参观,但是花旗国总统提出希望可以参观第二炮兵部队指挥中心以及df-5洲际导弹基地的请求每一次都被委婉而坚决的拒绝,搞得双头鹰很不高兴————当然,他们也死活不同意华国参观他们的民兵洲际导弹发射场。为了保住洲际导弹的秘密不惜跟外国闹翻,这已经成了五大流氓的一惯作风,现在北极熊居然邀请他们去参观他们的洲际导弹基地?这哥们脑子没坏掉吧!? 柳维平和柳哲当然是用力点头,你们敢死我就敢埋,谁怕谁了? 第十八章参观洲际导弹基地(下) 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狂暴的旋风,绞碎了满天雪絮,在茫茫雪原上风驰电掣。柳维平、柳哲、邵剑辉三个安安静静的坐在机舱里闭目养神,连探头出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事实上,就算他们想,也办不到,旁边可是有整整两个班的苏联特种部队在盯着呢。这些苏联特种兵可不是给他们摆排场的,万一做出什么让他们误会的动作,后果可就严重了。其实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雪山,丛林,冰原,单调得要命,飞上上百公里也找不到一丝人烟,如此的荒芜和寒冷,真让人怀疑是不是跑到了外星球! 邵剑辉半闭着眼睛问:“飞了多久了?” 柳哲眼都懒得睁一下:“三个小时。” 邵剑辉喃喃咒骂:“他妹子的,飞了这么久都还不到!我很怀疑老毛子成心载着我们绕圈子!” 柳维平说:“闭上你的嘴巴吧,能获准去参观他们的洲际导弹基地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邵剑辉咕哝:“你们当然没什么好抱怨的了,问题是我不行啊,我是外交官……你们这帮家伙一看到那些杀人利器就两眼发亮,我见了却只想打嗑睡……” 柳维平和柳哲看到这个家伙跟个瘟鸡似的无精打采,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好歹这活宝也是在特种部队训练营呆过一段时间的,才当几年外交官,就完全变了样,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军人的样子了!不行,回头一定要把他丢进军营好好练几个月,哥们丢不起之个脸啊! 邵剑辉莫名的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哆嗦了一下,不安的扭动身体,正想说什么,却看到直升机已经降落在群山之中,螺旋桨铲起大团大团的积雪,搞得周边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下雪雾。他发出一声欢呼:“谢天谢地,总算是到了!”迫不及待的要下飞机,却被柳哲一把拉住。苏联特种部队的队长拿出证件走下飞机,前来迎接的士兵一丝不苟的检查证件,阅读文件,每一个步骤都极为认真,半晌,那位军官才把证件还给队长,啪地敬了个军礼,说:“欢迎你们,阿基莫夫少校同志!” 阿基莫夫少校回了个军礼,转身走上飞机,对邵剑辉说:“邵大使,基地到了,请吧!” 邵剑辉迫不及待的走下飞机,极目四望,你妹,除了大山就是树林,连洲际导弹的影子都找不到,他拧着眉头问:“这就是你们基地?” 阿基莫夫少校没有作声,他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的,这里就是我们的洲际导弹基地。”原来随行的奥加尔科夫元帅也 下了飞机。 邵剑辉说:“你们肯定是在玩我,哪里有洲际导弹的影子啊!” 柳维平和柳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这个二货,这么多年了,在军事上的造诣没有半点长进,拜托,他就不能动脑子想想,有哪个国家会把自己的洲际导弹大咧咧的摆在空地上,任人参观拍照的吗!?不过他是外交官,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倒也是情有可原。 奥加尔科夫倒也不在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对看守基地的军官下令:“开始吧。” 守卫基地的官兵敬了个军礼,忙活起来。他们七手八脚的去掉了一处伪装,露出一扇厚重的铁门。铁门本身也作了伪装,与大地一体,要不是近距离认真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柳维平和柳哲还知道,在这片群山中,像这样的铁门多不胜数,至于哪些后面是幽深的戒备森严的隧道,哪些仅仅是一个浅浅的空无一物的石穴,恐怕就连配带着钥匙,在这里守卫了整整七八年的士兵也不知道。在数量不多的士兵的努力之下,那扇厚达半米的铁门发出隆隆震响,慢慢打开,一个能容纳两辆重型军用卡车并排出入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奥加尔科夫作了个“请”的手势:“苏联的核心秘密正在向你们敞开,请吧!” 柳维平微微一笑:“不胜荣幸,元帅先请!” 奥加尔科夫再次作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走了进去。柳维平邵剑辉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当他们进入隧道之后,那扇铁门又隆隆关闭,他们跟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 隧道里的灯次亮起,照得守卫隧道的苏联士兵的头盔锃亮发光。这些士兵每三十米就能看到一个,像标枪一样钉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手里的步枪正闪着寒光,你很容易把他们当成路标。奥加尔科夫一边向这些士兵们敬礼一边向前走,他的脚步轻快有力,后面那三个家伙却越走越慢———— 他们都被吓到了! 越往里走,隧道就越开阔,隧道顶部是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镶着一层类似于反应装甲的金属板,地面也是一样,厚厚的混凝土平坦如镜,装着一层钢板,整个隧道就像是一道钢铁长城,坚不可摧!以柳维平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那层钢板不好惹,强度怕不在主战坦克正面装甲之下,就算来袭的导弹能打穿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也不见得能将它打穿。它不仅极大地增加了路面的硬度,还让企图发动突袭的敌人打不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狭窄而平坦的地形,只要一挺机枪一名士兵,就能 将一个营的敌人死死顶住甚至绞杀殆尽!事实上,由于有这层钢铁,连一挺机枪都不用,只要接通高压电,不管多少敌人来袭,都得被电成一堆炭柱! 强攻这样的基地,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用弹道导弹攻击的话,姑且不说精确度如何,是百米厚的泥土和岩层再加上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足以挡住任何弹道导弹的轰击————除非是把氢弹直接丢到这个基地上面,否则真的找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将它摧毁了! 隧道四通八达,显然苏联人把整个山脉都挖空了,里面藏上整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都不显得狭窄,他们甚至听到了轻型坦克的轰鸣!各个隧道之间人来人往,要么就是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士兵,要么就是穿着白大衣的技术人员,反正都忙碌得很。看到总参谋长来了,他们纷纷敬礼,负责人又急又快的汇报工作,奥加尔科夫静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嘉许,而邵剑辉他们三个则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们看到整个山腹都被掏空了,成了一座地下城市,不远处,一枚长达三十几米的导弹正在组装,机械的轰鸣声,苏联官兵的说笑声,还有各种仪器的蜂鸣声,都掩盖不住那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柳维平定定的看着那枚恐怖的导弹,像是着了魔,邵剑辉竖起耳朵,听到他在自言自语:“ss-18……” 柳维平承认,他被震撼了,被这座无以伦比的地下城市,被这枚正在组装中的洲际导弹给震撼了!苏联的洲际导弹部队,苏联的ss-18洲际导弹,都是极富传奇色彩的,在数十年之后仍是不少作家灵感的源泉,它们的结局令人扼腕叹息,它们的威力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当真正站在它们的面前的时候,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感到一阵浑射的震颤,这是面对死亡的本能的恐惧!ss-18洲际导弹射程达一万七千多公里,可装载十二枚五十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只要一枚,就足以将一个大国重创,面对这个恶魔,没有人能够不害怕! 这就是苏联的力量! 这就是超级大国的威严! 由于苏方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柳维平始终没能弄清这支导弹部队的番号。不过在组装和装填导弹时,这支部队官兵的冷静和出色的技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的苏联虽然虚弱了,但是仍然人才济济,跟解体之后大量人才留失,空有一大堆尖端武器却连妥善的保养都做不来的窘迫别若云泥。外界的动荡不安还没有影响到苏军的战略火箭军官兵,他们仍然躲在人迹罕至的基地,时刻准备迎接核战争 ,用自己手里的核武器将一切敌人送进炼狱中去,他们是被封在罐头盒里的士兵,永远忠于苏联,永远不会变质。 为了让三位来宾对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有更直观的认识,奥加尔科夫临时组织了一场演习,背景是苏联突然遭到北约毁灭性核打击,残存的洲际导弹基地接到了反击的命令,对北约进行十倍报复,把全世界一起拉进毁灭的深渊。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整个战役都是在电脑上完成的,但是苏军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疯狂让人不寒而栗,估计核战真的爆发,最终结果跟他们在电脑上推演的不会有任何区别。 “如果ss-18飞向华国,华国接得住吗?”在演习结束之后,奥加尔科夫突然问。 柳维平说:“如果打过来的只是十枚八枚,我们接得住。” 奥加尔科夫笑:“苏联每年报废的ss-18都不止十枚八枚。” 柳维平说:“那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接得住。不过,如果我们将所有的df-3和df-5一起打过来,苏联接得住吗?” 奥加尔科夫摇头:“接不住。” 柳维平说:“是的,我们都抵挡不住对方的导弹攻击。你们有能力毁灭我们一百次,我们也可以让你们的人死得一个不剩!” 奥加尔科夫笑了笑:“所以,核武器这种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武器,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发射架上,等到服役期限到了就销毁好些……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柳维平和邵剑辉顿时有些惊愕,老元帅这话大有深意啊!先是往远东地区增加了五十万大军,压得共和国气都透不过来,接着又主动邀请他们参观洲际导弹基地,着实让他们震撼了一把,然后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维平目光一闪,若有所悟:也许苏联并不想与共和国为敌,他们增兵远东,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东亚局势极度紧张,恐怕是另有所图! 第十九章阴谋勾划(一) 克里米亚半岛,雅尔塔。 一道霞光喷射而出,洒落在烟波浩淼的海面上,转眼之间就被波涛扯得粉碎,化作点点流金在海面上轻盈地跳跃,如同一群活泼的精灵。而在海边,一把遮阳伞下,摆着一张豪华的谈判桌,北约和华约最高首脑正端坐两端,各自审阅着手里的文件。最艰苦的谈判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双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文件的审阅上,免得被对方在文件里故意留下漏洞,把自己坑得当裤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谈判桌上无小事,一个符号、一个含糊一点的字眼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漏洞,被对方抓住不放,最终造成严重后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华国,那个国家简直就是奸商的国度,比如你欠他们六万块,在一次性还五万之后开出纸条“还欠款五万元”,乍一看没什么不对,问题是那个“还”字有好几种念法,换一种就把你已偿还欠款五万元变成你还欠他五万元,怎么样,坑爹吧?打从七十年代末华国改革开放以来,西方国家的企业家在跟华国的奸商打交道的时候没少在这方面吃亏,惨痛的教训比比皆是,这也让西方国家的企业家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份合约都要拿上放大镜看上三天三夜,再请个汉语系研究生为自己一一讲解,确定里面没有埋伏着杀人不见血的刀斧手之后才敢签,这效率也太低了点。 里根总统专心致志的看着文件,戈尔巴乔夫却有点儿心不在焉。这份文件放在几年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的,那时候的苏联有着强横无比的实力,就算是双头鹰,也没这个胆子把这些条件摆到苏联总书记的面前!但是现在……现在百病缠身的苏联早已不复当初的强横,在东欧变色的时候,苏联软弱的表现更让人失望,铁幕帝国一时间都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双头鹰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唉,算了,算了,不就是放弃早已控制不了的东欧,放弃巴尔干地区,尊重这两个地区的国家的选择,让他们加入民主大家庭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联的实力处于顶峰的时候,这两个地区是他们跟北约争雄的桥头堡,但是现在苏联太衰弱了,已经没有能力控制住这些地区,放弃了还能省一大笔军事和经济援助,这些东西换成现金,对于苏联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真正让总书记难受的,还是雅尔塔这个地方。四十二年前,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接近尾声的时候,这里举行了一次决定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人口命运的会议,苏联携装甲洪流席卷欧洲之威,在这场会议上狮子大开口,不仅把欧洲战场的红利吞下了老大一块,还以出兵华国东北收入东瀛在东北三省的关东 军为条件,将华国的外蒙肢解出去,把北韩变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要不是华国出了一群很能打很能钻的泥腿子,抢在蒋光头之前进入东北,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死赖在东北,苏联威胁用坦克驱赶都赶不走,逼急了甚至还扬言要对苏联老大哥动刀子,弄得苏联万分无奈,最后只能把东北的工业设备拆了个精光然后打道回府,只怕现在旅顺、大连都成了苏联的军港了。雅尔塔见证了苏联的真正崛起,就是在这里,苏联成为唯一可以与北约抗衡的超级大国,这段历史,每一个苏联人都铭记在心,并为之骄傲,但是在今天,雅尔塔也见证了苏联的窘迫和无奈…… “总书记阁下,总书记阁下!” 里根总统的低声呜呼把走神的戈尔巴乔夫的魂给叫了回来。他歉然一笑:“总统先生,真是抱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走神了。” 里根总统也不计较,笑着说:“如果总书记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正式签字了。” 戈尔巴乔夫吸了一口气,签吧,签完字,还得回莫斯科跟华国访问团举行会谈呢,快刀斩乱麻吧。他拿出钢笔,准备签字。但是在落笔的那一刻,他的手开始颤抖。签了这份文件,苏联在东欧和巴尔干地区的影响力将被驱逐殆尽,这两个地区发生的一切苏联都将不得再以任何借口干涉,更不能在没有遭到以上两个地区的军事威胁的情况下对该地区采取军事行动,但是北约在以上地区却没有什么限制!他们可以在这两个地区部署战略远程轰炸机,他们可以在这里部署大批地面部队,他们甚至可以在这里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和装载着核弹头的中远程地对地弹道导弹!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换来北约上百亿美元的贷款和几十万吨粮食,怎么算都是苏联亏了,这一笔下去,他可就成了苏联的罪人了!苏联在二战中获取的胜利果实基本上丢光了! 但是,不签行吗?这段日子他们虽然从北约获取了不少贷款,但是这些贷款花出去的速度比挣来的速度快出了百倍,只在手里打个转就连影子都找不着了,苏联方方面面都是无底洞,多少钱砸进去也填不满……在苏联的工业、农业以及旅游业摆脱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走出低谷之前,苏联是没有办法摆脱对北约的依赖的,贷款一旦中断,苏联非出大乱子不可……但愿这次回去跟华国谈判,能用归还部份领土的方式从华国那边搞到一点钱吧,不然苏联的国库又能跑老鼠了。想到这里,总书记苦笑,恐怕斯大林从来就没有想过苏联也有放下一切骄傲,没世界的乱窜只为搞到一点钱让国家机器勉强运转 下去的时候吧? 总书记迟迟不下笔,那边的北约官员不免有些尴尬,而苏方陪同人员却痛苦的咬住嘴唇,咬得鲜血直流,一名速记员牙关格格作响,近乎哀求的望着总书记,他希望能看到总书记像赫鲁晓夫那样把钢笔一扔,拍着桌子冲北约代表破口大骂!可惜,他失望了,在犹豫片刻之后,在苏方代表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在里根总统淡淡的微笑中,戈尔巴乔夫还是一笔一划的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了上去。 几名苏方代表痛苦万分的闭上眼睛,他们知道,这份文件的签订意味着苏联基本上被打回原形了,失去了在东欧和巴尔干的影响力,苏联在二战中用几百万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战果还剩下多少?什么都没剩下来了! 交换文件之后,里根总统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大手:“总书记,谢谢你尊重东欧国家和巴尔干地区的人民的选择,谢谢你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戈尔巴乔夫苦笑着跟里根总统握手,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海边,使出浑身力气把手里的钢笔伸向大海。 名牌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入黑海的烟波之中,溅起一点小小的浪花,随即消失不见了。 “雅尔塔真美。”里根总统走过来,与戈尔巴乔夫并肩屹立在海风之中,算是表达出对这个失魂落魄的对手的尊重。他望着那灵动跳跃的水霞碧光,由衷的感叹:“苏联,真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国家,黑海,红海,里海,波罗的海,高加索山脉……不管是哪里,都有着一种令人着迷的粗犷之美。” 戈尔巴乔夫勉强一笑:“总统先生过奖了。苏联是很美,但是美丽的风光无法帮助我们摆脱困境。”这倒是大实话,风景再美,风景再美能当饭吃吗?苏联的旅游业一直发展得还不错,但是该死的核事故让各国游客对苏联望而却步,旅游业被打到了谷底!最过份的是,苏联出口的原材料和工业成品都多次被查出有核污染物,外国进口商拒绝收货!这就让苏联的经济濒于崩溃,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恶劣影响淡化之前,苏联想要恢复造血功能,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里根总统依然带着淡然的笑容,看似随意的说:“美物总是很容易遭人觊觎,领土也不例外……据我所知,华国似乎对贵国的西伯利亚地区和外蒙古很感兴趣,甚至中断了裁军计划,朝三北地带大规模增兵,如果苏联不作出强硬的回应,恐怕很难打消华国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啊。” 戈尔巴乔夫睨了里根总统一眼,心里冷笑:终于憋 不住了?他当然知道华国大规模增兵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想向苏联发动攻击,华国才没这么蠢!据他掌握的情报,华国的军事实力跟苏联比起来仍有巨大的差距,华国只有一艘航空母艘,还是受过重创的,苏联却有五六个航母战斗群;华国有一艘潜水航母,很让人头疼,但是在苏联上千艘核潜艇面前,这艘潜水航母还真不够玩的,红色海狼会叫这条巨鲨寸步难行!华国现在已经装备有三百六十多架歼-12,这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但是苏联的苏-27和米格-29要比他们多出一倍!至于陆军,差距就更大了,华国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花了十年时间才勉强搞出四十个机械化步兵师————并不是没钱,而且没有那么多合格的军官!而苏联,光是摆在两国边境的就不止四十个机械化步兵师!除非北京的脑代被火车辗了,否则主动向苏联开战的可能性就小得可怜,只要苏联还维持统一,就没有人敢于主动向苏联开战! 而他要做的,就是维持国家的统一。 戈尔巴乔夫同样淡淡的笑:“这个不劳总统先生操心,苏联现在穷得只剩下军队了,相信北京还不至于狂热到主动向我们开战的。” 里根总统还是忧心忡忡:“我相信以苏联红军的强大,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主动向苏联开战,但是华国军方高层都是一群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在爪洼的所作所为,就连纳粹都自叹不如!不管是谁,跟一个如此雅恶的政权为邻,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戈尔巴乔夫抿紧嘴唇,不作声。 “遏制华国纳粹主义者已经刻不容缓,我们希望作为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的苏联,能在这场正义的战役中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愿意给予苏联力所能及的帮助……” 听到这里,戈尔巴乔夫突然有种飙泪的冲动。不容易,不容易,库帅临终极还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几十万驻东德的将士含泪归国万里奔波,终于要得到回报了!吃完东家吃西家,这可不是华国的专利,我们苏联也会!对方如此热情的伸出橄榄枝,他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握住里根总统的大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谢谢你送上门来被我们宰还一个劲的帮我们数钱! 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戈尔巴乔夫总书记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主动邀请里根总统去钓鱼。里根总统尽管很忙,却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合作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总得想办法营造一个良好的合作环境吧?现在北极熊已经非常虚弱,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现在他要 做的,就是让北极熊鼓起这最后一口气扑上去狠狠的咬熊猫一口!被这对熊兄弟咬多了,看着他们咆哮着撕咬在一起,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给北极熊续上半口气又算得了什么?戈尔巴乔夫当然知道里根总统的心思,这是个良好的开端,熊猫朝台湾露出了钢牙,已经被搞掉了半条命的双头鹰终于知道苏联的价值了,库帅给他制订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还有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吗? 兴奋的戈尔巴乔夫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此时国内有一大群人正费尽心机的要把他撬下来,从他动身前往克里米亚半岛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第二十章阴谋勾划(二) “让直升机作好准备,三分钟之后我就是登机了。” 送走了里根总统一行之后,戈尔巴乔夫回到度假村别墅里刮了刮胡子,对随行的特别助理说。他现在心情不错,在钓鱼的时候,里根总统等人多次暗示苏联如果与华国爆发大规模冲突,北约将毫不犹豫地站在苏联这一边,一次比一次露骨,简直就是恨不得让苏联和华国马上打起来!支持苏联的理由?理由是大家携手并肩,从根源不消灭可怕的黄祸!也真难为里根总统能想出这么奇葩的理由来。不过想想也是,苏联暂时无力跟北约争雄了,还敢跟他们对着干的只有华国,拉拢死对头苏联去打击死对头华国就成了北约最好的选择,而拉拢苏联肯定得要一个借口吧?历史恩怨?都是陈年往事了,苏联才没有兴趣去翻这些旧账;领土问题?老套了,一直是苏联在领土问题上找华国的麻烦,这可是不争的事实,想让苏联人在领土问题上恨华国,还真不容易。政治体制?共同对付红色政权?滚,老子现在实行的就是共产主义制度,对付你妹啊!想来想去,也只有黄祸这个借口了。 白人看不起黄种人,认为黄种人愚昧、野蛮、落后,特别是在华国面前,他们更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鼻孔朝天,不可一世,把愚昧野蛮落后等等一大堆标签都贴到华国人的脸上,而华国在晚清及民国那上百年时间里被人揍得满地找牙却无力还手的遭遇更让他们津津乐道,回味无穷。然而华国现在崛起了,从五十年代到现在,除了德国之外,欺负过他们的国家被他们挨个揍了一遍,一次揍得比一次狠,这让西方国家惊恐不已,表面上大喊不怕不怕,背地里却大叫黄祸来了,不想死的话赶紧联合起来遏制他们啊!华国的强势崛起是欧美世界无法忍受的事实,而他们又不敢跟华国正面交锋————被揍多了,总会长点记性的不是?于是,出点小钱钱让苏联跟华国死掐,他们从中获利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英国首相在这一问题上表现得比里根总统还要热心得多了。只是……只是,你们真当苏联是傻瓜,任你们摆弄的么?跟华国开战?我傻子又没有被火车撞过!回头就要跟华国的访问团好好沟通一下,归还半个黑瞎子岛,给远东地区的局势降降温,看能不能用那块荒凉的土地换点软妹币和粮食以及苏联急需的轻工业产品…… 想到苏联即将摆脱内外交困的恶劣局面,总书记心花怒放。 想到东家吃完了可以接着吃西家,总书记笑容灿烂。 然而,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的警卫队用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敲 碎了他的好心情。这帮荷枪实弹的家伙把他的助手推了回来,不让他出去。总书记秘书恼怒的说:“你们闯进来干什么?这里治安情况很好,不需要……” 英俊的警卫队队长看似礼貌却异常强硬的说:“对不起,总书记,我们接到国防部的命令,格鲁吉亚发生了叛乱,很多加盟共和国纷纷响应,现在局势极为混乱,国防部和政治局担心有人会刺杀总书记,因此派我们来保护总书记!” 戈尔巴乔夫大吃一惊:“格鲁吉亚发生了叛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卫队长说:“是这样的,在几个小时之前,格鲁吉亚突然爆发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几十万暴民涌上街头,打出了要求独立的标语,并且冲击政府机关,叛乱以极快的速度向各个加盟共和国扩散,国防部下达了全国进入紧急状态的命令,并且成立了紧急状态委员会,以应对不断扩散的叛乱……据国防部掌握的情报,有一些叛徒已经从境外反共势力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援助,企图刺杀各位元首,为防万一,紧急状态委员会建议总书记暂时不要回莫斯科,注意自己的安全,等危机过去之后再露面也不迟。” 戈尔巴乔夫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格鲁吉亚发生叛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先他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他也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格鲁格亚和乌克兰很不安份,不停的在报纸上评击时政,攻击军队,搞得军方十分不满,但不至于要搞独立吧?怎么说风就是雨了?他的好心情被这一坏消息打得灰飞烟灭,心一直往下沉。 他远在黑海之滨,对格鲁吉亚那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一点都不了解,无从得知叛乱是真还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这无疑是非常可怕的!亚佐夫、亚纳耶夫、帕夫洛夫……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想方设法想将他从总书记这个宝座上撬下去,蹿上来享受一把站在权力的巅峰一览众山小的快感?经历这一年多的风风雨雨,苏联老百姓对他怨气颇深,他们趁他不在莫斯科发动政变,真有可能得手!可怕,真的非常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格鲁吉亚真的发生叛乱!苏联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在遭到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在从政治到经济都陷入极度窘迫之后,苏联内部的凝聚力几乎跌到了冰点,不少加盟共和国都或明或暗的发出了独立的呼声,格鲁吉亚跳出来振臂一呼,很有可能会在苏联境内引发一股独立狂潮,将苏联这艘已经遍体鳞伤的大厦拍到海底! 总书记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来,眼前隐隐有几点金星在飞舞。愤怒、绝望、悲哀 、沮丧……一个人被人背叛之后所能产生的负面情绪都一起涌上心头,他几乎听到了神经绷断的声音。一年多来,他和少数几个人为了保住苏联这幢四面漏风的大厦,心血都要熬干了,连脸都揣进了兜里,忍受着国外的嘲弄讥笑,国内的谩骂诅咒,军方的白眼,四面奔走,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遍了,好不容易才闯过了遍地荆棘和泥泞,前方已经现出曙光,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有人跳出来捣乱,似乎嫌这个国家死得太慢!这一事件必将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让苏联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甚至从内部将苏联撕裂,这绝对是北约和华国最乐意看到的!胸膛急剧起伏,他发出一声怒吼:“闪开!我要马上赶回莫斯科!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国元首发怒,非同小可,警卫队队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才说:“对不起,总书记,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不能……” 戈尔巴乔夫一手将这个小角色拨到一边去:“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说了算!就算真的被人在半路刺杀,我也认了!” 面对狂怒的总书记,这位中尉虽然恐惧,却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对不起,我必须为您的安全负责,这是国防部的命令!” 戈尔巴乔夫怒吼:“滚开!” 警卫队长寸步不让:“对不起,我是军人,只能服从军令!” 戈尔巴乔夫还想说话,他的秘书十万火急的冲了出来,叫:“不好了,我们的电话被掐断了!” 特别助理骇然:“这是怎么回事?那电台呢?” 秘书说:“受到强烈干扰,所有频道都被遮蔽了,无法跟外界任何人取得联系!” 戈尔巴乔夫的面色由于极度愤怒而变得铁青。电话被掐断,电台受到强烈干扰,他跟外界的一切通讯手段都被掐断了!派人去送信?只怕出了别墅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子弹打死!现在苏联人听不到他的声音,那个混蛋的紧急状态委员会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他们说他患了癌症艾滋病之类的绝症,已经无法胜任繁重的工作,必须提前退休,国民也会信以为真!好狠的手段,好周密的部署! 警卫队长趁机说:“总书记,你看,叛乱已经蔓延到乌克兰来了,那帮丧心病狂的叛徒向您伸出了魔爪,我们必须加强您的安保工作,请您务必要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外出走到,不要擅自跟任何人联系……” 戈尔巴乔夫粗暴的打断:“滚出去!” 警卫队灰溜溜的 退了出去。外面不断传来响亮的口号,大批荷枪实弹的军人出现在别墅四周,拉起警戒线,把别墅围得水泄不通,把别墅变成了世界上最豪华的监狱,戈尔巴乔夫被软禁了。 特别助理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外面每架起一挺机枪,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惊恐的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戈尔巴乔夫苦涩的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做什么?”顿了顿,自言自语:“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了……诅咒和祈祷,诅咒那帮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顾国家安危的混蛋,祈祷马克思和列宁保佑,不要让苏联毁在他们手里!” 空军一号上,里根总统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苏联内乱的消息,他的笑容越发灿烂而自信。他一点也不意外,为了这一天,北约动用无数资源,不知道布局了多少年,现在,是收回所有投资的时候了!苏联还是太强大了,相信经过这次动乱,一定可以将苏联削弱到令北约放心和满意的地步的! “总统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需要苏联站在对抗华国的最前沿,却千方百计的颠覆他们的政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总统的特别助理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里根总统微笑:“年轻人,这并不矛盾……不管是让苏联站在对抗华国的最前沿还是颠覆他们的政权,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削弱苏联,把他们削弱到无法再对我们构成致命威胁的地步,再慢慢的肢解他们!支持他们与华国对抗,颠覆他们的政权,都是为这个最终目的服务!” 特别助理恍然大悟,心悦诚服。 总统放下电报,愉快的闭上眼睛,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温格,我另类的革命家,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二十一章阴谋勾划(三) 格鲁吉亚的首都,第比利斯。 这座城市是外高加索地区著名古都。位于大高加索与小高加索之间,地处外高加索的战略要冲,濒临库拉河,海拔406至522米。库拉河在第比利斯穿过陡峭的峡谷,呈弓形由西北向东南流去,整座城市沿库拉河两岸以阶梯式向山麓展开,风光殊美。然而这座美丽的城市现在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之中,各种激昂的口号响彻城市上空,各条街道被游行的人流所堵塞,一条条标语在奋力挥动,像一条条躁动不安的蛇。 “共产党已经丧失了信仰,他们不再关心穷人,不再以解放无产阶级为己任,他们只关心如何从各加盟共和国携取利益!他们已经蜕变成为依附在苏联人民身上的寄生虫!” “伟大的苏联正在崩溃,一党专政制度已经被历史无情的证明: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我们正在为先人的错误买单!我们没有工资,我们买不到可以填饱肚子的面包,我们在冬天没有暖气可以取暖,我们忍受着极度贫困,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堂而皇之的掠夺和压榨……哦,他们压榨我们的借口永远是那样的光明正大!” “打倒专政独裁,自由民主万岁!” “民主之后杀你们全家!” …… 愤怒的青年在振臂高呼,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街头政治家在声嘶力竭的嘶吼,一些小混混趁机冲进商店和粮站,抢夺为数不多的商品和粮食,抢个精光之后不忘放上一把小火,为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游行增添几分色彩。游行队伍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烟柱冲天而起,城市的上空一片阴霾。 驻扎在当地在苏联红军接到命令紧急进入市区控制事态,却是寸步难行:很多游行示威者在街头政治家的带领下不要命的躺在地上,用身体做成最简单的路障,除非苏联红军的装甲车和坦克直接从他们身上辗过去,否则别想进城。苏联红军当然不能这样做,士兵们只好跳下车两个一组,像抬沙袋似的将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家伙抬到一边,结果很快就跟情绪激动的示威者爆发肢体冲突,随即演变成斗殴。示威者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包围了红军,拳打脚踢,甚至跳上车挥舞铁管对着军用卡车猛砸,砸得嘭嘭响,事态已经失控了。 格鲁吉亚官方迟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对于示威者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他们闹腾得更起劲了。 历史永远记住了这一天:1987年二月十二日,格鲁吉亚首都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要求独立。在这苏联建国 以来,还是头一次,直接在苏联内部引发了一场大地震。 全世界为之失声,格鲁吉亚官方迟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纵容示威者继续围攻军队。苏联红军没有接到上头的命令,不敢开枪,很快就出现了人员伤亡,事态渐趋失控。 没等苏联反应过来,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三国也提出了独立的要求,一连串的打击让本身就处境艰难的苏联进退失据,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 事发好几个小时之后,博罗西洛夫才得知内幕,这位中将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倒下。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鲁吉亚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求独立,往本就伤痕累累的苏联的心口狠狠的捅上一刀?联想到格鲁吉亚跟乌克兰的亲密关系,再联想到波罗的海三国紧紧相随遥相呼应,中将敏感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不是几个加盟共和国在闹情绪,以独立为借口敲莫斯科的竹杠,而是一场可怕的大阴谋!奥加尔科夫元帅不在,他只能去找亚佐夫元帅了,这位中将真的是乱了方寸,都忘记了要打电话,直接开车直闯国防部,险些被哨兵给乱枪毙了。好不容易掏出证件镇住了不依不饶的哨兵,他风风火火的闯进国防部长的办公室,还好,亚佐夫元帅正在开会,他推开门冲进去,喘声说:“元帅,格鲁吉亚、爱沙尼亚、立陶宛以及拉脱维亚发生了大规模的反苏维埃叛乱……” 亚佐夫元帅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悦,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伊凡,先坐下来歇歇,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几个加盟共和国闹情绪了,组织一场游行示威,想让中央注意到他们而已……” 博罗西洛夫大声说:“不,元帅,这不是什么游行示威,这是叛乱!我们的军队正遭到他们的围攻,已经出现人员伤亡了,他们甚至开始冲击民兵军火库企图抢夺武器————这是有预谋的叛党乱!如果我们不能当机立断,情况很快就会失控了!” 亚佐夫元帅皱着眉头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事情确实有点严重。但是你一开口就断定这是叛乱,未免有点儿不负责任了。难道仅仅因为有几名士兵在与示威者的冲突中受了伤就断定一个加盟共和国叛国了?这也太吓人了!” 博罗西洛夫说:“不,元帅,我认为仅仅是围攻军队和企图抢夺民兵军火库这两条,就足够把他们的行为定性为叛国了!何况我们还掌握一些他们跟境外反共势力勾结,获取大笔活动经费,试图分裂国家的罪证!” 博罗西洛夫窒了窒,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这些情报是克格勃特工付出血的代价换来的,不知道多少次摆到了国防部长的办公桌上,却被打上一个“c”————即可信度为c,然后扔到一边去了。一份情报的可信度分为abcd四等,每一等又为分四级,可信度为c,基本上就是废纸一张,而可信度为d,那连存档的必要都没有。国家动荡不安,情报工作也受到了极大影响,很多情报网络陷入瘫痪,情报的可信度大大下降这是事实,但是如此轻率的处理特工用鲜血换来的情报,等到警告变成事实了再一脸迷糊的说:“我怎么没有看到类似的情报?”碰到这种事情,你能不吐血吗?他压住心头的怒火,说:“类似的情报在克格勃和格鲁乌都有很多,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调出来,不过,这些不是重点!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平息事态,将分裂主义份子送上绞架!” 亚佐夫元帅问:“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 博罗西洛夫说:“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各大城市暂时实行宵禁,禁止集会和游行,授权军队严厉打击分裂主义份子,如果军营、军火库、军政机关、粮站、仓库等等重要目标遭到冲击,坚决还击!同时动用特工逮捕一切外国渗透到当地煽风点火的特工人员,冻结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三国的银行账户,禁止……”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位声称从来没有看到过格鲁吉亚等国将要发生叛乱的情报的上将就跳了起来:“中将,你想把整个国家拖入内战中么!” 博罗西洛夫咬着牙说:“如果我们再犹豫下去,这股叛乱狂潮将席卷整个国家,内战也许不会爆发,但是我们将会连一枪都没开就把整个国家输给野心家和骗子!元帅,下达命令吧,如果你们不愿意背这个骂名,我愿意亲自带领一个师进入格鲁吉亚平定叛乱!” 亚佐夫元帅沉默片刻,说:“你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事关重大,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总书记不在,我们必须先成立紧急状态委员会,暂时代总书记行使权力,集中力量平定叛乱……你先回去,等紧急状态委员会成立之后,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将命令和调动军队的授权交给你!” 成立紧急状态委员会,暂时代总书记行使权力? 博罗西洛夫敏感的抓住了元帅话里的重点。他在非洲呆过好几年,见过了太多政权更迭的腥风血雨和阴谋诡计,第六感极为敏锐,只是略一沉思,他就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浮出水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浑身冰冷 ,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他勉强保持镇定,说:“是,元帅,也许我的意见太过激进了,我的建议有很多不妥的地方,我这就回去,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 亚佐夫元帅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伊凡。” 博罗西洛夫走了出去,上车风风火火的走了。能把北约军队打得大败亏输,他当然不是笨蛋,亚佐夫元帅那闪烁的目光和含糊的语气都让他放心不下来,而叛乱者发难的时机掌握之好,更让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总书记正在雅尔塔与北约谈判,奥加尔科夫元帅在陪同华国访问团参观洲际导弹基地,而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身体染恙住进了医院,短时间内不适宜操劳,军政三巨头都不在,他们就在此时发难了,说没有内鬼,鬼才相信!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找阿赫罗梅耶夫元帅,把这一切告诉他! 心急如焚的中将似乎忘记了,开车的时候不能分心,没留意到他的车子刚开出国防部,后面就有一辆汽车正远远的吊了上来。转到前往空军医院的路口的时候,后面那辆汽车骤然加速撞了过来!等到中将回过神来,已经太晚了,对方车速超过五十公里,他根本就来不及闪避! 轰!!! 两辆汽车重重的撞在一起,碎片乱飞,后面那辆车子车头破碎变形,而中将的车子被撞出了公路,翻到了路边,博罗西洛夫中将变成了血人…… 第二十一章阴谋勾划(四) “发生在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的反政府游行示威是一场有预谋、有针对性的、蓄意颠覆苏维埃政权的叛乱,是分裂主义者企图分裂苏联的阴谋!目前反革命浪潮正在迅速扩散,并且得到了境外反苏势力的同情和支持,可以说,苏联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于数日前前往雅尔塔与里根总统举行会谈的总书记在返回莫斯科前夕不幸染病,正在当地医院里从善如流受治疗,在短时间内,总书记已经无法胜任繁重的工作……因此,我,苏联的副总统亚纳耶夫,谨代表总书记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在紧急状态解除之前,各大城市禁止进行集会、游行示威!同时还要加强对新闻的监管力度,禁止一些有反政府倾向的报社发行报纸,不能再容忍反政府份子在报纸和电视台上肆无忌惮的发表颠覆国家的言论,攻击政府!此外,我们还要成立一个危急状态委员会,行驶国家全部权力!这个危急状态委员会由我本人、国防部长亚佐夫元帅、帕夫洛夫总理等人组成……” 克里姆林宫,亚纳耶夫危襟正坐,对着神色惊惶的政治局成员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此时整个苏联都已经陷入混乱之中,山雨欲来,政治局成员无人忧心如焚,他以及他的心腹却两眼发亮,活像一群发现了腐肉的秃鹫。格鲁吉亚等国卷起的独立浪潮固然来势汹汹,叫人不知所措,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雅尔塔,奥加尔科夫正在洲际导弹基地视察,一时半刻赶不回来,阿赫罗梅耶夫这个沾上毛比猴还精,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时候运筹帷幄,轻轻松松就拿下了阿富汗的老家伙也染上了重病,进了空军医院……还有,还有博罗西洛夫这头猛虎也出了车祸,掌握实权的军政要人要么缺席要么伤病,通通都不在,这个国家现在是他说了算! 手握一国生杀大权,站在权力的巅峰睥睨众生的感觉……真好! “总书记的权力由本人代为行驶,我决定,由亚佐夫元帅亲自前往格鲁吉亚,平息当地的暴动……” 也许已经被来之不易的权力给迷醉了,亚纳耶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座的政治局成员中,叶利钦用嘲弄的目光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像是看到一个小丑在台上作着滑稽透顶的表演。叶利钦这种目光还有那桀骜不驯的表情无疑让亚纳耶夫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这个家伙好歹也是俄罗斯总统,他根基未稳,暂时惹不起他,只好选择性忽略,神情严肃的布置着工作。既然接过了国家权力,就得干活,占着茅坑不拉屎可是会犯众怒的。 不得不说,亚纳耶夫似乎很有经验,拿出来的主意都是行之有效,大家也服气。除了他擅作主张独掌大权让大家心里不舒服之外,对他的能力大家倒还是服气的。然而,偏偏有人成心要找他的麻烦。 等亚纳耶夫把话说完了,叶利钦才站起来,说:“副总统,你的应变能力让人佩服,只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成立危急状态委员会行使国家权力,可曾得到过总书记的授权?” 真是哪壶不好开哪壶,亚纳耶夫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自然得到了总书记的授权。” 叶利钦说:“口讲无凭,我要看到总书记签署的文件。” 亚纳耶夫的面色更加阴沉,说:“事发突然,总书记来不及签署文件,只是通过电话授予了我这样的权力……” 叶利钦不依不饶:“那请让我跟总书记通电话,以确定……” 嘭! 亚纳耶夫城府再怎么深沉,在叶利钦步步紧逼之下也不免动了肝火,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大响,在场的政治局成员噤若寒蝉。亚纳耶夫怒喝:“尼古拉耶维奇,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 叶利钦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跟这位苏联第二号人物对视,一字字的说:“正如你所说,苏联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越是危急,我们越要谨慎!我不敢怀疑副总统,但是除非你能出示总书记亲笔签署的授权书,否则这个危急状态委员会的合法性很成问题!” 亚纳耶夫做梦也没想到叶利钦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亚佐夫元帅声音低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尼古拉耶维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成立危急状态委员会,以集中力量遏制反革命浪潮,如果你再节外生枝,你将成为苏联的罪人!” 叶利钦心头一震,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来,坐了下去,嘴角依旧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但是眼底的惧色却是藏都藏不住的。他知道亚佐夫元帅话里有话,没准会议厅门外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内务部特种部队,就等着一个暗号便会冲进来逮人了,再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这个刺头总算是被摆平了,但亚纳耶夫的好心情也被他败坏得差不多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环视全场,冷冷的问:“对于成立危急状态委员会,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谁还敢有什么不同意见?最终,政治局以全票通过, 同意成立危急状态委员会,并由该委员会暂时行使国家权力。危急状态委员会领导班子由亚纳耶夫、总理帕夫洛夫、国防会议第1副主席巴克拉诺夫、国防部长亚佐夫、内务部长普戈、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等8人组成,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镇得住场面。然而叶利钦一脸不忿,在散会之后一言不发,绷着脸径直离开了。亚佐夫元帅盯着他的背影,阴恻恻的对普戈部长说:“盯紧他!如果他有什么对国家不利的行为,马上将他秘密逮捕!” 秘密逮捕一位加盟共和国的总统,而且还是领土和人口都占了苏联一大半以上的俄罗斯总统!?这是何等疯狂的决定,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一旦传出去,整个苏联非天下大乱不可!但是作为内务部部长,普戈对秘密逮捕这一行已经是轻车熟路,玩得炉火纯青了,听到命令,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我会让我的人死死的盯住他的!” 亚佐夫元帅说:“希望你能做到!这家伙是个大麻烦,对国家,对我们都是个大麻烦,如果我们不能及早采取行动,苏联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 普戈连连点头,心里却不大当一回事。哼,嘴里说得倒是义正辞严,其实还不是为了争夺权力!权力争斗就是这么回事,逮着借口逮着机会就把对手往死里整,毫不留情,换谁都一样!不过这似乎是内务部的业务,被人指手划脚当然很不爽,但普戈部长暂时忍了,现在整个危急状态委员会领导班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撇开对方乱蹦,齐心合力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正经! 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雅尔塔度假村的别墅里,那里的警卫都是他的收腹,绝对信得过,没有他的命令,戈尔巴乔夫连门都出不了,这边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要他们能抓紧时间,把这档子事摆平,把权力牢牢的捏在手里,就算戈尔巴乔夫能回来,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估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下台,替自己,替苏联保留一丝颜面。嗯,摆平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三国要紧!在摆平这四条不知死活的疯狗之后再跟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算账也不迟! 亚佐夫元帅也许并不知道普戈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但是把摆平格鲁吉亚、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这四个刺头摆在第一位这一点他是绝对赞成的,不能让他们继续闹下去了,再让他们这样子胡闹下去,整个苏联都会很危险!他走向亚纳耶夫,想要跟他说几句话,他的助手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神色惊惶,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一边。亚佐夫正要发火,助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 句话,他的面色登时就变了! 苏联边防军跟华国边防军在黑瞎子岛一带爆发了激烈冲突! 事情是这样的: 在几个小时前,苏方一条渔船在黑瞎子岛附近捕鱼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头一回到那一带捕鱼还是实在缺乏经验,他们居然捞到华国那一边了,而且跟华国渔民发生争执,等到两边的边防军赶到的时候,口角已经演变为斗殴,双方都有人受了伤。华国边防军要将捞过界的苏联渔民带走,苏方当然不答应,几句话下来,两边的边防军战士也吵了起来。最终,苏联边防军让步了,同意让华国边防军把人带走,但必须保证苏联渔民的人身安全。这个结果大家都还能接受,但是苏联渔民不干了,有个家伙趁大家不注意,从一名苏联士兵腰间掏出一枚防御型手榴弹拉火投向华国边防军的巡逻艇!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华国边防军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手榴弹就在巡逻艇上炸开了,轰隆一声巨响,巡逻艇燃起大火,三名边防军战士被炸弹血肉横飞。 “我日你先人!” 一条血淋淋的断臂飞到另一艘巡逻艇上,那艘巡逻艇上的华国边防军战士眼睛当场就红了,发出一声怒吼,端起自动步枪对准同样愣在那里的苏联边防军战士和渔民就是一阵狂扫,数名苏联士兵和渔民在弹雨中扭动着身体,身上炸起一团团血雾,等到枪声停止,他们也被打得稀烂了。 此时边境陈兵百万,气氛极度紧张,一点火星都可能将火药桶引爆,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手榴弹的爆炸和密集的枪声让两军的神经一下子绷到了极限,枪声刚刚停止,苏方的重炮炮弹就砸了过来,把江面打得水柱冲天,那艇巡逻艇连逃都没法逃,被炮弹炸成了碎片。华方边防军炮兵部队马上还击,边境上顿时炮声隆隆,事态急剧恶化,很快就失控了…… 那枚手榴弹把天给炸穿了个大窟窿,彻底改变了两个国家的历史,那位鲁莽的渔民泉下有知,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放声痛哭? 第二十二章政变进行时(一) 与华国爆发冲突的消息把刚刚品尝到权力的甘美亚纳耶那愉快的心情打得烟消云散,更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本来,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亚佐夫元帅早在半个月前就故意将驻扎在格鲁吉亚等国的最精锐的部队调开,削弱了格鲁吉亚以及波罗的海三国的威慑力量,否则就算给这四个国家一个水缸做胆他们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要求独立,等他们闹起来之后,亚纳耶夫等人以此为借口接管国家大权,这叫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跟玩敌养寇的套路如出一辙。当然,在夺取权力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将那伙要求独立的家伙丢进监狱,要不然,万一弄假成真他们就成了历史的罪人了!亚佐夫元帅早在政变之前的一天就暗中命令波罗的海舰队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出动,而在俄格两国边境,他集结了一个装甲旅和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只要一声令下,这股洪流就将席卷小小的格鲁吉亚,将政变头目绑起来丢进坦克运回莫斯科,让那帮胆边生毛的家伙知道跟国家机器对抗将是什么后果!计划十分周详,每一步都反复推敲过,部署也环环相扣,极为周密,他们自认为这计划是无懈可击的,然而,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那枚在遥远的远东地区爆炸的手雷将他们天衣无缝的计划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现在亚佐夫元帅连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在死之前,他一定要将远东军区大大小小的将领全部送上军事法庭吃花生米!那帮混蛋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再交待他们在最近遇到华军挑衅一定要保持克制,没有命令就算华军的刺刀捅到胸口都不能开枪的吗,怎么跟华军打起来了?而且还动用了重炮,越打越热闹!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现在整个国家一团火乱,边境却炮声隆隆,随时可能跟华国大打出手,这……这不是要人命吗?怎么办?怎么办? 紧急状态委员会整个领导班子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完全不知所措,呆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先是苏联政变,接着是远东地区爆发冲突,别说他们,全世界都晕了,很多国家的领导人取消一切休假和外出访问,召集智囊商讨对策,更有不少家伙在电视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孔,呼吁华国与苏联保持冷静和克制,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命令边防军马上停火,没有国防部的命令,就算华军的坦克冲过来也不准开一枪发一弹,违令者就地枪决!”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亚佐夫元帅,他那双老眼迸出锐利而凶狠的光芒,如同一头被逼到了墙角的豺狗。本来这种事情是总参谋部的 职责,但是现在奥加尔科夫不在,阿赫罗梅耶夫重病,再加上他的分化拉拢,总参谋部现在暂时被瘫痪了,国防部只好勉为其难的代总参谋部行使一部份权力喽。 亚纳耶夫表示赞成:“对,马上给远东军区发报,措辞要严厉一些……还有,外交部尽快跟华国沟通,避免事态扩大!”望着亚佐夫,沉重的说:“看样子,平定叛乱的步伐必须加快,而且得加大打击力度,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加盟共和国,否则,后果难料!” 亚佐夫元帅说:“对啊,乌克兰那边也叫人放心不下来,乌克兰人跟格鲁吉亚人穿同一条裤子,格鲁吉亚人闹起来了,只怕乌克兰人也不甘寂寞啊,还有叶利钦那个家伙,也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他也闹起来……”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寒战。 亚纳耶夫快透不过气来了。俄罗斯是苏联的根基所在,而乌克兰则是苏联第二大加盟共和国,这两个加盟共和国拥有苏联绝大部份的工业基础和军工系统,如果它们也跳起来闹独立,那苏联……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以前他怎么看戈尔巴乔夫都觉得不顺眼,总觉得这家伙太无能了,如果换自己来肯定会干得比他好,但现在,他还没有开始行使总书记的权力,那比整个俄罗斯大地加起来还要沉重的责任和压力就把他压得直不起腰来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戈尔巴乔夫有多不容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恐怕不会再跳出来发动这场政变了,这压力,真的能将人给逼疯! 但是,他还有退路么?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似乎还嫌苏联的麻烦不够大,西方国家首脑纷纷打来电话,要求跟亚纳耶夫和戈尔巴乔夫对话,对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三国谋求独立这一事件表示严重关切,呼吁苏联尊重人民要求民主的呼声,不要伤害那些民主斗士……首脑热线电话响个不停,克里姆林宫转眼之间变成了高压锅! 亚纳耶夫满头大汗,搓着大手来来回回的踱个不停,转得人眼都花了。西方国家那激烈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让他左右为难。格鲁吉亚那几个蹦得比天还高的猴子不拍是不行的,不动用武力,怎么把他们给压下去?但是北约的态度也不容忽视,如果动用武力必然会激怒北约,一旦北约中断了对苏联的输血,苏联将血脂俱穷! 动用武力,则得罪北约,招来极其严厉的制裁; 不动用武力,则苏共威信尽失,独立运动将像干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亚佐夫元帅同样没了主意。紧急状态委员会左窘右困,迟迟没能拿出任何可行的措施来。苏联的气运在他们的迟疑中一点点的流逝。 尽管这场政变跟十几年前勃烈日涅夫赶赫鲁晓夫下台的手法如出一辙,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流一滴血,但是消息传开后,苏联还是陷入了混乱之中。苏联现在处境艰难,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快要连黑面包都吃不饱了,他们渴望着改变,也许换一个领导人会好一些,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起来呢?在这种心态下,苏联的老百姓虽然对政变感到震惊,但也对此抱一丝希望,他们暂时保持着沉默。倒是格鲁吉亚等国闹独立这一消息,像往滚油锅里扔了一把盐,炸了,老百姓对此极度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国家闹独立?难道,苏联的气运真的到头了?苏联军队及政府官员则极为愤怒,一些正好在莫斯科休假的士兵军官和政府公务员纷纷站出来,发表激烈的言论谴责那几个国家忘恩的行为,不少热血青年加入他们的行列,迅速的卷起一股风潮,席卷莫斯科! “哼,铁幕帝国,牢不可破的联盟!” 温格透过车窗望着街道上涌动的人流,露出一丝阴森森的冷笑。游行示威的人流正在滚雪球似的壮大起来,堵塞了一条条街道,不少青年愤怒地把石块砸向停在路边的汽车,发泄内心的郁闷和愤怒,“严惩叛徒!”“把企图分裂国家的混蛋送上绞架!”“军队应该尽快行动起来,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口号震天动地。一块砖头光顾了温格的汽车,挡风玻璃被砸得稀烂,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温格的好心情。苏联已经乱了阵脚,不满和狂躁井喷似的爆发出来了,颜色革命的条件已经具备,只要他再在后面狠狠的推一把,这个国家就会一夜变色,他的名字将永远载入史册! 想到这个庞大的帝国在自己谈笑之间分崩离析,他心花怒放。 想到这片辽阔得难以想像的土地即将四处冒烟,他笑容灿烂。 看到苏联军警出现在街头,用防暴盾组成一道防线阻止游行队伍继续前进,并用橡胶子弹和催泪弹驱散人群,他笑得更响了。 汽车好不容易才来到俱乐部门口,温格下车,第一眼就发现俱乐部里多了很多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不用说,这都是叶利钦的保镖。亚纳耶夫他们已经乱了方寸,顾不上叶利钦了,叶利钦终于可以威风一把,一口气带来了二十多名保镖。温格笑笑,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守在门口的保镖,这名保镖是熟人,看了一眼名片马上 把他请进去。 叶利钦和几位心腹已经在包厢里恭候多时了,看到他进来,急急的起身迎接。温格呵呵一笑,说:“总统先生,我来晚了,请原谅,请原谅!!” 叶利钦挤出一丝笑容,说:“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到……温格先生,坐到这边来,我有些问题要向您请教!” 温格在叶利钦身边坐下,接过一杯白兰地,笑着问:“总统先生是不是在为当前的局势担忧?” 叶利钦说:“是的,亚纳耶夫和亚佐夫这几个野心家,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居然在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发动政变,把整个国家都搞乱了,他们都该下地狱!” 温格摇头:“他们都该下地狱?不,总统先生,你不该让他们下地狱,相反,应该把他们当成恩人一样供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叶利钦一愣。 温格哈哈大笑:“要不是他们把整个国家搞乱,总统先生你又如何顺水推舟,顺利登上权力的顶峰?” 第二十二章政变进行时(二) 刺心的疼痛唤醒了处于休眠中的大脑神经,躺在病床上的铁血军人痉挛了一下,睫毛微微抖动。 我这是在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博罗西洛夫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吊灯,雪白的床单,一切都是雪白无暇的。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这是在医院里?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公路上出了车祸,那一带离医院还很远的…… “将军,您醒了?” 好温柔的声音,柔得像一缕纤云,轻轻的飘了过来。博罗西洛夫遁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秀硕、留着一头金黄色大波浪的穿着护士制服的女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葡萄糖,看样子是准备给他注射的。这个女孩子没有戴口罩,这就让博罗西洛夫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鼻梁高翘,湛蓝的眼睛炯炯有神,唇线飘逸,薄薄的嘴唇精致得像玫瑰花瓣,当嘴角慢慢勾起,笑容一圈圈的漾开的时候,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是位女兵。当然是女兵,那种气质,那挺得笔直的腰杆,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只是不管博罗西洛夫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跟这位比影视女明星还要漂亮的女兵有过什么交集。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他用手捂着像要裂开来一般痛的脑袋,极力回想在自己昏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位女兵把葡萄糖放在病床前,关切的问:“将军你感觉好点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 博罗西洛夫稍稍活动一下身体,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眼前迸出万点金星,黄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痛,真他妈的痛,就像全身的骨头都让人用铁锤砸碎了似的!他闷哼一声,勉强用平静的声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兵说:“这里是格里希诺中将的家啊!” “格里希诺的家?”博罗西洛夫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出车祸的车方离格里希诺中将的家远得很呢,怎么……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问题你还真的问对人了。”一个浑厚有力的男中音冷不丁的响起,格里希诺中将走了进来,他的眉头皱得紧紧,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是这位上尉把你送来的,那时你浑身都是血,肋骨都断了一根,要不是她精通救护,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博罗西洛夫望向那 位正忙着把葡萄糖给他挂起来的女兵,说:“原来如此,真的多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部队服役?” 女兵说:“报告,我叫乌兰诺娃,现年二十八岁,爱沙尼亚人,在第45空降师服役,是一名军医官。” 博罗西洛夫说:“原来是一位女空降兵,这次真的得感谢你了。” 乌兰诺娃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拿出温度计帮博罗西洛夫量体温,手法十分专业,证明她没有说谎。 格里希诺中将找张椅子坐下,问:“伊凡,你怎么回事,堂堂一名中将居然在首都街头出车祸?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些记者不乐疯了才怪了!” 博罗西洛夫说:“我也不清楚……我听到格鲁吉亚等国闹独立的消息之后马上开车前往国防部,建议国防部长马上出兵镇压,国防部长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把我打发走了……那帮混蛋,国家都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了,他们都不当一回事,一门心思只顾着争权夺利!我只好去空军医院找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结果在半路上被一辆汽车追尾撞翻,后面的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乌兰诺娃上尉心有余悸的说:“车祸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开车从那里经过,看到撞翻中将的那辆车子里跳下两名黑衣人,走向将军的车子,似乎在检查什么……我以为是外国间谍在搞暗杀,吓得大叫起来,引来路人的注意,他们吓了一跳,跳上另一辆车子溜走了。我打开变了形的车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是一位将军,怕得要命,这时后面又来了一辆军车,下来三名警卫员,他们问明我的身份之后合力把将军抬上了我的车,叮嘱我把将军送到格里希诺中将家里来,一再交代千千万不要送去医院,然后分别上了三辆车,每一辆车都弄上一点血迹,分三个方向开走了……他们似乎想引开什么人!” 博罗西洛夫问:“那三名警卫员长什么样子?” 乌兰诺娃说:“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为首那个满脸胡子,毛茸茸的,另外两个的脸则刮得很干净,眉清目秀,说话很客气。” 博罗西洛夫低声说:“是我的警卫员,他们这样大费周折是为了帮我把后面的杀手引开……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格里希诺中将眉头越皱越紧,好不容易等乌兰诺娃忙活完了,对她说:“我有事想跟中将说,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乌兰诺娃知道有很多事情是她这种小人物绝对不能沾边的,一旦不小心沾上了,恐怕怎么 死的都不知道,她敬了个军礼,走了出去,顺手轻轻把门带上。 这位上尉的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一言一行都显示出良好的素养,让人心情愉悦,博罗西洛夫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格里希诺中将笑:“很出色的一名士兵,当然,她更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子。” 博罗西洛夫收回目光,问:“现在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 格里希诺中将露出一丝苦笑:“你问的是国内还是国外?” 博罗西洛夫说:“国内国外我都想知道!” 格里希诺中将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局现在对电台、报纸、广播都管制得非常严,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简单的说,国内国外都乱了套了,尤其是国内,更是一团火乱!” 博罗西洛夫凝神听着。 格里希诺中将沉重的说:“西方国家对格鲁吉亚及波罗的海三国的政变表示严重关切,要求我们尊重以上国家的人民的选择,尽量避免动用武力镇压,否则他们可能会对我们实施严厉的制裁。” 博罗西洛夫咬着牙骂了一句:“卑鄙!无耻!”他很清楚,西方国家的态度将会让当局投鼠忌器,如果不能迅速将独立浪潮镇压下去,苏联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威信将荡然无存,独立的风潮将席卷整个苏联每一个加盟共和国,把苏联拖入漩涡之中无法自拔!而如果苏联迅速将独立浪潮镇压下去,势必会让西方国家找到借口实施制裁,切断对苏联的经济援助,苏联同样会陷入动荡之中,反正不管苏联怎么做都不对就是了! 格里希诺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在七个小时前,一些渔民在黑瞎子岛一带捕鱼的时候跟华国渔民发生械斗,我们和华国的边防军先后介入,结果一位渔民从一名士兵身上抢过一枚手榴弹投出去,炸死了好几名华国边防战士,华国边防军随即开枪杀害了我们在场的渔民和边防战士,边防军开炮击沉那巡逻艇,招来华军的报复性炮火,冲突迅速升级,估计现在已经演变成团级规模的局部战争了!” 博罗西洛夫露出骇然的神色:“你是说,我们在国内乱成一团的时候又跟华国爆发了激烈冲突,而这场冲突随时可能演变成一场大战?” 格里希诺中将说:“对。可以说,我们现在已经陷入华国与北约的夹击之中了,北约的政治压力,华国的军事压力,都有可能让苏联崩溃!” 博罗西洛夫捏紧拳头,失态的叫:“苏联是不会崩溃的!他们的阴谋永远 也别想得逞!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苏联就能战胜一切敌人!” “团结一心?”格里希诺咀嚼着这个词语,神情古怪。他似乎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字眼,用了好几秒钟才搞明白它是什么意思,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一边笑一边大声说:“团结一心?哈哈……团结一心……哈哈哈……”似乎对他而言,这个词语是最好笑的笑话,每重复一遍,他就笑得更响一些,以至于到最后他的笑声都变了调,像是在哭,在吼,在嗥叫,当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时候,博罗西洛夫看到,这位老军人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这个跟他一样,在二战的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早早进了苏联少年军校,打从六岁起就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的铁一样的男子汉,哭了。他瞪着博罗西洛夫,狠狠甩掉脸上的泪水,放声怒吼:“我去他妈的团结一心,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博罗西洛夫的心一直往下沉,但神情依然平静,要不库兹涅佐夫怎么说他的神经比钢筋还粗呢?他平静的问:“很好笑吗?” 格里希诺中将又是一阵狂笑:“太好笑了……哈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我拿一点东西过来和你一起欣赏,等看完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个字眼有多搞笑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盒录音带。他大笑着说:“竖起耳朵听清楚了,不要笑得太惨哦!” 博罗西洛夫眼皮在狂叫,但仍然不动声色。 格里希诺中将按下播放键,录音机里传出的是亚纳耶夫的声音: “由戈尔巴乔夫同志发起并开始的改革政策,原想作为保障国家迅速发展和使社会生活民主化的手段,却因种种原因走入死胡同。无信仰、冷漠和绝望取代了最初的热情和希望。各级政权失去了居民的信任。 “苏联政治和经济形势的日益不稳定破坏着我们在世界上的地位————昨日,在国外的苏联人还感觉自己是一个有影响的受尊敬的体面的公民。今日,他常常感觉到自己是二等外国人,人们对他常常投以蔑视或怜悯的目光。 “苏联的命运已经到了十字路口,我们呼吁苏联全体公民意识到自己对祖国承担的义务并大力支持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确保无条件实行紧急状态,立即解散非法的机构与武装,禁止游行、集会、示威和罢工等,支持在使国家摆脱危机方面作出的努力!同时我还要向世界各国人民保证,苏联将一如既往的信守以前承担的国际义务……” 博罗西 洛夫一动不动的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脖子上的青筋越来越粗了。 亚纳耶夫的讲话很快播完了,过了一会儿,叶利钦的的声音高亢的响了起来,跟亚纳耶夫那强打精神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咄咄逼人。 “紧急状态委员会那几个小丑,他们用卑劣的手段软禁了总书记,并且不手段的摧毁着总书记的健康,他们通过政变夺取了权力!他们发布的命令旨在攫取苏联最高权力机关和管理机关的权限,是违背宪法和法律的,作为俄罗斯的总统,我责成俄罗斯联邦所有政权和管理机构及其负责人必须拒绝执行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决定!”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在阿穆尔河,我们的边防军跟华军爆发了激烈冲突,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也许在下一秒,几百万华国大军就会像冲上陆地的洪水,席卷整个远东地区,并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向莫斯科杀来!苏联正面临着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可是,我们的副总统在做什么?他只顾着夺取权力,对这可怕的危机视而不见!对啊,冲突是在俄罗斯的领土上爆发的,离他们远着呢,他们当然不关心,但是,作为俄罗斯的总统,我不能不关心!为了挽救俄罗斯,我将接管俄罗斯境内的武装部队,从即日起,国防部长亚佐夫以后发布的所有命令无效。命令部署在俄罗斯境内的苏联军队和克格勃军队原地待命,所有离开原驻地的部队必须立即返回……” 啪! 被博罗西洛夫抓在手里的录音机变成了一堆碎片,博罗西洛夫两眼喷火,直喘粗气,怒吼:“混蛋!无耻!都这时候了他们还顾着抢权,他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格里希诺中将冷笑:“被狗吃了?不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良心,狗怎么可能吃得到!伊凡,现在你知道‘团结一心’这个词有多可笑了吧?” 博罗西洛夫眸中迸出惊雷闪电,神情近乎癫狂,他一字字说:“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帮我联系第45空降师……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该轮到我们做点什么了!” 第二十三章政变进行时(三) 距离政变爆发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了。 怎么搞的,到底是怎么搞的? 亚纳耶夫在办公室里烦躁的来回踱步,急促的脚步声说明他现在心里很乱。当然,外面的局势比他的心情还要乱。 这场蓄谋已久的政变开始一切顺利,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克里米亚半岛,一切与外界联络的渠道都被他切断了,而莫斯科市民对这场政变虽然感到吃惊,但表现得比较平静,可以说,他的政变已经很接近成功了。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已经碰到胜利果实的时候,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远东军区跟华国边防军的那场冲突以及西方国家的指手划脚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了!边境冲突使得苏联红军军心浮动,而西方国家的指手划脚激怒了每一个苏联人,苏联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那群资本家说三道四了!?他们当然无法冲西方国家发火,但他们可以迁怒于紧急状态委员会,要不是他们发动政变,这一切也许就可以避免!苏联社会各界对紧急状态委员会仅有的一丝幻想像个被松针扎了一下的肥皂泡,啵一下破灭了,只留下无尽的怒火,紧急状态委员会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最要命的还是叶利钦,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要跟他们对着干,拒绝执行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一切命令,煽动学生罢课,工人罢工,矿工和石油工人也随之响应,卷起越来越大的声势!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就连军队,都有倒向叶利钦的苗头! 但凡政变,阴谋诡计当然是老生常谈,但是说到底,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实力。这队就是政客手中最重要的实力,只要掌握了军队,不管对方玩出什么花样都不怕,因为军队还在我手里,实在没招了就派几十辆坦克到那帮杂碎家里搞强制拆迁,谁说这不是反败为胜的绝招?他敢于发动政变,还不是因为拉拢了亚佐夫元帅,认为整个苏联红军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军队在政变发生之后一团混乱,对亚佐夫元帅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干脆置之不理,苏联红军的光荣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怪事!最惨的是,塔曼斯卡亚步兵师和坎捷米罗夫卡步兵师公开宣布支持叶利钦,受博罗西洛夫指挥的空降集群态度不明,但可以肯定,那些高傲的空降兵是不会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他们甚至拒绝了国防部的命令,他们只服从博罗西洛夫中将的指挥! 俄罗斯联邦领导人占据了俄罗斯议会大厦…… 五六万名叶利钦的支持者聚集在议会大厦外面,誓死保护俄罗斯领导人…… 莫斯科市市长波波夫、列宁格勒市长索布恰克公开反对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支持叶利钦…… 叶利钦与北约首脑通话,寻求国际支持,呼吁西方要求释放戈尔巴乔夫…… 格鲁吉亚总统发表呼吁书,要求西方国家支持苏联的民主、多党制以及人民选出的议会和总统…… 短短一天之内,紧急状态委员会就开始众叛亲离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都被逼到了绝境,无路可退了,按照苏联的老传统,政变失败就意味着死无葬身之地啊!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上被副总统掐灭了。政治嘛,历来是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对错之分!只要能跨过这道槛,他就是苏联的王者,跨不过去,那一切都完蛋了! 莫斯科街头响起零星的枪声,亚佐夫这个蠢货总算是调动了莫斯科周边部份驻军,几十辆坦克和装甲车开进了城市,士兵们向天开枪,试图驱散游行示威者,包围议会大厦。游行示威者不敢跟军队正面对抗,但是他们制造的路障还有人墙让装甲部队寸步难行,照这速度,他们得花上两个月才能到达议会大厦。 一名试图打开装甲车车仓的青年被当场击毙,这是苏联在这场政变中流下的第一滴血。 亚纳耶夫当然听不到那零星的枪声还有震天响的口号,但他能听到叶利钦的声音。这个死对头跟打了鸡血似的,从政变开始到现在,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我已经控制了在俄罗斯的武装力量。许多部队,尤其是塔曼步兵师、坎捷米罗夫卡师以及空降兵集群已经转向俄罗斯联邦方面并且执行俄罗斯总统的命令。空降兵图拉兵团没有攻打俄罗斯议会大厦,反而保护了这座大厦!” “……尽管已经接管俄罗斯的武装力量,但是我并不打算动用武力。为了避免流血,我奉献亚纳耶夫等觊觎神器的野心家,趁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解散紧急状态委员会,就当是你们为苏联作的最后一份贡献……” “……” 听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亚纳耶夫越发的恼怒,他已经发现,在这场政变中得到好处的不是他,不是亚佐夫,而且叶利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戈尔巴乔夫是那只死到临头而不自知的蝉,他是紧紧盯着那只肥嫩的蝉的瘦螳螂,而当他扬起自己的长满倒勾的手刀之后,后面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黄雀探出了尖利的嘴!每次听到叶利钦的声音,他就有一种哪怕拼得两败 俱伤,也要将这只黄雀掐死的冲动! 你以为召集几万名支持者把议会大夏围得止泄不通,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吧?他抄起电话,拨通了亚佐夫的电话号码:“……我已经厌烦了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亚佐夫元帅放下电话,长久的沉默。半响,他再次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压低声音说:“让阿尔法特种部队作好战斗准备……请雪狼上校过来,我要跟他当面谈!” 十几分钟之后,亚佐夫元帅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位穿着城市战斗服,高高瘦瘦的上校军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的相貌极为普通,丢进人群里马上就不见踪影了,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非常普通的家伙竟然是富有传奇色彩的阿尔法特种部队的指挥官? 阿尔法特种部队隶属克格勃第九局,但是国防部长亲自出面,他们还是要卖几分面子的。这位中校腰一挺,扬起一缕锋锐之极的气势,啪地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阿尔法特种部队队长鲍尔金上校前来报到!” 亚佐夫元帅热情的说:“鲍尔金上校,几年不见,你的身体还是那样的硬朗,雪狼的凶悍不减当年啊!” 雪狼上校沉声说:“多谢夸奖。元帅,阿尔法特种部队已经作好战斗准备,请指示。” 亚佐夫元帅说:“不急,这事情急不来,先坐下来喝杯茶再说。” 雪狼上校一动不动,语气比德国人还要古板、严肃:“时间宝贵,请交待作战任务!” 这家伙,想跟他套套交情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亚佐夫强压着心头的不满,拿出一份图纸递了过去:“你们的目标,是这里。” 雪狼上校扫了一眼,哦,是一幢高层建筑的图纸,画得非常详细,门窗布局跟实物分毫不差,就连哪里有电线哪里有水管都一目了然。他的眉头慢慢拧紧:“俄罗斯议会大厦?” 亚佐夫元帅说:“对!叶利钦那个叛徒及其党羽占领了议会大厦,以此为根据地进行分裂国家的活动,由于议会大厦周围聚集着数万被叶利钦的花言巧语蒙蔽的群众,军队无法进入议会大厦抓捕那帮叛徒,再这样下去,那帮叛徒的气焰会越发的嚣张!你们的任务就是乘坐直升机突入议会大厦,将叶利钦及其党羽绳之以法!”他笑了笑,用大方的语气说:“苏联的命运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如果你们能顺利完成任务,苏联将转危为安,苏联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我这个国防部长更不会忘记你们……等到这场风波结 束之后,你就可以晋升为少将了!” 晋升为少将? 不得不说,亚佐夫元帅开出的价码不算低,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名好士兵,就这个标准而言,雪狼上校绝对是一名好兵,他做梦都想当将军。叶利钦身边没有几个职业军人,连保镖都没多少,这次任务对于阿尔法特种部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完成一次轻松愉快的任务,换一个少将来当当……赚大了! “对不起,元帅,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 不等亚佐夫开口加码,雪狼上校便把图纸原封不动的递了回去,神情淡然,古井无波,但是那平淡得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对亚佐夫元帅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你说什么?” 雪狼上校平静的说:“阿尔法特种部队只负责保护国家领导人和克里姆林宫的安全,攻打议会大厦不在我们的职责之内。” 亚佐夫火了:“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雪狼上校说:“不是违抗,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亚佐夫元帅厉声问:“你知道违抗命令是什么后果吗!?” 雪狼上校说:“知道。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的手沾上自己同胞的鲜血……元帅,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们这些纯粹的军人,不要逼我们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让阿尔法特种部队蒙羞!”说完敬了个军礼,平静的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亚佐夫元帅瞪着上校那冰山似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十四章政变进行时(四) 夜已深了,但莫斯科街头的枪声还是没有停息,就这么有一声没一声的,叫人揪心。由于莫斯科周边的驻军拒绝服从入城的命令,亚佐夫元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调集了二十来辆坦克,三十多辆装甲车。这股力量放在局部战场上也许不容轻视,但是放在莫斯科这么大的一座城市,跟往池塘里滴一滴酱油差不多。这支倒霉的装甲部队撞开路障,小心翼翼的避开人墙,朝着议会大厦蹒跚前进。乘坐在坦克和装甲车上的苏联士兵神情迷茫,目光游移不定,一个个心绪不宁。 亚佐夫元帅调入城的部队并不止这么一支,有好几支呢,其中还包括了一个空降团。然而其他部队都让叶利钦威胁利诱,三两下就给打发回去了,那个空降团干脆就跟叶利钦的支持者一起保卫议会大厦,搞到底就剩下他们这一支还在一步步的朝议会大厦挪去。 一列无轨电车横在前面,把路给封死了,绕都绕不过去。前锋连连长马上向团长报告:“路被电车封死了,是不是开炮将电车轰开?” 团长说:“不能开炮,想办法将路障挪开,或者绕过去!” 一些士兵跳下车,试图将电车推开,却哪里推得动。对付这玩意,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开炮将它轰个稀巴烂,但是亚佐夫元帅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城里开炮的,因此他们的坦克一发炮弹都没有装,只装了些机枪子弹,能顶什么用?看得出团长也并不乐意执行这道命令,看到此路不通,反而松了一口气,说:“算了,过不去,我们先退回去吧。” 整支部队马上后部改前锋,哗啦啦的往后退,动作可比来时快多了。 马上有人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叶利钦,叶利钦也松了一口气。他口口声声说已经接管了俄罗斯的武装力量,其实他根本就指挥不动军队,使出吃奶的力量,用尽各种手段,许出无数好处,也只是让莫斯科周边的多数师团勉强答应不会进城向议会大夏发动进攻而已,看到几十辆装甲战车缓缓朝自己逼近,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他抹了一把汗,笑着对亲信说:“看来军队还是明辨是非的,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并没有站在野心家那一边……” 温格连连冷笑。二十多个小时了,苏联红军这支令人生畏的力量在政变中的表现软弱得一塌糊涂,这实在是令他大跌眼镜。哼,看来苏联军队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就连国防部长的命令也不肯服从了。叶利钦的运气真不错,居然让他不费一枪一弹就取得了一场胜利,唉,没有看到莫斯科街头死尸枕藉,这场政变真 的称不上是完美的政变啊。他打起精神来,建议叶利钦趁热打铁,加大力度拉拢军队,给已经被他们打得摇摇晃晃的紧急状态委员会最后一击。 叶利钦当然同意。于是,深夜的莫斯科城市上空又响起了这个大嘴巴那令紧急状态委员会抓狂的声音。 在叶利钦开始广播的时候,熟睡了好几个小时的博罗西洛夫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脱掉病号服,拿起摆在床头的军装慢慢穿上。他伤得不轻,稍一活动,全身就钻心的痛,冷汗直冒,但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穿好军装之后,他甚至还支撑着下床,走到镜子前照了照,一丝不苟的把皱褶处拉平。 镜子中,年仅四十多岁的中将面色苍白,面部轮廓如同花岗岩雕琢而成的,那样的冷,那样的强硬,目光更冷厉似冰刀,眸中有烈焰在燃烧,任谁站在他的面前都有一种正面对着一座万仞高峰的感觉,第一个念头就是往后退几步!定定的看着镜中人,连他都觉得自己很陌生了。 门开了,后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双白皙的手从后面伸来,灵活的帮他整理衣服,是乌兰诺娃。格里希诺在门口,迈出的步子迟迟没有落下,似乎这一步有千钧之重。 博罗西洛夫没有说话,他在等这位好友自己作出决定。不管格里希诺中将最终作出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沉默半晌,格里希诺中将沉重的问:“伊凡,你真的决定了?” 博罗西洛夫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我也希望能做一名纯粹的军人,一辈子都不要沾上这些肮脏的东西,但是现在,整个国家都乱成一团,随时可能大难临头,总得有人站出来收拾这个残局的。” 格里希诺中将叹息:“你总是那样的果断和坚定,在这方面,我远不如你……如果你出生在古代,肯定是第二位伊凡雷帝,这恐怕就是我们都叫你伊凡的原因吧。” 博罗西洛夫说:“因为你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位美丽的妻子,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你害怕失去他们,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老朋友,别太为难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不管成败,我们都还是好朋友。” 格里希诺中将喉结耸动了两下,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单行线,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摇了摇头,“请原谅,我不能陪你去第45空降师的驻地。” 博罗西洛夫反应平淡:“我理解。” 博罗西洛夫低声说:“谢谢!” 格里希诺中将说:“不用谢,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我会帮你联系弗拉基米尔少将、阿列克谢夫少将、格里奇科夫上校他们,让他们策应你,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伊凡,祝你好运。” 博罗西洛夫说:“还是祝苏联好运吧。” 格里希诺中将不再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博罗西洛夫扶正军帽,对乌兰诺娃说:“上尉,看来得麻烦你开车送我去找你的老部队了。” 乌兰诺娃敬了个军礼,说:“乐意为您效劳,将军。”有些吃力的扶着博罗西洛夫下楼,来到车库,把博罗西洛夫扶上副驾驶的座位,然后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慢慢的开了出去。不得不说,女上尉的驾驶技术非常出色,这么复杂的路况,把车开得飞快的同时还能让车身保持平稳,不佩服她都不行了。 但是博罗西洛夫没有心情留意这些。他闭上眼睛,仔细推敲着每一个步骤。政治上的东西可比战场要复杂得多,一个小小的破绽就有可能让你全盘皆输,他输不起,只能慎重再慎重。在他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得到戈尔巴乔夫的授权,在得到戈尔巴乔夫的同意之后他就可以放心的将那些叛国者一个个揪出来用军刺划开他们的胸腔,看看他们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而想要得到戈尔巴乔夫的授权,必须先把他救出来,从莫斯科到雅尔塔,何其遥远,当然,这难不住空降兵,但是如果没有国土防空军点头,他派出去的运输机估计只能被国土防空军当靶子打,就算把整个空降师拼光,也不见得能有一朵伞花能在雅尔塔上空绽开。红场事件对国土防空军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一个德国小屁孩驾驶一架没有任何武装的飞机从柏林一直飞到莫斯科,大摇大摆的在红场降落,国土防空军数万枚空空导弹,几千架先进战机,还有严密的雷达网,居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一事件让国土防空军成了全世界的笑柄,一百多位相关的军官和将领丢了官。从此之后,国土防空军就算是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哪怕一片羽毛,在没有得到他们同意之前强行起飞也会让他们给揍下来,何况是满载空降兵的运输机? 这一难题,格里希诺中将帮他摆平了。有格里希诺中将在国土防空军总参谋部里打掩护,他完全可以放心的派出一架运输机,给亚纳耶夫他们来一次绝对出人意料的千里奔袭,用ak-74自动步枪劝说那些软禁总书记的叛徒改邪归正,最难的一环,总算是被解开了。不过,如果 他不能获得第45空降师的支持,一切都是白搭。 他能说服第45空降师追随他,去消灭那些叛国者吗? 中将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能凭借的,只有一点威信,能不能镇住那帮骄兵悍将,真的不好说。没有办法,心里没底也得去试试,知难而退不是苏联军人的思维方式! “将军……” 乌兰诺娃轻声呼唤,打断了博罗西洛夫的思绪。他睁开眼睛,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公路就像一条冻僵了的蟒蛇,在星光下向远方延伸,公路两边的建筑物已经很稀疏,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走出了莫斯科城。他满意的说:“上尉,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等找到了你的老部队,我一定要让你们师长授予你勋章。” 乌兰诺娃脸一红,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将军,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当然,是个私人问题,很私人的。” 博罗西洛夫说:“有什么只管问,一路上聊聊天解解闷也不错。” 乌兰诺娃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从一个十字路口拐了过去。她小心的问:“听说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 博罗西洛夫一怔:“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乌兰诺娃说:“好奇啊!像你这么英俊威武,而且有着史诗般的传奇经历的将军,仰慕你的女孩子能从莫斯科一直排到基辅,你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博罗西洛夫又闭上了眼睛:“上尉,你错了,我并不是单身。” 乌兰诺娃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博罗西洛夫古怪的笑:“猜猜我的新娘是谁?” 乌兰诺娃无精打采的说:“我不知道,将军的新娘想必一定是那种比天鹅湖里的仙女还要美丽的名媛淑女吧。” 博罗西洛夫摇头:“不,她一点也不美丽,相反还非常丑陋,面目狰狞,嗜血成性。” 乌兰诺娃惊呼一声:“怎么可能!我不信,我才不信……她叫什么名字?” 博罗西洛夫说:“战争。” 乌兰诺娃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她被这个名字雷倒了。 博罗西洛夫接着说:“战争就是我的新娘,我将在战车上陪伴她走完这一生,一辈子都是蜜月。”语气还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只是带上了几许无奈,一丝苦涩。 除非是战争狂人,否则又有谁愿意 一辈子都在枪林弹雨烽火狼烟中度过? 乌兰诺娃不再说话,专心的开车,只是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凝望着他,凝视着那张苍白的脸,深山冷泉般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泛起一缕温柔,丝丝怜惜和忧伤。 车子默默的往前开,这条黑暗的路,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也许在少女的心里,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到尽头。 第二十五章政变进行时(五) 九十多分钟之后,公路边出现一块老大的路牌,上面写着:“军事禁区,行人止队。”第45空降师的驻地,到了。 第45空降师是一支五年前才组建的年轻的部队,骨干是在1980年被解散的第105禁卫空降师的老兵,大量经历过实战考验、训练有素的老兵,充足的军费,再加上博罗西洛夫的魔鬼式训练,短短几年就把这支年轻的部队打造成了一支虎狼之师。跟传统的空降部队不同,第45空降师除了擅长传统的敌后空降外,在低空突击方面的能力也非常强悍————该师配备了大量的米-8运输直升机和米-24武装直升机,大概是在贝兰战争中被双头鹰那在最后关头像秃鹫一样尖啸着扑过来,拖住了自己的手脚,最终在阿散蒂被华军用地雷围了起来,功败垂成的101空降师气得不轻,苏联发了狠要把第45空降师打造成像101空降师那样的空中劲旅,那大批的直升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架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探照灯照下来,牢牢锁定了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乌兰诺娃赶紧把车停了下来,她可不想被一串火箭弹炸得粉身碎骨。几分钟之后,一队荷枪实弹的空降兵冒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准尉,大概是看到车里的人都穿着军装,他上前敬了个军礼,大声说:“同志,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为什么要在深夜接近我们的驻地?” 乌兰诺娃回了个礼,递上自己的证件:“准尉同志,我是第45空降师野战医院的护士长,乌兰诺娃。” 准尉扫了一眼证件,确认无误后还给乌兰诺娃,望向博罗西洛夫:“那这位将军是……” 博罗西洛夫递上自己的证件:“博罗西洛夫,空降集群总司令。” 准尉吓了一大跳,啪地立正,敬礼:“将军好!” 博罗西洛夫还了一礼,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准尉说:“师长和参谋长已经召集了全师官兵,说总司令将会前来发表重要讲话,大家都在等着您呢,请!” 博罗西洛夫打了个手势,乌兰诺娃马上发动车辆,在空降兵和直升机的护送下驶向军营大门。 第45空降师的驻地戒备森严,即便是空降集群的总司令,也不得不接接受严格的盘查,一路上光是证件就被查了五次,过五关斩六将,才总算来到训练场上。 训练场上人山人海,全师能来的都来了,一万多名身穿绿色与黄色斑点迷彩服的空降兵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目不斜视,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峰。是啊,政变至今,他们依旧保持沉默,但是在今晚,他们将不再沉默! 车门打开,师长和参谋长快步迎了上去,立正,报告:“报告司令员同志,第45空降师全师一万一千名官兵集结完毕,请指示!” 博罗西洛夫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和中有着莫大的威严:“辛苦了。”下车,迈着迅捷有力的步子走向主席台,身姿依旧挺拔,实在叫人很难相信他一天前刚出过一场车祸。只有乌兰诺娃才知道他每走一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在场的空降兵多少知道一点首长的遭遇,看到他走上主席台,全场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对博罗西洛夫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博罗西洛夫没有坐下来,扬了扬手,掌声马上停息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骄傲的雄鹰们,晚上好。看到你们依旧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我非常高兴,你们不愧是苏联最精锐的一个空降师!” 又是一阵潮水般的掌声。 参谋长低声说:“司令员,你还是坐下来讲话吧,你的身体……” 博罗西洛夫微微摇头,没有接受参谋长的好意,开门见山的问:“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在前天发生了什么事吧?” 空降兵沉默着。 博罗西洛夫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激动和愤怒:“就在前天,副总统亚纳耶夫和国防部长亚佐夫无耻的发动了政变,软禁了总书记!随后,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跳出来公开反对紧急状态委员会,并且借此机会接管俄罗斯武装力量,企图让俄罗斯独立,分裂这个国家!这帮无耻的政客把莫斯科变成了战场,斗得死去活来,丝毫没有顾及到格鲁格亚、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四国正在大张旗鼓要求独立,就连苏联的粮仓乌克兰,也出现了这样的苗头!与此同时,我们在远东的敌人,华国,悍然朝我们的边防战士开火,当场杀害了多名边防战士和渔民,并且与我军展开激烈的炮战,随时可能大军压境席卷西伯利亚!有哪个政客在意过这些?谁在意过这些?没有人!他们眼里只有权力和利益,没有国家!为了这些,他们不惜把整个国家搞得分崩离析,因为就算这个国家分裂了,变成了十几个独立的国家,他们仍然是一国元首,手握大权!可是,我们呢?这个国家倒了,我们还有什么?荣誉、责任、信仰、理想……这些我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的东西,都会随着这个国家轰然倒下而烟消云散,失去了这些,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我们的子孙后代好奇的问我们,既然你们这么强大,为什么没能守住这个国家,那 我们该怎么回答?谁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回答?” 会场鸦雀无声,只有将军那悲愤的声音在上空回荡,震耳发聩。 “苏联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整个国家正在那帮无耻而自私的政客的推搡之下朝着无底深渊飞快地滑去!历史留给我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如果我们再不抓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家坠入万丈深渊,摔得粉碎!那些自私到极点的政客不在乎这些,顽固的元老们不在乎这些,他们宁愿将整个国家推入深渊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夺取权利的机会。他们快要成功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跟西方资本主义和和华国修正主义者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他们就能费一枪一弹,瓦解苏联,然后趴在苏联破碎的尸体上,吃得满嘴肥油!这些寄生虫,他们没有廉耻,做出这一切,他们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可是我们不行!因为我们是军人,是这个国家最后一道防线!够了!这出闹剧该结束了,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应该干涉政治,更不应该把枪口对准自己的领导人,但是,严峻的形势不能允许我们继续沉默,我们必须站出来,阻止这一切,将那些野心家和骗子送进地狱!我也知道,我所说的这些话足够我在秘密监狱里把牢底坐穿,我将要带领你们去做的事情足够你们上十次刑场,但是我不会害怕,更不会后悔,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了!我不会勉强你们,不愿意追随我的可以马上离开,即使只有一名列兵愿意支持我,我也要带领他冲进莫斯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是被乱枪打死!不是为了名声,不是为了权力,仅仅是因为,我穿着这身军装!我宁死也不愿意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有人指着我的后背嘲弄的说:‘看,那群笨蛋,他们没有射出一枪一弹,就把整个国家输给了一群骗子和野心家!’我更没有能力向你们许下多少好处,我只想说,国家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们,不求我们感恩戴德,只求在敌机遮蔽天空的时候,在装甲洪流掀起的烟尘淹没大地的时候,我们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死!现在,没有遮天蔽日的敌机,没有让整个大地为之震颤的装甲洪流,但是整个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愿意跟着我去死的,上前一步!” 将军那钢铁般的声音让每一名空降兵的心都在震颤。是的,内外交困,西有北约步步紧逼,东有华国虎视眈眈,国内则乱成一团,处处闹独立,说苏联到了生死关头,那一点也不为过。政治家们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元老们无动于衷,力挽狂澜的责任,就这样压到了他们这些普通士兵的 肩上!只是,他们能担起这任责任吗?或者说,他们能去担这份责任吗?军人干预政治,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都是大忌,一旦失败,每一个人的下场都将是极为悲惨的,苏联尤其如此,想想历史上那一次次大清洗,谁不胆寒?更要命的是,一旦他们向那群无耻的政客开火,政变就演变成内战了,相信北约和华国会非常乐意看到这一幕的! 沉默,整个国家将分崩离析。 挺身而出,极有可能引发内战,成为历史的罪人。 选择,竟是如此的沉重和艰难。 师长沉默不语,参谋长抿紧嘴巴,一万多名空降兵一动不动,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博罗西洛夫同样一言不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他只有等待,等待他的士兵们作出选择。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十分钟,沉默的方阵终于动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站了出来,是乌兰诺娃。当着一万多人的面站在来,女上尉有点怯场,但是倔强的钉在那里,看样子是不打算缩回去了。全场一阵惊愕,接着,一排士兵站了出来,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整个师一万一千多名官兵,全部站了出来,有人振臂高呼:“把那些卖国贼送上法场!” “把那些卖国贼送上法场!!!”一万多名官兵放声怒吼,山呼海啸。 博罗西洛夫感到一阵晕眩,这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他知道,他成功了。他扶着桌子喘了一口气,把感激的目光投向第一个站出来的乌兰诺娃,要不是她作了榜样,结果如何真不好说呢。 女上尉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高呼口号,只是静静的仰望着主席台上面色苍白的中将,无悲无喜,但是只要他有需要,她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第二十六章政变进行时(六) 一架伊尔-76大型运输机乘着夜色悄悄起飞,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划过夜空,消失在莫斯科的视线之内。随后,在图拉空军基地,四架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先后起飞,将那架伊尔-76护在中国,以八百公里的时速飞向远方。 这一切当然瞒不过地面雷达站。这一异动在第一时间就被监视到了,并且上报国土防空军总参谋部,一位将领蹙着眉头说:“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起飞这么多飞机?” 格里希诺中将淡淡的说:“哦,这是我临时安排的一切夜间飞行演习,演习背景是由两个苏-27小队掩护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深入敌国腹地,对敌国战略目标实施外科手术式精确打击,这场演习会持续几个小时,跟防空部队通报一声,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 那位少将半信半疑,不过现在局势乱成一团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格里希诺说是他安排的,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怎么说,格里希诺也不可能让命令苏-27去轰炸克里姆林宫或者议会大厦吧?算了,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做吧。 有了格里希诺中将的关照,这个机群一路绿灯,大摇大摆的从一个个防空导弹阵地上空呼啸而过,直奔乌克兰。 乌克兰在平原扑面而来,苏-27机群的飞行员却没有飞情去欣赏下方的壮丽景色,因为他们的战机得补充燃料了。这次演习来得实在仓促,很多配套工作都没有做,加油机连个鬼影都找不着!上头还要求他们全程保持电磁静默,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主动跟地面联系,要求空出加油,怎么办?降落到乌克兰某个空军基地,让地勤人员帮忙加油再继续起飞?演习要是演到这个地步,他们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就在他们为难的时候,伊尔-76的机腹下变戏法似的探出两根加油管,原来这是一架经过改装的特殊运输机!在空降部队里有一小部份运输机都经过这样的改装,运输机为战斗机加油,战斗机为运输机保驾护航,大家相互依存,本来这一改装是被米格战机那令人抓狂的短腿给逼出来的,不过用在苏-27身上一样行得通。两架苏-27马上靠了过去,探出受油管,顺利完成对接,锁死,航空燃料源源不断的注入苏-27的油箱里,有了这一次空中加油,苏-27就可以顺利完成整个演习了。很快,这两架吃饱了,输油管的自动解锁,另外两架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 七十六名第45空降师特种侦察营的士兵靠着机舱闭目养神,ak-74s自动步枪抱在怀中,保险早已打开,随时可以射出灼热的子弹,收 割生命。博罗西洛夫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到达雅尔塔度假村之后就低空跳伞,冲进别墅里,击毙紧急状态委员会的爪牙,向总书记说明发生在莫斯科的一切,请总书记发表讲话,授权军队逮捕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成员和叶利钦,结束这混乱的局面。至于伊尔-76,在给四架苏-27加油之后,剩下的燃料明显不够返回莫斯科了,博罗西洛夫的命令是能飞回来就飞回来,实在不行就让机师跳伞,只要它别一头撞到居民区就行了,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任务难度非常大,而且关系重大,考验着每一名空降兵的心理,想到要去解救苏联的最高领导人,跟同样穿着苏联军装的人白刃相见,这些特种兵的心里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机群继续前进,乌克兰大平原很快就到了尽头,从黑海吹来的风吹拂着滚烫的机身,克里米亚半岛,到了。 电子屏幕亮起了一个绿色光点,那是他们的人主动发出的信号。机群开始减速,也许苏-27战斗机飞行员都感觉到不同寻常————雅尔塔可是有着特殊政治意义的,把这里作为演习地点似乎不大对劲吧?但是运输机上的特种空降兵却没有半点犹豫,队长低吼一声:“准备空降!高度一百米,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飞行员手中的操纵杆一推到底,伊尔-76照着度假村一头扎了下去,狂乱的气流让机翼变形,发出可怕的声响,他全然不顾! 一千米! 六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度假村里的警卫和特工呆呆的看着仿佛活腻了,一头往这边撞下来的伊尔-76,战机发出的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震得他们站不住脚,巨大的恐惧让他们面色煞白,肌肉僵硬,难以动弹!在这帮家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朵朵伞花在百米低空倾泄而下,死神开始狞笑了。 此时的戈尔巴乔夫,正在和几位来访者谈话。来的都是大人物,有总统办公室主任博尔金,苏共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国防会议第一副主席等等,其中最显赫的莫过于国防部副部队兼陆军总司令瓦连尼科夫大将,这些人都是亚纳耶夫和亚佐夫的心腹,至少是他们的说客,正采用车轮战术劝说总书记接受事实,把权力交给紧急状态委员会,让紧急状态委员会带领苏联走出困境,再创辉煌。瓦连尼科夫大将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国家目前的困境,为总书记描述出一幅令人心惊肉跳的悲惨画面: “整个国家已经滑到了深渊的边缘,随时可能掉下去摔得粉 碎,我们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以前的一切措施都已经无法应付如今的危险局面————来阻止这一切,否则苏联极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回到1918年之前!所以,总书记,我们都希望你能签署紧急状态令!” 戈尔巴乔夫冷漠的说:“只有一心想自杀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己的国家实施紧急状态!你们一意孤行,将会毁掉你们自己,还会毁掉这个国家,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紧急状态令!” 瓦连尼科夫大将强硬的说:“那请你交出辞呈和核手提箱吧!” 戈尔巴乔夫更加强硬:“这两样你们一样都别想得到!没什么好谈的了,回去告诉那个只想享受权力却不肯负任何责任的委员会,我不会向他们作任何妥协,他们将会被击败!” 瓦连尼科夫气得牙都痒了,正想说话,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闷雷似的由远而近,震得他头晕眼花,暗叫不妙,大叫:“副官,副官!” 副官冲了进来,大声报告:“有五架战机正朝别墅这边靠近,上面的通报是国土防空军正在进行一次军事演习……” 瓦连尼科夫火冒三丈:“演习演到我头顶来了!明码呼叫,叫他们滚蛋!” 副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却在门口跟一名中校军官撞个正着,整个人弹飞出去。比公熊还要粗壮几分的中校两脚带风冲进来,叫:“将军,不好了,有一架运输机在我们头顶空投伞兵了!” 纳尼……不,什么!?谁他妈胆边生毛了,敢跑到这里来搞空降演习?瓦连尼科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边,此时探照灯已经打开,数道灯光扫向开空,正好看到一朵朵伞花在百米低空绽放,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腰脊,每一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那帮疯子,他们创造了一个令人生畏的纪录:百米低空跳伞,而且是夜间!大将嚎叫起来:“是外国特务,开火!给我开火!将这些敌人通通打成碎片!” 哒哒哒哒哒———— 数挺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弹壳喷溅哗哗作响,像是平地刮起一阵狂风一般。高速射出的弹流排成一道道寒光闪闪的火镰,扫向天空,在伊尔-76的机腹凿出点点火花。天空中传来几声充满愤怒与不甘的狂嗥,最后跳伞的那几名伞兵降落伞刚刚打开就被扫中,身体顷刻之间被撕成了碎片,团团血雾在夜空中炸开,也拉开了这个血色夜晚的序幕。 伊尔-76的机腹被临时加固过,很是厚实,高机子弹虽然在 上面打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弹孔,却没有伤到它的要害,相反还把这头巨兽给激怒了。丢完了人,顺手将一辆伞兵战车也丢了下去之后,一身轻松的伊尔-76发威了,它在空中绕了一圈,咆哮着冲下来,两门23毫米机关炮发出电锯锯木头般刺耳而迅疾的狂吼,令人心悸,炮弹打在地上,没有争先恐后地腾起的火球,没有横飞的弹片和血肉碎肢,只有一团团略带一点异味的淡黄色气体在弹着点腾起,迅速扩散,闻上一口就浑身乏力,眼皮打架,只想着睡觉。随着弹道的推进,淡黄色气体飞速扩散,一分钟不到,围困别墅的士兵就躺倒了一大片,就连高射机枪也有两挺哑火了。这架伊尔-76的机炮所配备的炮弹全都是没有杀伤力的特种炮弹,弹头脆弱易碎,内部中空,装满了液化七氟尼麻醉气体,这种气体可以让一头大象在几秒钟之内陷入沉睡,本来是反恐部队专用的,考虑到空降部队在执行斩首任务的时候也要抓几个活口,因此也给空降部队装备了一些,现在全都用上了。 别墅里成了重灾区,一连十几发机炮炮弹打进来,将瓦连尼科夫大将两名贴身卫士打得血肉狼藉不说,麻醉气体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里面的人横七竖八躺倒一地,就连那些大人物也不例外。瓦连尼科夫大将反应到是快,在第一发炮弹炸开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像挨了枪的兔子一样冲进卫生间,找来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总算没有被放倒。这么多大人物,就他一个目睹了整个战斗经过: 两枚短程萨姆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企图绕半圈折回来再用机炮扫上一次的伊尔-76甩开了一枚,被第二枚命中舱口,发生巨大的爆炸,整个机身在一声巨响中断成两截,悲啸着栽进了大海。 几枚rpg-7拖着炫目的光尾划空而过,还有两枚防空导弹没有打出去的导弹发射车被打成了一团蘑菇云,猛烈的爆炸让防空阵地周围的人员和车辆都飞了起来。 两挺高射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猛烈扫射,一朵朵伞花甫一落地就被撕得粉碎,雪白的碎片染上了斑斑血迹在一蓬蓬血雨中飞扬而起。 一辆还拖着降落伞的伞兵战车喷着火舌冲了过来,毫不留情的从被毒气麻倒的士兵身上辗过去,车轮下不断溅起一股股血水,将半个车身糊了一遍。这辆战场辗压机辗出一条血路冲向别墅,30毫米链式机关炮把炮弹刮风似的扫出去,被炮弹擦上一下的人马上四分五裂血浆飞溅,再加上十几支ak-74s那精准得近乎变态的点射,守卫别墅的士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丛丛的倒下。伞兵战 车后面窜出一发火箭弹,只一发,左翼那挺已经收割了十几名伞兵的生命的高射机枪的射手和供弹手就带着一身细细碎碎的弹片飞上了半空。另一挺亡命地开火,子弹在伞兵突击车正面装甲上凿出一排排深深的圆孔,里面惨叫连连,估计车组成员已经被破甲而入的高机子弹打得支离破碎。但是它还是顽强地扫出一串炮弹,将最后一挺高射机枪炸成了一团麻花。 “乌拉————” “乌拉!!!” 空降兵那狂野暴戾的、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响彻雅尔塔的夜空,每一发照明弹升起,总能看到这些魔鬼奋不顾身直冲过来的身影,他们在弹雨中奔跑前进,倒下的就倒下了,没倒下的继续冲,射击,投弹,跳跃,翻滚,刺杀,一气呵成,势如疯虎,别墅的守卫者密集的弹雨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撂倒,可是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身经百战的老兵和只会搞搞演习的新兵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出来了,守卫者的兵力明明比对方多出好几倍,却心惊胆战,一味退缩,而进攻者如同狮子搏兔,不管多少人迎上去,都在顷刻之间变成一地死尸! 瓦连尼科夫看得心寒胆裂,到底是哪一股势力在跟他们作对,出手这么狠!?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我们先记着,等我脱险了,调来精锐部队再慢慢跟你们算账!他看了一眼,现在他身边还保持清醒的警卫就两个了,他连连向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带上戈尔巴乔夫赶紧突围。大将的手语不大过关,比划了两遍警卫员都不明所以,气得他头顶冒烟,要不是别墅里充满了七氟尼气体,他一定会拿开毛巾冲这两个猪头大吼的。他正要比划第三次,一枚闪光弹甩了进来,轰!刺眼的强光闪过,所有人眼前蒙上了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接着是砰砰两声枪响,那两名警卫一个脑袋开花,一个心脏被一枪打爆,倒了下去。 发烫的枪口塞进瓦连尼科夫大将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大呼小叫和怒吼咆哮。 第二十七章政变进行时(七) 极度混乱的莫斯科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三军总参谋长奥加尔科夫元帅。没错,这位让整个北约极为忌惮的人物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忽略了。这倒也不奇怪,因为奥加尔科夫元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打定主意袖手旁观,正斗得焦头烂额的叶利钦和紧急状态委员会都没有必要将精力浪费在他的身上。 政变发生已两天了。它的影响已经传递到这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整个苏联一片混乱。从政治层面上来看,这个国家其实已经开始分裂了,格鲁吉亚及波罗的海三国公开支持叶利钦,反对紧急状态委员会,独立运动愈演愈烈,而苏联的保守派和一部份激进派则支持紧急状态委员会,双方越斗越凶,再加上北约从中推波助澜,这场闹剧根本没法收场。其实此时苏共在苏联的地位还是非常稳固的,只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元老站出来扛起大旗,不难将这股风潮压下去,但是没有,由始至终没有一个元老站出来,只能听任叶利钦和亚纳耶夫继续斗下去。 虽然呆在与世隔绝的洲际导弹基地,但是奥加尔科夫元帅对莫斯科城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而越是了解,他越是焦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混乱每延长一天,对苏联的伤害就严重一分,长此以往,苏联真的会垮在他们这一代人手里的!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事实上,此时他已经被亚佐夫元帅给架空了。 朝阳升起来了,冷冷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是那样的黯淡。老元帅站在雪地之中,雪粉落在他肩上,积了厚厚一层,他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列宁导师,斯大林元帅,还有千千万万为了苏联的崛起而献身的英烈,救救这个国家吧…… “总长,总长!”他的警卫连连长一阵风的朝他跑来,像是遇上了什么大喜事似的,挥舞着手臂激动的大叫:“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总书记跟外界恢复了联系,他在广播里发表讲话了!” 奥加尔科夫霍地转过身,朝基地那边冲了过去! 叶利钦正在睡觉。 这几天他都处于高度亢奋之中,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累是累,但他很享受这种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被捏在手中的感觉,男人这辈子追求的不正是这个吗?斗了这么久,紧急状态委员会已经是黔驴技穷,很快就大局底定,亚纳耶夫,戈尔巴乔夫,都将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每每想到这里,他在梦里都会笑醒。 但是,一阵摇搡摇散了他的美梦。他迷迷糊 糊的睁开眼睛,哦,是温格,这个老头已经拿起了水壶,估计他再不醒,温格就要将这一壶水浇到他的脸上了。他揉揉眼睛,笑着问:“温格先生,看你这么焦急,是不是亚纳耶夫调来了重炮,要朝我们开炮了?” 温格没有笑,脸黑得可以刮下三两锅灰来:“比这个还要严重!”说着,把手里的收音机递了过来。收音机的音量已经调到最低,但是里面传出的声音却犹如雷霆霹雳,让叶利钦浑身一颤,面色大变! 亚纳耶夫和亚佐夫醒得更早一些,他们是被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给吓醒的: 一支特种部队突袭雅尔塔! 这是瓦连尼科夫大将发回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此后,他们跟雅尔塔那边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其实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将亚纳耶夫和亚佐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军队竟然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悍然出手,救出了戈尔巴乔夫!他们很清楚戈尔巴乔夫被救走之后的后果,苏共领导人对待政变者的手法一脉相承,失败者的下场如何,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办?紧急状态委员会那帮难兄难弟紧急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派空军对雅尔塔地区实施地毯式轰炸、派特种部队把戈尔巴乔夫给抢回来、派顶尖特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总书记干掉……一个个对策被提了出来,一个比一个疯狂,但最终还是被否决了。倒不是他们做不出来,而是必须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事情一旦败露,他们一样会完蛋,而且死得更惨,这样的后果他们不能不顾忌三分。还没等他们拿出可行的对策,广播里就传出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苏联全体人民,苏联共产党全体党员,苏联军队三百万指战员,早上好,我是戈尔巴乔夫!” 仅仅是一句话,紧急状态委员会全体成员就面色大变,亚纳耶夫失声叫:“是他,是他!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切断了他跟外界一切联系手段吗,他怎么还能在讲播里发表演讲!” 亚佐夫面色死灰,绝望地说:“那些营救他的士兵攻占了当地的长波讲播电台,让全苏联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我们完蛋了!” 内务部部长普戈冲了出去,他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克里姆林宫每一个角落:“马上切断信号!马上停止讲播!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假的!”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面对这绝对意外的一击,不管是亚纳耶夫还是叶利钦,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戈尔巴乔夫的声音已经传递到苏 联的每一个角落! 雅尔塔长波讲播电台里弥漫着血腥叶,几名忠于亚纳耶夫的守卫被伞兵送回了老家。经历了残酷的战斗,如今还能守卫在戈尔巴乔夫身边的伞兵突击队员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这批浑身是血的士兵把讲播电台变成了一座要塞,亚佐夫紧急派来的部队想通过他们的防线,得死上一两百人才行!在他们的保护下,戈尔巴乔夫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对着话筒,发表了政变以来的第一次讲话: “我最依赖的伙伴亚纳耶夫和亚佐夫声称我健康欠佳,不能再胜任总书记及总统的工作,这完全是他们编造的谎言!我的健康状况一直极佳,精力充沛,有充足的精力和信心处理好这个国家的一切事务。亚纳耶夫背叛了我的友谊,亚佐夫辜负了三百万指战员的信任,这两个野心家为了一己之私,发动政变,企图夺取国家最高权力……” “还有叶利钦,他是最出色的政治投机份子,他在最大限度上利用了这次事件,捞足了政治资本。他以救世主自居,却不遗余力的分裂国家,企图将苏联的巨额财产据为己有!他甚至比亚纳耶夫和亚佐夫还要危险,亚纳耶夫和亚佐夫只中想要夺取这个国家的权力,他却想要将这个国家这个政党埋葬!” 听到这里,叶利钦也是面色大变,抓着温格的衣领连声问:“怎么办?那个老家伙声望极隆,他跟我一直不对付,现在他借题发挥,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我马上就会声败名裂,彻底完蛋的!” 温格心里冷笑两声,人家都还没有说到正题你就吓成这样了,就这胆色,能成什么气候?苏联要是交到你手里,恐怕国运不会比兔子尾巴长多少!他眼珠一转,说:“总统先生你应该马上发表讲话,告诉你的支持者,这个总书记是假冒的,这是紧急状态委员会抹黑你的诡计!” 叶利钦一听,这似乎行得通,不到最后一秒他是不会认输的,只要戈尔巴乔夫还没有回到克里姆林宫,胜负就还没有定! 于是,又一轮骂战开始了。 戈尔巴乔夫的声音同样在一个个军营中响起: “这群野心家已经把整个国家搞乱了,他们正在毁灭共产党,他们正在毁灭苏联!本着苏联领导人的责任感,本着一个苏联人的良知,我呼吁苏联全体军民都起来,团结一心,逮捕这帮野心家,挽救这个国家……” 这段讲话在一个个军营里掀起轩然大波,特别是莫斯科周围的驻军,完全不知所措了,士兵找军官讨主意,军官找将军要对 策,乱成一团。但是第45空降师全体官兵保持着沉默,一辆辆坦克,一队队伞兵战车,在沉默中开出军营,汇成一股洪流朝着莫斯科席卷而去。每一辆军车上都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神情冷峻的伞兵用伪装蜡油涂得面目全非,越发显得令人生畏,ak-74s自动步枪压满了子弹,擎在手中,冰冷的目光和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告诉每一个人,他们不是开玩笑的!第45空降师的举动不亚于往滚油锅里浇了一瓢冰水,朝野为之沸腾,莫斯科乱得像个被捅烂的蚂蚁窝,亚纳耶夫的厉叱,亚佐夫的怒吼,叶利钦的劝告,纷纷在指挥车里响起,好不热闹。博罗西洛夫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充当他的私人医生陪伴在他身边的乌兰诺娃侧过头来,问:“将军,你笑什么?” 博罗西洛夫说:“没什么……这满天乌云终于散了,不值得高兴吗?” 乌兰诺娃看了看外面,乌云还没有散去,但是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天气真的放晴了。 第二十八章政变进行时(八) “博罗西洛夫那个混蛋,他居然将整个伞兵师带进了首都!?” 亚纳耶夫看着卫星发回来的画面,傻了。透过大屏幕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万多名杀气腾腾的伞兵分成数队,撞开路障,滚滚向前,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支持者和叶利钦的铁杆粉丝手拉手组顾人墙堵住了公路和街道,甚至躺在公路上不让坦克前进,伞兵也没有跟他们客气,催泪弹成排的砸过去,辛辣无比的气体弥漫开来,挡在他们前面的家伙眼泪鼻涕倾泄而下,咳成一张弓,忙不迭的逃跑,再不跑他们肯定会窒息而死的。碰上那些死硬死硬的家伙伞兵们也有办法,从车上跳下来将那些死硬的家伙按倒,用鞋带铁丝什么的绑个苏秦背剑式往卡车上一扔,就算完事了。 曾经逼退了一个严重缩水的装甲团的无轨动力车仍然横在那里,挡住了部队进入市中心的路。都不用博罗西洛夫下令,一些身上背满炸药的伞兵跳下车跑了过去,里里外外一阵忙活,然后撤了回来,紧接着启爆器轻轻一按,轰轰轰!团团火光迸出,车体碎片横飞,那条地头蛇被炸成了几截,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伞兵让出一条路来。伞兵们大概是嫌这条路在窄,一辆t-72坦克冲了上去,轰的一声,炮管喷出一团体积与车身相差无几的火焰,整辆坦克仿佛往上跳了一下,火力真够猛的!一发高爆弹轰过去,半节正在燃烧的车厢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支离破碎,道路算是彻底打通了。 这也是自1940年冬天之后,莫斯科城里第一次响起隆隆炮声。这一炮让紧急状态委员会和叶利钦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们猛然意识到,博罗西洛夫那家伙是跟他们玩真的!他真的要把他们送进监狱里,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脚步! “那家伙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要政变,他要政变!”亚纳耶夫舞着双臂,满脸涨红,不小心还以为他发现了传说中的宝藏,或者破解了一道世界级的难题,要不然怎么可能激动成这样?他对着亚佐夫元帅的耳朵放声大吼:“赶紧阻止他!命令第45空降师马上将博罗西洛夫这个疯子抓起来交给我们,然后返回驻地,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亚佐夫元帅一副想哭的表情:“我没有办法调动他们……” 普戈跳得比世界撑杆跳冠军还高:“怎么可能!你可是国防部长啊,整个苏联三百万大军全部归你节制,如果连莫斯科周围的驻军都调动不了,你这个国防部长还有什么用!” 亚佐夫元帅被呛得直翻白眼。你妹子的,这帮蠢猪就没有人看出第45空降师上下 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回到驻地吗?人家连死都不怕了,一个国防部长算哪棵葱?不过,一个国防部长混到他这个田地,也真够窝囊的了,阿尔法特种部队不听指挥,格鲁乌特战旅在他面前鼻子差点翘到他额头去,斯纳茨贝兹特战旅眼里只有那库兹涅佐夫那几个老不死……靠,他这算什么国防部长,分明就是空军司令嘛!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摇着头说:“空降集群作为苏联的长臂,一向是由三军总参谋部直接指挥的,国防部很难调动他们……还有,那个第45空降师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早就把国家、荣誉、责任扔到脑后了,脑子里只剩下权力,再加上博罗西洛夫那个阴谋家的煽动,一个个都丧失了理智,谁还能调动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的神色,阴险的笑笑:“出动内务部特种部队,埋伏在他们的行军路线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博罗西洛夫!只要能干掉这个阴谋家,第45空降师就不足为虑了!” 普戈再次跳了起来:“对,我这就去安排!” “对不起,你们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一个带着一点嘶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威严中透着几分虚弱和疲惫,显然,那人身体并不好。紧急状态委员会八大金刚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会议室的大门上。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元帅服的老军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瘦得厉家,元帅服穿在身上松抛抛的,上面还落了一层微尘,那双睿智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纵横交错的血丝似乎在诉说着老人这些天来内心的煎熬和激烈的心灵交战。这样一个老头,哪怕一名列兵,只要一拳都能将他打倒,但是整个克里姆林宫那么多职业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拔出枪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因为这个老人身后跟着一批穿着黑色城市作战服,戴着黑色头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眼窝的军人。这批军人的军装上没有任何特殊标志,就连赖以辨别身份的铭牌、勋章这类玩意儿都不存在,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名列兵还是一位大校。但是那双冷漠的、让人看上一眼就猛打冷战,被死亡的恐惧紧紧揪住心脏的眼睛告诉这里每一个人,这是一批纯粹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国家花费天文数字的资金和资源以及十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杀戮机器!就算是让克里姆林宫的警卫跟他们同时拔枪同时开火,死的也一定是克里姆林宫的警卫! 斯纳茨贝兹特战旅,一支由二战孤儿组成的、让整个西欧和东亚战栗了几十年的影子军 团。跟着老元帅闯进克里姆林宫的应该是这个旅第二代战士了,第一代战士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年纪也大了,都成了国防军的重要将领或者特战旅的教官。第二代战士没有经历过二战的腥风血雨,但是他们生在苏联与北约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辉煌年代,民族的自豪感早已在他们内心扎根,再加上十几年如一日的洗脑式爱国教训,他们对这个国家的热爱绝对不比第一代战士少,他们更年轻,正处于一名军人的黄金时期,却已经接受了十几年的训练,甚至经历过很多不为人所知的血战,实战经验比一般的老兵还要丰富,这样一批身体正值巅峰状态、身经百战的士兵放出来意味着什么? 亚纳耶夫暴怒,瞪着老元帅,咬牙问:“阿赫罗梅耶夫,你也要发动政变,想从中分一杯羹是么?” 来的正是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他明明一直被软禁在空军医院里,博罗西洛夫为了去找他,还险些搭上了一条命。他怎么会在这里?亚佐夫元帅一点也不想问这个问题,看看他身边那帮杀人当踩蚂蚁玩的特种兵就知道了!就凭空军医院那点人?派一个摩步师过去也不见得能拦住这群天煞星!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摇头:“我对国家最高权力没有什么兴趣,政变一词无从谈起。” 亚佐夫元帅怒吼:“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带领特种部队直闯克里姆林宫,用枪指住国家领导人,你这种行为已经形同叛国了!你玷污了军人的荣誉,更将军纪和党性踩到了脚下,你还有什么资格当一名光荣的党员和一名老军人!”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苍老的脸抽搐了一下,亚佐夫元帅的话刺痛了他的心。趁着这难得的空档,亚佐夫元帅冲普戈使了个眼色,普戈会意,悄悄把手伸向一个红色按钮。在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普戈全身上下纹丝不动,连目光都没有闪一下,演戏能演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了。然而,一名背对他的特种兵连头都没有转一下,手一扬,嗖!一道寒光闪过,噗一声钉在普戈那只搞小动作的爪子指尖前方一毫米处,整把匕首三分之二钉进了报警器里,报警器算是废了。金属兵器特有的冰冷气息透过指尖直往心脏窜,普戈浑身一颤,急忙收手,极度恐惧的望向那个险些废掉了他一只手的那名特种兵,却见那名特种兵依然拱卫在阿赫罗梅耶夫身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群怪物! 阿赫罗梅耶夫扫了面无人色的普戈一眼,说:“部长,别白费心机了,我们既然进来了,就不可能再给你们留下逃出去的机会。克里姆林宫已经被斯 纳茨贝兹特战旅给控制了,就算你按破报警器,也叫不来哪怕一名列兵。” 亚佐夫元帅算是彻底绝望了,嘶声狂叫:“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权力对吗?放我们走,我们让给你就是了!!!” 阿赫罗梅耶夫缓缓摇了摇头:“你们眼里始终只有权力……我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躺在空军医院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去想!你们发动了一场荒唐的政变,把整个国家拖入了危险的深渊,我想做的,就是把国家从深渊边缘拉回来!”他打了个手势,身边的特种兵点了一下头,把一大票无关人等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紧急状态委员会八大金刚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阿赫罗梅耶夫在他们中间坐下,拿出一件小玩意儿放在桌面上。那玩意儿顶多也就一个乒乓球那么大,很是精致,事实上,看到这玩意之后,普戈的眼睛马上瞪得比乒乓球还大!而当看到上面飞快跳动的数字之后,其他人的眼睛瞪得比普戈还大! 定时炸弹!这玩意居然是一枚定时炸弹!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淡然说:“这是一枚格鲁乌特工专用的定时炸弹。” 亚纳耶夫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老元帅,你拿这玩意吓唬谁呢?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知道这么大一点的炸弹,杀伤范围绝对不超过三米,用它能炸死谁?”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我再怎么愤怒也不敢把克里姆林宫炸了。放心,这颗炸弹里面没有炸药。”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是谁要是为这个好消息松一口大气的话,那只能证明他是个二货,二得没法救了。在噩梦降临之前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定律了,普戈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的问:“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神经毒气。” “什么!?”普戈屁股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蹦了起来冲向大门,亚佐夫元帅后发先至,一把将普戈撸到一边去,想夺门而逃,不料那门在外面反锁了,任他连踢带踹,说不开就是不开。其他几个人也跑了过去用肩膀没命的撞,把门撞得砰砰响,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根本就撞不开! 阿赫罗梅耶夫端起一杯没有喝过的热咖啡,呷饮了一口,悠悠说:“别白费力气了,门已经被反锁,就算用手榴弹都炸不开。” 亚纳耶夫捶着门嚎叫:“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啊,听到没有!我以总统的 名义命令你们马上开门,听到没有!?” 阿赫罗梅耶夫说:“克里姆林宫的人员正在撤离,你们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了。” 亚佐夫两眼血红的瞪着阿赫罗梅耶夫,咆哮:“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赫罗梅耶夫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将好好的一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内外交困,就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吗?好吧,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几分羞愧之心,我只要求你们让你们的党羽马上停止活动,不要再制造混乱,然后发表讲话,向苏联人民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等他把话说完,八大金刚就齐声大吼:“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党羽们一旦停止活动,就将宣告他们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彻底失败,而向发表讲话承认自己的错误,那跟政治自杀有什么区别! 阿赫罗梅耶夫说:“先别急着回答,我给你们留下了五分钟时间让你们好好考虑,五分钟时间一过,炸弹爆炸,神经毒气从呼吸道和皮肤进入人体,人将在几秒钟之内毙命。如果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让人进来拆毁这枚炸弹,如果不答应,你们就陪我一起到列宁那里去理论吧。不要心存侥幸,这种毒气是无药可救的,小小一匙就能让一条街道的人在几秒钟之内全部毙命,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更是威力倍增,除非不爆炸,一旦爆炸,克里姆林宫绝对找不到一个活物了。” 这个老家伙……够毒! 逃无可逃,面对着这么一枚灌满了令人心颤的毒气的微型炸弹和一个早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老人,这帮位高权重长袖善舞的政客阵脚大乱,心乱如麻。照他说的去做,必然完蛋;不照他说的去做,马上完蛋!你选哪种? 阿赫罗梅耶夫懒得再去看那几张恶心的脸,专心喝咖啡,思绪却飘到了议会大厦那边。 伊凡,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可要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千万别搞得血流成河,否则苏联真的要万动劫不复了! 第二十九章政变进行时(九) 广播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回发表演讲的是亚纳耶夫,这位老兄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沮丧和一丝凄凉,有气无力的要求他的支持者停止一切行动,不得对入城的伞兵部队采取任何形式的抵抗,以避免不必要的流血,言下之意就是我今天彻底的认怂了,要勒要捅你随便,不必跟我客气。接着,亚佐夫元帅也下达了命令,让城里的军队努力配合好第45空降师,尽快恢复莫斯科市区的秩序,逮捕叶利钦等企图分裂国家的野心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对叶利钦的愤怒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一切都让这个搅屎棍给搞砸了,现在他们完蛋了,就算是死,也得拉叶利钦陪葬!只要能拉叶利钦一起完蛋,配合一下博罗西洛夫又有何难? 紧急状态委员会那帮难兄难弟先后发表讲话,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让叶利钦的面色苍白一分。如果是放在昨天看到紧急状态委员会举手投降,他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但是现在,那帮家伙沮丧的语气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兔死狐悲,博罗西洛夫突然发难,紧急状态委员会被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亲自率领斯纳茨贝兹特战旅一网打尽,第45空降师正兵分数路朝这边浩浩荡荡的杀来,他的死期也快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总统大人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像个焦急万分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那长长的叹息,就连石头都会为之落泪。温格那标志性的微笑已经彻底凝固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愣愣的瞪着屏幕上的大进军的场面,不知所措。现在他终于知道,离开了实力,再强大的谋略也难以发挥作用!面对已经愤怒欲狂的苏联红军,这位颜色革命专家感到一阵本能的畏惧,他不能不怕,因为他正在挑战的是一头让整个蓝色星球战栗了几十年的红色巨兽,不是罗马尼亚或者伊拉克这类不入流的国家! 苏联红军是红色帝国穷一国之力,数十年如一日培育出一头恐怖的猛兽,它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信念,哪怕是苏联最高领袖也不敢踏过他们的底线。温格和叶利钦的所作所为已经将这头猛兽的怒火撩拨到了极限,博罗西洛夫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远远的传来了几声枪响,叶利钦一哆嗦,仿佛那子弹就打在他的身边一样。他抓住温格的手,一迭声的问:“温格先生,怎么办?怎么办?叛军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温格很想哭。他是政治家,又不是军事家,搞搞颜色革命他挺在行,叫他指挥打仗,估计他的部队会先给他一记黑枪再上战场跟敌人拼命,现在呼啦啦来了一个武装到牙齿的空降 师,你让他怎么办?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跟叶利钦同生共死了,那不是犯二嘛,躲在大使馆里遥控指挥多好!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很冷静,好歹他还有外交豁免权,小命还是有点保障的。 只要不是被当场击毙,他就有可能活着回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到叶利钦急成那个样子,温格再不擅长军事战略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一回军事家了,沉声说:“总统先生,冷静,冷静!别看叛军来势汹汹,其实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他们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向我们开火的,因为枪声一旦在这里响起,就等于内战爆发,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去承担如此亚重的后果!” 叶利钦直跳脚:“可是,带部队过来的是博罗西洛夫啊!那头公牛,行事从来不顾及后果,一旦发了怒,就算是总书记也镇不住他!他真的敢向议会大厦开炮的!” 温格说:“那就赶紧让支持者和士兵们组成人墙,死死的将他们挡住,同时让亲信组织一些人手,万一情况不妙马上掩护我们向大使馆那边撤退!” 哦,对,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躲进花旗国大使馆嘛,惹不起,我们总躲得起吧?叶利钦马上让心腹去安排。 议会大厦楼下,不安的气氛越来越浓,叶利钦的支持者骚动不已。虽说他们是支持俄罗斯独立,苏联解散大家各过各的,但如果要他们拿命去支持,那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如今国家暴力机器已经开动,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大军正杀过来,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哪里还能保持冷静?早就有些人趁着雷霆还没有落下,偷偷的溜了。而很不给亚佐夫元帅面子,违抗国防部的命令没有向议会大厦发动进攻,相反还自发的在周围修筑工事,保护这幢大厦的那个伞兵团更为尴尬,一边是他们前天才宣布效忠的俄罗斯总统,一边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该何去何从?很多伞兵神情迷茫,就算你对着他们的耳朵放声大吼,他们也得过了三四秒钟才能作出反应,很多士兵任凭军官吼得声嘶力竭,理也不理,自顾着交头接耳,第45空降师还没有到,他们的军心就已经大乱了。 叶利钦的特别助理走了下来,站在高处举着喇叭大声说:“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紧急状态委员会无计可施之下的疯狂行动罢了,我们已经挫败了他们无数次阴谋,这次也不会例外!那些伞兵不敢朝我们射出一枪一弹,他们更不敢朝神圣的议会大厦开炮,充其量也只是将我们包围起来,向我们施加压力罢了!让我们团结 起来,集中一切力量跟野心家们作最后的决战,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英勇和对民主的渴望,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热爱民主的人民的!” 讲话很有激情,可惜听众们不怎么给面子,掌声稀稀拉拉的,连越来越近的枪声都比这密集多了。这番话刚刚说完,履带辗压混凝土地面所发出的那种让人胆颤的震响就传了过来,地面微微震动,一辆t-72野蛮的撞开挡在路中间的车辆,大摇大摆的冲了过来,履带飞快地转动,辗压着坚实的地面,格呖格呖格呖……每一声都像是辗在所有人的心头。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十几辆坦克,看不到头的装甲车和伞兵战车,再加上阴沉着脸一队队开过来的伞兵,一下子把议会大厦围了个水泄不通,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议会大厦外面的人几乎要窒息了! 指挥车车门打开,博罗西洛夫由乌兰诺娃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面色苍白,但是身上那股锋锐之极的锐气越发的凌厉,笔挺的军装再加上无可挑剔的军姿让他看起来越发显得英武。他无视对面那一挺挺架在沙袋上的机枪,以及抱着自动步枪探头探脑的伞兵,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就像两道闪电,射向一扇紧闭的窗户,大声说:“我知道你在那里,我也知道你看到我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限你在五分钟之内走出议会大厦跟我们回去,否则我只能让你尝尝跟国家机器对抗的最苦涩的后果!” 站在窗口往外面张望的叶利钦面色更白一分,变得跟博罗西洛夫的脸一样的苍白了,他骇然倒退两步,失魂落魄的说:“他来了……他来了!如果我不在五分钟之内走出去,他真的敢向议会大厦发动进攻,杀个血流成河的!” 温格跺了跺脚,说:“总统先生,你要冷静,你绝对不能出去,走出了这幢大厦,我们就彻底完蛋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在议会大厦里死守,坚持到国际介入,我们才有活路!” 叶利钦尖声叫:“可是,万一那个疯子真的向议会大厦发动进攻,那怎么办?万一他下令向议会大厦开炮,那怎么办?他恨我,他会杀了我的!” 温格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说:“他不敢!向议会大厦开炮就意味着内战爆发,别说一个小小的中将,就算是让奥加尔科夫亲自指挥,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在温格一再保证之下,叶利钦定了定神,在讲播里作出回应:“博罗西洛夫将军,你对我们下达最后通牒是没有意义的,请你听听人民的呼声,更请你尊重人民的选择,特别是尊重俄 罗斯人民的选择!我必须提醒你,这是政治,军人请走开!” 博罗西洛夫寒声说:“如果政治就是将一个强大的国家推进毁灭的深渊,将一个稳定的国家搞得鸡犬不宁,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玩弄政治的政治家像捏小鸡一样一个个捏死!我的最后通牒不会作任何更改,五分钟,五分钟之内你们不下我,我就带人上去!” 叶利钦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你非要干涉政治是么?” 博罗西洛夫说:“你还有四分三十二秒,不管下不下来,都请你作好必要的准备!”说完,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对话,目光落在对面那个伞兵团的阵地上。 说是一个团,其实撑死也就一个加强营罢了,大多数伞兵都以各种理由请了假,先避开这趟浑水再说。那位指挥着一个加强营的团长目光闪烁,在博罗西洛夫的逼视之下不知所措,恨不得在地面上挖个洞钻进去。幸运的是博罗西洛夫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悠悠问:“柯罗夫中校,你也支持俄罗斯独立么?” 那位团长抬起头来,说:“报告将军,我不支持苏联任何一个加盟共和国独立,我只是……” 博罗西洛夫略略点头,说:“你不用解释了,有这句话就够了。让你的士兵撤出阵地,我不想看到我的士兵分成两个敌对的阵营兵戎相见,这种场面会让我很痛心。” 柯罗夫中校内心激烈挣扎着。他很清楚,如果他的部队放下了枪,叶利钦就凶多吉少了,而他这个公开支持叶利钦的中校也会被牵连,这段经历将成为他的履历中的污点,就算他用一生的时间也洗不掉!只有叶利钦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取胜,他才有出头的机会,但是在博罗西洛夫的大炮面前,叶利钦还有取胜的希望吗? 是放下枪还是一条路走到黑,跟顶头上司正面对抗下去? 中校难以作出决定。 博罗西洛夫也不逼他,目光落在那些张大路巴似乎想高呼口号的年轻人身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记得亚纳耶夫副总统早在两天前就签发了命令,短期内禁止游行示威,他可是国家副总统,在他下台前,他所签发的每一道命令都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你们这种举动已经违反了他的命令!赶紧散去,要游行要集会,等紧急状态解除之后再做也不迟!” 几名躲在伞兵后面的青年正想抗议,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惊呼:“将军小心!”接着一个美丽的身影猛扑过来将博罗西洛夫扑倒,枪声在零点五秒钟后响起,一发射向博 罗西洛夫头部的手枪子弹打在那个美丽的身影身上,在近距离射穿了防弹衣,溅起一朵血花。 砰! 博西洛夫身边的警卫手里的枪响了,人群中爆开一团血花,一名青年的脑袋被一枪轰了个稀烂,一支枪口还在冒烟的手枪脱手掉到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伞兵连闪电般扑上去,把博罗西洛夫团团围在中间,用血肉之躯为他做成一个保垒,而对面柯罗夫伞兵团的官兵和叶利钦的支持者都呆若木鸡,似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些博罗西洛夫都毫不关心,他只看到乌兰诺兰浑身是血的倒在了他的面前,他像是被雷电击中,浑身战栗,面色白得更为吓人,颤声呼唤:“乌兰诺娃上尉,乌兰诺娃上尉,你怎么样了?” 乌兰诺娃吐出一口血,声音微弱:“将军,小心……这里……很危险!要……照顾好……自己,你真的太……太容易……受伤……”话还没说完,她就闭上美丽的眼睛,昏迷过去了。 博罗西洛夫发出一声大吼,如狮虎啸:“军医,军医!快救救她,不许让她死了,否则我毙了你!” 军医官和几名护士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把乌兰诺娃小心的抬上担架送上急救车,呼啸而去。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急救车飞驰而去,脑海一片空白。叶利钦已经吓傻了,温格的从容和冷静亦已荡然无存,跳着脚大骂:“谁打的枪?到底是哪个白痴打的枪?我要杀了他!”这一枪算是将他的全盘计划打成了碎片,他气得想杀人。 博罗西洛夫慢慢转过头来,盯着柯罗夫以及那些叶利钦的支持者,那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却如同死神的吟唱,令人绝望:“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如果她不幸死了,他在这里流的每一滴血,你们都要用十加仑的血来保偿,我说到做到。” 怒火冲天的伞兵冲了上去,大肆逮人,稍有抵抗就是一枪托,没砸死算你命大。人群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多少人被揍了,却没有人敢抵抗。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变成他们主动袭击军队,朝军人开火,这条罪名够他们死十次了,还敢反抗?那百分之百会被当场处决!挨了几枪托子后,那些支持者总算学乖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这种软弱的表现跟前两天与军队对峙时的强硬形成极强烈的反面对比,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博罗西洛夫一挥手,一个侦察排越 过人群,冲进了议会大厦。不一会儿,一大串俄罗斯联邦重要人物被押了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跟死了老娘老婆又跟奸夫私奔了似的,只有温格还在奋力挣扎,大叫:“我是花旗国的旅客,只是跟叶利钦总统有一点交情罢了,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你们无权逮捕我……我抗议!我要见我国大使!” 博罗西洛夫冷冷的看着这个又跳又叫,两名侦察兵都险些按不住的老头,真没想到那瘦弱的身躯居然可以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训练有素的侦察兵都快招架不住了。他说:“放开他。” 两名侦察兵松开了温格。 温格心中大喜,瞪着博罗西洛夫,叫得更起劲了:“将军阁下,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帮助独裁者扼杀民主革命,你的表现将会让民主世界大失所望,连带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联成一线的枪声打断了温格的狂吼乱叫和指手划脚,很难想像博罗西洛夫愤怒到了什么程度,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完成了拔枪、装弹、瞄准这一系列动作,将整整一个弹匣的子弹倾泄到了温格身上,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温格就被打成了马蜂窝,连退几步,看了一眼已经不成人样的身体和飙溅而出的鲜血,眼睛瞪到极限,死死的瞪着博罗西洛夫,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博罗西洛夫,说不出话来。直到死,他也不敢相信博罗西洛夫敢朝他,花旗国总统的特别顾问开枪,而且一口气连开八枪! 博罗西洛夫寒声说:“颜色革命专家,带着你虚伪的民主和人权到地狱去搞你的颜色革命去吧,苏联不需要这些!” 第三十章风起大漠(一) “真没想到这场政变竟然这么快就收场了。” 登上飞往西德的飞机的时候,柳哲有些遗憾的说。他对亚纳耶夫、亚佐夫和叶利钦这一干人等感到很不满,靠,场面铺得那么大,搞得惊天动地的,好歹你们也要整出一两场内战来吧?才三天就偃旗息鼓了,你们对得起我们这些观众么!? 柳维平舒服的坐进软绵绵的位子里:“苏联的民心士气还在,那些勇于任事的老将还在,想靠一场政变将他们整垮,那是不可能的。叶利钦这个蠢货,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能成事才有鬼了!”提起叶利钦他就来气,尽管这家伙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叶氏的表现还是让他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你丫脑子肯定是被汽车辗了,根基都没有打稳,被温格那个颜色革命专家一忽悠就眼冒绿光,遇到政变便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难道你就不会假意支持博罗西洛夫支对付亚纳耶夫,平息这场注定不可能成功的政变,从中狠捞一笔政治资本,充实自己,控制俄罗斯架空苏共,等到戈尔巴乔夫心灰意懒了你再堂而皇之的站出来建议大家分家各过各的,将只比死人送进坟墓里?还有,没事你煽动那么多记者攻击军方,把苏联红军的大佬们全部得罪清光干嘛?你不会跟苏联红军处好关系,扶植自己的势力啊?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一真理你没听过吗?靠,都不知道你是没脑子还是自恋得厉害,真以为凭着自己两片嘴皮子就能将一个拥有两千万平方公里领土的大国肢解掉啊,这样的傻货不死,谁死? “是啊,奥加尔科夫还在,阿赫罗梅耶夫还在,这些都是极厉害的人物,有他们在,想动苏联真不容易。”柳哲难得的笑了笑,忽然问:“柳捣蛋,你说如果我们跟苏联开战,有几成胜算?” 柳维平一怔,没有回答,反问:“你认为有几成胜算?” 柳哲同样没有回答,望着从机身擦过的团团白云,悠然说:“现在苏联都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粮食匮乏,债台高筑,人民生活水平直线下降,而西有北约步步紧逼,东有我们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就算是斯大林再世,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这倒是个收复失地的好机会……”笑了笑,很认真的问:“你说,如果我们跟苏联打一场有限度的战争,夺回外蒙,有几成胜算?” 柳维平的目光变得锐利:“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柳哲说:“不光是我,连总参谋长都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吗?” 柳维平沉默了。从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苏联内外交困,民生凋零,内部矛盾重重,而共和国两年内连灭两国,民心士气正值巅峰,如果跟苏联打一场有限度的战争,夺回一块失地,胜算还是蛮高的。但是……这头北极熊的凶悍和野蛮让他很是忌惮,二战之初,苏联的情况并不比现在好多少,而且刚刚在芬兰打了一场大败仗,折兵九十万,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顶住了不管是兵员素质、装备技术还是战略战术都领先自己一大截的德军的雷霆一击,经过四年苦战最终将纳粹德国送进了坟墓!如果此时跟苏联开战,谁又能保证北极熊不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共和国身上,最终局部战争变成全面战争,一发不可收拾呢?要知道那头毛熊历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想到这里,他沉声说:“打局部战争的话,我们胜算要大一点,但如果打成全面战争,那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因此我不认为在此时去招惹苏联是个好主意,反正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何不等到他们分崩离析之后再动手?” 柳哲沉吟片刻,点了一下头。 柳维平眼里掠过一丝忧色。十几年同生死共患难,他对柳哲再了解不过了,这个家伙作风凶悍,如果一团暴烈的火焰,将战场上的一切无情地化为灰烬,但是却非常冷静而理性,属于那种外热内冷的人,如果连他都认为苏联软弱可欺,那么,国内跃跃欲试的年轻将领恐怕不会太少了。真要在此时用刺刀尖去捅一下苏联,给苏联放点血么?万一放出来的血变成苏联的黏合剂,将众多加盟共和国重新符黏合在一起,那怎么办?还有,叶利钦这个在以后的历史中将上演重要角色的大人物进了监狱,那苏联最后一段历史将由谁来书写?谁来给这头毛熊盖上棺材?他揉着太阳穴,脑袋隐隐作痛。你妹,十几年卧薪尝胆,厉兵秣马,三千多个日夜翘首以待,就等着苏联崩溃,然后指挥几十万大军杀向远东,狠狠的踹叶利钦的屁股,把边境线一路推到楚奇科半岛去,也好参观一下阿拉斯加的风光,跟驻扎在阿拉斯加的花旗兵隔着阿拉斯加海峡聊聊天,顺便派一个航母战斗群进驻楚奇科半岛,有事没事都到阿拉斯加海峡逛逛,也好让双头鹰也尝尝敌国舰队一天到晚在自家海峡逛来逛去的滋味,结果倒好,叶利钦这孙子是个怂货,不敢当那个未来的俄罗斯总统了,怕被他踢屁股,躲进了监狱里!靠,等将来打到苏联老家,一定要将这个孙子从监狱里拉出来,把他菊花爆成向日葵! 那,现在该怎么办? 柳维平头大如斗。历史已经乱了套,他对苏联将来的命运一无所知,自然也就谈不上抢占先机了……这些似乎 都是拜他所赐哦!他苦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回到过去,把握历史的脉博,利用过硬的历史知识步步抢占先机,轻松当上世界霸主,听起来不错,可是做起来怎么就这么难呢……” 邵剑辉凑过来问:“老大,你说苏联局势接下来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这场政变影响深远,对我们是好还是坏?” 柳维平说:“在平息政变的时候,苏联军方可是出了大力的,他们的地位将变得更加巩固,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邵剑辉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管它是往哪个方向发展呢,反正我只希望他们早点完蛋,只有死的毛熊才是好毛熊!” 柳维平笑:“确实,只有死的毛熊才是好毛熊,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快点咽气,然后赞美它,歌颂它,万一哪天它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我们要马上将它踹回去,浇上几吨水泥浆然后继续赞美它。” 大家都咧嘴大笑。柳维平脸上的忧色却更浓了。他怕,他怕这头毛熊在临死之前狠咬一口拉一个垫背的,不管是咬北约还是咬共和国,都将是极其惨烈的! 在中国访问团的专机飞离莫斯科的时候,这场政变已经仓促落幕,亚纳耶夫和叶利钦这对死对头成了难兄难弟,他们的党羽被一车车的运进监狱,几乎将监狱给塞爆炸了。在将这对难兄难弟的势力连根拔起的同时,苏联也没有放过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三国,阿赫罗梅耶夫一声令下,苏联的铁拳以雷霆万钧之势挥了出去。格鲁吉亚首先遭殃,早已在俄格边境集结完毕的装甲洪流朝第比利斯咆哮而来,至少五个师的苏军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彻底控制了这个小国的局势。波罗的海三国还心存侥幸,在波罗的海舰队朝他们径直杀过来的时候,政府机构还在开足马力宣传他们的伟大胜利,结果广播还没有结束,海军陆战队就在沿海地区登陆了。这下子波罗的海三国彻底服了,乖乖的跪在苏联红军的战靴前唱征服。一场几乎席卷整个苏联的风暴倏然停止了,至少,在表面上,是停止了。只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苏联已是元气大伤,苏联民众第一次对政府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怀疑,他们的信仰已经开始破灭了。 一个依靠理想和信仰凝聚起来的国家,一旦产生了信仰危机,这个国家也就差不多了。 令人意外的是,作为这一政治事件的主角,戈尔巴乔夫迟迟没有离开克里米亚半岛回到莫斯科,他声称心情烦闷,想留在那片流了太多血的土地上散散心。大家也能理解,毕竟被人在背 后捅一刀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捅这一刀的还是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副手,事业上的好伙伴,亚纳耶夫!此时这位红色帝国的末代君主,真有的点心灰意冷了,他每天都在雅尔塔海边徘徊,在沉思。在被亚纳耶夫软禁的时候,他做梦都想回到莫斯科重掌大权,然而现在大局已定,回归克里姆林宫的冲动却日益消退了。苏联内部矛盾重重,外交处境更日益恶化,西有北约步步紧逼,远东炮声隆隆火药味越来越浓,严峻得令人生畏的形势让戈尔巴乔夫对自己的能力及苏联的前途都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能将这个积重难返的国家带出困境吗?苏联,还有未来吗? 总书记斗志消沉,克里姆林宫更是死气沉沉。在军队和克格勃一轮扫荡之后,原来吵得不可开交的国家安静下来了,安静得令人害怕,安静得如同民革中后期的华国。博罗西洛夫讨厌这种安静,苏联原本应该是激情澎湃斗志昂扬才对的!但他也无可奈何,领兵入城、向温格这个花旗国总统的身边要人连开八枪,在没有得到任何人授权的情况下派伞兵奇袭克里米亚救出总书记,这一系列举动已经让他饱受非议,尽管此时他已经是大权在握,却不敢再做什么,至少目前他不宜再出面去做什么了,没有办法,只能无所事事的漂着,借酒消愁。 幸运的是,在政变平息之后的第三天,空军医院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帮他挡了一枪的乌兰诺娃醒了! 那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因此乌兰诺娃伤得并不是很重,经过医生抢救很快就转危为安了。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博罗西洛夫来说都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心头的苦闷被暂时抛到了一边,他扔下一帮正和他一起喝酒聊天的好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正好看到乌兰诺娃正在翻看一本杂志,看到他进来,澄澈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惊喜。 “你都能起来看书了?”博罗西洛夫吃惊不小。 乌兰诺娃抿嘴一笑:“报告将军,我伤得并不重,在送进医院十六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 博罗西洛夫不高兴了:“可他们现在才告诉我你已经醒了!” 乌兰诺娃说:“是我不让他们说的,你实在太忙了。” 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博罗西洛夫当然有点怨气,但是面对着她,却发不出来。这个女兵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攻陷了他的心理防线,大肆攻城掠地了。感情就是一笔高利贷,对方付给你的也许不多,但是利息高得吓人,这利息还得你心甘情愿的还。他坐在床前跟乌兰诺娃聊起天来,要 知道,认识她也有一个星期了,他还不曾找到机会跟她畅谈一番呢。他跟她谈起了自己的过往经历,乌兰诺娃虽然小了他十几岁,但似乎更像他的姐姐,善解人意,在他吹牛皮的时候也不会去戳穿,只是微笑着静静聆听,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插话的时候插话,跟她聊天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博罗西洛夫身居高位,接触的女性并不算少,但是在感情方面却是一片空白,他的感情都给了国家,本来他打算单身一辈子的,但是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兵,他内心萌发出一种难以压制的冲动:为什么不…… “上尉,我的生平经历就这么多了,从士兵到将军的经历,都跟你说了。”他严肃的说,“我能当上将军并非侥幸,因为我有野心,我有冲劲,我可以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付出自己的全部。还是那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乌兰诺娃微笑:“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言简意赅啊。” 博罗西洛夫说:“同样,不想当将军的……妻子的……女兵不是好女兵!”这句话说好不容易才说出来,他自己脸倒先红了。乌兰诺娃愣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博罗西洛夫已经握住了她的双手,轻声问:“上尉,你愿意成为一位将军的妻子吗?” 意外,绝对是意外! 乌兰诺娃脸一直红到脖子去了,避开博夫西洛夫灼热的目光不敢跟他对视。博罗西洛夫见她不肯说话,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大汗直冒。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乌兰诺娃总算开恩似的开口了:“这是中将对女上尉的命令吗?” 肯开口就有门,博罗西洛夫连声说:“不不不,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的恳求。” 这还差不多。 乌兰诺娃悄悄一笑,正想开口,外面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直奔这边来的,她赶紧刹住话匣子,死活不肯开口了。博罗西洛夫眉头一皱,带着一身怒火起身,打算将虚掩着的门关上,不料他刚走出两步,门就被重重的推开了,他的助手冲了进来,大叫:“将军,将军,总参谋长请你马上回去,有大事发生了!” 博罗西洛夫眉头拧得更紧,想对乌兰诺娃说几句话,他的助手已经等不及了,一挥手,两名警卫架起他就往外跑!如此失态的举动向博罗西洛夫感到大事不妙,上了车之后,阴沉着脸问:“出了什么事?” 助手说:“刚刚得到的消息,蒙古那边出大事了!” 第三十一章风起大漠(二) 今年蒙古高原的春天来得特别晚,都三月份了,依然是冰天雪地,牧草被埋在深深的积雪之下,挖都挖不出来。内蒙古的牧民还好些,政府从青海、新疆等地调来了大批草料,价钱压得比较低,他们的牛羊还饿不着。而外蒙古的牧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仅有一百万人口的外蒙却要维持一支五万人左右的军队,直接后果就是劳动力不足,在草旺的季节无法储备足够的干草料,因此一场雪灾下来,牛羊饿得皮包骨,幼仔成活的几率低于百分之七十,对于一个靠畜牧业为生的国家来说,这样的打击简直就是毁灭性的,再加上苏联国内火乱,连苏联人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了,更别提援助蒙古人,绝望的蒙古人只好顶着寒风赶着牲口四处迁徙,寻找草场,沿途倒毙的牲畜不计其数。有时候经过边境,望着欣欣向荣的内蒙古,再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牲畜和孩子,不由得怅然一叹。如果当初没有闹独立,现在自己肯定也能得到中国政府的帮助,日子也许会好过得多……唉,都是苏联人害的!若不是苏联人搞鬼,成吉思汗的家园至今仍是完整的,成吉思汗的子孙更不会成为异国之民! 听说苏联国内起了叛乱,蒙古人对此极为关切。倒不是他们关心这些国家大事,他们只关心苏联人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叛乱,恢复对他们的援助。唉,就算能恢复援助,那也是杯水车薪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牧民的忧愁影响了蒙古士兵,他们士气低迷,啃着干巴巴的面包,挎着步枪在边境有气无力地巡逻,看到内蒙牧民的牲畜跑过边界,二话不说就开枪,打死了拖回去吃一顿好的,这是他们最乐于做的事情了。至于什么社会主义,什么伟大的理想,通通靠边站,现在连肉都吃不上了,还扯这些,那不是扯淡吗?苏联政委要求他们提高警惕,因为在东北那边,华国与苏联之间的炮战愈演愈烈,双方都死伤了不少人,火药味很浓,听说就在昨天,苏军用远程火箭炮轰掉了华军一个团指挥部,炸死了一个团长,华军很有可能会报复,不提高警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蒙古士兵对此嗤之以鼻,华军打过来才好呢,他们打过来我们就投降,然后蒙古统一了,我们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就冲这干巴巴的比砖头还硬的面包,华军打过来谁抵抗谁是孙子! 就在博罗西洛夫开车前往医院看望乌兰诺娃的时候,驻扎在边境线上的蒙古边防军第九营正在排队领饭。饭菜相当的丰盛,黑面包垒得比胸墙还高,谁敢插队厨师随手拿一个砸过去,准能将他砸个鼻青脸肿;一大桶热腾腾的菜汤,上面泛着几片泛黄的菜叶,依稀可以 看到几点油星;当然,最诱人的还是那一大盆煮蚕豆,上面插着几根羊骨头,咋一看上面仿佛带一点肉,让蒙古兵口水长流,但不管是谁上去,领到的始终是一勺勺比子弹还硬的蚕豆,看样子那些羊骨头只有苏军政委才能一亲芳泽了,这群肉食动物一个个满腹怨气。 只不过,他们的怨气不会持续太久了。 三十公里外,茫茫雪原之上,一个个雪丘突然缓缓移动起来,一辆辆披着白色伪装的77b式自行加榴炮、203毫米二十四联系自行火箭炮纷纷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冲着远方的蒙古军营扬起了炮管。而在炮兵前方,一辆辆加装了防滑刺的坦克排成一个个横列,像一堵铜墙铁壁,朝着边境线冲去,后面则是满载着士兵的装甲车、十六轮重型运输卡车,每一名士兵都紧握钢枪,激动得满脸通红。使命在召唤,在二战中被强行割出去的土地即将通过他们的手收回来,他们怎能不激动! 轰!轰!轰! 咻咻咻咻咻! 重炮部队率先发言,一排排重达三十三公斤的炮弹从炮口的烟焰中穿出,狠狠地砸向边境线上蒙古军那大大小小的防御工事和哨所,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的尖啸声让人头皮发紧,气浪横扫整个炮兵阵地,像是刮起了狂风,十六辆火箭炮在不到半分钟之内就将三百多枚杀伤力巨大的火箭炮炮弹狠狠的倾泄到了蒙古军的防线上!这轮炮火既猛烈又精准,蒙古军还没有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阵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铁丝网和堡垒碎片在雷霆霹雳般的轰鸣中飞向半空,蒙古士兵在火光一中就不见了踪影,鬼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了! 轰!! 一发155毫米重炮炮弹落在饭堂附近,大地震动,烟焰飞腾,很多正在伸长脖子吞咽着面包的蒙古士兵猝不及防,被震得东倒西歪。营长大惊失色:“哪里打的炮?哪里打的炮?”话音未落,又一发炮弹飞了过来,这回是203毫米气爆弹,准得不能再准的落入排队领饭的蒙古士兵队列中间,很多蒙古士兵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彻底粉碎了,就连本能的趴在地上躲避炮击的士兵也没能逃过一劫,爆燃飓风将他们像一堆树叶一样卷起来狠狠的甩了出去,裂肢碎肉弹片似的向四周激射,一百五十米内到处都是,饭堂成了屠宰场,惨不忍睹。由于没有任何准备,这发炮弹给第九营造成极大的伤亡,这个营至少得砍掉一个连的番号了。 营长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砸倒,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他使劲扇了自己一耳光,让 自己清醒过来,再使劲晃晃脑袋,将万点金星甩到一边去,这才发现砸在自己身上的是一条血淋淋的大腿,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身上的玩意儿,都被齐根炸断了,皮肉收缩,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上面还挂着几根白色的筋。他胃袋一阵翻江倒海,胃液涌上喉咙,“哇”一下将刚刚咽进去的面包全给吐了出来。他一边呕吐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冒着嗖嗖横飞的弹片冲向营指挥部。炮弹不断落下,以爆速飞行的弹片肆无忌惮的收割着生命,不断有捂着脑袋尖叫着四处乱跑的士兵被弹片打中,身体像爆炸似的喷出大蓬鲜血,仅剩下一口气的伤兵在血泊中蠕动,呻吟,军营被炮弹点燃,燃起熊熊大火,飞溅的鲜血,呼啸的弹片,横飞的碎肉,以及支离破碎的躯体,终于让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蒙古士兵见识到了现代战争的残酷和惨烈,死亡的恐惧让他们的灵魂都为之战栗!一发105重炮炮弹落在附近,营长腿一软,一跤摔倒,小腿火辣辣的痛,一看,腿部肌肉已经被炸得裂开一道一尺长的血口,露出白森森的腿骨。他顾不上了,支撑着想要站起了,刚直起腰,又是跤摔倒,只好手脚并用朝指挥部爬过去。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在地面上拖出条长长的血路。 两名士兵冲过来,将营长架起来冲进了指挥部。卫生员拿出绷带跑过来要帮营长包扎,被营长推到一边:“别管我了,马上跟师部联系,向师长报告说华军在边境展开猛烈炮击,有可能向我们发动大规模进攻!” 通信兵已经吓傻了,手哆嗦得厉害,半天也没能开通电台。营长不耐烦的将他撸到一边去,迅速开通电台,对着话筒大叫:“呼叫师部,呼叫师部!十万火急,华军向我们开火了,炮火非常猛烈,他们已经不宣而战……听到请回话,回话啊!” 电台里没有回音,只有沙沙作响的噪音。作为电子战的老手,华军当然不会忘记电磁压制,仅仅六架电子豹就完成了对整个边境线的电磁压制,使得蒙古边防部队的通信系统濒于瘫痪,哪怕跟友军近在咫尺也无法联系上,只能各自为战。在苏联留过学的营长当然知道华军对他们做了什么,赶紧调换频道,可惜,没等他换好频道,一发炮弹就直接命中了指挥部,咆哮而来的冲击波和弹片将指挥部里的一切都给扯成了碎片。 炮击持续了整整三十分钟。在这三十分钟里,华军朝对面的蒙古边防军的防线倾泄了两万多发炮弹,那段连绵四十公里的防线烟焰冲天,蒙古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出奇的是,没有一发炮弹落在苏军头上,显然,华军刻意缩小了打击面,只打 蒙古军,没有去招惹北极熊。即便是这样,这轮炮击仍然让苏军陷入了混乱之中,华军居然朝蒙古开火了,这简直就是难以置信!该死的,你们不是从不打第一枪的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节操还要不要了?苏军军官满世界的找政委,政委满世界的找士兵,而苏联士兵抄着家伙满世界的找敌人,乱套了,都乱套了!最乱套的是,苏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上头吩咐他们遇到华军挑衅要坚决还击,可问题是,这次华军不是挑衅,而是直接打过来了,还不还手?一还手,就意味着两国之间战争爆发了!能打赢当然万事大吉,万一打输了,他们可就遭殃了! “炮兵马上还击,告诉华国人,跟我们玩炮战,他们还嫩点!”与蒙古边防九营邻近的苏军某步兵团团长愤怒地狂吼,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恶的黄皮肤猴子,才打赢两场战争就忘乎所以了,趁着苏联内乱之际朝蒙古亮出了刺刀,完全忘记了苏联从蒙古方向全力突击,二十四小时内就能打到北京去!我们是衰弱了,但还没有弱到可以让你们骑到我们的头上的地步! 作战参谋抄起电话正准备转达团长的命令,政委两腿带风冲了进来,铁青着脸大喝:“不许开火!” 团长瞪着政委,愤怒地叫:“不许开火?华军炮弹都砸到头上来了还不许开火还击?难道让我们伸长脖子让华军砍吗!?” 政委吼得嗓子都沙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哪怕一块弹片落到我们头上,这是华军的一次试探,他们发动这次进攻的目的在于试探!如果我们不还击,那么这场战争就是他们跟蒙古之间的战争;如果我们开火,苏联马上就卷入战火了,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团长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就这样让他们杀过来?要知道,蒙古后面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 政委无力的挥挥手,说:“向上头请示,如果他们允许我们还击,我们再开火,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一股鲜血在胸口涌动,几乎要顺着喉咙喷出来。团长气得快要爆炸了,向上头请示!上头再向上头请示,一层层的请示到莫斯科,得花多少时间?如果华军手黑一点,等到上头允许他们还击,只怕他这个团三千多人已经变成三千多具冰冷的尸体了! 轰! 一发炮弹有气无力的落在指挥车附近,掀起大团雪花。蒙古军终于开火还击了,零零星星的炮弹打过来,炸起一团团雪雾,这点火星,连华军团级演习的火力都比不上。蒙古军分区第四骑兵师师长 微微冷笑,正如他所料,直到现在苏军都保持沉默,苏联的虚弱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对着话筒斩钉截铁的下令:“装甲团全速冲击,只要还没有被击毁都不要停,直到撞上苏军的防线为止!” 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滚滚前进,辗碎冰雪越过了边境线,辗过雷场,撞倒铁丝网,势不可挡。已经被两万多发炮弹打掉了半条命的蒙古边防军看到这群巨兽咆哮而来,吓得面无人色,扔下武器就跑,这些钢铁巨兽紧追在他们后面,航向机枪不停的喷吐出火舌,炽热的弹丸汇成一把把细长锋利的火镰,打烂了蒙古士兵的后背,将他们三个一丛两个一堆的撂倒…… 历史永远记住了这一天:一九八七年三月十六日,在这一天,共和国蒙古军分区第四骑兵师越过边境,对蒙古边防军独立团和第九营发动闪电突袭,这是自北洋崩溃之后,时隔七十年,共和国的铁骑第一次回到了这片土地。 第三十二章风起大漠(三)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博罗西洛夫急匆匆的回到总参谋部,气都还没有喘匀便语音急促的询问起来。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盯着大屏幕,一言不发。通过大屏幕可以看到,至少一个师的华军精锐部队正以装甲部队为尖锋,越过边境线杀向蒙古边防军的阵地。装甲轰鸣,炮声隆隆,钢铁巨兽喷吐着灼热的子弹和炮弹,无情地吞噬着生命,雪原上血流成河。博罗西洛夫越看面色就越难看,沉声说:“这是华军蓄谋已久的军事打击!”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是试探,他们想用一场有限度的战役来试探我们的底线,看能不能将我们驱赶出蒙古高原,解除我们对他们首都的威胁!” 博罗西洛夫很赞同这一观点。驻扎在蒙古高原上的苏联红军是顶在华国胸口的一把利剑,逼得华国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几十年来全力发展军事力量,从不敢放松,如今他们羽翼已丰,而苏联江河日下,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当然会想办法拔掉这把顶在他们心窝的利剑!形势对苏联越来越不利,而华国的情况却越来越好,双头鹰已经被他们赶出了亚洲,马六甲海峡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又在南亚次大陆取得了几千公里的出海口,东瀛更是在东南亚战争中被他们踢断了三根胁骨,至今仍躲在那一长串海岛上舔伤口……台海两岸的关系日益紧密,和平统一成为主旋律,华国的敌人越来越少,他们终于可以集中全力解除北方的威胁了! 两个疆域最为辽阔的大国之间的碰撞已经在所难免。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直到目前都没有接到驻蒙苏军遭到攻击的报告,显然,华军很小心的缩小了打击面,只对蒙古军对动刀子,以试探我们的反应。” 博罗西洛夫问:“如果我们不插手,蒙古能在华国的攻击之下支撑多久?”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恐怕不会超过三天,这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博罗西洛夫喃喃说:“蒙古后面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了啊……”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默然,他当然知道苏联当前的情况有多糟糕,但他更知道西伯利亚大铁路对苏联的重要性。一旦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切断,苏联在远东百万大军很有可能会被活活饿死,谁叫远东地区开发得那么不理想? 怎么办?到底还不还击? 直到现在,这两位在政变中夺取了权力的重要人物才想起,此时总书记还在克里米亚半岛那边呢!靠,这算什么事? 参谋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博罗西洛夫望着在屏幕上露出自己狰狞的轮廓的68式主战坦克,突然问:“元帅,你说如果我们跟华国全面开战,有几成胜算?” 阿赫罗梅耶夫吃惊的望着这个年轻人,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博罗西洛夫目光冷厉:“不是我疯狂,是这个时代逼得我们必须疯狂!我们国内已经是一盘散沙,北约步步紧逼,华国蠢蠢欲动,东西夹击之下,我们很快就会窒息而死!不想被他们夹在中间挤碎,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来,用他们的血将我们各加盟共和国之间的裂痕粘合,将我们的国民重新凝聚起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阿赫罗梅耶夫明白了他的意思。苏联已经积重难返,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重重矛盾转移出去,打败敌人,让老百姓把不满发泄出来,夺取他们的财富和粮食以改善苏联恶劣到极点的经济状况,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国家重新团结起来,焕发活力,重新振作!他沉吟着说:“华军的战斗力不容轻视,但是跟我们苏联红军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如果是常规战争,我们胜算不小,但是华国可是个核大国……” 博罗西洛夫斩钉截铁:“华国手里那少得可怜的几件核武器根本就没有机会打出去!对上我们,哪怕是打核战争,他们也伤不了我们一根汗毛!”咬咬牙,压低声音附在阿赫罗梅耶夫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阿赫罗梅耶夫露出震惊的神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博罗西洛夫说:“千真万确!” 阿赫罗梅耶夫不再犹豫,迅速发出了一道指令,命令远东军区所有部队立刻进入战争状态!华国想用一场小规模战争试探苏联的底线是吧?那好,就让他们尝尝踢到铁板的滋味好了! 蒙古高原上的厮杀还在继续。第四骑兵师以几十辆坦克为尖刀,劈开蒙古边防军的防线向纵深推进,锐不可挡,一个小时不到就突进了二十多公里,大批蒙古士兵在坦克炮塔面前落荒而逃,偶尔有悍不畏死的扛着反坦克火箭弹朝主战坦克开火,下场也是非常悲惨,不是被航向机枪子弹生生撕裂,就是被坦克履带卷进去再甩出来,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骨头是完整的了。越来越多的蒙古士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他们扔掉了重武器,爬上汽车和摩托车盲目逃窜,大喊大叫:“华军!坦克!他们的坦克太可怕了,我们没有坦克!”这样的表现,如果成吉思汗、忽必烈泉下有知,肯定会气在得棺材里打滚的。 形势危急 ,蒙古总统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苏军为什么至今仍然按兵不动了,他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前线,像命令一名下士一样冲着军区司令怒吼:“将华国侵略者赶回去,否则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军区司令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应了一声“是”,然后冲着电台怒吼:“把每一辆坦克每一名骑兵都给我派出去,一定要将华军打回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打回去!” 习惯了得过且过的蒙古军队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的狮子,发出一声怒吼,亮出了自己的尖牙利爪。 “嘿,黄魔鬼的后代,真的是让人大失所望啊!” 师长望着车窗外面的满地死尸,喃喃自语。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背部中弹的,开战才一个小时,蒙古军队已经是溃不成军了,而苏军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照这样的打法,用不了几天第四骑兵师就能一直冲到贝尔加湖去————如果中央允许的话。可惜,中央只允许他们发动一次试探性攻击,一旦遭到苏军的还击必须马上退回去,形势再有利也没用。 要不……学学李靖打突厥,先斩后奏? 嗯,这倒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想法,师长必须很努力的克制才没有向它屈服。这时,电台里传来装甲团团长的声音:“师长,我们发现了蒙古装甲部队的踪迹!这帮鞑子被打急了,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师长毫不含糊:“干掉他们!” 团长说:“坚决完成任务!” 几句话的功夫,装甲团前方十几公里处已经腾起大团大团雪粉,通过无人机发回来的图片可以看到,上百辆坦克正排成三列,在防空部队的掩护下迎着第四骑兵师进攻的矛头冲了过来。好歹也是苏联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苏联那套大纵深突破理论他们还是学到了一点的,两辆坦克之间的距离为四十米,队列严整,防空火力和反坦克导弹部队的部署也比较合理,显然,来的都是蒙古的精锐部队。只不过坦克也太寒酸了一点,一水的t-55,t-62有一些,但少得可怜,跟68主战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团长轻松的笑笑,一字字说:“冲上去,辗死他们!” 轰轰轰! 77b式自行火炮表示有话要说,黑洞洞的炮口喷发出比车身还要大的火球,炮弹从火球中心穿出,砸向十几公里外的装甲部队。当打到蒙古装甲部队头顶的时候,炮弹突然炸开,释放出几十枚子弹丸,被飘带拉成长长一串,像黑白无常手中的铁链,无情的缠向傻乎乎的t-55和 t-62,炮弹的飞行速度与弹丸的喷发速度叠加起来,使得弹丸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三倍音速,蒙军坦克周围突然腾起一团团火光,笔直的一排,像是一道道球形闪电,炸得碎片乱飞,一辆辆坦克在大爆炸中无可奈何的停下了脚步,它们的顶部装甲已经被炸穿,燃起大火,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 轰轰轰轰轰! 77b式自行火炮以每分钟六发的射速朝蒙军装甲部队倾泄着怒火,每一发炮弹轰出去,都要在蒙军队列中间制造出一道长达几十米的球形闪电,被扫中的坦克无一例外的碎片乱飞,燃起大火,侥幸没死的装甲兵浑身是身,衣服上头发上全是大火,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在雪地上发疯似的打滚,有很多都是扑腾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华军的反坦克武器设计理念很简单,我打上了就该击毁,击伤什么的,熊猫表示浓厚的没兴趣。几轮炮火下来,蒙军损失直线上升,至少有一个坦克营一炮未发就被抹掉了,坦克燃烧时腾起一股股漆黑的烟柱,让阴霾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 “不要管那些炮弹,冲上去跟华军搅在一起!” 蒙军装甲部队指挥官可不是笨蛋,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光是那十几辆鬼才知道呆在哪里的自行火炮就能将自己这支装甲部队轰个一干二净,唯一的办法就是全速冲击,冲上去跟华军混战,利用数量上的巨大优势淹没华军的装甲部队!在他的嚎叫中,损失惨重的装甲部队无视一排排的砸过来的反坦克子母炮弹,油门一踩到底,都不顾队列的完整性了,活像一块吃了春药又见了红布的西班牙公牛一样径直朝华军装甲部队冲去。带着撕裂帛布般的啸响落下的炮弹不断将一辆辆坦克打成燃烧的铁蟾蜍,但始终无法迟滞他们前进的脚步。 团长略一点头:“这才像样嘛!”他老人家亲自驾驶着坦克一马当先,避过一枚拉着长长一道尾线破空而来的反坦克导弹,冲向蒙军装甲部队。直升机部队扑了过来,马上,蒙军的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就在空中形成了一张炫目的火网,单兵肩射型防空导弹马蜂群似的朝它们飞来,数量实在过于稀少的直升机部队不得不暂时退出战场,他们可损失不起。不过,130轮式突击炮和77b式自行火炮帮他们出了这口恶气,一轮猛烈的炮火盖过去,好几辆自行高射炮被打成了一堆零件。一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发130毫米炮弹,发射架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飞上了半空。弹雨横飞中,两军距离不断拉近,如果哪个傻大胆爬上炮塔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有很多黑洞洞的炮口指向 自己! 咣咣咣———— 距离还有两千六百米的时候,68主战开火了,122毫米紫铜穿甲弹以六倍音速轰然而出,只一闪就打到了蒙军装甲部队中间,打在苏式坦克正面装甲上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海碗大的铁水横流的窟窿。坦克里面传出凄厉之极的惨叫声,接着,整辆坦克都在巨大的爆炸中震动变形,炮塔带着一道火柱飞起二三十米高,里面的士兵呢?就算用放大镜都找不着了。这还是蒙古装甲兵头一回尝到紫铜穿甲弹的厉害,这种近乎变态的武器那可怕的杀伤力让他们的灵魂为之战栗。 咣咣咣———— 蒙军坦克也发出了怒吼,t-55,t-62,都争先恐后的朝68主战倾泄自己的怒火,火力可比装甲团猛烈多了,数量上的优势摆在那里嘛。一场激烈的装甲对战就此展开,隆隆炮声和飞洒的鲜血唤醒了沉寂的高原。 与此同时,第四骑兵师的后方也有动静了,大地震动,像有雷霆朝他们滚滚而来,那轰轰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点数了。毫无预兆的,两翼都扬起了大雾一般的雪粉,白茫茫的一片里人喊马嘶,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人正朝他们冲来。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对视一眼:“蒙古骑兵?” 说什么就来什么,话音未落,一大队一大队的骑兵已经从雪雾中冲刺而出,他们手持自动步枪,伏在马背上,人和马浑然一体,快如闪电,在他们身上你依然能感受到曾经席卷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的剽悍、凶残与狡诈。两千多骑兵一左一右呼啸而来,其疾如风,侵略如火,配合得近乎完美,能将骑兵玩到这个地步的,大概也只有蒙古人了。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不再是只能靠两条腿走路的南宋步兵。 四辆装甲车将车队护在了中间,军用吉普车顶盖上也架起了一挺挺轻重机枪甚至高射机枪,营长一声令下,车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刺猬,那无数条飞窜出去的火舌就是这只刺猬身上的尖刺。众多机枪和自动步枪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一头撞进弹幕里的蒙古骑兵像是被飓风扫中似的,成堆成堆的倒下,很多战马在高速冲刺的时候身上突然迸出一道道血箭,撕裂身体的子弹抽光了它们的力气,战马悲嘶着重重栽倒,将骑兵甩出老远,摔得昏头转向。侥幸没有摔死的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透过漫天飞舞的金星,他们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碗口大的马蹄或者战马那血淋淋的像小山一样压下来的身躯,骨骼粉碎的闷响和战马的 悲嘶萦绕在耳边,汇成悲壮而无奈的乐章。 骑兵的时代,真的过去了。不管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家伙,骑着战马去冲击机械化部队都跟自杀没有什么两样。眨眼之间,蒙古骑兵的尸体就铺满了荒原,鲜血把染红了雪地。而在北京,外交部发言人精神抖擞的对着国内外的记者义正辞严的说:“鉴于蒙军近来屡屡向我边民开火,掠夺我边民的财产,多次警告也不知悔改,我国政府决定给蒙古一个小小的教训……目前我蒙古军分区第四骑兵师已经越过边境,正在跟蒙古军激战……” 第三十三章风起大漠(四) 爆豆似的枪声没有一丝空隙,无数条火蛇张牙舞爪,在蒙古骑兵中间闪划而过,带出一团团血雾。第四骑兵师运输营用无数子弹铸成一道炽热的死线,以血肉这躯不停的冲击着这道死线的蒙古骑兵一波波的冲上来,一波波的倒下,平坦的地形不再是骑兵逞凶的理想战场,相反还变成了他们的屠宰场。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蒙古骑兵的尸体就铺满了战场。 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几发155毫米重炮炮弹从远处飞来,老实不客气的砸在蒙古骑兵冲击的队列中间,每一发落下来都要在他们中间掀起一场血雨,处于杀伤半径之内的蒙古骑兵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机会,在声声惨叫中被狂暴的气浪抛向天空,再被撕成几块落下来,断手断脚飞得到处都是。至于随后杀到的远程火箭炮炮弹,更是直接在他们前面打出一道高高的火墙,处于这道火墙边缘的蒙古骑兵惨叫着消失在血雨烈焰之中,没有一个能冲过去。 天空中传来了刺耳的呼啸声,蒙古骑兵的迫击炮终于开火了。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往运输连的防线吊,在雪地上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来,射速倒也不慢,但是跟成排砸下来的155毫米重炮炮弹比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蚊子在哼哼。营长看着一道有气无力的腾起的黑红色烟柱,无言的摇了摇头。蒙古人和平得太久了,连最起码的协同作战都不会,好几发炮弹打到了自己人中间,即使自己是后勤部队,打这样的对手还是有种太欺负人的感觉。而一连长却没有这样的自觉,那家伙操纵着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二百五十发一条的弹带一条接一条的扫出去,打得跟刮风似的,重机枪强劲的后座力震得他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晃动,他两眼直冒绿光,亢奋的嗷嗷狂叫,活像发了情的公牛。高平两用重机枪枪口指到哪里,哪里的蒙古骑兵队列中间就会被凿出一口口血泉,滚烫的鲜血从被高射机枪子弹生生撕裂的躯体肆无忌惮的飞洒而出,溅起两三米高,碎肉骨屑内脏碎片什么的混合在血雾里溅射而出,将附近的人给淋成了血人。这家伙嗷嗷大叫:“不怕死的就上来吧,老子这些年打靶都打得想吐了,早就想尝尝用高射机枪打人的滋味了!真的……好过瘾哪!” 这个战争狂人! 又一条弹带扫完了,一连长还要再换一条继续扫,可惜蒙古骑兵不是一上战场就非弄死自己不可的蝗军,看到转眼功夫十停人马就去了九停,剩下的一个个面无人色,大叫“攻不上去!快撤!快撤!”调转马头溜之大吉,等到连长大人换好弹带,幸存的蒙古骑兵已经跑得只剩下一道烟 了。 运输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敌人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左右,来势汹汹,大有将他们辗成肉泥之势,怎么才十几分钟就跑得没影了?这些蒙古骑兵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蒙古骑兵骑着战马在草原上落荒而逃,华国士兵也骑着草泥马追在他们后面狂飙…… 后方这场恶战以运输营伤亡四十余人、蒙古骑兵伤亡一千三五余人而仓促的划上了句号,但是前线,激战却直趋白热化。 第四骑兵师在八零年全面换装,由半骡马半摩托化改为半机械化,又在八五年转为全机械化,立足于与苏军机械化部队正面对抗,中央军委对他们的要求是在野战中击败苏军一个摩托化步兵旅或者挡住苏军一个狙击师至少四十八小时,为了达到这样的要求,全师在训练的时候可以说是豁出了性命,伤亡事故时有发生,十年磨一剑,现在是时候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果了。装甲团装备的仍是68主战,它对付t-72t-80也许有些吃力,但是收拾t-55和t-62可是毫无压力,虽然是以少打多,但是全团官兵毫不畏惧,嗷嗷叫着冲上去,逮着蒙军坦克就开火!122毫米高压滑膛炮配备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对于t-55和t-62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绝对是打哪少哪,打到哪里都是一个铁水直流的大窟窿!几分钟不到,蒙军第一横列的坦克战车就被一扫而空,装甲团锐不可挡,挟带强大的动能凶狠地撞向第二横列! “笨蛋,你他妈玩什么蛇形机动,真把自己当成喷气式战机了是吧?”蒙古装甲兵的素质实在有些抱歉,低级错误不断,团长实在看不下去了,边打边充当蒙军装甲部队教官,厉声训斥,“这样绕来绕去你还怎么开炮啊?算了,给你一炮早死早投胎吧!” 轰! “傻逼,在战场上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一头撞上前面的坦克的屁股算什么事?默契,默契是很重要的!” 轰!! “我操,哪来的活宝,居然把屁股对着我的炮口开车逃窜?就算想死也换一种死法吧,别来浪费我的炮弹!” 轰!!! “开炮时机要掌握好!要瞄准窝弹区开火!照你这样打法,我就算把坦克停在这里让你打,你打到明天也别想将我击毁!” 轰!轰! “咦,这个车组的战术意识不错,正面啃不动就利用浓烟作掩护绕过来朝坦克最薄弱的后部开火,不错,不错!但是你他妈好像是装甲车啊,用30毫米机关 炮扫坦克我也就忍了,但是……你居然用榴弹,那我就绝对不能忍了!” 嘭! 这回没有爆炸巨响,因为团长根本就没有开炮,他驾驶着68主战以五十公里的时速朝那辆用30毫米机关炮冲他狂扫,打得火光灿烂的装甲车撞了过去,风速加车速,一家伙就将那辆只有十几吨重的装甲车给撞翻,然后从上面辗了过去,没有来得及爬出来的蒙古士兵顿时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再顺手一炮将一辆企图发射反坦克导弹的吉普车轰起十几米高,团长郁闷的咒骂一声:“妈的,这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装甲兵!” 装甲团的官兵可不管对方是真正的装甲兵还是冒牌的,反正你出现在我的对面你就得死!这群狼崽子三五成群的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看到坦克就开火,看到扛着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的步兵就用航向机枪扫,打得那叫一个火爆。他们这些年来训练是如此的刻苦,以至于现在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跟敌人干,反而有点像是在度假了。蒙古装甲兵拼命开火,炮弹不要钱似的打出去,抵抗得不谓不坚决,但是器不如人,t-55和t-62很难正面击穿68主战的复合装甲,往往是好不容易瞄准了目标,开火,成功命中,炮弹却咣一声弹飞到一边去,唯一的战果就是将68主战里的装甲兵给震得眼冒金星而已。但是68主战一旦开火可不像他们这么客气,挨上一炮就得死!有些倒霉蛋同时被两三辆68主战击中,连人带坦克一起炸得破破烂烂,死得那叫一个惨。蒙古装甲兵的拼死反击也给装甲团造成了一些损失,有近十辆装甲车被击毁————也仅仅是装甲车而已,他们可没有那个能耐击毁68主战。 安南装甲兵的悲剧在蒙古士兵的身上重演了。不,蒙古装甲兵的命运比安南装甲兵的还要悲惨得多,安南猴子打不过好歹还能弃车逃进山林里,蒙古装甲兵呢?一马平川,无险可依,你叫他们往哪里逃?等死吧! 团长见自己的部下砍瓜切菜似的狠宰着蒙古装甲兵,既高兴又有点郁闷,训练了这么多年,下辈子的汗都流干了,碰上的却是这样的对手,真是泄气,说好的苏联坦克部队呢?说好的钢铁洪流呢?都他妈死到哪里去了?他干脆退出第一线,对着话筒狂嗥:“狼崽子们,再加一把劲,早打完早收工!” 炮声变得更加密集,震天动地。 苏联驻蒙古独立坦克团团长尤金中校站在高高的土丘上,端着望远镜盯着远方。距离太远了,通过望远镜也只能看到地平线后面闪烁的火光,还有一道道高高冲 起的烟柱,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了。华军保持了克制,并没有投入空军,就连陆航的使用也受到很大的限制,因此他可以放心观战,在这里一站就是近半个小时,动也不动,却没有任何危险。 一辆矮车身长炮管的主战坦克从地平线后面跃了出来,接着又是一辆,再一辆!蒙古装甲集群上百辆坦克组成的方阵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被打穿了,68主战高高扬起炮管从缺口冲出,低吼着朝这边冲了过来,在它们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高高冲起的烟柱,显然,那支装甲部队已经彻底完蛋了。 68主战坦克群高速逼近,在高处观战的苏联军官握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几乎将望远镜捏碎。四十二年,整整四十二年了,打从二战结束以来,还没有哪个国家的装甲部队敢于像他们这样不知死活的朝着苏联装甲兵咆哮而来,华国第四骑兵师算了开了先河。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苏联军官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们望着身体身后的部队,上百辆t-64、t-72,数量众多的反坦克导弹,如此强大的力量,只要上头一声令下,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能将这个可恶的第四骑兵师打个落花流水! 但是,上头始终不允许他们开火,只要华军的炮弹还没有砸到他们头上,他们就只能忍! 华军坦克距离他们只剩下六公里,已经可以听到那让每一名装甲兵的血液都为之沸腾的轰鸣声了,开火还击的命令始终没有来。 尤金中校放下望远镜,被蒙古高原的风沙刻画出一道道皱纹的脸写满了沧桑和无奈,他嘎声说:“撤退吧。” 副团长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撤退?你是说,让我们在那些黄皮肤猴子面前撤退?不!绝不!苏联红军的骄傲决不允许我们在他们面前撤退,这是懦夫的行为!!!” 上校说:“如果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让华军将我们包围,然后利用这一点大作文章,那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了。撤退,同样的命令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副团长胸膛急剧起伏,喉结蠕动,拳头捏得啪啪响,足足用了半分钟才将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压抑下去,发出一声怒吼! 独立装甲团几百辆车辆组成一个层次分明的盒形方阵,一个坦克营殿后,一个坦克营充当先锋,火力支援营和防空部队分布在各个节点,随时可以对着地面和天空倾泄出凶猛的火力;盒心是机械化步兵营,大批装甲运输车辆被坦克保护在中间,以免受到攻击,整个方阵看上去就像一块铁板,不管从哪个方向扑 上去都会被硌掉大牙。在隆隆炮声中,这股洪流缓缓后撤,而第四骑兵师装甲团也没有紧追,只是放慢速度远远的跟着,两军士兵隔着数里之遥冷冷对视,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呛人。 团长盯着对面那个浑然一体的装甲方阵,胜利的喜悦一点点的从脸上消退,神情变得凝重:“老毛子的装甲部队……不好惹啊,这样的战术素养,我们再苦练十年也赶不上!” 政委在电台里也不无感叹:“是啊,一对一的话,输的肯定是我们。幸好,他们撤退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团长嗯了一声,说:“马上向师长报告,就说苏联独立装甲团已经撤退了,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请指示!” 师长的命令很快就来了:“停止追击,就地防御!” 这一次作战的目的在于试探,目的是摸清楚苏联在蒙古问题上的底线。苏联的反应很反常,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大举反击,更没有声色俱厉的威胁,不声不响就撤了,师长本能的觉得不妙,不敢再轻率冒进,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同时向军区报告了这一情况。 苏军撤退的消息通过电波,转眼间就到达了中南海。看着电报,中南海松了一口大气。他们的冒险有了回报,苏联已经无力在蒙古跟共和国正面对抗,这把顶在北京胸口的尖刀,是时候拔掉了。 总参谋部迅速下达了好几道命令,整个蒙古军分区和北京军区都动了起来。根据总参谋部的命令,第四骑兵师稍稍收缩一下之后,就地构筑防线转入防御,等待136集团军前来会合,然后横扫蒙古高原,把战旗插到唐努乌梁海去,封狼居胥,洗雪国耻! 然而,他们最终等来的,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 就在华军与蒙古军在高原上杀得血肉横飞的时候,遥远的加加林航天中心,一支擎天柱般巨大无比的运载火箭在天崩地裂般的巨大轰鸣出拔地而起,卷起大团乳白色烟云,整个航天中心为之震颤。不久之后,运载火箭到达近地轨道,船箭分离,一艘货运飞船满载着一种特殊的化学燃料飞向和平号空间站。稍后,两架暴风雪航天飞机沿着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的跑风驰电掣,呼啸而起,斜斜刺入天空,专为猎杀卫星而精心打造的动能导弹像毒蛇的獠牙,在苍白的阳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第三十四章风起大漠(五) 东亚地区越来越紧张的局势紧揪着全世界的心灵,每一位政府家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块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地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一场政治地震。也是,此时苏联摆在远东地区的兵力已经达到创纪录的一百零六万,而华国放在三北地带的兵力也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万,重兵云集,摩擦不断,大战一触即发,能不紧张吗? 蒙古高原上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像一枚百万吨级核弹,轰然炸开,将关注东亚地区局势的政治家们炸得晕头转向!不少国家元首骇然惊呼:“华国疯了么,居然出兵去打蒙古!”不过想想,打蒙古似乎是意料之中,东北是华国的重工业基地,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几十年的建设就算毁了,虽胜亦败;新疆风沙迷漫,经济落后,在那里开战对华国的后勤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而蒙古,它地势平坦,而且深深的锲入了华国的心脏,苏联的装甲洪流从蒙古高原上倾泄而下,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能打到北京,这是华国无法容忍的,现在机会来了,当然要收回这块土地!但蒙古对苏联同样重要,失去了蒙古这个缓冲地带,西伯利亚大铁路就赤裸裸的暴露在华军的刺刀下了,就如同纳粹德国的军队开进了芬兰,让他们陷入无路可退的境地!华国向蒙古动刀子了,苏联会善罢甘休吗? 全世界都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柳维平刚在柏林下飞机就得到了共和国出兵蒙古的消息,邵剑辉注意到老大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身体却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分明掠过一丝惊骇!在草草应付了一下德国政要之后,柳维平径直就让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国,这让期待着跟他交流一番的德军将领十分失望,私底下向邵剑辉抱怨说这是一种十分失礼的行为。只不过,就连邵剑辉也没有心情搭理这些古板的德国人了,他已经乱了方寸,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下,草草结束访问,十万火急的回国!这太严重了,搞不好,共和国与苏联之间会爆发全面战争的,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蒙古自古以来就是共和国的领土,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苏联在雅尔塔会议上以出兵东北为条件,强行将蒙古从共和国的地图上肢解了出去,成了现在的蒙古国,这种野蛮的行为是对共和国的主权的公然极大侮辱,是无法接受的!如今雅尔塔会议的格局早已崩溃,共和国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蒙古独立,因此,我国政府决定让外蒙回归……我们的要求是合法的,也是正义的,希望苏联尊重我们,也尊重蒙古人民的选择,不要再横加干涉,须知,现在的华国不再是四十 年代的华国了!” 克里姆林宫里静悄悄的,博罗西洛夫、奥加尔科夫、阿赫罗梅耶夫……众多大人物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看着屏幕上华国外交部发言人的表演。博罗西洛夫神情冷峻得令人生畏,阿赫罗梅耶夫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眼镜,奥加尔科夫带着一丝淡然的笑容,时不时抿一口杯里的红茶,悠然自得。政治局的人物或忐忑不安,或咬牙切齿,或心怀鬼胎,表情丰富得很,这些政客被博罗西洛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有不少人被软禁,甚至有几个被暗地里处决了,余下的也吓破了胆子,在博罗西洛夫面前比孙子还要老实,生怕一不留神,那个魔头就派一队宪兵上门给自己发上一张请柬,请自己到某个秘密监狱去喝茶。但不管他们如何自私自私,看到华国公然出兵蒙古,他们还是非常愤怒,毕竟,他们还没有忘记自己是苏联人。 “我们必须给华国一点颜色看看!”一位政府局成员拍案而起,表演得七情上脸,“蒙古后面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失去了蒙古这个屏障,西伯利亚大铁路随时可能被华国切断,远东地区也就保不住了!” “对啊,华国的贪婪是没有极限的,如果我们今天在蒙古问题上向他们妥协,明天他们就能以同样的借口出兵海参葳!”一位留着漂亮的胡子的政治局成员也跳了起来,“我们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应该命令军队寸步不让,让华国知道,想从我们手里夺走哪怕一寸土地,是多不现实的!” “就是!他们太过份了,居然趁火打动劫,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很快就要冲西伯利亚伸爪子了!” “想打是吧?我们奉陪!说到打仗,我们怕过谁了!” …… 一时间群情激愤,每一名代表都挥舞着拳头放声怒吼,恨不得把华国撕成碎片! 博罗西洛夫面色总算缓和了一点,不错嘛,这帮自私的家伙还是爱国的,国难当头,他们还是会以国事为重。他把目光投向奥加尔科夫:“总参谋长,你怎么看?” 奥加尔科夫放下茶杯,说:“这是试探。华国想用一个师来试探我们在蒙古问题上的底线,如果我们表现得很强硬,那个师马上就会缩回去,而如果我们选择了妥协,恐怕那个师后面会在一夜之间冒出好几个集团军,席卷蒙古高原!” 阿赫罗梅耶夫说:“华国显然是忘记了倭军的教训了,我们很有必要也给他们一次诺门坎式的教训!” 政治局代表们无不暗吸一口凉气,这个看 似温文尔雅的老家伙还真狠,一开口就要战!依他们的看法,往蒙古高原上派几个装甲师,再派几加轰炸机在华军头顶飞过,向华军表明态度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停止冒险就行了,跟华国打,是闹着玩的吗?会死很多人,要花很多钱的,而现在苏联的国库都可以跑老鼠了! 博罗西洛夫自语:“诺门坎啊诺门坎……”他眉宇一扬,说:“一九三九年,朱可夫元帅在诺门坎重创倭军,打得野心勃勃的倭军溃不成军,直到二战结束也不敢再向苏联呲一下牙齿,从而使得斯大林元帅可以放心的从远东地区抽出五十万大军,大大充实了莫斯科方向的防御力量,最终让德国在莫斯科城下惨败而回,可以说,一场诺门坎战役让苏联获得了战略主动!而现在,苏联内外交困,极为被动,是时候跟华国也来一场诺门坎战役了!” 政治局代表们咬了咬牙,博罗西洛夫控制了莫斯科城,手里更捏着他们不少把柄,没法跟他斗的,打就打吧,反正又不用自己上战场!再说了,华国虽然称不上富裕,但比起苏联来好太多了,那里有着苏联目前最需要的一切东西,比如说粮食、轻工业产品,只要能把东北拿下,苏联粮食短缺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假如能兵临北京城下……华国将不得不支付一笔数以千亿计的战争赔款,有了这笔钱,苏联就能偿还债务,经济也会随之复苏,难关也就度过去了!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也能在这场战争中得到大量好处,何乐而不为? 跟政客不同,奥加尔科夫等人更多是从战略上来考虑。从东德撤军使得苏联在欧洲的领土失去了屏障,北约步步紧逼,快推进到苏联家门口来了;而华国在远东地区跟苏联对峙,寸步不让,长此以往,苏联再强大也会被他们活活耗死的,与其是这样,还不如行险一博,杀出一条血路来!当然,能在华国身上获得大笔战争赔款就再理想不过了,当年东瀛就是靠一场甲午战争,从满清手里获得了二亿三千万两白银的赔款,为此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最终成为世界大国,黄皮肤猴子都能做到,苏联为什么就做不到? 必须通过一场战争将苏联的债务和矛盾转移出去。北约和华国,二选一,选择性跟北约全面开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虽说苏联一直看不起北约军队那帮娇生惯养的少爷兵,但是北约总数多达近万枚的洲际导弹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把他们打急眼了,毁灭地球可怎么办?相比之下,华国在这方面可就弱得多了,估计他们射程在七千公里以上的弹道导弹仅七十到一百枚,核潜艇仅五六艘,核武器也不多—— ——这样的核力量也不算弱了,但是跟北约和苏联庞大无比的核武器库一比,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苏联的绝密武器可以叫他们一枚洲际导弹都打不过来,失去了核威慑能力,华国在苏联面前算什么! 双头鹰已经被华国挤出了东亚地区,打败了华国,整个亚洲都是苏联的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呢? “对,也给华国来一场诺门坎战役,让他们知道苏联的厉害!” “让远东军区全力以赴,将华国部署在三北地带的部队歼灭掉,让华国从此提起苏联红军就尿裤子!” “我们不光要摧毁他们的三北防线,还要打下长春,打下沈阳,一直打到北京去,让整个华国都在我们的履带下颤抖!” 大家刻意没有去提戈尔巴乔夫,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戈尔巴乔夫已经快要成为过去式了,现在是那个面色苍白却舍不得吐出几桶血然后咽气的家伙说了算,还是在他面前多多表现一下吧!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卖力,吼得一个比一个响,好像恨不得马上调到远东地区去,抱炸药包去拼华军的坦克!这番表演虽然夸张,但是那些高级将领看着还算觉得顺眼。 这时,一位少将走了进来,递给博罗西洛夫一份加密文件。 博罗西洛夫快速的看了一遍后,递给奥加尔科夫。 奥加尔科夫看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报告称,和平号空间站已经成功接收了货物,而两架暴风雪航天飞机亦已进入预定轨道,一次战争史上未曾有过的战略打击马上要拉开帷幕了。 博罗西洛夫对外交部长说:“马上发表声明,声称我们已经查明,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是华国特工的偷袭所导致的,要求华国正式向我们道赚,并赔偿我们经济损失共计三千五百亿卢布,限他们在十分钟之内作出答复,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我们将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三十五章魔盒打开(一) 波音747客机以每小时七百公里的速度在万米高空中平稳地飞行,这是一个从柏林直飞香港的航班,有九十多名乘客,大多是前往华国投资或旅游的德国富人。他们交头接耳,在交谈着什么,漂亮的空姐则带着迷人的微笑在客舱里走来走去,为乘客提供周到的服务。机舱里洋溢着愉快的气氛,华国跟德国的关系一向不错,这些前往华国的德国人都很看好华国的发展潜力,在华国投资肯定能得到丰厚的回报的。什么?你说华国随时可能跟苏联打起来?开玩笑,这两货已经僵持了几十年了,都没有打起来,现在就更打不起来了,安啦,在华国投资绝对是安全得很的! 由于某种原因,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华国已经在蒙古高原大开杀戒了,而这一拳正正打在了苏联的鼻子上,让这头北极熊为之暴怒,因此乘客们心情舒畅,聊着华国的美食,聊着华国的美女,聊着华国的长城和故宫,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似乎比华国人还要了解华国。只是,在经济舱里几名真正的华国人却神情严峻,忧心忡忡。 柳维平望着窗外的白云,脸绷得紧紧,打从上了飞机以来,他一直是这样的表情,神情阴郁,严峻里掩饰不住一抹浓浓的忧色,几名警卫员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柳哲则刚好相反,他虽然也是神情严峻,却带着一丝激动。这个战争狂人,提百万雄师击灭敌国收复失地是他最大的愿望,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如今蒙古战云骤起,不出意外的话,外蒙很有可能会被夺回来,他怎么能不激动?真恨不得长出双翅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国,去参加这场史诗般的战争!只是柳维平的反应让他不解,这个比他还好战的家伙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柳维平问。 柳哲笑:“飞机起飞才三个小时,你就不耐烦了?” 柳维平咕哝:“真的是太慢了……” 柳哲说:“拜托,这是民航客机啊,你以为是歼击机?”顿了顿,问:“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柳维平沉重的说:“我怕。国家现在是在玩火,出兵蒙古已经将苏联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我真怕苏联会狗急跳墙,跟我们全面开战……要知道,我们还远远没有准备好。” 柳哲说:“你是不是杞人忧天了?如果是在去年,我也会怕苏联突然发难,但是现在……你认为苏联还有力气跟我们全面开战吗?” 柳维平摇头:“你不了解苏联。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们有了歼十、歼- 12,有了远程战略轰炸机,有了航母,更有可以拦截洲际导弹的激光武器,就以为我们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就算苏联打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们并不知道,苏联的实力之强悍,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双头鹰那个星球大战计划是拿来忽悠人的,而苏联,他们却真的以全国之力打造自己的星球大战系统,他们会将核动力卫星发射进太空,他们会在空间站部署激光武器,他们会将反卫星动能导弹整合到航天飞机上猎杀我们的卫星,跟他们正面硬撼,我们一点优势都没有!” 柳哲怵然,沉吟片刻,说:“也许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但是我不认为现在苏联还有力气跟我们开战,他们的国库早就空了!” 柳维平说:“在1895年,东瀛也是在国库空空的情况下向满清开战,一举击倒了满清,获得了二亿三千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一跃成为世界大国!” 柳哲说:“可是,我们不是满清!” 柳维平说:“苏联也不是东瀛,它比十个东瀛加起来还要可怕!” 柳哲一怔,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在军事问题上跟柳维平吵架呢,不免有些意外。这家伙为什么如此忌惮苏联?真是令人诧异。他说:“就算————” 黑衣少校突然说:“情况不对!” 柳哲转过头问:“怎么了?” 黑衣少校警惕的扫视着四周,说:“说不上来,反正我一上飞机,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们!” 柳维平说:“这不奇怪,苏联与北约在德国明里暗里斗了几十年,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德国安插了多少间谍了。”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这架民航客机上有几个苏联间谍甚至杀手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苏联对他们下达了暗杀命令……柳哲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直往脑门窜,这是民航客机,连个降落伞都没有,如果苏联特工在飞机上装了定时炸弹,那他们……他低声说:“少校,你马上带两个人到处看看,发现不对马上回来报告!” 黑衣少校说声知道了,和两名警卫员兵分三路,看似漫不经心的四处游荡甚至调戏漂亮的空姐,实则像耙草一样一路搜索过去。他们戴的手表此时发挥了作用————这是一种拥有搜索危险爆炸物的功能的新型手表,专门给中南海警卫配备的,只要炸弹在五米之内,手表就会发出警报。两名警卫在乘客中间搜索,黑衣少校则不声不响的潜 入行李舱,进行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只是迟迟没有任何发现而已。 剩下两名警卫不起不响的把两个背包给柳维平和柳哲背上。这两个背包他们在上飞机的时候死活不肯放到行李舱,非常背着,搞得空姐一点脾气也没有,看他们背着背包的架势,不小心还以为他们是伞兵呢。正忙活着,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德国美女拿着照相机走到柳维平面前,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用略带一丝生硬的汉语问:“这位英俊的先生,你好,请问我能跟你合影吗?跟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照相,你不吃亏哦!” 警卫员眉头大皱,想要赶人,柳维平微微一笑,说:“荣幸之至。”金发美女发出一声欢呼,把相机递给一个中年人,请他帮自己拍照,然后站在柳维平右边,抱着他的右臂,笑得很甜,不小心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呢。警卫员眉头皱得更紧,这外国妞也太开放了吧! “靠近一点,再近一点,看着这里……那位先生,请你笑一笑好吗?跟这么美丽的女人合影的时候还绷着一张脸会犯众怒的……对,笑,开心的笑,笑得再开心一点……”那位临时客串的摄影师拿着照相机比划着,不断的调整角度,时不时指点一下柳维平和金发美女,看样子是想照一张完美的照片,那份敬业,真让人佩服。在他的指点下,柳维平和金发美女不断摆正自己的姿势,折腾了近两分钟,那个中年人才算满意:“好了,就这样,不要动,保持笑容……一、二、三!” 咔嚓! 快门按下,却没有镁光闪出,因为那个照相机在他按下快门的前一秒被一记重拳生生砸成了零件,几发手枪子弹从中迸了出来。中年男人脸上插满了照相机的碎片,闷哼一声,向后倒退几步,右手扬起,变戏法似的从手心变出一支小巧玲珑的手枪,对准柳维平就搂火!几乎同时,那位金发美女的笑容变得冰冷,左手五根手指发力,扣住柳维平的手腕,右手一翻,一个装着几毫升银灰色液体的注射器滑到了指尖,照准柳维平的颈部大动脉戳去! 那位一拳打碎了照相机的警卫员低吼一声,径直朝着枪口撞去。噗!噗!两发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拳头也像炮弹似的轰在了那家伙的脸上,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清晰可闻,听起来像是踩断了一根枯枝,那名杀手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六七米,撞倒了好几名乘客。柳维平则没有这么火爆,他只是看似随意的扬手一格,抓住了那位美女的手,金发美女脸庞扭曲,注射器使出吃奶的劲戳下去,却哪里移动得了半分?她 微微冷笑,名牌高跟鞋的鞋尖弹出一支长达五六厘米的钢针,闪着暗哑的蓝光,飞起一脚,朝柳维平踢过去。这跟钢针上液了氰化物,见血封喉,只要划破一点点皮就会致命,这么近的距离,她有十足的把握在柳维平大腿上戳出个深深的孔来,让他在几秒钟之内丧命!然而,脚刚抬起,她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骤然消失,视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切换,对上了一张冷峻硬朗的脸庞,这张脸正带着冰冷而残忍的微笑看着他,把手从她头上拿开。 “太过专心可不是什么好事,连我摸到你背后都不知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来当杀手,我真的看不过眼了。”那家伙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已经听不见了,但是从口型还是能读懂他在说些什么。柳维平一松手,金发美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瞪得大大的眼睛失神的看着上方,似乎是在诘问上天的不公。柳维平看了柳哲一眼,说:“这么漂亮的一位美女,真亏你狠得下心来扭断她的脖子!” 柳哲嘿嘿一笑:“在我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之分,美与丑我从来都不会在意!刘阳,你没事吧?” 刘阳就是那个用身体挡了两发淬有剧毒的子弹的警卫员,他那笔挺的西服多了两个小窟窿,却没有血流出来。他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掌心雷手枪的枪口动能弱得可怜,连鸟枪都算不上,能打穿我的防弹背心才叫见鬼了。” “啊————” 尖叫声蓦地响起,像用指甲刮黑板那么刺耳,淹没了刘阳的声音,机舱为之炸窝。原来被刘阳一拳打飞出去的那个空中飞人居然站了起来,只是颅骨已经被打塌,整张脸都变了形,眼耳口鼻都在流血,再加上那张外星人一般的脸,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亏他还在嘿嘿的笑,看到这张脸的乘客吓得魂飞魄散,就连男人都放声尖叫,声浪几乎将飞机震散了架!他断断续续的用俄语说了一句话,听不大清楚,柳维平也没有兴趣听他说下去,手一扬,那个险些要了他的命的注射器嗖一声飞过去,扎入那家伙的右眼,那家伙的脸顷刻之间变成了恐怖的青紫色,胡乱挥舞一下手臂,倒了下去,蜷曲成一团不动了。 柳哲问:“他临死前说什么了?” 柳维平一字字说:“他说:‘你们死定了!’” 柳哲冷哼:“操他妈的苏联特工,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来要我的命!” 话音未落,轰!!!一声巨大的轰鸣震倒了所有乘客,桔红的火球从一个行李箱里迸出,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撕开了机身,撕裂了行李 舱与机舱之间的金属隔板,席卷一切,机舱里顿时血肉横飞……下方小镇的居民只听到天空中一声巨响滚雷似的滚滚而过,那架飞得好好的波音客机身上迸出一团火光,断成了两截,带着浓烟大火翻滚着,悲嘶着,一头栽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一个噩耗通过电波传遍了全世界:一架从柏林飞往香港的波音747发生大爆炸,不幸坠毁,机上九十多名乘客全部遇难,飞机残骸坠入城镇里,造成三百三十一名居民死亡,是有史以来最惨痛的空难事故,德国警方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恐怖袭击事件,已经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苏联那边的效率要高得多,这架飞机刚从雷达屏幕上消失,相关的情报就传递到了博罗西洛夫手里。博罗西洛夫看完报告之后,望着窗外出神,半晌才低声说:“柳维平……可惜了,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跟你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将情报交给秘书拿去加密存档,然后拿起电话,调下了一个号码:“开始吧!” 第三十六章魔盒打开(二) 北京西山战略指挥中心。 屏幕在不断地播放着苏联外交发言人的讲话,那强硬的态度、强硬的语气还有荒堂之极的无理要求让人哭笑不得,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整个作战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似的,压得人心头发慌。 总参谋长神情严峻得令人生畏,目光如冷电,在电子地图上扫来扫去,最终定格在蒙古高原上。辽阔的大草原,烟沙晦迷的沙漠,还有那无情的朔雪寒风,除了多了一些苏联风格的建筑物之外,这片土地仿佛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早在共和国诞生之前,这片土地就被苏联野蛮地肢解了出去,成为神州大地身上一道巨大的伤痕,至今也没能愈合。北国雷霆在这里集聚,随时可能落下,“二十四小时之内打到北京”,这绝不是什么胡吹大气,而且随时可能变成现实的噩梦! 只有拿回外蒙,北京才谈得上安全。 但是,拿回这片土地为什么如此艰难? 这些年来,共和国已经用尽一切方法积蓄实力,努力缩小与苏联和北约的差距,在这方面共和国一直做得比较成功,差距确实在明显的缩小,而且在一些领域,共和国还走在了世界前列。在这种背景下出兵外蒙也不算是轻率的冒险,毕竟整个国家十几年来一直在为此作着准备,但是当苏联露出狰狞的獠牙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没底! 出兵外蒙,到底是对还是错? “命令三北防线的部队进入一级警戒,动用所有的军事卫星和侦察机以及无线电侦听站,给我盯死苏联远东军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连级部队的集结也不能放过!”总参谋长恶狠狠的下达了命令,“所有潜艇全部离港,防止苏联潜艇的偷袭,只有到了大海,潜艇才是最安全的……沈阳军区、北京军区、兰州军区的空军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敌军偷袭,我可不希望德国一日之内摧毁波兰空军的的情景在我们身上重演!还有北海舰队……” 总参谋长飞快地下达着命令,参谋们也飞快地作着纪录,每一道命令下来,大家的心头就沉重几分。几十年来,国家一直以苏联为头号假想敌,相关的作战方案每隔几年都要制订一套甚至几套,在档案柜里存着,而军事演习也搞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惴惴不安。 但愿这只是虚惊一场,但愿……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年轻的中校参谋面色苍白的冲进会议室,连报告都没有喊,嘴唇哆嗦着叫:“苏联人……动手了!刚刚接到德国情报站的消息,柳维平和柳 哲将军乘坐的飞机遭到炸弹袭击,坠落在德国边境小镇,造成四百多人伤亡,情报专家判断,这极有可能是苏联特工策划的有预谋的暗杀行动!” 仿佛一道霹雳从天际劈落,轰开了地面,露出地狱深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总参谋长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揪住那个中校嘶声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中校大气也不敢透,说:“柳维平将军和柳哲将军乘坐的飞机发生了大爆炸,两位将军和他们的随从极有可能遇难了!” 总参谋长只觉得眼前发黑,中校的嘴巴一张一合,明明就是面对面,但那声音却像是从地球的另一端传来的,根本就听不清。这一噩耗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柳维平,柳哲,韩枫,这些年轻的将领是如此的优秀,他们这些老军人在这些年轻将领身上寄托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和梦想,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成熟,很快就能挑起大梁,他们这些老头子也就可以退休回家享享清福了,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们死了!如此残酷的现实,叫他如何接受得了?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一位姓傅的少将几乎咬碎了牙齿:“一定是苏联人干的!他们最擅长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了,我们要以牙还牙,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对,以牙还牙!” “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们敢暗杀我们两个中将,我们就要干掉他们一打上将,看谁狠!” 会议室里,怒吼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红了眼,每一双眼睛都在喷出怒火,苏联人卑鄙无耻的暗杀行为将他们彻底激怒了,他们要让苏联人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总参谋长勉强缓过一口气,嘎声说:“此事必须极度保密,不得对外泄露,否则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马上向主席报告,并且动员在欧洲的所有情报人员搜寻幸存者!那两个小子没那么容易死掉的,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尽快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来!” “是!” 某位负责欧洲情报网络的处长应了一声,阴沉着脸出去了。他在心里发狠:该死的苏联人,居然暗杀了共和国两位重要将领,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十倍代价的!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还没有从极度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个更可怕的噩耗传来:苏联人向共和国的激光卫星动手了! 这些年来,共和国一共发射了三枚激光卫星,分布在亚洲、欧洲、美洲三大洲的同步轨道上, 形成强有力的战略威慑。这三枚激光卫星发射的激光要摧毁军事基地这类大型目标还力有不逮,但是击落大气层外的洲际导弹和万米高空的战机还是做得到的,它们和地面的高能激光站相配合,形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随时可以将飞向神州大地的弹道导弹打成美丽的烟火。这一技术傲视群雄,曾让全世界为之惊骇,惊呼“没有一千枚洲际导弹根本就不可能攻得破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逼得北约和华约不得不投入重金,玩命的追赶,太空中硝烟弥漫。 苏联一直把华国视为苏联严重的威胁,在华国的激光武器惊艳亮相之后,他们不甘落后,也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进行同样的研究。只不过他们受制于精密加工能力,迟迟没能搞出自己的战略激光卫星,但是巨大的投入还是有了回报,他们发现了华国的激光卫星的致命弱点:只能对地攻击,对来自太空的攻击几乎是不设防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有能力攻击太空的目标的国家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给容积有限的激光卫星安装自卫武器既不现实,也无必要,激光卫星只要隔热性能够好,别被地面发射的激光打中就万事大吉了,从太空向卫星发动攻击?似乎不大可能。但是苏联人硬是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他们是搞不出直接攻击卫星的激光卫星,但是几百亿卢布砸下去,暴风雪航天飞机横空出世,卫星奈何不了你,反卫星导弹够不着你,我就用航天飞机直接追杀! 在拜科努尔航天中心指挥部的大屏幕上,两架翼展二十三点九二米的航天飞机正在距离地面四百公里的太空中沿着轨道像豺狗一样追逐着各自的目标,数不清的卫星轨道令人眼花缭乱,每一秒钟都有大量数据传回来,数据量之大,连计算机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暴风雪一号已经接近目标!” “暴风雪二号已经接近目标!” “‘礼炮’充能完毕,已经进入攻击倒计时!” “‘石中剑’已经解锁,充能完毕,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 报告声不断响起,每一声报告就意味着魔盒打开一分,死亡和灾难在盒中兴奋地嚎叫,它们已经迫不及待要飞出来了。苏联先前在蒙古高原上主动让军事撤退的示弱之举成功地迷惑了华国人,那两架突然起飞的航天飞机让他们大惑不解,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等到那两架航天飞机距离激光卫星越来越近,华国终于知道大事不妙,一道强烈无比的激光直透天际,只一闪就打出了大气层!能量是够了,但是 精确度不够,从暴风雪一号身上轻轻划过,带出一溜火花。绿光一闪,又转了回来,钉在了暴风雪一号的腹部。厚厚的大气层损耗了宝贵的能量,无坚不摧的激光没能马上将机体烧穿,光斑顽强的钉在那里,过了足足三秒钟,暴风雪一号身上冒出了一缕淡淡的青烟,一秒,只要再坚持一秒,就能打穿机体,让这架正在亚洲上空追逐激光卫星的航天飞机四分五裂了! 然而,苏联人没有给激光炮部队官兵那至关重要的一秒钟。和平号空间站这个巨大无比的十字架已经抵达共和国上空,“和平”的面纱已经被粗暴的撕开,暴露出这台战争机器的狰狞面目,它探出一支六七米长的发射枪,锁定了摩天岭激光站,整个空间站都在嗡嗡作响,犹如野兽的低吼。随即,一道幽兰色射线从发射腔里激射而出,以光速射向地球。这道炫目的射线以天文学上的能量击穿了空气分子,洞穿了大气层,正中激光站!整个激光站所有建筑都是由钢铁和大量复合材料构建的,可谓铜墙铁壁,防毒、防化、防辐射一应功能齐备,就连在高空爆炸的电磁脉冲弹也奈何不了它,然而,这一切在来自外太空的凌厉打击面前似乎毫无作用,死亡射线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钢铁,恐怖的能量在内部排山倒海的扩散,引发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一朵直径上百米的幽蓝色莲花在漫天飞纱碎石中冉冉升起,亿万道凶狠的电弧嘶嘶怪叫着从中迸出,将钢铁软化甚至烧熔……天空在巨大的轰鸣中开裂,山岳在雷霆万钧的咆哮中颤抖,激光站在激光打穿暴风雪一号的前一秒钟带着万分惊愕和满腔的不甘消失在飞腾的烈焰和飞砂流火之中。 没有了地面激光站的掩护,威力无比的激光卫星直扑过来的敌人面前变得异常脆弱,卫星紧急变轨在这年代几乎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暴风雪一号航天飞机的射手冷静的按下了发射电钮,两枚动能导弹激射而出,发动机点火,彗星般从轨道上划过,航天飞机赋予的速度与导弹自身的速度叠加,两枚导弹迅若流光,一闪间就追上了极力逃跑的激光卫星。当然,卫星体积有限,速度又快得惊人,导弹想打中它很难,这两枚导弹很有先见之明,在即将追上的时候轰轰两声自爆开来,释放出几百枚动能弹丸,形成稠密的弹幕,像铁扫把一样呼啸扫过,激光卫星身上迸出团团火花,被龙眼大小的动能弹丸穿出了数个碗口大的窟窿,等待它的,只能是一团火光。 一分钟后,在美洲上空,两道光焰扫过天际,从这里经过的第二颗激光卫星粉身碎骨。 三分钟后,在位于哈萨克斯坦的萨雷沙甘绝 密基地里,体积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粒子加速器发射腔里迸出一道蓝白色光束,速度比激光略慢,但穿透力却比激光强出数倍,轻松打穿了厚厚的云层,数千公里之外的第三枚激光卫星猛的一抖,大团火球从四分五裂的卫星体内爆裂而出。 一道仿佛凝聚了整个太阳的能量的绿光从神州大陆腹地射出,打在悬浮在几千公里高空的镜面反射卫星身上,陡然一折,钉在了千里之外的和平号空间站身上,坚持了五秒钟。和平号空间站舱体被划裂,氧气逸出,裂痕迅速扩大,警报声大作!这一击也使得和平号第二次攻击打偏了几百米,生生削平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山头。冲击波排山倒海的冲来,扭曲了天线,扯断了电缆,这个深藏在腹地里的激光站一片狼籍。 稍后,西伯利亚荒原在阵阵滚雷般的巨响中颤抖起来,大团大团炽热的乳烟裹着狂风一圈圈的扩散,成群的弹道导弹从白桦林里,从导弹列车上,从去掉了伪装的发射井里挟雷裹风冲向苍穹,狂啸着越过华国已经空门大开的国境,朝三北防线扑去。苏联的斧头理论在此刻被运用到了极致,第一斧头就用尽全力,不把你砍死也要把你砍成残废! 第三十七章魔盒打开(三) 成群的弹道导弹拖着耀眼的光焰在天际划过一道道毁灭的弧线,以惊人的速度飞越边境线,扑向神州大地。华国一枚弹道导弹预警卫星刚刚将这些导弹的信号传回地面,就被从哈萨克斯坦沙漠里射出的粒子束打爆了。第二枚预警卫星紧急调紧轨道赶了过来,传回进一步的数据分析,随即被一枚沿着轨道追过来的动能导弹击毁。先发制人的苏联抢占了先机,在开战第一时间就占领了最高领空,让华国极为被动。 但是随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导弹能大摇大摆的飞向各自的目标。地面激光站没有了,激光卫星没有了,但共和国还有激光战机!自从苏联大规模向远东地区增兵以来,国家就加强了三北地区的反导力量,一口气部署了六架激光战机。跟七九年的原始机型相比,这批改进型激光战机作了很大的改进,装了两枚巨大的金属氢电池,用蓄满电的电池为激光炮提供能量,使得战机负重大大减轻,滞空时间成倍的延长,激光炮的火力也明显增强。现在这些激光战机勇敢地担任起了重任,六道绿光在万里长空中穿梭,呼啸而来的弹道导弹一枚接一枚冒起青烟,火球爆裂而出,粗壮的弹体猛的一抖,裂解成几十块翻滚着落入大气层。六架激光战机火力全开,形成无形的铜墙铁壁,呼啸而来的弹道导弹纷纷在这道防线撞得粉碎。 远东军区战略火箭火箭军司令员伊万诺维奇中将通过屏幕津津有味的观看着这次导弹攻防。在屏幕上的,他们发射的弹道导弹接二连三的在大气层外炸成绚丽的烟花,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飞速减少。毕竟是第一个将激光战机投入实战的国家,华国在激光武器的运用方面有很大优势,六架激光战机火力密集,将他这一波导弹打个七七八八都不足为奇。不过他一点也不心疼,因为这一波导弹以老旧的飞毛腿、蛙-7为主,都是一些已经落后了的家伙,留着占用维护资金,销毁还得搭一大笔钱,将它们打出去却是再好不过了。中将没指望这些虽然经过多次改进,但仍然不能适应现代战争要求的“老兵”能摧毁多少重要目标,这些弹道导弹就是钓饵,能将华国的激光战机钓出来就算物超所值了。嗯,一下子钓出了六架,赚大了,他一字字的下达命令:“击落那些激光战机!” 不用中将下令,看似美丽柔和的蓝白色光束便已激射而出。一架正在内蒙古上空狂舞光剑将飞向大城市的弹道一一击毁的激光战机机身剧震,很多仪器冒出了青烟甚至蓝色电弧!机长情知不妙,大叫:“我们遭到不明攻击,快点————”话还没有说完,粒子束就打穿了机身,透舱而入 ,带强电流的高温气体轰然扩散,激光战机再次重重一震,红得吓人的火光从机身那个鸡蛋大小的窟窿里汹涌而出,庞大的机身四分五裂,飞散在风中。 稍稍一顿,蓝白色光束再次射出,那呆在几千米高空中的慢腾腾的激光战机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可以洞穿围绕在洲际导弹弹体的厚厚的离子层的粒子束拿来打大气层内飞行的飞机,那是再轻松不过了。一秒钟后,天空中一声巨大的轰鸣滚滚而过,第二架激光战机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空化作漫天火雨怅然洒落,这一段空中防线宣告崩溃。 阴山山脉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幽深的发射井里,六条火龙冲天而起,df-3中程弹道导弹满载着共和国的怒火,朝哈萨克斯坦那个岂有此理的粒子束发射基地呼啸而去。这么大一个地面军事基地是无法隐藏的,在它还没有投入运转的时候,它的坐标便清清楚楚的列在第二炮兵部队的那长长的打击名单里了,如今战争已经爆发,当然要在第一时间端了它! 粒子束以亚光速射出,这次是打向太空,撞在镜面反射卫星上再折回来,打向东北。第一道没有打中,第二道紧接着射出,东北方向一架正全力对付一枚改进型飞毛腿的激光战机尾部发出一声巨响,被从九天之上射落的粒子束生生打碎,飞机失去了平衡,拉着浓烟摇摇晃晃的飞向远方。苏联病态的军事预算投入换来了病态的强大,用天文数字的资金和无数物理学天才的智慧耗时十几年堆出来的陆基粒子束武器甫一亮相就发挥出了恐怖的威力,举手之间就打掉了三架激光战机,让华军激光炮部队损失惨重。不过,它的攻击也暂告一段落了,因为df-3中程弹道导弹正朝它飞来,它不得不暂时放过了剩下的激光战机,集中火力对付这些弹道导弹。 剩下三架激光战机急忙撤退。然而,它们无路可退,因为苏军第二波中短程弹道导弹已经拔地而起,这回来的是比蛙-7和飞毛腿先进了整整一代的ss-21、ss-22,甚至还有十几枚苏联一再宣称已经全部销毁的ss-23,攻势较之刚才,何止凌厉了十倍!更要命的是,在西伯利亚,数枚ss-20中远程弹道导弹也开始缓缓起竖,虽然装的是常规弹头,但威力仍然是极其致命的。 只剩下三架激光战机,已经无法将那众多弹道导弹挡在国门之外了,激光炮部队的官兵眼睁睁看着成群的导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毁灭的弧线,挟雷裹风的落下,给华夏大地还来炼狱般的火焰和死亡的哀嚎,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比来 袭的弹道导弹要密集十倍的防空导弹成群的冲向天空,撞向呼啸而下的弹道导弹,一旦撞上,就是霹雳一般疯狂的爆炸,弹道导弹和防空导弹都在疯狂的撞击中粉身碎骨,化作亿万星火,这催命般的火光此刻却成了共和国军人最渴望看到的,因为每一团这样的火光爆出就意味着来袭的弹道导弹少了一枚!只是靠红旗防空导弹,并不能保证太高的拦截成功率,能拦住的只是小部份。在少数几个极其重要的战略目标,化学激光发射器射出了细细的红线,与以九马赫的末端速度落下的导弹针锋相对,而大部份的目标却没能拥有如此先进而昂贵的反导利器,面对天雷劈地般落下来的导弹,它们只能祈祷导弹的误差大一点,再大一点。 北国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从新疆到黑龙江,这道漫长的防线在雷霆霹雳中颤抖,空军机场、铁路、军营、雷达站、通信中心、地面指挥中心、关键桥梁隧洞……数十年如一日的情服搜集使得苏联对很多重要目标的情况了如指掌,打起来事半功倍,地动山摇,雷霆万钧,一个接一个重要目标消失在飞腾而起的飞砂烈焰中。 但是,对于其中一些至关重要的目标的打击却出人意料的失手了。飞向沈阳军区总部的两枚ss-20弹道导弹一枚在一万七千米高空分别撞进了空气燃料炸药形成的燃料云中,灰飞烟灭,第二枚被高射炮扫出的弹幕扫中,在万米高空中断成了两截,弹头落地后仍然成功爆炸,冲击波将一幢楼房生生推平,但没能将司令部摧毁。飞向北京的那三枚在半路被激光击落,而打向神秘的608基地的两枚ss-20的尾焰刚刚出现在天际,就遭到了强力攻击,这两枚ss-20惊讶的发现无数重达几十克的钨合金弹丸以4500米/秒的初速朝自己扫了过来,弹幕是那样的密集,连只小麻雀都飞不进去! 无处躲避,也无法躲避,这两枚导弹瞬间就被打得支离破碎,在五千米高空中化作两团嫣红的火云。 打向哈萨克斯坦的那六枚df-3也在声声雷霆万钧的轰鸣中粉碎开来,当最后一枚df-3被击落的时候,也仅仅是飞出了三百多公里,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沉重的看着最后一枚导弹的信号从屏幕上消失,第二炮兵部队司令部鸦雀无声,每个人心口都像压了一块大石,气都透不过来。谁也没想到苏联深藏不露的粒子束武器会如此可怕,威力犹在高能激光之上,六枚中程弹道导弹被它玩似的打成了太空烟火,有它在,卫星不敢越过黄河,激光战机起飞一架就被击落一架,就连弹道导弹都 打不出去!司令员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好被动啊……”咬咬牙,作出了决定:“出动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请兰州军区全力配合,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该死的基地给我端掉,不然这仗没法打了!” 远在北京的总参谋部,总参谋长同样铁青着脸下达命令:“命令兰州军区的空军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打掉那个基地,哪怕是将兰州军区空中力量全部拼光也在所不惜!” 兰州军区的战机还没有起飞,比河沙还密的敌机信号就塞满在导弹打击中幸存下来的预警雷达那宽大的屏幕,苏联的第二斧头抡了过来,前线空军倾巢出动,米格-21、米格-23、米格-27、米格-29、苏-17、苏-22、苏-25、苏-27……令人眼花缭乱,它们争先恐后的起飞,朝着国境线杀了过来。在它们后面,是图-22m逆火远程轰炸机、图-95远程战略轰炸机,图-22m弹舱里塞满了电磁炸弹,图-95则挂载着威力巨大的kh-55空射巡航导弹,数百架歼击机在前面开路,这些可怕的轰炸机在华夏的天空中划出毁灭的圆弧,在它们的翼刀下,哪怕是华国腹地也谈不上安全了。 经历过数场战争考验的共和国空军没有被打蒙,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尚未遭到破坏的空军基地全速起飞战机,歼-12c、歼-12a、歼十、枭龙、飞狼还有歼七甚至歼六,有一架算一架,能飞的通通起飞,组成一道空中长城,挡在了苏联前线空军前面,在大多数士兵都还没有搞明白战争为什么会爆发的情况下,惨烈的空战在三北防线拉开了秩幕。这将是懦夫的葬礼,勇者的新生,破空而来的导弹之下,无人能够永生。 第三十八章魔盒打开(四) 北京。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防御系统已经全部激活,那层层密布的防御武器足以将一切从上空飞过的飞行器撕得粉碎。大批荷枪实弹的职业军人将这里变成了一只麻雀都飞不过去的汤池铁堡,擅闯者不必警告就可以开枪射杀,战争状态下,一切规则都变了。而即便是驻守在外面的军队也不知道,在地下深藏着什么! 当第一枚ss-20飞向北京的时候,中央领导就紧急疏散,通过地下隧道进入了地下指挥中心。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基地,蜘蛛网一般的地道四通八达,没有最高权限,你一辈子也不知道那些地道通往哪里!“蜘蛛网”深藏在地下一百三十米深处,顶部是厚达二十米的混凝土隔离层,还有一层厚达五百毫米的超硬钢!这种超硬钢的硬度达到了七百勃式以上,比七十年代的穿甲弹弹头还要硬一些,安装在滚动轨道上,随时可以拆卸更换。有了这么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和超硬钢装甲,就算是动用九吨重的钻地炸弹,想要炸穿这里也不容易。 地下基地里有完善的通风系统,可以保证氧气的供应,防火、防化、防辐射、防电磁脉冲功能一应俱全。为了防止通风口被堵住氧气供应断绝,地下基地里储备了大量制氧板,制造出来的氧气足够整个基地的人消耗三个月。此外,基地里还有两个地下水库和一个污水处理厂,淡水供应充足。说白了,这是一个末日基地,当世界末日降临的时候,这个基地将成为一个避难所。在核战争的阴云笼罩全世界的年代,全世界都在拼命的修建类似的末日基地,共和国也一样,像这样的基地在全国到底还有多少,谁也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修建这些地下基地的人一定不希望这些基地有朝一日会被启用。 如今,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地下基地那厚重的铁门打开了,相信随着战火蔓延,还会有更多类似的基地被启用,为陷入苦难深渊的国家保留一些希望的种子。 在地下一百九十米深处的三军总参谋部里,无数将星正在灯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光芒。海陆空三军司令和参谋长,三军总参谋长,国防部长,第二炮兵部队总司令,北京军区司令,国土防空部队司令……这些已经白发苍苍的将领危襟正坐,神情沉重,眉头紧皱,心事重重。这场战争来得太过突然,每个人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主席到!” 一声大喝之后,邓老在几位中央军委委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众将领肃然起立,他扬了扬手,说:“坐下,都 坐下,别来这套虚的,正事要紧。”手脚麻利的坐在了首席。老人家年事已高,但身体一直硬朗,长达二十余年的征战生涯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印记,在这天崩地裂的关头,老人的目光越发的锐利,高昂的斗志和不屈的战魂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看到他,大家心里忽然有了依靠。老人接过勤务兵递过来的茶,没有喝,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老何,情况怎么样了?” 总参谋长咬着嘴唇抬起头来,沉重的说:“苏军已经朝我国三北地区发动了两波次的导弹打击,重点攻击我们的空军基地和指挥部,通桦空军基地、沈阳空军基地、南宛空军基地都遭到了沉重打击,一百零五架战机在地面上被炸毁,地勤人员、飞行员死伤无数,通桦航校被夷为平地,初步统计,有两百四十多名空军学员遇难……” 听着这一串串数字,所有人的心一直往下沉。在苏联雷霆万钧的攻击之下,共和国三枚激光卫星两个地面高能激光站全部被摧毁,激光战机被击落了一半,通桦、沈阳、南宛三个大型空军基地被摧毁,三北地区的空中力量已经被削弱了近三分之一,反导能力被削弱了百分之五十,通桦航校被夷为平地,两百多名飞行员遇难更是无法弥补的损失,这才第一波攻击而已! 总参谋长痛苦地说:“都是我的错,我被越来越乐观的形势冲昏了头脑,严重低估了苏联的实力,更低估了苏联的疯狂,冒险对外蒙采取军事行动,导致战争爆发,我……我是国家的罪人!” 邓老皱着眉头说:“论国家罪人,我算一个,你所说的那些错误,我同样犯了……怪只怪我们太过心急,做梦都想把外蒙夺回来,解除苏联对我们的威胁!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苏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破我们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出来的天空之盾!” 国家安全局局长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苏联早在六十年代就对粒子束武器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在十四年前,苏联在哈萨克斯坦萨雷沙甘沙漠里建立大型粒子研究基地,对外声称是进行带电粒子核聚变型电磁流体发动机试验,在八零年到八四年,该基地发生过多次爆炸,多名国际知名的物理学家遇难,原因不明;八五年,苏联对外宣布放弃该项目的研究,无限期关闭萨雷沙甘基地,但是该基地的安保力度一直没有减弱,相反还逐年递增,萨雷沙甘沙漠堪称是水泼不进,我们好几名优秀的特工都在这片沙漠永远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共和国对苏联的情报工 作一直很不顺利:首先是由于两国长期敌对,意识形态对立,彼此防范极严,缺乏开展情报工作的条件;其次是苏联人的向心力相当强,对政府充满敬畏,想在苏联人中间发展自己的情报人员更是困难重重,绝大多数苏联人一旦意识到跟他们套近乎的人原来是外国特工,三十六计走为上,即便是在外国留学的苏联学生也是如此,有一些苏联人倒是会保持冷静,继续跟特工周旋,然后瞅准机会就报警,这回就该轮到特工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获得关于萨雷沙甘基地的绝密情报,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这个基地的谜雾散去,大家终于看破披着和平研究的外衣的大型粒子束加速器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原子领域一直是苏联的强项,在这方面他们遥遥领先,别说我们,就连花旗国也无法望其背颈。可能是受到我们将高能激光投入实战部署的刺激,苏联疯狂地研制粒子束武器,我们和北约的专家都认定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粒子束武器的研究难度比激光武器还要大得多。”局长苦涩的说,“事实证明,我们错了,我们都低估了苏联的技术积累和创新能力以及苏联科学家那种知难而上遇强越强的疯狂,我这个情报头子失职了。” 对此大家也只能表示理解了,苏联科学家的疯狂他们早就领教良多了。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在五十年代,苏联科学家凭着从双头鹰那里搞回来福斯的经典构型进行氢弹研究,早在五零年鹰家的科学家就痛苦的发现,福斯的经典构型复杂低效,所以他们果断放弃,采用泰勒构型,而苏联还在钻牛角尖,最终输掉了这场竞赛。但是四年之后,一开始路子就走错了的苏联科学家硬是凭着这些错误的情报搞出了干式氢弹,还一搞就是两个干式构型!苏联那恐怖的科技实力再次给了全世界一个惊喜,粒子束武器横空出世,可以极其高效的摧毁任何他们看不顺眼的飞行器,六枚df-3才飞出三百公里就被全部摧毁,外太空的卫星被它一枚接一枚的轻松打爆,仅仅是一台粒子束加速器,就基本将共和国为数不多的洲际导弹拒诸门外,就算将所有的df-5全部打过去,也不见得能有一枚可以穿过这道防线! 共和国的战略激光武器被摧毁殆尽,而苏联的粒子束武器锋芒毕露,战略威慑力量从一开始就失衡了。 国防部长问:“和平号空间站上面那种可以在近地轨道直接对地面进行毁灭性打击的武器又是怎么回事?” 局长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那同样是苏联物 理学家的杰作,一种我们闻所未闻的原子武器。我们初步判断,这是苏联为了对付花旗国的导弹防御系统和我们的激光武器而研制的一种天基武器,我们的专家反复研究了它摧毁摩天岭激光站的每一个细节,发现它有如下特点……综上所述,我们似乎可以断定,摧毁我们两个地面激光站的是离子束,只有离子束才会在穿透大气层之后引发雷电交加的暴风雨————换句话说,此时的和平号空间站,就是一门低轨道离子炮!” 低轨道离子炮!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他们不大清楚离子炮这个概念,但是却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轻轻一击,几百枚弹道导弹都攻不动的激光站灰飞烟灭,如果这玩意悬在共和国的头顶不停的用离子束对地面战略目标狂轰滥炸,解放军就连大规模集结都将变得极为困难!幸好,在跟激光站对攻的时候,和平号空间站也受损了,短时间内无法再开火,总算还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邓老沉声说:“这武器确实威力无比,一下子就毁掉了我们苦心建造的激光站,甚至可以让我们的地面部队整团整团的灰飞烟灭,它确实可怕!但是,我始终坚信,人才是战争的主角,最强大的战斗力不是来自冰冷的钢铁和芯片,而且源自于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心!”他喝了一口茶,问:“608基地怎么样了?” 国防部长说:“608基地用新型高射炮击落了苏联的导弹,安然无恙,但是苏联很清楚这个基地对我们的重要性,他们马上就会发动第二波打击,不将608基地夷平誓不罢休。” 邓老说:“命令沈阳军区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将基地里的科研人员送到关内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基地里的技术设备,实在不行就引爆炸弹将这个基地摧毁,绝对不能让苏联得到这个基地!” 国防部长说:“沈阳军区已经在第一时间抽调了大批直升机前往基地抢运科研人员和设备了,北京军区也即将启动紧急预案,抽调大量力量支援沈阳军区抢运基地里的设备……但是那里的技术设备实在太多了,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全部运走。” 邓老说:“命令前线部队,坚守每一寸阵地,没有命令,哪怕成建制的打光也不能撤,尽量为国家疏散科研人员和设备争取时间!不光是608基地,东北工业基地的技术工人和工业设备也要疏散到关内来,否则我们几十年来的工业建设成果将付诸东流!” 总参谋长毅然点头。他很清楚,这一道命令下去,三北防线那百万大军将会在边境线上血 流成河,但是国家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东北三省是国家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而重工业是一个大国崛起的基石,只要能保住国家重工业的精华,就算整个国家都被打散了,最终也能重新站起来! …… 地面剧烈震动,震波一直传递到一近两百米深的地下,苏联的导弹最终还是砸进了北京。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会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无疑是一次意义极为重大的会议,会议作出的决定直接决定了共和国的命运。在这场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会议上,中央军委作出了如下决定: 第一:命令兰州军区先发制人,集中全力摧毁萨雷沙甘粒子束发射基地,海军将从潜水航母舰载机部队中抽调仅有的两架歼-14,对萨雷沙甘基地发动空袭; 第二:命令第四骑兵师全速撤退,136集团军及内蒙古军分区主力————第69集团军主动出击,接应该师撤退; 第三:三北防线的边防部队务必死守阵地,没有命令不得擅自撤退,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第四:动员一切力量争分夺秒地生产坦克、战机、直升机等重要装备,生产速度必须快于消耗速度; 第五:加大中远程弹道导弹和洲际导弹的生产力度,恢复核武器的生产和研究,争取在三个月之内生产出两百枚df-5,五百枚df-3,不少于三百枚百万吨级别的核弹头; 第六:加快海王星吨海上平台的制造和组装,争取在三个月内完成实战部署; 第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对食品、燃油等战略物资实行配给制; 第八:发动第一期战争动员令,今年退伍的士兵全部延期服役,并组建五十个民兵师,承担起武警机动师的职责,而武警机动师则改编为野战师,加入野战军的作战序列; …… 邓老突然问:“608基地那门先锋轨道炮,能不能打到和平号空间站?” 大家被问得一愣,总装部长迅速回答:“理论上可以,但是先锋轨道炮打到和平号空间站所在的高轨道已经很吃力,误差极大,就算是动用电磁脉冲弹,击伤和平号空间站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二十,而且我们一旦开火,马上会引来疯狂的导弹攻击,那里还有那么多科研人员没有疏散……” 一位专搞技术的中将说:“先锋轨道炮发射核炮弹的话,击毁和平号的几率将提高到百分之四十五。” 邓老失望的摇头。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用核子武器的,只有疯子才会一天到晚的想着打核战争。 似乎看出了他的失落,技术中将马上说:“这门轨道炮是实验型的,很多技术都不成熟,零件的加工水平也较差,因此性能不佳,用它发射卫星没有问题,但是要用它打击卫星,很难。不过我们已经在全国建设了多个轨道炮基地,在几个月之内我们就能将至少十六门轨道炮投入到实战中,对苏联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总装部长说:“前提条件是不能泄密,一旦让苏联知道这件武器的存在,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邓老咬咬牙,说:“那,炸掉它!一个零件也不能留给苏联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先锋轨道炮整个系统重达两千吨,而且极其精密,短时间内拆卸运走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尽量自动化,也得两百名士兵通力合作才能完成操作,一个小时最多只能打出八发炮弹,换句话说,打了一发炮弹之后,它就成了最显眼的靶子!指望靠一门先锋轨道炮摧毁敌人的空军或者天基武器,实在是强人所难————在李维博士的计划中,共和国至少要制造二十八门这样的超级大炮,才能使之成为一股毁灭性的打击力量。现在608基地那门先锋轨道炮孤掌难鸣,开火不仅无法收到理想的效果,还会暴露机密,炸掉它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 此时不仅是共和国的领导人在开会,北约也在召开紧急会议。苏联与华国之间的战争让北约惊喜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福运,里根总统紧急飞往布鲁塞尔,在那里召开北约峰会,商计对策。在动身之前,他便下令驻欧大军进入红色警戒,洲际导弹部队同样进入一级战备,憋屈了好几年的双头鹰开始磨刀霍霍,打谁?谁在这场战争中落败他们就打谁! 英国首相紧急下达命令:皇家海军一级战备,目标,麦哲伦海峡! 法国总统十万火急下达命令:法国海陆空三军一级战备,目标:非洲! 西德总理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海陆空三军一级战备,时刻提防东德打过来! 朝鲜主席下达命令:朝鲜人民军全体将士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国家统一的曙光已经出现,我们的目标是汉城! 韩国总统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海陆空三军一级战备,时刻准备粉碎任何来自北方的侵略。 东瀛首相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海空军进行总动员。理由?暂时还没想好,先搁着呗。 …… 战争的阴霾从亚洲向全世界扩散,挡住了阳光,遮住了希望,整个世界都在战栗。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么? 在阿尔卑斯山山区,距离刚刚发生一次大空难的小镇不足三十公里的森林里,双腿骨折的柳维平躺在床上抱着收音机,收听着来自全世界的噩耗。尽管广播里的新闻都经过了刻意的美化和掩饰,他还是能感受到此时正在世界的天空中扩散的恐惧和不安。他呆呆的听着,一动不动,神情呆滞。当听到苏联向华国发射大批中远程导弹之后,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浑身发抖,一边笑,眼泪一边疯狂涌出。 黑衣少校骇然:“将军,你怎么啦?将军!” 柳维平狂笑着说:“没……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很好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在改变历史,到现在才发现,我所改变的历史原来还是历史的一部份,是我自己感觉太良好了而已!我确实改变了一些东西,却在此同时打开了一个魔盒,放出了原本被关在里面的魔鬼!”笑声戛然而止,他两眼迸出惊雷闪电,射穿屋顶怒视苍穹,仿佛看到一个名为“天意”的神灵正站在云端,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与他遥遥相望,他发出一声狂吼:“老天爷,你让我人间蒸发,来到这个世界,毁掉了我家,现在你还要毁掉我的祖国,你好狠啊!”很难想像他悲愤到了什么地步,每一个字都是打肺里吼出来的,犹如狮虎狂啸,雪狼对月长嗥,闻者动容。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何况他还在空难中受伤不轻,过度愤怒使得伤势恶化,他哇地喷出一道血箭,昏迷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假如战争降临(一) 在平静深沉的黄海,一艘巨舰突然浮出水面,穹顶打开,两架黝黑的战机呼啸着冲上蓝天,朝着大陆飞去。 “妈妈,妈妈,那架飞机的样子好怪哟!” 在海边别墅里,柳桦指着从天空中飞过的战机,兴奋的叫。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可以清楚的看到从低空飞过的战机。为了防备苏联人的粒子束武器攻击,这两架战机飞行高度压得很低,低到就连军盲也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拿着小提琴的韩雅洁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战机已经消失在天际,她勉强一笑:“是啊,是有点不一样。” 柳华歪着头看着妈妈,问:“妈妈,你是不是在想爸爸了?” 韩雅洁没有回答,心事重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有大事要发生的感觉,而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了。边境不太平她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一直不太平,她早就习惯了,但还没有哪一次边境冲突会让她如此恐惧的! 苏联真的会跟我们开战吗? 这个问题她不敢想太深,因为这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她只能能祈祷世界和平。世界和平了,柳维平不必再东挡西杀,她也就不必再牵肠挂肚,日夜担惊受怕……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叮咚! 门铃被按响,柳桦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一阵风似的跑下楼去,开门,只见门口多了一位穿着崭新制服的军官。她很有礼貌的问:“叔叔,你们找谁呀?” 那位军人说:“请问柳将军的夫人在家吗?” 韩雅洁应了一声:“在呢,请稍等。”放下小提琴快步下楼去迎接,“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位军官敬了个军礼,说:“夫人,我是奉中央军委之命来的,这是我的证件,还有军委签发的文件。”说完拿出证件和文件给韩雅洁看。韩雅洁接过这些东西,心没来由的狂跳。中央军委派人到家里来找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至于她现在一看到中央军委的人就皱眉头。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不安的问:“有什么事吗?” 那位军官说:“苏联突然对我国发动了全面侵略,东北已经不再安全了,中央军委命令我前来接柳将军的家属到关内去……” 韩雅洁头部嗡的一声,蒙了:“苏联对我国发动全面侵略?我们要跟苏联开战了?” 那位军官说:“是的。” 柳桦说:“对啊,我爸爸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正在前线狠狠的教训那些大坏蛋?” 军官冷峻的脸庞掠过一丝愤怒,一丝同情,还有一抹忧伤,把将这些情绪起伏隐藏得很好,但依然没有骗过韩雅洁,不等他勉强挤出笑容,韩雅洁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力道极大,差点将他给拎了起来:“他到底怎么样了!?” 军官说:“柳将军他没事……” “你骗我!”韩雅洁失态的大喊,“我太了解他了!每次要去打仗,不管保密制度有多严,他都会想办法打个电话回来跟我聊一会儿,从来没有例外过,而现在,天都要塌了,他却杳无音信,他一定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啦?” 军官躲避着她的目光,说:“夫人,你就别问了,将军的一切都是机密,我根本就无从得知!请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苏联的导弹随时可能落下来,这里太危险了!” 韩雅洁厉声说:“你回答我!我要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军官无奈,只好说:“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柳将军在乘坐飞机回国的时候,飞机突然爆炸,机上乘客几乎无一幸免,我们初步断定,是苏联的克格勃特工制造了这起爆炸事件……” 不祥的预感终于变成了可怕的现实,韩雅洁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摇晃一下,几乎摔倒。柳桦呆呆的看着妈妈,问:“你们在说什么呀?”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韩雅洁扶着墙壁,勉强站定,声音微弱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军官苦笑:“就算给我个天胆我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韩雅洁突然笑了,那笑声让眼前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也不寒而栗,柳桦吓哭了,抱着韩雅洁哭叫:“妈妈你怎么啦?妈妈,你别吓我好不好?”韩雅洁对女儿的哭叫声听而不闻,她大笑着说:“克格勃,干得真不错啊,一出手就干掉了一位中将,不愧是名列三甲的情报机构啊!”虽然是在夸奖克格勃,但是声音中包含的刻骨仇恨又骗得了谁? 军官发出一声叹息,说:“将军的血债,国家一定会替你们讨回来的!夫人,请你马上去收拾一点东西,然后跟我去军区吧,时间不多了!” 韩雅洁一言不发,拉着柳桦上了楼,柳桦刚叫一声妈妈,她厉声打断:“什么都不许说,马上去收拾东西!”柳桦吓坏了,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门缝里传出她压抑的哭声,从小到大,妈妈都没有试过对 她这么凶的。韩雅洁理也不理,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的衣服他的鞋袜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卧室里,这里充满了他的气息。看着这一切,她心如刀割,结婚这么多年来,虽然聚少离多,但好歹每年都能相见,谁又能想到,这次他一去就不再回来了?她用力咬住嘴唇,咬得鲜血直流才没让自己哭出来,闪烁着泪光的眼睛迸出仇恨的光芒,她慢慢的拖出了蒙着薄薄的灰尘的保险箱,用颤抖得厉害的手按下了密码。 保险箱打开,一股铁血气息扑面而来。她珍藏在保险箱里的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一套用料和做工都是上上之选的迷彩服,一支90式自动步枪,两支54式军用手枪,一把猛虎刃战术刀,还有一双从来没有穿过的野战靴。这些东西都是她退伍的时候部队给她作为纪念的,跟这套装备躺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由中央军委签发的持枪证明,也算是国家对她的一种奖励。她慢慢伸出手,拿起了猛虎刃战术刀,颤抖的手一触到刀柄,奇迹般地变得稳定,稳定得无懈可击。她握着刀柄,橡木制成的刀柄握在手里,一股凉气从虎口直刺心脏,这种镂刻着古怪花纹的刀柄可以增大摩擦力,就算满手肥皂泡也不会滑脱的。稍一用力,一道寒光脱匣而出,让人汗毛倒竖,不愧是共和国首款专为特种兵而设计的高级战术刀,这么多年了,杀气一点也没有减。她凝视着暗哑的刀身,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重现:在七十年代,那段混乱而艰苦的日子里,他带着一群疯狂的士兵在阴暗潮湿的丛林里,在炎热的戈壁沙漠,在能把人的脚掌冻掉的雪域高原,在孤悬海上的荒岛,跟敌人展开一场场永远不可能公开的却极其惨烈的恶战,几乎围着这个国家打了一圈,不管条件多么艰苦,不管形势多么恶劣,他永远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似乎就算天塌了他也能用肩膀将它扛起来,而她总是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像个刺猬似的用气人的话扎他,就这么走着,走过了血肉横飞的战场,走过了那个混乱得令人绝望的年代……她曾以为他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然而…… 刷! 一道刀光闪过,坚硬的黄梨木梳妆台被削豆腐似的削掉了一角,她很满意的发现,尽管退役已经有五年了,她丝毫没有退步,要知道,当年在突击队里,就连他也不敢跟她同台较量的啊。看着锋锐无比的几何形刀尖,她的眼睛迸出几可分金裂石的锐利光芒,母性的温柔已经被刻骨的仇恨所取代,那个锋锐的灵魂回来了。她拿下结婚照,用指尖轻轻触摸着那个胸前戴着大红花,露 出两颗大白牙傻呵呵的笑个不停的大男孩的脸庞,轻声说:“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三名苏联中将给你陪葬!” 十几分钟后,柳桦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去敲门,敲了好久,韩雅洁都没有开门,她害怕了,叫来警卫员把门撞开,才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梳妆台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桦,请原谅妈妈刚才对你的粗暴和凶恶,妈妈向你道歉了。现在妈妈有些事情要去做,你先跟这位叔叔到北京去,等妈妈把事情办完,就会去找你。一定要听叔叔的话,什么都不要问,更不许发脾气,懂吗? 柳桦茫然看着这张纸条,这一连串变故已经将她打蒙了,完全不知所措。军官要过纸条来看了看,发出一声叹息。那位曾经孤身潜入英国,当着军情五处的特工的面暗杀了贝兰流亡总统的女战士回来了,将军遇难的消息对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她抛弃了一位母亲的责任,毅然踏上了复仇之路,谁也无法阻止她!他对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说:“走吧,你妈妈过几天就会来找你了。” 真的会这样吗? 柳桦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茫茫然的跟着军官上了车,前往军区。一路上,看着神色惊慌来去匆匆的行人,还有呼啸北上的战机和车队,她越发的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啦?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样? 她没有问,军官也没有说。 几个小时之后,大连市民兵军火库遭到袭击,袭击者打昏了三名看守装备的民兵,撬开了军火库大门的锁,却没有搞破坏,等到当地民兵火速赶到后发现,军火库安然无恙,只是少了几百发子弹,还有一箱手雷。 接着,一家化工厂也被盗了,小偷从那里偷走了一批高浓度氰化钠,如果将这批氰化钠投入水源,毒死三分之一的市民都不是不可能,此事一度在大连引起了不小的恐慌,警方认为这是苏联特工干的好事,全城搜捕,枕戈待旦。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深夜,一艘走私船停在岸边,船长一边飞快的数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一边偷偷的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女子俏丽的脸吞口水。这娘们真是太有女人味了,谁看了都会两眼发直的,只是看她毫不费劲的拎着一个老大的保险箱,浑若无事,这朵白玫瑰怕是有刺,不好惹啊。他笑嘻嘻的说:“说吧,你想去哪里?我可不是吹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连坦克都能帮你送到月球去!” 白衣女子吐出两个字,她一开口,那帮心狠手辣的走 私团伙成员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海参葳。” 船长愣了一下:“什么?海参葳?” 白衣女子说:“对,海参葳。” 船长将钞票卷成一卷拿在手里,有些为难:“这个……要说在平时跑一趟海参葳对我们来说还真不算个事,我们经常把大米、副食品、电子产品之类的东西一船船的运到苏联那边去,几乎一靠岸就被抢购一空了。最受欢迎的还是电脑这类的高级电子产品,质量一般般的在那边都能卖到天价,很轻松就能赚到几倍甚至十倍的差价,只要给苏联海关官员一点好处就没事。可是现在……现在那边在打仗,再往那头跑,船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开炮打沉的!我倒不是说我怕死,这种事情我们见多了,只要逃得快,保住小命不是问题,但是船肯定要被打沉甚至被人抢走,我们会血本无归的!” 白衣女子说:“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吃亏。”拿出两根沉甸甸的金条扔了过去,“我这里还有一些金条,把我送到海参葳,赚到的钱顶你们三年的收入,甚至能买一艘新船,但是……”船长刚刚咧开嘴想笑,一支冰冷的枪管就塞进了他嘴里,吓得他亡魂直冒,“如果你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你和你的手下一个都别想了!” 船长差点就尿了,我靠,这人的外貌和性格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这娘们看着文文静静美艳不可方物的,看上去像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令人想入非非,怎么一秒钟不到,仙子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看样子,这趟生意他不做都不行了,不然的话,女魔头手指轻轻一勾,他的脑代就得开出个大天窗来! 在金子和枪子的威逼利诱之下,这艘走私船哭丧着脸载着个天煞星以最快的速度驶往北方。动力还是有的,白衣女子给的钱顶了他们几年的收入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只不过,到底还有没有命回来花这笔钱,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第四十章假如战争降临(二) 西伯利亚丛林里又腾起了那催命般的强光,二十几枚弹道导弹喷发出炽热的气团,冲天而起。前两波导弹攻势已经消耗了华国太多的反导力量,现在,是给一些重要战略目标补课的时候了,这波导弹分别锁定了三个目标:608基地、鞍山空军基地以及葫芦岛核潜艇基地,而608基地首当其冲,它将承受的打击是最沉重的。苏联人很清楚,炸掉了一个空军基地,华国几个星期甚至几天就能将它修复,轰碎了一艘核潜艇,华国不到一年就有新的核潜艇下水,但是一名高级科研人员,没有几十年是培养不出来的!干掉这个集中了华国大半科技精英的科研基地对华国的打击比摧毁他们的核武器库还要沉重! 从苏联到吉林省,这点距离对于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飞行的弹道导弹来说,弹指即过,也就几分钟的功夫,608基地便暴露在了ss-20阴冷的目光之下。战争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无数以世无争醉心于科研的科学家再也无法专心搞学术研究,直升机来了一批又一批,三大五粗的士兵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架上飞机,然后不顾他们的反对开飞机就走,而长长的车龙也开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将各种设备装上车运走,整个基地一片混乱。 “我不同意炸掉这门炮,无法接受,简直就无法接受!” 混乱中,一个大嗓门咆哮起来,是李维博士。这个老头像护雏的母鸡一样站在先锋轨道炮前面大大的张开手臂,两眼喷出愤怒的光焰,恶狠狠的瞪着手里拿着爆破设备的工兵,“这是我毕生的心血啊,怎么能说炸就炸!想炸它?你们先炸死我好了!” 工兵连连长头疼不已:“博士,这是中央的命令!这种大炮还没有形成战略打击能力,而苏军随时可能在这里空降,如果留着它,很有可能会泄露它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科隆博士也加入了咆哮的行列:“苏联人不是打过来了吗?那正好,就用这门炮送他们上西天好了!一发炮弹,只要一发炮弹,它就能毁掉一个师!开火,开火!送那些斯拉夫婊子下地狱!” 李维博士连声说:“对,对,开火,让斯拉夫婊子尝尝我们的厉害!这一天我等了四十年,四十年啊!”柏林城破时那满城尽成废墟尸骨如麻的惨烈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岩浆般炽烈的恨意煎熬着老人的心灵,令他面目扭曲,嘶哑的吼叫着要开火,越来越多的德国科学家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见中国士兵不为所动,他们愤怒了:“难道你们已经懦弱到明明手里的武器也不敢朝敌人开火的程度了么!?” 李维博士挥舞着手臂怒吼:“你们太让我们失望了!放着这么先进的武器不敢使用,敌人打过来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它炸掉,那我们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为你们研制那么多装备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把那些装备交给非洲军队,在对苏作战中发挥的作用也比给你们强啊!” 在场的华国士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些德国大鼻子犯起犟来,还真要命!正吵得不可开交,警报突然拉响:“所有人员注意,有十二枚弹道导弹正朝基地飞来,马上疏散,马上疏散!” 程兴华咒骂一声:“见鬼的苏联人,难道他们的导弹是一毛钱一袋的石头,打不完的吗?马上进入防空工事!” 一大群士兵冲上来,架住那些倔强的科学家往地下工事冲。608基地作为一个战略科研基地,拥有极为完善的防空系统,那些防空工事深藏在地下几十米深处,哪怕是一枚核弹在几公里外炸开,也奈何不了里面的人,只要躲进去了,就安全了。只不过有人不愿意躲进去,李维博士死死抓住大炮的一个部件,嘶声狂叫:“开炮!开炮!送斯拉夫婊子下地狱!”两名士兵都拖不动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一位班长一掌砍在他后颈,博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士兵们背起他就跑! ss-20弹道导弹带着死神的狞笑扎入大气层,疾冲而下,高温使得隔热材料汽化,发出刺眼的光芒,肉眼都能看到团团火球翻滚而下,它近了,更近了! 然而,608基地不是那么好啃的,这里的防空力度之强,比起天安门和洲际导弹基地犹有过之!激光武器是没有了,但是并不代表608基地拿那些导弹没办法。二十几辆车身长达十几米、高五六米的自行高射炮从在雷达的指挥下对着天空猛烈开火,听不到撕裂绸布般的机炮扫射声,看不到长达两米的膛焰,但是重达五十克左右的炮弹却确确实实以每分钟四千发的惊人速度朝着天空倾泄,瞬间在导弹下方打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两枚ss-20在万米高空被无数道弹流交叉扫过,绞成了碎片,接着又有一枚在准备释放分弹头的时候连连中弹,弹头被生生打爆!但是高射炮有效的拦截也到此为止了,ss-20速度太快,一万米的距离对于它而言,不到两秒钟就甩到了后面,在漫天碎片中,三枚ss-20一头扎了下来,在五千米的低空中抛掷出致命的弹头,砸向各自的目标! 地面上一片电闪,啸啸怪响大作,像是平地卷起一场飓风,两个火箭群突然开火,七千多枚酷似子弹的小巧玲珑的火箭以每秒一千五百米的 速度激射而如,如同一场暴雨,遮蔽了临空弹道。ss-20的弹头已经进入末端冲刺阶段,想要变轨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下去! 轰轰轰轰! 千米高空中传来沉闷的轰鸣,团团火球雷暴般爆开,十几枚弹头在这种毫无花巧的硬碰硬式对撞中被打得粉碎,而这只是消耗了这群火箭千分之一而已,绝大多数火箭都错过了目标,无可奈何的飞向高空,化作一阵花雨。 剩余十八枚弹头以高达九马赫的末端速度砸了下去,四百米以上的误差使得数枚弹头偏离了目标,打到了距离基地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之外的无人地带,至少十三枚则彗星撞地球般击中了目标! 轰! 轰!! 轰!!! 弹着点处卷起团团大火,呈圆圈状排山倒海的扩散,整个基地都在隆隆巨响中震动!那门显眼的先锋轨道炮首当其冲,一枚弹头在离它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爆炸,擎天柱一般的炮管在雷鸣电闪中扭曲,崩裂,接着又是一枚弹头,这门总重接近两千吨的超级大炮系统中央一团桔红的火球飞腾而起,即便是钢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威力,四分五裂,千万碎片以爆速飞向远方。与它一起倒下的还有那所始建于七三年的教学楼,这幢七层高的大厦可以容纳一万五千名师生,抗震标准达到了a级,但是面对飞溅而来的弹头,抗震标准再高也没用,整幢大厦像块被人碰了一下的骨牌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尘埃冲起一百多米高,整个基地都被灰蒙蒙的尘雨湮没了!程兴华眼看着一个个实验基地被导弹夷为平地,理智尽失,发出痛苦的吼声:“混蛋,这些都是我们的心血啊!可恶的苏联人,我要杀了你们!” 能让一个一辈子连鸡都没有杀过的老人吼出我要杀了你这句话,只能说明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苏联人毁了他的心血,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些按下发射按钮的苏联导弹兵! 这一轮导弹攻击给608基地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多个实验基地被毁于一旦,上百名科研人员伤亡,这样的损失,让华国领导人心如刀割。但是苏联人并不满意。 奥加尔科夫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屏幕上卫星传回来的最新照片,608基地已经陷入火海之中,不少苏军将领都欢呼起来,但是他却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问:“别列夫,为什么这次打击的效果会这么差?按照你们战略火箭军的打击力度,这个基地应该从地图上消失了才对的。” 别列夫大将—— ——现任苏联战略火箭军总司令————这个圆头圆脑的胖子神神凝重,盯着图片说:“华国人在这个基地部署了最新的导弹防御系统,打向这个基地的十一枚ss-20有八枚被他们成功拦截了!” 拦截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 天军司令米勒夫斯基大将失声叫:“这不可能!他们的高能激光武器已经被摧毁了,还有什么武器能如此高效地拦截弹道导弹?这不可能!” 别列夫大将说:“可问题在于,那些导弹真的在这个基地上空被打成了碎片!”他调出图片一张张的回放,很快就找出了导弹击中地面前数秒钟的照片,照片上,地面突然迸出一波钢铁风暴,自下而上打向来袭的导弹群,火力之密集,一丝缝隙都找不到!博罗西洛夫问:“这是什么?” “群射火箭。”别列夫大将说,“一种以数量取胜的导弹防御系统,一种子弹式旋转稳定的无控火箭,普通钢制壳体,犹如60迫击炮弹,用高氯酸按做推进剂,速度1.5km/s,足以穿透和摧毁敌方来袭导弹。大致是向来袭导弹再入大气层后的临空弹道上齐射这种火箭,形成类似于金属风暴的火箭阵雨,与来袭导弹相撞将其摧毁。这是一种较为廉价的防御武器,我们也有所研究,但是兴趣不大,想不到华国倒是先把它给搞出来了。” “群射火箭……”博罗西洛夫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先是战略激光武器和超级计算机,接着是可以直接把卫星打进近地轨道的大炮,现在又是群射火箭,这个基地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集中全力摧毁它!十枚导弹不行就发射二十枚,二十枚不行就发射一百枚,一定要将它从地图上抹掉!” 别列夫大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鞍山和葫芦岛的导弹打击则获得了成功,几枚导弹下去,鞍山空军基地的机库和指挥塔已经被夷为平地,长达三千米的跑道上多了十几个池塘大小的深达两米的大窟窿,十几架战机正在燃烧,其中有不少是新锐的歼十空优战机,遭此打击,华国空军头号主力空一师恐怕要元气大伤了。而葫芦岛也在ss-20的打击之下变成了炼狱,浓烟裹着烈火弥漫在城市上空,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以至于卫星根本就不看不清这座城市在哪里了。几分钟后,苏军无线电侦听部门截获了葫芦岛发往北京的一封电报,内容是:龙湾在燃烧! “这个核潜艇基地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博罗西洛夫望着屏幕上被烟火淹没的葫芦岛,一向平静无波的脸露出满足而愉悦的神色。通 过镇压政变,军人已经携取了苏联的最高权力,缺的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名份而已。现在,苏联军人正挺身而出,用刺刀为身陷困境的祖国杀开一条血路,毁灭威胁到苏联国家安全的敌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自豪,更有成就感的呢? 将一个强大的国家把持在手里,让它按着自己的意志运转的感觉……真好! 奥加尔科夫把目光投向这个年轻却控制了整个国家的中将:“伊凡,你打算什么时候投入地面部队?要知道,光靠轰炸和导弹打击是无法迫使一个大国屈服的。” 博罗西洛夫说:“不急,先集中我们的战略火箭军和战略轰炸机狠狠的炸他们几天,削弱华军的实力,然后……”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第79空降师在大庆空降,将哈大齐工业走廊拦腰截断,配合空中突击部队尽量完整的拿下哈尔滨、大庆以及齐齐哈尔,拿下了这三座城市,黑龙江一省一半以上的财富都被我们攥在手里了。” “滨海军区以两个集团军南下越过阿穆尔河,牢牢控制哈大齐工业走廊,吸引沈阳军区主力来援,等到黑龙江重兵云集之后,赤塔军区……”一拳砸在地区图上,“全线出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拿下满洲里,横扫呼伦贝尔草原!如果把华国的疆域比作一只大公鸡,东北三省是这只公鸡的头,那么呼伦贝尔大草原就是这只公鸡的脖子,赤塔军区要做的,就是将这只公鸡的脖子给我扭断,给东北三省来一记腰斩,合两大军区之力歼灭沈阳军区的主力,然后进逼京津。” 所有陆军将领都高高昂起头颅,仿佛看到自己的部队正高喊着乌拉,从天安门广场列队走过。 奥加尔科夫微微点头:“伊凡,你的战略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啊。” 博罗西洛夫说:“不,是华国在地理上的劣势实在太过明显了,连绵万里的边境线几乎无险可依,我们的空军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他们腹地任何一个目标,我们的陆军可以选择的攻击出发点多不胜数,他们怎么防都防不过来!” 奥加尔科夫又问:“那,新疆那边呢?” 博罗西洛夫说:“以弹道导弹和轰炸机对新疆和青海境内的重要目标实施毁灭性打击,再派特种部队和特工潜入新疆展开特种作战制造混乱,在维吾尔人和汉人之间制造冲突就行了,不必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投入重兵。在这个方向部署两个集团军和三个航空师,钉死兰州军区,掩护赤塔军区的侧翼,华军非常擅长战略迂回,我可不希望看到在呼伦贝尔打得 天翻地覆的时候一支大军从我们侧翼迂回,切断后勤线,给我们来个关门打狗!”他抬起头,望定奥加尔科夫:“远东那边的战事,就拜托元帅了!希望元帅能以百万大军为利剑,替苏联杀出一条血路来!”说完,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奥加尔科夫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狂跳,以一惯的从容回了一个军礼:“我尽力而为。” 博罗西洛夫说:“那么,就让我们预祝元帅旗开得胜!”笑了笑,“轰炸还要待续几天,元帅还有充足的时候完善作战计划。不过,在此期间倒不妨先把那个胆大包天越境攻击蒙古的骑兵师给灭了,也算给蒙古一个安慰。” 奥加尔科夫说:“它跑不掉。”淡淡的一句话就判了第四骑兵师一万多名官兵的死刑。此时这个骑兵师正被强大的苏联空军死死钉在原地,欲进不得,欲退不能,一波波的轰炸机和强击机从他们的仓促构筑的阵地上犁过去,每一枚炸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 第四十一章假如战争降临(三) 一架图-95m熊式远程战略轰炸机从东北的天空中呼啸而过,火控员手指按下,四枚长达六米的kh-55巡航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猛的喷出足以摧毁一切的烈焰,强劲的推力推动着重达一点五吨的导弹以九百多公里的时速朝着沈阳军区总部风驰电掣。这家伙是苏联彩虹设计局的得意之作,八三年才服役,射程二千五百公里,它的出现使得苏联的远程战略轰炸机打击半径暴增,比如说图-95,挂着kh-55从远东起飞,就连华国的腹地四川也谈不上安全了,覆盖整个东北?那是小意思! 就在kh-55接近沈阳的时候,三架歼-12c迎面冲了过来,翼刀下火光连闪,六枚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绞织成一道火网,朝着势不可挡的kh-55扫了过去。轰!轰!两枚kh-55各自被一两枚蝰蛇iii击中,粗长的弹体炸得粉碎,燃料飞撒,变成了两团骇人的火云。但是另外两枚却从这张并不算密的火网中间钻了过去,地形跟踪系统主动启动,导弹进入末端冲刺,犹如两道狂雷,从九天之上朝着沈阳劈了下去。地面上,高射炮炮弹扫出密密麻麻的弹幕,炮弹在空中争先恐后的自爆,空气燃料炸药飞撒而出,形成淡黄色的燃料云,紧接着一声巨大的轰鸣震散了沈阳上空的阴云,天空中团团火光此起彼伏,一道火墙辗过长空,一枚巡航导弹撞入火云之中,当即粉身碎骨,而另一枚则被十枚红旗防空导弹形成的大网裹住,被打得四分五裂。事实再一次证明,在没有打瘫敌军的防空系统之前想玩千里之外用巡航导弹取上将首级的把戏是很难行得通的。 “哼,战斧斯基!” 在地下防空工事里亲眼看着巡航导弹在沈阳上空变成世界上最昂贵最绚丽的烟花,杨思澜上将冷哼一声。由于战功卓著,更重要的是慧眼识人,发掘并培养了那个大祸害,为共和国的军事现代化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位老军人在五年前被晋升为上将,三年前被任命为沈阳军区司令,达到了他军事生涯的巅峰。 作为在沈阳军区呆了近二十年的老军人,杨思澜上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北方那个强邻的可怕之处,自上任以来,他那根神经一直绷得紧紧,从来没有放松过。在他上任之前,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整个东北,大家都为越来越好的经济形势欢欣鼓舞,越来越多的人一头扎入了商海,就连军队也开始搞一些副业,大家都认为,冷战快要到头了,苏联是不可能打过来的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赚钱!传统的价值观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冲击,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当兵了,理由是当兵 没用,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对他们将来的发展毫无用处,参军等于白白浪费了几年的青春,不服兵役要罚款?好嘛,人家就当着你的面掏出钱拍在你面前!这样的变化令从旧时代走过来的老人无所适从,怎么才几年功夫,就一切都变了呢?诚实变成了愚蠢,坦率变成了没脑子,就连解放军,也从最可爱的人变成了傻大兵!一切都在变,但是苏联那边没变,几十万远东军精锐阵列在边境,虎视眈眈!老百姓怎么想上将管不着,但是哪个师长或者军长敢在他面前提一句“天下太平了,该适当放松一下了吧”这种浑话,就等着主动交转业报告好了! 三年时间撸了四个师长,九个团长,几乎每一个集团军军长都试过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一番严厉整治,沈阳军区那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思潮被成功刹住了,这台战争机器依然灵敏,随时准备着迎击来自北方的强敌,为此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现在看来,他是对的,错就错在,尽管他已经高度重视苏联的一举一动了,但重视的程度仍然不够! 开战至今,沈阳军区一直在被动的挨打,空军基地被炸平了,核潜艇基地被夷为平地了,甚至连军区总部都险些被人家端了,损失惨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华国能跟苏联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很大程度上是依靠激光武器,是激光武器克制住了苏联强大的战略火箭军和军事卫星系统,一旦失去了激光武器,双方导弹、战机、潜艇等各方面的巨大差距马上显露出来了。国家这些年已经尽量追赶,缩小差距,但是成效似乎不大,在洲际导弹和中远程弹道导弹的数量上,相差不是以比苏联人少多少枚来算的,而且以多少倍来算的,潜艇部队也是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质量上倒没有落下风,093核潜艇并不畏惧苏联最先进的核潜艇,歼十和歼-12比毫不弱于苏联的苏-27和米格-29,要是数量和质量都有巨大差距,这仗就没法打了。得益于高度警惕,沈阳军区到目前为止,损失还不算严重————大多数战机都在基地被摧毁之前成功起飞,而两艘093核潜艇也在开战之前就离开了母港,躲过了那场灭顶之灾。苏联的导弹炸毁了机场,这不要紧,只要将高速公路的路面清理一下,战机就能正常起降;核潜艇基地被摧毁了,也不要紧,这样的基地还有好几个,只要核潜艇没有被摧毁,战斗力就还在!让上将担心的还是那个深入外蒙的第四骑兵师,一直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第四骑兵师现在怎么样了! “司令员,这里危险,导弹随时可能再次杀到,您还是到地下 指挥部去吧!” 一个有些冷峻的声音响起,是参谋长冷剑中将,一个面冷心热的优秀军人。 杨思澜上将收回目光,朝指挥部走去,边走边问:“跟第四骑兵师联系上了没有?” 冷剑中将摇头:“苏军的电磁干扰太厉害了,电台一直不通,现在通信兵正在不停的呼叫,希望能得到回答。” 杨思澜上将说:“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北京军区就在内蒙集结了大量兵力,准备夺回外蒙的,作战序列早已形成,这些兵力怎么也能发挥些作用吧?再加上紧急驰援过去的136集团军,不说把第四骑兵师全须全尾的抢回来,但至少也应该能将一半人给抢回来吧?” 冷剑中将说:“但愿吧……” 心事重重的进入气氛凝重的指挥部,众多作战参谋正在忙碌个不停,有一些挥舞着手里的情报吵得面红耳赤,有些则一声不响的守着电脑,似乎可以在那里守到地老天荒,还有一些则忙着在沙盘上标出敌我兵力部署。通信兵呼叫声一刻都没有停过,让人心烦意乱,地下工事就是这样,安全系数确实很高,但呆在里面很难受。 目前苏联正在东北和内蒙狂轰滥炸,图-22m逆火远程战略轰炸机凭借惊人的速度屡屡突入共和国的腹地,对战略目标发动精确打击,给共和国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人员伤亡。不过,苏军地面部队到目前都还没有动静,就是炮打得凶,边境很多地区都生生给打成了月球表面。飞机日夜不停的炸,大炮日夜不停的轰,然后坦克日夜不停的冲,几十年了,苏联这一套还是没怎么变。上将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沙盘,嘴里像含着个核桃,格格作响。他一字字的说:“不能继续这样被动挨打,我们要主动出击,继续任由苏联狂轰滥炸,向我们施加压力的话,不等苏联的装甲洪流冲过来,我们就先崩溃了!” 老搭档韩政委说:“对,必须主动出击了,战胜这头强横的北极熊的唯一办法,就是比它还要强横!” 杨思澜上将指定海参葳,声音阴沉:“把这里给我炸了!我倒要看看,失去了海参葳这个母港,苏联的太平洋舰队还能有多大的作为!” 冷剑中将的目光也落在海参葳身上,沉吟着说:“打掉海参葳当然意义重大,但是苏军的反导武器非常厉害,我们我弹道导弹根本就打不过去,难度很大啊。” 上将咬着牙说:“那就集中我们所有的远程战略轰炸机,回敬他们一场毁灭性轰炸!炸了我们这么久,也该 轮到他们尝尝我们的炸弹的滋味了!” 战争时期一切从简,很快,作战计划就制订出来并且上报中央军委,半个小时就得到了批准。中央军委正式授予沈阳军区自由运用战略武器,打击苏联境内的军事目标的权力,并且提醒沈阳军区:据卫星观察,和平号空间站在跟地面激光站对射的过程中被重创,一个负责观瞄和制导的舱段被毁,在短时间内丧失了对地攻击能力,但是以苏联的航天技术,最多两个星期就能修复和平号空间站,沈阳军区将成为重点打击的对象,必须做好准备! 就在沈阳军区咬牙切齿积蓄力量的时候,中央军委也在部署着一次至关重要的反击。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和西昌卫星发射中心,造云火箭成群的从自行火箭炮中冲出,在上空炸开,化学物质飞撒而出,形成大片云雾,蒙住了每隔几分钟就要从头顶飞过的眼睛。在云雾的掩护下,两枚长达五十多米的长征运载火箭缓缓起竖,直指苍穹。而在东北,两个df-3中程弹道导弹发射基地也去掉了伪装,导弹燃料加注完毕,打击数据输入,目标:北方四岛! 在荒凉的大西北,三个df-3弹道导弹发射基地去掉了伪装,地面雷达开始扫瞄,大批战机挂满了空对地导弹起飞,超低空飞行躲过苏联的防空雷达,飞往东昌空军基地。那里距离哈萨克斯坦只有区区六百公里,虽然一开战就挨了两枚导弹,但是工程兵拿出存放在仓库里的金属跑道模块在平地上铺出了两条简易跑道,可以容纳三十六架重型战机。这批战机将在东昌空军基地加油,然而后杀往哈萨克斯坦————在苏联为自己的猛烈打击所取得的辉煌战果而欢呼的时候,同样猛烈的打击马上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共和国的反击,来得远比他们想像的早。 第四十二章第一波反击(一) 夜已经深了,可东北和内蒙的天空仍然被奇怪的亮光映得亮如白昼。苏军的饱和攻击几乎没有一秒钟的停顿,弹道导弹、巡航导弹、航空炸弹、远程火箭炮炮弹……这些杀伤力酷烈的武器按着制造日期排成顺序打出去,在把东北变成了血与火的炼狱。恐怕苏联将一次与他们不大相干的军事冲突直截了当的升级为全面战争,也有给庞大的常规武器库减负的考虑在内,毕竟这些家伙数量实在太庞大,其中很多眼看就要过期了,不打世界大战是用不掉的,卖又卖不完那么多,送人或者销毁苏联又难以承受这样的损失,还是将它们倾泄到华国的土地给华国放血好些,一方面甩掉了这些负担,运气好的话还能打败华国,获得几十倍的战争红利,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这种无差别的饱和攻击给共和国造成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是极其惊人的,战后不完全统计,开战二十四小时,黑龙江和内蒙古两省伤亡人数就超过了五万! 在空地一体打击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太空打击也越发的惨烈。那两架暴风雪航天飞机以和平号空间站为基地,不断出击,在近地轨道上肆无忌惮的追杀着华国的军事卫星和同步轨道通信卫星,动能导弹拖着烈焰扫过天际,如同审判之光,几乎每一枚导弹打过去,都有一枚华国的卫星被扫入尘埃,连带的还有好几枚第三国的卫星遭殃。要不是暴风雪航天飞机的挂弹点太少,限制了暴风雪航天飞机的载弹量,另外华国的卫星频道调整轨道,只怕现在华国的军用及民用通信系统都被打残了。北极熊的攻击近乎猖狂,华国能够得到他们的战略武器基本上都被摧毁或者瘫痪了,此时不逞凶,更待何时?什么?用防空导弹打?用大炮轰?哈哈……你真逗,咱们还是谈谈这个月的工资能买几瓶伏特加吧,裤ma! 自信肯定要有,你能指望一个自卑的家伙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但是自信过头就变成骄傲了,比如说现在的苏联。他们巧妙的运用惊世骇俗的低轨道离子炮和陆基粒子炮,一举打掉了华国赖以自豪的战略激光武器,并且把华国的第二炮兵部队克得死死的,自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这么多年来,华国还没有哪一次战争是靠绝对优势的武器装备打赢的。能用技术去辗压敌人当然是最好的,技术不行,咱们就用战略战术去辗压那帮龟孙子,照样能把他们虐出屎来! 第二炮兵部队总司令抬头望了一眼电子屏幕上的数字表,上面的数字已经跳到凌晨一点三十分,再过半个多小时就是人体一天中最疲惫的时间段,而这个时间段是发起突袭的黄金 时段。还有时间,他随手打开电视机,调子个台,看国家乒乓球队大杀四方,看到一个个外国代表团被血洗,他好心情的哼起歌来,那悠哉悠哉的样子,真不像是马上就要指挥一场关系着国运的战争的大将。 沈阳军区和兰州军区那边没这么好的命,早在他好心情的打开电视机之前,各个空军基地就已经异常忙碌,由于苏军电子侦听非常厉害,很多要害部门都直接用有线电话联系,大大的降低了效率,但是也降低了被监听的风险,只是那些苦逼的地勤就更加苦逼了,忙得直吐舌头。有限的几个机场————其中两个还是用高速公路路段临时改造的————要为上百架战机提供起降、检测、加油,而且这些必须在很短时间之内完成,这简直就要了地勤人员的老命!不过他们没什么好怨的,因为那些即将踏上征途的空军飞行员都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回来,为了胜利,飞行员连开飞机去撞苏联的军舰都不带皱一下眉头,他们这些地勤有什么资格叫苦? 时间到。 东昌空军基地那冰冷的金属跑道上,两架酷似黑蝙蝠的战机发动机发出豪迈的嘶吼声,轻盈的跃入蓝天,接着三十几架战机两架一组鱼贯起飞,各机组保持无线电沉默,超低空飞行,利用起伏的山丘躲过苏联防空雷达的扫描,朝哈萨克斯坦那边猛扑过去!每一位飞行员眼里都布满了血丝,活像一群凶残的野狼,除非别让他们成功杀入哈萨克斯坦,不然那个该死的萨雷沙甘陆基粒子炮基地必将被他们咬得连渣都不剩!一旦战争爆发,空军以超低空飞行钻苏联防空雷达网的空子把炸弹丢入苏联境内这种演习,共和国空军都不知道搞了多少次,有多少飞行员在演习中发生事故机毁人亡,连空军将领都统计不过来了,近乎残酷的训练终于得到了回报,尽管夜间超低空飞行非常危险,但是整个编队整然有序,各种险情应对自如,这么多年的战争给共和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飞行员,没有经历过实战,哪怕训练再严格,他们也没有办法发挥得如此出色。 兰州军区这边还好些,飞出国门就到哈萨克斯坦了,沈阳军区这边却不行,能将海参葳纳入打击半径的空军基地基本上都让苏联给炸光了,空军力量保存得最为完好的是辽宁这边,这边还有几个完好的大型空军基地。但是从辽宁直飞海参葳,暴露目标的几率大得难以想像,从海上迂回过去,中间还有朝鲜这么个搅屎棍隔着,直接飞过去,侵犯了朝鲜的领空,这货绝对会跳得比世界跳高冠军还高;绕过朝鲜半岛?雷霆远程轰炸机还好些,但是为轰炸机护航的战斗机 ,哪怕是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都吃不消,这得额外消耗多少燃料啊,消耗了这么多燃料,等飞到海参葳再跟苏联空军打上十几分钟,剩余的油料无论如何也不够他们回家了!想炸海参葳,真的很难。 “出动六架电子豹和一艘电子驱逐舰,对朝鲜实施强烈的电子干扰,在朝鲜上空撕开一道电子走廊,机群直接从这条电子走廊过去炸他娘的!”杨思澜上将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恶狠狠的说。 韩政委眉头紧皱:“这不大好吧?会引起外交纠纷的!” 上将说:“我们都跟苏联开战了,还怕跟苏联的小打手发生外交纠纷?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总参批准了这个计划,所以,比兰州军区的空军早了十几分钟,沈阳军区这边的机群就起飞了。早在机群起飞之前,在鸭绿江口一带游荡的一艘电子驱逐舰就去掉了伪装,强烈的电磁风暴朝着朝鲜半岛呼啸而去,那强度如果直接轰在人的身上,一分钟不到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烤得外焦里嫩。朝鲜海岸雷达的屏幕顿时飘起了小雪,随之而来的六架电子豹火力全开,强劲的电磁风暴和丧心病狂的定频干扰让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从新义州到平安南道这一线的海岸防空雷达全部都变成了聋子、瞎子。这么多年来对朝的无私援助可不是没有代价的,朝鲜在共和国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们的防空雷达技术共和国一清二楚,下起黑手来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朝鲜的防空部队给搞蒙了。朝鲜人民军的素质还是挺不错的,马上就知道情况不对,指挥官命令防空部队提高警戒,同时向平壤报告,奈何很多电话都打不通,忙乱了好几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也没有布置好,等天亮后派人去一查,他妈的,好几条秘密线路都让人家给剪了,电话还能打通才叫有鬼!而就在他们乱哄哄的时候,几十架战机贴着山脊飞了过去,有些深夜没睡的元山市市民甚至看到了发动机的喷嘴喷出的火焰,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机群已经从雷达屏幕上消失————都低空飞行奔海参葳去了。 号称拥有三万门高射炮,防空能力名列前茅的朝鲜莫名其妙的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打得还不轻,脸都肿了。当然,他们会自动自觉的把这笔账算到南方那个立志要征服银河系,要不是有朝鲜挡着,全地球早就姓韩了的哥们头上,将这一事件纳入开扁的理由之中。 两点十五分。 二炮司令员关掉了电视机,浑身淬出骇人的杀气:“发射!” 在东北深山里,在西北荒凉的 沙漠中,一个个发射井中发出巨大的轰鸣,一团团羽烟烈焰从中喷薄而出,地动山摇,满载着共和国的愤怒和不屈,四十枚df-3中程弹道导弹冲天而起,三十枚飞向哈萨克斯坦,十枚飞向北方四岛,隆隆巨响响彻天宇,仿佛巨人暴怒的咆哮。 致命的蓝白色光束又一次划破了夜空,在大气层外飞得好好的的弹道导弹像是被雷神之锤击中,一枚接一枚爆成漫天火雨。只是四十枚弹道导弹似乎超出了刚投入实战不久的粒子炮部队的应对能力,粒子束多次打,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不过不要紧,两架由伊尔-76运输机改装的激光战机加入了拦截的行列,细细的绿光准确的钉在几百公里外的弹道导弹弹头上,高温使得弹头变形甚至被烧穿,引爆里面的装药,呼啸而来的弹道导弹接连被击落,每一枚导弹被击落,萨雷沙甘基地都要发出一阵欢呼。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那两架激光战机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两个飘忽不定的光点突然从地平线上跃起,信号一亮,四枚空空导弹从四十公里外破空而来,速度四马赫,红外/雷达双模制导,是蝰蛇iii!这两架战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接近到距离自己只有四十公里的空域而不被预警机和防空雷达发现的?两架激光战机的机组成员都惊呆了,等待他们的,是两团嫣红的火光。 第四十三章第一波反击(二) 那两架激光战机被两枚空空导弹打成了两团桔红的火球,爆炸的火光瞬间映亮了一片天空,那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雷霆巨响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朵。在苏联防空雷达部队官兵民惊骇的目光中,满载着共和国的怒火的华国战鹰三架一组三架一组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在这个机群前方是两个真假难辨的光点,看上去像一架战机,但是雷达反射面积还不到一页书那么大,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们没有机会去琢磨屏幕上那古怪的信号了。歼-12c像暴怒的刺猬,全身的刺一根根直竖起来,嗖嗖嗖嗖几声,反辐射导弹从挂架下激射而出,拉着漂亮的光焰划空而下,紧接着烈焰飞腾而起,一个大型防空雷达站那巨大的雷达天线在猛烈的爆炸中塑料袋似的飞上了天空,一辆伪装严密的车载防空雷达也被反辐射导弹开了天窗,烟焰碎片从中喷飞而出,随之一起喷飞出去的,是里面的雷达兵的尸体碎片。防空导弹部队紧急发射的防空导弹顿时像被人拧掉了头的苍蝇,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是失去了方向,四处乱窜,就是不肯去攻击天空中的战机。没有办法,这年头的防空导弹大多都是这尿性,严重依赖防空雷达,防空雷达被干掉了,它们也就迷失了方向,只能做窜天猴了。不过这支防空导弹部队好歹还打出了几枚萨姆导弹,另一个防空导弹连死得比他们还冤,连敌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飘忽不定的光点从车载防空雷达屏幕上闪现,雷达兵正琢磨着这是什么东东,一枚五百公斤级的气爆弹就掉了下来,弹体碎裂,液化空气燃料炸药喷溅而出,大量吸收空气,变成黄白色燃料云,几乎覆盖了防空导弹连的阵地。雷管点火,燃料云在震天动地的轰爆轰鸣声中化作一团篮球场大小的小蘑菇云,温度达到上千度的爆燃飓风呈圆环状海啸般冲过来,卷走了一切它可以卷走的东西,包括防空导弹发射车、雷达车、装甲车等重型装备,至于爆炸核心的士兵,早就变成了粉末,外围的不是被忽一声吹到了天边就是被温度和压力都极高的气浪炭化或者压爆内脏压碎骨骼,甚至连内脏都从口鼻中略显羞涩的露出了一点点真容,不掏出来看看鬼才知道那是一截肠子还是一片肺叶! “干得好啊,蝙蝠鹰!” 机群指挥官方以哲上校激动得差点叫了起来。他是共和国第一批三代机飞行员中的一员,还是顶尖的那个,在打安南的时候他就是凌风的大队长。不过打完安南他就被分配到了兰州军区,潜心研究三代机的空战战术和战略,而凌风则不大喜欢这种枯燥的工作,继续开着战机满世界的杀人放火————上校隔 三差五也会到炎龙军团接点活干,帮国家挣点外汇什么的,那几年国家穷啊,哪怕是空军飞行员的工资也很低,妈穷,所以儿子得拼命。在打因陀罗的时候,上校已经晋升为兰州军区仅有的一个完全装备三代机的歼击机师主力团团长了,在南亚战争中崭露头角,指挥他主力团前前后后共击落了二十三架因陀罗战机,自损两架,打出了两个王牌飞行员,他本人也有击落两架的战绩进账。可以说,这位还很年轻的指挥官是那种理论与实战经验俱佳的优秀军官,这种军官正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的有力保证,要不是事关重大,空七军军长是舍不得让他来指挥这次近乎自杀的空袭行动的。 上校一直不大喜欢蝙蝠鹰,这丫贵得也太吓人了,出厂单价买下五架歼-12c都绰绰有余,维修保养成本还非常高昂,飞行一小时耗掉的隐形涂料和各种零配件加起来,三万人民币都打不住,这么贵的战机注定造不出多少,更装备不了多少的,浪费这么多钱在少数几架战机身上干嘛?把这些钱省下来给他们多装备几架歼十歼-12不是更好吗?但是看到歼-14如入无人之境的杀到苏军防空阵地上空投下炸弹,再若无其事的飞回来,直到炸弹爆炸苏军都不知道炸弹是从哪里来的,他对那两只丑陋的蝙蝠鹰的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你妹,这分明就是现代空战中破门锤啊,多给它挂点炸弹把你的防空网络炸个一塌糊涂,看你怎么死! 数十公里之外,一片稀疏的草地后面,又一团蘑菇云翻滚而起,蝙蝠鹰轻盈的擦着爆炸的烟云飞过,意味着又有一个防空导弹连不明不白的成了嗜血的蝙蝠的祭品,萨雷沙甘沙漠的内裤已经被扒掉了。 萨雷沙甘基地终于发现了近在咫尺的危机,已经顾不上那正在夜空中迤逦而来的弹道导弹了,匆忙调转炮口,一道蓝白色粒子束激射而出,一架还在一百五十多公里之外的歼-12c机身轰一声大响,穿出脸盆大一个窟窿,狂乱的气流汹涌而入,将裂口撕扯开来,飞得好好的的战机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团火球。方以哲狂笑:“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你们最大的幸运就是我们没能带来可以发射巡航导弹的远程轰炸机,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打开加力,涡轮风扇发动机的火焰猛的喷长了一大截,一圈美丽的乳白色音爆云从机身周围一闪而过,战机从亚音速飙到了超音速,又从超音速飙到了两倍音速,像一枚巨大的飞弹,朝着一百多公里外那个可恶的基地猛冲过去!全团有样学样,都以两马赫的速度跟在队长后面杀过去。速度这么快,当然不 可能超低空飞行了,只能拉高到三千米,这样一来,被粒子束击中的几率大增,但是那个像一根鱼刺一样梗在二炮咽喉上的粒子束基地就在眼前,谁还顾得上会不会被击落?就算被击中,也得连人带机一起撞下去,跟它同归于尽! 瘦弱的粒子束基地司令官望着屏幕上势如疯虎的华国战鹰,深深陷入眼眶里的眼睛缓缓扬起一缕锐利之极的厉芒,一字字的下令:“给我开火!先别管那些弹道导弹,把最具威胁性的那几架战机给我打掉!” 总工程师十指如飞,键盘敲击声密如骤雨,一串串指令从屏幕上飞快地刷过,也没看到沉重无比的粒子束发射器怎么转动,蓝白色光束连连闪过,每一道粒子束射出必有一架歼-12c被凌空打爆。粒子束无法攻击地面和低空目标,但是要打一百多公里外的三千米高空中的飞行器却没什么难度,效率甚至比激光炮还高,几乎不需要转动发射平台就能三百六十度射击,全无死角,这一点也是激光炮所不能比的。粒子的质量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成束的粒子被加速到亚光速之后,破甲能力比起穿甲弹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蓝白色的粒子束就像一枚枚以亚光速飞行的小型紫铜穿甲弹,不需要在目标身上持续照射,打上了就是直穿而入或者被反射开去,没有第三种可能了,不过想要将这种强度的粒子束反射开去,反射镜的重量少说也得四五十吨,真没有什么飞行器有这个本事将它装在自己身上的,因此被击中的歼-12c先是穿出一个大孔,接着能量扩散开来,滚滚热浪带着强电弧在机舱里横扫而过,机身粉碎,飞机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极为惨烈。与此同时,一个功率强劲的电子干扰站发出了嗡嗡轻响,恐怖的电磁风暴以光速刮向呼啸而来的机群,它的功率是那样的恐怖,以至于连天线罩都冒出了蓝色电弧。来势汹汹的老虎团一下子被蒙住了眼睛,屏幕上雪花乱飘,电台里充斥着让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僚机明明近在咫尺,却很难联系得上了。 看样子,苏联对此也不是毫无准备。这很正常,这样一个靠近边境的战略武器基地,要是防备松懈被人轻松得手,那苏联还叫什么苏联,该改名叫伊拉克了。不过,这样就没事了吗?距离这么近,凭着记忆都能找到那个基地并且把炸弹扔下去了!方以哲果断更换电台频道,通过跳频暂时摆脱了那恐怖的电磁干扰,而四架电子豹组成菱形编队冲在了最前面,火力全开,同样凶猛的电磁风暴以光速刮向越来越近的粒子束发射基地!电子干扰站也受到了强烈干扰,虽然来自空中的干扰强度没法跟地面干扰站 相比,但还是给它造成了一些麻烦,甚至影响到了粒子束发射器,使得一道粒子束意外落外,从一架歼-12c机身擦了过去。只是强烈的电磁干扰使得机群反应迟钝,给粒子炮提供了更多的发射机会,在极短时间之内,一连四次射击,三架歼-12c从天空中栽了下来。与此同时,部署在基地的两个防空导弹连也开始射击了,萨姆-6防空导弹三两成群的从发射箱中冲出,恶狠狠的扑向来袭的战机!正准备大开杀戒的老虎团吃惊的发现自己掉进了陷阱里,到处都是竹签! 关键时刻,那两架蝙蝠鹰再次毫无预兆的扑了过去,最后两枚炸弹投下,机身为之一轻,十万火急的开溜,同时看不见的激光束牢牢锁定了目标。这两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从高空中扎落,一枚砸进了干扰站中间轰然爆炸,咆哮的冲击波把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电子设备变成了一堆一钱不值的碎片扬得满天都是,电磁风暴戛然而止,而另一枚则在一百米低空沉闷的爆炸,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但是释放出的电磁脉冲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让萨姆导弹连的指挥车和雷达车冒出了青烟,差点报废,打出去的二十几枚萨姆-6纷纷失的,错过了目标,只有一枚走狗屎运自爆,纷飞的弹片撕裂了一架歼-12c的座舱罩,飞行员当场牺牲,战机带着一腔不甘栽了下来。 幸亏有这两架隐形歼击机,否则真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了。 电磁风暴戛然而止,方以哲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都有点感激那两架歼-14了。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到,由于没有使用隐形战机的经验,他和上级作出的部署从战术上讲是很完美,但是从战役甚至战略的层面上看,却是一塌糊涂:根本就不需要出动这么多歼-12c,只要给那两架歼-14各挂一枚五百公斤级气爆弹或者电磁炸弹,它们就能凭借卓越的隐身性能和高亚音速巡航的优势深入苏联,将这个粒子束发射基地炸毁或者瘫痪!当然,苏联的武器的特点就是结实耐操,这个基地更称得上是铜墙铁壁,三防做得极好,凭两枚五百公斤级气爆弹想将它炸毁是不可能的,电磁炸弹也只能让它瘫痪一段时间,但是再补上一轮东风扫地也就差不多了。由于没有使用隐形战机的经验,空七军把歼-14这把毒匕当成了敲门砖,给它航空炸弹攻击地面雷达站和雷达车,给它挂远程空空导弹去攻击敌人的激光战机或者预警机,给它挂电磁炸弹去对付大型地面电子干扰站……隐形战机的载弹量很有限,基本上一件武器就得完成一个任务,难度之大,难以想像,而每一个任务它都非常出色的完成了 ,最关键的粒子束发射基地却不在它的打击名单之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歼-14试飞成功到赶鸭子上架,挂上炸弹和导弹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前后也就隔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这已经是让人瞠目结舌了。德国并没有等到德国国防军吃透了闪电战理论的精髓才开始研制坦克,双头鹰更不会等到网络战概念成熟了才为军队配备军用电脑,为新型武器量身打造的战术战略得在新型武器出现之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总结出来,在此之前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摔跤在所难免。只不过,老虎团将要在河里滑的这一跤摔得太狠了,他们将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格外的沉重。 第四十四章第一波反击(三) 电子干扰站被炸上了天,两个防空导弹连让电磁炸弹炸得一塌糊涂,萨雷沙甘基地的防空网络已经被完全撕开。 基地指挥官满是皱纹的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粒子束发射器适合远距离攻击,打击千里之外的目标,但是现在华军机群的翼刀已经架到他们的脖子上了,距离太近,粒子束发射器反而有种运转不灵的感觉。这种情形就像是古罗马军队跟马其顿恶战,古罗马士兵手持短剑,而马其顿士兵则拿着长达七米的长矛,隔着几米打当然是马其顿士兵占尽便宜,但是一旦让罗马士兵黏到他们面前,七米长的长矛再无用处,只有伸长脖子挨宰的份了。指挥官厉声喝:“开火!开火!把这些战机全部击落!” 无坚不摧的粒子束接连打出,在这种亚光速的打击面前,任何战术都无济于事,更没有什么规避动作能躲得开,扑过来的战机纷纷爆炸,变成了团团火球。但是总工程师额头也冒出了汗珠————华国战机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在前赴后继的扑过来!一旦让它们接近到滑翔式航空炸弹的射程,这个耗资近百亿卢布才建起来的战略基地必将变成一片火海!这些华军飞行员太疯狂了,他们身上那种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让这位几乎不染凡尘的物理学泰斗也为之胆寒! 就在老虎团不惜代价向粒子束发射基地发起飞蛾扑火般的攻击的时候,滚雷一般的轰鸣声震动了西北大地,大酒泉,在西昌,大团烟焰从火箭发动机喷嘴汹涌而出,巨大的推力托起了沉重的运载火箭,两枚长征火箭在夜空中划出两条庞大无比的火龙,冲向九霄! “报告!华国发射了两枚火箭!” 粒子束发射基地里,一名盯着电脑屏幕的参谋叫了起来。 指挥官问:“是热发射还是冷发射?” 参谋看了看卫星传回来的数据,肯定的说:“热发射,特征非常明显!” 指挥官说:“那就不是洲际导弹了。别管它,集中全力将那些不知死活的战机通通干掉要紧……该死的,空军都死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来!” 听了指挥官的话,总工程师停顿了一秒钟的手指干脆利落的敲了下去,立时,一架电子豹凌空开花。十几秒钟后到达的最新指令也肯定了指挥官的做法,只是两枚运载火箭罢了,了不起就是往天上扔几颗卫星,把被打成筛子的卫星网络补回来,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洲际导弹?发射方式明显不对,再说了,直到现在苏联都没有动用洲际导弹的意思,华国不会笨到 打开这个魔盒的,要知道苏联手里可是有整整一万枚洲际导弹!想补充卫星就让你补充好了,反正暴风雪航天飞机只要几个来回就能将这些卫星全部打清光,还是保住这个基地要紧! “妈的,真他妈的!” 眼看着战机一架接一架被打爆,方以哲几乎咬碎了牙齿,如果手里有一枚原子弹,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把那个狗日的粒子束发射基地炸成碎片!每一架战机被击中,他的心都像被刀子扎了一下,痛得直抽搐,那些死无全尸的飞行员可都是他的好兄弟啊!他放声怒吼,一按电钮,一枚空对地导弹呼啸而出。几乎同时,好几架歼-12c同时发射了空对地导弹。这种空对地导弹有效射程一百公里多一点,射程有限,重量却吓人,把它射出去后,歼-12c都有一种要飘起来的感觉了。 粒子束发射器马上转移了火力,对它而言,这些以三倍音速逼近的空对地导弹远比歼-12c危险。粒子束在空中穿飞,空对地导弹接二连三被击穿弹体,轰然爆炸。不过不要紧,每一架战机都挂了空对地导弹,总有一两枚能突破防线砸到基地里的,方以哲这个编队刚刚打完,第二个编队就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雷达警报系统突然尖叫起来!两架歼-14的飞行员那焦急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报告,发现大批苏军战机,正朝我们包抄过来……是米格-29!他们发射导弹了!”话音未落,道道迅疾无比的光焰扫过夜空,数十枚空空导弹从三面飞来,形成交叉攻击,一架华军战机至少要摊上两枚!三十多架米格-29在黑暗中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甫一出现就对已经损失惨重的华军机群形成了三面夹击!有位中队长骇然惊呼:“是aa-10!这是个陷阱!” 方以哲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再给他一分钟,不,再给他三十秒,他们就能依靠空对地导弹杀开血路,把成吨的航空炸弹投到那个该死的基地头顶了,但是苏联没有给他哪怕一秒钟!这也许是个早就挖好了的陷阱,也许是那个歼击机团团长临时起意利用粒子束发射基地当诱饵,布下了这个他们不得不钻的陷阱,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么多米格-29的截击之下,他们将炸弹丢到粒子束发射基地里面的希望基本上破灭了!好在上校本身也是一位王牌飞行员,即便是惊怒交迸,也没有乱了方寸,他几乎是本能的作出一系列细腻的、简洁有效的规避动作,战机微微闪幌着挑逗着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就在那两枚aa-10距离歼-12c只剩下几公里的时候,他猛一推操纵杆,战 机怒龙似的冲天而起!那两枚导弹紧咬着不放,也跟着拉起,但是上校一按电钮,一串热焰弹爆开,半空中炸开一片火花,一枚aa-10撞进去,马上被诱爆,而另外一枚从热焰边缘擦过,坚定不移的咬向这架歼-12c!方以哲在间不容发之间由爬升改平飞,战机横滚出去,凶狠的aa-10被晃花了眼,从左翼二十米外擦了过去,上校暗自捏了一把汗,还好,没有自爆,不然他就完蛋了! 但不是每一名飞行员都有方以哲这样的技术和经验,几名飞行员反应稍慢,被导弹打个正着,机群中间爆出团团火雨,至少四架歼-12c和两架电子豹机身断成两截栽了下去。等到这波导弹过去,方以哲痛苦的发现,他的老虎团已经损失过半,彻底被打残了! 副团长焦急的问:“团长,怎么办?” 怎么办? 方以哲看着雷达屏幕,正面至少十二架米格-29已经逼近到六十公里之内了,它们像一道城墙,挡在了老虎团前面。两翼那二十几架米格-29还在七十公里之外,要知道苏联最新型的aa-10空空导弹有效射程为八十公里,这个距离有利于发挥aa-10的出色性能。至于预警机在哪就找不到了,肯定在三百公里开外,够都够不着。形势严峻,胜负在几秒钟之内逆转,确实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方以哲咬了一下嘴唇,神情冷峻而决绝。老虎团是一头猛虎,就算被打残了,它仍然是一头猛虎!他沉声说:“进攻!击破正面之敌,就算连人带机一起撞下去也要给我撞平那个该死的粒子束发射基地!” “对,就算是连人带机撞下去也要将它撞毁!” 无线电里响起了飞行员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吼声,伤痕累累的老虎仰天狂啸,拼出最后一分力气朝着敌人猛扑过去,在第二轮aa-10从挂架上滑落之际,十几枚蝰蛇iii也露出了自己的毒牙,两种同样致命的中远程空空导弹以四马赫以上的速度彗星袭月般划过夜空,扑向数十公里之外的目标,一场实力悬殊却极为惨烈的空战在混乱中拉开了序幕! 看到歼击机部队突然杀出,基地指挥官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华军这个已经严重失血的机群就交给他们对付好了,如此先进的米格-29配上如此先进的空空导弹,又是四打一,不赢还真没天理啦,现在,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收拾那些讨厌的弹道导弹了! 首先被打掉的就是飞向萨雷沙甘沙漠的那一波df-3,粒子束穿透大气层,将它们一一击毁在大气层之外,在很短时 间之内就有四枚df-3的信号从屏幕上消失了,虽然还有几枚没有被打掉,但是它们恐怕没有什么机会看到沙漠夜晚月色如银万里飞沙的壮丽景色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挺过来了,指挥官当然不会将残余几枚df-3放在眼里,他问:“华国刚才发射的那几枚火箭现在在哪里?” 一直盯着这一块的那名参谋说:“已经进入轨道,开始星箭分离了。” 都开始星箭分离了,那肯定来不及拦截了,指挥官叹了口气,命令总工程师全力以赴,击落华军发射的所有弹道导弹,至于华国新发射上去的卫星,就让暴风雪航天飞机头痛去好了。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作对了选择:就算他想击毁那些卫星,也是白费力气,因为那两枚火箭送入轨道的卫星都只有八九公斤重,用粒子束去打数百公里高空中一个只有八九公斤重的高速移动的目标,跟用弹道导弹打蚊子差不多。这些小卫星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业级元件,便宜得很,最让人费解的就是那两枚火箭一口气往轨道上丢了二三十颗这样的小家伙,这密度也太吓人了一点。紧急杀过来的暴风雪一号航天飞机对着那一大群张牙舞爪的小家伙直发愣,这么多,把它累散架都打不完啊!咦,怎么回事,老子都还没有开始打,那些卫星怎么就一颗接一颗的爆炸了? 太空中闪过一团团火光,由于没有空气,所有听不到爆炸巨响,很多小卫星被这无声的爆炸炸成了碎片,重量在一克到二三十克不等,成千上万的碎片飞散开来,截住了整个轨道,暴风雪航天飞机来不及变轨,一头撞进了碎片团中!碎片与航天飞机的速度叠加起来,达到了三十马赫以上,如此惊人的速度使得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碎片拥有了摧毁一切的强大动能,航天飞机机身一震,被打出了十几个窟窿,在沉默了一秒钟之后,这架造价高昂的航天飞机粉身碎骨,从轨道上摔了下去,在大气层内化作万道流光,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华国对苏联用航天飞机攻击自己卫星作出的回敬,只是一堆廉价的工业级元件造成的攻击卫星就废掉了一架纯粹是用黄金堆起来的航天飞机。更可怕的是,得手之后的碎片团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思,它们像素铁扫把一样扫过轨道,把相关的不相关的卫星通通扫入尘埃,浩浩荡荡的扑向和平号空间站! 第四十五章第一波反击(四) 无数碎片劈头盖脸的扫了过来,和平号空间站被这团金属风裹住,里面的宇航员分明听到砰砰砰几声大响,在极高的速度之下,小小的碎片被赋予了巨大的威力,让整个空间站都为之震动。灯突然熄灭,代表着绝对危险的警报灯在一团漆黑中亮起,疯狂地转动,把血红的光芒和令人心脏瞬间收缩的尖叫声狠狠的泼向这个人造天体内部的每一寸空间,每一名宇航员面色都变得煞白,一名较年轻的宇航员颤声说:“我们完蛋了!” “你给我闭嘴!” 这个太空堡垒里的指挥官铁青着脸怒吼:“等和平号坠入大气层了你再鬼叫也不晚,现在,你老老实实的闭上你的嘴巴给我认真干活!马上报告损失情况!” “量子1号天文物理舱被有两处被撞穿!” “晶体号实验舱有一处破损!” “自然号地球观测舱有三处被撞穿!” “电力系统出现故障!” “多台仪器损坏,离子炮系统损伤严重,无法再进行发射!” …… 检查很快有了初步结果,仅仅是初步结果,便让指挥官的脸色变得铁青。和平号空间站有十几处受到不同程度的撞击,多处被撞穿,造成严重的后果,不光是离子炮系统瘫痪了,整个空间站都被打得一塌糊涂,多个舱段的电路被削断停电,幸运的是气闸舱没被打中,氧气还在,不然他们通通都得完蛋!可即便是这样,后果也够严重的了,和平号空间站能不能修复都还得另算! 几是一批用工业级元件凑起来的卫星,就把苏联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划时代天基武器打得这么惨! 罪魁祸首没有半点羞愧心理,继续着轨道大扫荡,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比鬼子进村还狠,先是将一枚m国的预警卫星打成了马蜂窝,接着接连把两枚r国的通信卫星当烟花放了,意犹未尽,又扫掉了一枚华国的气象卫星,最终由于速度没能达到第一宇宙速度,不甘心不情愿不快乐的勉强响应了地心引力的号召,坠入了大气层。这些碎片在大气层内剧烈燃烧,发出强光照亮了夜空,纷纷扬扬的洒向西伯利亚,万道流光在天空中狂飞乱舞,即便是千年一遇的狮子座流星雨,也远不如它壮观。只不过在雷达屏幕上,这些玩意看起来就是一块直径数百米的巨大陨石,守在雷达屏幕前的雷达兵一个个面无人色,也不知道惊骇之余他们有没有许下把心爱的女兵追到手的愿望。 流星雨落尽了,但是这一幕造成的大地震才刚 刚开始。遭了池鱼之殃的国家纷纷跳出来破口大骂,混蛋熊猫,你们打就打,干嘛拉上老子啊,老子的卫星招你惹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那轻轻一扫我们上亿甚至数亿绿币就打了水漂了?赔我卫星!而损失最惨重的苏联却保持着沉默。现在他们已经看透华军的战略企图了:他们把粒子束发射基地当成一块华军不得不咽的诱饵,一举将老虎团引入了伏击圈,而华军却利用老虎团吸引了粒子束发射基地的火力,成功发射了两枚火箭,一举干掉了他们一架航天飞机,重创了和平号空间站!这一轮惊心动魄的对攻看起来冗长,其实也就是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在这几分钟内,双方的第一回合已经分出胜负,苏联击落了兰州军区空七军老虎团近三十架战机,在战术上取得了大胜,然而华军废掉了他们一架航天飞机,重创了和平号空间站,使得苏联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再用低轨道离子炮对中国的战略基地和城市发动攻击,从战略层面来看,华国取得了胜利。 “拼着一个歼击机团不要,也要干掉我们的天基打击武器,够狠。” 刚刚乘坐飞机赶到赤塔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坏消息,这肯定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奥加尔科夫却淡然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报告,“看样子,华军决心很大啊。” 远东司令部参谋长米列夫斯基大将咬牙说:“他们确实够狠,为了击毁我们的航天飞机,居然不惜连自己的卫星一并扫掉了,他们能有多少卫星可供他们这样消耗?真是一群鲁莽的蠢货!” 奥加尔科说:“很难用一个词对华国人作出中肯的评价,华国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蠢货’不是其中的一种。”他郑重其事的说:“他们这样做不是鲁莽,而且要让我们看清楚他们的决心:如果我们再攻击他们的卫星,他们就在太空中制靠大量垃圾,拉我们的卫星一起完蛋!” 米列夫斯基大将骇然:“他们————” 奥加尔科夫说:“不要怀疑华国的决心,他们真的说得出做得到的。命令萨雷沙甘基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对华国军用卫星发动攻击!” 米列夫斯基不甘心:“就因为华国发动一次玉石俱焚的攻击,便放弃这样一件利器不用了,这怎么行呢!我们可以先用弹道导弹摧毁他们的卫星发射中心……” 奥加尔科夫说:“东风导弹同样能打到近地轨道,而且能制造出更多的碎片,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米列夫斯基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弹道导弹的飞行高度 是射程的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一枚射程二千五百公里的中程弹道导弹飞行高度约为五百公里到八百公里,理论上完全打得到卫星,但命中几率必定是惨不忍睹,可是,如果华国真的豁出去了,把手里的中远程弹道导弹一古脑打进太空然后发射信号引爆,恐怕转眼之间,近地轨道就会被碎片包围,处于这一轨道的军事卫星和通信卫星一颗都别想逃!失去了这么多卫星,苏军的精确打击力能将丧失殆尽,整体战斗力将倒退十几二十年!粒子束发射器虽然能击毁那些弹道导弹,但是也只能保证将它们击毁,无法保证在它们进行轨道之前将它们全部击毁————等它们进入轨道了,击不击毁还有什么区别吗? 破釜沉舟,火烧昆岗玉石俱焚,被逼急了的熊猫就是如此的可怕! 这时,又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北方四岛的潜艇基地遭到弹道导弹攻击,请求动用粒子束武器支援! 奥加尔科夫微一点头,似乎对华军那侵掠如火的攻击相当佩服。北方四岛对于苏联来说意义非凡,那是红色海狼进入太平洋的便捷通道,一旦失去了北方四岛,苏联太平洋舰队的潜艇将被华国和东瀛联手死死的堵在远东,只能望洋兴叹————这也是苏联死活不肯将北方四岛还给东瀛的主要原因,东瀛就差没跪下来叫他们大爷了,他们一点油盐也不进,还在北方四岛修建了潜艇基地,把北方四岛变成了海狼的狼窝。如果这个基地被打掉,潜艇部队的战斗力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华国不愧是从几千年战乱中顽强的走过来的战争种族,眼光毒辣,一出手就痛击要害! 兰州军区不惜代价的攻击吸引住了粒子束发射基地的火力,十枚df-3一路畅通无阻,挟雷裹风杀向北方四岛。萨雷沙甘基地忙于对付飞向它的弹道导弹,无暇顾及这边,等到它终于腾出手来的时候,太晚了,df-3已经进入末端冲刺了! 强烈无比的蓝白色光束射向太空,打在悬停在太空中的反射镜身上再折向地球,苏联登峰造极的粒子束武器大显神威,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跨越万里之遥,追上了df-3,轰的一声,以亚光速飞行的粒子束如同恐怖的金属射流,一下子就在一枚df-3身上穿出了一个大窟窿,燃料和碎片飞溅,df-3当即断成两截! 粒子束再度从万里之外飞来,又一枚df-3的弹头开了花。 但是粒子束发射器也只来得及击毁两枚df-3了,砰砰砰一连几声,剩余的弹道导弹抛出了弹头,第三道粒子束打中的,是一个空壳。八枚弹头 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扎入大气层,与大气层摩擦,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和巨大的压力,弹体表面瞬间就变成了铁水一样的赤红色,它们高速旋转着,带着一圈圈橙黄色气浪,无视成排的冲天而起的防空导弹,在雷鸣般的爆响中冲潜艇基地和空军基地! 天空突然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苏军防空部队官兵着了魔似的停止了射击,绝望的看着团团血红的火球从天空中翻滚而下,紧接着,他们的思维便灰飞烟灭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撕裂了地面,比撒哈啦沙漠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十倍的炽白色火球膨胀而出,空气被压缩成了晶白色圆环,一环环的向四周扩散,在圆环后面,是混合着火焰、钢铁碎片与及砂石的冲击波,速度是音速的数倍甚至十倍,呆若木鸡的士兵,高耸的雷达天线,防空导弹发射车,自行高射炮,高强度墙体构成的营防,码头上的机械设备……一切挡在冲击波前面的东西,不管是温热的肉体还是冰冷的钢铁,都在一瞬间彻底蒸发,尸骨无存!是金属氢弹头! 第一枚弹头从北方四岛空军基地机库三百米外的跑道上凿出了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炽白色蘑菇云狂冲而起,冲击波像高达三四百米的海啸,沿着跑道席卷而来,机库轰然坍塌。 第二枚弹头落入大海,掀起一道五六十米高的水墙冲向海岛,一艘导弹艇开玩笑般被抛向高空再狠狠的摔下来,变成了一堆碎片。 第三第四枚弹头同时击中了潜艇基地的船坞,两团魄蘑菇云拥抱着冲向天空,在高空中融为一体,高温和冲击波横扫一切,沉重的起重设备像一堆积木般支离破碎。 第五枚弹头溅落军营中,可以抵御重炮反复轰击的营房在它面前并不比鸡蛋壳坚硬多少,被砸得粉碎,与营房同时粉碎的,是一百多名苏军士兵的身躯。 …… 弹道导弹弹头爆炸将成吨成吨的砂石和混凝土碎片抛上高空,再变成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火球乱蓬蓬的落下,国后岛和择捉岛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在侥幸未死的苏联军兵看来,天,真的塌了。八枚df-3几乎将北方四岛变成了鬼蜮,就算苏联人有通天本领,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将上面的军事设施修复,重新投入使用了。 下一个,轮到海参葳了。 第四十六章第一波反击(五) 两架隶属国土防空军的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在夜空中盘旋着,如同两头凶狠的秃鹫,在空中冷冷的盯着这片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在它们的翼刀下,是灯火通明的海参葳军港,庞大的太平洋舰队正从军港中倾泄而出,莫斯科号航空母舰那小山一般的身影即便是在如墨夜色之中,也是十分显眼,影影绰绰,一尘不染的飞行甲板上整齐的排列着数十架米格-29舰载机,如同一群展翼欲飞的鹰隼。虽说苏霍伊设计局跟米高扬设计局一直是死对头,飞苏-27的飞行员不大看得起米格战机的飞行员,但是看到这一幕,那两架苏-27的飞行员还是由衷的高兴。 太平洋舰队终于要出征了! 八年前,太平洋舰队在南海打了一场大败仗,十几艘战舰,包括一艘直升机航母,在那场惨烈的混战中全部被击沉,无一幸免,这次惨痛的失败让太平洋舰队饱受责难,颜面扫地,更让红色帝国狼狈不堪。这八年来,太平洋舰队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排水量高达十万吨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入役也赋予了他们复仇的力量,这艘巨无霸可以搭载至少五十架米格-29、四架电战机以及三架反潜直升机,防空能力、反潜能力、电子战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一艘彼得大帝核动力巡洋舰,一艘列宁山号电子巡洋艘、六艘现代级驱逐舰以及数量更加庞大的护卫舰,整个航母战斗群的攻击力极为强悍,单挑双头鹰的尼米兹核动力航母战斗群都不成问题,更别提华国的二手战舰了!苏联水兵的斗志已经被战火点燃,一个个昂首挺胸,不停的冲着母港上欢送的人群挥手,狂吼“乌拉”,呼声直上云霄。每一名水兵都对胜利充满信心,非常乐观,只恨舰速太慢了,不能马上杀到大沽口去,把华国堵在门口狂扁,让那些狂妄自大的黄皮肤猴子知道他们的厉害! 假如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全速朝着死神的血盆大口冲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希望舰速慢一些,再慢一些。 “太平洋舰队发什么神经,居然在这个时候离港了?” 三百公里开外,空一师大半精锐组成的庞大机群正掠海而来,师长看着卫星传来的最新情报,两道浓眉拧得紧紧。按计划,空一师应该直捣黄巢,把太平洋舰队堵在军港里一顿狂炸,将莫斯科号航空母舰送进海底,以解除太平洋舰队对北方沿海地区的巨大威胁,但是现在太平洋舰队居然神经兮兮的半夜开拔,并且顺利出港了,想摧毁他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见鬼,情报不是说太平洋舰队至少还要十二小时才能完成出击前的准备的吗?不过想想, 这世界上哪有执行起来像电子钟那么精确的作战计划?这样那样的意外层出不穷,处处考验着指挥员的智慧和经验,只会死板的照着计划行动的人最终只能躲在棺材里哭泣。 师长在无线电里下达命令:“各机组注意,保持现有高度,激活反舰导弹,做好发射准备,把莫斯科号航母送进大海里去!” 二十二架歼十战机悄然超越歼-12c,成为整个机群的前锋。歼十战机没有挂反舰导弹,连空对地导弹都没有挂,尽可能多的挂着空空导弹,它们将是空战主力。歼-12c除了空空导弹之外,还各自挂了两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以及一枚激光制导炸弹,机动性受到了影响,只好暂时让出主力位置了。 丁香缓缓吐出一口气,激活了空空导弹,美丽得像一块冰雕的脸平静无波,似乎不是去参加一场惨烈无比的海空大战,而是去散步,多年征战生涯磨练出来的心理素质让很多拥有近两千小时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都望尘莫及。火控雷达还没有开机,她现在只知道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大体位置,却不知道敌机将在哪里等着她,这种情况对飞行员的心理互素质是个巨大的挑战。 后面传来骇人的呼啸声,雷霆远程轰炸机超越了整个机群,朝着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猛扑过去,速度快于音速!头三架全身被密密麻麻的空射巡航导弹和反舰导弹塞得跟刺猬似的,后面三架除了两枚巡航导弹之外,还挂了好几吨航空炸弹,都是丧心病狂的气爆弹,要是让它们杀上岸,有海参葳受的!丁香轻笑,去吧,雷霆,让这群贪婪凶残的北极熊尝尝我们的厉害! 低空高速突击正是图-22m逆火远程战略轰炸机的拿手好戏,作为仿制者,雷霆轰炸机也把这手绝活学到了,六架雷霆轰炸机风驰电掣,激起的气流在海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水坑,笔直的向前推进,看上去就像六支穿云箭!几分钟,再给它们几分钟,这六支穿云箭就会将不可一世的太平洋舰队打个粉碎了! 然而,两个该死的光点幽灵般闪现,迎着雷霆轰炸机的正面冲撞而来,是两架在舰队外围巡逻的米格-29,他们发现了来袭的空一师!看样子这两架米格-29也是偶然发现来袭机群的,雷霆轰炸机飞得太低,米格-29的飞行员惊觉的时候,双方基本上已经是面对面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发射空空导弹! 哒哒哒哒———— 迅疾之极的机炮扫射声敲碎了海参葳外海深夜的宁静,四道火流从那两架米格-29的翼刀下飞窜而出,三十毫 米机炮炮弹排成四道赤红的火链,重重的抽在迎面撞来的雷霆轰炸机身上,雷霆轰炸机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成串的炮弹打在它们身上,凿出一个个大窟窿来,两声促夏狂雷一般的巨响在低空爆开,两架雷霆轰炸机在着满腔的不甘,在撞上米格-29的前一秒钟变成了两团火球,翻滚着坠入了冰冷的大海。那两架米格-29飞行员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躲避着以爆速飞来的机体碎片,把声带贴到无线电上嘶声狂叫:“旗舰,旗舰,发现华军机群来袭,距离三百公里,足有————” 四道火光交叉着横扫而来,那两架豁出性命试图转弯追击从它们身边擦过的雷霆轰炸机的米格-29被它们扫中,轰轰两声断成四截,一朵伞花紧急弹射出去,成功是成功了,不过弹射出来的飞行员只剩下半截身体,肠肚内脏从体内泥石流似的泄出,惨不忍睹。 妈的,被发现了! 师长敢断定这方圆三百公里内一定有a-51预警机,正是这该死的预警发现了他们!偷袭是成了,只能强攻,他咬着牙下达了强攻的命令。几十架战机以小组为单位一组接一组爬升,抢占高度,那密密麻麻的信号,让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雷达兵面色煞白。 撕心裂肺的警报在舰队中央响起,响彻夜空,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此时就像个被捅烂了的蚂蚁窝,飞行员两片脚掌上下翻飞,冲向自己的战机,弹射器以最快的速度将作好准备的战机弹射出去,准备迎战,而辅佐舰只也迅速展开,舰对空导弹和密集阵都被激活了……剩余那四架雷霆轰炸机杀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忙乱的画面。朱小强放声大笑:“孙子们,你们的动作太慢了!”猛一拧操纵杆,战机一个翻滚,从两架仓促赶来拦截的米格-29中间穿了过去,速度飙到了极限,只一闪就把那两架米格-29扔得远远的了,等到那两架米格-29回过头来的时候,这货已经在十几公里开外! 看不见摸不着的雷达波了过来,报警器歇斯底里的狂叫,鬼才知道对底有多少台防空雷达在对着天空三百六十度扫描!那几乎等同于死亡的尖叫声让朱小强肾上腺激素飙升,兴奋得嗷嗷狂叫,根本就不管随时可能飞过来的舰对空导弹,狠狠一按电钮,早已跃跃欲试的反舰导弹挣脱了挂架,喷出灼热的光焰,划空而下,狠狠的砸向位于舰队前锋的两艘现代级驱逐舰!另外两架雷霆轰炸机也在同一时间按下了发射电钮,这三架轰炸机就像一辆飞翔在天空中的火箭炮,呼呼轰轰一阵啸响,二十几枚反舰导弹就砸了下去,把整个航母战斗 群都覆盖其中! 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训练有素,虽然遭到突然袭击,却并不慌张,以航母为核心,成群结队的舰对空导弹从发射箱里轰然而出,烟焰漫卷,整个舰队都裹在了紫红色火光之中,蔚为壮观。苏联不愧是饱和战专家,不管是反舰还是防空,都是不计弹药消耗只求灭敌无数,在极短时间内,他们便发射了近七十枚舰对空导弹,以三比一的比例对来袭的导弹群进行拦截!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几乎只是眨一下眼的功夫,反舰导弹群和防空导弹群便像两道火墙,在空中轰然相撞,隆隆巨响狠狠的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火雨飞扬,弹片呼啸,一团团火光争先恐后的闪现,也不知道爆炸的是反舰导弹还是防空导弹了。十一枚鲨齿从火网中穿出,加倍凶狠的俯冲而下,位于舰队前锋的那两艘现代级驱逐舰是重点打击的对象! 能有效拦截的机会就这么一次,苏军也没有办法,一次不成,只能靠密集阵硬啃了。在火控计算机的指挥下,那两艘现代级驱逐舰的密集阵系统粗略锁定了来袭导弹前方,嗵嗵嗵嗵嗵————六管速射炮的轰鸣震耳欲聋,每一声都像是要敲进人的心坎里,小口径穿甲弹以每分钟四千发的骇人射速席卷而出,只一秒钟就在战舰前方打出一密不透风的弹幕,撞进去的鲨齿活像一只遭到重机枪扫射的大西瓜,身上迸出大大小小的碎片,接着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灰飞烟灭,一些弹片甚至直接打到了军舰!几秒钟的射击,又有三枚鲨齿被打得粉碎,然而,并不是每一枚鲨齿都会那么倒霉的撞上弹幕,一枚鲨齿突然来了个诡异的蛇形机动,甩开了数十发劈头盖脸的打来的炮弹,斜冲而下,左翼那艘现代级驱逐舰密集阵系统附近轰的一下,多出了一个水桶大小的窟窿,导弹一直钻到里面,引爆了密集阵速射炮的备弹,将数以万计的备弹卷入大爆炸之中。沉默了一秒钟之后,这艘倒霉的现代级驱逐舰剧烈震动起来,整个密集阵系统在隆隆巨响中翻滚着飞向天空,带出一道直径两米的火柱,无数小口径炮弹弹头呜哩哇啦的在空中穿飞,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大窟窿,接连有好几名苏联水兵被打个正着,整个人在半声惨叫中炸成一蓬血雾,碎肉纷飞。 轰!!! 右翼那艘现代级驱逐舰也没好到哪里去,在扫掉了三枚鲨齿之后,最终还是挨了一记狠的,一团大火在右舷咆哮而出,撕裂甲板,把一切它看不顺眼的东西通通扫进大海。几秒钟后,又一枚鲨齿呼啸而下,密集阵那令人心悸的射击声戛然而止,炮管被炸成了一团麻花,没来得及打 出去的炮弹爆竹似的爆炸开来,弹壳碎片和弹头冰雹似的打向四面八方,暴露在钢铁掩体之外的苏联水兵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之中,被弹片打中还好些,身上爆出一朵朵血花,整个人都打烂了,却还能留具全尸,而被弹头打中的,刚只有被炸成一百几十块的份。一直抱怨苏式武器比较落后的苏联水兵现在才发现,他们祖国制造的武器威力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第四十七章第一波反击(六) 现代级驱逐舰在锋利的鲨齿的撕咬之下支离破碎,狂暴的火光翻滚而起,火焰和钢铁碎片喷起上百米高,几十公里内都看得到,这冲天火光把苏联水兵的脸映得苍白如纸。这实在是太意外了,谁又能想到他们的运气会背到这个地步,头一次出征,刚出家门就遭到了来自空中的猛烈打击? 轰轰轰! 两艘现代级驱逐舰身上再度腾起团团大火,原来是一架满载着激光制导炸弹的雷霆轰炸机嫌它们死得太慢,毫不吝啬的朝它们投下了数枚五百公斤级激光制导炸弹,直接将这两艘也许还能修复的驱逐舰炸得四分五裂,近三百名水兵几乎无一幸免。 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司令官那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阴霾,他脸部肌肉微微扭曲,拳头捏得啪啪响,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膛里沸腾,随时可能冲破束缚喷出来,把一切化为灰烬!该死的,天知道太平洋舰队到底招惹了哪一路的神仙,一直在走霉运!七九年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跟华国东瀛双头鹰狠狠的打了一仗,全军尽墨;现在还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撞上了华国空军精锐,搞不好,不死也得掉一层皮!难道还要打一次大败仗,缩回符拉迪活斯托克当一支存在舰队,受人耻笑吗?不,绝不!你们找错对象了,莫斯科号航空母舰不是八年前那艘直升机航母,想一口吞了我们?当心崩掉你们的大牙! “舰载机全部起飞,一架不留,把这些该死的华国蚊子全部给我揍下来!”司令官阴恻恻的下令,“另外,电告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我们遇上了华国空军大机群的突然袭击,请求支援!” 太平洋舰队的精锐都在这里了,司令部能给他们的支援很有限,不过司令官也没指望司令部能帮上什么忙,只要司令部能及时调来国土防空军的苏-27就够了。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离军港没多远,这里发生的一切,司令部不会不知道,顶多五分钟就会有不少于十八架苏-27赶来支援,十八架苏-27再加上五十多架米格-29,就算华国空军是大胃猪,也会被活活撑死!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挡住华国空军的雷霆一击,撑过这五分钟。 米格-29舰载机以最快的速度起飞,巨大的呼啸声接连不断,庞大的航母都被压得微微沉下去再浮起来,苏联海军航空兵的勇敢与训练有素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天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响,一架刚刚起飞,还没来得及爬升的米格-29在来不及发射空空导弹的情况下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跟一架超低空突防扑向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雷霆轰炸机撞在了一 起,飞行员的身体和机体一起在这致命的撞击中化作光和热,再也分不清彼此,一些机体碎片甚至飞到了航母甲板上,舰载机飞行员对此视而不见,只顾着驾机起飞。 “来呀,支点,咱们好好练练!” 凌风嚣张的大叫着,轻盈优美的歼十战机在他的调教下变成了一头狂暴的猛兽,一个滚桶式旋转甩开了一枚aa-10空空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笔直修长的尾线,冲向米格-29机群。他并不把米格-29放在眼里,打因陀罗阿三的时候他就没少跟米格-29交手,对米格-29格为了解,在他眼里,米格-29性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质量马马虎虎,跟歼十和歼-12没法比,航电设备受制于苏联落后的轻工业和电子技术,也很粗糙,撞上歼十和歼-12只有被放烟花的份。当然,换了苏联飞行员做对手,米格-29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苏联习惯了在军火出口的时候留一手,飞机是卖给了因陀罗阿三,但是两件法宝————瞄准头盔和aa-10空空导弹一样都没卖!这两件法宝可是苏联歼击机部队战斗力的倍增器,瞄准头盔随飞行员的头部运动,飞行员发现目标后,通过显示器内的标志盯住目标,可实现对目标的跟踪;头部位置测量器用于测量飞行员头部转动的角度,以获得目标相对载机的角位置;计算机将目标位置信息转变为瞄准指令,控制导弹的导引头、炮塔、雷达或其他光电探测装置跟踪目标。头盔瞄准具使用简便、瞄准迅速、便于目视搜索、跟踪范围大,这使得苏联空军在空战中往往占尽便宜。aa-10空空导弹更不用说了,三角旗设计局的杰作,七八十公里的有效射程和良好的机动性使得它成为空战中最致命的飞蛇,与aim-54“不死鸟”、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并驾齐驱。拥有这两件法宝的米格-29战斗机,绝对不是好欺负的小受。但凌风就这怪毛病,对手越强他就越兴奋,这家伙在三个月前已经被晋升为团长,却没有半点作为团长的自觉,还是当中队长时的做派,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一枚蝰蛇iii扫了过去,轰一声将一个米格-29双机编队裹入大团火光之中,中弹的那架直接被打回零件状态,僚机身上插满了碎片,一块碎片在飞行员手臂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高速飞行产生的可怕力量从飞行员体内扯出一道长长的血箭,喷得气泡式玻璃座舱罩一片腥红。空战的残酷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在高速飞行时别说被弹片打中,哪怕是不小心咬破了嘴唇,鲜血也会疯狂地喷出,以无法阻止的速度溢满整个呼吸 罩,堵塞氧气管,不必对方发起任何攻击,光是这不可逆转的大失血就能在几分钟之内夺走飞行员的生命,这架米格-29战斗机的飞行员已经没救了,凌风的风格一向如此,管杀不管埋! 丁香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凌风右翼,成为他的僚机,这种无数次战斗培养出来的默契是团里任何一名飞行员都无法代替的。她不会发起攻击,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只是她一旦发动攻击,对手基本上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凌风望着密密麻麻的米格-29战斗机,兴致勃勃的叫:“丫头,我们来一场友谊赛怎么样?” 丁香紧盯着雷达屏幕上的每一个信号,淡淡回应:“没兴趣。” 凌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丁香就是不肯跟他一比高低呢?费解。 一名飞行员在无线电里叫了起来:“团长,我跟你比!”这家伙父母都姓汪,所有团里的人都叫他汪汪,外号虽然搞笑,天赋却非常高,心理素质也非常过硬,是个典型的空中刺客,他一直想跟团长比划比划,听到团长提出的提议被丁香拒绝了,他急急的开口,想跟团长比一场。 凌风没好气的说:“没兴趣!” 汪汪郁闷得眼冒金星,却也无可奈何,他把火气撒到了苏联飞行员身上,接连两枚空空导弹射出,打向两架米格-29,战机飙到了两马赫,追在导弹后面猛冲!那两架米格-29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甩开了凶狠的蝰蛇,气都没有来得及透一口,那架要命的歼十已经从他们头顶俯冲下来,两门30毫米机关炮炮管飞速旋转着,喷出了两道火链,交叉一绞,立刻将其中一架裹在了弹雨之中,飞行员紧急弹射,却跟一串炮弹撞了个正着,登时炸成一团血雾,肉沫飞溅。 二十几枚aa-10空空导弹组成一张火网呼啸而来,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联队在损失了将近十架米格-29之后,终于完成了编队,二话不说就是一轮齐射。歼十机群炸弹开花似的四下散开,热焰弹砰砰砰不停的打出,美丽的焰火密集地绽开,将破空而来的aa-10空空导弹裹在了缤纷的花雨之中。乱花渐欲迷人眼,aa-10空空导弹被那漫天花雨迷得神魂颠倒,等到它们发现情况不妙时,被锁定的歼十已经避开了。但还是有三架歼十被导弹击中,机身破碎开来坠入大海。被激怒的空一师以双倍的火力回敬顽强的苏联海军航空兵,连歼-12c都加入了攻击行列,导弹接连不断的射出,疯狂追逐着以超音速飞行的米格-29。无路可退的米格-29也已经陷入疯狂 ,aa-10空空导弹不要钱似的打出,与蝰蛇导弹对穿而过,扑向华国战机……战场就像一个被巨人疯狂地摇晃的鱼缸,鱼缸里的小鱼拼命挣扎企图逃出这到处都是怪啸着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到处都是大团火焰到处都是横飞的碎片的地狱,空战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一边是争分夺秒志在必得,不计代价的疯狂冲击,另一边是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战术和谋略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拼的就是双方军官的智慧和飞行员的顽强! 第四十八章第一波反击(七) 雷霆轰炸机贴着舰队的防空圈拐了个大弯,又绕了回来。这个大弯可把苏联水兵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他们终于体会到北约舰队面对贴着海面呼啸而来的图-22m逆火时的心情了。妈的,这货就是一变态,就连山寨版的也是这么变态! 朱小强不满的撇了撇嘴,瞪着远方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咬牙切齿。刚才他冲了两次,两次都让防空火力给逼了回来,众多护卫舰和驱逐舰摆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刺猬阵,让他无从下手!他大声问:“火控,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火控员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说:“还有六枚鲨齿以及一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刚才打得太猛了,弹药浪费多多!” 朱小强望着正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现代级驱逐舰,说:“干掉了两艘现代级,干掉了一艘克里瓦克iii护卫舰,赚大了!”他狠狠的瞪向至今仍然毫发无损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狠狠的说:“但是不把这个铁脸盆砸进海底我是不会罢手的!就算是撞,我也要撞沉它!” 火控员没吱声,埋头给导弹输入最新的打击数据。在行动之前输入的打击数据很多都是错误的,比如说低估了太平洋舰队的防空能力和拦截能力,低估了苏联密集阵的火力密度,这些都是小错误,很难避免,毕竟苏联不会把自己的家底全晾出来等你研究透了才开打,很多关键的情报都是打出来的,改正就是了。 朱小强联系了一下他的中队各个机组,各机组的报告让他咬住了嘴唇。 拼到现在,六架雷霆轰炸机已经被击落了一半,只剩下三架了。妈的,才国一共才几架这样的轰炸机啊!该死的北极熊,小爷饶不了你们! 警报声再度响起,又有aa-10空空导弹朝他们打过来了。朱小强已经麻木了,今晚都不知道躲开了多少枚aa-10啦,你妹,能不能来点新鲜的!他推动操纵杆,雷霆轰炸机翻滚着扎向海面,那枚aa-10带着强劲的气浪从座舱罩擦了过去,把火控员吓出一身冷汗来。朱小强又是习惯性的撇嘴,才撇到一半嘴就抽抽了————那枚该死的aa-10一记诡异的横切,又热情洋溢的朝他杀了过来!这一次,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句“雅蠛蝶”差点就喊了出来。幸运的是一枚蝰蛇ii刚好路过打酱油,跟那枚aa-10撞在了一起,爆成一团火球,不然这枚aa-10极有可能会将他炸成渣子! “011,留神一点,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两次!”凌风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正驾驶着歼十上 下翻飞,与丁香互相配合,与四架米格-29打得难分难解。现在空一师的战术跟世界杯上荷兰队那种全攻全守的战术差不多,能压上来的战机都压了上来,蝰蛇的怪啸一秒钟都没有停过,不少米格-29往往是被双机锁定,被交叉杀来的导弹折腾得口吐白沫,招架乏力,最后爆成一团火球。蝰蛇导弹服役已经有十几年了,参加了这十几年来几乎所有的战事,经受住了战争的考验,而华国空军飞行员也在战火中成长,空一师三分之一的军官参与过七九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有近半飞行员以佣兵身份在世界各地参加过实战,实战经验和战术素养比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飞行员强出了很多,不计代价的猛攻之下,苏军舰载机部队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一架接一架被破空而来的蝰蛇给咬得连渣都没剩下来。短短几分钟,空一师失去了三架雷霆轰炸机、两架电子豹、八架歼十和五架歼-12c,而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有半数被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还有好几架带着一身大火栽向远方,往剩下的虽然还在竭力遮挡,还是架不住空一师的凌厉攻势,整个空中防线已经四面漏风。 舰载机联队指挥官在无线电里冲着司令官嘶声狂吼:“国土防空军那帮官僚还在磨蹭什么?他们再不来,我们联队就要打光了!!!” 莫斯科号航母舰长跳着脚破口大骂:“国土防空军再不来,我就没有飞机了!” 司令官此时也患了红眼病,那双蓝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红通通的,像只急了眼的兔子,在无线电里冲着国土防空军指挥部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混蛋是不是想坐山观虎斗,等我们跟华国人拼得两败俱伤了再来捡便宜啊?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如果莫斯科号被击中了,我一定会在沉没之前把巡航导弹打出去端了你们的基地!”仗打到这个份上,这位中将已经失去了冷静,都口不择言了! 空一师也深知时间无多,虎口拔牙嘛,讲的就是一个快字,稍慢一点,老虎一口下来,不要你命也要咬断你胳膊。苏联舰载机部队的顽强阻击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宝贵的时间,再拖个几分钟,国土防空军的苏-27机群杀到,那就不是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了!师长也红着眼睛怒吼:“压上去一点!再压上去一点!把那个铁脸盆给我送进海底去!”空一师全体飞行员一个个獠牙毕露,嗷嗷狂叫着朝前压,有不少战机不管不顾的把最后一枚空空导弹都打了出去! 轰轰轰轰! 一连四声巨响,三架米格-29 和一架歼十同时中弹坠毁。歼十再次被击落一架问题不大,而舰载机联队被击落了三架,麻烦就有点大了,本来就四面漏风的防线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来,堵都堵不住,也再也没有富余的战机可以拿来堵窟窿了!一直没有什么突出表现的丁香突然打开加力,朝这个大窟窿冲去,一枚蝰蛇ii空空导弹打出,一架匆忙扑过来企图堵住这个窟窿的米格-29被凌空打爆,再一按电钮,三十发机炮炮弹扫了出去,一架已经负伤连人带机一起撞过来的米格-29被打成了马蜂窝,飞行员被透舱而入的炮弹炸成肉酱。这架歼十就像是一个不入流的外科手术医生手中的手术刀,捅入米格-29那个巨大的伤口里搅来搅去,把伤口割得撕得更大,让血流得更快!跟空一师这个天煞星拼得这么狠,到现在还活着的舰载机飞行员不管是体力还是心理都到了崩溃的边缘,再被丁香这么一冲,真的吃不消了,顿时宣告崩溃! 朱小强精神大振:“等的就是现在!”雷霆轰炸机飙到了二点二马赫,跟在丁香后面疾冲过去!前方爆出一团火球,又一架米格-29被丁香发射的导弹打爆了,超越了丁香的战机之后,雷霆轰炸机眼前豁然开朗,再没有一架苏联战机。黑漆漆的海面上,团团火光喷薄而出,昂贵的远程舰对空导弹跟放烟花一样冲天而起,道道炫目的光焰把夜空割得支离破碎。朱小强丝毫没有在意那成群的扑过来的舰对空导弹,主动降低了高度,一连作出几个假动作晃过了两枚最具威胁性的舰对空导弹,火控雷达牢牢锁定了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火控员一按电钮,六枚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疾冲而下,那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拖着水桶粗的光焰紧追在后面!歼-12c机群的无线电之中,“发射”的口令响成一片,电钮按下,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一群接一群的掠海而来,总数超过六十枚!苏联水兵望着漫天星星点点的光焰,露出惨然的神色,如此密集的攻击,已经超出了首次出战的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拦截能力的极限了! 苏联水兵也陷入了疯狂,每一条火力通道都在疯狂倾泄着火力,防空导弹打得比火箭炮还狠,密集阵扫射出的弹药激起的气流堪比一场狂风,太平洋舰队连吃奶的劲都拿了出来,投入到这场持续数十秒钟的导弹攻防之中。到处都是飞扬的火焰,到处都是骇人的闪光,到处都是爆炸的轰鸣,大团火光在空中,在海面,不停的耀出。反舰导弹与舰对空导弹的碰撞令人心脏颤栗,那情景就像是天塌了,下起火雨来了;反舰导弹与战舰的拥吻让华国空军飞行员疯狂,让苏联水兵绝望,那么多歼-12c,再 加上两架挂着众多反舰导弹的雷霆轰炸机,火力足够战翻两个航母战斗群了,尽管他们拼尽了全力,可是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战舰还是艘接一艘的在电闪雷鸣中腾起大火,苏联水兵在烈火的煎熬之下扭动着身体,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那艘电子巡洋舰最倒霉,一连挨了四枚反舰导弹,华国的反舰导弹的杀伤力可不是高卢鸡的渣渣飞鱼能比的,那威力称得上是丧心病狂,装药量没变,可是里面加了点东东,爆炸威力相当于五十公斤黑索金,一艘护卫舰挨上一枚就算完蛋了,电子巡洋舰较耐打,但是一连挨了四枚,换战列舰来也吃不消,更别提这皮薄馅多的轻型巡洋舰了。一连四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掀起小山一样的巨浪,这艘太平洋舰队最先进的电子巡洋舰被生生打成了喷发的火山。 轰!!! 一声巨响在舰队核心响起,滚雷般划过上空,震得人心尖直颤。还活着的苏联水兵着了魔似的停止了射击,遁声望去,看到的是一团腾空而起的火球。这团火球是从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舰桥中爆出的,这艘太平洋舰队全体水兵拼死守护的航母,最终还是被华军的反舰导弹击中了。 第四十九章第一波反击(八) 击中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正是朱小强。他把七枚反舰导弹一古脑的砸了出去,六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先后被强大的防空火力击落,但是悍不畏死的鲨齿也为最后那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枚亚音速反舰导弹一个诡异的蛇形机动,甩开了两枚舰对空导弹,疾冲而下,轰!莫斯科号航母舰艉被开出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大窟窿,大块甲板被砸得粉碎,化作致命的碎片飞舞而出,冲击波一环环的冲过来,一架卡-27“蜗牛”反潜直升机被掀起来再重重的摔在甲板上,爆出一团大火,一些暴露在甲板上的苏联水兵浑身燃起大火,哇哇大叫被扫入大海,莫斯科号航空母舰在猛烈的爆炸中剧烈摇晃,像是在挣扎,像是在抽搐,显然伤得不轻。 “都这样了还不沉?” 朱小强觉得难以置信。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只要一发就能将一个坚硬无比的珊瑚礁炸得粉碎,十万吨级航母挨上一发,百分之百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是莫斯科号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发,居然连舰桥都没倒,妈的,毛子货就是耐操!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还有没有弹药?有的话再给他们来一发!” 火控员的声音透着不甘和愤怒:“没有了!连一发火箭弹都没有了,全打光了!” 朱小强火冒三丈:“我日你大爷的,你是怎么干的,居然在这要命关头把导弹一发不剩的全打光了!?” 火控员同样火大:“你以为我想啊?北极熊的防空能力这么强,不饱和攻击,谁砸得开这个乌龟壳?用你的脑袋去砸沉航母吗?” “我————”朱小强望着已经被密集阵和舰对空导弹打成紫红色的天空,觉得火控员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击中莫斯科号,到头来去没能将它击沉,撑死也就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它又能完好无损的驶出海参葳,扑向大连湾,扑向大沽口,巡航导弹和舰载机一起飞向京津地区,这样的后果谁承受得起!又一架歼-12c被舰对空导弹击中,断成两截坠入大海,海面燃起了大火,朱小强怒不可遏:“操,跟他们拼了!我们还有一个满油的副油箱没舍得扔,老子超低空突过去,你掌握好时机把副油箱扔下去,砸死那帮狗日的!” 火控员兴奋的说:“好,给他们来个跳弹攻击,老子早就想试试这种刺激无比的玩法了!” 一个还没有用掉多少油的副油箱高速撞上战舰,跟一辆小油罐车撞进菜市场差不多,爆炸的威力和燃 起的大火都极为致命,炸死它也要把它烧个半死!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念头,雷霆轰炸机降低高度,发起了冲刺。它的飞行高度是那样低,以至于燃着大火的海浪几乎将战机卷进大海。数架歼-12c奋不顾身的从各个方向朝燃着大火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冲去,而伤痕累累的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也在拼死抵抗,米格-29舰载机打光了导弹就用机炮扫,各艘战舰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窝蜂的从火力通道里狂冲而出,条条弹痕把夜空扯得支离破碎。轰!轰!又有两团大火在舰队上空爆开,两架歼-12c被击中了,但是剩下那几架还在坚持! 距离莫斯科还有六十公里! 五十公里! 四十公里! 三十公里! 这么近的距离发射反舰导弹,等于拿霰弹枪顶着人家的脑袋执行枪决,那是必杀的。可是,没有反舰导弹,一枚都没有了,只剩下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了!它们还得继续往前冲,给莫斯科号航空母舰来个三分灌篮! 咻咻咻———— 数道火光从天际迤逦而来,一架歼-12c被打得粉碎,空一师师长发出愤怒到极点的怒吼声!是aa-10,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援军终于来了!对于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而言,这支援军来得太晚了,而对于空一师而言,这群瘟神来得太快了!再给他们两分钟,不,一分钟,他们就能将莫斯科号送进海底了!但是苏联人没有给他们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肯给,二十几架苏-27组成十几个双机编队斜过被烟火染成紫红色的天空,猛扑过来,翼刀下火光连闪,aa-10空空导弹成群射出,打向已经快要精疲力尽的空一师机群! 指挥机里,参谋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师长面部肌肉扭曲,打肺里吼出两个字:“撤退!” 没有办法,拼到现在,空一师也是伤亡惨重,空空导弹、反舰导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很难抵挡得住苏联国土防空军精锐的凌厉攻击,而且一旦被缠住,苏军战机源源不断的杀到,空一师将被飞机海淹没,连个泡都冒不起来!莫斯科号,算你命大,希望你们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凌风喃喃咒骂一声,率领他的团拼出最后一丝力气冲向来势汹汹的苏-27机群,蝰蛇狂飞舞乱,猛龙在夜中盘旋狂啸,以猛龙中队为骨干组建起来的第三歼击机团依然凶悍,只是矛头已钝。苏-27却是锐气正盛,弹药充足,一开始三团就落了下风,在很短时间之内就被 击落了两架。但是没有人敢忽视这条猛龙,他们的凌厉攻击给苏-27机群造成了不小的压力,那种锐不可挡的攻势被狠狠一挫!趁此良机,歼-12c纷纷扔掉了航空炸弹,交替掩护着发射导弹,然后撤退,而苏-27机群当然不可能让这群胆大包天,敢于捋虎须的家伙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aa-10空空导弹的尾焰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火网,与蝰蛇导弹对穿而过,扑向空一师。一时间天空中充斥着导弹破空而来的尖啸声,战机甩出的热焰弹和箔片团在空中形成了一场瑰丽无比的金属雨,空战到达了高潮。 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国土防空军那帮混蛋虽然来晚了,但总算是来了,这艘航母算是保住了。但现在还没到狂呼侥幸的时候,没看到甲板上大火烧得正旺吗?损管人员顶着翻滚的烈焰冲上甲板,与大火展开搏斗,充满惰性气体的泡沫汇成道道长龙喷向大火。但是来自海面的啸响让他们全身战栗,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一枚巨大无比的导弹,不,一架超音速轰炸机贴着海面朝他们猛扑过来!那名轰炸机飞行员绝对是个疯子,如此低空高速飞行,巨大的压力让机翼为之变形,随时可能机毁人亡,座舱里警报声响成一片,他却满不在乎,绕过了一艘拼命喷吐着火舌的驱逐舰,直奔莫斯科号航空母舰!舰长连声音都走了调,嘶吼:“击落它!给我击落它!” 两套炮管已经打红了的密集阵系统拼命转动炮口,附近的两艘护卫舰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十几枚舰对空导弹砸了过去,但是这已经无法挽救莫斯科号了!朱小强狂笑:“孙子们,你们的反应太慢了!”操纵杆一推到位,轰炸机在撞上航母的前一秒钟斜钟而起,火控员闪电般按下电钮,副油箱脱落,凭借着战机赋予的动能以超音速砸向海面,角度极为巧妙。对于高速拍下来的副油箱而言,海面的硬度跟块钢板差不多,将它弹了起来,跟打漂似的,在空中打了个旋,一头扎进了莫斯科号航母舰舯部位,化作一团黑红色蘑菇云,膨胀而出!莫斯科号的舰体被凿穿,流质火焰金属射流一般喷射而入,内部一片火海,被喷中的苏联水兵疼痛还没有传递到神经反射中枢,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副焦黑的一碰就碎的骸骨。大火在狭窄的通道中咆哮,将它所遇到的一切席卷一空,莫斯科号顿时成了火焰山。 雷霆轰炸机擦着莫斯科号航母那高耸的舰桥飞过,后面还追着一条火龙,骇人的声浪震得舰桥四级地震似的隆隆作响,里面的人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嘶声狂叫。它刚刚拉高,十几枚舰对空导弹就扑了过来,将这架给他 们造成重创的轰炸机裹在了里面。轰轰轰轰!四声巨响不分先后的扬起,雷霆轰炸机同时被四枚舰对空导弹击中,爆炸波将庞大的机体生生撕成了亿万碎片。朱小强和火控员都没来得及跳伞,速度这么快,高度又这么低,跳伞只会死得更难看。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破窗而入的弹片…… “够本了。”这是两名飞行员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面对越打越多的苏-27和米格-29,空一师含恨撤退了,不退不行,再不撤,全师精锐都要被苏联的飞机海淹没了。他们重创了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使之丧失了战斗力,但是摧毁太平洋舰队、轰炸海参葳的任务没能完成,沈阳军区依然要面对来自海上的强大威胁。这次反击来得太过仓促,胃口也太大了一点,情报工作同样没有做好,如果空一师能及时掌握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动态,放弃轰炸海参葳,多带一些反舰导弹,估计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水兵此时都要到燃着大火的大海里享受那种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冰火两重天的欲仙欲死的快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失去了大量军事卫星、情报组织迟迟无法渗透到苏军高层的情况下,想要准确的掌握一支舰队的最新动态,又谈何容易呢? 苏军同样没能及时发现华国空军的动向,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双方打了一场惨烈而仓促的遭遇战,这场遭遇战的损失,让双方的最高指挥官都感到难以承受。 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大火越烧越凶,连钢铁都开始熔化,损管不顾一切地与大火灾搏斗着,抢救这头满身伤痕的海上巨兽。悲愤欲狂的司令官想吞枪自尽,被警卫员夺走了手枪,强行扭送上了直升机。冷静下来之后,他不顾身上有多处伤口正在流血,铁青着脸对飞行员下令:“不去医院,去远东地区国土防空军指挥部!”提起国土防空军,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喷薄着怒火,这股比岩浆还要炽热的怒火煎熬着他的心,他发出一声狂吼:“我们舰队那么多小伙子死得好惨!伊万诺维奇这个狗杂种,我饶不了他!!!” 直升机里,航母战斗群的指挥官个个都悲愤交加,鼻孔冒着无形的火焰,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海参葳离舰队这么近,国土防空军如果在第一时间派出苏-27机群前来支援,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不仅不会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相反还极有可能与国土防空军联手,将华国空一师绞杀殆尽!国土防空军那帮混蛋,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直到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与华国空军拼得两败俱伤了才冒出来摘桃子,不可原谅! 两名参谋甚至拔出手枪,插上了满满一个弹匣,国土防空军那帮官僚必须为他们自私、懦弱的行为付出代价! 直升机满载着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怒火,在海参葳降落,直升机还没有停稳,两名年轻一点的参谋就冲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两名国土防空军高级参谋低垂着头颅站在那里,任由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刀锋般切割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两名参谋发出一声怒吼,冲上去一人揪住一个,瞪大血丝纵横的眼睛咆哮着:“为什么不过来支援?我们整个舰队差点全军覆没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失去了七艘战舰,上千名战友,连莫斯科号都被炸伤了你们知不知道!?” 一名国土防空军的参谋奋力将这个已经疯狂的家伙推开,嘶声叫:“你们以为就你们舰队遭到了打击吗?你们以为是我们故意见死不救吗?你们看看那边,看看那边!”他戟指指向国土防空军司令部所在的方向,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司令官、各舰舰长和参谋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道裹着烈焰在城市上空翻滚的烟柱。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两名参谋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其中一个身上还溅着很多令人恶心的肉沫,左手少了两根手指,鲜血一股接一股的流出来,显然,国土防空军司令部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没准整个指挥部都让人给端了。 司令官的心情忽然莫名的好了起来,但面色仍然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少了两根手指的参谋咬着牙,一字字的说:“是华军的特种部队!是华军的黑魔鬼,他们引导导弹轰炸了我们的指挥部,整个指挥部那么多参谋军官非死即伤,只剩下我们两个没事!该死的黄皮肤猴子!” 第五十章钢铁洪流(一) 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望着地下这具尸体,沉默不语。 这是一名华国士兵的尸体,身高不到一米八,跟苏联人比起来称得上是瘦小了,长相也很普通,跟他见过一面,转眼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怎么看都不起眼。然而,就是几名这样的士兵,干掉了国土防空军远东地区地区指挥部,使得国土防空军陷入混乱长达十分钟,眼睁睁看着自家舰队在家门口被华国空军狂殴而无所作为!不愧是柳维平起家的部队,一出手就干掉了一个中将,三个少将,八个上校,打残了国土防空军远东地区指挥部! 这批华国特种兵可能是在开战之前就潜入了海参葳,潜伏下来。当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跟华国空一师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国土防空军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出动增援的决定,毕竟不管各军种之间有多大的矛盾,到了战争时期都必须互相配合,否则只能被敌人各个击破,苏联可承受不起失去一个航母战斗群的损失。国土防空军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要坐山观虎斗,然而这些华国特种兵突然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指引数枚来自海上的巡航导弹对指挥部进行了透点式打击,连续六枚导弹打在同一个点,先是轰平了作为伪装的司令部大楼,接着在地面上打出一个深达二十米的大洞,一枚等效相当于三吨tnt的气爆弹弹头在地下指挥部爆炸,将整个指挥部大部份军官炸成了肉酱,使得国土防空军陷入巨大的混乱中,直到战斗接近尾声了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城里还有零星枪声响起,愤怒的苏军正在不计伤亡的追杀着那些可恶的华国特种兵,已经击毙了六个,还有两个也被包围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他们的尸体啦。但是,这些华国特种兵对苏联造成的损,可不是歼灭他们就能弥补的! “如实上报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司令官淡淡的说,苍老的脸平静无波,只是平静的语气下面酝酿着惊雷闪电。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刚一出海,华军就给他们举办了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该如何回应他们的热情呢?嗯,得好好想想。 一道电波射向太空,跨越万里之遥,直达莫斯科。 在克里姆林宫,一身戎装的博罗西洛夫和失魂落魄的戈尔巴乔夫隔着一张桌子,遥遥相望。锋芒毕露的年轻将军,脸上布满皱纹的国家总书记,尴尬无比的气氛,这大概就是现在苏联国内形势最好的写照了。 戈尔巴乔夫是刚刚从克里米亚赶回来的,他的脸上至今仍残留着刚刚听到苏联向华国开战时的惊骇。是的,当得知苏联向华国开战的时候,他 觉得天真的塌下来了,世界末日已经降临了!上帝啊,跟华国这样一个同样拥有数百万大军的核大国全面开战是绝对不会有赢家的!就算能打赢,那苏联又还能剩下点什么呢?这帮狂热的军人,真的想毁灭世界吗? 他同样忘不了下飞机时看到的那些苏联士兵和民众那种眼神。那是一种激动、兴奋、狂热的眼神,这种眼神还有那热烈的欢呼,在苏联已经沉寂得太久了。战争似乎激活了苏联人民那已经被现实折磨得麻木了的心灵,让他们那炽热得可以把刺刀烫弯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这一点,他上台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做到,这种眼神令他恐惧。而占据了克里姆林宫的将领们冷漠的目光更让他手脚冰冷,那种目光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他:他成了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那场该死的政变扭曲了苏联的历史,把苏联拉回了斯大林时代。几十年来被克里姆林宫死死压制的苏联红军利用这次政变挣脱了早已腐朽不堪的枷锁,放声咆哮,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了。这头巨兽把苏联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它将会把苏联带往何方? 戈尔巴乔夫苦笑,也许苏联跟华国命中注定会有一战吧,怎么躲都躲不过。他把驻德大军调往远东地区,向华国施加压力,以换取北约的援助,结果反倒帮博罗西洛夫作好了战争的前期准备工作,今天这个局面,他也有一份责任啊。他望着脸部轮廓如同高加索山脉上的岩石那样冷硬的博罗西洛夫,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块钢铁。他打破了沉默,声音透着空洞和疲倦:“伊凡,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你很清楚华国的军事实力,更清楚这场战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博罗西洛夫说:“对,我很清楚。”说完,点了一下头,似乎是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明确。 戈尔巴乔夫挥舞一下手臂:“跟一个拥有毁灭地球的能力的核大国全面开战,是不会有赢家的!” 博罗西洛夫坐得更端正一些,略带嘲弄的说:“前提是他们的核武器能飞进苏联的领空。” 戈尔巴乔夫喘了一口气,说:“对,我们拥有拦截洲际导弹的能力,我们的耗资数千亿卢布研制出来的原子武器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导弹防御系统都要先进,以华国拥有的洲际导弹数量,他们确实不大可能能攻破我们的导弹防御系统。但是……但是别忘了,隔着一湾浅浅的阿拉斯加海峡,那头凶狠的双头鹰正时刻盯着我们!他们不会坐视我们毁灭华国的!” 博罗西洛夫不徐不疾的说:“我没说过要毁灭华国,我只想把华国 北方那些重工业基地给铲了!重工业是一个国家的脊梁,只要把华国的脊梁骨砸碎,他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再对苏联构成威胁,我们两面受敌的危局也就解除了。”顿了顿,又说:“我们还能像东瀛那样,从华国那里得到大笔战争赔款,让华国帮我们偿还债务。九十年前东瀛猴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一样能做到!” 戈尔巴乔夫倒吸着凉气说:“你太疯狂了!” 博罗西洛夫坦然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够疯狂,苏联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只有让自己变得比这个时代更加疯狂!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总书记,恕我直言,也许你是一个出色的改革者和政治家,但你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了。” 戈尔巴乔夫有些难堪。凭心而论,博罗西洛夫对他的评价还算中肯,但正因为中肯,才让他倍感难堪。他绞扭着自己的手指,沉重的说:“也许……我真的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了……老了,很多事情想做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或者做着做着就做不下去了……我一直认为苏联患了重病,必须悉心治疗,慢慢调理,下猛药只会加速这衰老的肌体的死亡。我每一步的改革都万分谨慎,千方百计从西欧弄来大笔贷款作为滋补品,给经济补血,结果……这些钱都补到了不该补的地方。我的改革完全失败了。我从东德撤军,把这些军队送到远东地区向华国施压,向北约示好,在争取跟北约改善关系的同时外紧内松,通过归还部份领土的方式改善跟华国的关系,换取他们的贷款和投资,这个计划也失败了,所有的努力没有换来转机,反倒是让情况越变越糟糕。也许你是对的,苏联唯一擅长的就是战斗,痛快淋漓的战斗,而我,却没有这个勇气带领苏联人民去和全世界作战。”他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颓丧之态尽显。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说:“我还是反对这场战争,但是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明天我就发表讲话宣报辞去总书记职务,把核手提箱交给你。” 博罗西洛夫身体微微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天来,他已经领教过权力的魔力了,权力就像咸涩发苦的海水,喝得越多越渴,越渴越想喝,直到脱水而死,戈尔巴乔夫竟然要主动辞职,放弃最高权力,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是什么让他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是伟大的人格,还是心灰意懒,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恐怕戈尔巴乔夫自己都说不清了。他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副官拿着电报走了进来,大声说:“报告,太平洋舰队和远东地区司令部发来电报!” 博罗西洛 夫伸手接过来,逐行逐行的看了一遍,越看面色就越阴沉,看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砰一声把电报拍在桌面上,寒声说:“这是犯罪!这是对苏联人民的犯罪!明知道华军随时可能反击,居然毫无准备,北方四岛的空军基地和潜艇基地被炸平了,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一出港就被华国空军堵住狠揍,国土防空军远东地区指挥部竟然让人家的特种部队摸到了门口都毫无察觉!就算是一头猪,看到屠夫在磨刀也会本能的警觉起来吧?那帮混蛋,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连最起码的警觉性都没了!” 戈尔巴乔夫拿过电报看了看,眉头拧紧。远东军区遭到了华军报复性轰炸,北方四岛军事基地基本被夷为平地,使得苏联的红色海狼失去了一个进出太平洋的绝佳基地;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遭到猛烈空袭,三舰现代级驱逐舰四艘导弹护卫舰被击沉,剩余的战舰大多被击伤,就连莫斯科号航母也被炸成重伤,丧失了战斗力;国土防空军指挥部被华军巡航导弹击中,整个指挥部一锅端了!如此惨重的损失,对于苏联海空军和潜艇部队来说,是难以承受的,难怪博罗西洛夫如此震怒。 博罗西洛夫咬牙说:“让远东军区马上还击!寻找一切机会给予华国最沉重的打击,让华国知道,反击,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戈尔巴乔夫冷眼旁观,他这个原本的主人现在成了局外人,内心的萧瑟与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我去准备辞职的演讲稿。” “总书记,等等!” 博罗西洛夫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诚恳的说:“总书记,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也许这个国家真的积重难返了,很多人都在嘲笑她,唾骂她,诅咒她,可我仍然爱她!我不懂政治,我也不想懂,我甚至不知道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哪个更优越一些,优越在哪里。我只知道,没有国家,没有党,四十年前就饿死在废墟里了!我也不敢肯定自己做的就是正确的,但是,形势已经不允许我们犹豫了,华国和北约一东一西,掐住了我们的咽喉,企图让我们窒息而死,任何改革都无法改变这一局面,唯有以力破局,趁着我们还有力气,舍命一战……核手提箱,您保管着,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理智找你要这个毁灭世界的按钮,请一定要拒绝我!” 第五十一章钢铁洪流(二) “快点,再快点,把这些设备装上火车,不然苏修的飞机又要过来轰炸了!” 大庆市,这个世界闻名的石油之都,拥有世界第十大油田,是共和国工业的造血机,六十年代,大庆油田的发现挽救了芨芨可危的共和国,无数石油工人在这里挥洒青春和汗水,只为了心中那个大国梦。如今,这座城市却陷入了混乱之中,战争的阴影使得大庆的繁荣戛然而止,作为一个哈大齐工业走廊的核心,大庆随时可能遭到苏军的狂轰滥炸,国家不得不紧急疏散市民,并且将能运走的设备通通运走。不走不行,这里离苏联实在太近了,根本就守不住! 列车日夜不停的飞驰着,把居民一车车的往南运,石油工人和解放军士兵则在争分夺秒的抢救着设备,趁着苏军的轰炸机还没有来,把能运走的东西通通运走。终有一天,解放军还会夺回这座城市,这块油田,到时候,这些设备又能派上用场了!工人和士兵们喊着口号,用手抬,用肩膀顶,将沉重之极的设备往车上抬,而装满设备和人员的列车缓缓加速,发出隆隆巨响,仿佛是在不甘的怒吼。 远处防空警报突然拉响,又尖又长,扯得人心脏都快裂开了。在现场指挥的第六民兵师第12团团长曹宾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汗,怒骂:“妈的,又来了!疏散,疏散,进入防空工事!”他对这种情况非常恼火,这两天来,苏联的飞机没少光顾大庆,虽然没有将炸弹丢进市区和油田,但是没少破坏铁路,每一颗炸弹丢下来,总会把铁路炸断,他们又得花费大量时间去修修补补,效率大打折扣。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空军拼不过人家,沈阳军区的空军力量几乎让苏联的飞机海给淹没了,现在只能靠防空部队在死撑! 工人和士兵马上疏散钻防空洞。邻近苏联的城市都拥有极为完善的防空工事,在核弹随时可能砸到头上的六七十年代,共和国每一座大城市都在拼命的修建防空工事,几乎把城市的地下给掏空了,这么多人往防空工事里一钻,鬼影都找不着啦。他们反应快,苏联空军来得更快,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大家就听到了引擎的嘶吼,像是要把天给震裂一般,接着,远处传来高射炮的怒吼,一排排炮弹朝着天空倾泄,炸出一朵朵黑红色的死亡之花,防空部队正在奋不顾身的还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共和国正在崩塌的天空支撑起来。曹宾分明看到天边亮起一团巨大的桔红的火球,一声巨大的轰鸣像是几十列列车同时从头顶驶过,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但他却咧嘴大笑,目睹了这一幕的民兵甚至欢呼起来。打得好,又有一架苏修的飞 机被打成碎片了! 地面上腾起数团黄白色烟云,几枚防空导弹直刺蓝天,几架苏军战机从地平线后面拉起,热焰弹花雨一般甩落,炫目之极。接着,两道笔直的尾线划空而下,轰轰轰!隐藏得很好的防空导弹阵地烈焰飞腾,被远处射来的反辐射导弹和空射巡航导弹生生抹掉了! 又有两架战机被密集的高炮火力凌空打爆,但是不见飞行员跳伞。妈的,是无人机,上当了!高炮营官兵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了急遽的啸声,一道道火链贴着树稍破空而来,后面跟着几架喷绘着红星的战机,是苏-25攻击机!这几个瘟神贴着地面低飞,骗过了防空雷达,利用无人机引诱高炮部队开火暴露位置,然后突然发难,高炮营官兵还沉浸在击落敌机的喜悦中,航空火箭弹便一束束的扫了下来,地面上顿时一片电闪,火光在绵密的爆炸中翻滚而起,65式37毫米双管高射炮被一门接一门的掀翻,狂吼着对着天空疯狂扫射的士兵像是被狂风扫中的落叶,在阵阵血雨中被甩出老远。 “去你妈的老毛子!” 烟火翻腾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声,一挺十二点七毫米双联装高射机枪喷出一米长多的火舌,舔向正在肆无忌惮的攻击高炮营的苏-25,射击的那名士兵身上插满了弹片,整个人都成了血葫芦,高射机枪强劲的后坐力震得他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每抖动一下就溅出一股血水,但是他两眼喷火,搂着板机不放!高射机枪子弹打在一架苏-25的机腹,迸出一簌簌火花,苏-25连连中弹。但是这家伙的装甲厚实得要命,十几发子弹扫上去愣是跟没事似的,在空中转了个弯,照着这挺疯狂的高射机枪扑了下来,飞行员按下电钮,一连四发火箭弹射出,高射机枪的怒吼戛然而止,枪管被炸得扭曲,射手破碎的身躯被爆炸的气浪高高抛起,碎成了十几块。 刚干掉这挺高射机枪,又有两道火舌卷了过来,这回开火的是37毫米高射炮,修长的炮弹排成两条火龙交叉卷向天空,虽然是二十年前的老装备,但是对于一架战机而言,一发准确命中的高炮炮弹是二十年前生产的还是二十年后生产的,没有任何区别。那架苏-25被火龙卷中,撕扯成了无数碎片,飞行员紧急弹射,却很不幸的跟一发打空的高炮炮弹撞个正着,整个人变成了一蓬血雾。 一束航空火箭弹落下,这门刚刚立下大功的高射炮连同炮组成员一起被炸成了碎片,高炮营有效的抵抗到此为止。虽然还是不停的有炮弹射向天空,但已无法形成足够密集的弹幕,只 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军机群一波波的从头顶飞过。 “狗日的!” 曹宾愤怒的咒骂一声,这一轮疯狂攻击,高炮营的战友们恐怕是伤亡惨重了吧?没有办法,他们这些民兵装备的防空武器都是二十年前的古董了,拿二十前年的炮打二十年后的战机,不吃亏才怪。他往防空洞飞奔过去,边跑边叫:“老毛子的飞机过来了!快进防空洞!快进防空洞!”吼得声嘶力竭,可是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天空中,引擎的咆哮和机炮的嘶吼交织成一片,没有任何空隙,至少三架苏-25沿着铁路扑过来,ao-17双管机炮打得弹壳如雨,三十毫米机炮炮弹像两把光剑,贴着地面扫过去,人群中间顿时溅起阵阵血雨,和血雨一起冲天扬起的,是凄厉的惨叫声。三十毫米机关炮炮弹杀伤力何等惊人,脆弱的人体哪怕被擦上一下都得四分五裂,何况是被直接命中!被打中的人爆炸似的碎肉裂肢乱飞,鲜血狂喷,惨烈之极。活着的人本能的趴下,但是趴下就没事了吗?机炮炮弹瓢泼而下,将他们钉入地面,航空火箭弹成束的射落,又将他们抛往天空,飞腾的烈焰,穿飞的弹雨,向四周激射的弹片,生生将铁路两边给变成了血海,火车旁,铁轨上,到处都是成堆的尸体。 轰!轰!轰! 一连三声巨响,装满了设备的列车接连被三枚240毫米制导火箭击中,发生大爆炸,长长的列车被生生炸成三截,燃起大火,堵死了铁路。在猛烈的爆炸声中,一群苏-24战斗轰炸机呈品字形斜过被硝烟熏黑的天空,直扑过来,弹舱打开,航空炸弹倒豆子似的倒了下去,市区顿时腾起团团烈焰,隆隆轰鸣声震得建筑物左右摇晃,防空洞里沙尘沙沙落下,浮尘弥漫,呛得人直咳嗽。在市区里架起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对着天空猛扫的士兵们骇然发现,战机一掠而过间,一个个街区就被飞腾的烈焰给吞噬了!苏联空军的仍在采用二战模式的狂轰滥炸,毫无精确可言,但是正常载弹量多达五吨的苏-24对于城市里的华国士兵和居民而言,是不折不扣的天煞星,这种狂轰滥炸比精确打击还要可怕! 空中航空炸弹如雨落下,地面上高炮炮弹和高射机枪子弹汇成一道道火红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对着天空倾泄,防空导弹拔地而起,利箭般射向疯狂的苏联战机,钢铁与钢铁,意志与意志之间的较量,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 “他大爷的,老毛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轰炸机,是不是想将大庆炸平啊!?” 呼吸 着呛人的空气,第12团参谋长江龙骂咧咧的说。战争最能改变人,这不,战争爆发还没几天,这位一向温文尔雅,总是面带笑容的军官就出口成脏了。 曹宾默默的擦着手里的56式冲锋枪,声音沉闷:“人家一早就盯上大庆了,兴许这会儿他们的大军正越过边境,从漠河,从牡丹江,从外蒙古,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了呢!” 江龙拔出手枪顶上保险,压低声音问:“你说,苏军会不会在大庆空降?” 曹宾一怔:“不可能吧?要空降,也是跑到沈阳甚至北京空降啊,机械化部队从蒙古席卷而来,二十四小时之内打到北京城下,配合空降兵拿下北京,他们的计划都是这样说的。” 江龙说:“我眼皮总是直跳……” 曹宾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来了我们就打!我们虽然是民兵,战斗力比不上野战军和武警,连野战军都挡不住苏军,我们同样也挡不住,但是……”重重一扬手里的冲锋枪。“想要拿下大庆,他们得拿命来换!” 江龙说:“这话听着提劲,哪怕是鸡蛋撞石头,撞得粉身碎骨我们也要溅他们一身污!” 防空洞里的民兵们沉默着,忍受着剧烈的震动默默的检查着武器装备,各连排军官把领到的子弹、手榴弹和火箭弹分发下去,能拿多少拿多少,管够。共和国别的不多,就是子弹、手榴弹和火箭弹多得要命,特别是七十年代生产的木柄手榴弹,十几亿枚的库存,打世界大战都够了。除了机枪手和火箭筒射手之外,每名士兵都玩命的装,一口气装了六七枚,看起来整个人的腰围都粗了一圈。曹宾这个团长也不例外,带了五枚,这还不算,还拿了一枚手雷挂在脖子上一个一低头就能咬到拉环的位置。在七九年他参加对那场边境自卫反击战,因伤退伍,但是给自己留一颗光荣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这颗光荣弹挂在脖子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像是回家了。但对于民兵们来说,却是另外一种意义:团长用这枚手雷向他们宣告,他决不会当俘虏!不少民兵拧开了一枚手榴弹的盖子,用一根铁丝的一头穿过拉环,另一头就固定在手腕,一翻手就能拉响,团长誓死不当俘虏,他们也不能给团长丢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随时可能将地面震塌的轰鸣声突然停止了,观察哨在广播里叫:“苏军的大飞机来了,他们在扔人!” 什么!? 曹宾和江龙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个观察哨哨位往外看,可不是,一大群伊尔- 76运输机从数千米高空中慢慢飞过,一串串的黑点下饺子似的从里面跳出来,很快,黑点就拉成了一朵蒲公英,苏联伞兵!这帮狗日的真的在大庆市区空降了!曹宾粗略估计一下,这支伞兵少说也有两个营吧?市区就摊到这么多精锐伞兵了,那么,油田那边呢?形势是不是更加严峻?不过这不是他能操心的,油田和炼油厂那边是一个武警机动师在防守,他们只管依托市区有利地形,尽量杀伤敌人就可以了。 伞花越落越多,团长露出一丝狞笑,退了回去,大声问民兵们:“老毛子的伞兵来了,人家可是苏军头号精锐,大家怕不怕?” 士兵们放声说:“怕个鸟!伞兵怎么了?一枪过去照样是两个眼!” 曹宾说:“怕不怕,只有交上火了才知道!大家沿着地道运动,钻到他们背后去给他们来个狠的!看到团长先杀团长,干掉了团长杀营长,杀光了营长就杀连长、排长,等到这帮狗日的伞兵都死光了,我们就胜利了!不要想着撤退,没有撤退!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这里,谁敢临阵脱逃,老子一枪毙了他,如果老子后退一步,你们只管朝老子脑门打,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上!把那帮狗日的强盗送回他们的雪窝里啃草皮!” 嗷嗷叫的民兵们沿着四通八达的地道分散运动,从一个个苏军做梦都想不到的角落钻了出去,很快,大庆市区内枪声大作,一场血腥的巷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五十二章钢铁洪流(三) 伊尔-76机群像一片巨大的乌云,遮住了天空。飞机上的空降兵望着从下方如林的石油钻井啧啧称赞,不愧是华国最大的油田,这规模,哪怕是在苏联也绝不多见。现在,这片油田已经在强大的苏联空降兵面前敞开,拿下它,苏军机械化部队的油料供应就有了着落,用不着直接从国内运油过来,可以大大的减轻后勤运输压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油料跟不上,苏联百万高度机械化的大军就将成为瓮中之鳖,只有任人家宰的份! 深入敌后神兵天降听着拉风,危险程度之高却是难以想像的,作为自六十年代以来一直处于与苏联对抗的前沿阵地,沈阳军区兵力之雄厚,仅次于北京军区,a集团军、第23集团军、第39集团军、第16集团军、第40集团军,整整五个集团军,三十多万大军,民兵和武警部队还没有算进去,还能随时得到北京军区的支援,战斗力可谓强悍,跑到他们头顶拉屎,恐怕是捞不到什么便宜的。但是苏联空降兵不知道危险为何物,更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再危险的敌人他们也能用自己的铁拳将其砸个粉碎! 广播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前面就是大庆了,三分钟准备,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年仅二十三岁的狙击手卢金准尉默默的没有检查装备,狙击手做什么都是有条有理的,装备检查了两次,有没有少什么都心中有数了,他抱着svd狙击步枪在胸前划着十字。机舱里传来连长的声音:“士兵们,放轻松点,前面就是战场了,我们到家了!” 轰轰轰! 一排高炮炮弹在前方炸开,弹片纷飞,冲击波让飞机摇晃起来,空降兵却满不在乎,哈哈大笑。可不是么,战场就是他们的家,看着一排排高炮炮弹在天空中炸开,看着防空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过,每一名苏联空降兵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苏联的空降兵,就该倒在战场上! 连长继续说:“我们强大的陆军已经越过边境向华国的伊春、鹤岗、牡丹江、鸡西等重要城市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华国正规军已经被钉死在边境,我们要面对的只是一些没有接受过多少军事训练的民兵和武警!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下了飞机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拿下大庆,把哈大齐工业走廊拦腰斩断,我们就算立下首功了!” 一个排长嚷了起来:“这么重要的城市,只有一些民兵和武警部队在防守?真不知道华军装领是怎么想的!跟这样的对手打,实在是没劲!” 连长笑:“华军只是暂时还不 知道我们的战略企图,所有给我们唱空城计,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他们的应变也会快如闪电!嫌城里没有华国正规军是吧?用不了多久,城里的敌人就会多到你哭!” 那个排长说:“打从三岁起我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了!要哭,也是华国人哭!”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嗵嗵嗵! 油田里高炮炮弹密似暴雨,朝天空倾泄着主人的愤怒,丝毫没有顾及正在低空肆虐的苏-25强击机泼下来的弹雨。天空中爆出一团火光,一架伊尔-76左翼被一炮打飞了一大半,失去平衡,在空中歪歪扭扭,飞行员极力控制着飞机,伞兵从舱门中跃出,一束束伞花在阴霾的天空中绽放开来。面对这种情况,事不关己的空降兵也只是嘲笑一番那一飞机的倒霉鬼,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情绪。终于,叮一声,舱门的灯毫了,蚌式舱门打开,冷空气猛灌进来,让人汗毛倒竖。机械师那堪比排炮轰击的大嗓门吼了起来:“跳伞!快!快!快!”伞兵们鱼贯着走向舱口,纵身跃下,轮到卢金的时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是连长。连长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当心点,别逞英雄,越是英勇的狙击手死得越快!” 卢金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纵身跳了下去。飞机飞行高度只有一千两百米,已经算低了,但是他没有马上开伞,在第79空降师,高于五百米开伞的伞兵都只能算是孬种,他可不想首次上战场就被人嘲笑。他极力瞪大眼睛,高射机枪子弹在他身边划来划去,他也没有眨一下眼睛。不远处一名机枪手被高机子弹打中,整个人裂开两半,半空中溅起一片血雨,让刚上战场的新兵蛋子有种呕吐的冲动。没有办法,没有落地的伞兵是最脆弱的,只能被动的用身体去承受从地面射来的子弹,无法还击! 一束火箭弹斜斜扎落,地面腾起一团烟焰,那挺追着卢金扫的高射机枪被炸成了麻花,卢金暗暗松了一口气,被人用机枪追着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猛的一拉降落伞伞绳,伞落伞在三百米低空打开,整个人都给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往上飘了一下,随后朝着市中心花园落去。数挺轻机枪一起对着天空开火,由于苏联伞兵开伞高度太低,这些并不密集的火力没能形成有效的拦截,唯一的战果只是在苏军降落伞上面打出几个窟窿来而已。在脚尖即将触地的时候,苏联伞兵毫不犹豫的拔出伞刀割断了伞绳,脚尖触地后马上往前滚,他们可不想被降落伞盖住,然后被好几支冲锋枪围着扫! 轰轰轰轰! 又一架伊尔-76呼啸而过,扔下大量伞兵和一辆重型伞兵战车,那辆重型伞兵战车一落地就奔驰起来,人车同降!那帮疯子还真敢玩啊!卢金有点佩服那帮家伙的胆量,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寻找一个理想的狙击位置,这里不行,视野都被挡住了。他手脚并用的爬向一堆小山一样高的瓦砾,那里才是理想的位置! 没等他爬到那个理想的位置,天空中传来口哨一般的尖啸声,是迫击炮!处于公园外围的华军民兵终于从地道里冒了出来,架起四门82毫米迫击炮朝着公园里开火了,而且一开火就是全速射击,每门炮都打出了每分钟十五发的射速!看样子华军是准备已久了,哪里适合集结哪里适合隐蔽,他们都了然于胸,炮火来得凶猛而精准,已经让强击机犁过一次的公园里腾起一团团黑红色烟焰,弹片从烟焰中间激射而出,毫不留情地收割着生命,在很短时间之内,接连九名伞兵被炮弹炸翻,这其中还包括一名排长,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将他掀起两三米高,他的右腿被弹片齐膝削断,飞得比他人还高。 连长暴怒:“反击!反击!给我干掉他们的迫击炮!”话音未落,枪声响起,一发56式半自动步枪子弹从他的钢盔右侧擦过,擦出一撮火花,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通信兵手脚并用想爬过去看看连长怎么样了,一发同样的子弹飞来,打中他的钢盔,发出当一声大响。钢盔挡住了子弹,但是那股强劲的冲击力撞向通信兵的头重重的一扬,脖子扭曲成一种绝不正常的形状,他的脖子断了。 这两发子弹暴露了枪手的位置,那辆重型伞兵战车不管在车身凿出一串串火星的弹片,转动炮管,双联装30毫米链式机关炮对着一幢被炸塌了一面墙壁的大楼窗户发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声怒吼,穿甲燃烧弹雨点般射出,在墙壁上凿出一个个拳头大的窟窿然后爆炸,大楼里面爆起团团火光,很快,遭到扫射的那个楼层就燃起了大火,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从窗户飞了出去,掉到地上摔得变了形。 两名华军民兵掀开沙井盖从下水道里冒了出来,擎起了40式火箭筒,瞄准两百米外的那辆暴怒的伞兵战车,年纪较大的那名民兵首先击发,火箭弹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尾线扑向伞兵战车,伞兵战车拼着操纵杆扭断,猛的来了个大拐弯,火箭弹以毫厘之差与它擦身而过。第二名民兵随后击发,可惜他刚刚击发,火箭弹还没有射出去,就听到一声枪响,一发svd狙击步枪子弹射来,正中脸部,颅骨破碎之声隔着老远都听得到,血液脑浆碎骨混合成一团喷溅 而出,火箭筒向上一抬,火箭弹斜斜的打向天空,然后落到无人处炸开,弹片和混凝土渣子乱飞。年纪较大的那名民兵明显吃了一惊,毫不犹豫的退回去,但是他没有机会了,第二声枪响接踵而来,飞来的子弹打断了他半边脖子,血浆喷起两三米高。 通过瞄准镜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名留着络腮胡子的民兵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卢金抿着嘴唇,年轻的脸平静无波。这是他第一次朝真人开枪,而且在十几秒钟之内连夺两命,心里却没有什么触动,长年的训练和教育已经让他变得冷酷,可以以冷漠的态度去看待战场上的每一条生命,因为,军队本来就是培养杀人机器的地方,伞兵部队尤其如此。 这两枪暴露了他的位置,他马上听到了急促到极点的枪声,机枪子弹一条火链似的扫了过来,废墟之中浮尘弥漫,碎渣乱飞,卢金尽量趴得更低一点,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擦过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的心脏阵阵抽搐。幸运的是,就在他的心脏快要罢工了的时候,连里另外一名狙击手果断开火,只是一枪,那挺藏在一墙断墙后面的机枪就歪到了一边,机枪手额头多了一个深深的孔洞,脑浆汩汩流出,颓然倒下。 迫击炮炮弹打得更加密集,简直就是四处乱打的,每一发炮弹爆炸都会腾起一股浓烟,二三十发炮弹砸过来,人倒是没有炸着,但是整个公园都让烟雾给覆盖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样冒起了呛人的浓烟,华国民兵正在大量燃烧废轮胎、塑料制品,搞得整个城市浓烟滚滚,苏军强击机飞行员破口大骂,这滚滚浓烟遮住了地面,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自然也就无法再给予地面部队有效的火力支援。在浓烟的掩护下,华军民兵和武警战机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汇成的股洪流朝公园席卷过去,打肺里挤出来的吼声响彻城市的上空:“我们虽然是民兵,但是穿上这身军装,就扛起了保卫祖国的责任!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我们的家园,前进!把敌人打回苏联老家去!当你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当你们恐惧的时候,当你们按捺不住想要往后逃的时候,拔出你们的刺刀来认真看看,我们的职责都铭刻在刺刀上,那四个字谁都认识,那就是:保家卫国!” “从九一八事变到苏联出兵东北,我们东北人当了整整十四年的亡国奴!战士们,难道你们想让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儿女也像我们的父辈那样,当十四年亡国奴吗?不想当亡国奴的就跟我冲!把该死的苏联鬼子赶出我们的家园!” “为了共和国,冲!!!” 鬼才知道 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反正就一眨眼的工夫,通往公园的两条公路已经被无数民兵塞满。几辆老旧的56式坦克怒吼着冲在最前面,引导这股洪滚朝公园席卷而来!他们想趁这股敌人立足未稳,冲进公园去将他们辗成肉酱! 葛柯罗夫营长同样在咆哮:“光荣的红军战士们,你们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几十年来,国家倾尽全力把最好的待遇给了我们,现在我们的国家已经陷入了困境,欲进不得,欲退不能,我们没得选择,只能用我们的血肉为祖国铺出一条血路来!为了伟大的苏联,把他们撞回去!” “乌拉!!!” 歇斯底里的嘶吼中,枪炮声震天动地的响起,坦克怒吼,火炮在咆哮,枪弹在空中穿飞,子弹和弹片切割着脆弱的肉体,一团团血花随即扬起,被公认的世界最强的两支陆军在这小小的城市里迎头碰撞,溅起阵阵血雨。而在油田和炼油厂里,武警机动师也跟第79空降师一个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城里城外,枪炮声震天动地,几乎没有一丝空隙。苏联空降兵的战斗力强悍得令人震惊,而这些民兵和武警部队的战斗力也出人意料的强,战斗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 又一波空降机群飞了过来,大片大片伞花随即在战场上空绽开。当看到一辆辆重型伞兵战车和t-64中型坦克被人从飞机上飞快的卸下来的时候,武警机动师自师长以下,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苏联空降部队强大的投送能力和强悍的战斗力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惨烈无比的绝望的战役! 第五十三章钢铁洪流(四) “苏联第79空降师在大庆实施大规模空降,已经与守卫大庆油田及市区的部队激烈交火!” “雷达监测到,苏军第二波运输机又起飞了,足有七十架以上!” “苏军动用大批远程火炮和远程火箭炮朝我黑龙江沿岸发动空前猛烈的炮击,并架起了十几条浮桥,苏联前锋部队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开始渡江了!” “苏军猛烈炮击和轰炸牡丹江沿岸,并且大量施放烟幕弹,多个渡口都跟苏军突击队交上火了!” “苏军二十架图-22m逆火超音速轰炸机猛烈轰炸大连和葫芦岛!” “预计苏军即将在黑龙江和吉林接壤地区发动全面进攻,投入兵力不少于二十五个师!” “苏联赤塔军区精锐尽出,正朝内蒙席卷而来,兵力不少于三十个师!” “苏联潜伏在东海的潜艇朝沿海城市发射了至少一百枚巡航导弹!” “旅顺港遭到弹道导弹袭击,有三枚弹道导弹命中,长春号驱逐舰被炸沉!” …… 从战场各个角落传递过来的情报汇集到沈阳军区总部,再经过沈阳军区总部的整理筛选之后通过加密频道发送到北京。十几年的卧薪尝胆终于有了回报:尽管苏联对沈阳军区实施规模空前的电子干扰甚至黑客攻击,沈阳军区的情报网络和指挥系统却依然能正常运转,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杨思澜中将静静的站在卫星地图前,神情沉重。他一手策划的第一波反击虽然取得了很大战果,重创了苏联太平洋舰队,炸平了北方四岛军事基地,更打残了苏联的天基武器系统,但是对最重要的两个战略目标————萨雷沙甘粒子束发射基地和海参葳港的攻击却完全失败了。兰州军区空七军老虎团在萨雷沙甘沙漠遭到苏联空军精锐和粒子束武器的联手攻击,几乎损失殆尽,整整一个团,只剩下三架战机全须全尾的返回东昌机场,这还是托了那两架歼-14的福,要不是这两架隐形歼击机拼尽全力接连击落了六架米格-29,在包围圈里撕开一道大口子,只怕全团没有一架飞机能飞回来的!而对海参葳港的攻击就更不用说了,攻击机群意外的跟太平洋舰队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打了一场遭遇战,空一师付出了损失三分之一的惨重代价,打残了这个航母战斗群,但是连海参葳的边都没摸着就不得不撤回来了。倒是先期潜入的特种部队取得了战果,指引一艘明级潜艇发射的巡航导弹轰平了苏联国土防空军远东分部的指挥部,炸死了数名 苏军将领,但是随后这艘执行斩首任务的潜艇遭到苏军潜艇和反潜飞机的追杀,已经凶多吉少。 战果辉煌,但是战略目标没能完成,这就是这一波反击的最真实的写照。 沈阳军区目前的形势极为严峻。苏军的航空炸弹和弹道导弹一记刻不停的朝着各大城市倾泄,那百万大军形成的钢铁洪流已经冲过国境线,席卷而来!就在这要命的关头,朝鲜半岛也开始硝烟弥漫,朝鲜和韩国这两个隔着三八线对峙了三十多年的死对头已经按捺不住了,双头鹰已经被逐出了亚洲,东瀛去年刚被华国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到现在都还窝在四大岛舔伤口,现在华国和苏联又大打出手,阻碍他们统一的几个大国强国都自顾无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此时不沟通沟通,更待何时?韩国人心惶惶,朝鲜却摩拳擦掌频频调动兵力,随时准备开片。老军长对第二次朝鲜战争本来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只要双头鹰和东瀛别浑水摸鱼,北棒和南棒爱打就让他们打去好了,等他们打够了,自然也就消停了,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朝鲜跟苏联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个奇葩的国家一边与南方邻居隔着鬼门关似的的三八线对峙,一边往鸭绿江这边部署大量火炮,几千门火炮对着丹东这边,谁也不知道平壤那位自比太阳的首相大人会不会突然抽疯,在某一天的凌晨下令开火,然后朝鲜人民军渡过鸭绿江朝辽宁杀过来!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谁也不敢担保会不会变成现实,老军长不得不防,把第39集团军调往边境地区,这支在朝鲜战争中攻下过平壤和汉城的虎狼之师会让金太阳燥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的。 以一个集团军盯住一国,也太托大了点,但是老军长没有办法,他拿不出更多兵力来了。现在他手里还有第40、第64、第16以及a集团军共四个集团军,兵力称得上雄厚,但是在苏联那推土机一般的攻势面前,这点兵力还远远不够。苏军的轰炸机和导弹正没日没夜的轰炸着关内通往东北的铁路和公路,增援部队寸步难行,他现在是以一个军区对抗一个超级大国!最要命的是东北出了名的地广人稀,人民战争受到了极大的局限————很多地方连个人都没有,玩个鬼人民战争啊?更要命的是现在天气依然寒冷而干燥,地面冻得死硬死硬的,再加上东北平原众多,正是机械化部队大逞凶威的理想战场,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能占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一旦共和国跟苏联全面开战,别说一百万边防军,再多一百万也挡不住苏联的钢铁洪流……别不服气,你是想说我们可以打人民战争是吧?那我 ,我想请问一下,东北、华北、西北、内蒙这些地区几乎是一马平川,地广人稀,连人都没有多少,你的人民战争从何打起!?大兴安岭防线、小兴安岭防线、燕山防线、阴山防线这几道防线固然坚固,我也相信共和国的军人将会在这几道防线血战到底,决不后退一步,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苏军不打这些防线呢?他们拥有庞大的运输机群和直升机群,完全可以将整师整师的部队和装备空运过去,运到这几道防线的后方再空降,集结,然后朝着这些防线薄弱的后背狠狠的捅一刀,后果又将如何?我想没有一道防线会对自己的后方设防的吧?哦,对,我差点忘了,为了修筑这些防线,我们已经将很多山峰都给挖空了,就算是用原子弹炸都炸不垮,就算苏军能两面夹击,这些防线也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的!这个嘛……你们觉得如果苏联用动用航天飞机对这些战略工事进行定点清除,会怎么样?对,航天飞机,在三四百公里高的轨道绕着地球飞的那种,不用想了,世界上还没有哪一枚导弹够得着它的,就是这种航天飞机,在四百公里高空扔一支一百公斤重的动能铁棍下来,威力相当于一千吨tnt,可以洞穿几百米厚的岩层,人为的引发一场八点五级大地震……” 十几年前柳维平在一次军事演习时所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这个家伙的思维天马行空,常常把人给绕晕,但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当时在场的将领感到不寒而栗。他用他无人能及的想像力和武器知识以及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战略思想为所有人打开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让大家看到一场颠覆传统的战争将是何等的血腥与疯狂。“如果苏军以中短程弹道导弹巡航导弹轰炸机开路,强击机武装直升机远程火炮洗地,几千架直升机贴着树梢直插纵深,一万多辆坦克六千多架前线战机推土机似的从东北和蒙古朝着北京一路推过来,我们该如何应对?”他提出的问题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一个人回答得上来。碰上这种把实力发挥到极限,没有任何花巧,就是要跟你硬碰硬就是要在你的身上辗过去的打法,再高明的战术战略也难有用武之地。没有人回答得上来,包括老军长。直到现在战争爆发了,而苏军的打法跟那个捣蛋在十几年前说的几乎如出一辙,可是他还是回答不上来。 大庆油田不容有失。它是共和国最大的油田,即便是这些年产量已经不如以前,它仍然是共和国最大的油田,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亚洲最大的炼油厂,一旦被苏军夺取,苏军机械化部队将会像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样在东北横冲直撞,再 无油料匮乏之忧。就算是守不住,也不能让它落入苏联人的手里。老军长咬紧牙关,下达命令:“命令第16集团军火速增援大庆,把苏联的空降部队消灭掉!如果实在守不住大庆,就把油田给我炸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脸颊明显抖动了一下。炸掉大庆油田不光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还会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甚至引发生态灾难,要毁掉自己国家花了二十几年时间建设起来的油田,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冷剑参谋长说:“不光是大庆,哈大齐工业走廊只怕都得照此办理了……这样一来,黑龙江几十年来的建设成果算是毁掉了一大半啊!” 杨思澜上将说:“现在国家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谈什么经济建设成果!”目光扫向内蒙古,掠过一丝忧色,“第四骑兵师联系上了没有?” 一名少将参谋说:“没有,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他们发回来的求救电报,他们应该是被苏军包围了,但主力还在。” 杨思澜叹息:“围点打援啊……苏军这一手也太毒了,他们知道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有着光荣历史的王牌师,所有布下了这个陷阱,他们就是吃准了我们就算知道前面有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 韩政委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却写满了忧虑。因为此时,他唯一的儿子正率领着共和国最为强悍的军团顶着苏联空军的狂轰滥炸顽强的向蒙古高原挺进,要将可能已经被团团包围的第四骑兵师救出来。而苏联几十万机械化部队已经在蒙古高原上恭候多时了,他能全身而退吗?女儿抱着必死的决心潜入了苏联,再无音信,如果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疯掉的! 第五十四章钢铁洪流(五) 风从唐努乌梁海吹来,刮起呛人的浮尘,蒙古高原上一片昏黄,谁要是敢用力呼吸,准会被灌入呼吸道的沙尘给呛个半死。想必此时的华北大平原已经淹没在昏黄的尘雨中了吧,这倒不错,让苏军的轰炸大受影响了,勉强算是老天爷在帮一把苦难深重的共和国。 韩枫抿紧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年轻的脸庞平静无波,只是内心未必如此平静。他正率领着136集团军朝着外蒙滚滚前进————两个月前,他被任命为这个共和国最为强悍的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成为该集团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长。能成为万岁军的军长当然是莫大的荣誉,但是此时他感受到的不是春风得意年少轻狂,而是沉甸甸的责任,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来的责任。两个并肩作战十余年的好兄弟好战友生死未卜,姐姐又失踪了,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他当然轻松不起来。最可怕的是,他还要率领本来负责接应第四骑兵师前出外蒙扩大战果的136集团军,冒着被苏联装甲洪流淹没的危险,将身陷重围的第四骑兵师救出来! 第四骑兵师被包围已经有两天两夜了,飞机炸大炮轰坦克轮番冲击,十个师也完蛋了,但是第四骑兵师没有,从136集团军电子战中队获取的情报,这个师的主力仍然在顽强抵抗,并且想方设法跟136集团军和内蒙古军分区联系。韩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围点打援,这个点不一定非得是某一座城市或者战略要点,一支大军也可以,只要围住了就行。共和国是不会轻易放弃一支拥有光荣传统的部队的,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是个陷阱,136集团军和内蒙古军分区也得去救,能救出一个算一个,哪怕只救出一两个营,这支部队就还没有被全歼,他们的传统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只是,这对于136集团军而言是非常危险的,这可是共和国绝无仅有的万岁军,全歼这个集团军对共和国造成的打击比全歼三个乙等集团军还要大,这种打击不光是来自军事上,更多的还是来自于政治上!也许苏军主力已经在蒙古高原上虎视眈眈,就等着136集团军走进他们的陷阱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整整一个集团军再加上蒙古军分区两个边防旅一个摩托化步兵师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滚滚向前,由于地势开阔而平坦,这支大军兵力尽可能的铺开,战车履带扬起漫天沙尘,蒙古高原在钢铁巨兽的低吼中颤抖,好壮观。只是在雪鹰直升机上看着这一幕的韩枫,脸上尽是浓浓的忧虑。 一直开着的电台里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间隔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是榴弹 在爆炸!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指挥直升机里的参谋们吃了一惊,一位女参谋连声呼叫:“虎牙,虎牙,发生了什么情况?立刻报告!” 虎牙就是136集团军侦察大队前出侦察的第三中队的代号,这个中队肯定遭到攻击了,没准还是精心准备的伏击!战斗肯定很激烈,以至于中队长整整过了两分钟才略带喘息的报告:“操,在a区遭到苏军侦察部队的伏击,这帮浑带把自己埋在地里骗过了我们的无人侦察机,然后像鼹鼠一样冒出来朝我们开火,伤亡不小!已经有七名侦察兵阵亡了!” 女参谋说:“马上提供坐标,集团军炮兵将在六十秒内对敌军进行精确炮击!” 中队长说:“不行!现在双方犬牙交错,隔着不到六十米对射,炮弹打在他们身上跟打在我们身上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能干掉他们!”说完,就切断了通话,枪声越发的激烈了。 侦察兵之间的较量在战场上再普通不过了,往往战争还没有爆发,他们便已经杀得尸横遍地。韩枫浓眉一扬,说:“过去看看!” 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雪鹰直升机拉高,在两架风隼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飞往几十公里外的交战地点。 在一条废弃的公路拐弯处,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展开。这段公路被几个几十米高、满是被风沙磨得锃亮的岩石的沙丘夹在中间,苏军侦察兵把自己埋在半米厚的沙子里,等到第三中队两个排六十多名侦察兵进入伏击圈之后突然从地下冒出来,八具rpg-7率先开火,足以一炮打趴m60主战坦克的反坦克穿甲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笔直的尾线打向虎牙中队所乘坐的轻型装甲车和越野吉普车!按苏军侦察兵的计划,光是这轮火箭弹,至少就能干掉华军侦察兵一半人马!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瘦如柴。136集团军在十年之内接连经历了安南战争和南亚战争,枪口都还没有放凉,官兵的警觉性和反应速度决非普通部队能比,几乎就是在苏军侦察兵扣动板机的同一秒钟,车里的侦察兵便闪电般从车里跳了出去! 轰轰轰轰! 火箭弹打在车上,爆炸威力轻而易举的将轻便的越野吉普车抛起三四米高,纷片呜哩哇哗的向四面八方激射,被击中的侦察兵发出压抑的惨叫声。那辆开路的装甲车接连被两发火箭弹击中,侧面破开一个大窟窿,大火从里面猛喷出来,里面的侦察兵变成了火人,惨叫着打开舱盖想爬出去,刚探出半个身体,svd狙击步枪就响了,被大火烧得滋滋作响的身体溅出 一道血箭,火人的身体颓然趴在机关炮炮塔上,再也没能站起来。但是也并不是每一发火箭弹都能准确击中目标,在火箭弹飞来的时候,呆在最后面的那辆吉普车上一个还比较瘦小的侦察兵没有跳车,他擎起90ii式自动步枪闪电般瞄准那飞速旋转着破空而来的火箭弹扣动扳机,一个三连发,三发子弹有两发打中了火箭弹身上,轰的一下,那枚火箭弹在空中炸成一团黑红色火云。接着又是一个三连发,三百米外一名伪装得极为巧妙的苏军狙击手透过瞄准镜清楚的看到三点暗红的流光朝着自己飞过来,接着他就听到了瞄准镜破碎的声音,第一发子弹射穿瞄准镜贯入他紧贴着瞄准镜的眼睛,第二发子弹擦过钢盔边沿钉入眉心,第三发子弹打在右脸,整颗脑袋都给打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玩意。 中队长吃了一惊,大吼:“小兔崽子,现在可不是你逞能的时候,给我滚下来!”话音未落,那个小兔崽子再次扣动扳机,这次只打了一发子弹,而且是打向空气,大家骇然看到中队长前方三十米处炸出一团火花,一发svd狙击步枪子弹跟这发90式自动步枪子弹撞了个正着!这样的枪法已经不是子弹能喂出来的了,那里头包含了太多的天赋和艰苦训练,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赶不上!而开完这一枪,那个兔崽子突然缩成一团肉球,像块被弹弓打出去的弹丸一样弹出,落到地面上再次弹起,滚进了火箭弹轰出的弹坑里。下一秒钟,一挺重机枪响了,重机枪子弹瓢泼而来,打得那辆吉普车砰砰作响,转眼间就被打得破破烂烂,如果他的动作慢上一秒,只怕早已被打成一堆碎肉! 苏军侦察连连长怒吼:“给我干掉那个神枪手!”一个年纪轻轻却枪法精准,连狙击手射出的子弹都能一枪打落的神枪手太可怕了,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将他干掉,后果难料!苏军好几挺班用机枪同时开火,防御型手榴弹冒着烟打着旋不要钱的砸向华国侦察兵,ak-74自动步枪枪口喷出碗大一团不停跳动的火光,灼热的子弹成串的打向沙丘下面的华国侦察兵,整段废弃的公路都被裹在密不透风的弹雨之中。地形不利使得华军侦察兵吃了大亏,一枚防御型手榴弹丢下来就要掀起一片血雨,一串子弹扫下来,哪怕这些侦察兵都穿了防弹衣,也是血浆飞溅ak系枪弹侵彻力太强,这么近的距离,性能再好的防弹衣也挡不住!在极短时间内,虎牙中队就有九名侦察兵阵亡,十余人负伤,一个排基本打残了,而此时战斗才刚刚开始! 136集团军的侦察兵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转眼间就镇定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投出烟幕弹 ,炸起厚厚的浓烟遮住了苏军侦察兵的视线,然后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展开了火力,五挺班用轻机枪喷出修长的火舌,打沙丘上打得沙子石屑溅射,一名榴弹手怒吼:“都给我去死吧!”连连击发,40毫米口径高爆榴弹以每秒钟一发的射速砸向苏军侦察兵,那名正操纵着重机枪朝虎牙中队扫射的苏军机枪手第一个中招,榴弹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头部,轰隆一声,机枪被炸翻,机枪手的上半身也炸没了。黑红色火球在沙丘上暴怒地膨胀开来,让沙子沾在苏军侦察兵身上燃烧,是高爆燃烧弹!烟幕中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有好几个苏军侦察兵中招了。但是好景不长,这名榴弹手仅仅来得及打出九发榴弹,一发svd狙击步枪子弹就绞烂了他的脑,从后脑勺穿出,脑浆碎骨四溅。接着又是一发狙击步枪子弹,一名机枪手被钉在了地上。没有办法,svd狙击步枪一大特色就是价格低廉,属于大路货,野战部队的特等射手都装备得起,因此苏军步兵里狙击手超多————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多数都不能算是狙击手,只能算是特等射手,但是对于死在他们枪下的人来说,这没有任何区别。 中队长趴在一块岩石后面,子弹雨点般打在岩石上,火花石屑溅射而出,跳弹乱窜,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90式冲锋枪朝着苏军一个机枪火力点猛烈扫射,掩护通信兵过来,跟指挥部通话。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炮火支援很容易连他们一块打掉,直升机?谁也不敢担保有没有苏军侦察兵正躲在暗处扛着萨姆-7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在苦苦等候着!想杀出去,只能依靠自己啦!还没有受伤的侦察兵将伤员拖到相对安全的位置,相互掩护着朝苏军火力点射击,弹雨横飞之下,双方都不停的有人倒下,而且大多是头部中弹,侦察兵之间的较量,就是这样的残酷! 那个小兔崽子利用烟雾掩护从弹坑里冒了出来,刚想开枪,两枚防御型手雷砸了下来,他只好又缩了回去。轰轰两声,手榴弹在十几米远处爆炸,掀起的泥土碎石差点把他给活埋了。他好不容易才掀开身上的泥土爬出来,一名正在更换弹匣的侦察兵看到他整张脸只剩下两颗牙齿还是白的,乐了:“小军,看到你这副尊容,我总算知道什么是灰孙子了!” 小个子侦察兵愤怒的叫:“你才是灰孙子!你全家都是灰孙子!”一个翻滚躲开了一串子弹,此时烟雾已经消散,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苏军近在眼前的火力点了,这小子发出一声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操你妈的北极熊,老子要杀光你们,把你们的熊掌剁下来蒸了下酒!”擎起自动步枪扳 机一扣到底,哒哒哒哒哒!满当当的一个弹匣,几秒钟内全扫了出去,只有新兵蛋子才会这样干!但是这一个弹匣扫个去,扫向公路的火力骤然减弱————至少有五名苏军侦察兵脑袋开花,瞪大双眼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倒了下去。还没完,他只用了零点八秒钟就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又是扣着扳机不放一通猛扫,二十八发子弹弹指之间全部打光,四名苏军侦察兵被擦着地皮扫过来的子弹射穿了脑袋!一分钟不到就让那小子扫掉了九个,苏军侦察连连长大吃一惊,再让他扫上几个弹匣,他这个连就没有活人了!他梗着脖子吼:“狙击手都死了吗?给我打掉那个小杂种!” 两名苏军狙击手暂时放弃狙杀华军侦察兵机枪手,狙击步枪瞄向那个小个子,先后扣动板机。那个小个子似乎长了一双雷达一样的眼睛,三百六十度都能看到,全无死角,那两支狙击步枪刚刚锁定他的头部,他就毫无形象的扑倒,来了个狗啃屎,第一发子弹擦着头盔飞了过去,接着再一个驴打滚,第二发子弹在他右腿擦出一道血痕钉入地面,炸起一撮沙土。两枪都打穿了,那两名狙击手深知这小子乱枪爆头的厉害,忙不迭的缩了回去。这头愤怒的小野猪瞪着那两名狙击手的藏身之处,叫:“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100迫击炮,朝那边给我开一炮!” 虎牙中队装备有两门100迫击炮,一门已经在开战第一时间就让苏军投过来的防御型手雷给报销了,但是第二门却还是完好的,而且已经在苏军的火力死角处架了起来。炮手瞄了那边一眼,说:“那两个孙子躲在反斜面,打不到!” 愤怒的小野猪说:“让你开火你就开火,我向你保证,他们死定了!” 炮手脖子一缩,说:“这我信,惹了你,他们想不死都难了。”说完咣的就是一炮! 那两名狙击手再一次跟鬼影似的冒了出来,两支狙击步枪再次瞄准那只一个劲朝一个机枪火力点猛扫,打得三名苏军士兵浑身弹孔的从掩体里滚出来的小野猪,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扣下扳机,华军的迫击炮就开火了,炮弹尖啸着朝他们飞来!迫击炮炮弹的飞行速度对于一名优秀的军人而言,简直就是牛速————蜗牛的牛,用肉眼都能观察到它的弹道,这两名机枪手光是听声音就能推算出这发炮弹会打到他们身后三十米以外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狙击位置处于反斜面,极难打的。他们甚至都不打算躲一下,敲掉这个小杂种要紧!然而,当那发炮弹飞到他们头顶的时候,那只小野猪突然闪电般抬起枪口,对着那发眼看就要飞过头了 的炮弹就是一个长点射! 轰!!! 绝对难以置信,绝对不服不行,那发正在三百米外飞行的炮弹竟然被他射出的炮弹生生打爆了!弹片呈一百八十度扇面倾泄而下,那两名狙击手背部顿时钉满了弹片,鲜血喷溅,从沙丘的反斜而滚了下去! 这样也行? 苏军侦察兵目瞪口呆,直吸凉气,神枪手见多了,但是这么恐怖的神枪手,听都没有听说过,在几十米到三百米的距离内跟他对射,那不是成心找死吗?只是一个人一支枪,他就把苏军侦察兵布下的伏击圈给打成了一块烂布,人家都开外挂了,这仗还有什么好打的?苏军连长又惊又怒,咬牙说:“呼叫直升机,我们撤,这仗没法打了!” 第五十五章钢铁洪流(六) 雪鹰直升机缓缓降落,呼呼旋转的螺旋桨搅动气流,刮得地面飞沙走石。韩枫走下直升机,一股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面无表情,走向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们。 公路上,被火箭弹击中的车辆还在燃烧,尸体横卧一地,大片大片的血迹随处可见。这一仗虎牙中队伤亡惨重,三十多人伤亡,而苏军也在阵地上扔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不远处一条烟柱高高的冲起,那是一架米-8运输直升机,机头深深的插进了沙丘里,机体严重变形,烧得正凶。这架倒霉透顶的直升机是在接应苏军侦察兵撤退的时候被击落的,它成功的把侦察兵接上了飞机,但是在飞在三百米之后,一发火箭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得令人屏息的弧线扑了过来,轰一下把尾翼炸得粉碎,直升机从一百六十多米高处摔了下来飞行员和八名苏军侦察兵无一幸免,而击落这架直升机的罪魁祸首正抱着那支跟他差不多高的火箭筒望着那道越冲越高的烟柱嘿嘿直乐! 韩枫沉着脸走了过去,阴恻恻的问:“打得过瘾吗?” 那小子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过瘾,打电子游戏都没这么过瘾————”突然发现韩枫语气不善,急忙转过身来,看到军装笔挺的韩枫,顿时都结巴了:“舅……舅舅,你怎么来了?” 韩枫冷哼一声:“我不来行吗?我不来,你不是不打算靠两条腿追在直升机后面,一直追进苏联境内?” 中队长赶紧说:“军长你不要责备小军了,他表现得非常出色,要不是他,我们这个中队六七十号人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韩枫板着脸说:“你不用替他说话,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整一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狠狠的瞪了那个一脸委屈的小子一眼:“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跟我上飞机!” 那小子正是柳军。一个月前他刚接受完初级训练,被送到136集团军侦察大队实习,正好赶上了这场战争。这个没有一分钟不让人操心的家伙从他父母那里继承了太多的过人天赋,体能,智力,逆向思维,吸纳知识的能力,样样都比同龄的孩子强出一大截,特别是射击,那天赋简直就无人能及,在军校里第一次用手枪练习五十米射击,他用十发子弹打出了九十七环,把教官雷了个内焦里嫩————要知道那时候他还是个鼻涕虫,双手握一支手枪都有些吃力啊!此后在漫长而残酷的训练中,他在射击上的天赋被一步步强化,步枪简直就是他的手臂的延伸,指哪打哪,例无虚发,曾创下用突击步 枪一个弹匣二十八发子弹扫掉二十一个摆在不同位置的酒瓶子的纪录,以至于军校里的教官都说他纯粹就是为战争而生的超级战士。 本来像柳军这种还未成年的士兵是不能上战场的,但是听说要对外蒙采取军事行动之后,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缠着韩枫要走后门上战场,韩枫烦不过,同时考虑到这次军事行动很谨慎,苏联在内外交困之中不大可能对共和国发起大规模反击,共和国最精锐的集团军打外蒙那些不入流的部队,还不是轻松愉快?带他来让他接受一下战争的洗礼对他也有好处,也就同意了,把他安排到了虎牙中队。然而现在形势已经急转直下,苏联悍然向共和国开战,蒙古高原重兵云集,一场血肉横飞的大战随时可能爆发,韩枫实在不敢让这个小外甥继续呆在侦察大队了,特别是现在柳维平生死未卜,姐姐又音信全无,他更要保护好柳军,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柳维平的骨血就算断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看到柳军在战场上表现活跃,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苏军的伏击圈撕开了一个缺口,挽救了几十名侦察兵,在深感欣慰的同时,他也是心惊肉跳,要知道,战场上子弹无眼啊,万一……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柳军耸拉着脑袋乖乖的走上直升机,心里纳闷,自己表现得不好吗?为什么舅舅还会生气?他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表现得太活跃了,韩枫才会发火的。韩枫让虎牙中队没有受伤的侦察兵继续向前搜索,然后上了直升机,让直升机起飞。 直升机慢慢往后飞,一望无际的大军出现在视野之内,那大进军的壮观场面,让每一个热血男儿热血沸腾。柳军看得眉飞色舞摩拳擦掌,韩枫却神情严峻得令人生畏。柳军偷偷的瞄着舅舅,小心翼翼的问:“舅舅,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好,惹你生气啦?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丢你和爸爸的脸,我至少干掉了十三名苏联侦察兵,还击落了他们一架直升机,我的表现不比任何一名老兵差!” 韩枫放缓了语气,说:“我都知道了,十三名苏联侦察兵,个个都是头部中弹,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没有办法做得比你好了。” 柳军纳闷了:“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啊?我爸爸对我虽然严厉,但是如果我表现得好,他都会非常高兴的!” 韩枫心一酸,勉强笑了笑,说:“舅舅很高兴。只是,小军,你还小,现在还不适合上战场,舅舅是害怕,害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你父母?就算他们都原谅了我,你外公也饶不了我的。” 所以,他不能死! 韩枫又板起了脸,训斥:“刚取得一场小胜就洋洋得意了?在战场上,别说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只要你稍不留神,一个拿着把菜刀的老头都可能要了你的命!等直升机降落了,你马上上车回国,然后回你的学校,战场并不适合你!” 柳军嚷了起来:“为什么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是国战,每一名军人都有权利和义务为国征战,你不能剥夺我参战的权利!” 韩枫说:“我是军长,我命令你下了飞机立即回国!你也说自己是军人,应该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柳军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说:“绝对不行!这是我参加的第一场战争,我不能在自己的档案里留下首战就临阵脱逃的纪录,这不光是我的耻辱,更是我父亲的耻辱,与其让我父亲因为我而蒙羞,你还不如枪毙我好了!”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拳头吼了起来:“我知道舅舅你是想保护我,你害怕我受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躲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我天生就注定要做翱翔于九天之上,用自己的尖喙利爪去撕开敌人的身体品尝他们的鲜血的鹰隼!你害怕让我受伤,学校里每一位教官都害怕我受伤,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一样捧着,呵护着,就连实习也刻意把我安排到最不可能受到威胁的北京军区主力部队里,你们不敢让我上战场,只因为我是柳维平的儿子!我承认我为拥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万分骄傲,但是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里,我也想像他那样全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新天地,甚至在共和国的天空塌下来的时候挺身而出,把这片塌了的天空撑起来!你们这样宠溺我,保护我,只会把我变成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我不想当这样的废物!”他喘了一口粗气,拼尽全力吼了出来:“如果我父亲坐在你这个位置,他肯定会一脚把我踹下飞机,命令我滚到最前线去的!” 韩枫嘴唇突然哆嗦起来,用力把这个看起来还挺瘦弱的孩子搂入怀中,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泛起一丝水光,颤声说:“你爸爸再也不会踹你了……你没有爸爸了……” 柳军愣了愣,茫然问:“舅舅,你在说什么呀?我爸爸他……” 韩枫说:“在三天前,你爸爸和柳哲叔叔从德国坐飞机回国的时候,苏联特工在飞机上装了炸弹,飞机在中途爆炸,机上乘客无一幸免……你没有爸爸了。你妈妈得知这一噩耗之后失去了理智,失踪了,据说是孤身一人潜入了苏联,要为你爸爸复仇,再也联系不上了……” 柳军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目光呆滞,呆呆的问:“这是真的?舅舅你没有骗我?” 韩枫昂起头,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舅舅再怎么浑蛋也不可能编这种谎话来骗你,这都是军队上层的绝密,你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的绝密!” 柳军嘴唇费力的挪动着,问:“那我姐姐呢?” 韩枫说:“你姐姐已经被送到北京了。孩子,你听着,苏联已经向我们宣战了,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已经爆发,将会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死去,不管是将军还是伙夫,都会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粉身碎骨,包括我!所以,我要你回国,你的身上寄托着你父亲所有的骄傲和希望,你不能以一个普通学员的身份毫无价值的死在战场上!我要看到二十年之后,你像你父亲那样成为一位光芒万丈的将星,共和国亿万军人心目中的战神,你明白吗?” 这些话柳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失神的自语:“爸爸被暗杀了……妈妈失踪了……我的家碎了……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他推开韩枫,嘴角抽了抽,笑了:“舅舅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记起来了,今天是西方的愚人节!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说完用力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喷涌而出。他知道,韩枫从来不会骗他的,哪怕是愚人节,也不会。韩枫再次把抱住了他,他咬住韩枫的军装,肩头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呜咽,这个神经比钢丝还要韧的孩子,哭了,要不是咬着舅舅的军装,只怕已经哭得撕心裂肺。 韩枫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哭吧,哭吧,想哭就哭出来,这是孩子的权利……” “报告!” 那名女参谋有点迟疑的走了过来。 韩枫抬起头问:“有情况吗?” 女参谋说:“我们跟第四骑兵师联系上了,现在我们距离他们只有六十公里……但是根据无人机搜集到的情报,方圆百里之内有苏军大兵团潜伏的痕迹,我们的电子战中队也在破译苏军无线电信号的时候发现了不少苏军部队的番号,其中一些还是非常著名的王牌,比如说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第13近卫摩步师等等……” 韩枫冷笑:“哈特琴斯克近卫摩步师、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师、第13近卫摩步师,好家伙,苏联人还真看得起我们,为了对付我们,一口气就动用了好几个近卫师!就让我们去会会这一批苏军的骄兵悍将吧,命令:释放二十架无人侦察机,一定要将苏军给我挖出来! 数字化炮兵旅作好准备,发现一股敌一就给我打掉一股!第六装甲师前出,全速向第四骑兵师靠拢,发现苏军大部队阻击马上呼叫数字化炮兵旅,不要蛮干!”顿了顿,补充:“联系内蒙古军分区的空军部队,让他们起飞一个歼击机大队,为我们提供空中掩护!” 整个指挥直升机里顿时忙碌开来,下面的大军随着一道道命令发出而调整部署,忙乱而有序,第六装甲师一百八十多辆主战坦克脱离了主力,像一支巨大的铁矛,咆哮着朝着被团团包围第四骑兵师的苏联大军后背射去,在这股洪流的头顶,是成群掠过的无人侦察机,在他们后方,则是十几万大军,近八百门各种型号的火炮,其中至少有一百辆是高度数字化的77c型远程自行火炮,还有四十辆口径在203毫米以上的多管联装自行火箭炮,以及一个短程弹道导弹旅! 一片忙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柳军那双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血红。现在的他就像一头受了重伤的猛兽,那样的绝望而疯狂! 第五十六章钢铁洪流(七) 第六装甲师滚滚向前,两个装甲团齐头并进,防空团居中为全师撑起一把防空伞,机械化步兵团在后,师直属重炮营与机械化步兵团一起行动,整个师就像一个巨大的铁盒,一路朝着前方碾压过去,履带卷起的沙尘扬起十几二十米高,浮尘遮天,如果能有幸目睹这一幕,你就能体会到孙子兵法中那“尘高而锐者,车来也”的判断是多么的精准而深刻!136集团军是共和国第一军,而第六装甲师又是136集团军的主力师,这种天下第一师的霸气自然非同小可。只不过,在远方,至少有三个同样强大的装甲师正在磨刀霍霍的等待着它,等待着整个136集团军。 六十公里外一座披着一些稀疏的植被的小山上。 这是典型的沙漠地形,虽然野草疯长,但是滴水难寻,唯一能喝的东西就是草汁,令人发疯的沙漠。不过这种地形也有好处,那就是有利于隐蔽————这座山从表面上看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但实际上已经修建了极其坚固的防御工事,只是伪装做得太巧妙了,卫星和无人机根本就看不出来而已。在伪装网下面,一位穿着崭新的将军制服,头发花白的苏军大将负手站在沙盘前,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沙盘上一面不断地往他们这边移动的红色小旗,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神情严肃。他是新编外蒙方面军总司令,图门烈索夫上将,苏联陆军中公认的机械化作战天才,年轻的时候曾以旅长身份参加过布拉格之春行动————在那次军事行动中,苏军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控制了整个捷克,把捷克总统绑起来扔进坦克里送回了莫斯科,他也因为在那次兵不血刃的军事行动中表现出色,破格晋升为少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步步高升,博罗西洛夫掌权之后,他迎来了军事生涯的巅峰:由于他带兵有方,被破格晋升为上将。 图门烈索夫上将当然知道,这是博罗西洛夫在拉拢自己。不过,他并不反感这种拉拢,他甚至不觉得博罗西洛夫趁火打劫夺取政权有什么错,从东德撤军让他和他的部队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亲眼看着自己的制胜武器ss-23短程地对地导弹像放烟花一样一批批打向天空然后自爆更让他愤怒欲狂,他憋得快要爆炸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而现在,136集团军送上门来了,这机会简直就是天赐的。他在思考,不是在思考该如何才能打赢,而是在思考该如何才能将这个王牌军全歼,给华国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总司令,华军已经进入我们的伏击圈了!” 生硬的俄语响起,打断了方面军总司令的沉思。是 泽登中将,蒙古三军总参谋长……呃,不对,应该是陆军军总参谋长,要知道蒙古根本就没有海军。这个胡子拉碴的家伙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唾沫差点喷到了图门烈索夫上将脸上,“总司令真是料事如神,围着那个骑兵师不打,说华军会不顾一切的来援,他们果然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了!高,真是高啊!” 靠,这语气怎么跟皇协军大队长一个鸟样啊?图门烈索夫上将嘴角扯动一下,算是笑了:“总参谋长,先别笑得太早,这支敌军可不像草原上的马匪那么好对付,他们是华国第一强军!” 泽登大拍胸口:“放心吧,司令官,为了这一战,我们蒙古陆军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了,一口气派来了三万多人,再加上英勇的苏联红军,绝对能将他们一个不剩的杀清光,让他们知道,成吉思汗的子孙不是好欺负的!” 图门烈索夫嘴角又扯动一下,以示嘉许。外蒙古陆军的规模一直维持在五万人左右,听上去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只有区区一百多万人口的国家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一口气调来了三万人,显然是被华国打痛了,咬牙切齿要报仇呢。他挥了挥手,说:“蒙古军队的战斗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第一仗,就由你们来打好了,给你们一个报仇雪耻的机会。” “啊……”泽登中将那双怎么睁都睁不大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开玩笑啊,136集团军是什么狠角色,他们会不知道吗?朝鲜战争的时候这支部队一边攻击一边前进,硬是靠两条腿创下了十四小时突进七十二公里的世界纪录,这个纪录即便是机械化程度极高的苏军,至今也没能打破;打安南的时候又是这支部队第一个冲进河内,把河内打成了内河,接着是南亚之战,136集团军单挑阿三西线北集军数十万精锐,把塔尔沙漠变成了只有俘虏和亡魂能通过的鬼门关!蒙古陆军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怕全部家当压上去还不够136集团军一个师打,让他们去打第一阵,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他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司令官,你……你开玩笑的吧?” 图门烈索夫说:“对啊,开玩笑的。” 泽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呼,真的是吓死哥了。 轰轰轰轰!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滚雷似的轰隆隆的传了过来,绵密而暴烈,一听就知道是远程火箭炮的杰作。图门烈索夫上将脸一沉,喝:“怎么回事?哪儿在开炮?” 雷达部队报告:“刚刚监测到大量红外信号,是华军 的远程火箭炮在开火,他们至少发射了一百发203毫米远程火箭炮炮弹!” 图门烈索夫上将问:“他们的目标是哪里?” “d3a区,蒙古火箭炮团!” 泽登参谋长尖叫声来:“什么?你说什么?”变得异常激动,要不是考虑到蒙古人跟苏联人体型差异太大,他早就去揪那个中校的衣领了。天可怜见,蒙古陆军缺乏远程打击能力,求爷爷告奶奶才弄到了二十辆bm-21冰雹式火箭炮,装备了一个团,平时当宝贝一样供着,现在苏军要围歼136集团军,他们以为有打落水狗的机会,当然要拉出来秀秀,没想到一发炮弹都没有发射,自己倒先挨了华军一轮火箭炮集火齐射!我的天哪,华军的火箭炮可是出了名的变态,被他们一轮齐射之后,这个团还能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这个火箭炮团真够倒霉的,在第六装甲师距离他们只剩下三十公里的时候,团长便迫不及待的命令火箭炮去掉伪装,准备开火。如果苏联教官知道这道命令,肯定会气得吐血,操你妈,撑死只能打十六公里的火箭炮,敌人离你还有三十公里就拉出来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可能在蒙古人眼里,他们的火箭炮只能打十六公里,其他国家的火箭炮肯定打不了这么远的,放心得很,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军的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的极限射程是七十二点五公里,330八管联装火箭炮极限射程为一百八十公里,403毫米四联装火箭炮极限射程为四百零五公里,打他们跟打小孩一样轻松!这二十辆火箭炮刚拉出来,从天空中飞过的无人机立刻就发现了,坐标在无人机被击落之前传了回来,于是,第六装甲师火箭炮营全营官兵都笑疯了…… “一连,集火齐射,先把这个傻乎乎的火箭炮团给我灭了!”营长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像蒙古炮兵那么笨,一口气把所有的火箭炮都亮出来领炮弹。这个火箭炮团的火箭炮一辆挨着一辆,一个连灭掉他们,绰绰有余,留下两个连来准备应对苏军炮火反击是不会有错的。 一连六辆火箭炮分布在一公里宽的正面————想把他们一锅端是不可能的事情————接到命令马上调整诸元,一分钟不到,咻咻咻咻!热浪从炮管中喷薄而出,喷起昏黄的沙尘,像是平地啸起一场沙尘暴,一百四十四枚203毫米火箭炮炮弹钢雨似的泼了出去,那个倒霉的独立火箭炮团突然发现自己头顶的天空变成了铁水般的颜色,气温直线上升,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便看到阵 地上一片电闪,然后……没有然后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粉碎了一切,一大片一大片桔红色的蘑菇状烟云撕裂地面翻滚而起,蒙古炮兵不是瞬间灰飞烟灭,就是和车辆残骸一起被爆炸波裹住甩向天边,猛烈的爆炸又引爆了火箭炮车里的弹药,bm-21四十联装火炮变成了一枚枚巨无霸型子母集束炸弹,四十发122毫米火箭炮炮弹连同燃料一起爆炸,杀伤力是何等的惊人,哪怕是在一百米之外,整个人也会像树叶一样被扫得飞起老高!钢雨瓢泼而下,二十辆bm-21四十联装火箭炮被逐一打爆,变成一团团篮球场大小的火球,半径一百米之内蝼蚁无存! 最后两枚火箭弹在火箭炮团阵地上空爆裂,弹出两架小型无人机,折叠式机翼展开,一左一右的围着火箭炮团阵地转圈拍照。此时火箭炮团阵地已经被浓烟大火遮蔽,它们能看到的只有冲天火光,还有在大火中翻来覆去的蒙古兵的身影。第六装甲师的作战参谋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火箭炮团从苏军作战序列中划掉,它已经不存在了。 一分钟,仅仅是在一分钟之内,蒙古陆军仅有的一个远程火箭炮团便灰飞烟灭,全团官兵仅七十来人幸存下来。这噩梦般的几十秒让没有见过世面的蒙古陆军见识到了现代战争的残酷和恐怖,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恐怕会重新选择自己的立场了。 地面突然隆隆震动,轰隆隆的炮声惊醒了沉睡的蒙古高原,团团烟云暴烈地喷发,千万道闪亮的流线光焰从地平线后面升起,划过天际成排成排的朝着136集团军倾泄而去,仿佛是雷神在震怒,苍穹在呼号。被人先发制人的上了眼药,尽管被打掉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蒙古火箭炮团,但是苏联外蒙方面军仍然觉得很没面子,他们毫不犹豫地动用远程火炮,以十倍猛烈的炮火回敬136集团军。鬼才知道为了这一战苏军到底集中了多少远程火炮,反正在他们开火的时候,华军士兵感觉天空都要被震裂了,一堵桔红的、高耸的火墙滚动着,像铜墙铁壁,又像肆无忌惮的风暴,朝他们席卷而来,这仅仅是苏军在试射!大炮兵主义,真不是闹着玩的,仅仅是试射,就将大半个第六装甲师淹没在爆炸的火光和漫天浮尘之中!尽管除非直接命中,否则自行火炮发射的炮弹很难对主战坦克造成伤害,可是如此猛烈的炮击仍然令人胆寒。 重炮炮弹汇成恐怖的钢铁瀑布,朝136集团军倾泄,而在136集团军的前方、左翼以及右翼,成群的坦克冒了出来,钢铁洪流遮蔽地面,翻翻滚滚,咆哮而来。苏军打起仗来是不会太过在乎伤亡的,只要歼灭 了敌人,占领了阵地,哪怕一个师拼得只剩下一个营,他们也认为很划算,因此图门烈索夫上将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玩什么巧妙的、鬼神莫测的战术,他就是要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在这坦坦荡荡一马平川的蒙古大草原上跟136集团军正面硬撼,用坦克海将华军这支王牌劲旅淹没! 透过屏幕看到无边无际的苏军坦克猛冲过来,136集团军的参谋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似乎要躲开这股可怕的死亡洪流。韩枫却镇定自若,平静的说:“命令数字化炮兵旅,换上铜斑蛇激光制导炮弹,给我将苏联那些活棺材给我砸个稀巴烂!” “火箭炮旅不要吝啬炮弹,给我集中火力把第六装甲师正面的苏军装甲部队砸了!” “导弹旅和403火箭炮营自由作战,寻找苏军的前线机场,一旦发现马上摧毁,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机场,那些短腿的前线飞机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 命令流水价似的传达下去,整个集团军十万精锐以及协同作战的边防军都紧张的动了起来。数字化炮兵旅一边高速移动一边转动炮管,接到命令仅仅四十几秒钟之后,轰!第一发激光制导火箭增程炮弹便轰了出去,带着狙击手般的精准,扑向几十公里之外一辆低车身长炮管的t-80主战坦克…… ps:在这里解释几句,在书评区里看到不少读者问柳维平和柳哲为什么还没有现身,这是因为他们都伤得不轻,没有几个月是站不起来的了,更别提指挥作战————没错,这一阶段的战争中,华军将会失败,而且是惨败,所以写起来非常不顺手,我也没有办法保证更新了,这样写实在伤神。 第五十七章钢铁洪流(八) 苏军装甲集群洪水似的滚滚而来,势不可挡。苏军给人的印象就像一辆从头到尾都是一以一百公里时速狂飙的无敌战车,没有第二档,一出手就叫人透不过气来,苏联让全世界战栗了近半个世纪的装甲洪流,果然名不虚传。 正面冲向第六装甲师的,是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强悍的t-80主战坦克排成数横列,东望不到头,西望不到尾,沉沉低吼着一路猛冲。在装甲洪流上空,成群的米-24武装直升机低空掠过,如同一群邪恶的蜻蜓,扑向华军坦克,火箭巢同已装满,反坦克导弹把整架直升机塞得跟刺猬似的,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开杀戒了。 十几个黑魃魃的影子从远处飞来,无视坦克第四师防空火力的威胁,贴了过来。哼哼,又是无人机,烦人的玩意。师长命令:“把这些无人机通通击落!” 华军的无人机出了名的廉价,用防空导弹去打似乎划不来,如是自行高射炮转动修长的炮管,嗵嗵嗵喷出炽烈的毒焰,瞬间打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两架无人机不幸被扫中,炸成了一堆灼热的碎片。但是这群无人机毫不畏惧,还降低了高度,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激光射射从瞄准吊篮射出,牢牢的钉在正在往前猛冲的t-80坦克身上。十几秒钟之后,激光制导炮弹拉出一道道美丽的光焰,成排的从天际疾冲而下,沿着激光瞄准线扑向第一横列的坦克! 轰! 轰!! 轰!!! 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在苏军气势磅礴的坦克方阵中冲天而起,155毫米口径激光制导炮弹以两倍音速砸在坦克顶部,恐怖的威力几乎将这个乌龟壳砸得粉碎!它们撞穿了顶部装甲,在坦内部的狭窄空间里轰然爆炸,将那几十发炮弹一一引爆,把整辆几十吨重的坦克生生打成了火球,炮塔咣一声被粗暴的掀了起来,带着一道火柱飞起二十几米高,至于里面的坦克兵,恐怕连疼痛都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到大脑,肉体便被高温高压给蒸发掉了。只是一轮射击,一个坦克连便从坦克第四师的作战序列中抹掉了,这是苏军头一回领教到136集团军数字化炮兵旅的厉害,可怕的杀伤力让苏军为之震惊,不幸的是,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没有任何缓冲时间,第二轮激光制导炮弹又划过了数十公里的漫长距离,狠狠的砸了下来!一条条火柱从坦克方阵中间冲天而起,碎片飞舞,流火涡旋,在数字化炮兵旅精确之极的炮火打击之下,坦克第四师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损失 便直线上升。 坦克第四师师长盯着炮兵雷达屏幕上那一条条清晰的弹道,面色阴沉得骇人。在数字化这方面,华军毕竟领先了半步,仅仅是领先这半步,便带来了巨大的优势,那个该死的数字化炮兵旅几乎每一发炮弹都会给他们带来伤亡,而他们的师属重炮部队却打不到他们!可恶的数字化炮兵旅!幸运的是,华军只有三个这样的炮兵旅,分属三个王牌集团军,要是这样的炮兵旅再多几个,这仗可就难打了。他大喝:“一定是激光制导炮弹!各连队马上施放烟幕!” 事实上这道命令是多余的,眼看着无人机在头顶转悠,而华军炮兵弹无虚发,再联想到华军的惯用战术,傻子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在各营连军官的命令下,砰砰砰!一排排烟幕弹打了出去,浓烟迅速腾起,无人机射出的瞄准激光无法穿透烟幕,第三轮激光制导炮弹仅两枚命中,其余的全部打空。 米-24武装直升机加速,恶狠狠的扑向那该死的数字化炮兵旅。奥加尔科夫曾经说过,华军的战斗力有一半以上是来自炮兵,各王牌军尤其如此,打掉了他们的数字化炮兵旅,这个集团军的战斗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只是,有那么容易吗? 韩枫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在雪鹰指挥直升机后面,集团军直属陆航大队呼啸杀出,迎向来势汹汹的米-24机群,短小的直升机专用格斗导弹脱离挂架,发动机喷口喷出一道火光,导弹狂啸一声,朝着米-24直升机的油箱和螺旋桨疾冲过去!苏联陆军航空兵眼看着雷达屏幕上突然多出来的星星点点导弹信号,心里有一百万匹草泥马咆哮而过。他们小看了华国陆军航空兵,也小看了华国的军工科研能力。华国的武装直升机跟北约和华约相比,少得可怜,为了尽可能的提高这些宝贵的直升机的战场生存能力,华国专门研制了“短剑”系列直升机专用空空格斗导弹,半主动雷达制导,有效射程三公里至二十五公里,对直升机而言,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杀手。米-24当然不会赤手空拳上战场,它们也挂了aa-8短程空空导弹和aa-11中短程空空导弹,但那是战斗机用的,硬安到直升机身上,多少有点水土不服,这不,拜苏联比较落后的电子工业水平所赐,米-24机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先机,尽管他们不顾一切的躲避,还是有三架米-24被击中,高速旋转的螺旋桨被导弹炸成碎片,机身被打成马蜂窝,冒着浓烟栽了下来,变成一团火球。 苏联陆军航空兵也不是好惹的,遭到阻击,二话不 说就朝陆航大队扑了过去,以牙还牙,aa-11空空导弹箭雨般射了过去,而华军直升机虽然数量远比他们少,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他们,“短剑”挥舞,光焰横空,两群直升机在低空打得翻翻滚滚,一时间胜负难分。 胜负难分就意味着想靠陆军航空兵短时间内解决数字化炮兵旅基本没戏,师长大人得另想办法了。 烟幕有效的阻断了激光瞄准,使得数字化炮兵旅的炮击效果大打折扣,但是部队在高速推进,烟幕是保护不了他们多久的,一旦冲出了烟幕,死神马上降临,出来一辆被击毁一辆,不光是坦克第四师,左翼和右翼那两个师也一样,华国士兵在电台里开玩笑说:“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就要被苏军包围了————被他们的坦克残骸给包围了!”苏军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指望数字化程度远远不如华军数字化炮兵旅的远程火炮压制住136集团军的远程炮火基本没戏,但这并不代表苏军就拿数字化炮兵旅没有办法了。 图门索烈夫上将沉声说:“发射九枚战术导弹,干掉他们的炮兵旅!” 在距离战场大约一百八十公里远的地方,隆隆巨响滚过,大团大团烟尘呈圆环状向四周扩散,九枚飞毛腿b短程战术弹道导弹直冲天际,速度五马赫!看着在高空中飞舞的道道光焰,苏联士兵都欢呼起来,图门烈索夫上将却叹了一口气。飞毛腿在苏联的导弹家族中算是老兵了,至今仍在数百枚在苏联军队中服役,但是性能已经落后,误差太大,只能靠数量来弥补。 “如果ss-23还在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九枚,只要两枚就能将那个炮兵旅打残!”他心里暗想。 看着那么多弹道导弹猛砸过来,韩枫面色微变。苏军也太看得起他这个炮兵旅了,一出手就是九枚弹道导弹,操他妈,难道他们的导弹是从河边捡回来的,不要钱的么!他大喝:“马上拦截!不能让一枚导弹落地!” 两辆40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庞大的车身微微震动,一条条火龙从垂直竖起的发射箱中冲出,拔地而起冲向天际,在高空中炸开,液态空气燃料炸药飞撒而出,形成一团燃料云,这团燃料云见风就长,不断膨胀,蠕动,吞噬着氧气,等到飞毛腿b弹道导弹从大气层外俯冲而下的时候,它已经不太准确的挡在飞毛腿b的弹道上,遮住了数字化炮兵旅。弹道导弹一头扎入燃料云中,登时天崩地裂,可怕的爆炸巨响天雷般直劈地面,震得人耳膜剧痛欲裂,团团火光此起彼伏,撞入燃料云中间的弹道导弹被撕成了亿万火花。当爆炸 停止之后,有四枚弹道导弹信号从屏幕上消失了,一枚被震坏,歪歪扭扭的飞向无人地带变成一团蘑菇云。但是,剩下四还是击中了数字化炮兵旅!雷达屏幕上闪过点点微光,那是空气燃料炸药雾化时折射回来的信号,有剧毒的乳白色燃料云见风就长,白茫茫的像是大雾,盖住了地面,紧接着隆隆轰鸣震裂地面,巨大无比的燃料云变成一团团扁平的蘑菇云翻滚而起,高温尘埃、火焰、毒气和冲击波混合而成的爆燃飓风海啸般向四周扩散,速度快于音速,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将无情地蒸发掉!一枚飞毛腿b短程地对地导弹可以携带一枚一吨重的空气燃料弹头,威力堪比微型核武器,四枚一起砸下来,杀伤力可想而知,一辆辆正在高速移动的77c式自行火炮和弹药车雷达车不是被翻滚而起的蘑菇云压得粉碎,就是被狂冲而至的爆燃飓风掀翻,狭窄的内部空间使得空气燃料弹头爆炸的威力发挥到了极点,里面的士兵要么被高温气体炭化,要么被骤然飙升的气压压爆内脏,七窍流血,战车成了铁棺材。 仿佛被彻底激怒了,两枚df-11短程战术弹道导弹轰然而出,恶狠狠的扑向一百八十公里之外那个该死的导弹营。马上,成群的防空导弹冲天而起,马蜂似的扑向那两枚df-11,其中一枚很不走运的被凌空打爆,第二枚却甩开了拦截的防空导弹,带着满腔怒火一头扎落地面! 像激光一样刺眼的爆炸闪光。 堪比一千列列车从头顶飞驰而过的轰鸣。 雪白的、温度却比太阳表面温度还要高的火球。 那个导弹营的官兵骇然看着一团雪白的火球在他们中间腾起,强光瞬间刺瞎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没有时间琢磨这可怕的闪光了,被压缩得近乎固体的空气闪烁着微光横扫而来,不管是人员还是车辆,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来,只留下一团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火球翻腾着,咆哮着,越冲越高。一枚,仅仅是一枚导弹,就报销了一个导弹营,还捎带扫掉了一个防空导弹连。“发现即摧毁,”直到现在,苏军才深刻的体会到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们终于知道,奥加尔科夫元帅极力推动苏军向数字化迈进是多么的富有远见了。 就在双方的导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第六装甲师和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这两股毁灭性的钢铁洪流终于毫无花巧的碰撞在了一起,二战结束以来最为残酷的装甲战拉开了序幕。这一战,将成为每一位亲历者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次次的将他们从梦 中惊醒,躺在床上看着一张张在脑海中浮现的熟悉面孔泪流满面。 第五十八章钢铁洪流(九) 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作为苏联著名的王牌师,装备之精良,训练之严格,战术素养之高,自不待言。全师拥有t-80主战坦克三百五十辆,是一支极为强大的突击力量,让整个欧洲战栗了近半个世纪。虽然接连遭到数字化炮兵旅的远程精确打击,损失了不少坦克,但是该师对这点损失视而不见,发了狂似的猛冲!苏军对伤亡的承受能力是惊人的,他们的打法很简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歼灭了敌人并且占领了阵地,哪怕一个集团军打得只剩下一个师,也是我们赢了,才损失三十来辆坦克和一些装甲车辆算个屁啊?冲,加快速度冲上去,辗碎华军士兵的身体,用他们的血浆给坦克履带做润滑油! 第六装甲师也打出火来了,同样在加速,撞向坦克第四师!天空中传来怵人的呼啸声,条条火雨猛抽下来,第六装甲师和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第一横列的坦克前方轰隆一声矗立起一堵高耸的火墙,那是双方的火箭炮干的好事,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和bm-30龙卷风十二联装自行火箭炮几乎同时开火,把致命的钢雨泼向对方的坦克,弹落如雨,密不透风的爆炸过后便是炼狱一般的火海,第一横列不少坦克都被冲撞而来的火海吞噬,变成了一团火球。但是更多的坦克穿过了这堵火墙,红着眼睛冲向相隔仅数千米的敌人! 就在短兵相接之际,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嘶吼,一队苏-25强击机擦过地平线,朝第六装甲师猛扑过来,反坦克导弹纷纷点火发射,打向地面的坦克! “释放汽溶胶雾!” “防空导弹营给我干掉他们!” “操他妈的蛙足,我要你们死!” 团团汽溶胶雾从坦克身上腾起,遮住了坦克的身影,同时,主战坦克极力规避,试图甩开从天空中疾冲而下的死神。它们当中大多数都成功了,但还是有五辆坦克被穿透汽溶胶雾的反坦克导弹击中,轰然爆炸,碎片纷飞,只有少数几名装甲兵逃了出来。反坦克导弹的尖啸声刚过,地面上又出现了一排排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朝坦克猛推过来,苏-25强击机的机炮扫射如同水银泄地,打出去的是清一色的穿甲弹,它们想模仿a-10,充当坦克开罐器! 只是,它们找错了对手。拔地而起的地对空导弹在空中交织出天罗地网,自行高射炮打得弹壳飞溅如雨,又是机炮扫射又是火箭弹轰击打得正欢的苏-25马上被炽热的火力网裹住,一架接一架被凌空打爆,那一团团在低空怒放的烟花告诉 苏联前线空军飞行员,在没有摧毁华军防空导弹之前贸然去攻击华军装甲部队是何等可怕的错误!最终有命从火力网中挣扎出来的攻击机,只有区区三架,其它的都被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第二波强击机接着扑了上去,看样子苏军是想在正面交锋之前先用强击机把华军装甲部队的血放干。可惜它们慢了一步,扑面而来的不是待宰羔羊一般的装甲部队,而是拉着一道道炫目的光焰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大约二十架枭龙和歼七战机及时赶到,在预警机的指挥下扑向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苏联前线航空兵,一出手就把两架苏-25给放了烟花。 “只来了这么点廉价的二代机和二代半机么?” 看到两架苏-25被击落,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指挥官没有半点气恼,只是有点失望。他们知道华国空军的实力,部署在黑龙江和内蒙古的华国军队时刻都在备战,真正做到了飞机进山坦克进村,隐藏得极好,苏军弹道导弹和轰炸机的狂轰滥炸虽然凶猛,但是并没能重创华国空军,想要扭断这头雄鹰的翅膀,不经过激烈的空战是绝对不行的。大举轰炸华军的野战部队,就是要逼华国空军出来,一点点的把他们的血放干,现在他们的战术又成功了,华国空军果然倾巢出动,竭尽全力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掩护,但来的只是一些二代机和二代半机,多少让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精英们有点儿失望————费了这么大的劲,好歹也钓来一个中队的歼-12或者歼十才划算嘛!好吧,军人不能挑食,既然来了就别想跑了,十几架米格-29迎面冲了过去,战场一下子延伸到了天空。 韩枫望着天空中迤逦而过的光焰,露出一丝忧色。苏联人占尽了主场优势,以逸待劳,而枭龙和歼七航程都有限,从前线机场飞到这里油料消耗得厉害,还能剩下多少滞空时间?苏联人甚至不必玩命,只要拖住枭龙和歼七十几分钟,这些战机就没有足够的燃料飞回机场了!他苦笑:“虽然不知道反复推演了多少遍,但是仗一开始就打成这样,真的好被动啊!” 就在他发出叹息的时候,第六装甲师已经与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轰然碰撞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三十六辆69a式主战坦克,这恐怕是共和国目前所能研制出来的最强悍的坦克了,这头猛兽没有让136集团军失望,抢先一步锁定了远处的t-80主战坦克,并且在三千米的距离率先开火,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出巨大的轰鸣,炮弹轰然而出,所到之处响起阵阵音爆,数枚穿甲弹准确的命中了冲在最前面的t-80主战 坦克,精确度之高,令人咋舌。如果是钨钢穿甲弹,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很难啃得穿t-80坚厚的复合装甲,但紫铜穿甲弹不一样,尽管飞出这么远,它的速度有所衰减,但是打在t-80身上,高速碰撞产生的高温仍然足够将紫铜柱瞬间液化,强行烧穿装甲,把坦克驾驶室变成大烤箱!苏军装甲兵发出痛苦到极点的狂嗥,溅在身上的金属射流把他们烧得血肉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金属射流所带来的高温更让昂贵的电子仪器冒起了青烟,被烧得一塌糊涂。 轰轰轰轰轰———— 排山倒海般的炮声响起,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第一横列的坦克也开火了,125毫米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挣脱炮膛,利箭般射向第六装甲师!而第六装甲师的坦克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之内开火,整齐划一的炮声惊天动地的响起,紫铜穿甲弹和钨钢穿甲弹狂轰而出,火力同样凶猛!钢铁巨兽在咆哮,以数倍音速飞行的穿甲弹拉出的光焰在空中狂啸飞驰,当这道道光焰落下的时候,团团火光随即喷发而出,宣告一辆辆坦克的毁灭,从破碎的车身上冲起的烟焰足有几十米高!装甲洪流滚滚前进,越来越多的烟柱高高冲起,浑身是火和血的装甲兵挣扎着从变成炼狱的坦克里爬出来,他们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第六装甲师和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一开始就杀红了眼,几百辆坦克在大平原上咆哮冲撞,主炮面对面对轰,机枪对扫,步兵手里的肩射反坦克导弹几乎顶着敌军坦克开火,战况激烈得无以复加! 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的正面冲击被第六装甲师硬碰硬的顶住了,这多少让人有点意外,要知道在各国军事家眼里,华军一个王牌军最多只能顶住苏军一个摩托化步兵师的正面冲击,这个第六装甲师,算是逆天了,让崇拜苏军的军事家们玻璃心肝碎了一地。 但是,136集团军只有一个第六装甲师,而外蒙方面军可不止一个近卫坦克第四师! 就在空中地面都杀得血肉横飞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绕到了136集团军左右两翼的第13近卫摩步师和第43狙击师也杀到了,两翼几乎同时传来9k57飓风式自行火箭炮那恐怖的尖啸声,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一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韩枫将协同作战的内蒙古军分区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和边防六旅分别排在了左右两翼,而实力远在这两支部队之上的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则收缩在中线,因此这轮凶猛之极的打击全由这两支边防军承受了。这两个师各自拥有一个9k57火箭炮营,每个营九辆火箭炮,一 轮齐射就是134枚220毫米火箭炮炮弹砸过来,而且还是子弹穿甲弹,这样的火力无疑是极其致命的!火箭炮炮弹在低空爆炸,子弹头喷发而出,密似冰雹,密度达到了每平米一发!边防六旅和第三摩托化步兵师装备的坦克大多是59-2a式中型坦克,全重三十几吨的中坦在这场死亡之雨面前显得异常的脆弱,几乎是一打就穿,阵阵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中,一辆辆59-2a中型坦克被打穿顶部装甲,高温气体和火焰从大窟窿中喷了出来,随之喷出的,还有装甲兵的鲜血。这一轮火箭炮覆盖式射击将边防六旅和第三骑兵师打得阵脚大乱,死伤惨重。还没完,尖啸声再起,天空中刮起炽热的飓风,第二轮火箭炮炮火又盖了下来,瞬间将上千枚反坦克雷钉入地面,极力运动躲避炮击的华军车辆纷纷辗上了这些个头不大但威力惊人的反坦克雷,乒乒乓乓的爆炸声响个不停,坦克被炸断履带,装甲车车体侧翻燃起大火,军用吉普车干脆就被炸飞,更加剧了这两支部队的混乱。 一片混乱之中,t-72和t-62、t-64组成的装甲洪流挟带着巨大的动能汹涌而下,主炮瞄准陷在雷区里不知所措的华军坦克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一炮一辆,像打靶一样将被炸坏的或者束手束脚的华军坦克打得爆裂开来,炮塔掀起老高,只是一拳,就把这两支部队的防线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 你妈的老毛子! 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师长瞪着几乎一转眼的功夫就冲到了面前的苏联第13近卫摩托步师,牙关都要咬出血来了。该死的老毛子,两轮火箭炮覆盖再加一次坦克齐射,就打掉了他一个坦克营,照这样拼法,第三摩托化步兵师恐怕不用几个小时就会被一扫而空的!没有办法,第三摩托化步兵师装备远不如第四骑兵师,更别提跟136集团军比了————全国三百万陆军中,装备水平能达到那种程度的也不过是136集团军、a集团军以及54集团军这三支部队而已,而他的对手却是苏军著名的近卫师,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轰! 一辆59-2a式坦克在闪避的时候又辗上了一枚反坦克雷,履带被炸飞一大截,当即瘫痪。装甲兵不顾嗖嗖飞过的子弹,爬出来想要修复履带,结果一千五百米外一辆t-72转动炮塔轰的一炮,59-2a那圆圆的脑袋登时脱离了躯体翻滚而去,那几名装甲兵在火光一闪间便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支被炸坏的冲锋枪在空中打着旋久久没有落下。目睹了这一幕的师长暴怒,在第13近卫摩步师面前,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就 像一只鸡蛋那么脆弱,这是鸡蛋撞石头式的较量,但是拼着撞得粉身碎骨,我也要溅你一身污!他咬着牙下达了最冷酷的命令:“吉普车、装甲车上的步兵给我下来,用这些车辆为坦克在雷区里辗出一条路来,掩护坦克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136集团军114机械化步兵师师属火箭炮营似乎发现这边势头不妙,冒着被苏军火箭炮摧毁的危险一轮齐射扫了过来,在第13近卫摩步师的锋线炸出一堵滚动的火墙,被这堵火墙辗中的苏联坦克当即瘫痪,在骇人的高温中变成了一块通红的烙铁,苏军进攻势头狠狠一窒。趁此机会,一大批军用无人驾驶的军用吉普车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径直朝雷区冲去,只见一团团炫目的火光,一声声吓人的巨响,吉普车纸折的一般被爆炸波扯得粉碎。但是反坦克雷也被辗爆了! 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的坦克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车辆残骸顶到一边,怒吼着朝第13近卫摩托步师的坦克方阵冲撞过去。 第五十九章钢铁洪流(十) 看着成群的59式坦克不要命的迎着自己进攻的锋线冲来,苏联装甲兵都露出了一丝骇人的狞笑,有人甚至露出同情的神色。59式坦克实在是太老了,它仿自苏联的t-54中型坦克,战斗全重三十来吨,比t-72轻了十几吨,可以说,t-72就算不开火,光是用车身撞都能将它撞翻。59式坦克装备的100毫米线膛炮在六十年代可能是一件利器,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恐怕一炮打过去顶多只能打掉t-72和t-64几块反应装甲而已!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等着被蹂躏! “干掉他们!从这里打开缺口然后直插华军核心!”第13近卫摩步师师长在怒吼,他兴奋得满脸通红,第三摩托化步兵师那称得上糟糕的表现证明他的突破点选对了,左翼正是136集团军的软胁,哼哼,正面突破侧翼迂回这招可是苏军的拿手好戏,现在该教教华国小朋友什么才是真正的机械化大兵团作战了! 两架强五冲破了苏军的空中封锁,不顾后面紧咬着不放的苏联米格战机,径直朝第13近卫摩步师疾冲而下,红箭式反坦克导弹争先恐后的脱离挂架,打向苏军坦克!这么近的距离,苏军坦克根本没有闪避的机会,一辆接一辆被开了瓢,庞大的车身轰的一震,一团火球狂喷而出,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变成了死乌龟。但是这两架强五也仅仅来得及发射出五枚红箭,击毁四辆苏军坦克和一辆装甲车,就在空空导弹和萨姆防空导弹的夹击之下变成了带着火焰四处飞舞的碎片。这个战果还过得去,但是就对大局而言,于事无补。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和第13近卫摩步师的坦克几乎在同一时间朝对方开火了。双方距离是那样的近,以至于炮弹刚刚出膛,敌人发射的炮弹就打到了,没有闪避的时间,只能凭着装甲的厚度硬扛!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和破甲弹的尖啸过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被击中的坦克有些明显停顿了一下,有些则被凿出一个恐怖的窟窿,紧跟着,轰!!整辆坦克像个煤气罐一样爆炸开来,而且这样的爆炸接连不断,隆隆巨响如同滚雷。 差距太明显了,相差无几的命中率,杀伤效果却完全不同,第三摩托化步兵师仅仅击伤了两辆t-62,击毁了三辆装甲车,其余的炮弹只是打掉了t-72坦克几块反应装甲。而第13近卫摩步师一轮射击,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就有十几辆59-2a中型坦克被生生打成了一团火球!装甲车更惨,在125毫米高压滑膛炮 面前,它们比火柴盒结实不了多少,挨上一炮就散架,里面的车组乘员血肉横飞。 第二波59式毫不犹豫,穿过弥漫的硝烟和黑红色火焰又冲了上去,迎接它们的是杀伤力同样凌厉的穿甲弹和破甲弹!一阵爆炸轰鸣过后,这一波几乎全军覆没。但是第三波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绕过燃烧的坦克残骸接着往前冲! “华国人真的是活腻了啊!” 一名苏军坦克连连长发出感叹,火控雷达锁定了一辆59式坦克……咦,这辆59式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它的火炮口径比59-2a精了一圈,也长了一大截,而且反应很快,一边行进一边转动炮塔朝他们瞄了过来!不对,59式坦克是没有行进中进行精确射击的能力的!不等连长反应过来,这辆看起来怪模怪样的59式坦克修长的炮管便喷出了一团直径三米左右的巨大火球,巨大的后坐力让整辆坦克都似乎跳了起来!以1800米/秒的初速射来的穿甲弹毫无花巧的轰在这辆t-72坦克的窝弹区,刺耳的贯甲声响起,连长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紫红色的如喷泉一般朝他们喷来的金属射流……没有惨叫声,因为金属射流所携带的四千多度的高温让连长的身体在零点五秒钟之内变成了一截黑糊糊的炭棒。 咣! 一辆一模一样的59式坦克紧跟着开了一炮,击中了一辆t-64,撞击并不强烈,但是弹着点瞬间多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高温气体从中喷射出来,谁要是被喷上一下,马上变烧鸡,而且还是那种黑漆漆的没有半点水份的烧鸡。惨叫声凄厉的响起,舱盖打开,一名苏联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他的上半身完好无损,只是右腿都被烧成了炭柱,随着他从坦克车身上滚落,那截炭柱摔成了四五截,此情此景,让所有目击者浑身一阵恶寒。“是紫铜穿甲弹!又是那该死的紫铜穿甲弹!”无线电中响起苏联军官的惊呼声,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兵不寒而栗。华军喜欢用紫铜穿甲弹打坦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安南,在非洲,在南亚,在爪洼,到处都留下了这种臭名昭著的穿甲弹的印记。苏联也尝试过研制紫铜穿甲弹,却发现自己坦克主炮的初速没能达到华军同类高压滑膛炮的水准,打出去的紫铜穿甲弹威力比起华军的逊色不少,收拾一般的装甲肯定没问题,但是碰到乔巴姆装甲、贫铀装甲这类顶级装甲就力不从心,效果还不如原来的钨芯穿甲弹。克格勃曾多次尝试盗取华军高压滑膛炮技术,却无一例外的被失败,到后来苏联也泄了气,放弃了紫铜穿甲弹的研究计划,但再三叮嘱自 己的装甲兵当心一点这种惨无人道的武器。这次第13摩步师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的,可惜还是中招了,第三波冲出来的仍然是59式,不过是换装了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的59c,主炮换了,瞄准装置换了,夜战装备换了,反应装甲也换了,几乎是一款新坦克了,苏军还拿对付老59的战术来对付它,那不是找死吗? 嗯,59式能改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了,在59式坦克的家族中,59c绝对是羊中骆驼,值得认真应付。第13近卫摩步师师长冷静地下达命令,处于后排的坦克纷纷发射致命的at-8“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集中朝暴露出来的59c招呼过去,“鸣禽”歇斯底里的狂叫声中,刚刚一击得手,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一下那种成就感和毁灭敌人的震撼的59c式坦克被准得要命的炮射反坦克导弹大卸八块,暴露一辆就被击毁一辆,毫不留情。接连击毁了六辆59c式坦克之后,天空中也传来了华军炮射反坦克导弹的尖啸声,宁愿吃灰也不肯吃亏的59c毫不犹豫地发射了手中不多的“鸣镝”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一时间短促刺耳的尖啸声不绝,混乱的群殴变成了更加惊心动魄的精确点杀。 战况暂时胶着,韩枫趁此机会清点了一下损失。坦克部队的损失暂时无法统计,但是数字化炮兵旅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那四枚飞毛腿b短程地对地导弹的打击摧毁了十八辆77c式155毫米远程自行火炮,掀飞了三辆自行高射炮和一辆炮兵雷达车,还有三辆77c式自行火炮被炸坏,无法再开火。损失可谓惨重,这还是数字化炮兵旅尽量分散配置的结果,要是按传统的战术,一门炮紧挨着一门炮,这四枚导弹砸下来,一个炮兵旅还能剩下多少?真的不敢想像。 陆航大队以少打多,打得极为灵活而凶悍,苏军直升机虽多,一时半刻却占不了上风,被击落的直升机比陆航大队多出不少。看样子,陆航大队还能撑一阵子,不必过于担心。 最让他揪心的是正在跟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正面硬撼的第六装甲师,他们的损失无疑是极大的,伤亡数字可以说是直线上升!第六装甲师可是136集团军的长矛,如果拼残了,136集团军的冲击力将大打折扣!韩枫沉吟着下达命令:“第114机械化步兵师装甲团上两个营去支援第六装甲师,一定要将近卫坦克第四师给我顶住!” “联系空军,请他们再派一个强击机中队过来……强击机不必直接攻击战场上的苏军装甲部队,绕过战场,寻找苏军的野战油库和油罐车队, 找到它们,打掉它们!” “数字化炮兵旅马上调整部署,瞄准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的阵地,听我的命令开火!” “203火箭炮都死了吗?给我照着苏军的坦克和他们的后方狠狠的打,把最后一发炮弹都给我打出去!” …… 一系列命令流水价似的发出,然后被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两个坦克营六十辆68式主战坦克高昂着炮塔,朝着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冲去,而众多203毫米口径火箭炮冒着被苏军战术导弹和火箭炮摧毁的危险疯狂射击,它们集火齐射的时候平地仿佛啸起一阵狂风,热浪翻滚烟雾迷漫,紧接着电闪雷鸣,一条条火柱参天大树般矗立而起,成堆的士兵,成列的坦克车辆,通通被火海淹没,或者被以超音速冲来的冲击波逐一掀起,撕扯成一堆碎片。在203毫米火箭炮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下,苏军的损失直线上升。苏军炮兵也急了眼,自行火炮自行火箭炮对着每一辆203毫米火箭炮玩命的砸,先进的炮兵雷达使得苏军炮兵同样拥有发现即摧毁的能力,“流星雨”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往往刚打完发射箱里的炮弹,苏军的炮弹就呼啸而来,将它们掀翻,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同样的,暴露出来的苏军火炮不到一分钟便会遭到华军77b式远程自行火炮的打击,自行火炮还好些,好歹还有逃命的机会,最惨的是那些牵引式火炮,想挪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炮弹飞过来,连人带炮一起炸成一堆碎片! 装甲战直趋白热化,激烈的战况令人疯狂,而炮战的惨烈程度则能把人生生逼疯。华苏两军炮兵痛苦地发现,面对拥有精确打击能力的对手,炮兵已经不再安全,一旦暴露,很难逃得过敌人的凶猛打击。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别开火,一开火,必将招来凶猛数倍的火力报复,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人愿意去尝试,但是现在谁还顾得上这些?烂命一条而已,死了算球,没死?没死算爹妈多给了一条命,开火!以最快的速度击毁每一个自己够得着的目标,直到被炸得粉身碎骨为止!轰隆隆的炮声一秒钟都不曾停歇,杀伤力巨大的炮弹在空中穿飞,满载着死亡扑向各自的目标,有些甚至在天空中相撞,爆成一团炽烈的火球,那壮观而恐怖的情景,让人终生难忘。对轰的炮兵损失惨重,却谁都不肯认输,这场血肉横飞的炮战越打越惨烈,几乎每一个炮位都布满了碎尸和火炮残骸,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失血过多的双方偃旗息鼓了。 在这场残酷的炮战中,数字化炮兵旅一弹不发,谁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在此期间,第115机械化步兵师出动一个装甲团和一个步兵团,协助第六边防旅顶住了苏联第43狙击师的猛攻,但是,第三摩托化步兵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他们损失了过半的坦克,防线已经被撞穿一个宽约三公里的裂口,第13近卫摩步师甚至不屑于去肃清已经两边让开的华军步兵,全师就像决堤的山洪,从这个缺口猛灌进去,直捣136集团军第114机械化步兵师与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他们要切断这两个师之间的联系,将他们分割包围,逐个击破,至于后方那些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的败军,用不着他们去操心,跟进的部队自然会将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啃得连渣都不剩! 冲!冲!冲! 第六十章正面硬撼(一) 第16集团军主力沿着铁路不顾一切的朝着大庆挺进,每过八分钟就会有一列军列开出车站,如一条条巨龙沿着铁路动脉风驰电掣。空一军主力机群同样沿着铁路线朝北飞,截击企图攻击军列和轰炸铁路的苏军轰炸机,无数战机在铁路线上殊死厮杀,不时有一两架被对方发射的空空导弹打成一团火球,碎片散落一地。空一军已经杀红了眼,飞行员开着一架歼七就敢朝苏-27冲过去,导弹打光了便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这种疯狂的斗志,让苏联空军的精英倍敢压力。当然,这也给了苏联空军机会,他们只要对铁路线展开轰炸,空一军便不得不拼尽全力迎战,只要防空系统别出太大的漏洞,别让华国空军抓住机群飞越国境轰炸前线机场,战场主动权便完全掌握在苏联空军的手里,这就是作为攻方的好处,指哪打哪,而作为防守的一方只能像救火队一样在漫长的战线上疲于奔命。 短短一天之内,空一军被击落了七十多架战机,大多是歼七和枭龙。而苏联空军的损失要大一些,被击落了八十架,有一部份是拜华国那打不死打不烂的防空部队所赐,但就空战而言,双方旗鼓相当,只是苏联部署在远东地区的战机多达六千架,国内航空兵的实力更为强横,这样拼法,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无论如何也拼不起的。但拼不起也要拼,主动权掌握在苏军手里,一旦铁路网被摧毁,谁都知道对于前线百万大军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么快就派出了增援部队,看来我们的突然打击没有能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啊。”奥加尔科夫元帅站在屏幕前,看着卫星传回来的画面,淡淡的说。从屏幕上可以看到,华军三北地带的铁路网沸腾了一般,无数军列冒着被苏联空军轰炸的危险满载着兵员朝前线猛冲,数量多到让苏军将领感到背后阵阵发凉。他们正在攻击的不是捷克,不是波兰,而是一个军事实力稳居世界第三的大国,这个国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们感到震惊。 米列夫斯基神色狠厉:“来吧,把你们的精锐部队都派过来吧,等到黑吉辽重兵云集之后,我们强大的机械化部队再从呼伦贝尔大草原迂回过去,海军陆战队也在大连湾登陆,两面夹击将东北与北京的联系彻底截断,看你们这百万大军往哪里跑!” 奥加尔科夫一字字说:“发射短程弹道导弹,把哈大齐工业走廊外围的铁路及公路给我全部炸毁,我要把哈大齐工业走廊变成孤岛!” 米列夫斯基有些意外:“为什么不把华国大军放进来?要知道我们完全有些力将他们吃掉的!” 奥加尔科夫说:“我要完完整整的将哈大齐工业走廊拿下来,歼灭多少敌人是次要的。”叹了一口气,“失去了工业基地,等于拔掉了毒蛇的獠牙,扭断了虎狼的利爪,再强大的军队也撑不了多久,这一切,我们早在卫国战争的时候领教良多了。” 苏军将领们无不肃然。 苏联卫国战争中,德军一出手就对自己够得着的苏联工业基地展开狂轰滥炸,苏联虽然尽了一切努力保存自己的工业设备,损失却仍然极其惨重,军工生产能力直线下降。在开战前,苏联一年能生产一万辆坦克,但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打到最残酷的时候,连给前线官兵每人一支发步枪都做不到,不得不跟英国斤斤计较的争夺双头鹰的援助,这一切对于苏联人而言,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现在,轮到华军尝尝这种滋味了,夺取大庆油田,夺取哈尔滨直升机研制基地,夺取长春坦克生产基地,再拿下沈阳飞机工业集团总部及生产基地,对华军陆军航空兵、装甲部队以及空军都是致命的打击,特别是华国空军,失去了沈阳,他们的主力战机歼-12战机将打掉一架少一架,无处补充,很快就会被苏联的飞机海淹没! 苏联没有占领华国全境的打算,不是不想,是没有这个能力。百万人民百万兵,万里江山万里营,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全面入侵华国,他们将要面对华国数亿军民的顽强抵抗,除非动用核武器将华国人全部炸光,否则这场战争苏联都没有任何赢的希望,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顽强的华夏军人最终还是会将苏军的机械化部队一点点的磨光,将他们赶回雪窝里啃树皮。但是苏军却可以轻易拿下东北和华北,将华国的重工业基地全部摧毁!消灭了他们一百万军队,也许在几个月之内他们就能动员起两百万大军,但是摧毁了他们的重工业基地和科研基地,他们没有十年二十年时间休想恢复得过来! 说打仗打的就是钱,这并不完全正确,打仗,最终拼的还是工业实力————尤其是军工生产能力。苏联现在债台高筑,却仍然可以动员起百万大军与华国全面开战,无它,工业实力强悍而已。 命令通过电波以光速发出,被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成群的飞毛腿导弹拔地而起,挟雷裹风扑向华国的铁路网,其中还夹着数枚ss-23,这是苏军瞒过了北约,偷偷保存下来的,现在苏联重新启动了ss-23短程弹道导弹的生产线,正在全力以赴的生产这种致命的短程弹道导弹,所以奥加尔科夫也就用不着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将它们打了出去。 更多的防空导弹狂啸着冲向云天,数道强烈无比的化学激光划破了东北上空的阴霾,打向那一团团翻滚而下的火球,一场残酷的导弹攻防战如火如荼地展开。飞毛腿导弹一枚接一枚的被激光击落或者被防空导弹撞得粉碎,但是不管是化学激光还是红旗防空导弹,都挡不住ss-23,这只凶残的毒蜘蛛沿着飞毛腿导弹杀开的血路疾冲而下,精确度和速度都远超飞毛腿导弹,它们甩开了一丛丛防空导弹,带着死神的尖啸扑向目标,第一枚就击中了一列装有化学激光发射器,正在全力以赴的拦截导弹的列车,登时天崩地裂,列车里的化学燃料和ss-23弹道导弹的爆炸威力叠加起来,把一段长达五百米的路段连铁轨带路基一起炸成了粉末,火焰和尘埃混合而成的火球冲向高空,高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方圆一公里之内都变成了生命绝地。幸运的是列车所在的位置荒无人烟,要是停在车站或者城镇附近,只怕半个城镇都给炸上天了。紧接着又一枚,一段笔直的可以起降战机的公路多出了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坑。飞毛腿导弹精确度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装上空气燃料弹头,仍然可以有效地摧毁固定目标,每一枚飞毛腿命中目标,地面都会一片电闪,然后腾起一团扁平的蘑菇云,铁轨被扭成一团花麻,枕木变成碎片被吹出老远。顷刻之间,大庆外围一百公里的公路和铁路的重要节点均被炸得面目全非,无法通车,这座城市如奥加尔科夫所愿,变成了一座孤岛。 望着破破烂烂的铁路和公路,空一师飞行员咬住了嘴唇。他们拼尽了全力,拼得那么狠,拼得那么凶,最终还是没能保住铁路和公路。他们不怕苏联的战机,就算来的是最凶狠的苏-27,他们也敢迎上去跟它死拼,但是面对呼啸而来的弹道导弹,他们却无能为力。中队长声音苦涩而沙哑:“呼叫老十六,呼叫老十六……老十六,通往大庆的铁路和公路全毁了,苏军随时可能再次发射弹道导弹,我们……无能为力。” 第16集团军军长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真他妈的见鬼!”也难怪他如此愤怒,仗打成这个样子,任谁的脾气都好不到哪里去的。他咬牙切齿的下令:“别管铁路和公路了,过不去了就停车,以最快的速度卸下兵员和物资,我们直接从农田开过去!想依靠区区几枚弹道导弹就将我们挡在外围,办得到么?” 第一列开往大庆的军列紧急刹车,声音十分刺耳,军列慢慢减速,在距离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大坑前停了下来。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场车毁人亡的灾难,在军官的怒吼中,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跳下 车,一辆辆坦克和火炮慢慢的开了下来,一下列车马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铁路,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挤在这里,苏军都不用弹道导弹了,苏-25强击机随便一枚240毫米制导火箭下来就能抹掉一个连!还弥漫着硝烟的铁路上人头涌动,装甲轰鸣,热闹非凡。 “我的乖乖,好大一个坑,老毛子真够暴力的!” 车身低矮,把红外特征降到了最低的陆地火力平台慢慢从列车上开了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小广西一直把头探出车外瞅着那个巨大无比的弹坑,感叹不已,这只死猴子,就不怕一发子弹飞过来,打爆他这颗小脑袋! 山东一推操纵杆,陆地火力平台离开了铁路,脱离人流驶向远方。他有点郁闷:“靠,离大庆足足还有一百公里,这一百公里我们只能自己开过去了,这得浪费多少燃料和战车的履带的寿命啊?” 小广西缩了回来,瞅着山东,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嚷起来:“天哪,我还以为山东人都是豪爽大方的,原来你这个山东大汉跟山西人一样,都是小气到姥姥家的货!” 山东瞪起一双牛眼叫:“老子爱惜装备,这也有错?” 小广西说:“爱惜装备没错,但是……”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我忍不住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一天到晚吵来吵去,哪怕是在万米高空中的苏联轰炸机飞行员也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这两个活宝异口同声的叫:“哪有这么夸张!” 我说:“没有也差不多了!”又瞪了一眼车里那几号正在咧嘴偷笑的士兵,厉声说:“重复一遍,我们的任务是作为第16集团军一支延伸到最前线的触角,寻找苏军的炮兵阵地、后勤基地、空降场、物资囤积地点以及中转站,指引陆军和空军投放的被动制导弹药干掉他们,尽量避免跟苏军特种侦察部队交火,以免暴露目标!要是哪个浑蛋见了零星的敌人就手痒,自作主张发动攻击,暴露了目标,我一定会在干掉敌人之后往他的猪脑袋补上一枪的,明白了没有!?” 九号兵齐声大吼:“明白!” 我冷哼:“你们这帮刺头要是能明白我就谢天谢地了!出发!以最快速度赶到大庆外围!” 山东看着地图说:“一百二十公里,理论上我们三个小时就能赶到了,但是又要躲避苏军航空兵又要躲避苏军的特种侦察部队,绕来绕去的,恐怕没有十二个小时很难赶得到!” 小广西说:“还是直接辗过去的比较爽。” 我差点一枪托砸了过去:“信不信我先把你丢到地上然后开着陆地火力平台辗过去,让你爽个够?” 小广西一哆嗦,吐了吐舌头,不吱声了。 陆地火力平台专往人少的地方钻,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大庆。但正如山东所说,战场上的距离跟地图上的距离不一样,地图上是一百二十公里,而在战场上又要躲避苏军侦察兵又要躲避苏军战机,碰到城镇河流还得迂回绕过去,这样一算下来,一百二十不知道还要乘以几,再快也得十来个小时才能赶到大庆。问题是,大庆城里的守军能撑住这要命的十来个小时吗?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苏军的王牌空降师!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握着步枪的手青筋都露了出来。该死的苏联鬼子,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第六十一章正面硬撼(二) 准星稳稳的套住了一颗载着钢盔的脑袋,枪管像扭动的毒蛇一样随着对方的跑动而转动。卢金面无表情,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一不留神,很容易把他当成一块石头。那个身影突然加速,试图穿过遍布瓦砾的跑道,而就在这时,卢金慢慢扣动了板机。 砰! svd狙击步枪枪口爆出一团火花,子弹高速旋转着激射而出,那名动如脱兔的华国民兵背心爆出一团血雾,56式半自动步枪甩出七八米远,身不由己的向前冲了几步,扑倒在地上痉挛着,鲜血从创口喷涌而出,地面上一朵脸盆大小的血花慢慢扩大。后面那名民兵大吼一声,冲上去抓住被击倒的民兵的腿想将他拉到安全的位置,但是第二发狙击步枪子弹呼啸而来,正中头部,炸起一团血雾,他的头盖骨飞起老高。知道碰到了狙击手的华国民兵越发的愤怒,两声枪响已经足够让他们判断出狙击手的大概位置了,一挺班用轻机枪迅速架起来,子弹朝着卢金躲藏的废墟扫了过来,溅起一团团尘埃。可惜,这些子弹都浪费了,开了两枪,卢金马上躲到安全位置,然后沿着早就选定了的路线转移,就算对他刚才那个狙击位置进行排炮轰击,也伤不了他一根汗毛。 “妈的,又是狙击手!”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名民兵,曹宾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那些老是躲在暗处打冷枪的苏军狙击手实在太讨厌了,随着一声声冰冷的枪响,他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头部或者胸部被子弹穿出一个小小的圆孔,血浆喷溅。民兵是没有狙击步枪的,就算有,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也不是这些苏军狙击手的对手,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家一枪击毙,却无法还手的感觉令人既愤怒又无奈。他阻止试图追过去的几名民兵,说:“别追了,追也追不上,只能是白白送死。” 一个连长眼里布满了血丝:“就这样让那个恶棍轻轻松松的脱身了?那帮混蛋打死了我们多少人啊,我要杀了他!” 曹宾厉声说:“你杀不了他!我敢跟你打赌,真让你带人追过去,去多少就死多少,你真以为狙击手好对付?在巷战中,这帮臭虫一个能顶一辆坦克!快走!去市政府办公大楼!” 连长恨恨的一跺脚,跟着团长朝市政府办公大楼冲去。 尽管在战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战斗之血腥还是超出了民兵的想像。谁也没有想到苏军会如此疯狂,居然连t-64坦克都给空运了过来,而且一扔就是好几十辆!以三十八辆t-64坦克为尖刀,再加上两百多辆bm-1、bm- 2伞兵战车以及从bm-2伞兵战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oc-120空降自行火炮,第79空降师愣是把苏联最拿手的装甲洪流搬到了空降作战中来!当看到数百辆战车在苏-25强击机的掩护下像洪水一样朝自己涌来的时候,防守油田的武警师为之震骇,陷入混乱之中。对于没有多少重武器的他们而言,这样一支装甲力量难以抵挡,但他们仍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用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击毁了二十多辆伞兵战车和一辆t-64,但是这些勇敢的士兵很快就被强击机和苏军装甲部队撕碎了。十几辆59式坦克义无反顾的冲向第79空降师的锋线,试图将第79空降师的进攻节奏打乱,但是他们没能成功,老59实在太老了,甚至不具备行进中准确射击的能力,在开炮之前必须先停下来瞄准,否则打出去的炮弹根本就没有准头,这一停下来,t-64坦克和伞兵战车便同时开火了,125毫米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和at-4反坦克导弹一起成排的砸了过来,绝大多数的59式一弹未发就被打得爆裂开来,只有六七辆侥幸躲过了这轮毁灭性的打击,瞄准t-64坦克开火,10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冲出炮膛,迎头撞上了坦克和伞兵战车,这是直瞄射击,炮弹不可制导,命中率很低,但是想要干扰它却是万万不能的! 咣! 咣!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响响过,一辆bm-1和两辆bm-2被一炮打翻,里面的车组乘员和伞兵被炸得四分五裂,但是打上t-64坦克正面的炮弹却咣一声弹飞了。老59连t-72的正面装甲都啃不动,打上防御性能远胜于t-72的t-64就可想而知了。他们没有机会开第二炮,十几辆t-64同时开火,穿甲弹和破甲弹几乎是轻而易举的洞穿了这些反应装甲复合装甲一概没有的老59的车身,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扫荡而过,里面的车组成员非死即伤,武警师手中仅有的一支装甲力量就这样被打清光了。 武警师付出了减员四分之一的代价,才退进炼油厂,依托这个巨大的工厂构筑工事,拼死抵抗,勉强击退了第79空降师首轮进攻,大庆油田绝大部份区域就这样落入了苏军手中。 苏军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用一个团把炼油厂包围起来,主力却杀入城中,开始清剿城里的民兵了。倒不是他们不想快刀斩乱麻,他们想将这个炼油厂完完整整的拿下来,大打出手的话,到手的只能是一堆破烂,这太不划算了。战争爆发的实在太突然,仓促应战的华军根本没有时间制订针 对性的摧毁可能被占领的工业设备和基础设施的计划,更别提实施,至少只有轻重机枪、火箭筒和自动步枪的武警师没有能力摧毁这个炼油厂,等把大庆城区拿下来之后,躲进炼油厂里的华军士兵也在劫难逃。 城里的民兵顿时压力大增,很多街道被苏军一次冲击就拿了下来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大半个城区便沦陷了,民兵们被迫钻进了地道里。苏军得势不饶人,每占领一幢建筑物,首先做的就是动用各种手段寻找地道入口,找到了就往里面扔白磷弹,这玩意跟防御型手榴弹差不多大小,主要装填白磷,爆炸之后白磷在空气中剧烈燃烧,将附近的氧气烧精光,让里面的人窒息而死。在野战中,它是一件利器,爆炸之后飞溅出来的白磷歹毒无比,沾到什么烧什么,越拍它烧得越凶,一直烧到骨头里,叫人生不如死,可以有效的打击敌军的士气,而在巷战和地道战中,它更是威力倍增,可以轻松将封闭的空间内的氧气烧完,让里面的人窒息而死。投下白磷弹之后,穿着防弹衣背着氧气瓶的特种分队钻了进去,用冲锋枪和白磷弹沿着地道一路扫荡,所到之处尸横遍地。这是柳哲在雅加达战役中使用过的战术,其狠辣和歹毒令军事专家们不寒而栗,百般指责,却被博罗西洛夫等一批苏军将领奉为经典,专门对空降部队进行了这方面的训练,这次还是头一回运用到战场上,效果出奇的好。唯一让人郁闷的地方就是华国人修的地道对于牛高马大的北极熊来说实在太窄了,很多地方得使出吃奶的劲才挤得过去,而打疯了的华国士兵发现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打不穿苏联伞兵的防弹衣之后,干脆扛起40式火箭筒照着苏联伞兵开火,开火的火箭筒射手十个有九个被火箭弹的尾焰和高温气浪严重灼伤甚至当场死亡,但是卡在狭窄的坑道里的苏联伞兵也是必死无疑,火箭弹像标枪一样打进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打得倒飞出去然后爆炸,整个人都给炸成回了零件状态。 地道战打得异常惨烈,地面的战斗更是血肉横飞,华国和苏联士兵在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建筑里野兽似的厮杀着,用步枪,用机枪,用手雷,用火箭筒,用战车,用刺刀,用自己所能找到的一切武器,用自己所学过的一切作战技巧,毫不留情的置对方于死地。t-64坦克在巷战中难以发挥,很明智的没有进入城市,而bm-1和bm-2伞兵战车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它们沿着街道横冲直撞,试图撕将第六民兵师各部分割开来逐一消灭,机关炮和73毫米口径滑膛炮朝着每一个射出子弹的窗口开火,这帮瘟神冲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谁敢 挡在它们前面,转眼之间就会被辗成肉酱。 现在,曹团长正带着一个连赶往市政府办公大楼,那里是师部,正遭受苏军的围攻,他得赶去支援。另外,他还要跟师长研究一下如果改变一下战术,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苏军所使用的战术和装备无不极具针对性,打地道战有专门的坑道突击队,打巷战则用伞兵战车沿着街道冲杀,像切豆腐一样把一个个街区分割开来,而对付像麻雀闹林一样在废墟中打了就跑的民兵则有狙击手,他们欺负第六民兵师没有狙击手和重炮,直接让狙击手占领高楼的阳台,在狙杀民兵的同时还负责指挥co-120空降自行火炮和82毫米自行迫击炮对正在运动中的民兵进行准确的炮火打击,这一套打法简直就是巷战的克星,让他们极其被动,伤亡比例达到了骇人的十二比一,再这样打下去,整个第六民兵师七八千人全部拼光,也撑不到援军赶到! 仗打成这样,也算是窝囊透顶了,曹团长在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奈。第六民兵师不是正规军,尽管他们刻苦训练,素质还不错,但是没有重型装备,更没有几个拥有实战经验的军官,而第79空降师却是苏联空降部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劲旅,苏联空降部队是苏联陆军的王牌精锐,而第79空降师又是苏联空降师的王牌,第六民兵师败给这样一支王牌中的王牌,不丢脸,他甚至都没有指望过能胜利,只想尽量坚持得更久一些,他们多一分钟,国家就多一分钟的时间————现在国家最缺的就是时间! “华国士兵们,你们的油田已经被我们控制,负责防守油田的部队也被我们击败了,就连你们,也在几个小时之内被我们消灭了近三千人,这座城市也在我们控制之下了,还有必须继续打下去吗?从掩体里走出来吧,我们以空降兵的人格作保证,我们优待俘虏!” 仅隔着一条街道,苏军伞兵战车飞驰而过的所带来的震动还有高音喇叭那勉强还称得上客气的广播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三大五粗的北极熊居然也学会玩心理战了,对还在苦苦坚持的华军士兵进行劝降,至于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曹宾有点好奇:“这帮北极熊什么时候开窍了,难道是在切尔诺贝利受到核辐射,又或者是在加尔各答喝了恒河水,基因突然变异了?” 兵们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小民兵掏出一枚木柄手榴弹,压低声音说:“想忽悠我们?这水平差太远了,先到铁岭学十年再说吧!” 曹宾往前望去,不错,再有两百米就到市政府 办公大楼了,想必这个伞兵连是去攻打师部的,一边推进一边广播,闹得轰轰烈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闪亮登场了似的。他给自己的56式自动步枪压上一个满的子弹匣,比划着手势说:“我们利用建筑物作掩护摸过去,不许开火,一直摸到刺刀可以捅到苏联兵的胸口的距离才能开枪,跟防守师部的部队里应外合,给这帮苏联鬼子来一记狠的,记住了没有?” 兵们用力点头,表示记住了。 “华军士兵们,你们被包围了,出来投降吧,给你们饭吃!” 广播又换了内容,曹宾听得火大,咕哝:“师部警卫连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火箭筒是烧火棍么,怎么还不开火!”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抱怨,市政府办公大楼三楼某个窗口猛的喷出一团烟雾,一发火箭弹尖嘶着划空而下,砸向那辆架着大喇叭四处广播的装甲车!轰隆一声,广播戛然而止,广告结束,接下来,就只剩下打了,枪炮声震天动地的响起,鬼才知道有多少辆伞兵战车在朝办公大楼开火,炮弹在厚厚的墙体上凿出一个个大窟窿,重机枪似要撕裂一切,道道火流纵横交织,卷向一个个窗口,一秒钟之内便将整幢办公大楼裹进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之中。 第六十二章正面硬撼(三) 那发火箭弹准得不能再准的正中那个讨厌的大喇叭,轰的一声,喇叭自然是炸得粉碎,架着喇叭的那辆装甲车也好不到哪里去,反坦克火箭弹钉在正面装甲上,第一级铜合金破甲战斗部在高速撞击中熔化,死死黏在那里,第二级战斗部借势从这个点一穿到底,打穿了装甲,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沙尘暴似的扫过,车组成员非死即伤,装甲车一歪,撞上了一堵墙壁,停在那里熊熊燃烧。这枚嚣张的火箭弹负责进攻政府办公大楼的那个伞兵营给激怒了,营长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黄皮肤猴子!开火!送这群黄皮肤猴子回老家!” 七辆bm-2伞兵战车的73毫米滑膛炮率先开火,一边高速运动一边把一枚枚高爆燃烧弹打向它们够得着的每一个窗口,每一发炮弹从窗户飞进去之后,办公大楼里总会传出一声爆炸巨响,火焰从窗口直冲而出。两辆oc-120自行火炮每开一炮,必定会有一面墙壁被打塌,黑红的火球胀裂而出,破碎的砖石漫天飞舞,十分骇人。坚守在办公大楼里的民兵被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轮轮炮火的蹂躏,没有办法,装备太差了! 整整打了三十多发炮弹,整幢大楼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将它推倒,苏联伞兵才算满意,轻重机枪同时开火,一片没有一丝空隙的弹幕裹住了办公大楼,试图从窗口探出步枪朝外面开火的民兵一个接一个头部中弹,一头栽倒。轻机枪还好说,最可怕是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厚厚的墙壁都一打就穿,它对着沙袋垒成的胸墙开火,只要几秒钟就能将沙袋打穿或者将胸墙打塌,把后面的人埋在里面,不少民兵被透墙而入的高机子弹拦腰打成两截,惨不忍睹。 “乌拉!乌拉!” 苏联空降兵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华国民兵的火力刚刚被压制住,他们便高呼口号跃出掩体,朝办公大楼冲去,手雷密如冰雹,从门口飞进去,轰轰轰轰炸个不停,防守门口的民兵不是被生生炸成碎片,就是被无数弹片打成一团烂肉。但是就在苏联伞兵距离门口只有二十来米远的时候,华国民兵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木柄手榴弹打着旋成片的砸向冲过来的苏联伞兵!这么近的距离,用的又是防御型手榴弹,杀伤力可想而知,苏联伞兵冲进的队形中间一团团火球接连炸开,弹片以爆速向四面八方激射,挨着谁谁倒霉,就算是防弹衣也防不住!在一团团吓人的火光中,苏联伞兵三三两两浑身是血的栽倒在地,甚至被炸得飞起两三米高,而投弹的华国民兵也被弹片打中,身上喷出一股股鲜血 ,带着满腔的不甘倒了下去。这么近的距离扔防御型手榴弹,本来就是先伤己再伤敌的战术,敌军固然伤亡惨重,而他们也不能幸免。 哒哒哒———— 数支沾着鲜血和碎肉的ak-74s自动步枪喷出了恶毒的火舌,成串的子弹泼向办公大楼门口,从里面冲出来的华国民兵刚刚抡起手臂就被密集的子弹扫中,在弹雨中触电般抽搐着,扭动着身体,手里的手榴弹掉了下来,轰一声爆炸,把自己和后面的人一起炸倒。ak步枪火力出了名的凶猛,仅仅是几支ak-74,就封死了门口,冲出来试图跟苏军伞兵短兵相接搅在一起的华国民兵出来一个被扫倒一个,很快,门口的尸体就堆起老高了。 这一幕躲在不远处的曹宾看得清清楚楚,他咬紧了牙关。那名两只手拿了三枚手榴弹的小兵压低声音叫:“团长,师部快撑不住了,我们动手吧!苏联鬼子只顾着盯住师部,没有留意到我们,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在他们背后狠狠的摊他们一刀!” 曹宾声音压得更低:“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小兵急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师部就要丢了!” 曹宾两眼一瞪:“到底谁才是团长?” 小兵很不甘心:“当然是你喽。” 曹宾说:“既然知道我是你团长,就给我闭嘴,等候我的命令!等苏联鬼子冲进大楼里了,我们再杀过去,先打他们的装甲车和自行火炮,干掉了这些重型装甲,仗就好打了!”转头对其他人说:“火箭筒射手记住,两个人一组,瞄准一辆伞兵战车,等我的命令一起开火!” 十几名扛着火箭筒的民兵表示知道了,眯起眼睛死死盯住那一辆辆正用机关炮朝师部猛扫的伞兵战车,反坦克火箭弹跃跃欲试了。 这时,已经有几十名伞兵冲进了办公大楼里,后面的人随后跟进,退无可退的第六民兵师拼死抵抗,冲锋枪冰冷的点射和手雷手榴弹爆炸的轰响响成一片,跟爆豆似的,没有一丝空隙,密集得令人窒息。这幢六层高的大楼变成了最血腥的战场,每一段走廊,每一级楼梯,每一个房间,都在爆发着血腥的战斗,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 “冲进去了。”克柳申夫少校微笑,“看样子,拿下敌军师部这一大功,要落到我们营身上啦。” 副营长皱着眉头说:“这些华国民兵很顽强哪!” 克柳申科少校说:“这不叫顽强,这叫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不就是想 死吗?我成全他们!” 话音未落,枪声骤起! 那是一支崭新的56式半自动步枪,精确度相当高,训练有素的优秀射手可以用它打断三百米外的一棵甘蔗,四百米内说打你眼睛不会沾到你的眉毛。枪口一跳间,子弹旋转着呼啸而出,飞行了不到一秒钟,便被一名苏联空降兵公熊般强壮的身躯挡住了去路。子弹以极高的速度撞上防弹衣,防弹陶瓷片不堪重荷而爆裂开来,克柳申科少校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蜂狠狠的蜇了一口,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直往骨头里钻,仿佛要把骨头钻穿,还算英俊的少校大叫一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仰面摔倒,脸色像纸一样白,看不到一点血色,疼,疼得要命,疼得他眼前全是狂飞舞乱的金星! “上!干掉他们!” 一声粗犷的怒吼在废墟中突然响起,和这个堪比排炮轰击的大嗓门同时响起的,是火箭弹的嘶啸声,十几枚反坦克火箭弹从各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射出,像一波箭雨,射向正在大逞凶威的-2伞兵战车和oc-120自行火炮。鬼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直摸到了苏军背后,苏军也没有察觉,这就是熟悉地形的好处,那批火箭弹最近的一枚竟然是从距离战车仅一百米远处射出的,这么近的距离,想打不中都有点难度了!轰轰轰!弹着点处火花迸溅,被击中的战车车身剧震,有些士兵被当场炸死,有些则被震得耳鼻出血,火球爆裂而出,大块大块车体碎片随之喷飞,好几辆伞兵战车被当场打成了一团火球,一辆oc-120自行火炮身上也多了个大窟窿,大火燃起,里面的炮兵面无人色,手脚并用的爬出来不管不顾的往下跳! 哒哒哒哒…… 沉闷而令人心悸的铜音响起,弹壳飞溅如雨,每一声枪响似乎都要敲进人的心脏去,跳下来战车和自行火炮车组成员身上喷出大股血浆,被打得往后飞出去,有人甚至觉得身体一轻,然后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战车炮塔上,只是,下半身还留在地面而已。曹宾这个连带来了一挺重机枪,威力不能跟高平两用重机枪比,但是杀伤力也相当惊人,两百五十发一条的弹链飞快的缩短,子弹拖曳着暗红色光芒,像火镰一样在苏军中间肆意扫荡,将苏军伞兵三三两两的扫倒。在这挺重机枪的掩护下,曹宾一马当先跃了出去,后面跟着整整一连人,都像团长那样,挺着寒光闪闪的三棱刺刀扑向被打乱了阵脚的苏联伞兵! 战况急转直下,本来已经胜利在望了的苏联伞兵两面受敌,死伤累累,苏联伞兵虽然凶悍好战,也 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了。两挺轻机枪不管不顾的开火,子弹在华国民兵队形中间凿出一口口血泉,每一梭子子弹扫过去,都有几个人倒下。但是这两挺机枪是救不了他们了,一个弹鼓打完,来不及更换弹鼓,华国民兵的手榴弹就砸到了他们的头盔,发出当当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好几名苏联伞兵血肉横飞。趁此机会,曹宾一马当先冲上了他们的阵地,看到一个人影在硝烟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是一名机枪手,他被弹片划开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茫然四顾,曹宾不加思索,大吼一声:“杀!”闪电般一刺刀捅过去,噗一声前胸入后胸出,那名机枪手惨叫一声,本能的伸出手想抓住刺刀,曹宾早已拔出三棱军刺,带出一道血箭,他一脚将这个可怜虫踹出四五米远,扑向下一个,寒光一闪,将一把仓促捅过来的伞兵挑开,刺刀往前狠命一捅,又是一声惨叫,这名苏联伞兵的脸被捅穿,穿透力极强的三棱刺刀刺穿了坚硬的骨头,直透后脑! 团长的神勇让民兵们士气越发的旺盛,他们呐喊着把刺刀狠狠的照着比自己健壮得多的苏联伞兵要害捅过去,反应过来了的苏联伞兵用刺刀,用伞刀,用工兵铲,甚至用拳头,凶猛的还击着,众多士兵挤在这片窄小的地域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惨叫声,呐喊声,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战术刀斩断骨骼的脆响,汇成一部让人热血沸腾的乐章。只是这部乐章注定是没有乐队指挥,更没有观众,有的,只是你死我活,以及不顾一切要置对方于死地,仅此而已。 第六十三章正面硬撼(四) 后背突然遭到攻击,本来凌厉的攻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腹背受敌,这个伞兵营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不管多精锐的部队,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手忙脚乱的,区别在于,精锐部队很快就会稳住阵脚并且展开反击,而乌合之众则会彻底崩溃。第79空降师当然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是苏联空降部队的王牌,战斗力之强悍,放眼全世界敢跟它相提并论的空降部队不超过三支,苏联红军的骄傲、剽悍和顽强已经渗透到每一名士兵的每一根汗毛中,每一个细胞里,这样一支部队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击溃。华国民兵如鹰如豹的冲过来,冲击异常迅猛,呈扇形将他们裹在了里面,迫使他们挤成一团,想撤的撤不下去,想顶上去外寇战的出不来,十分不利,但越是这样,这些伞兵越是凶悍,军官们怒吼:“往外打!往外打!将这些该死的民兵干掉!”而外围的伞兵在最短时间内打空了弹匣里的子弹,挺上高碳钢刺刀,迎向悍不畏死的民兵,一些擅长用匕首的干脆扔掉枪,拔出战术刀连砍带捅,招式没有半点欣赏价值,简洁而凶狠,没有丝毫花巧,招招直取要命。苏联伞兵的格斗能力非常强悍,往往两三名民兵都放不倒他们一个,很快,曹团长亲率的那个连就被撞得连连后退! 这群北极熊太凶悍了,一个个牛高马大,爆发力极强,哪怕是以高大著称的东北汉子,在他们面前都小了一圈,而且一个个悍不畏死,极难对付。曹团长亲眼看到一名苏军上士几秒钟之内就刺倒了他三名士兵,然后把手里的战术刀甩出去,正端着刺刀照一名倒地的苏军少尉心窝狠狠捅下去的那名民兵背心多出了一截刀柄,战术刀贴着肩下软组织刺入肺部,封杀了他的一切动作。曹团长面沉如水,大吼一声:“死!”刺刀拨开了一名苏联中士狠狠捅过来的刺刀,顺势一记突刺,正中左胸,在那名中士身上捅出了一个三棱形窟窿,滚烫的鲜血从被刺了个对穿的心脏里狂喷而出,溅了团长一身。这名伞兵失声惨叫,整个身体由于极度痛苦而蜷曲成一团,曹团长补上重重一脚将他踹开,不再理会这个在地上翻滚的倒霉蛋,发红的眼睛瞪住了那名赤手空拳扭断了一名民兵的脖子的苏军上士,正好,那名上士也盯住了曹团长,捡起一支ak-74s自动步枪,摆出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势,长度仅三十厘米的高碳钢刺刀糊满了鲜血,直直的指着曹团长的胸口,活像一条毒蛇。 是个高手。 曹团长狠狠的吸了一口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空气,大吼一声:“杀!”窜扑上去,一连三刺刀毫无间隙的捅了过去,分别刺向那名上士的眼睛、咽 喉以及胸口,而苏军上士手中的刺刀也在同一时间刺了出去,两道寒光如同两道闪电绞在一起,迸出点点火星。两个都是拼刺刀高手,出手极快,几秒钟不到就各自被对方的刺刀从身上挑走了一块肉,疼得浑身肌肉直哆嗦,却理都不理。这名上士仗着自己力大无比,上来就是一轮疾风骤雨式的抢攻,曹团长冷静应对,见招拆招,半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大喝一声,一刀狠命捅出去,那名上士被逼得连退几步,绊了一跤,但马上又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喘着粗气加倍凶狠的再度扑上来!当当当当!刺刀碰撞之声异常响亮,不小心还以为是在打铁,几次硬拼之后,曹团长又是一记凌厉无比的突刺,又一次将他逼得倒退好几步,身体摇晃了一下,随即站稳。接连两次被击退,不难想像这头北极熊已经要发狂了,狂嗥一声,像一头暴熊一样猛扑上来,攻势犹如狂风暴雨,叫人气都透不过来。但是曹团长双脚却像钉在地面似的一动不动,不管多凶狠的攻击,他始终冷静化解,最终他拼着硬挨一记枪托,虚晃一枪后,嗖的一刺刀捅出去,苏军上士第三次后退,身体摇晃得厉害,这次却没能再扑上来。附近的人都看到,他的胸口和大腿有三道血箭正在狂喷不止,嘴里全是血沫,死死的瞪着曹团长,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轰一声倒了下去。 曹团长松了一口大气,这才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痛,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正在血流不止,绝大多数是那名上士留给他的纪念,这头暴熊,还真难对付!他觉得手臂痛得厉害,可能让那头暴熊一枪托给打折了,但是还没有看到伤到哪里,一个醋钵大的拳头在眼前飞速放大,拳风扑面,砰的一下,他被打得离地飞起半米高,再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眼前全是金色的星星……一张满是血污的脸扭曲得不成人样,那把高碳钢刺刀高高举起,照着他的胸口捅了下来! 完蛋了! 曹团长苦笑,真是阎王债还得快,刚刚捅死了四名苏联伞兵,一转眼就轮到他来品尝那种透心凉的滋味了。刺刀金属兵器特有的冰冷气息捅了下来,曹团长本能的奋力往旁边一滚,刺刀擦着身体捅到了地面。刺了个空的苏联伞兵发出一声咆哮,举起刺刀再刺!可惜,不远处一支54式军用手枪枪口迸出一撮火光,飞旋而来的弹丸高速旋转着从背心钻进他的体内,将他的内脏绞得一塌糊涂,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他往前冲出七八米远,马上被四五把三棱刺刀给捅穿,挑起半空再狠狠的摔到地上,当场丧命! 曹团长把半片碎牙和着血水一起吐了出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正好看到江政委挥舞着手枪大吼:“给我冲!干掉他们!”原来这个书生也带着一个连赶到了,刚才那一枪就是他开的,救了团长一命。曹团长叫:“政委,来得正好!你再不来,我可招架不住了!” 江政委笑笑,扬手一枪,子弹擦着一名苏联伞兵的钢盔边缘钉入眉心,将他半个脑袋打成一团浆糊。这位平时挺斯文的书生现在变了个人似的,杀人毫不手软不说,还出口成脏:“操,你们是蠢猪啊,别跟他们单打独斗!以班为单位向前推进,甭管他们出什么招数,只管使出吃奶的劲往他们身上捅!丛枪刺来,丛枪刺去,就算他们个个都是张飞,也得被捅出几个窟窿来……怎么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你们这群鲁莽的混蛋!”在他的指挥下,很多民兵以班为单位步步为营的逼进,碰到对手不管是一个还是几个,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往前捅,根本就不理会对方捅向自己要害的刺刀。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基本无解,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命换命,在三棱军刺刺进自己身体的同时把刺刀捅进华国民兵的胸口。只是,这样一来苏军就太吃亏了,用一名民兵换一名精锐伞兵,这样的交换比,任何一名将领都很乐意的。 寒光闪烁,血雨飞溅。 这是一场少见的白刃战,双方都把生死置诸度外,殊死拼杀,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有一百多名士兵抽搐着倒了下去,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往往是弹指间便被一扫而空。战场能容纳的兵力比较有限,因此第六民兵师的民兵只能采取添油战术,死光一批又涌上一批,没有任何花巧,就是要压着苏军打,就是要正面硬撼,就是要让苏联的优势火力无从发挥,只能一刀换一枪,一命换一命,就是要靠拼人命拼到苏军崩溃! 克柳申科少校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胸口疼得要命,肋骨恐怕被震断了。他顾不上这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部下被华国民兵压在市政府广场上进行华军最擅长的肉搏厮杀,那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和刺刀捅入肉体的闷响,让这位少校不寒而栗。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不声不响就绕到了他们背后,然后压着他们打!他一把拖住想冲上去的通信兵,大声叫:“马上呼叫直升机和强击机增援!对,让直升机和强击机对着华军外围进行机炮扫射,我要把他们通通打成碎片!” 两架米-24武装直升机出现在被战火熏黑的天空中,这对华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他们的防空网已经被彻底撕开,大批苏军直升机马上就要蜂拥而来,这仅仅是先头部队而已。这两架武装直升机朝着市政府广场扑 了过来,六管旋转重机枪的枪管开始转动,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广场上数百名华国民兵,恐怕还不够这两架直升机一通狂扫。 可是,有这么容易吗? 地面上突然窜起十几团白色雾,至少十五枚火箭弹从一些建筑物里腾空而起,拉出一道道笔直的尾线,扑向耀武扬威的武装直升机!遭到突然袭击,两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都大吃一惊,急忙闪避。幸运的是,飞过来的都是火箭弹,只要及时作出闪避动作就能避开,不必担心它们会像防空导弹那样咬着不放。但是打过来的火箭弹太多了,弹道纵横交错,谁也不敢担保自己在躲避第一枚的同时是不是正把脑袋对着第二枚撞过去,处于左边的那架直升机就倒了大霉,它一连闪开了三枚火箭弹,第四枚也与它擦身而过,但是在距离直升机只有六七米远的地方轰一声炸成一团黑红色火云,无数弹片打在直升机身上,米-24登时冒出了黑烟,在空中玩起了蜻蜓点水。看到火箭弹攻击取得了战果,华国民兵大喜之余也没有忘记趁他们病要他们命,一挺老旧的高射机枪瞄准那架正极力拉起来的直升机发出了怒吼,拇指粗半尺长的子弹扫了上去,绝大多数都打在机腹或者着陆架上,炸起团团火花,米-24的底盘能承受二十毫米机炮炮弹直接命中,高射机枪的扫射撑死也只能帮它擦掉一点灰,没事。但是巧合得很,不幸的是,其中一发子弹击中了驾驶舱,打穿防弹玻璃,打穿飞行员的身体,打穿飞行座椅,然后又打穿了坐在飞行员后面的火控员的身体,将这哥俩穿成了一串!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像块石头一样坠落,在街道上摔得四分五裂,火光冲天。 另一架直升机在甩掉了所有的火箭弹之后,擦着高射机枪喷出的火舌冲了下来,六管旋转重机枪发出沉闷而迅疾的轰响,重机枪子弹火雨般洒落在那幢楼房的阳台上,将一切裹进了弹幕之中,正在对空射击的机枪手身体好像被人塞进了几十个大炮仗,炸起一团团血浆和碎肉,竟然被生生打碎了!副射手头部中了一弹,子弹从脑门射入直贯胸腹,从下体射出,他的身体本能的扭动一下,炸成了三截,血浆碎肉溅出七八米远。干掉了这挺重机枪,那架米-24的愤火仍然没有平息,又对着几支从窗口探出来的火箭筒扑了下去,重机枪枪管高速旋转间,血雾一蓬蓬的扬起,火箭筒沾满鲜血,从窗口掉了下去。武装直升机是步兵的天敌,像米-24这种火力凶猛到极点的重型武装直升机简直就是守军的噩梦! 嗖! 就在这架米-24大逞凶威的时候 ,远处传来一声啸响,一枚空空导弹拉出一道漂亮的光焰破空而来,扎入机身爆炸,轰一下把这架米-24的尾梁生生炸断,这架米-24残破的机身燃起大火,翻滚着扎了下去,粉身碎骨。被打得透不过气来的民兵们愕然抬头,正好看到数架挂满了航空炸弹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呈品字形斜过蓝天,与盘旋在城市上空的苏军米格战机战作一团,而被满当当的火箭巢塞得跟刺猬似的的强五则低空掠过,外置式机炮吊篮转动着,两门三联装20毫米机关炮喷出水桶粗的膛焰,咆哮声响彻城市的上空,一条条街道被这没有一丝空隙的机炮火力覆盖,沿着街道推进的伞兵战车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成堆的伞兵血肉横飞。危急关头,空军起飞了最后一批藏在山区里的战机,对苦战中的民兵师和武警师进行火力支援了。 华国士兵顿时士气大振,而第79空降师师长的面色却变得阴沉,他刚刚被告知,华军的增援部队离他们不远了。 第六十四章正面硬撼(五) 136集团军的形势越发的严峻了。 掩护侧翼的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在第13近卫摩步师的凶狠冲击下只支撑了一个多小时,防线便被打穿,第13近卫摩步师损失也颇多,但是皮糙肉厚得出了名的北极熊根本不理会这点伤亡,卯足了劲照着136集团军两个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猛冲!至于被他们撞到两边去的第三摩托化步兵师余部,第13近卫摩步师根本不当一回事,一个高炮团沿着之个师撕开的裂口往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师部所在的位置猛冲!说是高炮团,其实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一样都不缺,二十几辆自行高射炮调成平射对着被挤压成一团的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砰砰砰猛扫,像老式重机枪一样把一串串82毫米口径穿甲弹扫出去,编织出一张死亡之网,别说被它打中,哪怕是被擦一下,整个人都会断成两截,上半身被打得向后直飞出去!59式坦克还好,那些装甲车挨上一炮可就惨了,基本上都是一穿到底,里面的人非死即伤。跟第13近卫摩步师血战一场之后,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失血过多,元气大伤,竟然让一个高炮团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对此师长也只能苦笑,战斗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呢。十几年不遗余力的军事改革确实取得了可喜的成果,很多先进武器比如说68主战、歼-12战机、77式自行火炮等等,顺利研制成功并且列装,极大地增强了解放军的战斗力,一些尖端武器的横空出世更让共和国有了与北约华约分庭抗礼的底气,几场战争的胜利更让全国人底气十足,认为共和国的军事实力已经与北约华约不相上下了!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答案是否定的。 此时的解放军的一大弱点就是强的太强,弱的太弱,受制种种因素,那些先进的装备哪怕再过十年也很难普及到全军,比如说68式主战坦克,十二年累计生产了八千辆,六千五百辆自用,其余的出口,这个数字相当惊人了,但是谁又能想到,苏联红军仅仅t-72坦克便装备了一万多辆?这些新型坦克只能优先装备那十几个集团军,尚未改编成集团军的部队则只能用59式,能装备换装了火控系统和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的59c型坦克,那些军长和师长就该偷笑了。至于77式自行火炮、武装直升机、短程地对地导弹这些技术含量更高的武器,那是想也别想,连主力集团军都得先打一架才能抢到一些,乙类部队?排队都轮不上啊。这就出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像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a集团军这几个集团军单挑苏军一个王牌集团军都不落下风甚至可能会占到一些便宜,但是像 第16集团军等乙类集团军击退苏军一个摩步师不成问题,但是再次一等的部队必须得集中六倍以上的兵力、四倍以上的装甲力量才能跟苏军一个摩步师或者狙击师打个平手。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就是属于这一类部队,跟它正面硬撼的苏联第13近卫摩步师又是苏联红军中数一数二的王牌劲旅,当然招架不住了。 战场上一片混乱,苏军的电磁干扰更一度瘫痪了136集团军的指挥系统,等到韩枫终于发现这边情况不对的时候,形势已经开始恶化,第13近卫摩步师像一把长剑深深的刺入了136集团军的胁部,几乎要将114和116这两个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撕裂开来了。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一个装甲团顶了上去,混战成一团,看样子恐怕也顶不了多久的。如果这两个机械化步兵师被分割开来,苏军主力趁机发动总攻,136集团军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苏军已经对136集团军形成弧形包围,正极力将136集团军往中间挤压,始图迫使136集团军窝成一团,挥不出拳踢不出腿,到那时,就算136集团军有通天本领,也发挥不出一成来了。形势危急,韩枫却浑不在意,只是皱着眉头问:“那个第201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还没有动静吗?” 参谋长苦笑着说:“还没有。大概是觉得一口气压上两个近卫师已经足够了,所以第201摩步师作了预备队,在暗中寻找我们的破绽,一旦我们露出破绽,他们就会扑上来狠狠的咬我们一口!” 韩枫骂了一声“该死”,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命令数字化炮兵师开火支援正在浴血苦战的部队,就是希望苏军像狼群一样涌上来,等到苏军兵力高度集中了,再甩出王牌,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苏军这么狡猾,居然留了一个王牌师作预备队,这意味着就算他甩出了王牌,也很难将苏军一举击垮,因为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随时可能冲出来挡住136集团军的兵锋,给苏军主力争取足够的时间。苏军指挥官也不是笨蛋啊,哪怕是在如此有利的形势下也留有余力! 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垮了,第六装甲师跟坎捷米罗夫卡近卫装甲师血战多时,苦心积攒的精锐整连整连的打光,再拖下去恐怕要伤元气了,而苏军到现在都留有余力,怎么办? 嗖———— 一枚导弹从不远处飞了过来,正中一辆电台车,轰的一下,火球腾起十几米高,天线簌被炸成了几十截,车里的通信兵无一幸存。紧接着又一枚导弹飞来,从雪鹰指挥直升机尾梁处擦过,把飞行 员给吓出一身冷汗来。韩枫的面色终于变了,这两枚都是单兵肩射导弹,它们的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苏军的特种部队已经摸到军部附近,试图对他进行斩首了!妈的,从侦察兵干到现在,他都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深入敌军后方,干掉敌军指挥部了,却还是头一回碰到敌军的斩首行动!他铁青着脸发出一声低吼:“警卫连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敌人给摸到我们的心脏来了!” 一个还有些稚嫩但充满暴戾气息的声音响起:“我去干掉他们!”不等韩枫反应过来,他便纵身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此时直升机距离地面足有五六米高,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高摔下去摔死倒不至于,但很有可能会摔断腿,他却只是在地上滚出十几米远便卸掉了落地的冲击力,一跃而起,端着自动步枪朝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韩枫失去了冷静,大喝:“小军,给我回来!!!” 柳军对舅舅威严的声音充耳不闻,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光苏联人,给爸爸报仇!他居然在平地上摔了一跤,显然此时他已经陷入了疯狂,有点儿神智不清了。 韩枫怒吼:“去几个人把他给我拉回来,不许让他有事!”顿了顿,望着战术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直假莫判的充满敌意的光点,他咬着牙着:“让403火箭炮连开火,我们不等了!” 军部附近枪声大作,流弹横飞,苏军一个侦察连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军部附近,用单兵肩射导弹朝着雪鹰直升机和指挥车开火,警卫连大惊失声,拼死阻击,双方战作一团。这些苏联侦察兵凶悍异常,打起仗来不要命,警卫连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挡不住,眼看就要被他们冲过去了。突然,一阵极有节奏的自动步枪扫射声响起,正嗷嗷狂叫着往军部冲的苏军侦察兵纷纷中弹,而且绝大多数子弹都打在头部,碎骨和着鲜血飞溅而出,中弹的惨叫着倒了下去,一个弹匣扫来,他们至少倒下了五个。没等苏军反应过来,一道看起来还相当瘦小的身影猎豹般从硝烟中冲出,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充满恨意的怒吼:“通通给我去死吧!!!”话音未落,两枚手雷便飞了过来,鬼才知道他是怎么一只手开枪一只手同时扯掉两枚手雷的拉环并且将它们准得不能再准的砸到苏军侦察兵的钢盔上的!这两枚手雷不光扔得准,而且时间掌握得很准,一碰到苏军的钢盔就爆炸,轰轰两声,被砸中的那两名苏联侦察兵的尸体被冲击波抛起老高,以爆速向四周激射的弹片和碎骨像割麦子一样将方圆十几米内的苏联侦察兵扫倒,顿时惨叫之声大 作! 警卫连连长精神大振,大吼一声:“手榴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警卫连士兵二话不说,手一扬,一排木柄手榴弹便飞了过去,爆炸的火力几乎连成一线,好几名苏联侦察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这一波攻势算是被打垮了。 柳军扑到连长身边,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连长说:“很糟糕!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漏洞,苏军正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涌过来,越打越多,军部必须尽快转移,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柳军两眼发红的瞪着稍稍退却马上又整理好了队形返身杀过来的苏联侦察兵,咬着牙说:“用不着撑太久,只要把这些苏联人杀清光就行了,让开!”他大概是嫌用自动步枪杀得不过瘾,一把将受了伤还在坚持射击的重机枪射手推开,抢过重机枪,也不管还有多少子弹就搂火了。看到五百米外一名苏军侦察兵正扛着单兵肩射导弹朝着天空中盘旋的指挥直升机瞄准,他一扣扳机,两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射出,正中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射入发射管中打爆了那枚处于击发状态的导弹,轰!一团火球迸出,三名苏联侦察兵顿时没了影。 哒哒! 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顶部溅起一大团火花,一团血雾从装甲车后面扬起,躲在装甲车后面指挥战斗的苏军突击队副队长头盖骨打着筋斗飞了出去。 哒哒! 一名扛着一挺重机枪嚎叫着冲锋的苏军侦察兵身体一轻,上半身飞起两米多高,肠肚乱抛。 哒哒! 跟在那名扛重机枪的猛男后面的一名苏联侦察兵的头像是被千斤汽锤砸中的西瓜一样粉碎开来,红红白白的玩意儿喷飞出老远。 哒哒! 这次倒下的人足足有三个,鬼叫他们无意之中站成了一排,被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子弹穿成了一串! 柳军不停的扣动着板机,粗长的弹壳成对成对的弹出,在地上堆成了一小堆。只要他扣动板机,对面的苏军至少要倒下一个,而且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不是脑袋炸成一团浆糊,就是被重机枪子弹拦腰打断,惨不忍睹。苏军侦察兵在心里破口大骂:“我操,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变态,重机枪当狙击步枪用!”可不是嘛,这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在柳军手里真的变成了一挺射速超快、射程超远、杀伤力超强的狙击步枪,指到哪里哪里就炸起一蓬蓬血雨!苏军侦察连连长大喝:“来人,把那挺重机枪给我轰了!”马上上来了三名火箭筒射手,扛 着火箭筒朝柳军开火,第一个还没有击发,重机枪子弹就钻进了火箭筒里打爆了火箭弹,整个人都炸飞了,还有两枚火箭弹倒是成功的打了出去,但是柳军一记长点射,重机枪子弹排成的光剑狠狠扫过,轰轰两声,那两枚火箭弹先后被凌空打爆,火力再往前延伸,那两名呆若木鸡的火箭筒射手登时被碎尸万段!只是一挺重机枪就封死了苏军侦察连的攻势,不打掉这挺重机枪,他们休想越过这道防线! 但是这点战术上的胜利对于大局而言于事无补,第六装甲师已经支撑不住,正在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苏联军队涌了过来,枪炮声震天动地,炮弹和短程导弹冰雹般砸在136集团军的阵地上,华国士兵血肉横飞。第六装甲师的败退意味着苏军的弧形包围圈正式形成,苏军从三面铜墙铁壁似的推过来,留给136集团军的似乎只剩下逃跑一途了。当然,那条生路还是苏军故意留下的,围三阙一,防止敌军作困兽之斗,在敌军溃逃而出之后再掩杀过去,让敌军的尸体铺满战场,这一招苏军玩得同样熟练。图门索烈夫上将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136集团军的强悍出乎他的意料,好几次部队都被打得损兵折将,不过,这次部队的指挥官是个庸才,居然把好几个机械化步兵师窝成一团,需要兵力的地方没有人,而不需要兵力的地方人山人海,再强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摊上这么个庸才,也算是136集团军倒霉了。就在上将寻思着如何干净利落的取得一场完胜,歼灭这支华国铁军的时候,地动山摇,烟云喷发,几枚403毫米精确制导火箭炮炮弹轰然而出,直插云天,是华军的“铁锤”超远程自行火箭炮! 败局已定,靠着几辆403毫米自行火箭炮能逆转战局吗? 答案,居然是肯定的。 第六十五章正面硬撼(六) 看到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冲天而起,图门索烈夫上将眉头微微一皱。他很不喜欢华军的火箭炮,特别是403毫米口径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一点都不喜欢。这玩意采取垂直发射方式,火箭弹可以精确制导,射程在三百公里以上,速度接近五马赫,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短程弹道导弹了,但是华军坚称那是远程自行火箭炮,典型的挂着羊头卖狗肉。这玩意火力之猛,射程之远,精确度之高,刷新了火箭炮的纪录,在历次战争中屡建奇功,不知道多少劲旅在它的怒吼中灰飞烟灭。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136集团军至少有两个403自行火箭炮连,一共八辆这样的自行火箭炮发射系统,顶了一个导弹团,如果动用子弹穿甲弹对着苏军开火,那么,对于苏军来说将是一场灾难,他毫不怀疑这种火箭炮的威力,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136集团军才甩出这张王牌? 上将百思不得其解,而接下来,那几枚火箭炮炮弹的飞行路线更是让他眉头紧皱:它们直接往苏军后方飞去,对正在围攻友军的苏军部队视而不见!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华军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动用这些火力极其凶猛的火箭炮对苏军的锋线实施饱和打击,遏制苏军的攻势,好让第六装甲师等部撤下去喘一口气,但是,这些炮弹却往苏军后方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华军打算用它轰击苏军的纵深?不可能吧,纵深兵力备置比较稀疏,只要不是中子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难在短时间内重创苏军,这一轮打击过后,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发射第二轮,华军能有多少打击力量可以这样浪费? 轰轰轰! 上将还在沉思,那些火箭炮炮弹就在几千米高空爆炸了!爆炸声比较沉闷,却发出刺眼的强光,这些炮弹的杀伤力怎么样不知道,反正声光效果是一流。一位参谋愕然:“华军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们放烟花吗?”话音未落,另一名参谋便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失声尖叫:“不好了!我们的指挥系统失灵了!” 什么!? 不祥的预感似乎变成了现实,图门索烈夫上将冲了过去,眼前的情景让他几乎吐血:好几块战术屏幕原本清晰的画面都消失了,满屏都是雪白的雪花!这意味着他们的卫星接驳设备遭到了极其强烈的干扰,已经无法正常接收军事卫星发送过来的信号了,他这个司令官等于被人蒙住了眼睛!没等上将反应过来,轰!又一枚火箭炮炮弹在上空炸开,不出所料,又有几块战术屏幕开始雪花乱舞了,一些电子 仪器甚至冒起了一缕缕青烟。他面色微变,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牙说:“电磁脉冲弹!连这种武器都甩了出来,够狠!” 电磁脉冲弹一枚接一枚在几千米高空中炸开,把苏军的指挥系统搅得一塌糊涂,电台、雷达、卫星通信车……全都受到了强烈的干扰,没有一样能正常工作,方面军指挥部陷入了混乱之中,所有参谋都跳了起来,乱作一团,他们没法不乱,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关头,却在此时跟前线部队失去了联系,这不是要命吗? 他们还仅仅是混乱,正准备投入到战斗中去的苏军第二梯队就没有这么走运了,电磁脉冲弹接连在他们头顶爆炸,超过电路系统承受极限十万倍的电磁脉冲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便让成队成队的战车的电线冒起了蓝色的小电弧,火控雷达罢工,发动机熄火,电台干脆就爆炸!空气滋滋作响,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电弧在狂飞乱舞,肆意破坏着一切跟电有关的设备,转眼之间就让苏军强大的装甲洪流变成了静止的靶子!苏军顿时一片混乱,面对这种绝对意外的打击,强悍的北极熊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如果可以的话,估计苏军将领会将华军指挥官告上法庭,告他作弊,动用了联合国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不过前提是他们得活下来才行。 第二梯队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战斗力在极短时间之内便跌到了冰点,而冲杀在第一线的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第13近卫摩步师、第43狙击师等部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韩枫怕电磁脉冲弹把自己的部队也给报销了,不敢打太近,他们的战斗力得以保全,只不过,他们的好运气也持续不了太久了。 “电磁脉冲弹出了名的欺硬怕软,在它的攻击面前,信息化程度越高就伤得越重。”韩枫冷笑着说,“数字化炮兵旅,把你们的炮弹通通给我打出去,打残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和第13近卫摩步师!” 不声不响的溜到了前线的数字化步兵以班为单位,架起了激光引导仪,竖起了天线,瞄准手按下电钮,一道道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线了出去,牢牢的钉在正四处横冲直撞的苏军坦克身上。下一刻,炮声雷暴一般响起,轰隆隆的震得人魂飞魄散,几十辆77c型自行火炮发出了怒吼,成排的炮弹轰然而出,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从天际疾冲而下,砸向苏军坦克!炮弹在距离地面五十米高的时候爆裂,一支长达三十厘米的钨钢穿甲弹弹芯激射而出,标枪般射向苏军坦克顶部,速度极快,乌光一闪便击中了目标,电光迸出,巨响如雷,被击中的坦克顶部穿出个大窟窿 来,血红的金属射流挟带着强大的动能和骇人的高温在坦克内部扩散,被扫中的苏军装甲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坦克舱门打开,侥幸保住小命的装甲兵面色惨白的从里面爬出来,跟他们一起爬出来的,还有滚滚浓烟和黑红色的大火。 轰隆隆! 仲夏闷雷一般的轰鸣声冲天而起,被击中的苏军坦克在沉默片刻之后突然暴怒了,高温气流从每一条缝隙喷薄而出,将炮塔和装甲兵的尸体喷向高空,苏联坦克那种重量不重质的设计思路注定苏式坦克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不会很强,一旦被击中,殉爆的几率高得超乎想像,里面的苏军装甲兵自然命运悲惨。 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被这轮精准得近乎变态的炮击打得愣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第二排炮弹又火流星般从天际疾冲而下,炮弹在低空爆裂的声响让每一名苏军装甲兵心胆俱寒,乌光连内,轰轰轰轰!又一队坦克被生生打爆,炮塔挣脱车身的束缚翻滚而起,拉出一道十几米高的烟焰,越飞越高。 第三排炮弹砸在散兵线上,一条条火柱在距离第六装甲师锋线只有五六十米高的地方高高冲击,十几秒钟之内,这一狭窄的地域落下了至少三十发炮弹,十几辆苏军坦克被打成了火球,苏军进攻的矛头登时被铲去了一大块! 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四师师长眼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被华军的数字化炮兵部队辗蚂蚁似的成堆的辗得粉碎,气得须发上指,嘶声怒吼:“我们的炮兵部队都死光了吗,居然任由华军肆无忌惮的炮击我们的装甲部队!” 轰轰轰轰! 似乎要刷一把存在感,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和第13近卫摩步师的重炮部队不甘示弱的开火了。苏军除了坦克海玩得出神入化之外,炮兵海战术也玩得得心应手,只是刚才跟136集团军各师的重炮部队血拼了一场,各自损失惨重,此刻虽然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气势却是一般般。这一轮炮击有没有给数字化炮兵旅造成伤亡,不知道,苏军炮兵只知道在信息绝不对称的情况下贸然开火,自己麻烦肯定不小,因此边开火边转移,试图逃过接踵而来的炮火报复。主意打得倒是挺不错,只可惜经验丰富的华国炮兵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这边炮弹刚打出去,弹道便被炮兵雷达捕捉到,紧接着,330毫米口径自行火箭炮发出了骇人的呼啸声,烟焰喷发,气浪横扫过战场,像是刮起了十二级台风,330毫米口径被动制导火箭炮炮弹在数字化步兵和无人机的指引下长了眼睛似的扑向苏军自行火炮,不必直 接命中,光是近爆产生的冲击波就能将这些自行火炮掀翻。那些牵引式火炮更惨,子弹集束弹在炮兵阵地上空爆炸,小巧玲珑而杀伤力酷烈的子弹头暴雨似的倾泄而下,毫无遮掩的苏军炮兵被打得血肉狼籍,支离破碎。战场上甚至腾起了几朵小小的蘑菇云,大地为之震动,那是弹药车被子弹药打爆了,成车的炮弹爆炸开来,当然声势吓人。 收拾完苏军炮兵之后,数字化炮兵旅终于可以专心修理那几支围着自己狂殴的苏军精锐了。这一次换330火箭炮继续发射电磁脉冲弹压制苏军的指挥系统,155毫米自行火炮继续给严重超编制的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减肥,40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转移了一下阵地后,朝着已经深深锲入136集团军纵深的第13近卫摩步师发出了怒吼,十几秒钟之内,八枚403毫米口径制导火箭呼啸而出,在第13近卫摩步师头顶爆炸,团团雪白的火球从中膨胀而出,咆哮着,蠕动着,变成了一团团扁平的蘑菇云,白得刺眼,高度更高得骇人,瞬间将周边的空气变成了白浆状液体,冲击波撞在地面再排山倒海的扩散,被撞中的人顷刻之间蒸发得一干二净,被扫中的则浑身是火肚破肠流,挥舞着手臂飞向半空。它的冲击波是如此狂暴,以至于半径三百米内的轻型车辆都忽一声飞了出去,砸到谁谁倒霉!这八枚火箭炮炮弹砸下来,第13近卫摩步师中间出现了八块巨大的空白地带,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一些坦克在那里静静的燃烧。 第13近卫摩步师伤亡惨重。好在没过多久,八枚403毫米制导火箭也拜访了第43狙击师其中一枚命中团部,一位中校团长连同指挥车一起飞向半空,连影子都找不着了,这多少让第13近卫摩步师心里平衡了一点。 华军的炮击既准确又凶猛,几乎每一发炮弹下去都是碎片乱飞,苏军被打得阵脚大乱。紧跟着摧命般的炸点,136集团第军114、第116机械化步兵师滚雷一般朝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第13近卫摩步师、第43狙击师辗压过去,第六装甲师喘过一口气之后,又怒吼着朝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冲了过去,更加惨烈的厮杀随即展开,蒙古高原上杀声如雷,血火满天,就连风也沾上了血的腥味,吹出老远仍然令人作呕! 第六十六章正面硬撼(七) 天空中传来隆隆的轰鸣声,像是有一百列列车在头顶开过一样,震得下面的苏军士兵眼冒金星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在第13近卫摩步师士兵们绝望的目光中,df-11短程地对地导弹活像一团团着了火的陨石,从天际翻滚着以数马赫的速度砸了下来!看样子136集团军已经将他们选定为突破口,集中全力试图在最短时间之内将这个近卫摩步师打垮,一举打穿苏军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弧形包围圈,蛮不讲野的从天灵盖一直劈到屁股,他们不仅要打垮苏军的攻势,还要狠狠的从苏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为此,136集团军拿出了最凶猛的火力,八辆40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整整一个导弹旅,还有大半个数字化炮兵旅,都往这边倾泄着自己的怒火,特别是df-11短程弹道导弹,更是不要钱的猛砸,而且清一色的气爆弹弹头,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砸! 带剧毒的空气燃料雾弥漫开来之后就是天崩地裂,雷霆万钧,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一团团足球场大小的扁平蘑菇云膨胀开来,滔天气浪挟带着火焰席卷一切,堪比海啸,除了主战坦克实在吹不动之外,处于杀伤半径内的人员和车辆都被吹到了天边。为了尽快撕开第114和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第13近卫摩步师尽最大限度集中兵力,形成一支无坚不摧的长矛,这样的部署固然极大的强化了部队的冲击力和穿透力,把华军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的防线像撕一页薄纸一样撕开,但是也使得兵力过于集中,比如说坦克与坦克之间的距离就压缩到了不到二十米,而按苏军装甲部队的战术惯例,在呈横列辗压敌军防线的时候,坦克与坦克之间的距离是不得少于四十米的。开始的时候打得顺风顺水,谁也没有发现这样的部署有什么不妥,等到df-11砸到头顶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兵力已经窝成一团,施展不开来,此时已经太晚了,每一发df-11砸下来都要在他们纵深开出一片面积不小于一个足球场的空白地带,在这片空白之内除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和趴在那里静静的燃烧的坦克残骸之外,连只蚂蚁都没有剩下来。 隆隆轰鸣中,第13近卫摩步师伤亡直线上升。 第13近卫摩步师师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坦克一队接一队被咆哮而来的爆燃飓风形成的火雾吞噬,无数士兵浑身是火在两三百度的高温空气中惨叫着拼命撕掉身上的身物和着了火的皮肤,脸色变得乌青。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华军是故意把第三摩托化步兵师这支战斗力相对较弱的部队放在侧翼,以这匹下驷对第13近卫摩步师这匹上驷,凭借低 劣的装备和顽强的斗志极大的抵销了第13近卫摩步师一冲之威,打到第114与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的时候,第13近卫摩步师进攻的矛头已经变钝,而急于建功的他不仅没有暂停进攻调整部署,还不顾后果的加强锋线的力量,以至于锋线上人挤人坦克挤坦克,现在遭到猛烈打击,想撤都撤不下来了,只能干挺着承受华军的导弹和自行火炮的狂轰滥炸!他感到愤怒,跟北约百万大军在东欧平原对峙了几十年,明里暗里也斗过好几场,苏联陆军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了!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居然给他设下了一个如此卑鄙如此无耻的陷阱,混蛋! 怎么办? 一轮导弹火箭炮洗地之后,第114机械化步兵师在左翼,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在右翼,同时向第13近卫摩步师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与此同时,136集团军电子战大队火力全开,对苏军进行全频电子干扰,杂乱无章的信号顿时充塞了每一个频道。苏军吃惊的发现众多华军战车潮水般的朝自己冲来,火控雷达屏幕却在这要命关头飘起了雪花,真假莫辨的信号让人眼花缭乱,打出去的炮弹十发至少有六发是打到了假目标,,而对方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每一炮都要在自己身上啃下一大块肉来,他们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早就听说过华军电子战部队的光荣事绩,并且进行过针对性的训练,然而现在遇上了,他们一样束手无策。火控雷达靠不住,华军坦克的信号淹没在假信号中了,很难抓得住,at-8“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再无用武之地,打出去也是浪费,通信系统更几乎被瘫痪,哪怕是连与连之间的协调指挥都困难重重,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瞄射击,但是习惯了高度自动化的苏军装甲兵重新捡回已经被他们淘汰了几十年了的落后战术,极不适应,命中率低得令人掉眼泪。华军机械化部队像狼群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共和国第一军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两个师之间配合默契,瞬间就对第13近卫摩步师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没有太多的沟通,没有太多的协调,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流畅,浑然天成,千百次血腥的战斗形成的默契已经渗透到整个集团军的每一根神经末稍。 冲在最前面的,仍然是苏军已经相当熟悉了的69a式主战坦克。跟68式主战坦克一样,69a式主战坦克也是一边装备一边改进,型号还没有最终确定,便生产了三百多辆,主要装备几个重装集团军,成为这些集团军的铁拳。当它那恐怖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特有的雷鸣般的轰鸣声响 彻战场和时候,第13近卫摩步师官兵的脸色变得异常惨白,不管是t-72还是t-80,在以六倍音速轰过来的130毫米口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面前都显得很脆弱,挨上一炮炮塔基本就飞出去了。这些69a式主战坦克沉沉低吼着冲进苏军混乱的装甲集团中间见车就撞见人就辗,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不知道多少军用吉普被它们野蛮的撞翻,然后直接辗过去,车里摔得鼻青脸肿的苏军士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冰冷的钢铁挤成了肉酱。 “用肩射导弹打掉它们!用肩射导弹打掉它们!” 第13近卫摩步师并非鱼腩之旅,仅仅是十来分钟,他们便冷静下来,在军官的怒吼中,一队队步兵扛着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躲到坦克残骸后面,或者冒着被机枪子弹腰斩的危险跑到了制高点,架起了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他们的反坦克导弹曾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大发神威,击毁了大量以色列坦克,打得最惨的时候,以色列有的装甲旅能作战的坦克只剩下区区七辆,其中很大一部份就是拜这些红色神箭所赐。考虑到69a式主战坦克那强悍的防御能力,苏军反坦克兵理智的放弃了打正面的打算,都往侧面瞄准,实在不行就打履带,我就不信你的履带也能抵挡轻型反坦克导弹!一个排甚至两个排对付一辆69a总行了吧,你妹! 很快,苏军反坦克兵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在诡计多端的华军面前,一向崇尚武力而不大喜欢动脑子的他们就像圣咏合唱团里的孩子一样天真纯洁……操纵着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朝坦克瞄准的反坦克兵突然看到69a式主战坦克某个部位像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手电筒一样闪烁出一道道强光,这些强光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透过瞄具的镜片狠狠的刺入他们的眼球,他们眼前顿时一片血红,眼睛酸痛难挡,一个接一个扔掉了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捂着眼泪狂飙的眼睛哇哇大叫,连看都看不见了,还谈什么打坦克!在他们没命的揉眼睛的时候,履带辗压地面引起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泪眼朦胧中他们只看到一辆辆狰狞的钢铁巨兽朝自己猛冲过来,然后……然后航向机枪喷出火镰一般的弹流,将他们三个一排两个一丛的扫倒,被当场击毙的也算死得痛快,最惨的是那些挨了一枪倒在地上扑腾的,没等他们断气坦克就辗了过来,沉重的辗带像绞肉机一样将他们卷进去再甩出来,几十吨重的大家伙,被它辗上,全身上下基本上找不出一块骨头是完整的了。 啸——啸——啸—— 一阵啸响破空而来,成排的反坦克导弹 从一道三十来米高的缓波上划空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几辆坦克顿时被打得碎片乱飞,停下了自己一往无前的脚步。后面的坦克纷纷倒退开火,榴霰弹擦着缓坡的棱线爆炸,数百块弹片还有上千颗小钢珠把缓坡打得尘土飞扬,草皮一大块一大块的被剥开,趴在上面的苏军士兵一个个血肉飞溅,不成人样的从缓坡上滚了下来。刚解决了这些恼人的反坦克兵,几根125毫米高夺滑膛炮炮管又从土坡的棱线后面探出一截来,轰轰轰一声巨响,炮口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凶猛的气浪把附近的尘土吹得一干二净,那是几辆不要命地冲上缓坡居高临下朝着69a式主战坦克顶部装甲进行直瞄射击的t-72。t-72的出口版在各个战场表现欠佳,但是苏军自己装备的却异常凶悍,一次齐射就有三辆69a式主战坦克顶部装甲被穿甲弹打穿,里面的装甲兵被高温生生蒸发。这样的命中率只能说明,第13近卫摩步师已经在慌乱中恢复过来,稳住了阵脚,苏军装甲部队训练之刻苦,是西方国家同行无法企及的,即便是直瞄射击,也打出了很高的命中率,让汹涌而来的华军装甲部队吃了个小亏。 第116机械化步兵师装甲团团长勃然大怒:“给我把那个缓坡命下来,我要掏出那些熊崽子的内脏给我的坦克做润滑油!”亲自操炮瞄准缓坡上一根炮管下面一点的土层,轰的一炮,缓坡上发出咣一声大响,整个缓坡都震动起来,一个炮塔带着那根长长的炮管翻滚而起,火柱冲向天空,这辆t-72被报销了。几辆69a主战坦克纷纷开火,恨不得把这个缓坡给打平了!而苏军坦克也在拼命射击,这么近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装甲兵而言是非常公平的,不管你有没有先进的观瞄和火控设备,都能准备地命中对方,这无疑是一次血拼,刺耳之极的破甲声在坡上坡下不断响起,黑红色的火球从破碎的车体中飞腾而出,宣告一头头钢铁猛兽的死亡。很快,缓坡上就被坦克残骸塞满了,弥漫的浓烟和火焰给华军装甲兵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它们遮住了没有被击毁的坦克的信号,雷达很难再准确地锁定目标,想要找到苏军坦克,只能靠肉眼了,但是……苏军狙击手已经在周围恭候多时了,不止一位车长在探出头去观察战场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头颅,死不瞑目。 团长眼看着自己的坦克一辆接一辆的被掀开天灵盖,平均一分钟就要被干掉两辆,他气得眼珠都红了。鬼才知道这道两三百米长的缓坡后面到底有多少苏军坦克部队,打掉一辆又冒出一辆,杀不胜杀!第13近卫摩步师似乎看穿了136集 团军的企图,拼出血本死守这几个土坡,不惜代价要将136集团军堵在他们好不容易才构成的弧形包围圈里,想啃下这几块硬骨头,代价绝对不会小。损失多少坦克还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时间,苏军最缺的是时间,所有第13近卫摩步师不惜一切代价拼死阻击,为主力部队争取时间调整部署,而136集团军最缺的同样是时间,136集团军不可能长时间维持如此凶猛的攻势,这一击拼尽了全力,如果不能一锤定音,让苏军反应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呼叫403火箭炮连,往a1、a3、a4高地各打两发子母弹!操他妈,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挺多久!”团长黝黑的脸庞扭曲着,恶狠狠的摞下了一句狠话。 一分钟后,天空高划过一道道炫目之极的光焰,六枚403毫米制导火箭炮炮弹疾冲而下,在低空爆开,每一枚都释放出六千枚钨合金小弹头,形成一波恐怖的钢雨,不敢说飞鸟莫入,但是一辆坦克肯定是跑不掉的了。令人牙酸的贯甲声和痛苦之极的惨叫声同时传来,高亢、凄厉而诡异,令人汗毛倒竖,但是也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几秒钟之后,贯甲声戛然而止,痛苦的呻吟却还在断断续续。136集团军的装甲兵和步兵冲上了土坡,看到的是横卧一地的尸体、被打成筛子的战车还有拖着血淋淋的残缺不全的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摔的苏联士兵。不远处,苏军坦克正在一边朝这边射击一边撤退,更远一点的地方,十几架米-24武装直升机与九架鹰龙武装直升机缠斗成一团,除此之外,他们面前再也看不到其他苏军部队,那个该死的弧形包围圈,被他们硬生生的打穿了! 第六十七章正面硬撼(八) 夜幕悄然拉下,点点繁星银珍珠一般缀在夜空中,传说中,上天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它的眼睛,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此时闪闪的星光想必是上天投向蒙古高蒙的东北不解的目光吧。苍天的寿命是无穷无尽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无数天翻地覆的巨变对于它来说,不过是瀚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微不足道,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它始终在高高的站在众生无法企及的苍穹,沉默地看着,一眼万年。即便是穷尽它无穷的生命来思想,恐怕它也想不通人类为什么会如此嗜血,为什么要将同类大批大批地杀死,而不是出于生存和安全的需要! 北方的夜空被纷飞的炮火渲染成了病态的嫣红,大口径炮弹和导弹在空中穿飞,铺天盖地的机群从苏联飞来往共和国的土地倾泄着死亡,而同样遮天蔽日的机群从各个或戒备森严或简陋无比的机群起飞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数以百万计的职业军人在夜空下舍死亡生的厮杀着,一边是想用自己的血肉给内外交困的祖国铺出一条血路来,另一边则要用自己的血肉筑成万里长城,将这股狂暴的死亡洪流牢牢的挡在国门之外,不管是对于哪一方而言,这都是一场零和游戏,谁也输不起,日益恶化的形势把苏联逼到了不胜则亡的地步,而苏联红军那水银泄地一般的攻势又反过来把华国逼得无路可退,只能背水一战,这就使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血腥无比。从黑龙江江边到吉林的张鼓峰,二十几个师的苏军精锐部队像一台台蛮横的堆土机,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将华国边防军一道道防线推平,从华国士兵血淋淋的尸体上辗了过去,长驱直入,锐不可挡,而在蒙古高原,苏军一心一意要将136集团军这支华国第一强军全歼,136集团军则不顾一切想将正在苏军装甲洪流的凶狠冲击下芨芨可危的第四骑兵师救出来,两军在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中杀得血肉横飞! 现在,是136集团军占了上风。电磁脉冲弹不停的在苏军上空爆炸,虽然强度已不足以毁伤以皮糙肉厚著称的苏军装备————都有防备了,但是释放出来的电磁脉冲给苏军的通信、指挥、侦察系统造成极大的干扰,搞得他们通信基本靠吼,前方不知后方事,后方更不知道前方的情况,一团混乱。第13近卫摩步师就是在这种极其混乱的情况下崩溃,该师的崩溃直接影响了整个战局,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穿了苏军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形成的弧形包围圈,一边扫荡第13近卫摩步师溃散和部队一边朝着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师空虚的后背猛插,在这个近卫坦克师反应过来之前 狠狠的咬了它一口,高压滑膛炮顶着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师的坦克的屁股开火,一打一个准,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之下,越来越多的苏军坦克卷起大火,瘫痪在了原地,浑身是火的装甲兵的从里面爬出来,运气好一点的被自己人救了下来,运气不好的则被横飞的弹片扫倒,甚至被自己人的坦克辗成一团肉泥。前有第六装甲师不计伤亡的猛攻,后有第114机械化步兵师大开杀戒,头顶还有成排的被动制导炮弹长了眼睛似的呼啸而来,将自己的战车逐辆逐辆的撕裂点然,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再强悍也招架不住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被揍得连连倒退。另一边,第43狙击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代替了边防旅,攻势如潮,在很短时间内,第43狙击师就有三十多辆主战坦克和同样多的装甲车被击毁,这样的损失,不谓不惨重。但是第116机械化步兵师的装甲团不在,冲击力被大大削弱,数次猛攻都被打了回来,双方打得平分秋色。第43狙击师不是近卫师,此时却成了三个师中打得最好的一个。 如果天空中没有传来那恐怖的螺旋转轰鸣和引擎的呼啸的话,没准第43狙击师还能坚持得更久一些,甚至将第116机械化步兵师撞回去,为稳定战线立下汗马功劳。可惜,战场上是不存在“如果”这两个字的,这两个字是弱者的专利,在胜利者的字典里很难找得着。 当看到天边一盏盏航灯一红一绿闪烁个不停的时候,第43狙击师的军官脸上扬起一丝绝望的神色。 华军的歼击轰炸机群! 华军的武装直升机群! 歼击轰炸机今天已经来了不少,并且至少被击落了七架,见怪不怪了,但是直升机来得不多,打来打去也就136集团军司令部直辖的那一个大队,拼到现在已经快要拼光了,一次性来了这么多,而且甫一出手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可怕气势,除了那个有着“东亚闪电”之称的第一空中突击师之外,不作第二人想。第一空中突击师恐怕是蓄势已久,切入战场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值苏军一团混乱之时,这个时候切入战场既能最大限度的歼灭敌军有生力量,又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拿比较脆弱的武装直升机在大平原上硬撼一支拥有极为严密的防空火力网的机械化部队?白痴才这样做! 上百架武装直升机沉沉呼啸着杀入战场,杨剑少将稳坐在指挥直升机中,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又看了一眼越发混乱的苏军装甲部队,露出一丝骇人的狞笑:“开火!打光了反 坦克导弹之后用火箭弹和机炮自由攻击,杀光这帮熊崽子!” 无线电频道里顿时响起阵阵欢呼,然后就是各营长分配任务的怒吼。苏军的防空导弹放烟花似的成丛成丛的射向夜空,自行高射炮和高平两用重机枪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声,小口径炮弹和大口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暗红色流线,千万道暗红色弹痕交织成稠密的弹幕,飞鸟莫入,蔚为壮观。火力是够猛了,可惜此时雷达和通信指挥都遭到强烈干扰,发挥失常,而华军的直升机又飞得太低,绝大多数的仓促打出去的防空导弹根本没个准。空中突击师的飞行员个个都是老鸟,武装直升机在他们的操纵下游隼般灵活,甩开了呼啸而来的防空导弹,电钮按下,红箭式反坦克导弹从挂架滑落,发动机喷嘴喷出一道火光,反坦克导弹发出刺耳之极的尖啸声,风驰电擎,直奔正在地面狂奔的装甲车辆而去! 轰! 轰!! 轰!!! 团团火球裹着大量碎片翻滚而起,面对来自天空的打击,强横的钢铁巨兽也显得异常脆弱,在无助的嘶吼中一辆接一辆的中弹爆炸,火球凌空,沉重的炮塔被掀起老高,露出一个大窟窿,像是被砍掉了脑袋的死刑犯脖子上那个碗大的刀疤。这群煞神席卷战场,短翼之下火光冲天,一队队坦克尽数成了他们的靶子,被打得火光四冒。虽然每一轮进攻都有好几架直升机中弹甚至被打成一团火球,但是飞行员毫不畏惧,攻势越发的凶猛,杀得第43狙击师血肉横飞! 在低空屠杀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空战也直趋白热化,一百多架战机在夜空中追逐厮杀,从数十公里打到数十米,从万米高空打到百米低空,空空导弹拉着炫目的光焰以数马赫的速度追逐着目标,机炮炮弹排成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光剑在夜空中挥舞,蒙古高原的夜空仿佛正在上演一场盛大的光电秀,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残酷。苏军与华军的武器装备不管性能如何,有一点都是出奇的相似,那就是近乎变态的追求攻击力,打中了它就该被击落,击伤什么的,熊猫和毛熊都表示浓厚的没兴趣,这就使得空战格外的残酷,被机炮扫中和被导弹击中没有什么区别,不是被凌空打爆就是机体开裂浑身是火摇摇晃晃的坠向远方。双方的主力战机都没有出场,都在用数量庞大的二代机和二代半机在一对一的拼,装备了蝰蛇i和蝰蛇ii中短程空空导弹的歼七和枭龙,装备了aa-11短程空空导弹的苏-17、苏-22和米格-21、米格-23,每一架都是牙尖爪利,挨上了就没命! 从136集团军跟苏军交火开始,内蒙古军分区便一波接一波的放飞自己手中的战机,到目前为止已经派出了四波次战机,至少二十六架战机被击落,但是新的战机还要源源不断的赶来,仿佛无穷无尽!凭借着数量上的微弱优势,共和国空军正艰难的一点点的将苏联前线空军逼退。 形势正在逐渐好转。在空中突击师的强有力支援下,136集团军将当面苏军三个师打得一塌糊涂,一发不可收拾,朝着第四骑兵师被围困的地点席卷而去,无论哪支苏军部队挡在他们前面,都会被滚滚装甲洪流辗成粉末! 数十公里外传来隆隆巨响,两团嫣红的火光拔地而起冲向高空,把半边天都染得绯红,一时间风啸云卷,条条火雨从数百米高空飞溅而下,落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火海。韩枫望着红得刺眼的天边,开战以来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知道,那是强五干的好事,八架强五闯入了苏军后方,找到了苏军的野战油库,成功地发射空对地导弹将它们打成了两浆烈焰飞腾的火焰山。看它们炸得这么壮观,只怕有上千吨油料在它们的打击下变成了光和热吧?没有油,你们还拿什么跟我打!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那个第201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到底在哪里?这头猛虎会不会在136集团军与第四骑兵师会合的时候杀出来? 看不见的敌人远比看得见的敌人恐怖。韩枫可不信苏军投入到此次作战的部队就这么几个师,按苏军将领的传统指挥方式,肯定还有至少一个近卫师和好几个精锐摩步师充当预备队的,这些预备队到底在哪里?他已经没有力量去作更周全的部署了,一口气击破苏军三个师已经是136集团军的极限,如果苏军的战略预备队在此时杀出……想想都不寒而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苏军一压到底,救出第四骑兵师然后请求空军全力支援,掩护他们撤回满洲里,整个攻势必须像海啸一样一往无前席卷一切,要是被苏军顶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咬着牙下令作为预备队的第115机械化步兵师出击,加强锋线的攻击力量,务必将当面之敌一压到底!放出了这个师,他手里只剩下一个摩托化步兵团和一个侦察大队的预备队,机动兵力少得可怜了。他把苏军逼得狼狈不堪,苏军又何尝不是反过来把他逼到了极限? 冲!冲!冲!像洪水一样将苏军一压到底! 第四骑兵师的阵地已经被炮击掀起的烟尘、弹片和火焰彻底湮没,苏军似乎要将被136集团军揍得倒退不迭的怒气全撒在 他们身上,十多辆bm-30龙卷风式自行火箭炮,一百多门大口径火炮,每一轮齐射都要在第四骑兵师的阵地制造出一段长两公里宽三百米的生命绝地!第四骑兵师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尽可能的加固了阵地,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他们的战壕还是被整段整段的轰塌,甚至被炮火炸起的泥土落下来就能将一小段战壕填塞!第四骑兵师的军兵们被成堆成堆的炸碎,连留个全尸都是奢望,但是还活着的人看着远处那两座从地平线后面高高隆起的火山以及从天空中掠过的战机,放声大笑,发出阵阵欢呼。被围困了好几天的他们当然知道,援军来了,他们很快就会得救了,当然士气大振。 在一个最黑暗的角落,图门索烈夫上将着屏幕上横冲直撞的华军装甲部队,第四骑兵的阵地离这里不远,不用看他也猜得出,此时第四骑兵师一定在放声欢呼。指挥部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136集团军强悍得超出了所有苏军将领的想像,想到两年前国防部那个“一个近卫师就能击溃华国一个王牌军”的判断,所有人的面色都像夏季暴雨降临前的天空一样阴沉。一个近卫师坦克师没能击溃136集团军,又加上了一个近卫摩步师一个狙击师,还是没能占到便宜,反而被136集团军击溃了。虽说华军动用电磁脉冲弹有作弊的嫌疑,但是136集团军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令人震惊!有人甚至已经将136集团军跟苏联第五近卫集团军划了等号,这样的判断恐怕不算过份。 一片沉默中,图门索烈夫上将自言自语:“韩枫,你确实是个帅才,不过跟你的姐夫相比,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缺少他那种一出手便是破釜沉舟的疯狂气势啊……你以为你赢了吗?不,虽然你强大得超乎我的想像,但是,你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因为你的对手是我,一个同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他霍地转过身来,大喝:“发射毒蜘蛛!” 在远离战场的地方,一辆ss-23短程弹道导弹发射车从地下开了出来,导弹拔地而起,快如电闪,扑向正朝苏军不停地开火的数字化炮兵旅。已经去掉了伪装准备出击的第201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官兵不约而同的趴下,用手撑着地面,让胸膛与地面保持十几厘米的距离,坦克兵甚至戴上了防毒面具和护目镜,每个人都在心里默数着,当导弹与目标重合的时候,他们用力将肺叶里的空气一点不留的呼了出去,就算憋死也不肯再吸一口气! 这枚ss-23短程弹道导弹拉着耀眼的光芒,从天际疾冲而下,仿佛是来苍穹的审判之光, 无视红旗防空导弹的层层拦截,轰然击中数字化炮兵旅主力集结地,动能排山倒海的扩散开来,附近十几名炮兵被当场震死,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在下一秒钟,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一百倍的强光撕裂了地面,带着恐怖的高温和压力以弹着点为中心膨胀而出,直冲九宵,蒙古高原在北极熊这一声狂吼中颤栗……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数字化炮兵旅官兵诧异地望向那枚古怪的导弹,强光使他们的眼睛失明,天文学上的能量辐射把他们的诧异、恐惧、愤怒都凝固在了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对于数字化炮兵旅来说,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这毁灭的一瞬间。 第六十八章梦碎草原(一) 一团蘑菇云在数字化炮兵旅阵地中央翻滚而起,恐怖的光辐射以光速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扩散,后面则是一股混合着高温核尘埃的冲击波,速度是音速的十倍以上,半径四百米内,挡在它前面的一切生命都瞬间蒸发!冲击波像块巨大无比的无形钢板,轰然压下,很多车辆只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就被压成了一张铁饼,无数士兵粉身碎骨。当然,最可怕的还是光辐射,这股死亡力量极具毁灭性,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甚至在天空中飞行的直武机,不管钢板有多厚都会被它轻易地穿透,让里面的人瞬间死亡,就算还剩下一口气的,生命也进入倒计时了。 正在惨烈的厮杀着的华军与苏军将士都呆呆的看着那团蘑菇云,面色苍白。核武器,这个恶魔终归是放出来了吗?华军会不会动用同类的核武器进行对等报复,从而引发核战争,将全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 “华军不会动用同类核武器进行对等报复,因为……” 苏军指挥部里同样一片死寂,一干将领略带恐惧的望着图门索烈夫上将。这个纯粹是为战争而战争,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疯子,他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关在里面的幽灵!这枚核弹的当量并不算太多,撑死也就五千吨级,只能算是战术核武器,但是核武器就是核武器,只要它出现在战场上了,不管是战术级还是战略级,意义都是一样的:对方可以动用核武器对他们进行反击了!他们亲眼见证了核战争时代的开始,接下来,他们极有可能将亲眼见证人类文明的终结!面对众将领困惑、恐惧甚至有些愤怒的目光,图门索烈夫上将欢笑着,眼里满是病态的亢奋,“……华军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核武器!” 作为攻击方的苏军都已经目瞪口呆,而遭到攻击的华军的震骇就可想而知了。核武器!苏军居然向他们发射了核弹!虽说核武器是纸老虎的观念早已深入到他们的骨髓之中,但是在战场上看到蘑菇云冲天而起,整个数字化炮兵旅瞬间全军覆没,所有华国士兵内心深处还是涌出一种无法压抑的恐惧和无法对抗的无力感。核武器不是纸老虎,相反,它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最恐怖的魔鬼,不管多剽悍的军队多精良的装备,在它的打击下都只有灰飞烟灭的份,这种毁灭的力量,不是人类可以抵御的。一枚五百万吨当量级核弹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北京或者上海这类人口过千万的大城市从地图上抹掉,一枚六千五百万吨级的沙皇炸弹可以叫数百万大军瞬间化为一缕蒸汽,连根头发都不会剩下来,面对这个魔鬼,没有人能够不害怕! 但是,怕 就有用了吗? 当一枚氢弹从天而降的时候,不管你是缩成一团失声尖叫还是冲老天爷竖起一根中指放声狂笑,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为什么要害怕它? 那团火球红得像血,红中带黑,透着化不开的邪恶气息,把韩枫的脸映得苍白如纸。不用问他也知道,数字化炮兵旅完了,核武器的威力如此惊人,就算拥有三防装备,也无法在它的打击下幸存下来。苏军将领出手非常毒,只一击就打在了他的要害:没有了数字化炮兵旅,136集团军等于断了一臂,丧失了远程精确打击能力!这一仗,他输了! “中子辐射效应极其强烈,是同当量纯核裂变核武器的二十倍以上!” “数字化炮兵旅全体官兵伤亡殆尽,但是装备损失却不大,在距离核爆中心外围较远的地方装备大多保持完好!” “一辆自行火炮从核爆区开了出来,自行火炮完好无损,但是里面的士兵却七窍流血,奄奄一息了!” “没有太多的核尘埃!核辐射衰减的速度令人震惊!” 136集团军不愧是共和国第一军,遭此打击,仍然没有混乱,各作战单位各司其职,与数字化炮兵旅有关的情报源源不断的往指挥部汇集。综合分析现有的情报,参谋们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枚核弹的爆炸威力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强,冲击波的杀伤范围连同当量的原子弹都比不上,更别提氢弹了,但是核辐射非常厉害,是原子弹的二十倍以上!另外,这枚核弹的核污染物比较少,似乎绝大多数的能量在爆炸的那几秒钟就耗尽了,也许不到一天,核爆区的核辐射就能下降到人体可以承受的水平————这意味着苏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动用这类战役战术级核武器了,这样的假设令人不寒而栗。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谁也说不出来。 韩枫沉默片刻,吐出三个字:“中子弹……” 所有人为之骇然! 中子弹,亦称“加强辐射弹”,是氢弹的变种,在爆炸的时候可以产生极其强烈的高能中子核辐射,杀伤力极强。这种核武器的一大特色是爆炸的冲击波不强,核辐射污染物很少,但是高能中子辐射极具穿透性,这一特性赋予了它伤人而不毁物的神奇本领,使用这种核武器可以有效地大量杀伤敌军作战人员,却最大限度的将敌军的装备、工厂、城市保存下来供自己利用,可以说,它是一种比较干净的核武器。最先研制出中子弹的是双头鹰,早在1977年双头鹰便宣告成 功研制出了中子弹,并以此为政治武器,试图迫使苏军从东欧撤军————研制中子弹的初衷便是为了更有限的对抗苏联的装甲洪流嘛。只不过,有时候当出头鸟可不是什么好事,法国人就蹦出来坚决反对把中子弹投入实战部署,理由是这势必会引发苏联的强烈反弹,加剧核竞赛,让欧洲变得更加危险!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双头鹰被迫作出了让步,只生产中子弹的部件,没有装备中子弹。然而,1980年,口口声声反对双头鹰装备中子弹的高卢鸡却宣布成功研制出了中子弹,并扬言要用它来保护欧洲,一夜之间,高卢鸡在欧洲的影响力激增,差点把双头鹰的鼻子给气歪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苏联很快也研制出了中子弹!苏联人一向是这样,死死的盯着双头鹰,你搞什么我就搞什么,双头鹰有了什么新玩具,用不了几年苏联也会给自己的军队装备同类的新玩具,气死人不赔命。中子弹研制出来也有些年头了,但是,直到今天,它还是头一回被应用到实战中,而且是砸在了一个核大国头上! 不少参谋捏紧了拳头。 共和国……没有中子弹!中子弹的研究已经进入攻坚阶段,顶多再过五年,共和国也能拥有这一利器了,但是现在没有,一颗也没有。这意味着他们没有办法用同类的战术核武器作为报复,这个亏是吃定了。 炮声突然变得空前的密集,136集团军前方后方突然出现了大批苏军自行火炮和bm-30龙卷风式自行火箭炮,战争之神朝已经丧失远程打击能力的136集团军发出了狞笑,炮弹钢铁瀑布一般倾泄而来,刚才还气势磅礴的大进军场面瞬间变成了炼狱一般的惨状,炮火把他们的锋线和后方打成了一片火海,成队的战车被这一排排翻滚而起的火柱吞噬,不知道多少士兵被横扫而来的弹片撕裂,浑身血液狂喷而出,与膨胀的火焰相辉映,红得骇人。136集团军水银泄地般的攻势狠狠一窒,无可奈何的停顿下来,此时,他们距离第四骑兵师只剩下十五公里了。区区十五公里,竟然像月球到地球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可望而不可及。隆隆炮声中装甲轰鸣,成群的苏军坦克在黑暗中悄然现身,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狰狞。与此同时,夜空中航灯快速闪烁着,繁星般密集,苏军的直升机群卷起漫天风沙,呼啸而来! 战局,瞬间逆转! 苏军一个精锐摩步师从136集团军侧后翼突然杀出,势如洪水,锐不可挡,136集团军绝大多数的精锐力量都顶上了锋线,薄弱的侧后翼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的冲击,很 快一个团就被打垮了!而刚刚还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第13近卫摩步师、第43狙击师都已经缓过一口气来,连队形都不调整一下,不管不顾的返身杀向136集团军,转眼间便与从后方杀出的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136集团军各部惊怒欲狂,舍命厮杀,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 韩枫望着战场上燃烧的战车残骸,还有那一堆堆的尸体,心一阵阵绞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夺回战场的主动权了,这种拼尽了全力仍然无法取得胜利的感觉令他愤怒,无奈,悲愤交加。他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喃喃自语:“十五公里,十五公里……”是的,十五公里,只有十五公里他就能跟第四骑兵师会合,救出友军然后撤退了,但是这十五公里,却是天堑一般,无法逾越!他最后望了一次第四骑兵师的阵地,声音嘶哑的下了一道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重复一次的命令:“第115机械化步兵师断后,第114和第116机械化步兵师以及第六装甲师一个团开路,我们……撤!” 第六十九章梦碎草原(二) 蒙古高原已经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枚军事卫星从上空飞过,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在最短时间之内通过卫星传送到全世界去。这场毁灭性的战争牵动着全世界的心,战局的每一点变化都会在全世界掀起一阵风浪,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悲愤交加,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泪流满面。不过,要说哪个国家最关注这场战争,那双头鹰绝对得排第一。双头鹰的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一体侦察手段在此时应用到了极致,就是为了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在最短时间内传送到五角大楼的电子屏幕上。 炮火连天,装甲轰鸣,战机撕裂夜空,那壮丽而惨烈的画面,让五角大楼每一位将军都如痴如醉,热血沸腾。看到苏军压着华军暴打,国防部长眉开眼笑;看到华军剑走偏锋一举击破苏军三个师,国防部长心花怒放。这场战争来得如此惨烈,以至于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人物也感到惊心动魄,同时对苏军的忌惮又深了一层。数度交锋,华军的战斗力他们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一支打不垮打不烂的铁血劲旅,但是面对苏军的装甲洪流,他们竟然只有招架之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苏联这种没有半点花巧,纯粹就是拿坦克拿人命堆的打法让部长面色发白,暗暗庆幸苏联找的是华国,而不是北约,否则摊上这么一个疯狂的对手,北约不死也得被打掉半条命,要知道,现在苏联穷得只剩下飞机坦克和导弹了! 当看到蘑菇云腾空而起的时候,国防部长手一抖,小半杯咖啡泼到了笔挺的上将军装上。他失态的扔掉杯子,蹦了起来,抄起电话拨通了白宫的热线,语气里掩盖不住慌张:“总统,苏联人已经疯了,他们居然在战场上动用了核武器!他们对华军使用了中子弹!上帝啊,他们就不怕挑起核战争么!?” 电话那头传来总统平静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这位老政客稍稍慌乱的,只是在他的声音里,国防部长还是听出了一丝掩盖不住的惊骇:“北极熊一向如此疯狂,中子弹又是全世界勉强可以接受的战术核武器,他们将它投入实战,虽然出人意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这帮混蛋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国防部长喘了一口气,说:“他们这是在玩火!华军一定会作出对等报复的,到时候战争直接升级为核战,全世界都得完蛋!” 总统的声音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同情,但更多的似乎是庆幸:“不会有对等报复,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华军的中子弹还没有研究成功,如果要报复,就只能使用氢弹……华军不会这样做的,因 为他们很清楚,有苏联的粒子束武器在,他们的洲际导弹根本就打不到苏联去,而拼战术核武器,他们无论如何也拼不过苏联。” 国防部长说:“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我请求让洲际导弹部队和导弹防御系统进入一级战备,并且发出一份强硬的外交声明,让华国和苏联听到我们的声音,保持克制!” 总统说:“这个建议非常好,我们研究一下就付诸行动,我不可希望那两个疯子把全世界拉入毁灭的深渊。” 放下电话之后,总统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副总统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股积蓄了四十多年的洪流太狂暴了,再这样下去,华国很快就会被冲垮,到时候苏联从华国身上获取大量资源,这场战争非但不能达到削弱苏联的目的,反而会让苏联起死回生!” 副总统深有同感:“是啊,那头北极熊几十年来倾举国之力发展军事和重工业,其战争潜力是极其恐怖的,华国起步太晚,底子太差,虽说在一些尖端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甚至领先于全世界,但是论整体实力,两国还是差得太远了。136集团军是华国第一强军,竟然抵挡不住苏军四个师的冲击,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而苏联的粒子束武器……”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苏联的粒子束武器太可怕了,不受任何干扰,不受天气制约,更不必像激光那样盯在导弹的某个点一秒钟以上才能将导弹外壳烧穿,以亚光速射来的粒子束是最可怕的穿甲武器,没有什么飞行器能挡住它的一击,打上了就得粉身碎骨!这件利器的横空出世意味着华国对苏联的核威慑力量几乎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北约对苏联的核威慑力量也被极大地削弱,而苏联对全世界的核威慑力量却没有减弱分毫!这不,连中子弹都甩出来了,要是没有粒子束发射器罩着,苏联再怎么疯狂,动用这种禁忌武器也得三思而后行吧? 总统有些烦躁的说:“不能让华军败得太快,否则全世界都会跪倒在北极熊面前,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你马上想办法跟华方沟通,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告诉他们,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一些援助,比如说……”沉吟了一下,“比如说,f-14战斗机,只要他们出得起钱,要多少有多少!” 歼-12是华国的主力战争,这么多年来每一场与华国有关的战争都有它翱翔蓝天的身影,对于华国空军来说,歼-12的作用再怎么高估都不过份。而负责歼-12战机的改进与生产的沈飞随时可能被从天而降的导弹抹掉,开战头一天总 装车间就挨了两枚弹道导弹,损失惨重,恐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恢复生产了,这意味着歼-12战机打掉一架少一架,这将是一场噩梦。对于此时的华国来说,只要能及时补充新战机,花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而f-14战机与歼-12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火控航电略有差异,但是绝大多数零件是通用的,总统在此危急关头同意向华国出口f-14,恐怕华国要感激涕零了吧?为了给北极熊放血,总统下的本钱还真不小! 英国首相也通过屏幕看到了中子弹爆炸的全过程,他笑了,幸灾乐祸的笑了。打从在非洲和南美让华国支持的两国穷鬼打得吐血三升以来,英国首相还是头一回笑得这么开心。对于英国来说,华国是敌人,先是在非洲揍了他们个半死,接着在南美支持阿根廷从英国身上咬下了一大块肉,然后……没有然后了,华国理直气壮的把收回香港的计划提上了日程表,而且态度强硬,没有半点谈判的余地,这一桩桩,让英国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华国倒霉,英国自然开怀大笑!苏联呢?苏联更是敌人!五十万大军陈兵东欧,英国几十年来都在北极熊的阴影下战栗,就差没用稻草扎个苏共国家主席的人偶用钉子钉了,苏联倒霉,英国当然兴高采烈,现在两个死敌开战了,杀得血肉横飞,英国开怀大笑,捧腹大笑,放声狂笑,笑得嘴都抽筋了。 笑归笑,正事还是要办的。老大下达了命令,北约的空降兵和快速反应部队一级战备,随时准备出动,哪边招架不住了就扑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不分上一半的利益算是对不起“北约”这块金字招牌。按军情处和总参谋部的分析推演,这次落井下石干掉华国的可能性居多,谁让华国这些年一直不老实,折腾出那么多妖蛾子来,不拍死他们拍死谁?华国崛起的势头异常强劲,是个潜在的威胁,能干掉这个潜在威胁,然后专心收拾实力被大大损耗了的北极熊,确实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不过,英国显然另有打算。 首相对着肃立在一边的一众军政大臣下达命令:“空军马上起飞两架火神远程战略轰炸机,对福克兰群岛进行威力侦察!皇家海军和陆军进入一级战备,等待动员令,动员幅度为两个航母战斗群、五十艘六千吨级以上的货轮、邮轮和滚装拖船,还有陆军至少四个师!让驻阿根廷大使通知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要求就福克兰群岛的主权重新展开谈判!” 一口气动员起两个航母战斗群和四个师,好大的手笔!意气风发的首相期待着八二年的丢失福克兰群岛的奇耻能在自己手中洗雪, 只要能夺回福克兰群岛,他就能名留青史,连任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法国总统向海军司令下达命令:“派出一艘核潜艇穿过好望角,进入贝兰领海,对贝兰进行威力侦察!” 贝兰共和国总统尼姆拉向空军司令下达命令:派出所有歼-12战机飞越亚丁湾进入巴基斯坦,然后转场进入新疆,支援华国! 巴基斯坦总统对空军司令下达命令:所有歼-12战机及接受过歼-12战机飞行训练的飞行员全部转场到新疆,然后加入华国空军的战斗序列,支援华国! 阿根廷空军近四十名优秀的飞行员突然接到了提前退役的命令,然后以游客的身份登上了直飞北京的民航客机。 东瀛首相浑浊麻木的眼睛里缓缓迸出一道阴冷的寒芒,像极了一条侥幸没被打死,始终躲在阴暗处等待机会狠狠咬捕蛇者一口的毒蛇。 …… 中子弹爆炸的冲击波在全世界范围内扩散,掀起滔天巨浪。对于华国,冷嘲热讽幸灾乐祸者有之,雪中送炭者有之,大家最关心的还是,136集团军能否在苏军空地一体的围攻下突围而出?还有,遭到这样的打击之后,华国将如何回敬苏联? 全世界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在中子弹爆炸的半个小时之后,南宛空军基地里,两架雷霆轰炸机被推出了机库,穿着厚厚的三防服的地勤人员用颤抖的手打开了装备箱,四枚有效射程仅五百公里,重量却超过三吨的空射巡航导弹暴露在灯光之下,弹体上那个大大的红色骷髅标志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迎面扑来,穿透衣服,穿透毛孔,直刺心脏。 第七十章梦碎草原(三) “我的天,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啊!” 驾驶着歼十战机拱卫在雷霆轰炸机左近以亚音速飞向外蒙古,凌风居高临下俯瞰着地面,他看到,毁灭性的战争像电流一样激活了漫长的边境线,从东北一直到新疆,天空中到处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战机,到处都是弹道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炮弹飞过时留下的尾迹,数以千计的战机在天空中分成两个敌对阵营疯狂厮杀,空空导弹穿织成稠密炽热的火网,被扫中的战机当即化作光和热;地面上炮火连天,万炮齐发,苏联军人和华国军人都动用大量火炮朝对方的国境线疯狂地倾泄炮弹,黑暗的地面不断有桔红色火球腾冲而起,钢铁和火药在敌国领土上生生种出一片片火红森林!隔三差五还能看到地对地导弹挟雷裹风划空而过,在天空中散布着死亡……战争,就是这么疯狂。只不过,这片火海的绝大部份是在共和国境内翻滚沸腾,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共和国的财富和军民的生命。 华国空军在三北地带的配置是前轻后重,在前线大量部署二代机和二代半战机,精锐战机则摆在了后面,这种部署的好处在于能较为有效的避过苏军雷霆万钧的第一击,尽可能减小损失————很难想像在几百枚短程弹道导弹砸过来之后,前线空军基地还能剩下什么来,把主力摆到最前线这种供人家当靶子打这种事情,只有白痴才做得出。这样的部署是明智的先择,苏军雷霆一击虽然凶猛,但是却并没能重创华国空军。只是对于处于危机的最前缘的边防军来说,这很不公平,在短时间内,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空军的任何援助,只能被动承受着苏联前线空军的狂轰滥炸,死伤惨重!疯狂的苏联空军以大量歼击机和截击机组成一道空中长城,在战场之外强行划了一片“禁飞区”,赶来支援地面部队的华军战机无一例外会遭到他们的截击,而轰炸机和强击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成群的扑过来,投下成串的航空炸弹,隆隆爆炸声几乎将地面震裂开来!华国空军同样一波波的涌来,疯狂冲击着苏联空军的阻击线,地面打得血肉横飞,空中同样是血火海天。比如说现在正在蒙古高原上与苏军苦战的136集团军,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地面上的铺天盖地的炮火,空中是航空火箭和航空炸弹密如暴雨,更有数个师的苏军精锐对他们围追堵截,136集团军再怎么强悍,在如此疯狂的攻势下也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上级命令在海参葳打残了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的空一师出动一个团,掩护两架远程战略轰炸机突入外蒙,对136集团军进行空中支援,替136集团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苏联空军正骑在陆军兄弟头上拉屎,每一波次的轰炸都会给陆军带来巨大的伤亡,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收敛一点,因为共和国空军还没有死绝!” 三十六架歼十战机组成十二个三机编队,一路向北,凌风在无线电里吼着,给所有飞行员鼓劲。没有办法,海参葳一战他的团损失了太多老飞行员,虽然很快又补满了一个团的编制,但是补充进来的大多是没有上过战场,只有两三百个小时飞行经验的菜鸟,要跟苏联空军正面硬碰,很多飞行员心里难免会紧张,所以他得不停的给大家打气。他也是从普通飞行员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太了解这些飞行员心里的想法了,几句话下来就把大家煽动得嗷嗷直叫: “放松点,苏联空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就是仗着飞机多来吓嘘人……没错,他们的飞机就是多,光是在我们边境就部署了不少于六千架,够吓人了吧?但是我告诉你们,那些飞机都是以米格-21和米格-23为主的,没啥了不起,这些破米格撞上我们,只有给我们送菜的份!都想当王牌飞行员吧?那我告诉你们,机会来了!苏联人的飞机那么多,闭着眼睛也能蒙中一架,也许只要一个架次,你们就能击落五架敌机,成为王牌飞行员了!” 飞行员们发出一阵哄笑,气氛活跃了很多。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怕那些破米格,歼十打米格-21,轻松愉快啊,来多少我们就揍多少!不过得当心他们的苏-27和米格-29,这两货可不好惹! 丁香无声的笑笑,凌风的嘴巴还真是能说会道啊,那些菜鸟被他一通乱侃,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算看到星际战舰也会嗷嗷叫着扑上去,先给它几枚蝰蛇再说!她可没有这么乐观,毕竟菜鸟太多了,缺少磨合,要跟排名世界第二的苏联空军正面硬碰,肯定会损失惨重的。但是,他们还有得选吗?共和国第一军正在承受苏联空军的狂轰滥炸,死伤惨重,随时可能被苏军歼灭,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在这种情况下,空军能因为害怕损失而避战吗!? 唯有拼死一战! 她叹了一口气,这一仗打完,只怕团里的飞行员又要少掉至少三分之一了……该死的战争! 看样子离战场已经很近了,天边时不时掠过一道火光,那是空空导弹飞过时拉出的光焰,从雷达屏幕上可以看到,歼七和枭龙战机正在夜空中与苏联前线空军殊死厮杀,数量之多,火力之稠密,实属空前,再加上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以及天边闪耀的爆炸火光,构成了一幅令人热血沸腾 的画面。公共频道里突然传来预警机调度官的声音:“各机组请注意,九点钟方向有有敌机出现,足有五十多架!” 凌风精神一振:“终于来了!一中队保护轰炸机,二中队和三中队跟我上,将这些贪婪的北极熊赶回他们的雪窝里啃树皮!” “嗷————” 无线电里传出一阵杀气腾腾的嗥叫声,三十六架歼十战机开始加速,呼啸着扑向苏联机群,空空导弹早已预热完毕,火控雷达火力全开捕捉着目标,就等着锁定目标然后开火,让苏军战机的碎片像烟花一样散布整个天空了。 天空哨兵预警机尽职尽责的及时传来凌风最需要的情报:“敌机数量已经确认,米格-29二十七架,苏27十三架……当心,苏军战机发射导弹了,是aa-10中程空空导弹,数量三十枚,速度四马赫,距离为六十公里!注意规避!” 凌风冷哼:“先声夺人是么?”火控雷达同时锁定了两架米格-29,一按电钮,两枚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呼啸而出,两道火光扫过天际,直奔还在不停的发射空空导弹的苏军机群。导弹破空的呼啸声不绝于耳,两个中队的歼十不约而同的发射蝰蛇iii空空导弹,超视距空战就是这样,你能迅速锁定我,我也能在视距之外朝你发射导弹,在我的机舱内响起雷达告警器的鬼哭狼嚎的时候,我发射的空空导弹也该朝你愉快的打招呼了,所以一味的躲避对方的攻击是毫无作用的,那样只会被对方压着打,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拼着被击落也要送对方两枚空空导弹! 道道光焰疾似流星,直奔高傲的雄鹰而来。团团花雨以战机为中心惊人地绽放,妖艳多姿,热焰弹在夜空中成串的炸开,释放出惊人的光和热,炫花了扑过来的空空导弹的眼睛,双方都有好些空空导弹被热焰弹迷惑,错过了目标。但是大部份导弹成功的经受住了热焰弹的诱惑,直奔战机而来! 轰轰轰! 火光闪耀,碎片横飞,战机的速度和灵活性很难拼得过空空导弹,尽管飞行员已经极力规避,甚至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被巨大的过载压得眼前发黑,还是躲不开,一架接一架的中弹,空空导弹纤长的弹体深深的扎入机身然后爆炸,冲击波瞬间将机体撕裂,一朵朵伞花随之绽入开来。几秒钟的较量,凌风这边三架歼十被击落,一架被击伤,而苏联空军那边也有三架米格-29被击落,一架米格-29和一架苏-27被击伤,华国空军略占上风。凌风还注意到,他这边只有两朵伞花绽开,这 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名飞行员。经历过太多残酷的战斗,凌风对于生生死死已经看得很淡了,心情平静,打开加力,歼十战机加速至超音速,天空中传出一声爆响,音爆云一闪而过,轻盈优美的战机宛如一枚超级飞弹,带着一大群同样的超级飞弹撞向苏军机群:“支点,侧卫,来战个痛快吧!” 苏联空军没有上当,他们仍然对丁香的一中队保持警惕,一分为二,三十多架战机迎向凌风,中短程空空导弹交织成一片片火网你来我往,还有十几架苏-27则扑向一中队。丁香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留下两架歼十保护轰炸机,其余十架在她的保护下像一支利箭,朝数量远在自己之上的苏-27机群猛冲过去!她的“蓝色军刀”号冲在最前面,双方距离还有八十公里,她便抢先发射了蝰蛇iii空空导弹。虽说这么远的距离蝰蛇iii的命中率并不算高,可问题是现在双方是迎头对飞啊,敌机等于是照着蝰蛇iii直撞过来,命中率可是成倍的递增!后面那帮菜鸟有样学样,匆匆锁定目光,然后发射,一条条蝰蛇在夜空中灵活地扭动着身体,露出了狰狞的毒牙。 靠! 苏军飞行员心里破口大骂。不带这么玩的,你们这不是仗着自己的空空导弹打得远,存心欺负人么!aa-10可打不了这么远,苏-27的航电跟歼十比起来也要逊色一些,这个亏是吃定了,没办法,先甩开这些讨厌的蝰蛇再说吧!十几架苏-27果断作出滚桶式旋转甚至迎着导弹疾冲过去,在导弹击中自己的前一秒一记横滚,玄之又玄的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是出一身冷汗是不可避免的了。一枚蝰蛇iii从一架苏-27的左翼擦过,轰一声爆炸开来,冲击波和锐利的弹片把整个机翼打了个粉碎,机身燃起大火从高空中坠落,这是在这场空战中苏军被击落的首架苏-27。这十架歼十四面开火,蛮不讲理的猛冲猛打,一时间居然以少打多,硬是把十几架苏-27的锋芒给压住了。还没等苏军想出对策来,四个光点以惊人的速度掠过,直奔躲在战场之外的苏军预警机,是华军的歼八“长须鲸”!这玩意一向以高空高速称著,没别的特色,就是飞得高,飞得快,一旦让它们冲破防线,预警机恐怕很难逃得过它们的猎杀,以华军飞行员的脾气,哪怕是用飞机撞也要将他们的预警机撞下来! 三架苏-27脱离战团,前去拦截,那四架歼八在预警机的指挥下稍一拐弯,从aa-10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之外擦了过去,然后爬升到两万高空,以二点二马赫的速度呼啸而去。那三架苏-27气得直瞪眼,它 们可飞不了这么高,也飞不了这么快,还不能放任它们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去攻击预警机,只能咬着牙追,跟在后面吃屁。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四架歼八距离预警机只剩下一百公里了。就在此时,数个更快更高的光点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点点流星划空而来,最前面那架歼八当即被打得粉碎。是米格-31高空高速截击机!这货飞得比歼八更快更高,速度接近三马赫,而且装备有对轰炸机迎头拦截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二十高里的aa-9远程空空导弹,简直就是歼八的天敌!连预警机的边都没碰着就被击落了一架,剩余三架歼八都红了眼,近乎亡命的冲向那几架米格-31,就算撞也要将它们撞下去! “你们的底牌全部亮出来了吧?” 看到歼八与米格-31战作一团,丁香笑了,笑得很开心。米格-31的空战能力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在此次行动中,这货举足轻重,不解决它们,雷霆轰炸机的攻击很有可能会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因为米格-31拥有拦截巡航导弹的能力!现在那几架米格-31已经让歼八缠住了,而这支苏联国土防空军精锐正在跟空一师三团战作一团,抽不出身来……如果还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丁香这个空军少校就白当了! “雷霆,看你们的了!” 雷霆轰炸机飞行员没有作声,只是突然从三团机群中间飞出,脱离了编队,降低飞行高度,骤然加速,呼啸而去! 居然还藏着两架超音速轰炸机? 苏联空军指挥官盯着雷达屏幕上那两个速度惊人的光点,再联想到此前蒙古高原上冉冉升起的那团蘑菇云,心中莫名的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嘶声狂喝:“拦住它们!快拦住它们!” 拦拦拦,拿什么来拦?五十多架米格-29和苏-27正跟华军的歼十打得难分难解,米格-31也让歼八给缠住了,至于附近的米格-21、苏-17之类的二代机,只配跟在人家后面吃屁,怎么拦截?一口气将那两架雷霆轰炸机吹回去吗? 无法可想,在华苏两国空军两三百架战机的飞行员的注视之下,那两架速度惊人的轰炸机如入无人之境,甩开了几架苏-17,在距离136集团军仅一百五十公里的地方略略爬升,然后,四枚空射巡航导弹脱离挂架点火,挟雷裹风,飞向血肉横飞的战场,三枚打向正像铜墙铁壁一样挡在136集团军的撤退路线上的第201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一枚飞向被中子弹毁灭了的数字化炮兵旅的阵地 ,那里有着数十辆保持完好的77c型远程自行火炮以及大批高技术含量的装备,苏军垂涎三尺的东西,毫无疑问,这枚巡航导弹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些装备全部毁灭的! 第七十一章梦碎草原(四) 136集团军的处境越发的危险了。 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第13近卫摩步师、第43狙击师这三个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调整好了部署,再次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丝毫不顾自身的损失。苏军的战争理念很简单:只要能歼灭敌人,占领敌军阵地,哪怕一个集团军拼得只剩下一个师,也算我赢!这种铁锤对铁砧硬碰硬式的打法伤亡当然不会小,但是胜负是没有悬念的。而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托步师锐不可挡的杀在,趁着华军遭到中子弹打击,略显慌乱之际狠狠的捅了华军一刀,一个步兵营不到十分钟就让他们打零碎了。一个装甲营顶上去,同样也没有撑过十分钟,就让猛烈的炮火和汹涌而来的装甲洪流生生打残。失去了数字化炮兵旅和大多数超远程自行火箭炮之后,136集团军战力锐减,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韩枫深知形势危殆,所以在遭到中子弹打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调整了部署,让战损较小的116机械化步兵师去顶住同样损失不小但攻势不减的近卫坦克第四师、第13近卫摩步师、第43狙击师,然后集中第六装甲师、第114、116机械化步兵师三个师的大部份精锐朝第201近卫摩步师发起猛攻,三百多辆坦克在防空部队的掩护下洪水似的冲向第201近卫摩步师的阵地,试图用坦克在这支两次获得红旗勋章的劲旅身上辗出一条血路来!战况越发的惨烈,蒙古高原的夜空不断有黑红色火光耀起,照明弹让黎明提前到来,而烟幕弹又把黎明拉回黑暗之中,二三十万大军像两头伤痕累累的猛兽,咆哮着朝对方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击,厮杀声响彻云宵,据说多年之后,每到阴天,云端都会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怒吼! 成排成排的炮弹汇成一道火红的钢铁瀑布,从云端飞泄而下,在大地上搅出无边无际的血与火的漩涡,贪婪地吞噬着生命。面对势如疯虎的136集团军,第201近卫摩步师师长显得很冷静,没有像其他师长那样不管不顾的指挥部队迎上去杀他个血肉横飞,而是指挥部队缓缓后撤,一边后撤自行火炮一边猛烈开火,反坦克导弹的光焰纵横错旮,令百年一遇的流星雨也相迎见拙。辗压过来的华军坦克群中间不停的爆出一团团黑红色火光,每一团火光爆出都意味着有一辆坦克被击中,丧失了战斗力。136集团军残存的十几辆77c型自行火炮以及远程迫击炮也在拼命开火,试图压制第201近卫摩步师的炮火————这显然是无法完成的任务,第201近卫摩步师已经被改编为半数字化步兵师,炮兵部队还没有达到数 字化炮兵旅的水准,但机动能力和精确打击能力也已经不容轻视,一边后退一边开火,华军炮兵绝大多数炮弹都打到了空气,根本就压制不住。 呜——呜—— 天空中传来列车狂奔的震响,气浪涌动,数枚由c-201反舰导弹改装过来的反坦克导弹火球似的翻滚而下,在苏军的钢铁洪流中开出了数朵漂亮的小型蘑菇云,嫣红色火雾排山倒海的扩散,所到之处发出隆隆轰鸣,半径八十米内的人员和车辆瞬间变成了碎片,被吹到了天边,就连几十吨重的坦克在这么变态的导弹的攻击下也难以幸免,油箱被震得爆裂,车组成员口吐鲜血,一命呜呼。这是136集团军的导弹部队将手中所剩无几的战术导弹一古脑的砸了出去,在比蚂蚁还密的钢铁洪流中开出了几大块空白的斑点,但是一分钟不到,这些空白又让坦克和火炮给塞满了。 “干你妈的,通通都给我去死吧!” 略带稚气但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在隆隆炮声中显得异常苍白,恐怕连说话的人都听不到自己在说呢什么。但是,苏军能听到高平两用重机枪那沉闷而疯狂的轰鸣!柳军仍然守在一个土坡上,操纵着高平两用重机枪朝漫山遍野的涌过来的苏军疯狂扫射,枪口指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他已经打疯了,在他脚边,弹壳已经堆成一座小山,很多都还在不停的冒着热气,而在他身后乱七八糟的扔着七八具红箭式单兵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在他前方三百米处,一架米-24和一架米-8直升机的残骸还在燃烧,八九辆身上布满弹孔的装甲车和步兵战车七扭八歪的撞在一起,里面的人无一例外,通通都被打穿战车射进去的高机子弹打成了碎片。对了,还有两辆t-72也被打断了履带,瘫在那里动弹不得,旁边还躺着几具破碎的尸体,都是试图抢修时被高平两用重机枪干掉的,都打成两截了。他杀红了眼,看到苏军步兵和直升机就用高平两用重机枪扫,看到坦克装甲车就用反坦克导弹轰,谁过来就干掉谁,到底杀了多少苏军士兵,连他都记不清了,而他身边的战友也在很短时间之内换了两遍,基本上都是打光了才补上来的! 轰———— 大概是终于开始重视这个难啃的钉子了,一辆t-80主战坦克和三辆重型装甲车组成一个编队,后面跟着好几辆步兵战车,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还隔着老远,那辆t-80的炮口便冒出了火光,炮弹带着一圈圈热浪呼啸而来,柳军机灵的卧倒,他虽然杀得两眼发红,但是还没有疯,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的脑袋能 硬到可以顶爆炮弹的地步。那发炮弹落在距离他仅三十米远的地方,炸起的泥土沙石甚至落到了他背上,一挺正在朝远处飞来的武装直升机扫射的高射机枪被翻,射手半截身子飞上了半空。 “小军,你没事吧?”供弹手爬过来七手八脚的扒掉溅落的泥土,将柳军挖了出来。 柳军吐出嘴里的泥沙,说:“没事!想要我的命,哪有那么容易!”探头出去瞄了一眼,直吸凉气:“t-80一辆,重型装甲车三辆,步兵战车八辆……老毛子好大的手笔!” 供弹手搬起一箱子弹倒进排弹器中,排弹器哗哗作响,几秒钟就自动排好了弹链。他咧嘴一笑:“那是因为我们把他们打急了!干死他们!” “干死他们!” 柳军恶狠狠的扣动了板机。跟他同时发难的还有四名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士兵,他们冷冷的盯着越逼越近的坦克和装甲车,瞄准,锁定,击发,然后赶紧趴下……能完成这一组动作的人少之又少,那三辆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喷吐着火舌,30毫米机炮炮弹成串飞来,将地面的泥土一大片一大片的掀开,四名反坦克兵中有三名被打中,一团血雾爆炸似的喷溅而出,整个人都被打碎了!这四枚反坦克导弹一攻落空,一枚打中了t-80,却被反应装甲挡住了,没能对这辆t-80坦克造成重创,还有两枚则击中了一辆重型装甲车,这辆重型装甲车身上碎屑横飞,当场变成了一团火球。柳军扫出的子弹也打中了以蛮横的姿态朝他们的阵地冲来的武装直升机,令他吃惊的是,瞬间挨了四五十发子高机子弹的直升机浑若无事,他分明看到直升机的着陆架、油箱、驾驶舱炸起团团火光,却速度不减,跟坦克似的! “我们的直升机跟苏联和北约的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 “傻孩子,这还用问吗?我们在直升机的研究领域底子太薄,起点太低,即便是这十几年来突飞猛进,我们也很难跟苏联和北约的直升机正面对抗……尤其是苏联,他们有一种打不烂的武装直升机,绰号‘狂齿鳄’,30毫米口径以下的高炮都奈何不了它,简直就是一辆飞行的坦克,在战场上遇到它,是每一名步兵的噩梦……” 在一辆25毫米双联装自行高射炮对着那架嚣张的直升机发出怒吼的时候,柳维平曾经说过的话在柳军脑海中响起,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清晰。当时听到老爸把苏联的武装直升机吹得那么强,他还不服气,他一直认为自己国家的东西才是最先进的,但是当看到25毫米穿甲弹打在那 架直升机身上乒乒乓乓的四处弹开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发出一声狂叫:“别跟它对射!快趴下!” 晚了! 那架看上去份量绝对不轻的武装直升机猛然拉高,短翼之下火光乱舞,90毫米航空火箭弹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似的狂窜而出,地面顿时一片电闪,那辆自行高射炮在不到一秒钟之内接连挨了三四枚火箭弹,被大卸八块!这仅仅是个开始,绵密而暴烈的爆炸席卷了整个高地,烈焰飞腾而起,高地变成了火山,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被炸得粉碎。 轰!! 那辆t-80又开了一炮,这一炮来得更近了。柳军本能的双手在地面一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朝战壕拐弯处滚去。下一秒,那发炮弹打在了他刚才的位置,轰然爆炸,他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金光,就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略显瘦小的身体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铁锤打中,横飞出去,撞在战壕上再摔在地上,口鼻处鲜血狂喷! “我干!!!” 和柳军并肩作战的士兵们都愤怒了,四五十支自动步枪,十几具火箭筒同时对准从自己头顶飞过的苏军直升机开火,将它裹进一片绵密的弹幕中。那架直升机连连中弹,但就是不肯摔下来,相反还调转机头冲下来,两挺机载六管旋转重机枪同时开火,膛焰喷出一米多长,小指粗的重机枪子弹在地面扫出两条笔直的弹道,以每秒钟七十米的速度朝华军士兵推来!碎肉混合在泥沙之中飞扬而起,血雾飞扬,不少华军士兵被扫中,一秒钟不到就被生生绞得粉碎!但是这架武装直升机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不远处传来轰轰两声大响,两枚炮射反坦克导弹破空而来,口径达到130毫米!飞行员大骇,匆忙规避,成功的甩开了其中一枚,但是另一枚结结实实的打在机腹。就算是四五十吨重的主战坦克,挨了这一炮也完蛋了,何况是一架直升机!一声巨大的轰鸣在低空爆开,大量机体碎片和零件以爆速朝四周激射,这条嗜血的“狂齿鳄”被打成了一阵花雨。 几乎绝望了的华军士兵遁着炮声望去,看到两辆69a式主战坦克正朝这边冲来,一边行进一边射击,炮口喷薄而出的气浪掀起团团尘雾,那辆已经辗上了华军士兵的阵地的t-80刚刚在土坡上露出半个炮塔,就被两发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命中,以六倍音速飞来的炮弹没有给它任何机会,连一秒钟都没有耽搁,那扁扁的炮塔在一声巨响中打着旋飞了出去,砸在二十米外一辆步兵战车身上,发出一声大响,估 计车里的步兵就算没有被砸成肉饼,也很难再从里面出来了————战车都变形了!很难容易此时那些幸存的步兵的心情,就算是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意外地碰到亲人,他们也不会如此激动的!不过装甲兵没有时间接受他们的欢呼,步话机里传来车长焦急的声音:“快撤!不想死的话就快撤!” 撤? 连长下意识的朝后面看了一眼。那里依然浮尘弥漫,难以视物,几十辆77c式自行火炮一辆都看不到,但是连长知道,它们大部份还保持完好。苏军发了疯似的冲击他们的阵地,就是想要杀进核爆区,将这些自行火炮拖走,窃取其中的绝密技术!上级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像钉子一样钉在阵地上,直到工兵将所有自行火炮炸掉才能撤,但是工兵的行动并不顺利,苏军一支特种部队穿着三防服乘坐直升机枪先一步进入了核爆区,工兵不管进去多少,都是有进无出,而靠近爆区的坦克还没来得及发射一发炮弹,就被苏军的强击机和武装直升机干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辆77c式自行火炮被炸掉,他们怎么能撤退呢? 车长没有更多的解释,指挥着坦克朝正向他们发射反坦克导弹的苏军部队连轰带扫,在这两辆主战坦克的轰击之下,苏军的装甲车和步兵战车一辆接一辆被打得四分五裂。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跳下两名护士,小心翼翼的把柳军抬上车,然后一溜烟开走了。它一走,那两辆坦克也跟着撤,摆明就是告诉那些士兵:再不撤可就没有机会了! 还是……撤吧! 图门索烈夫上将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华军的电磁脉冲弹早就打光了,c31系统已经恢复正常,通过屏幕他清楚的看到,华军115机械化步兵师正拼死阻击三四倍于己的强大敌人,而136集团军主力飞蛾扑火般冲击着第201近卫摩步师的防线,在第201近卫摩步师精准而猛烈的火力下击下损失惨重,众多坦克甚至没有机会朝第201近卫摩步师射出一发炮弹就被打成了燃烧的废铁。包围圈已经合拢,接下来将是一顿盛宴。只是136集团军太凶悍了,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伤亡恐怕已经突破七千,正朝着一万快步迈进,几个小时的恶战,伤亡人数就比他们在阿富汗打上大半年还多,而且致残和死亡率高得出奇!幸运的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干掉136集团军将彻底粉碎华国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而即将从华军手中缴获的那些数字化炮兵旅的装备,价值无法估量,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他笑:“核辐射应该减弱了吧?让第43 狙击师马上进入核爆区,把华军遗弃的装备运过来,一件都不能少!” “将军!”一名参谋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华军两架超音速远程轰炸机突破了国土防空军的拦截,在一百五十公里之处朝我们发射了四枚巡航导弹,速度接近音速,现在离我们只剩下七十公里了!” 图门索烈夫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那名参谋说:“这四枚巡航导弹采用了一些隐身技术,飞行高度也低于三十米,很难发现,更无从拦截……” 上将的眉头拧得更紧,随即又舒开。四枚巡航导弹而已,载酬有限,就算弹头里塞的全都是威力巨大的c4甚至传说中的金属氢炸药,又能覆盖多大一块地方?垂死挣扎而已,就算这四枚巡航导弹全部命中,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顶多会给苏军带来一定伤亡。他说:“分析它们的打击目标,让即将遭到打击的部队就地寻找掩体,躲避打击!” 军用计算机以每秒钟亿万次的运算速度计算着,几秒钟之后给出了结果:“一枚直奔核爆区而来,显然华军想要摧毁那些重要装备,还有三枚是奔第201近卫摩步师去的!” 图门索烈夫想笑。他当然知道华军想干什么,只是,光靠三枚巡航导弹就想在第201近卫摩步师滴水不的漏的防线上打开缺口,让136集团军逃出生天么?那也太小看他了吧?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正如那名年轻的参谋所说的,这四枚巡航导弹都采用了一些隐身技术,飞得又低,极难发现。极难发现就意味着难以拦截,难以拦截就意味着这四枚巡航导弹苏军是挨定了!四道粗长的火光从天际迤逦而来,在苏军惊愕的目光中分别钉进了核爆区和第201近卫摩步师的防线中央,哪里人多就往哪砸!在沉寂了半秒钟之后———— 轰轰轰轰! 一连四声雷霆万钧的轰鸣震散了夜空中的云彩,爆炸发出的强光映亮了半边天空,图门索烈夫分明看到一团蘑菇云爆裂而出,发出阵阵雷鸣般的轰鸣,只一秒钟就膨胀到了一个足球场大小,在距离地面只有二三十米高处翻滚而起,直冲九宵!很难想像这枚巡航导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强大到了什么地面,撞在地面上,大地剧烈摇晃开裂,温度极高的尘埃翻卷着墙一样矗立而起,呈圆环状排山倒海的扩散,它是如此的狂暴,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不是被撞得粉碎就是被生生压成了一张薄饼!77c式自行火炮中残存的炮弹被高温高压引爆,轰隆 隆轰隆隆的炸个不停,将侥幸没有被摧毁的自行火炮炸得碎片碎飞,连发臭弹都没给苏联人留下来。同样的情景也在第201近卫摩步师身上上演,不过可比核爆区要惨烈千万倍。三枚巡航导弹几乎排成一条直线爆开,三团火球在第201近卫摩步师兵力最密集的区域横空出世,强光,高温,冲击波,接踵而来,百发百中的自行火炮,不可一世的主战坦克,骁勇剽悍的苏联士兵,还有先进的雷达、导弹……这一切在蘑菇云面前都是那样的脆弱,炸点直径六百米以内苏联士兵在火光一闪间回到了原子状态,一千米内的士兵骨骼尽碎内脏破裂,鲜血狂喷,十几吨重的步兵战车竟然砰一声被压扁了,主战坦克挺得更久一些,但是也被压得格格作响,里面的空气————包括坦克兵肺叶里的————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被抽得干干净净,没等坦克兵们感受到窒息的痛苦,空气又以百倍高温和千倍的密度回填,坦克兵们分明听到了自己的脏器爆裂的声音,眼耳口鼻鲜血喷涌而出!尘埃散尽之后,大家骇然发现,地面出现了一个直径至少一百米以上,深达数米的大坑,沙子正不断回填,仿佛就是这几张血盆大口将无数条生命吞噬掉了。 图门索烈夫目瞪口呆。 苏联官兵面色苍白。 华军士兵发出阵阵欢呼。 全世界更是一片死寂。 华国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在遭到中子弹打击之后果断地动用绝密武器还击了,而且一用就是四枚!上帝啊,他们以为这类武器是手榴弹,爱怎么扔就怎么扔是吧?好几个打算趁火打动劫的国家菊花一紧,这货太疯狂了,比北极熊还要恐怖,得当心点,可别打劫不成反而被丫大卸八块了,要不怎么说打劫也是技术活呢?苏军更是阵阵胆寒,混蛋,同样是战术核武器,老子才扔一颗,熊猫就回敬了我们四颗,到底谁才是战斗种族啊?咦,那些华军士兵在干嘛,居然不管不顾的朝尘埃如雨的核爆区冲去,他们不要命了是吧? 对,他们没有看错,136集团军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全军在核爆之后朝着核爆区冲了过去!第201近卫摩步师没有阻击,这个师已经被打残废了,能不能继续维持建制都成问题,还谈什么阻击!而尾追的苏军也没有继续追过去,相反,还迅速后撤,也没有必要追击了,核辐射可不是好玩的,绝对是沾谁死谁的玩意儿,136集团军这样子冲进去,跟分明就是找死,用不了几个小时这个集团军绝大部份的士兵就会恶心呕吐,浑身抽搐,最终皮肤糜烂,无药可救,死得惨不可言 ,他们想死就让他们死去好了,自己得躲远点,可别沾上了核尘埃! 然而,当发现核爆区的辐射水平低得令人掉眼泪的时候,苏军知道自己上当了。华军发射的不是小型氢弹,不是中子弹,更不是原子弹!这是一种把核爆炸的能量最大限度的转化为冲击波对敌军重兵集结的区域进行大清洗的新型核武器,它的特色是在爆炸之后部队可以马上进入核爆区而不必担心核辐射,它的能量释放得是如此的彻底,残余的核辐射已经不足以危害人体健康了,在学术界,它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冲击波弹! 四枚冲击波弹让苏军围歼136集团军的企图彻底破灭了,图门索烈夫咆哮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刚刚接到情报,华军又起飞了两架雷霆轰炸机,目标还是这里,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亲,还要来两发吗?摊上这么一个核弹当火箭弹打的主,他再怎么疯狂也得三思而后行。 和这份情报同时送到他手里的还有一道命令:蒙古方面军暂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原地待命,就此次作战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接受调查,方面军司令员在调查结束之前不得向前线部队发出任何一道命令!显然,图门索烈夫的疯狂行为和华军双倍疯狂的报复让奥加尔科夫感到不安,他认为,很有必要敲打一番那个闻到硝烟味就眼冒绿光的家伙了。 第七十三章血战滨州线(二) “嗖!” 远处突然耀出一大团火光,一道光焰冲天而起,那架正在五百米高空中以三百公里左右的时速飞行的无人机炸成了一团烟花,操,是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铁家屯附近一定有埋伏,他们害怕被我们发现什么,所以当机立断,击落了无人机! 我低吼一声:“赶紧寻找掩体!” 我手上这支狙击步枪是部队刚从北方重工枪械研究所里搞到的样品,它是一款新概念的狙击步枪,舍弃了弹壳和撞针,装填的发射药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抛射火药,而是一种固态化学燃料,击发的时候,电流引爆固态化学燃料,将其瞬间彻底汽化,产生极其强大的推力,将子弹推出去,而枪管上没有膛线,只有两条细小的电磁轨道,产生的正负电极可以为子弹加速,就算没有发射火药,光凭这条电磁轨道,也能将子弹瞬间加速到三百五十米以上,足以致命。它的一大特色就是打得远,打得直,打得准,而且初速衰减得慢,2000米/秒的初速让人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机会,打上了就得粉身碎骨!但是,它的缺点同样明显:开火的时候动静太大了,化学燃料爆炸的巨响,狂喷而出的气浪扬起的沙尘,只要你不聋不瞎,都不难发现,跟反器材狙击步枪一个尿性。而扛着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是每一支军队最痛恨的角色之一,如果发现了一名使用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我会…… 轰!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还没有找好掩体,我就听到了隆隆炮声!鬼才知道苏联鬼子在这一带到底放了多少炮兵,反正就一眨眼的功夫,炮弹便成排成排的盖了过来,我们所在的区域碎片横飞,黑红色烟焰成片的腾起,炽热之极的钢铁气息混合在爆炸冲击波之中,裹着大量致命的碎片轰然扩散,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我们趴在废墟里,尽量把身体的被弹面缩到最小,弹片和石屑擦着我们的皮肤划来划去,爆炸波扬起的尘埃混合着硝烟弥漫开来,呛得人嗓子刺痛,我们几乎无法呼吸!苏军不愧是大炮兵主义的始祖,仅仅是为了干掉一名狙击手,就一口气打过来了上百发炮弹,其中有十几发还是160毫米迫击炮炮弹!160迫击炮是个好东西,一发炮弹净重四十公斤以上,这么大一发炮弹旋转着一头扎下来,地面马上多出一个大坑,一条火柱冲起二三十四高,半径二十米以内,想留具全尸都是奢望,四十米以内十个人有九个得被活活震伤、震聋!一发160迫击炮炮弹落在我附近,炸起来的砖石劈头盖脸 的砸下来,数量之多,足够给我盖一座坟,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不被活埋也得被活活砸成肉酱!我飞起两脚蹬开两块较大的砖石,总算没有被砸死,但还是让鸡蛋大的碎砖碎石砸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痛不欲生。你妹,我不就是拿着一支嚣张了一点的狙击步枪么,又没背着传说中的手提箱式核弹,犯得着用重炮轰么!?不过想想,苏联人也不是头一回这样干了,在苏芬战争,为了干掉芬兰的狙击王、击毙了五百多名苏联士兵的狙击手西蒙,苏军直接用榴弹炮群轰,我还算幸运的了! 炮弹还在成群的从天际飞坠而下,没完没了,压得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临时找的掩体快要被轰塌了,可是我们根本没法逃,一出去马上被打成筛子!不过我们不能出去,不代表陆地火力平台不能出去。发现砸过来的炮弹大多都是迫击炮炮弹之后,山东军心大定,驾驶着陆地火力平台从楼房里冲了出来,转动炮塔,轰!一发122毫米榴弹飞了出去,落在六公里之外一门160迫击炮旁边轰然炸开,几百块弹片横扫而出,四名钳着一发炮弹往炮筒里装的苏联伞兵身上爆出大团血雾,被爆炸波吹得飞了出去,炮弹重重的摔在地上,没等附近的苏军士兵反应过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登时昏天黑地!这发迫击炮炮弹闹出的动静可比陆地火力平台发射的那发榴弹大多了,那门重达一吨的160迫击炮被炸成了零件,弹片和以爆速飞行的碎片铁扫把似的扫过,附近七八名苏联伞兵全部被打成了筛子! 当! 一发82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砸了下来,在陆地火力平台的棱角上擦了一下,变成一团火球,陆地火力平台微微一震,毫发无损,炮管扬得更高些,对着数百米外一个迫击炮阵地又是一炮,炮弹飞向高空,划过一道短促的抛物线尖啸着砸进迫击炮阵地中间,轰一声巨响,一团火光膨胀而出,三门打得正欢的82毫米迫击炮顿时哑火了。遭此打击,那密集的炮火戛然而止。大概苏军炮兵也发现他们的迫击炮根本就奈何不了陆地火力平台,而陆地火力平台却可以在微型无人机的指引下轻松的将他们逐一敲掉,这样打太吃亏了,不划算。 小广西干咳两声,叫:“老大,你老人家还健在吗?” 我没好气的说:“你挂了我都没挂!山东,马上跟各侦察小组联系,告诉他们,滨州线有埋伏,同时让他们用火箭炮往这边发射几架无人机!操,才一个回合,我们的无人机就被打光了!猴子,把你们那个小组的无人机全部放出去,别藏着掖着了,干掉那帮熊崽子要 紧!” “好咧!”小广西痛快的答应一声,指挥两名队员将剩下两架掌上微型小飞机全部释放出去。干完这些,我们迅速后撤,这一带让炮弹犁了一遍,好几幢建筑被打得火光冲天,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的,对我们极为不利,还是躲到黑暗中好一些。山东干脆把陆地火力平台开出了屯子,谁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躲在暗处的卢金慢慢的皱起了眉头。目前师主力还在市区和炼油厂与华军激战,暂时腾不出手来跟前来增援大庆的第16集团军正面对攻,师长便派出了好几支突击队,以连为单位在大庆周围要点设下埋伏,尽量拖延时候,他本人就是突击队中的一员。正如师长所料,第16集团军不顾空军的猛烈轰炸,以惊人的速度抵达大庆外围,刚刚他们就跟这样一支先头部队交上火了。虽然不大服气,但是卢金不得不承认,华军的战术素养很高,遭到狙击一点也不慌乱,而且装备精良,他用狙击步枪打中了其中一个,结果人家毫发无损,那辆古怪的战车只用两炮就打残了他们的迫击炮排,最让人吃惊的是,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他们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后撤,躲进了黑暗之中! 难缠的劲敌! 卢金通过步话机向连长报告:“报告,敌军已经后撤,那辆战车甚至撤出了镇子,不知去向!” 华军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连长也皱起了眉头。他精心布下陷阱,闯进来的敌军如果是连级规模的,肯定会被咬得连渣都不剩,如果是营级规模的,也会被狠狠的撕掉一大块肉!他自问自己的部署没有任何破绽,怎么就让敌人看穿了呢?哦,无人机,对,该死的无人机!华军偏爱无人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无人机搞成了白菜价,恨不得人手一架,这些讨厌的苍蝇几乎无处不在,想要瞒过它们的眼睛,真的很难! 打不打? 打的话他的部署就彻底暴露了,即使能速战速决干掉那一小队华军,后面的华军侦察部队也会迅速赶到,到时候,伏击就变成苦战了;不打,华军很有可能会放出更多的无人机,把他们从废墟中挖出来,然后一通炮火!连长哭笑不得的发现,仅仅是一支班级规模的侦察部队,就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华军果然名不虚传。 嗖嗖嗖! 天空中掠过三道炫目的光焰,三枚330毫米火箭炮炮弹从远处划空而来,在小镇上空爆炸,三团黑影从中弹出,折叠式机翼展开,在铁家屯上空盘旋起来,无人机,又是那该死的无人机! 连长一咬牙,说:“我们不等了!用单兵肩射导弹和狙击步枪把那些该死的无人机给我敲下来,进攻!” 卢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空气,svd狙击步枪枪托顶在肩胛,枪口指向天空,准星稳稳的套住了一架无人机的机翼,随着无人机的移动而慢慢移动,虎口均匀发力,砰!枪口迸出一道火舌,子弹射向天空,那架飞得好好的的无人机机翼迸出一团火花,炸成了几十块碎片,失去平衡的无人机打着旋一头栽了下来。一击得手,卢金毫不犹豫地转移,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仅仅过了二十几秒钟,一发122毫米口径炮弹就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要不是他提前转移,恐怕已经被炸成肉屑了。有两名用单兵肩射导弹攻击无人机的伞兵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他们成功的将其中一架无人机打成了一团烟花,但是随即飞来的122毫米口径榴弹也把他们给放了烟花,一团火光闪过,连个鬼影都找不着了,只剩下一蓬凄艳的血雾在晚风中飞扬。这两发炮弹让苏联伞兵眼皮狂跳,他们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发现即摧毁”了。 履带辗压地面那令人心悸的声音突然响起,八九辆bm-2伞兵战车从废墟中冲了出来,沿着被打得坑坑洼洼的公路朝我们猛冲过来,30毫米链式机关炮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炮口微微颤动,火光灿烂,成串的炮弹冰雹般砸了过来,用的是清一色的高爆榴弹,直径一米的火焰以每秒钟五团的速度蔓延开来,仅仅几秒钟就将我们这几名小兵裹进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中!远处还传来重炮射击的轰响,120毫米炮弹成对成对的飞过来,被击中的楼房轰然倒下,那是苏军的oc-120自行火炮在发威,我们只能祈祷它们的炮弹不要落到我们这边,不然的话,我们连留具全尸都是很奢侈的愿望! 我们没有开火还击,也没有办法开火,机炮火力压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我们像鸵鸟一样躲在掩体里,头也不抬,但是后羿式自动步枪枪管探了出去,一丝绿光从瞄准镜中射出,钉在bm-2伞兵战车的身上。bm-2伞兵战车对此一无所知,开足马力朝我们辗压过来,里面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第七十四章血战滨州线(三) 九辆bm-2伞兵战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73毫米口径主炮毫不吝啬炮弹,炮口不断的喷出一团团烟焰,将高爆榴弹打向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宁可浪费炮弹也不留下任何隐患,一时间,我们的狙击阵地爆炸连连,弹片呼啸。幸运的是我们的兵力很分散,基本上都是单兵作战,这些炮弹绝大多数都砸在了无人地带。我们打定主意要当鸵鸟,任由他们机枪扫大炮轰,说不露面就是不露面!只不过我们的步枪射出的激光瞄准线始终盯在他们的战车身上,甩都甩不掉。当然,苏军伞兵战车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激光瞄准线盯住了,毕竟这是肉眼看不见的激光,没有任何杀伤力! 伞兵战车群距离我们只剩下一百五十米远,我们已经能够感觉到履带辗压地面传来的震动了。我低喝一声:“开火!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就等着这句话了! 虽就等得不耐烦了的新兵蛋子迫不及待的扣动板机,嘭嘭嘭几声闷响,后羿式自动步枪下挂的特大号50毫米口径榴弹发射器迸出一团火光,数枚50毫米口径微型反坦克导弹激射而出,毒蛇一般朝着伞兵战车扎了过去!毕竟是采用榴弹发射器发射,这些微型反坦克导弹的初速不甚理想,勉强达到270米/秒,还没有火箭弹快,但是已经足够了,bm-2伞兵战车防弹性能还可以,碰上火箭弹和大口径狙击步枪马上就会变成活棺材,苏军似乎并没有意思到这一点,于是我们给他们补上了这一课。这么近的距离发射,bm-2根本没有闪避的机会,车长只看到几道光焰朝着自己呼啸而来,接着就听到刺耳之极的贯甲声,至少三辆馅多皮薄的伞兵战车被微型导弹打了个正着!50毫米口径弹药在空旷地带爆炸,杀伤力弱得可怜,但是在狭窄的车身内部炸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何况微型反坦克导弹弹头所装填的全是特种火药,威力是普通tnt的八倍! 轰轰轰————伞兵战车群中猛地卷起三团大火,被击中的战车心不甘情不愿的瘫在了半路上。后面的战车大吃一惊,急忙释放烟幕并且作出规模动作,成串的机炮炮弹几乎是贴着地面扫过来,我们暴露出来的火力点附近登时卷起团团黑红色的火光,弹片石屑混凝土渣子如雨飞溅,沾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不愧是苏联空降部队中的翘楚,反应极快,处变不惊,遭到这样的打击居然丝毫不乱,一转眼的功夫就将我们的火力给压了下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现在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但是别忘记了,我们还有一辆陆地火力平台!我们每个人 的单兵作战系统都可以跟陆地火力平台进行实时对话,通过多向无缝对接数据链,我们的战术头盔所看到的一切都会原原本本的投映在陆地火力平台的战术屏幕上!马上,天空中传来122毫米炮弹破空的呼啸声,跟天鹅哨的哨音颇为相仅,令人心肝直颤,一辆bm-2伞兵战车刚从烟幕中冲出来就被几乎是水平射来的122毫米钨钢穿甲弹打了个正着,那薄薄的装甲当然挡不住破甲深度在七百毫米以上的穿甲弹的攻击,嘭一声,炮弹从前装甲穿入,从后部装甲穿出,打在一名苏联伞兵身上,那个身高一米九的苏联伞兵登时被变成了一蓬血雾。至于被击中的那辆伞兵战车,里面恐怕没有一个活人了。 我叫:“山东,对付这些薄皮棺材用不着穿甲弹,高爆弹就够了,别太浪费!” “好咧!”山东很爽快的应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炮响,一发高爆燃烧弹飞过来,一团烟幕中传来轰一声巨响,不用说,又一辆伞兵战车被打中了,闹出了比前一辆更大的动静,砸穿装甲飞进去的高爆燃烧弹在驾驶仓内爆炸,整辆战车瞬间变成了一个特大号烤箱,里面的苏军伞兵不是被炸得血肉横飞就是被活活烤成了烧猪! 苏军伞兵连连长看到九辆伞兵战车转眼间就被报销了五辆,勃然大怒。现在国家经济濒于崩溃,军工生产受到极大影响,损失的装备恐怕很难补充了,打一小撮侦察兵就损失了这么多战车,营长和团长会掐死他的!他大喝:“炮兵,给我干掉华军的战车!” 仅剩的两辆82毫米自行迫击炮往前挪了挪,想要射击,最终还是放弃了,炮兵排排长苦笑着报告:“那辆战车离我们太远了,无制导炮弹根本就打不中!” 连长越发的愤怒:“那就用精确制导炮弹啊,你们是猪头吗!?”随即又想起,精确制导炮弹造价高昂,每个炮兵排分到的数量都十分有限,没有他这个连长点头,排长还真不敢随便用。 排长说:“可是目标的红外信号已经被炮击引发的大火遮住,我们找不到它!” “我————”连长气得够呛,什么叫找不到目标?找不到目标就意味着他的士兵只能干挺着挨打,没法还手!主动发起进攻居然变成了把自己的士兵送到华军炮口下任华军的大炮轰,这算怎么一回事? 几句话的功夫,山东又射来两发炮弹,让连长大人欲哭无泪的爆炸巨响再次轰然传来,又有一辆伞兵战车被炸成了火球。而此时,剩下三辆伞兵战车距离我们只剩下不到六十米了!六十米对于伞兵 战车来说,实在是一段短暂得可怜的距离,只要苏军伞兵一发狠,操纵杆直接推到底,在几秒钟之内,他们的伞兵战车就能辗上我们的阻击阵地了,但是陆地火力平台射来的炮弹让他们惊慌起来,行动不免变得迟疑,这就给了我们绝好的机会。小广西叫:“干死他们!”后羿式自动步枪率先开火,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激射而出,打在伞兵战车身上,迸出一溜火光,伞兵战车正面装甲多了一个小小圆孔,车长被破甲而入、已经半熔化的子弹打个正着,胸口炸出碗口大一个窟窿,血浆四溅。老虎补上一枪,那辆倒霉透顶的伞兵战车身上又多了一个窟窿,操纵着机炮朝我们猛扫的火控员脑袋像个被人狠狠的扔在地上的西瓜一样啵一声爆裂成十七八块,鲜血脑浆喷起两米多高,伞兵战车里下起了血雨,那辆伞兵战车顿时被打哑了。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一蓬血雾也在我们的阵地上扬起,一名乘着苏军火力出现微小的间隙抄起步枪朝苏联伞兵点射的士兵被一发30毫米机炮炮弹打中头部,那是一发榴弹,灵敏度极高,打中一片树叶都会炸,在擦中他的钢盔的时候这发炮弹就爆炸了,炸得很惨,这名士兵上半身都给炸不见了。这还是我当上班长以来,我们班首次出现伤亡。 “我去你妈的!” 这名士兵的惨烈牺牲让我感到愤怒,我手脚半用往左边爬去,不顾贴着皮肤划来划去的子弹炮弹,更不顾把我的皮肉划得血淋淋的碎石,一口气爬出十几米,爬到一个有一米七高左右的瓦砾堆后面,架起了雷神狙击步枪,瞄准那辆伞兵战车。它杀了我的士兵,我要它偿命!但是不等我开火,伞兵战车后面突然飞出一大片黑压压圆滚滚的东东,我操,是高爆手雷!估计这些苏联伞兵没少苦练投弹本领,投出的手雷又密又准,黑鸦鸦一片盖过来,炸你也要砸死你!光是我身前身后就落下了至少四枚,我奋力一脚将离我最近的那枚勾起来甩出去,那玩意飞出十几米远之后在空中爆开,弹片钢珠飞溅而出,打在地面噗噗作响,另外三枚在我身边爆炸,爆炸波险些把我当一片树叶吹到空中去,爆炸巨响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有一群蜜蜂在里面飞,好几块弹片撞在身上,防弹陶瓷片噼噼啪啪的爆裂,剧痛在半秒钟之内传遍全身,让我冷汗直冒!要是弹片再大一点,老子今天就得报销在这里了!其他人跟我一样倒霉,成批的手雷在阵地上垒出一条烟焰四起弹片横飞的爆炸带,将我们盖在了里面,爆炸巨响中传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显然不少人被炸伤了。 我晃晃脑袋,把眼前狂 飞乱舞的金星甩到一边,努力瞪大眼睛,透过硝烟我看到,苏联伞兵正捷如猎豹,利用手雷爆炸产生的硝烟朝我们冲了过来,ak-74s自动步枪的枪口碗大一团膛焰在跃动,刺刀闪烁着寒光,显然苏军已经被我们这一套打法打火了,想用他们最擅长的打法扳回一城。 他们最擅长的打法,就是把子弹灌进敌人的脑袋里,用刺刀把敌人的心肝胆肺通通都挑出来! 第七十五章血战滨州线(四) 在苏军丝毫不顾及平民安全的无差别打击下,大庆城里的枪声正逐渐稀疏下去。 这座美丽的城市如今已经变成了炼狱,到处都是正在燃烧的建筑,到处都是猫着腰在街道上巡逻的苏联伞兵,尸体横卧一地,混凝土地面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一个民兵师跟一个伞兵师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第九民兵师败得这么快,这么惨,虽然出人意料,却并不令人意外。只不过,这座城市仍然在抵抗,第九民兵师依然控制着一些重要建筑物顽强地抵抗,苏联伞兵好几次进攻都让他们打了回去。这种顽强之极的抵抗让苏联伞兵极为恼火,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尽快将他们肃清。 市政府广场上的血战早已结束,九十三名苏联伞兵被捅成了筛子,而参与这一战的民兵也死伤惨重,曹团长带来的那个连最终能活着进入办公大楼的,只有四十来个,而闻讯赶来支援的另外两个连队也损失近半,现在这点兵力全部躲进了建筑物里面,以市政府办公大楼为中心构筑了防御体系,大大的加强了师部的力量。至少对于师部而言,情况有所好转了,但是苏联第79空降师是不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既然他们不愿意让我们得到这个师部,那就让我们将它炸成平地!” 残酷的白刃战结束之后,那个倒霉的伞兵突击营接到了师部的死命令。进攻市政府办公大楼的任务仍然由他们来承担,务必在六个小时之内粉碎第九民兵师最后的抵抗,彻底占领这座城市!任心而论,师部的要求苛刻了一些,巷战嘛,犬牙交错,纠缠不清,每一幢建筑每一个楼层都必须经过反复争夺才能拿下来,市政府办公大楼是第九民兵师最后的据点,一个被打得不轻的营想在六个小时内拿啃下这块硬骨头,难度真不是一般的高。但是安德烈营长咬牙切齿的承诺六个小时之内不能完成任务,就枪毙他好了! 这位将门之子已经被华军的顽强激怒了,最精锐的伞兵居然让华军用刺刀给杀退,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个耻辱,只能用华军的血来洗雪! 轰轰轰轰轰———— 六辆co-120自行火炮对着市政府办公大楼喷出团团火球,炮口那灼热的膛焰闪过之后就是地动山摇,炮弹打穿厚厚的墙壁在大楼内部爆炸,火光和硝烟混合着大量破碎的物体从窗户里猛喷出来,其中不乏血肉模糊的碎肢。第九民兵师早就没有像样的火炮了,赶来支援的华军战机又被苏联前线航空兵赶跑,那几辆自行火炮完全是排成一排朝目标开火的,有点经验的人都可 以轻蔑的说,苏联伞兵火力支援部队这是在找死,随便一枚炸弹甚至重炮炮弹都能将他们的自行火炮报销,可现在,被困在大楼里的民兵却拿这些顶着自己胸口开火的自行火炮毫无办法,只能干挺着挨打! 咚! 大楼又是一阵摇晃,不用说,又一发炮弹砸进来了,紧接着火光一闪,碎肉乱飞,好几名伤员被炸成了碎片。曹团长被一块弹片在额头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满面,颇为狰狞。他现在已经成了血人,头盔军装全是红的,就连眼睛都是红的,红得吓人。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憋屈局面让他极为愤怒,却毫无办法,师部手里最具杀伤力的武器除了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是四门60炮了,拿60炮跟榴弹炮对轰,可能么?不可能,所以他们只能挨打。 师长同样挂了彩,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左手三根手指,虽然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和绷带,可是血还在不停的流出来。他坐在一具尸体旁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端着一杯凉开水在喝,丝毫没有理会簌簌落下的灰尘和弥漫的硝烟。打了一天,他的嗓子早就嘶哑了,火燎一般痛,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喝点水也是应该的。他喝了几口,感觉好了点,扬手叫:“老曹,过来!” 曹团长爬了过去,问:“师长,有事吗?” 师长苦笑:“没事,我只想问问你,现在师部还剩下多少人?” 曹团长说:“还能喘气的有一百六十来个。” 师长神情更加苦涩:“没想到啊,一个师好几千人,才一天就打光了,最憋屈的是连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机会都没有!” 曹团长深有同感。这一仗打得太憋屈了,那狗日的第79空降师狙击手撒得到处都是,一有机会就狙杀第九民兵师零散作战人员和基层军官,很大一部份士兵连敌人有面都没见着就倒在了冷枪之下。最令人愤怒的是,第79空降师还大量使用云爆弹,发现较坚固的堡垒马上用co-120自行火炮、武装直升机以及火箭筒发射云爆弹,云爆弹在室内爆炸威力倍增,就算里面的人逃过了冲击波,也会窒息而死,几枚云爆弹过去,一幢大楼里的人基本就死绝了,要不是苏军的云爆弹数量有限,而且消耗巨大,打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估计第九民兵师师部全体人员都就去见马克思了。而在室外坚持抵抗的部队也很快就会被苏军的装甲部队粉碎……一句话,缺少先进装备的第九民兵师基本上是被压着打,说心里没火那肯定是骗人的。 又一发炮弹击中了大厦 ,办公大楼摇摇欲坠。该死的苏联鬼子,他们不是在用大炮打仗,而是在用大炮进行强制拆迁!师长却浑不在意,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第九民兵师打成这样,我这个主要指挥官得负主要责任啊!嘿嘿,顿河长刀,这名气真不是吹出来的,输给他们,倒也不算丢脸。” 曹团长说:“师长你别这样想,别忘了,我们是共和国军人,只要刺刀还没有折断,只要弹匣里还有一发子弹,我们就没有停止抵抗的理由!”他咬着牙说:“别看第79空降师这么狂,是,我们是打不过他们,再来十个民兵师也打不过他们,但是……柳少将会给我们报仇的!” 楼体突然剧烈震动,这次是好几发炮弹同时击中了大楼,一面墙壁被生生打塌,砖石如雨,几吨重一块的墙体碎片从高空坠落,发出隆隆响声。灰蒙蒙的沙尘涌进来,呛得人有眼难睁,有人在大叫:“敌人又上来了!把他们打下去!” 曹团长冲到窗边往下一看,好家伙,至少十几挺重机正对着这边疯狂扫射,弹雨如织,暗红色弹道密密麻麻,比蜘蛛网还密,每秒钟都有上百发甚至几百发重机枪子弹倾泄过来,把墙皮一层层的削掉,其中不少从窗户飞进来,杀伤力惊人,绝对是打哪碎哪,打准死谁!两名机枪手在扶正被炸翻的重机枪的时候动作幅度稍大,不慎把头抬高了一点,就听到当当两声,两发机枪子弹射穿了他们的钢盔,拉出一道血线,颓然倒下。曹团长也不多说,赶紧趴下,叫:“敌人上来了,迫击炮手,把所有炮弹都给我拿出来往下面狠狠的砸!” 敌人都黏着你打了,迫击炮这类曲射武器基本丧失了作用,所以炮手咬着牙把成箱成箱的炮弹搬了过来分下去,每人分到了两颗,这玩意威力可比手榴弹强多了。 在空前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数十名苏联伞兵冲了过来。他们的冲击毫无花巧,只追求一个快字。第16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已经出现在滨州线,主力恐怕也不远了,第79空降师已经没有时间在这片废墟里多作纠缠,必须尽快结束巷战,集中全力对付第16集团军。一个伞兵师对抗一个集团军本来就处于劣势,打野战那是想都不要想,脑残了才会这样做,师部的计划是将第16集团军放进市区里打巷战,充份发挥第79空降极其出色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团队默契,在空军的配合下把大庆变成第16集团军的血肉磨坊。伞兵在野外很难打得过机械化部队,但是在城市里就不好说了,如果打成僵持,再钓出沈阳军区一个集团军————比如说第39集团军或者a集团军——— —那绝对是奥加尔科夫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这就要求他们尽快将那些顽强的华国民兵肃清,否则外有第16集团军步步紧逼,内有熟悉地形的民兵到处捣乱,这仗还怎么打! 曹团长冷冷的盯着苏联伞兵,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师长受伤了,他是实际上的指挥官,大家都得服从他的指挥。 苏联伞兵的先头部队已经冲进了一楼。一楼传来两挺56式轻机枪密集的扫射声,还有ak-74自动步枪的点射,几秒钟之后,枪声便沉寂了下去,不用说,守卫一楼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了。接着,二楼楼梯口传来激烈的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苏军推进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顾及自身伤亡了,这种打法真叫人吃不消! 更多的苏联伞兵冲向大楼,他们想一鼓作气将师部拿下! 曹团长大喝:“投!” 嗖嗖嗖———— 躲在窗边的士兵连看都不用看,手一扬,十几枚60炮炮弹就砸了下去。60毫米口径炮弹虽然小巧,但是从高楼上扔下去也颇具杀伤力了,两名倒霉倒到佬佬家的苏联伞兵被砸个正头,头盔发出当一声大响,眼前金星乱舞,接着火光一闪,轰隆一声,登时血肉横飞。这十几枚炮弹有好几枚直接丢到苏联伞兵脚下,好多苏联伞兵被爆炸的气浪掀得双脚离地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水泥地板上,身体扭了几扭就不动弹了,一阵爆炸过后,至少十几名苏联伞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再投!” 又有十几名民兵把手里的炮弹抡了出去。只不过这次苏军已经有了防备,好几挺机枪对准这个楼层各个窗户猛扫,几名民兵手里的炮弹还没有投出去,手臂就爆出了一团血花,运气不到的手腕被一枪打断,痛得他们惨叫着跳了起来,完全把身体暴露在了机枪火力网面前,成丛的子弹飞来,密集的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上炸出大团血花和肉屑,身体触电般抽动着,等到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已经被打成一团烂肉了。这还算好的,有一发炮弹掉在地板上,触发了引信,当场爆炸,投弹的固然粉身碎骨,附近几名士兵也被炸翻,倒在血泊中。 一排火箭弹从广场周边的建筑物中斜冲而出,在冲锋的苏联伞兵中间炸起一排火球,好几名苏联伞兵被冲击波抛起几米高,真正享受到了飞一般的感觉。躲在那些建筑物里的士兵大概也意识到苏联人要发动总攻了,一边跟牵制自己的苏联伞兵激战一边竭尽所能支持师部,机枪子弹火箭弹一起扫过来,炸得冲向师部的苏联伞兵人仰马 翻。换作别的部队碰到这种交叉火力拦截,早就选择暂时撤退,调整兵力先将政府办公大楼周围的小据点拔掉再专心啃这块硬骨头,但是安德烈营长不吃这一套,在他的命令之下,再多的伞兵在更加凶猛的火力掩护下冲了上去,很快就冲进大楼里与民兵们激战起来。大楼里枪声爆炸声以及打肺里吼出来的狂嗥没有一秒钟的停顿,民兵和伞兵在楼梯,在走廊,在每一个房间里野兽般厮杀着,步枪几乎是顶着对方的胸口开火,手榴弹照着一颗颗脑袋狂砸,刺刀和匕首捅进肉体时发出的闷响令人汗毛倒竖,当它们拔出来的时候必须带出一彪鲜血。楼梯是打得最激烈的地方,不用多,一支冲锋枪就能把楼梯守得死死的,在击毙持枪的士兵之前冲上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狭窄而曲折的战场使得手榴弹和手雷成了最有效的杀人利器,防御型手榴弹和高爆手雷在这狭窄之极的空间飞舞,灼热的气浪和弹片无情地将这个空间里的一切生命通通扫入死神的怀抱,谁要是能在这里挺上五秒钟没有中弹的,都算得上是韦小宝级福星了。第九民兵师的民兵和苏联伞兵都发了狠,在这方寸之地正面硬碰,没有丝毫花巧,攻守双方的士兵死光一批又顶上一批,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很快,楼梯里就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一级级楼梯往下淌,红得怵人。 打到这个份上,师长也红了眼,不顾左右的劝阻,跑到窗口枪过一挺重机枪面容扭曲的扣动着板机,将子弹一片片的泼下去,每打倒一名苏联伞兵就怒吼一声:“去死吧!”状若疯狂。他的射击很精准,一连扫倒了十几名苏联伞兵,迫使苏联伞兵放慢了冲锋的速度。曹团长趁机指挥士兵们往苏联伞兵头顶狠甩手榴弹,炸得苏联伞兵叫苦不迭。他看到一名苏联军官挥舞着手枪在那里叫着什么,二话不说,一枚60炮炮弹扔了下去,轰的一声,那家伙连同那把惹眼的手枪一起消失不见了,这名军官可能是中尉之类的,反正不是小角色,他被炸死使苏军出现了混乱,那种一以贯之的锐气稍挫,攻势不再像刚才那么猛了。曹团长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师长在怒吼:“供弹手死哪里去了?过来帮我装弹啊!”原来他一条弹带已经打光了,一只手又有伤,自己无法装弹,机枪暂停了射击。 曹团长心里感到不妙,重机枪手永远是敌军首先要干掉的目标,狙击手都盯着呢,你一条弹带扫掉了敌人十几个,人家早就注意上你了,还呆在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大吼:“师长,闪开!” 来不及了! 砰! 绵密得没有一秒 钟停顿的枪声中,svd狙击步枪的枪响仍然是那样的刺耳,谁也不知道这发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反正它穿过射孔,击中了师长劲部,师长颈部炸起一团血雾,半边脖子被打断了,断裂的血管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喷起两米多高!他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嘶哑的笑:“狗日的,枪法真不错,这样都能打中!”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蜷曲成一团,这一枪不光打断了血管,连食道都伤着了,大量血液涌进食道,他痛苦地咳嗽着,咳出一团团血浆。曹团长扑过去扶住他的头,放声狂叫:“医务兵!医务兵!赶紧给我滚过来!” 师长喷出一大口血,脸上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神情很平静:“别喊,喊……也没用,医务兵早就死光了……这一枪可以说是我自找的,敌军很快就冲上来了,我可不敢保证我到最后关头有没有勇气拉光荣弹,但是我又不想当俘虏……干掉了他们十几个,够本啦!” 曹团长呆了。 师长的眼神开始涣散,他没有交代什么,也用不着交代什么了,顶多再过十几分钟,第九民兵师就不存在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露出一丝惨笑,嘴唇翕动着,声音低不可闻:“师长……我给你……丢脸……了……” 曹团长知道,师长口中的“师长”,就是第一空中突击师的第一任师长,柳维平。师长曾在第一空中突击师服役,参加过安南战争和贝兰战争,屡立战功,后来因为战疾不得不退伍回家,被上级任命为第九民兵师师长。 呼! 一条黑红色火龙在楼梯口窜了出来,被扫中的士兵马上变成了火人,发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声。曹团长咬着牙拔出手枪砰砰砰一连几枪,惨叫声戛然而止。一名浑身是血的连长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惊慌:“团长,三道楼梯全部失守,敌军冲上来了,怎么办?”吼完了才发现师长已经牺牲,当场呆住了。 曹团长恶狠狠的说:“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呼! 那条恶毒的火龙又窜了上来,两名守卫楼梯的士兵发出半声惨叫,变成了两具焦黑的骷髅。一名苏联喷火兵冲了上来,曹团长扬手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接着,一串子弹射上来,两名手持ak-74突击步枪的苏联伞兵仗着厚厚的防弹衣冲了上来,开枪乱扫。曹团长狞笑:“师长,我给你报仇了!”照着那两名伞兵的脖子砰砰两枪,那两名伞兵同时中弹,半边脖子被杀伤力极强的54式军用手枪打断,血喷起两三米倒,倒在地上捂着伤口抽搐着,他们恐怕挺不 过三分钟了。第四名苏联伞兵出现在楼梯口,曹团长正想射击,一梭子弹斜刺里飞了过来,其中一发从他左腑射入,右肩穿出,他的手体摇晃一下,一枪打空,那名苏联伞兵扣动板机,一个三连射,三发子弹打在他的胸口,前胸入后胸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倒。更多的苏联伞兵冲了上来,混战随即展开。他徒劳的瞪大眼睛,眼前的景物却越来越糊模,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怒吼声,惨叫声,越来越遥远,最后,他的世界陷入了死寂。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在死神将他的灵魂带走之前睁开眼睛,看着几名正围着他不知道想干什么的苏联伞兵,咳出一口血,带着一丝惨笑说:“柳少将……会给我们报仇的!今天的大庆,就是明天的莫斯科!” 第七十六章血战滨州线(五) “小裤ma快过来,哥哥请你们吃西瓜!” 爆豆般密集的枪声中,小广西的鬼哭狼嚎格外的刺耳。眼看着那么多训练有素的苏联伞兵拉开作战队形猛冲过来,这小子兴奋得眼冒绿光,嗷嗷直叫。他躲在一堵断墙后面头也不抬,任凭弹雨冲刷着墙壁,把墙皮一层层的削掉,等苏联伞兵冲得足够近了,他猛的一脚将一枚丢到他身边的高爆手雷踢开,手一抡,一枚橡胶球飞了出去,落到地上又马上弹走,一路蹦蹦跳跳的朝着人最多的地方滚了过去。两名苏联伞兵似乎看出不对头,转过枪口对准橡胶球就想开火,我一记双连发,两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射进了他们小腹,打穿防弹衣前边进后面出,扯出一段肠子直飞出去。与此同时,犀牛那挺六管旋转重机枪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六根枪管飞速转动,喷出一道灼热的膛焰,一条火龙猛窜出去,扑进苏联伞兵中间,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被这条火龙扫中的苏联伞兵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重机枪子弹扫成了碎片,血肉溅出七八米开外!而苏联伞兵的ak-74步枪子弹也成串的打在他的防弹衣上,啪啪作响。ak-74自动步枪子弹的穿透力很强,火力也非常凶猛,在一百米内,一般的防弹衣根本就防不住,但是那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穿的是强化版,一百米内除非用穿甲弹,否则突击步枪很难打得穿,所以尽管苏联伞兵的子弹打在防弹陶瓷上啪啪作响,犀牛也仅仅是皱皱眉头,身体略略摇晃而已,但是他扫出的子弹却打谁死谁,打哪碎哪!整整一个小组被他打成了碎片之后,苏联伞兵已经意识到,跟这辆人形装甲车对射简直就是自己找死,没办法,赶紧趴下,先躲过这轮变态的火力再说吧! 然而,当他们趴下之后,却吃惊的发现,好几枚橡胶球蹦蹦跳跳的蹦了过来,蹦得最欢的就是小广西投出的那枚! 轰轰轰! 橡胶球弹起一米多高,在众多苏联伞兵疑惑的目光中爆成团团火球,尖锐之极的锰钢飞钉密如雨点呈一百八十度扇形倾泄而下,那密度还不至于连老鼠都钉进地面,但是大于野兔的生物想活下来就得靠运气了!噗噗噗噗噗!锰钢飞钉射穿肉体的闷响密集的响起,随之响起的是苏联伞兵的惨叫,十几名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的苏联伞兵背部被打成了马蜂窝,血肉模糊,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还没完,这三枚刚爆炸,又有三枚同样的橡胶球蹦了过来,现在苏联伞兵已经知道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橡胶球是什么东东了,一个个脸色发白,现在他们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跳起来躲开,百分之百会被六 管旋转重机枪打成碎片;老老实实趴在那里,十有八九会让这些橡胶球炸死!是跳起来闪避橡胶球还是趴在地上躲避重机枪扫射,这样的选择题让你在五秒钟之内给出答案,你选哪一个? 不管是选哪个,你都是死定了! 橡胶球越逼越近,离橡胶球最近的一名苏联伞兵突然低吼一声,双手在地面一撑,往前扑出,把橡胶球捞住然后压在身体下面!轰!橡胶球爆炸的声音很沉闷,一团青白色火球腾起几米高然后飞散开来,雨点般落下,是白磷弹!用身体压住橡胶球的那名苏联伞兵变成了火人,颜色绝不正常的火焰让他全身都着火,发出刺鼻的焦臭味,但是他感觉不到痛苦,因为在橡胶球爆炸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小广西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这枚橡胶球,里面装的可是加了粒的白磷弹芯啊,一旦爆炸,方圆二十米内的人都会被烧个焦头烂额,可是被人压住了,绝大部份的火焰都溅到了那名苏联伞兵身上,杀伤力大减,没能弄死几个苏联伞兵。不过另外两枚橡胶球还是给苏联伞兵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六枚橡胶球砸过去,一个伞兵排基本被打残了。 “催泪弹!”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被华军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和橡胶球打得死伤累累,苏军侦察连连长快气疯了,发出一声大吼。这支华军侦察兵战斗力之强悍,出乎他的意料,防弹装备先进就不说了,单兵武器的杀伤力更是变态,枪声一响他的士兵就血肉横飞,好些士兵被拦腰打成两截,就连bm-2伞兵战车的装甲也被一枪打穿,驾驶室被飞溅的血浆糊了一遍,最后两辆伞兵战车就这样被打哑了,这是高射机枪或者反器材狙击步枪才有的威力!橡胶球更加要命,这鬼玩意简直就是为巷战和堑壕战量身订制的,越是复杂的地形越能发挥出威力,专往人多的地方蹦,防不胜防,照这样打下去,他们非吃大亏不可! 一排催泪弹抡了过来,一团团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我屏住呼吸,但眼睛却一阵阵刺痛,睁不开来,要不是戴着护目镜,此时恐怕早就泪流满面了。无可奈何,我只好抡出一枚笨重的手雷,然后迅速撤退,我可不想吸入这种辛辣的气体,咳成一张弓! 这枚手雷落在地上爆炸,几十道电弧从中狂窜而出,嘶嘶作响,爬上了苏联伞兵的钢盔和步枪,冲他们张牙舞爪。几名苏联伞兵发出半声尖叫,整个人弹出七八米开外,重机枪子弹追了过来,将他们卷住甩出老远,凭空沥下一阵血雨。 犀牛叫:“我这箱子弹打光了,掩护我!”话音刚落, 六管旋转重机枪那叫人透不过气来的轰鸣声便戛然而止,密不透风的弹幕消失了。苏联伞兵一跃而起,步枪子弹和手雷一并飞了过来,数挺班用轻机枪打得弹壳飞溅,犀牛的身体在弹雨中摇摇晃晃,黝黑的脸胀得通红,突然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把防弹玻璃面罩喷得一片腥红,防弹衣虽然能挡住子弹,但是子弹那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他给震伤了。他大吼一声,拔出一支冲锋枪扫了过去。我们不顾步步逼近的催泪瓦斯,瞪大眼睛朝苏联伞兵扣动板机,好几支后羿式自动步枪同时开火,借着催泪弹掩护冲在最前面的苏联伞兵身体一轻,整个人断成两截,上半身腾云驾雾的飞出几米外,内脏乱飞。但是苏联伞兵没有退却,他们知道一旦让犀牛换好了子弹,他们将会出现更大的伤亡,所以咬着牙往前冲,丝毫不顾及伤亡了! 老虎叫:“犀牛,到我这边来!”扬手抡出一枚手雷,嘶嘶狂舞的电弧又放倒了两名苏联伞兵,但是一发机枪子弹打在他面前然后跳起,正中他左眼,他的眼前顿时一片血红,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一发子弹打中他的头,他的头向后一扬,趴在地上不动了。 犀牛一边射击一边朝老虎那边跑过去,那个位置比他原来的位置安全得多。在我的呼叫下,陆地火力平台一边打来两发炮弹,弹片扫倒了二十米内的苏联伞兵,追着犀牛不放的弹雨总算稀疏了一点。但是不等我把心头大石放下,远远的传来一声炮响,一发125毫米口径榴弹呼啸而来,轰隆!地面狠狠一震,一大团火光冲天而起,犀牛的身影消失在翻滚的火光和尖啸的碎片中,只剩下一片防弹衣在高空中翻滚。 坦克!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天空,我分明看到一辆t-64坦克高高的扬起炮管,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操你妹的,伞兵部队居然还拥有主战坦克,见鬼了! 我冲着步话机大吼:“山东,给我干掉那辆坦克!” 山东没有按照我的命令马上开火,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老大,情况不妙啊,好几辆坦克朝我们冲过来了,至少一个坦克连……我操,还有米-24直升机!” 不用他提醒我也看到了,两架米-24武装直升机沉沉低吼着扑了过来,而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裂,只有成群的坦克辗压地面时才会产生这样的震动!苏联人还真大方,为了收拾我们一个班,不光出动了一个坦克连,还捎带上了两架武装直升机!何必呢?根本就不用出动坦克,光是那两架武装直升机就能将我们敲个一干二净了! 那几辆t-64离我们越来越近了,12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轮番射击,打得我们的阵地碎石横飞,再加上机枪扫射,叫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山东换上穿甲弹照着领头那辆t-64就是一炮,炮弹准备击中了t-64,爆出刺眼的火光,t-64给打得冒起浓烟,停在了原地。但是这一炮也把他的位置给暴露出来了,至少三辆t-64朝着陆地火力平台所在的位置玩命的开火,陆地火力平台的红外信号很小,难以锁定,所有苏联人干脆就来个以模糊制精确,二三十发炮弹对着概位置砸过去,总有一两发能命中的,只要有一发击中,那辆陆地火力平台也完了!我感到揪心,陆地火力平台那身板可经不起t-64一炮啊!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苏联伞兵的刺刀快捅到我们胸口了,换句话说,山东现在孤立无援,不是他以一敌三干掉那三辆t-64,就是那三辆t-64干掉他!这场短暂而激烈的遭遇战在达到了高潮,枪声炮声震天动地,废墟中千百条弹道错横交错,高压滑膛炮射出的炮弹贴着我们的头皮飞来飞去,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胸口烦闷几乎吐血! 轰轰轰轰轰轰! 就在我们疯狂射击跟苏联伞兵打成一锅粥的时候,远处传来排山倒海般的炮声,我们望眼欲穿的炮火支援总算来了!滚雷似的一波波滚滚而来,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彩,一排排炮弹火球般从天际飞旋而下,落入苏联伞兵中间,炸起一朵朵黑红色毒蘑菇,炽热得几乎燃烧起来的弹片以爆速层层扩散,无情地切割着苏联伞兵的肉体,将他们撕成一蓬血雾!好些苏联士兵被气浪抛起老高,然后撕成几块,至于被弹片削断手脚的就更多了,黑红色毒蘑菇一排排的往前推,苏联伞兵面无人色,要么卧倒找掩护,要到发足狂奔试图逃过炮火覆盖,不管他们作出什么样的反应,火墙辗过之后,一切都变成了齑粉,再也找不到丝毫生命的痕迹了。至于那三辆t-64,仗着厚厚的装甲一边射击一边倒退,结果没逃出多远就被从天而降的炮弹击中,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 大地震动,烈焰飞腾,残砂碎石混合在流火之中冲向天空,重炮集群齐射制造出的场面永远是瑰丽而残酷,这是我们这些数字化士兵最喜欢看到的画面,只是,拼到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看到这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 第七十七章炼狱(一) 第16集团军指挥部。 “报告,军旗大队一个班在铁家屯与苏军一个连爆发激战,伤亡近半,但是在炮兵的支援下击溃了苏军,击毁了九辆伞兵战车和四辆t-64坦克,击落一架米-24武装直升机,毙伤苏军六十余人!” 在军长望着沙盘拧紧眉头思考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少校参谋大声报告。 军长拧成一团疙瘩的眉头慢慢舒开,呵呵一笑:“一个班打败一个连,歼敌六十余名,军旗大队果然名不虚传来,看样请求他们协助作战这步棋是下对了。” 刘参谋长说:“是啊,军旗大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打仗,积累了大量实战经验,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可都是无价之宝啊!不过他们的伤亡也太大了,一仗就损失了一半,跟军旗大队不好交代啊。” 军长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特种部队也不例外。”他的目光落在铁家屯,这个屯子就在滨州线上,离大庆市区只有一步之遥。他沉吟片刻,说:“看样子,苏军是早有准备啊,早早在外围设下埋伏,就等着我们钻进去了!” 刘参谋长说:“苏联陆军一直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伞兵部队尤其如此,不说军官,即便是普通士兵,素质也很高,是个劲敌啊!当然,他们毕竟是空降部队,火力单薄,补给有限,在野外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歼灭,但是如果他们缩进市区,可就……” “很麻烦。”军长截口说,“空降兵的战斗力比步兵强出一截,而巷战又极大的限制了我们的火力发挥,很大程度上,巷战就是单兵与单兵,小队与小队之间的较量,跟他们打巷战,我们很吃亏。只是就算是吃亏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打,在最短时间之内夺回大庆!”至于夺回大庆之后怎么办,他没有说,理智一点的人都知道,在苏军海啸一般的攻势之下,大庆是守不住的,就算能夺回来,最终也会丢掉,只有尽最大限度把城市的财富搬走,将一些关键的调施摧毁,尽量不给敌人留下可供利用的资源。当然,这也意味着不管此战胜败,大庆都将被彻底摧毁,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刘参谋长叹息:“这一仗打完,大庆怕是彻底毁了吧?也不知道城里的民兵是否还在抵抗。” 军长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民兵和武警、警察以及凡是拿得动枪的人都还在抵抗,因为他们是共和国军人,宁为战死鬼不当亡国奴的共和国军人!命令第46、第47步兵师,尽快发动进攻,冲进城去跟仍在顽强抵抗的民兵会合!第四装甲师隐蔽待 命,等到战机出现,马上发起进攻,夺回油田!” 一声令下,一场空前血腥的巷战拉开了序幕。 刚才那一轮炮火算是彻底把铁家屯给毁了,整个屯子给炸成了一片焦土,到处都是一米多深的弹坑,到处都是冒着青烟的废墟,看不到一幢完整的建筑物,只剩下断墙歪歪扭扭的竖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弹孔中还在冒着热气。第16集团军第46步兵师侦察营一个连已经赶到,看到满地碎尸,一个个直吐舌头。他们连长————一个白白净净戴着眼镜,透着一股书卷味的少校大步走过来,朝我们竖起一根大拇指:“老兵,这次我真的服了你们了,就你们几个人,居然把一个伞兵连打得这么惨,不服都不行啊!” 我说:“少拍马屁了,要不是炮火支援来得及时,哥几个早就挂啦!我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啊,照你们这速度,等你们赶到,乌龟都爬出八公里远了!” 连长有些无奈:“半路上遇到两名苏军狙击手,跟他们打了整整半个小时……他妈的,这帮臭虫还真难对付,一连射杀了我好几名士兵,最后用迫击炮轰才把他们给轰出来!” 我说:“得手后还会留在原地等你用迫击炮轰的狙击手能叫狙击手吗?充其量只能算是神枪手。好了,连长大人,现在我们不说这些,先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这条公路可以直接进入市区,但是我估计这一路上苏联伞兵肯定布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我们往他们口袋里面钻了,苏联伞兵的战斗力可是很强悍的,一个不留神,我们会被他们咬得连渣都不剩!” 连长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尽快突入市区,与仍在抵抗的民兵会合……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啊。老兵,你们呆在后面,引导炮火的事情可要拜托你们了!”干脆利落的一挥手,几辆装甲车开动起来,辗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公路朝市中心冲去。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侦察兵,怕是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了,前方危机四伏,处处陷阱,更要命的是这是在我们的城市里作战,顾及到城中居民的安全,很多时候无法展开火力侦察,这一切都将让侦察兵付出血的代价!妈的,在军队里呆了十年,这么窝囊的仗还从来没有打过! 山东问:“老大,怎么办?” 我无可奈何的说:“跟上吧,跟侦察连保持一定距离……不,跟他们师部联系,让他们调一批无人装甲车过来帮侦察兵吸引敌人的火力,否则不等进入市区,侦察兵的血就流干了!” 没过多久 ,一批无人装甲车就到位了。这些玩意全是假冒伪劣产品,装甲草纸薄,火控、雷达、火力什么的通通都谈不上,它们一发子弹都没有,就一个壳子,一个用便宜得掉渣的拖拉机底盘和不锈钢焊接而成的壳子。但是在我们的遥控指挥下,这支有枪没弹的装甲部队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列沉沉低吼着往前冲,居然还真有几分装甲部队的威风霸气!侦察兵则躲在后面,有无人车当先头部队,谁还乐意跑到前面招子弹啊? 无人车队前进了几公里,一路平安无事。只是好景不长,当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枚恭候多时的反坦克地雷爆炸了,一团火光震裂地面冲出,将先头那辆无人装甲车炸翻,接着,重机枪的轰鸣和火箭弹的尖啸接踵而来,两挺高射机枪在两百米外一个厂房的二楼窗口吐出了长达一米的火舌,子弹壳下雨似的往下掉,子弹成片的泼过来,在无人装甲车身上打出一个个深深的窟窿,要是里面有人的话,只怕已经是血肉横飞了。这还不算,团团火球从各个角落喷发而出,成排的火箭弹尖啸着以亚音速朝侦察连盖了过来,每一枚都准得出奇!连高射机枪子弹都挡不住的无人装甲车遭到反坦克火箭弹攻击,命运自然十分悲惨,轰隆轰轰的巨响接连不断,那十几辆无人装甲车一辆接一团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乱飞,公里上烈焰飞腾,那情景可把打埋伏的苏联伞兵吓了一跳————貌似我们的rpg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吧,怎么就把整辆装甲车都给打烂了呢! 两发火箭弹越过无人装甲车群,落在侦察连一辆越野吉普车和一辆步兵战车身上,两团火球爆裂而出,碎肉乱飞,数名侦察兵被炸成了一团血雾。连长不为所动,大喝:“迫击炮排开火,打掉苏军的火力点!” 咣咣咣咣咣!一阵铜音响起,六门100毫米口径车载迫击炮同时开火,一排炮弹砸了过去,好几个苏军火力点都让爆炸的烟焰覆盖。烟焰刚刚腾起,又一排炮弹砸了过去,这是最典型的急速射,每门迫击炮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打出二十发炮弹,形成密集的弹雨,给予敌军重大杀伤,一时间,前方公路上爆炸连连,碎片横飞,烟焰翻滚,好些苏联伞兵被这猛烈的炮火逐一炸飞。那幢厂房成了重灾区,这么多炮弹,至少有四分之一百奔它去的,直炸得砖石飞溅。邪门的是,它挨了这么多炮弹,居然一动不动,靠,看样子豆腐渣工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换了南方沿海地区的那种偷工减料的楼房,不用100毫米迫击炮,一枚防御型手榴弹就能炸塌,把里面的人活埋,多省事! 估了厂房的抗打击能力让侦察连付出了血的代价,两条高射机枪子弹联成的火龙交叉扫过,在地面上炸起一团团灼热的烟尘,四名打得正欢的炮兵被子弹生生扫成了八截,血溅得整车都是,惨不忍睹。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杀伤力太强,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在它面前,什么防弹衣防弹头盔,通通都是扯淡,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运气好不好了!我就亲眼看到一名侦察兵头部中弹,钢盔砰一声炸成几块碎裂开来,连带碎裂开来的,是他的头颅,都给打成一团浆糊了。我大怒:“山东,干掉那两挺重机枪!” 山东叫:“我已经锁定目标了,马上请他们吃大饼!开火”随着他一声大吼,火控员按下电钮,轰一声,一发122毫米炮弹近乎水平的轰了过去,随即被厚厚的墙壁挡住了去跟。连坦克装甲都能撞穿的炮弹轻而易举的钻穿了墙壁,在楼房里面炸开,液体飞溅,一遇到空气就变成乳白色汽体,膨胀开来,吞噬一切!操纵重机枪扫得正欢的苏联伞兵刷一下,脸色变得惨白,机灵一点的扔下重机枪纵身跳了下去,至于这么高跳下去会不会扭伤,已经顾不上了! 轰! 厂房内部传出一声巨响,气体变成了赤红的火雾,以每秒钟两千五百米的速度扩散,堪比海啸,被扫中的苏联士兵布娃娃似的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变成了一团肉泥,那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被掀翻,致命的弹雨戛然而止。摆脱了敌军火力压制的侦察兵发出怒吼,冲了上去,车载重机枪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一道道火舌横扫而出,地面顿时被弹幕给盖住了。而以那个十字路口为中心,数挺轻机枪也把成串的子弹朝这边扫过来,两辆bm-2伞兵战车从浓烟中冲出,73毫米滑膛炮炮口喷出雷霆万钧的火球,一辆军用吉普车被击中,炮弹爆炸的威力将它抛起五六米高。重机枪子弹马上朝它们扫了过去,在它们身上凿出一串串火星,迫击炮炮弹成排的落下,在它们前后左右爆炸,硝烟和尘埃让车里的人什么都看不见,其中一发炮弹走了狗屎运,正好落在一辆伞兵战车身上,轰的一下,炮塔歪到了一边,里面的人估计被震得够呛,半天都没有动静,穿透滚滚烟尘射来的30毫钨钢穿甲弹落井下石的撕开车体射进来,将里面的人打得支离破碎,看样子这辆伞兵战车再也动不了了。 “果然是十面埋伏。”我咕哝一声,这帮孙子埋伏得真好,无人机反复侦察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要不是把无人装甲车放在前面引他们开火,只怕这个侦察连少说也得倒下三分之一了。再看路口,已经变成了最血腥的战场,机枪面 对面的对扫,火箭弹成排的飞起,成排的落下,炸起成排的火球,迫击炮炮弹飞行发出的尖啸声叫人心烦意乱,那密集的爆炸声更让人心惊肉跳。时不时有火箭弹拖着一溜火光在头顶迎头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弹片火焰飞溅而下,沾到谁谁倒霉。上千米之外同样有烈焰飞腾而起,那里也在展开一场激战,枪声,炮声,爆炸声,还有压抑不住的惨叫声,一个个恐怖的音符交汇成了战争的乐章,死神在欢呼,恶魔在狞笑! 天边隐隐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航灯像闪烁,像一个个恶魔正朝我们飞快的眨着眼睛。大概是觉得用空降兵跟我们硬拼不划算,第16集团军的前锋部队刚接近市区,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强击机杀过来了。 第七十八章炼狱(二) 苏军战机一波接一波的掠过天空,鬼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歼击机是身怀绝技的剑客,灵动飘逸,一剑封喉;轰炸机是无敌战机,仗着庞大的身躯毫无顾忌一路辗压,一路辗过一路是血;强击机是具装重骑,凶狠、狂暴,挟带巨大的动能风驰电掣的冲撞而来,再牢固的防线也会被它们撞得分崩离析……无数苏军战机在天空中肆虐,航空火箭和反坦克导弹密如骤雨,第46步兵师的装甲部队顿时被裹在一片电闪之中,隆隆行进的坦克被打得碎片乱飞,装甲车装甲被击穿,从中喷出灼热的火焰和气体,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更是血肉横飞;至于苏-24和图-22m投下的航空炸弹,更是跟竹筒倒豆子一般,那一阵紧接一阵的尖啸声令人发疯,爆炸的火光和气浪吹起灼热的尘埃,一浪高过一浪,堪比海啸,任何挡在它们前面的东西都将被毫不留情地彻底粉碎!兵力都还没来得及充份展开的第46步兵师遭到了极其猛烈的轰炸,陷入了混乱之中。 轰轰轰! 天空中一连传来一连串巨响,多架图-22m逆火远程战略轰炸机从第16集团军重兵集结区域上空呼啸而过,成串的集束炸弹飞甩而下,在低空炸开,杀伤子炸弹、反装甲子炸弹、高爆燃烧子炸弹如同倾盆大雨,倾泄而下,绵密的爆炸产生的烟焰如同火山爆发般狂暴、恐怖,第47步兵师前锋一个装甲营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主力部队也被炸得死伤累累。这种大面积无差别轰炸毫无技术可言,但是图-22m的载弹量惊人,对着同一个目标投下的炸弹多到一定程度,无制导炸弹同样也能发挥出精确制导炸弹的威力,甚至比精确制导炸弹还要恐怖!这些瘟神在天空中肆虐,每一枚子母弹投下,都会有一片华军士兵血肉模糊的倒在被炸成月球表面的战场上,鲜血从破碎的身体喷涌而出。 防空部队此时完全打疯了,高射炮对着天空扫出一道道钢铁瀑布,防空导弹成群的腾空而起,扑向肆无忌惮的苏军战机,高射机枪和轻重机枪扫出的弹幕几乎遮住了夜空,在夜空中形成稠密的、炽热的火力网,即便是国庆的烟火,也相形见拙。在地面被炸得烈焰飞腾火光翻滚的时候,天空中同样时不时有一团团火球爆开,不管是皮糙肉厚的强击机还是皮薄馅多的战斗轰炸机,被打中了就得粉身碎骨,击伤?第16集团军全体将士表示没兴趣! 在百里开外的铁路线上,惨烈的搏杀早已趋白热化。铁路线上停着好十几列军列,很多军用物资和兵员来不及疏散,苏军机群就杀到了,带来了毁灭的火焰。第16集团军防空导弹部队以 及铁道部队官兵急红了眼,一门门高射炮往往是一卸下车就架起来对着天空玩命扫射,单兵肩射防空导弹成了最抢手的东东,一个个弹药箱被撬开,连标签都没有撕的导弹被一双双大手抓起来塞进发射管中,瞄准远处的敌机开火,扛着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的士兵绝大多数没有取得战果便被水银泄地般的机炮扫射打得粉碎,但是没有人后退一步!在他们顽强抵抗的时候,铁道部队的官兵不顾从天而降的弹雨,尽最快的速度疏散物资,即使是被一批批的扫倒也在所不惜。很快,地上多了好几堆燃烧的机体残骸,而铁路附近也是尸横遍地,惨烈之极。 这是精心策划的大轰炸,苏联前线航空兵乘空一军精锐尽出前往外蒙掩护136集团军撤退、对大庆的空中支援大大减弱之机倾巢出动,对立足未稳的第16集团军展开大规模轰炸,空一军赶来支援的枭龙歼击机和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都被米格-29和米格-25构形的米格走廊挡在了战区之外,根本就冲不进来,只能看着铁路线上火光一团接一团的腾起,越冲越高,眼睛几乎瞪出血来。 鏖战良久,在付出被击落一架图-16轰炸机和两架米格-23战斗轰炸机之后,苏-24战斗轰炸机发射的反辐射导弹击毁了华军五辆车载防空雷达,华军严密的防空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苏-25强击机趁机突进,一连发射了八枚300毫米制导火箭。华军防空部队几乎所有的防空火力都朝着那八枚制导火箭扫来,弹雨如墙,以超音速飞行的300毫米制导火箭一枚接一枚被撕成了烟花,但最终还是有两枚成功地避开了稠密的火力,一头扎进一列军列的车身,引爆了车里没来得及卸下的弹药!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炸在铁路上扬起,直冲云宵,火球胀裂了车皮,一团接一团的膨胀而出,冲向天空,形成了一团黑红色的急剧膨胀的蘑菇云,恐怖的冲击波将旁边那列卸空了还没来得及开走的军列一节节的掀起,很多士兵只见眼前强光闪过,就失去了意识————他们的身体已经瞬间汽化,不复存在了。离得远一点的士兵也没能逃脱厄运,“趴下”这一念头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堪比海啸的冲击波就冲了过来,他们身不由己,被混合着火焰、尘埃与硝烟的爆风卷住随意撕扯成碎片,然后抛向远方,残肢碎肉飞出五六百米远,而被冲击波抛起的炮弹飞出更远,甚至在七八公里外都找得到。 一大段铁路被炸了个底朝天,军列残骸趴在上面熊熊燃烧,发生此起彼伏的爆炸,以这段铁路为中心, 半径三百米内人畜无存,四百多名士兵当场丧生,受伤的更多,数百吨物资化为乌有。这场大爆炸给刚刚拉开序幕的大庆战役蒙上了一层阴影,它意味着第16集团军乃至整个哈大齐工业走廊的守军都必须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阴影之下作战,在苦苦抵抗席卷而来的装甲洪流的同时还得提防天空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死神。如此不利的态势,就算是战神复生,也很难有几分胜算。 得知铁路线被炸得一塌糊涂,后勤部队官兵死伤惨重之后,参谋长气得眼珠都红了,军长却出奇的冷静,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他冷静地命令部队加强防空,尽快杀入城区跟苏军绞在一起,利用复杂的环境和犬牙交错我中有敌敌中有我的态势限制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发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继续呆在野外,不用从各个方向汹涌而来的苏军机械化部队合围,光是苏军轰炸机群就能将他们炸个精光。只是这道命令意味着第16集团军必须付出很多原本不必付出的代价,拿尸体去填平苏军的防线! “要是这场战争晚几年爆发就好了……” 看着几份对我军极度不利的、等同于噩耗的情报,军长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他对参谋长发出一声慨叹。 参谋长深有同感,是的,晚几年爆炸就好了。现在的形势对共和国是如此的有利,尽管共和国跟北约的关系很糟,朋友是肯定做不成了,但至少共和国已经成为北约无法打败的敌人;南亚那一战已经开始吃红利了,这一战让共和国得到了进入印度洋的出海口,可以直接利用中东的石油和非洲的矿产,其价值不可估量;东瀛在去年被揍得吐血,现在仍在舔伤口,而台湾……和平统一基调早已定下,红旗在台北上空飘扬只是时间问题,乐观一点的估计,最多在九零年,就能收回台湾,完成统一,共和国的军事、经济力量都在突飞猛进,而苏联则持续衰退,到那时再跟苏联开战,打得肯定会比现在轻松得多!只可惜,苏联不肯给共和国时间,他们很清楚自己正在以一种何等惊人的速度衰退下去,所以拼尽全力,想趁着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消失,把共和国打趴下! 参谋长黯然问:“我们该怎么办?苏联前线空军完全遮住了我们的后勤运输线,如果不能保住生命线,这仗根本没法打。是不是请求空一军加大对我们的支援力度,至少保证我们的后勤运输的安全?” 军长说:“空一军要兼顾内蒙古和东北,东挡西杀的,就算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他们肯定会加强对我们的支援力度,只不过光凭他们是无法完全将 苏联轰炸机挡在铁路线之外的,说到底,还得靠我们自己。命令,大庆到哈尔滨一带的防空部队都集中到铁路沿线,保证铁路的安全,马上摸清哈尔滨的物资储备,尽量就近从哈尔滨调运物资弹药,我想那里的储备够我们用一阵子了。” 参谋长说:“民兵也要充份动员起来,投入到防空作战中。” 军长说:“那当然。参谋长,你让人去接管民兵军火库,尽量给民兵装备56式自动步枪、冲锋枪、40式火箭筒以及轻机枪,这些都是打游击的利器,79式自动步枪如果有库存的话,也发下去,还有地雷和手榴弹,让民兵们能拿多少拿多少!真搞不懂地方武装部是干什么吃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给民兵发新武器,留着这么多武器干嘛,给苏联人当见面礼吗?” 参谋长马上打电话叫人去照办。很快,第16集团军就接管了哈尔滨的民兵军火库,然后召集民兵,把封存在仓库里的56式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不要钱似的发下去。当年跟苏联对抗最激烈的时候,全国可是玩了命的生产56式步枪和子弹、手榴弹,自动的半自动的一口气生产了一千多万支,结果到了八十年代,先是90式自动步枪,接着是81式自动步枪相继服役,56式步枪一下子被打进了冷宫,卖肯定是卖不了那么多,只好封存起来,平时也就武警和民兵部队会偶尔从仓库里提一批出去,用烂一批再换一批,照这效率,用到下个世纪这一千多万支56式都用不完。现在倒好,派上用场了,在此之前,民兵大多都是用56式半自动步枪甚至单发步枪,现在全换上了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子弹手榴弹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敞开了供应。军长的意思就是,这些东西躺在仓库里毫无作用,与其让它们继续占着地方,还不如拿出来给民兵换装,增强民兵的战斗力,万一哈大齐工业走廊守不住了,也是好在敌后留下一支抵抗力量。东北历来民风剽悍,东北汉子手里有枪,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践踏他们家园的苏联强盗,就算他们消灭不了多少苏联军队,也可以起到很好的牵制作用,为国家争取时间! 后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庆城里也打成一锅粥了。 第七十九章炼狱(三) 重炮炮弹像一把千钧重锤,疯狂地敲击着地面,地动山摇,一幢幢房屋被冲击波无情地推倒,硝烟冲天而起,城市上空浓烟滚滚,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第16集团军第10炮兵师集中大量自行火炮,在侦察兵的指引下对着苏军占领的区域狂轰滥炸,把刚才遭到轰炸损失惨重的怒火一古脑的倾泄到苏军空降兵头上。在城市的边缘往城里眺望,可以看到一团团混合着烈焰和弹片的烟柱正腾空而起,巨塔般冲向天空,爆炸的火光将天空染成了病态的嫣红,而弥漫的硝烟又把嫣红变成了黑红,我们张大嘴巴,充斥我们耳幕的,除了那密得分不清点数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就是让人全身每一根神经都抽紧的炮弹破空的啸声,跟130毫米加农炮、155毫米加榴炮以及160毫米迫击炮比起来,我们最爱玩的橡胶球和50毫米微型导弹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小广西咧咧嘴,说:“我的姥姥,这炮火可真够凶猛的!” 山东说:“开玩笑,一个炮兵师呢,火力能差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杀伤效果如何,估计效果不大,大庆有着完善的地下防空设施,苏联耗子往里面一钻,很难打得到他们。” 我望着烟火迷漫的废墟,心头揪紧。城里肯定还有不少市民,尽管炮兵已经尽可能的避开了人口密集的地区,但是这样的无差别炮击还是会造成大量平民伤亡,这是无法避免的。巷战的残酷,我们在安南就充份领教过了,现在这场惨烈的巷战是发生在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土,死在我们炮火之下的,是我们的同胞!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攻入市区,夺回油田或者将油田摧毁,然后迅速撤退,否则,第16集团军的伤亡将会极其惨重! 天空中传来我们已经极其熟悉的密集的呼啸声,成群的火箭炮炮弹拖着炫目的光焰划过天际,慧星袭月似的砸入市区,弹着点顿时一片电闪,一座由烈焰、尘埃、硝烟混合而成的火山翻滚而起,那是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在发威,只要一辆这种火箭炮,就能将一条长街打成火海!隆隆爆炸声中,一位营长在电台里放声怒吼:“炮火准备还有最后三分钟,全营准备出击!” 分散在入城公路两边的一个摩步营全营几百名官兵默默地整理着装备,等待着出击的命令。他们的任务是像尖刀一样往前插,一直到撞上苏军主力部队为止。时间紧迫,敌情不明,第16集团军只好来个投石问路,而这个摩步营,就是那枚被投出去的小石子。 小广西兴奋的直搓手掌,这小子已经 坐不住了,恨不得跟摩步营的全体战士一起冲上去,杀他娘一个血流成河。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他悻悻作罢。 两个精锐的步兵连护送着一辆笨重的通信车开了过来,那是我们大队派来支援军旗大队的第二支小队,一支全部由硕士生和博士生组成的特殊部队,论战斗力,一名苏联伞兵就能很轻松的将这个小队全歼,但是没有人敢因此小看他们,事实上,这支小队在战场上所发挥的作用,绝对超过了一个精锐的装甲团!这个小队一直处于重兵保护之下,现在终于跟我们会合了。当然,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我们该动手干活了。小广西扮了个鬼脸,不敢再作怪了,带着几名士兵释放无人机,建立防线,牢牢的钉在这个点,想动小分队,得先过他这一关,他不敢马虎,因为一旦开打,我们必然会成为苏军重点照顾的对象,适合电子对抗的位置就那么几个,随便猜都能猜中,谁敢大会意?不过我们这个位置先得很好,信号可以良好的传输,覆盖面很广,而苏军的火炮打不到这里,飞机轰炸?往后三十米就是防空洞的入口了,往防空洞里一钻,你又能奈我何! 那辆貌不惊人但是造价跟一枚洲际导弹不相上下的卫星通信车停了下来,跳下两名士兵,有一个还是女的,小心翼翼的搬下一套卫星接驳设备,然后开机,手法娴熟,而车里也传来几乎连成一线的敲击键盘的脆响,电子仪器的蜂鸣声快速而有节奏的响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黑红色火墙倏地消散了,硝烟仍在翻滚,火药味极浓,干燥而滚烫的粉尘弥漫在空气中,吸上一口气,嗓子马上被呛得刺痛,眼泪都咳出来了。在热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热浪中,履带辗压地面的震响渐渐响起,至少三个营的兵力分三个方向,同时向大庆市中心发动了猛烈攻击,坦克冲在最前面,仗着厚厚的装甲抵御即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火力,装甲车跟在后面,链式机关炮炮口不时窜出一道灼热的火流,30毫米机炮炮弹扫入可能隐藏着苏联伞兵的角落,炸起一溜火光。再后面则是吉普车,重机枪都架在外面,只要机枪手手指一勾,火镰样弹雨就横扫而来,把人碎尸万段!这些解放牌军用吉普车拥有一定的防弹能力,ak步枪和冲锋枪子弹很难打得穿,但是碰上火箭筒、集整手榴弹以及重机枪,它马上就会被打回零件状态,所以它们被放在了中间。三个营就像三支雷霆万钧的铁箭,迤逦而去,蔚为壮观。 被炮火犁成废墟的街道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火焰仍在蔓延,呼呼作响 ,时不时还有小型爆炸,也许是瓦斯罐之类的东东被烧爆了,谁在乎呢?经历了一个炮兵师集火齐射之后,还有谁会在乎这点小小的爆炸呢?第16集团军指挥部所有参谋紧张的盯着战术屏幕,眼也不眨,我同样钻进那辆“卫星通信车”里,盯着在屏幕上直插城区的那三支箭头。这辆卫星通信车确实是个好东西,它可以高效地接收卫星和无人机传回的信号,整个城区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面积都在它的监控之下,只是炮击引起的大火产生大量烟雾,在屏幕上形成一大块一大块的阴影,实在是让人有点儿恼火。我最担心的就是苏军从那些阴影里钻出来,对我军发动突然袭击! 很快,那三个营都分别前进了两三公里,平安无事。 军长和我都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苏联伞兵躲哪里去了?我们可没有天真到认为刚才那轮炮火已经把他们炸清光了的地步! 咝———— 低不可闻的电流絮声突然传来,战术屏幕上的画面中了邪似的急剧跳动,扭曲,让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绝大多数的电台都遭到了强烈干扰,耳机里充斥着沙沙作响的电流噪声,对话一下子变得异常困难,通信兵扯直嗓子吼得面红耳赤,也不见得能让电波那头的战友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电磁干扰!第79空降师抢先对第16集团军实施了电磁干扰! 这并不出奇,第79空降师是苏联空降军中的老大,装备之精良,战术素养之高,放在全世界也是稳居前三,为了弥补空降部队弹药有限、持续作战能力差、装甲力量薄弱等弱点,尽最大限度给敌军制造混乱,给这个空降师配备一支精锐的电子对抗部队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苏联从来就不缺乏电子对抗大师。他们这一招算是击中了第16集团军的软胁————第16集团军的电子对抗大队是在三年前组建的,战斗力还比较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免有些手忙脚乱,通信频道被堵塞,指挥系统一下子混乱起来。而就在这时,城里火光四起,枪炮声震天动地,冲进去的三个营分别遭到极其猛烈的火力袭击,反坦克导弹从路边射来击中坦克的侧面装甲,破开一个个大洞,里面的装甲兵非死即伤,好几辆坦克连炮塔都被掀掉了,失去头颅的坦克无力地瘫痪在公路上,堵住了去路。后面的坦克冲上来将残骸往路边推,试图清出一条路来,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如雨落下,推残骸的坦克很快也变成了燃烧的残骸。侥幸没有死的装甲兵面无人色,从即将变成火炉的坦克里逃了出来,脚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横扫而来的重机枪子弹 拦腰截断了。 “快下车!快下车!” 一位连长焦急的吼了起来。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他暴露在车体外面的上半身,穿进去是小指点大一个小孔,飞出来的时候却扯出拳头大一个窟窿,鲜血狂喷,他的身体一歪,倒了下去。每一辆装甲车和吉普车上的机枪机炮都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弹雨排成一条条火链,狠狠的抽向每一个反坦克导弹射出的角落,在火力掩护下,车里的步兵踹开车门跳了下去,扑倒在路边。 公路两边一幢幢楼房的阳台、窗户突然探出一支支自动步枪和狙击步枪,枪声大作,正在这一带盘旋的无人机纷纷中弹,碎片乱飞,歪歪斜斜的坠了下来,有些连坠毁的资格都没有,它们的块头太小,一枪就打碎了。重机枪也响了,它们的火力比狙击步枪和自动步枪要猛烈十倍,居高临下向前进不得的车队肆无忌惮的扫射,弹壳哗啦啦的溅落,火舌吞卷,装甲车还好些,吉普车却是一打就穿,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凿穿车体横冲直撞,没来得及跳车的士兵纷纷被击中,发出痛苦、不甘的惨叫声,车里溅起一蓬蓬血雨。 轰轰轰轰轰! 防御型手榴弹冰雹似的砸下来,狗日的苏联伞兵就躲在楼上,视野开阔,一扔一个准,好些手榴弹直接扔进车里,轰一声将车子炸翻,油箱被炸裂燃起大火,附近的士兵顿时变成了火人,惨叫着满地打滚,瓢泼而下的弹雨没有给他们扑灭大火的机会,将他们钉进地面!遭到伏击的部队咬牙切齿,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弹药倾泄出去,试图压制苏军的火力,却哪里压制得住,在巷战中,设伏的一方永远占着地形便宜,居高临下,想打到他们,没那么容易!不管他们怎么还击,弹雨还是一片接一片的泼下来,溅起一蓬蓬血雨,他们现在完全处于挨打状态! 在一位留着齐耳长的头发的漂亮女兵的努力下,我们很快就摆脱了苏军的电磁压制,屏幕上的画面重新变得清晰,那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原汁原味的呈现在这些连枪都不大会开的天之骄子面前,那位女兵面色发白,手指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吓着了。而作为一名经历了太多血腥的战争的老兵,我却没有什么反应,一次次从鬼门关挣扎回来,我早已经学会了用局外人的目光去看待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作出冷静的判断和公正的评价————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我看到,第79空降师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名士兵都枪法精准,能熟练地使用单兵肩射导弹以及数人合力使用的重型装备,火箭弹也打得极准,几乎是弹无虚发,战术运 用也非常合理,把那三个营放到比较狭窄的路段之后突然开火,击毁了开路的和断后的坦克,将整支部队堵死在公路上,然后好整以暇的发起攻击,打得轻松之极。看样子,他们已经把大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三个营就是第一批牺牲品,如果第16集团军失去了冷静冲进去想抢回那三个营,马上会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最终伤亡惨重。 只是,你们似乎没有把我们军旗大队放在眼里吧? 我淡淡的下令:“军直辖自行火炮营听我请挥,按我提供的坐标开火……对,发射被动制导炮弹,全部!电子对抗分队,马上破坏苏军的通信系统,打乱他们的节奏,同时模拟大规模部队的电子信号,迷惑他们的侦察和指挥系统,让那帮熊崽子尝尝我们的厉害!” 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兵用力咬住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噼哩啪啦输入一串数据,锁定了苏军的通信频率,然后狠狠的敲下了回车键。车里闪烁的电子灯在她敲下回车键的那一刻突然黯淡下去,过了好几秒钟才勉强恢复过来。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软激光以每秒钟三十万公里的速度激射而出,苏军通信兵的灾难,就这样降临了。 第八十章炼狱(四) 在大庆城外,代号为“橡树岭”的高地上拉起了电缆,源源不断的电力输送进去,化作恼人的杂波和致命的虚假信号,涵盖了整个大庆城区上空。苏联远东司令部直属的第177电子战中队几十名信息武士正在埋头苦干,两只爪子十根手指在键盘和各种电子仪器上起落如飞,那种专注,那种狂热,不亚于在监狱里关了十年的色狼突然碰到了一位丰满妩媚的淫妇!在他们凶猛的进攻下,第16集团军的指挥系统和情报系统纷纷亮起了红灯,节节败退。 “科夫曼,还要多久才能攻破华军网络系统的防火墙,拿到我们急需的资料?” 捷缅科夫中校低声问一名由于很少晒太阳,面色略显苍白,但是眼睛里冒出灼热的光芒,正在电脑前奋战的少校。可别小看这个看上去瘦弱不堪,一只鸡都能将他撞倒的家伙,这家伙的智商高达177,绝对是密码破译领域的天才,对数字密码有着一种天生的敏感,被誉为数字魔法师,国宝级人物。 科夫曼少校头也不抬,说:“还要至少一个小时。华军军用网络系统的可靠性跟他们的电台密码相比差了一截,他们电台密码是根据四书五经、易经之类极其深奥的古书籍进行编写,如果不精通华国的传统文化,哪怕是动用超级计算机也无法破译,再加上混沌信号猝发技术,想要破译他们的密电难过登天,但是网络程序不行,离不开数字,只要是跟数字有关的,就难不住我!”说到这里,他摇头叹了一口气:“其实华军的军用网络系统还是很先进的,有些东西的可靠性超过了北约的军用网络系统,而且他们能大量制靠性能优越的个人电脑,我们却做不到。” 捷缅科夫抿紧嘴唇,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苏联并不缺乏顶尖黑客和电子对抗大师,却缺乏专门生产电子元器件的企业,177中队所使用的每一台计算机里,一大半电子元器件是克格勃千方百计从东瀛走私过来的,这对于苏联这个在计算机王国里同样称雄世界的超级大国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讽刺,电子工业的落后甚至给了北约一种错觉:计算机领域是苏联的软胁! 也许,拿下北京之后这种情况就能得到改善了吧,要知道在北京的中关村可是华国的“硅谷”!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中校突然闻到一股烧焦塑料的焦臭味,他没来由的一激灵,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台卫星接驳设备冒出了缕缕青烟,显然是被烧毁了。他勃然大怒,瞪着那个惊谎失措的信息武士发出一声低吼:“怎么回事?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装备吗?你知不知道我 们国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搞到一套这样的设备!?” 那名信息武士兵脸色变得苍白。他当然知道一套这样的装备有多昂贵,出厂价就超过了一架f-16战斗机,这类玩意苏联没有能力自己生产,只能想方设法从外国搞,而有能力生产这类设备的国家也就花旗国、华国以及东瀛,华国和花旗国不可能向苏联出口这类国之重器,只能从东瀛走私了,而走私要耗费的金钱可是设备本身价值的两倍以上,有时候还要搭上一两条人命!如此精密而昂贵的设备居然就这样毁掉了,把他扔到西伯利亚砍木头都算轻的!他嗫嚅着正想说话,砰的一声,一台带着扇面接收器的小型仪器爆出了几点电弧,不用说,这一台也废了。一台仪器出现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士兵操作不当,两台在几秒钟之内被烧毁就不能用操作不当来解释了,真有那么多笨手笨脚的士兵,远东军就算把上百万大军全部裁掉也养不起一个电子战大队!捷缅科夫和科夫曼骇然,对视一眼,捷缅科夫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科夫曼瞪大眼睛,看着第三台仪器突然烧毁,眼里冒出鬼火一般的光芒,失声说:“是软杀伤激光!华军电子战分队锁定了我们的方位和频率,利用激光设备无线传输,直接烧毁了我们的设备!” “操!!!” 捷缅科夫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马上更换频率!见鬼的华国佬,他们怎么那么喜欢玩激光?真是一群死变态!” 科夫曼对此只能苦笑。华国的军事实力勉强能排到世界第三,但是科研能力强悍,一些尖端技术独步天下,比如说激光。打从激光武器横空出世之后,华军就迷上了这东东,在高山上建激光站拦截洲际导弹和间谍卫星,在大型运输机上装化学激光发射器拦截巡航导弹、中程弹道,甚至直接击落敌军的战机,在直升机上装化学激光发射器烧毁来袭的巡航导弹,在69a主战坦克身上装炫目激光挖敌军装甲兵的眼球……反正是不激光不幸福,如果某天华国陆军的装甲车上射出一道道绿光,然后几十公里外的战机一架接一架被割得支离破碎,他也不会感到惊讶的。双头鹰的黑客喜欢下载一个黑客程序然后开始攻击,苏联的黑客则亲自动手编写攻击程序,而华军的黑客更进一步,直接用软杀伤激光把你的设备毁了,看你还怎么得瑟!好在他也不是全无准备,在他的指挥下,177中队飞快地更换了频率,暂时摆脱了软杀伤激光的攻击,总算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他们大吃一惊:十几个危险的信号正从大庆城外悄然杀入市区, 一个信号就意味着一个两眼发红的步兵营!与此同时,六个炮兵营也出现了,朝着第79空降师的阵地展开排山倒海般的炮击,华军疯了,一出手就是总攻,全然不顾及伤亡了! 科夫曼低声说:“华军肯定是疯了!” 捷缅科夫毕竟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优秀军人,经验丰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不见得。”他伸出手指点住一个信号,说:“我记得这一带的街区完全被炮火摧毁了,瓦砾堆积如山,寸步难行,而这个营移动速度却达到了每小时四十公里,难道他们个个都长了翅膀不成?很明显,这是一个虚假信号,撑死也就一个排左右。”又指住一个信号,“这个更明显,这一带停有一百多辆车子,把路给堵死了,而且每辆车子都装了遥控炸弹,一旦爆炸,整个街道都将变成火海,只要是合格的指挥官都不会选择从这里发起进攻,那简直就是逼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还有这里,这里确实可以展开一个炮兵营,但是这附近没有可供藏身的防空工事,一旦遭到空袭,整个炮兵营一锅端,除非华军炮兵活腻了,否则是不可能在那里大模大样的停下来朝我们炮击的!” “这个也是假的……” 中校冷静的分析着,他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都非常强,判断更是极为精准,是一位极出色的参谋,不大功夫就从真假莫辨的信号出剔出了八个假信号,剩下的他也无法确定是真是假,只能交由师部来判断了。 第79空降师的师部此时陷入了混乱之中,突然其来的软杀伤激光一下子毁掉了他们不少指挥设备,甚至连通信兵背着的电台也不放过,不少通信兵正吼得声嘶力竭,砰的一声,电台冒起了青烟,耳朵一阵灼痛,疼得他们一把将被烧毁的通讯器扯下来扔在地上。这种攻击确实不如精确制导炸弹来得有效,但是叫人防不胜防。这仅仅是个开始,软杀伤激光的攻击勉强持续了三秒钟,把他们折腾得够呛之后就偃旗息鼓了,但是战术屏幕的画面不受控制的跳动,叫人眼花缭乱,勉强稳定下来之后才发现,屏幕上已经布满了危险的信号,这些信号像癌细胞一般分裂着,蚕食着第79空降师的阵地! 多罗宁大校神情变得严峻,冷哼一声:“电子对抗是吧?不错,这一手玩得真不错!” 第177电子战中队发来一个数据包,打开之后,一份比较接近真实的攻防态势图出现在屏幕上。大校沉吟片刻,下达命令: “k营抽出一个连前往熊地区布置防线,阻 止华军迂回渗透!” “a营在五分钟后后撤两百米,等到强击机对整个阵地进行覆盖式轰炸,消灭华军有生力量之后再杀回去,消灭残余的华军!” “侦察营抽一个连出来,随时候命,177中队一旦锁定华军电子战部队的方位之后马上出击,打掉他们,把他们的装备抢过来!” “炮兵营不许动,就算第一道防线失守了也不能动!” …… 轰! 一发炮弹落在五十米外,弹片呼啸而来,扫倒了两名警卫员。多罗宁大校眉头一拧,有些恼火的问:“怎么回事,居然让华军的炮弹打到指挥部来了?” 一名参谋抄起电话叽哩哇啦一通之后,额头冒出了汗珠:“坚守第一道防线的a连报告说他们遭到华军一个重炮营的轰击,那个重炮营大量发射燃烧弹和云爆弹,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他们说华军的炮弹长了眼似的,弹无虚发,打得他们头都抬不起来!” “弹无虚发?”多罗宁大校打了个冷战。炮兵————尤其是远程火炮想要做到弹无虚发可不容易,很多时候,炮兵得发射十几发甚至几十发炮弹才能有一两发击中目标,打十几发有一发命中算优秀,打几十发才命中一发算正常,打了几百发炮弹却效果甚微的情况也很常见,能弹无虚发的,只能是数字化炮兵了!如果第16集团军真的有数字化炮兵,哪怕只有一个营,也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他不加思索,斩钉截铁的下令:“呼叫空军支援,务必要将那个数字化炮兵营给我打掉!” “五号炮和十一号炮往左修正一度,换云爆弹,开火!” “十号炮和十二号炮坐标不变,三连射,开火!” “一号炮、五号炮和六号炮马上撤退,你们可能已经被苏军的炮兵盯住了!” “二号炮、三号炮、四号炮以及七号炮往前延伸五十米,把建设大厦给我轰了!” …… 我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炮兵指挥官,指挥着一个数字化炮兵营十六辆77c式155毫米自行火炮,朝苏军的阵地猛烈开火,而两名士兵则噼哩啪啦的狂敲键盘,为这个炮兵营发射的被动制导炮弹提供末端制导。跟77b式自行火炮相比,77c式自行火炮不管是射程还是反应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得益于信息化的提高,多向无缝对接数据链使得信息实时共享成为现实,指挥官可以根据战场需要直接指挥每一辆火炮对敌军进行精 确打击,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一开口就呼叫一个炮兵群,浪费大批炮弹了。被苏军压着打的那三个营现在正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欣赏着数字化炮兵营的出色表现。这一轮炮火打得太准了,他们不止一次看到炮弹直接从大楼的窗口钻进去,然后轰炸一声,火光硝烟从每一个窗口狂冲而出,苏联伞兵的尸体裹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碎片里喷飞而出,那叫一个壮观。现在轮到苏军倒霉了,至少在这个局部战场上,我军享入单向透明的优势,重炮尽情轰击着那帮熊崽子,恨不得把他们炸回到莫斯科去!在数字化炮兵营的精确打击之下,那个伞兵营的伤亡直线上升。营长大为愤怒,在电台里怒吼:“我们的炮兵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开火压制华军的炮火?我们营的血快要流干了!”这道愤怒的电波没有招来他急需的炮火支援,倒招来了杀身之祸,炮兵营还没有作出回应,好几枚155毫米重炮炮弹就杀到指挥部上空了。炮弹尾部弹出一朵阻力伞,炮弹减速,在军旗大队的特种兵的制导之下盘旋了一圈,弹头朝下,像个铅球一样对准指挥部直砸下来!第一枚把大楼天台炸开一个大窟窿,后面几枚炮弹鱼贯而入,轰轰轰!一连三团黑红色烟焰在大楼里膨胀开来,近两千块灼热得几乎燃烧起来的弹片形成一个死亡的圆圈横扫而出,营长只看到腿痛一阵灼痛,在条似曾相识的大腿带着风飞了出去。 建设大厦在爆炸声中隆隆震动,可就是不倒,见鬼了!我恨得牙都痒了,但还是按捺住再给它几炮的冲动,扫了一眼战术屏幕,叫:“老毛子的强击机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快跑,伪装部队,看你们的了!” 一声令下,把苏军揍得吐血的数字化炮兵营马上释放烟幕,然后作鸟兽散,往早就选好了的掩体里钻,十几辆一模一样的自行火炮开了出来,不用说,这是伪装部队的杰作,用来给苏军强击机当靶子的。以这个假炮兵营为中心,三个防空导弹连,一个高炮营小心的潜伏着,绿着眼睛等待苏军强击机自动自觉的飞到自己的砧板上来…… 第八十一章炼狱(五) 九架苏-25强击机风驰电掣,呼啸而来。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实力无疑是恐怖的,随叫随到,而苏-25又以结实耐操、维修简便著称,经得起长时间高强度作战,在阿富汗战场,苏-25就曾创下了单架一日出击近十次的纪录,皮实得令人难以置信,“蛙足”也因此成为苏联陆军前线部队最可靠的帮手。现在第79空降师遭到华军数字化炮兵部队的猛烈打击,第79空降师几乎是习惯成自然的想到了呼叫苏-25,而苏-25也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 地面上,防空火力疾雨流星般暴卷而来,苏军飞行员恨得牙痒痒的。该死的华军防空部队,刚刚挨了一顿极其凶猛的轰炸,这么快火力又复苏了,被炸毁的高射炮还在那里烧着呢,更多的高射炮却不管不顾的对着天空开火,简直就是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不过,华军却没有发射防空导弹,大概是刚才那轮轰炸将他们的防空导弹部队炸惨了,还没有缓过气来吧?凶狠的苏-25灵巧的甩开自下而上暴卷而来的弹雨,从高炮阵地上空一掠而过,扬长而去,没有一架飞机留下来朝高炮阵地发动攻击。华国目前至少有六七十个高炮团,而数字化炮兵旅却不超过三个,干掉一个数字化炮兵营比摧毁十个高炮营的功劳更大,这笔账傻子都会算,在干掉那个给第79空降师带来重大伤亡的数字化炮兵营之前,实在没有必要把宝贵的弹药浪费在这些高炮身上。而那些摆在八公里之外的高炮也知道事不可为,恶狠狠的朝着他们屁股后面打了一夹炮弹,见没有取得战果,也就悻悻作罢了。 顺利进场,中队长通过无线电跟地面的前线部队沟通:“雄鹰,猎隼已经进场,请指示攻击目标!” 过了足足半分钟,那个被华军数字化炮兵营打惨了的空降营才回话:“猎隼,我是雄鹰,坐标xxx,火炮数量为十六辆,请务必将它们全部摧毁,拜托了!” 中队长说:“放心吧,他们一个都跑不掉!”结束了对话,战机稍一盘旋,便到了那个数字化炮兵营附近。这一带的高射机枪火力异常猛烈,赤红的、炽白的、暗红的,种种颜色的弹道在夜空中纵横交错,构成一张炽热的火力网。火力是够凶猛的了,几乎每一架苏-25都被击中,但是高射机枪想击落苏-25却很困难,别忘了苏-25的外号是“空中坦克”!无视机腹迸出的星星点点火花,中队长的僚机将高度降到了一千五百米,马上发现了目标:地面已经被城市中燃起的团团大火映得亮如白昼,在空降兵指定的区域里正腾起白茫茫的烟雾,烟雾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十几辆自 行火炮正在仓皇失措的逃跑。哼哼,释放烟幕弹就能瞒天过海了么?想得美!火控雷达牢牢的锁死了笨拙的自行火炮,中队长喝:“攻击!”率先按下电钮,两枚240毫米制导火箭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喷口轰一声喷出狰狞的火焰,两枚s-24型240毫米制导火箭如同两条凶残的火龙斜冲而下,扑向正在极力逃跑的自行火炮。全中队两架一组俯冲而下,240毫米制导火箭的咆哮接连响起,不亚于一辆远程自行火箭炮在疯狂开火!从高空可以看到,制导火箭化的光焰越来越小,陷入了地面,随即地面电光闪耀,大团大团的烟焰挟着漫天飞砂碎石冲向天空,流火弹片飓风般席卷一切,亮得刺眼的爆炸闪光中,几截扭曲的炮管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下,那个来不及撤离的数字化炮兵营已经被上千度的高温火焰淹没了! “乌拉!” “乌拉!” 轻松得手,飞行员都放声欢呼,这实在是太轻松了。然而,回应他们的欢呼的,是一张自下而上席卷而来的火力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在他们放声欢呼的时候,一个高炮营突然露出了锐利的獠牙,82毫米自行高射炮纤长的炮管缓缓转动,砰砰砰一通猛射,得意忘形的苏-25机群前后左右爆出团团绚丽的火花,成串的炮弹围着它们爆炸,气浪让机体上下颠簸起来,最后发射制导火箭的那架苏-25被炽热而锐利的碎片团裹住,机体千疮百孔,就连发动机也爆出一团火光,整架飞机像块石头一样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 有埋伏! 中队长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狂叫:“小心高炮火力!”飞快的甩出一串热焰弹,战机作出一组令人眼花缭乱的规避动作,甩开一串炮弹之后朝火力相对薄弱的四点钟方向冲去。不愧是老飞行员,经验实在是丰富,对高炮使用热焰弹看似对牛弹琴,其实却是相当有效的,它当然不可能对自行高射炮的火控雷达造成什么干扰,但是热焰弹燃烧时发出的强光却可以让那些正在瞄准的牵引式高射炮射手睁和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步兵睁不开眼睛来,这一串热焰弹甩出去,无形中将华军参与伏击的防空部队实力狠狠的削弱了一半!他的部下反应也不慢,纷纷甩出热焰弹,然后炸弹开花般朝八点钟、十点钟及两点钟方向逃窜,爬升?现在肯定来不及了,战机爬升的速度没法跟高炮炮弹比啊,还是先闯出伏击圈再说!高炮炮弹密如飞砂的打来,这帮家伙驾驶着战机在一团团黑红色火球之间穿梭,动作娴熟老练,判断准确快速,不小心还以为他们是在作特技飞行表演呢! 就在这帮家伙玩特技飞行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雷达告警器活见鬼的放声大叫,吓得他们心跳几乎慢了一拍!没有时间去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地面上突然闪耀出大团火光,一枚枚防空导弹轰然而出,怒射而来,火力极猛,至少是三个防空导弹连同时开火!苏军飞行员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他们肯定是落入了华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了,该死的华国佬以数字化炮兵营为诱饵引他们上勾,等到他们落入陷阱中之后自行高射炮率先开火,把他们往防空导弹连的枪口赶————换句话说,现在他们等于是自己照着防空导弹撞过去的! 轰!轰! 一连两声巨响雷霆霹雳般爆开,两架苏-25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防空导弹打成了漫天花雨。剩下两架勉强躲过了迎头撞来的防空导弹,掉头往回飞。下在的防空导弹发射车还在发射防空导弹,强行往前飞那是找死,还是先躲一躲……不对,后面不是有一个自行高炮营正对着他们屁股一夹炮弹接一夹炮弹打得不亦乐乎吗,掉头往回飞,那……那不是自己照着炮口撞过去嘛!透过气泡式玻璃座舱罩看到成群的防空导弹和成串的高炮炮弹前后左右的朝自己包抄过来之后,所有苏军飞行员都绝望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拉弹射手柄。 三分钟不到,这场别开生面的伏击战就结束了,五架苏-25强击机在三个防空导弹连和一个高炮营的伏击之下全军尽墨,一架都没有逃掉,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脚踢死了老鹰。这一战让苏联前线航空兵大吃一惊,第二波轰炸被紧急叫停,苏-25强击机部队受到的震动更大,在此后整整一天的战事中,都没有再看到苏-25狰狞的身影,第16集团军的装甲部队总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奥加尔科夫接到报告后,沉默片刻,皱着眉头说:“前线空军怎么搞的,五架先进的强击机居然让人家当靶子逐一打爆了!?” 元帅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第23空军集团军司令额头却冒出了冷汗。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让防空部队一连击落半个中队的喷气式战机这么丢脸的战例,自二战结束之后就很少见了,如果传出去,苏联前线航空兵肯定会遭到嘲笑,而创造这一丢脸的战例的第23空军集团军没准会被嘲弄得体无完肤!他愤愤的说:“那些黄皮肤猴子的防空部队实在太顽强了,跟韭菜似的割掉一茬又长出一茬,杀不胜杀!开战才几天,我们集团军就有至少三十架战机被击落,被击伤的也不少,其中一大部份就是拜华国第16集团军所赐!请元帅放心,我们会加强对华 军装甲部队和炮兵阵地的打击力度,用华军士兵的鲜血洗雪这次耻辱!” 奥加尔科夫叹息:“第23集团军能做的也就是打击华军的装甲兵和炮兵阵地了……把前线航空兵调拨给陆军指挥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很清楚,前线航空兵编制最为庞大,战机数量众多,却是最不受重视的,很多时候直接受陆军前线部队的指挥。前线航空兵对此颇有怨言,认为他们完全成了陆军的打手,每次战争他们的牺牲总是最惨重的,却没有功劳,只有苦劳。前线航空兵装备的战机都是已经落后了的二代机和二代半战机,米格-29和苏-24是他们能搞到的最好的战机了,经费也不足,训练受到很大影响,陆军航空兵飞行员的每年的飞机训练时间是前线航空兵飞行员的两倍,种种原因使得前线航空兵战斗力正在慢慢衰退,完全是靠机海战术淹死对手了。苏联组建前线航空兵的初衷是为了加强空地协同作战能力,这支部队的出现确实让陆军如虎添翼,付出的代价却是削弱了空军的战斗力,到底值不值得?微微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他淡淡的说:“看样子,华军已经找到了对付苏-25的办法了,你们必须吸取教训,创新战术,避免这样的悲剧重演。我们每一架战机都是宝贵的战斗力,决不能白白浪费掉,我会让第八独立重型轰炸航空兵军抽调一批图-22m远程轰炸机携带反辐射导弹对华军的防空雷达和防空导弹阵地进行轰炸,减轻你们的压力。” 司令员满心欢喜,有了图-22m的加入,他们的压力确实会减轻很多。以图-22m的突防能力,撕开华军的防空系统易如反掌,等逆火一把火把华军的防空网烧成烂布之后,苏-25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而不必担心再遭到像今天这样惨重的损失了! 这时,一名参谋兴奋的跳了起来,手里挥舞着一份电报忘形的大叫出声。奥加尔科夫眉头又是一皱,问:“出了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那位参谋欢呼:“粮食!粮食!从鸡西方向发起进攻的部队发回电报,说他们夺取了好几个大粮仓,里面有整整二十万吨大米、小麦、玉米,全是去年入库的!” 哗的一声,整个指挥部的人都跳了起来,好几个刚从军校毕业不久的参谋干脆就大声欢呼起来。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奥加尔科夫,也激动得把一份纸质文件抓破了。粮食!二十万吨粮食!苏联粮食连续七八年欠收,逼得他们不得不主动削减核武器以换取北约的粮食支援,而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更是让他们雪上加箱,大粮 仓乌克兰大片土地和库存的粮食被污染,损失惨重,苏联人都开始饿肚子了!他对夺取华国粮食一事极为重视,一再交待部队要在进攻的时候要注意避开粮库,尽一切可有缴获华国的粮食,不光要解决远东军的吃饭问题,还要支援国内。看样子前线部队对此事很上心,这不,开战没几天就有了这么大的收获!元帅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开战以来我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命令该部暂时停止进攻,就地防御,同时调集所有能调集的运输直升机和卡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仓库里的粮食运回国!” 为了二十万吨粮食,竟然让一个锐气正盛的集团军停止进攻就地建立防线,从这道命令不难看出,此时苏联对粮食的渴求一点都不亚于华军对胜利的渴望。 第八十二章炼狱(六) 那一队苏-25的全军覆没让苏军前线航空兵为之震动,第二波大轰炸被紧急叫停,但是大庆城里的厮杀是不会因此而停止的。相反,战事在苏军第二波大轰炸被叫停之后变得极为惨烈:难得苏军前线航空兵不来轰炸,第16集团军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发起猛攻!?第46、第47步兵师同时发难,以连为单位朝城里发起猛攻,大庆城里枪炮声密如骤雨,流弹拖曳而出的弹道密密麻麻,成批的照明弹被迫击炮打到半空中,将战场照得亮如白昼,在这刺眼的光芒之下,无数道矫健的身影冒着弹雨往前推进,一道道镰刀样火舌卷来卷去,几乎每一次扫过,都会有几名士兵仰面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短短几分钟之内,大半个大庆便被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裹住了,一切暴露在掩体之外的生物————不管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还是无知的蝙蝠,都将被无情地绞杀! 在黑暗中,那些苏联伞兵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不管第16集团军往哪个方向发动进攻,都会一头撞上炽热的火力网。整个战场就没有一个角落是安全的,每一扇窗户后面都会甩出咝咝冒烟的防御型手榴弹,每一条道路都布设着反步兵地雷,每一个墙洞里都会射出致命的枪弹。他们的侦察兵甚至会东开一枪西开一枪,让第16集团军的士兵认为到处都是敌人而胡乱开火,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才知道对面是自己人,而苏联伞兵,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笑了。这种仗打得实在是窝火,混乱而血腥,每一支攻击部队都伤亡不小,但是进展甚微,很快,大街小巷都布满了第16集团军士兵的尸体,伤亡直线上升,但是却迟迟没能取得突破。 看到步兵加装甲车的突击模式没能取得成效,第16集团军急了,咬牙抽调了三十辆坦克作为主要突击力量,朝油田那边猛冲。这一战确实奏效了,第79空降师没有想到华军竟敢在如此复杂而混乱的城市战场投入主战坦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a营和d营之间的接合部很快就被撕开,坦克群将被击毁的坦克残骸顶到一边去,沉沉低吼着掩护大批步兵直插敌军纵深! 通过无人机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低声说:“坏了!” 山东同样眉头紧皱:“把主战坦克投入到巷战中,那不是给敌人送菜吗?不必反坦克导弹,用反坦克火箭筒都能轻松将它们击毁啊!”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自从朝鲜战争结束之后,第16集团军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实战了!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使得他们错过了此后所有的大规模战争,整个集团军除了已经满头 白发的军长,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恐怕就只有少数参加过两山轮战的侦察兵,他们确实训练严格,一切训练都是从实战出发的,但是再怎么逼真的演习也没有办法跟一场残酷的战争相比,没有实战经验,面对的又是苏联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师,一开始就打成这样,可以说,第16集团军已经乱了方寸了!人一旦乱了方寸,很容易犯一些低级错误,比如说,把坦克部队投入到巷战中!我额头都冒出了汗水,不管不顾的切入第46步兵师的指挥频道,叫:“狼群,狼群,这里是鹰眼,我有一个建议!” 跟我保持通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参谋,他的语气透着焦急————心浮气躁,兵家大忌啊:“鹰眼,有话请讲!” “68式主战坦克并不适合巷战,它们在城区根本就施展不开来!”我直言不讳,“马上让68主战撤下来,让59-2a式中坦上,它们比较适合巷战!” 那位参谋苦笑着说:“鹰眼,敌军反坦克火力太猛了,皮糙肉厚的68主战上去尚且损失巨大,装甲薄弱得多的59上去岂不是会死得更难看!” 我被窒住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跟这位没有上过战场,只能从一串串生硬的数据中体验战争的参谋解释,在巷战中,坦克移动较慢,而且路线固定,极易被摧毁,再厚的装甲也没用,想在混乱到极点的巷战中活下来,只能依靠坦克对地形的适应性还有灵活性,就这两点,主战坦克比不过中坦!我正准备尽力向他解释一下,指挥通信车里那位女兵却望定彩色屏幕,失声惊呼!我望向大屏幕,骇然看到———— 轰轰轰! 在坦克群前方突然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幢五层高的大楼从地基处腾起亮得刺眼的火光,墙体被炸得粉碎,亿万混凝土碎片以爆速激射出去,上百米开外,好几名跟在坦克后面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惨叫,显然是被碎片击中了。这还不算什么,在这声声巨响中,那幢大楼轰隆隆的倒塌下来,浮尘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滚滚前进的坦克群被海啸般涌来的烟尘吞噬,估计少说也有七八辆坦克被活埋了!我面无表情,心里却发出一声怒吼,操他妈,这不是我们空中突击师在高平对付安南猴子的t-72坦克群用过的战术么!现在倒好,这毒辣到极点的战术用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了! 漫天浮尘几乎遮住了地面,什么都看不清了,但是通过无人机的镜头,我们还是能看到无数道光焰从四面八方节日礼花似的喷发而出,朝着那些被堵住了去路的坦克招呼过去。是反坦克火箭弹,苏联空降兵人 手一具一次性短程火箭筒,里面装着一发火箭弹,打完就扔,十分方便,这些廉价的火箭弹不要钱似的砸向被困住了的坦克群!我看不到具体的战况,但是火光接二连三的翻滚而起,想必挤成一团的坦克群已经损失惨重。 轰轰轰! 又是一阵大爆炸,天空被爆炸的火光映得通亮,这一次炸的是坦克群的尾部,好几幢楼房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下来,人为的制造出一场小型地震!伴随坦克群进攻的那两个营的士兵倒了大霉,很多正趴地在上拼命地朝扛着火箭筒朝坦克瞄准的苏联空降兵开火,已经急出眼泪来的士兵被冰雹般从半空砸落的砖石活埋在了里面,更远一点的士兵身体重重一震,被激射而来的混凝土碎片打出个拳头大的窟窿来,或者被细细碎碎的渣子打成了筛子,齐刷刷的倒下一片!每一名士兵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不用等那滚滚尘埃散去,他们都知道前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被困在里面的坦克没救了,就连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冲!冲上去跟坦克部队会合,就算保不住坦克,也要把被困在里面的弟兄们抢回来!” 团长当机立段,作出了痛苦的决定。 没有犹豫,一个连顶着呛人的尘雨冲了进去。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了迫击炮炮弹破空时特有的尖啸声,一发160毫米迫击炮炮弹毫无花巧的砸在他们中间,轰!一声巨大的轰鸣险些震裂了大家的耳膜,炮弹化作一团炽热的火球,在废墟之中翻滚而起,数名士兵被它轻而易举的抛向天空!炮弹化作上千块弹片,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扩散的爆炸波将满地混凝土碎片和破烂砖石狠狠扬出,混合在弹片中以爆速向四周层层辐射,无形中使得这一炮的威力激增一倍不止,很多来不及卧倒的士兵被三个一队两个一丛,割韭菜似的扫倒,非死即伤! 呜呜呜呜呜———— 那一炮仅仅是个开始,成排的120毫米迫击炮炮弹从城市的夜空中飞坠而下,团团黑红色火球在那两个营中国绽开,掀起一片片血雨,几乎每一发炮弹砸下来,都是死伤一片!那两个营开始混乱,很多人就地卧倒,躲避呼啸的弹片,一些士兵则预见到更加猛烈的炮火即将到来,往可供躲避炮击的地方跑去,没跑出几步,机枪就响了,从几幢高楼上射来的重机枪子弹形成交叉火力,将跑到的士兵逐一扫倒!趴在原地,是一寸寸的犁过来的炮弹;跳起来跑向掩体,是交叉扫来的重机枪子弹;这是一道必答题,让你选你会选哪个? 我咬紧了牙关。这些都是我 们惯用的战术,不知道多少敌人栽在了这些巧妙的战术之下,可是现在面对这些我们熟悉的战术,我竟然跟曾经死在我们的伏击圈里的敌人一样,束手无策!该死的,是谁告诉我们说毛熊是力量型军队,跟推土机一样硬朗粗暴,并不喜欢讲究战术的?第79空降师就把我们擅长的战术运用得出神入化了! 一名苏联伞兵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出现在境头上,他正扛着火箭筒朝两百米外疯狂转动炮塔朝四周乱扫的68主战瞄准,冷静地击发,反坦克火箭弹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光焰,正中68主战后部装甲!那刺耳的贯甲声我们是听不见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到那辆坦克车身重重一震,一团火球喷薄而出,炮弹被极其粗暴的掀开来飞起老高,这辆坦克的车组成员算是完了。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个小时,那个坦克营外加两个步兵营就没有几个活人了!但是我能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班长,就算是因为我们出身于军旗大队,有一些特权,也无权干扰师一级的作战指挥,把自己的意见提出去,只能给集团军添乱! 用力咬紧牙关,我叫来小广西,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山东带一个连过去支援兄弟部队,你一定要把我们的老窝看好,千万别让苏军端了!” 小广西叫:“老大,我们哪里有一个连啊,我们全部人马加起来才两个班!” 我指了指周围的警卫:“不是有两个警卫连吗?我带一个过去,留下一个保护装备,只要你们别放松警惕,应该足够了!” 小广西恍然大悟:“对哦,差点把那两个连给忘记了。我说老大,这么刺激的事情应该让我去才对吧?我比你更适合冲锋陷阵啊!” 我一瞪眼睛:“少给我嬉皮笑脸,正经点!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关系着一千多名战友的生死,要是出了篓子,我就毙了你!别以为呆在这里没事做,你得随时防备苏联特种部队随时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还能指挥数字化炮兵营给予我们炮火支援,不管哪一桩都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你死一百次都补救不回来!” 小广撇撇嘴:“好啦,别吓我了,我听你的就是了。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喜欢冲锋陷阵,硬要留我在这里守地盘,这算什么嘛!” 我哭笑不得,也懒得理他了,拎起后羿式自动步枪下了指挥通信车,跳上山东的陆地火力平台。山东欢呼一声,陆地火力平台飙了出去,很快,一个警卫连跟了上来,以这辆陆地火力平台为尖刀,朝苏军的伏击圈杀去。 天空中凌厉的气浪一道接一道的划过,重炮炮弹如疾雨流星,翻滚而下,砸向苏军防守的据点,第10炮兵师正在朝苏军的伏击圈猛烈开火,希望能用炮弹把苏军的伏击圈撕开,为被包围的部队杀出一条血路来。苏军阵地上雷鸣电闪,飞砂流火直冲天际,好些苏联伞兵的断肢飞上了半天,就连被包围的华军士兵也有不少被灼热的弹片扫倒。可即便是这样,苏军的包围圈仍然牢不可破,任你把炮管打得发烫发红也于事无补!相反,猛烈的炮击还招来了一队苏-24重型战斗轰炸机,这些高傲的大铁鸟从天际一掠而过,滑翔式航空炸弹脱离挂架,陨石般砸向地面,将一辆辆自行火炮掀翻。防空部队不甘示弱,在高炮的怒吼中,千百团黑红色烟云转眼之间就布满了天际,冲天而起的防空导弹如附骨之蛆,死咬着苏-24不放,苍鹰与狡兔之间的较量,又一次拉开了序幕,只不过这一次不会再有那么多假的自行火炮当诱饵了,每一辆被炸翻的自行火炮都是真货,都是第16集团军的宝贵战斗力! 第八十三章炼狱(七) 两架苏-24一前一后的从城市上空飞过,子母炸弹箱打开,成百上千的子弹药倾泄而出,弹如雨下,这些邪恶的精灵冰雹般落在地上,爆炸声此起彼伏,桔红的火光翻滚着直冲天际,酷似一条飞腾的火龙。不用看我也知道,遭到轰炸的单位恐怕没几个活人了。这还不算,撒完子母弹之后,这两架苏-24又折了回来,激光制导炸弹摇曳而下,高楼大厦在隆隆爆炸声中坍塌,不少士兵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之中,苏军的空地协同做得很好,苏-24战斗轰炸机飞行员隔着五六十米的散兵线也敢投二百五十公斤级航弹,而且投得很准,每一枚航弹砸下来,地面都要死伤一大片! 地面的防空火力把天空打成了铁水样的紫红色,高炮炮弹在夜空中爆出比嘉年华晚会还要密集十倍的烟焰,碎片穿织成一张死网之网,而该死的苏-24就在网眼之间穿梭,几乎每一架都被弹片打中,可看起来跟没事一样,继续大模大样的投弹轰炸,为地面上的华军带来死亡。不过杀戮从来都是相互的,没过多久,一架刚完成投弹的苏-24被一枚红旗导弹直接命中,被生生炸成了两截。接着,又有一架被一发100毫米高射炮炮弹直接命中,飞行员当场被炸成了肉酱,机身燃起大火,拖着滚滚浓烟一头栽向远方,恐怕它再也没有拉起来的机会了。 米格-23战斗轰炸机更呛,它们的机体实在太过单薄,别说被导弹和炮弹直接命中,即便是隔着较远一段距离爆炸的导弹产生的弹片也会对它们造成致命打击————在中东战争中,阿拉伯空军就遇到过好几次让被他们凌空打爆的以色列战机碎片击落的衰事,而偏偏这种脆弱的战机是苏联前线航空兵装备得最多的战机之一!在第16集团军猛烈的防空火力攻击之下,米格-23战斗轰炸机损失惨重,最惨的时候,有三架米格-23战斗轰炸机同时中弹起来,化作一阵缤纷的花雨。防空火力是如此的猛烈,好几朵伞花刚刚打开就让弹雨扯成了一堆碎布片,飞行员手舞足蹈飞坠而下,他们的惊骇之极的狂呼嗥叫声响彻夜空,令人毛骨耸然。 一架米格-23狂啸着朝我们疾冲而来,那恐怖的呼啸让我们汗毛倒竖,以光速卧倒,或者扑向附近的掩体。你妹啊,我们不就是一堆小小的步兵嘛,又不是什么盖世军神国家元首,犯得着用一架战斗轰炸机一堆航空炸弹来招呼我们吗!?幸运的是几道火镰从两三千米外扫了过来,在这架米格-23投弹的前一秒钟将它裹住,米格-23连中数弹,轰的一声爆成一团大烟花,燃烧着的碎片漫天飞舞,好些零件就落在我们附近。苏-24不太好对付,但是对付米格-23却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米格-23都快成了防空部队的出气筒了。 “真够屎的。”山东喃喃咒骂着,驾驶着陆地火力平台继续前进,陆地火力平台的履带从一块燃烧的机体碎片上面辗了过去,带起星点火苗。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啸,一枚反坦克火箭弹从拐角处飞出,近乎笔直的朝陆地火力平台打了过来!山东闪电般将操纵杆一推,陆地火力平台往左边拐出去,与反坦克火箭弹擦身而过。一架小型无人机紧急飞了过去,几秒钟之后,一张用伪装蜡油涂得漆黑的脸出现在战术屏幕上,两道冰冷的目光盯住了陆地火力平台,跟他的目光一起指向陆地火力平台的,是他手里那具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发射器! 我去你妈的,果然到处都有埋伏! 火控员眼疾手快的按下了电钮,哒哒哒哒!航向机枪射出一梭大口径机枪子弹,那名伞兵身上炸起好几团碗大的血花,双手一扬仰面倒了下去,反坦克导弹发射器甩出老远。这梭子弹像是捅烂了马蜂窝,刹那间枪声响成一片,原本还算风平浪静的街区突然窜出无数道火舌,打在路面上火星一簌簌的迸出,混凝土渣子和跳弹四处乱飞,坦克和装甲车更是被打得跟圣诞树似的,全身上下全是星星点点的火花,鬼才知道它们到底挨了多少发子弹!这还不算,至少十几枚反坦克火箭弹流星划空般激射而来,一辆躲避不及的59-2a中型坦克和一辆装甲车顿时被打成了火球。 操你妈的,你们这帮臭虫,欺负我们不敢对居民区进行炮火覆盖,大模大样的躲在里面以逸待劳是吧?除了这招你们还会点别的吗?我看了一眼电子地图,放声大吼:“冲!冲上去干掉这帮熊崽子!” 陆地火力平台一马当先,发动机发出怒吼,迎着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睛的弹雨往前猛冲,航向机枪迸出一道道火舌,子弹三发一组的射向每一个我们够得着的火力点,削掉了一名苏军机枪手半边脸,把一名扛着火箭筒朝我们冷静击发的苏联伞兵打得向后倒飞出去!没有被击中的59-2a也打出火来了,跟着往前冲,这是我们去救援被包围的那两个营的必经之地,绕不过去,只能硬拼了。 又有几名苏联伞兵从乱七八糟的街垒后面冒了出来,高机子弹火箭弹一齐飞来,打得陆地火力平台的反应装甲块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不得不放慢速度。一辆59-2a超越了陆地火力平台,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照着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街垒轰就是一炮,炮弹几乎是水平的打出 去,轰隆一声,一大团火光将一个沙袋和轮胎做成的街垒吞噬,我们依稀可以看到几个沙袋和一条大腿飞上了半空。但是随即,那辆59-2a履带下面迸出一团火球,轰隆一声,履带被炸飞,猫着腰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是反坦克雷!估计坦克里面的人都被震晕了,没等他们缓过一口气来,一枚反坦克导弹就飞了过来,正中顶部装甲,这辆坦克被打得四处冒火,炮塔拉出一道火柱飞了出去。 我冲山东怒吼:“开炮,轰死那帮王八蛋!” 山东说:“不行!每个火力点附近都有平民当肉盾,如果我们开炮,肯定会连他们一起炸死的!” 不用他说我也看到了,每个喷吐着火舌的窗户后面必然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红色人影双手抱头坐在一起,动都不敢动,不用说,这些都是没来得及逃离城市的平民。这招安南猴子也曾用过,拿平民替他们的士兵挡子弹,一度令我们感到很棘手,现在苏联伞兵也照搬过来了。如果充当肉盾的是苏联平民,山东会毫不犹豫的开火,但是那些人质全是我们自己的同胞,别说他,就连我也狠不下心来。我咬了咬牙,冒着弹雨打开舱盖爬了出去,带着沉重的装备在地上旋风般滚出十几米外,甩开上百发泼向我的机枪子弹,躲到那辆烧得正凶的59式坦克后面,架起了那支新型狙击步枪。苏联伞兵挑选的掩体射界都很好,两挺机枪同时开火,没有任何死角,这些临时掩体没怎么改造,在他们开火之前我们根本就看不出来,等到他们开火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些墙壁重机枪子弹打不穿,步枪子弹只能削掉一层墙皮,开炮?里面有人质呢,谁敢直接拿炮轰?换句话说,这帮混蛋就是一伙恐怖份子,他们绑架了整个大庆,城里的居民全都成了他们的人质!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拿他们没办法! 架起狙击步枪,我眯起一只眼睛,瞄准镜锁定了一扇正在喷吐火舌的窗户。那家伙似乎预感到了危险,马上往旁边一躲,躲到了厚厚的墙壁后面,一枚防御型手榴弹打着旋飞了出来。哼,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慢慢将肺叶里的空气吐出去,虎口均匀发力,砰!一团狂暴的气浪从枪管中冲出,几乎吹灭了坦克车身上的火焰。那堵高射机枪子弹都很难打得穿的墙壁微微一震,多出拳头大一个窟窿来,在苏联伞兵惊愕的目光中,那个明明躲得好好的家伙身上溅起一大片血雨,上半身呼一声朝后面飞了出去! 砰! 堆在窗台后面的沙袋被一枪打塌,架在上面扫得正 欢的机枪翻到了一边,被沙袋压住的正副射手半天也不见动静,也不知道是被子弹打死了还是被沙袋压死了。 砰! 一名躲在水塔后面的苏军狙击手和他那支狙击步枪一起从高楼上栽了下来。 砰! 这一枪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一名躲在拐角处的苏联伞兵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爆炸了似的碎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 砰砰砰! 后羿式自动步枪那轰比火箭炮轰鸣般的枪声响起,一挺一连扫倒了我们好几名士兵的班用机枪被打成了一堆破烂,射手脸上插着枪体碎片惨叫着蹦了起来,马上被一串自动步枪子弹钉在了墙上。原来山东也爬了出来,拿后羿式自动步枪当狙击步枪使,不遗余力的摧毁苏军的火力点。他射出的子弹同样极其致命,两记点射就打翻了两挺班用机枪。再加上陆地火力平台那精准得吓人的航向机枪点射和59-2a疾风骤雨般的扫射,苏军的火力被我们硬压了下去!被苏军猛烈的火力压得趴在地上抬不起头的士兵们一跃而起,怒吼着冲进了被苏军占领的楼房里,大楼内爆豆似的枪声一阵密似一阵,其间还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和墙体倒塌的闷响,战斗异常激烈。 山东突然叫:“老大,苏联人的援军来了,足有一个连!”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一眼看到一辆圆头圆脑的坦克出现在街道尽头,后面还有十余辆bm-2伞兵战车,苏联伞兵猫着腰尽量将自己隐藏在战车后面,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不过从重型装备的数量来判断,不少于一个连。我的笑容异常狠厉:“看样子,我们打中了他们的命根子,都不计代价的过来支援了!给我往死里打!” 憋了一肚子火的陆地火力平台把炮塔的仰角抬到最高,轰的一声,一团火球喷薄而出,紧接着又是一团!两发122毫米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冲天而起,越过十几二十米高的高楼,只一闪就到了苏联坦克的头顶,炮弹像迫击炮炮弹一样旋转着尖啸着栽了下去,第一枚打偏了,在那辆t-64旁边十来米远的地方爆炸开来,躲在坦克后面的伞兵鬼哭狼嚎着倒下一片;第二枚正中t-64顶部,破开薄薄的顶部装甲一穿到底,里面的苏联伞兵眼前火光一闪,身体就变成了飞灰。紧接着又两发,第二辆t-64同样没有逃脱毁灭的命运,车体狠狠一震,炮塔跳了起来翻到一边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压伤人了。一连被击毁了两辆坦克,那个伞兵连明显出现了混乱,73毫米滑膛炮朝着可能藏着反坦克 兵的位置连连开火,打得很热闹。打吧打吧,有本事就像让你们的炮弹像迫击炮炮弹一样飞越大楼,否则在这几幢大楼倒塌之前你休想能伤我们一根汗毛!不过依我看,就bm-2主炮那口径,想拆掉一幢大厦似乎有点难度。何况它们也没有机会了,一大波59-2a红着眼睛将t-64坦克的残骸顶到一边,朝它们扑了过去,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和73毫米滑膛炮几乎是面对面的开火,在这条已经被打得遍地弹坑的街道上,第16集团军与第79空降师首次爆发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装甲对战。 只不过……我想苏联伞兵是不会喜欢这样的装甲对战的,73毫米滑膛炮跟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对轰,那跟二战时期倭军某位指挥官指挥60毫米迫击炮和掷弹筒跟花旗军的榴弹炮群对轰没什么区别,勇气可嘉,但愚不可及。bm-2那门炮管比兔子尾巴长不了多少的73毫米滑膛炮可不是为装甲对战而准备的,它的膛压并不高,打穿墙壁肯定够了,但是要打穿59-2a的装甲却远远不够,再说了,对付华军坦克那是t-64的事情,它们只管发射榴弹和高爆燃烧弹对付华军步兵,装甲对战什么的似乎跟它们没关系嘛,要那么多穿甲弹干嘛?结果倒好,bm-2伞兵战车可以说是弹无虚发,但是炮弹打上去59-2a屁事都没有,全当烟花看,而59-2a那要命的122毫米高压滑撑炮在这么近的距离开火,一炮能打穿两辆并排的bm-2! 这是一场绝对称不上公平的装甲对战,撑死也就三分钟的功夫,十几辆伞兵战车全部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我们付出的代价是两辆装甲车被苏联伞兵用火箭筒击毁,一辆59-2a被打断了履带,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第八十五章炼狱(九) “操你奶奶的熊崽子,这么喜欢打飞机?当心精尽人亡!” 屏幕再一次一片雪花,山东再好的脾气也按捺不住了,在心里悄悄问候着苏联人的全家女性。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按我的计划,是偷偷的摸到苏军背后,通过无人机指引被动制导炮弹对苏军进行精确轰炸,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具有华国特色的大炮兵主义,但是苏军警觉性这么高,无人机过来一架就被打掉一架,想制导大批炮弹轰炸苏军,只能手动引导,而手动引导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包围,我们铁定得完蛋了。 士兵们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和山东,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打了十年仗的老兵是无所不能的,他们都希望我们能拿出个可行的办法来,以最小的代价干掉苏军。我和山东对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我压低声音对他们说:“我们先出去探探情况,你们呆在里面别动,我没有发信号,谁都不许出来!”他们表示明白了,我冲山东打了个手势,溜了出去。 包围圈里已经血流成河,三十多辆主战坦克在苏军各种反坦克火力的打击和苏军战机的狂轰滥炸之下逐一被掀飞了炮塔,只剩下四五辆还能动的,每一辆坦克残骸附近都是成堆的尸体。还能活动的坦克躲在燃烧的残骸后面拼命射击,似图遏制苏军的攻势,而那两个步兵营更惨,重机枪迫击炮榴弹炮弹药不要钱似的照着他们倾泄,每一排炮弹落下,都有一堆士兵被爆炸波抛向半空,烧焦的碎肢和碎石在空中乱飞,散落一地。团长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两个营迟早会被杀得一个不剩,所以顶着苏军强大的火力强行发起突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已经将他们笼罩,他们无路可逃,仅有的几辆坦克在反坦克导弹的狂啸中变成了燃烧的残骸,两眼血红狂叫冲锋的士兵被重机枪一排排的扫倒,被迫击炮炮弹一丛丛的炸翻,每一次突击都被打了回来。团长在电台里冲着师部嘶声说:“师长,敌人火力太猛,我们冲不出去,请求增援!哪怕一个连也好,只要有一个连在苏军背后发动攻击,我们就能撕开他们的包围圈冲出去了!” 师长怒骂:“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命令摩步团和战斗工兵营不惜一切代价增援你们了!但是他们同样遭到苏军一层层的阻击,在苏军战机的轰炸之下损失不小,进展较慢,你们务必要再坚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就能跟你们会合了!” 团长望着四周成堆的尸体,苦苦一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们团恐怕没有活人啦!” 哒哒哒哒哒! 上千米外一幢数层高的大厦最高层处突然窜出十几条火舌,不管不顾的扫向苏军阵地,一时间弹雨如织,密集的子弹把废墟打得浮尘飞扬,火星万点。虽说隔了这么远,机枪扫射很难有个准,奈何人家机枪众多,十几挺一起对着一个目标狂扫,总能打中的,一轮扫射过去,十几名苏联伞兵浑身布满坑坑洞洞,带着一脸无奈和不可思议投入了马克思的怀抱。不用说,这是我留在那个据点的那两个排在发威,可劲的祸害着弹药,不求打得有多准,只求打得轰轰烈烈,这种胡乱扫射并没有给苏军造成太大的损失,却让被包围的士兵士气大振! 华军士兵是高兴了,指挥这场歼灭战的苏军指挥官萨彼诺维奇中校却拉长了脸。再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将华军整整一个团一口吞下去,连骨头都不吐,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华军的援军来了,开始给他添乱了!这样的火力袭击并不能给他的部队带来多大的损失,却没完没了,十分讨厌,他恼火的说:“叶利撒夫中尉的连队是怎么回事,连一幢建筑都夺不回来,还损失了所有的战车!?” 好不容易在59式坦克的疯狂追击之下逃回一条小命的叶尔撒夫中尉在电话里听到团长的呵斥,脸涨得通红,把多了几道弹痕的钢盔甩出老远,咬牙说:“还没断气的跟我上,一定要夺回那个据点!”他以最快的速度集聚起九十来号还有战斗力的伞兵,正准备拉开架势再次发起进攻,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却打到了附近————那几辆59-2a朝他们这边冲过来了!这下子不光是连长,所有的伞兵都火冒三丈,连你们最先进的68主战都让我们像打靶似的一口气摧毁了二十几辆,你个破59凭什么这么嚣张!不过对于刚刚吃了败将的叶尔撒夫连队来说,这几辆破59还真有嚣张的本钱,谁叫他们的重武器被打得七七八八了?进攻方现在变成了防御者,无奈之下,叶尔撒夫中尉咬牙切齿的下令固防,集中反坦克火力,只等那几辆59中坦冲上来就要它们好看! 59式坦克慢腾腾的朝着这道防线挪过来,速度慢得让人掉眼泪,还一边前进一边毫不羞涩的挥霍着弹药,一炮接一炮的往这边轰,甭管有人没人,反正看不顺眼的就给他们一炮。叶尔撒夫中尉又要咬牙切齿了,该死的,华军的装甲兵就这水准吗?这样的士兵,这样的指挥官,放在苏联非被踢出军队不可,他们这种表现简直侮辱了“装甲兵”这三个字!但不管怎么说,冲过来的毕竟是六辆坦克,不是六名花痴,得慎重对待,所以在那六辆 59式毫不羞涩的表演着龟行蚁爬大法的时候,两个班增援了上来,带来了叶尔撒夫中尉急需的重火力,和他们一起上来的还有两辆t-64和一架米-24,显然是想配合他们连队一举歼灭华军的装甲部队,夺回大厦。那架米-24毫不客气,机身一晃,照着那群坦克就扑了过去,短翼下窜出两道火光,两枚at-6“螺旋”反坦克导弹呼啸而出,打向最后两辆59-2a,把这两辆坦克击毁,路也就被堵死了,剩下的几辆还不是瓮中之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啊? 战术很好,可惜在实施的时候碰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这头浑身是刺的“母鹿”刚发射反坦克导弹,那六辆59-2a便不约而同的朝它发射了鸣镝炮射反坦克/反直升机导弹!对于这些在阿富汗躲过了数十次毒刺导弹袭击的老鸟来说,一两枚导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六枚一起砸过来就要命了!飞行员骇然失色,爬升,俯冲,甩热焰弹,忙得不亦乐乎,两枚炮射导弹被热焰弹诱偏,两枚尾追在后面被它带向高楼,将一堵墙壁轰塌,还有两枚却紧追不放,看样子它是凶多吉少了。 天空中一团火光猛的爆裂而出,而地面上也腾起两团火球,遭到攻击的那两枚59-2a一辆被击毁,一辆被重创。遭到打击的坦克群马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而且是理直气壮。那两辆t-64气得够呛,打下了我们的直升机就想跑?没这么容易!各带着几辆装甲车沉沉低吼着追了上来,不把那几辆讨厌的59-2a打成火球势不罢休。 这样一来,那几辆59-2a退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苏联伞兵也许并不知道,就算能干掉那几辆59-2a,也无法弥补他们即将蒙受的损失了。那架米-24一去不复返使得包围华国军团的苏军失去了一双最锐利的眼睛,两个瘟神趁此机会从地下钻了出来,放倒一名苏联伞兵之后钻进了一幢被炸得摇摇欲坠的三层高的小洋房中…… 几分钟后,一道电波从小洋房中射出。一分钟后,数字化炮兵营发出了怒吼,十六枚155毫米重炮炮弹火流星般从天际飞坠而下,长了眼似的砸在苏军阵地上,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砸! 轰轰轰! 地面震动,火球凌空,黑红色烟焰就像雨后的毒蘑菇,在废墟中翻滚而起,一大批苏联伞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爆炸波撕得粉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炮火又砸了过来,这回遭殃的是迫击炮阵地,重炮炮弹从高空落地,混凝土地面波分浪裂,正在操纵着迫击炮朝华军不停的开 火,已经打得炮管发红的苏联伞兵惨叫一声,整个人像个老大的塑料袋,被爆炸波忽一声吹到了半空中,成箱的炮弹也被引爆,引发更大规模的爆炸,团团火光此起彼伏,给华军带来重大杀伤的迫击炮纷纷被炸成了零件。苏军真应该庆幸这是在华军的本土作战,华军不敢动用威力更恐怖的气爆弹,不然的话,他们的伤亡会更加惨重! 轰轰! 两发炮弹进了一幢布满机枪火力的大楼里,轰然爆炸,这两枚恐怕是云爆弹了,只两炮,整幢大楼就摇晃起来,粉红发亮的火雾从每一个窗口咆哮而出,裂肢碎肉枪械零件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漫天飞舞,整幢大楼瞬间变成了一支火炬。一支枪管利箭似的射来,噗一声插入一名警卫员的胸膛,前胸进后胸出,滚烫的鲜血标溅而出,就溅在团长的脸上。萨彼诺维奇抹了不抹,铁青着脸说:“这几轮炮火来得古怪,这附近一定有华军的数字化步兵!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苏军一支电子战小分队突然发难,展开强烈的电磁干扰,可怕的电磁风暴以两辆卡车为中心以光速席卷战场,直径一公里之内,一点无线电信号都发不出去,我们的耳机里被电流噪音塞满,原本通畅的频道几乎被阻断了。这种强烈的干扰顶多只能持续几分钟,但是有这几分钟就够了,我们身上的微型雷达告警系统红灯正一闪一闪,这意味着苏军的战场雷达正对我们这边进行扫描,他们很快就能把我们挖出来! 山东转过头来问:“老大,怎么办?” 我说:“掩护我,我再引导一波炮弹过来炸他们个人仰马翻,然后全连突击,干死他们!” 山东说:“好!”守在窗口附近,冷冷的盯着外面。嗖嗖两声,两枚手雷飞了进来,山东一枪托抡过去将一枚打了回去,另一枚却落在我身边,咝咝冒烟。我看也不看,闪电般将它捡起来反手甩了出去,轰!这枚手雷刚飞出窗口就炸了,弹片钢珠嗖嗖乱飞。这也等于是告诉正在拉网搜网的苏联伞兵我们在这里,外面传来一声呼叫,接着,成串的子弹射了进来,打在墙壁上四处乱跳。我对此视而不见,十指在键盘上飞跳,输入一串串指令,然后按下确定键,一道猝发电波顽强的克服电磁干扰,发射出去。 在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履带辗压地面的声音,一辆bm-2伞兵战车小心翼翼的开过来,炮塔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幢残破不堪,一枚手榴弹都能炸塌的楼房,这帮熊崽子来得好快! 第八十六章 弹雨横飞的废墟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听起来像是一支轻型火箭炮在开火,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穿甲弹从那幢摇摇欲坠的小楼中轰然而出,带着一圈圈橙黄的气浪划空而过,正中那辆bm-2伞兵战车。装甲比棺材板厚不了多少的伞兵战车当一声被穿出一个老大的窟窿,喷射出高温气体,装甲碎屑激射而入,把挡在它们前面的苏联伞兵打得浑身冒血,驾驶员更惨,那发半熔化的子弹不偏不倚的正中他胸部,将他生生炸成四块,碎肉脏器和着血浆喷溅而出,淋了车里的人一身,这辆战车还没有开火就被打哑了。这还不算,一发曳光燃烧弹接踵而来,正中这辆战车侧面暴露出来的油箱,油箱金属外壳被射穿,高温引燃了储存在里面的燃油,轰!一大团黑红色火焰飞腾而起,凭空洒下一阵火雨,躲在战车后面的苏联伞兵在火光一闪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几团火球在满是瓦砾的地上翻滚哀号。 苏军指挥官勃然大怒,厉喝:“火箭筒上!用云爆弹将他们轰成灰!”本来上头下命令,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活捉,实在没有办法活捉,也要想办法缴获华军数字化步兵的装备,这些装备对苏军来说具有极大的价值,不过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早就把这道命令抛到脑后了。 两名伞兵躲在墙壁后面,擎起了rpg-7,各自装上一枚云爆弹,瞄准小楼。他们的动作不慢,可是躲在小楼里的华军士兵动作比他们快多了,轰!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一发老长的子弹穿透机枪子弹布成的弹幕射来,打在断墙上爆炸,星星点点青白的颜色绝不正常的火焰从中溅出,溅在那两名伞兵的身上,脸上,手臂上,沾到衣服就着,沾到皮肤就往骨头里钻!那两名伞兵痛极狂嗥,rpg-7甩出几米开外,扑倒在地又滚又爬,试图把着了火的衣服扯下来,结果越折腾火烧得就越旺,一股烧焦人肉的恶臭伴随着凄厉之极的惨叫声慢慢扩散,令人作呕。两名伞兵猫着腰冒险冲过去,抓住这两个火人还没有着火的手或者脚往比较安全的角落拖,刚走出几米远,轰轰连响,一串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扫了过来,轻松射穿他们的防弹衣,动能在体内不可抑止的扩散,脆弱的肉体炸成两团血肉,沫状碎肉碎骨喷溅出十几米远,一片肺叶直飞出去,啪一声粘在排长的脸上。 轰隆隆———— 不远处又是一阵叫人眼花缭乱的爆炸闪光,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人站不住脚,数字化炮兵营打出了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齐射,这一轮炮火把整个街道打成了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飞砂流火直冲起二三十米高,弹片 和混凝土渣子密密麻麻的向四周辐射,不幸被扫中的苏联伞兵整个人跟爆炸似的炸起大片血雾,破碎的身体像个塑料袋,被冲击波吹向半空,落下阵阵血雨。有两发炮弹好死不死正好落在排长附近,轰轰两声,排长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了,一顶变了形的钢盔在高空中飞啊飞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我和山东也不好过,这幢小楼被冲击波一撞,摇晃得更厉害,好几条裂痕以骇人的速度扩张着,沙尘沙沙落下,我们的心一下子收缩得只有核桃大小!拜托,我们是吉祥三宝啊,开着坦克击落过f-14击沉过核潜艇,十年之内经历了三场大规模战争还活蹦乱跳没有仆街没有挂的吉祥三宝啊,要是这幢小楼塌下来玩笑可就开大了,没有死在苏军的炮火下,反倒被一幢危房塌方给活埋了,本世纪还有比这更具戏剧性的悲剧吗?外面苏军面对重炮的精确打击时是什么心情我们不知道,反正地面每一回震动我们的脸都会白上一分,十几发被动制导炮弹打落尽,我们的脸色已经可以跟吸血鬼伯爵一较高下了。 幸运的是,这幢小楼属于羊群里的骆驼,公鸡里的战斗机,十几发重炮炮弹砸在附近,包围我们的苏军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冲击波海啸似的一次次冲撞过来,它愣是没有倒,顶多也就是墙皮掉了八成,墙壁上多了二十几条长达五六米的裂痕,楼体倾斜了十几度而已,没什么大碍。炮弹一打完,我和山东就冲了出去,我们可不想呆在比萨斜塔里狙击苏联伞兵!跟我们一起冲出来的还有整整一个加强连的步兵,被炮火轰得七晕八素的苏联伞兵吃惊的看到成群的会军步兵从地下钻了出来,吓了一大跳,我靠,这些华军士兵什么时候都变成土地公了!等看清华军身上的污泥和恶臭难闻的垃圾之后,他们服了,居然从下水道钻了过来,算你们狠! 从下水道钻出来的华军士兵距离苏军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些士兵一个个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前冲,看到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从硝烟中站起来的苏联士兵他们也不开枪,直接用刺刀捅!两挺班用机枪交叉扫来,冲在前面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惨叫连连!我和山东冲进他们中间,一个一脚照他们屁股猛踹,连踹边破口大骂:“我操你们这群菜鸟的大爷!冲冲冲,你们脑子进神油了是吧,就知道冲!趴下!投弹!用手榴弹砸死他们!”挨了踹的士兵马上明白过来了,纷纷趴下掏出了木柄手榴弹,一声呼哨,近两百枚手榴弹打着旋飞了出去,几乎是成一条直线的落下,正朝华军士兵猛烈扫射的苏联伞兵嘴巴顿时张得可以塞进一只五公斤重 的铅球,这么多手榴弹,他们又不是千手观音,你叫他们怎么在这些手榴弹爆炸之前将它们捡起来扔回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密集之极的爆炸轰鸣惊天动地的响起,那种气势,堪比动用一两百门60炮朝着一小块窄小区域打集火齐射!苏联士兵发出阵阵惨叫,他们魁梧的身影被翻滚而起的硝烟烈焰吞噬,再也无迹可寻。那两挺最先反应过来的机枪也被炸成了零件,机枪手在哪里?打不到了,就剩下一截黑糊糊的玩意儿飞上了三楼阳台,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身上的零件! 山东眯着眼睛望着那堵矗立而起的硝烟与烈焰揉合而成的火墙,对此甚感满意,作狮子吼:“往前推进十米,砸!” 嗖嗖嗖! 如骤雨,如冰雹,又一批手榴弹甩了出去,同样不甚工整的死亡之墙再度矗立而起,死亡之墙后面惨叫声接连不断,不用说,又有一些苏联士兵中招了。 哒哒哒! 短促的枪声响起,子弹穿透硝烟射来,两名士兵扬起手臂正要投弹,手腕便被子弹打了个正着,炸起一团血雨,手掌和手榴弹一起掉了下来。这两名士兵真是硬骨头,都痛得浑身发抖,硬是咬着牙关不吭一声。我看了他们一眼,打个手势,两个医护兵爬了过去拿出绷带给他们止血,我则瞪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放声怒吼:“前排的继续扔手榴弹,后排的用火箭弹往前面的建筑物轰,炸死那些王八蛋!” 这一次飞出去的手榴弹少了些,但是后面跟着一大排火箭弹。躲在楼里的苏联伞兵瞳孔倏地收缩,操,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用火箭弹拆房子啊!他们猜得没错,一阵隆隆巨响之后,好几幢本来就被炮火打得摇摇欲坠的楼房轰隆一声坍塌下来,躲在里面的苏联伞兵即便没有被压成肉酱也被活埋,反正是难逃一死了。情况如此混乱,我也难以判断苏军火力点的准确位置,干脆来个强制拆迁,现在看来,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再往前延伸五米,手榴弹再投!扔完之后上刺刀,捅死那帮熊崽!”我大声下令,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支沾满血迹的81式自动步枪,拔出三棱刺刀咔一声上好,蓄势待发。战场上杀声震天,手榴弹火箭炮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没有一秒钟的停顿,81式自动步枪和ak-74自动步枪枪响跟电锯锯木头似的令人心悸,不用说,被包围的兄弟部队抓住了良机,朝苏军发起冲击,跟苏军展开了混战。他们的反冲击给苏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毕竟刚才那几轮炮火给苏军造成的伤亡 可不轻,还没有来得及调整部署就碰上了决死突击,想不手忙脚乱都不可能。我们趁火打劫,甩出了第三批手榴弹,不等它们落地就挺着刺刀朝苏军阵地猛冲过去,一个个如鹰如豹,状若疯狂!山东端着一挺重机枪冲在最前面,一边扫射一边放声大叫:“害怕的话就吼出来,别憋在心里!大家跟我喊:操——他——妈!!!” “操——他——妈!!!” 手榴弹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中,近两百匹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近两百名士兵嗷嗷狂叫着冲破弥漫的硝烟,杀上了苏军的阵地,自动步枪频频点射,手雷和手榴弹乒乒乓乓的爆炸,刺刀交击,钢盔碰撞,火光之中,无数道矫健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场激烈的混战直趋白热化。在我们头顶,在城市的夜空中,赤红如火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冲向天空,防空导弹拔地而起,高机子弹的点点曳光流线和高炮炮弹炸出的团团烟焰将夜空妆点得光陆离奇,仿佛正在上演着一场光电秀。而苏联的战机就是这场光电秀的主角,在上空盘旋狂啸,航空炸弹摇曳而下,在给城市带来毁灭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来毁灭。铁与血,泪与火,成了大庆上空的主旋律,大地震动,风啸云卷,这史诗般的壮丽画面,足以让每一个亲历比终身难忘! 只是,作为这场史诗大片的演员,我们当中又有几个人能活到它曲终人散呢?只有天知道。 第八十七章慈不掌兵 一道笔直的晨光穿透了晦迷的硝烟洒在废墟之中,天终于亮了。 我和山东坐在糊满血浆的地上,若无其事的啃着压缩饼干,而那些士兵们用伤痕累累的步枪支撑起同样伤痕累累的再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面面相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跟着我们一起向苏军背后发起突击的士兵有两百来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在他们周围,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有一些到死仍然扭打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将他们分开。 这场血战以惨烈之极的白刃战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那个胃口大得吓人,试图以一营之办凭借地利和空地一体火力歼灭第46步兵师一个团的伞兵营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了血的代价,在我们近乎疯狂的攻击之下,他们被打乱了阵脚,反过来被我们包围,分片歼灭,尽管他们的前线航空兵给予了他们最大限度的空中火力支援,依然没有办法挽回这个营覆没的厄运,四分之三的士兵把自己的小命留在了这片废墟之中,还有十多人当了俘虏,可以说,这个营已经不存在了,至少,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不过我们警卫连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沉重,近半士兵在那场混战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连长的眼睛红得吓人,默不作声的拔出手枪压上一个满当当的弹匣,照着苏军俘虏的脑袋要扣动板机,勉强还保持冷静的副连长拼命拦住,任他踢任他打,说不让他开枪就不让他开枪。 “狗娘养的苏联空军,害得老子连一顿早餐都吃不成!” 山东站在一发臭弹旁边,不满的咕哝着。这发臭弹已经变了形,可就是不爆,看到它,相信所有人心里都会狂叫:“我靠,一个人的运气怎么能好得如此离谱!?”对,我和山东的运气好得太离谱了,就在我们刺翻了最后一名苏联伞兵,若无其事的拿出饭盒就着一堆大火煮汤的时候,一发155毫米重炮炮弹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二十米内的人都被震得人仰马翻,这发炮弹足够将我和山东炸回原子状态,可是……它活见鬼的居然没爆!看着它,就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说:“这发炮弹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啊,不光打翻了我们的汤,连饭盒也被砸成了碎片!” 山东说:“可不是么,靠,打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周围的士兵一脸哭笑不得,大概他们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活宝,都差点被炮弹炸死了居然一点也不紧张,砸烂了两个饭盒洒了两份清汤却哭天抹泪! 我大声说:“报告:是我们干的!” 他感激的说:“谢谢,我代表我们团幸存下来的士兵感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援,我们团恐怕早已全军尽墨了!” 我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突然问:“你们是军旗大队的?” 我说:“是!” 他说:“听说军旗大队随便一名士兵拿出来丢到野战军中,都是一位优秀的营长,而野战军一位优秀的营长放到军旗大队里,未必是一名合格的士兵,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吹牛————在决死突击中,我团一营营长不幸殉职,一时半刻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手这个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让我去当营长? 我蒙了,奶奶的,这么多年了,大仗小仗没少打,功也立了不少,可一直没能升职,混了十年才混到一个班长,本来以为这辈子的官运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居然被火线提拔为营长!天啊,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我迟疑了一下,说:“报告团长,这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得到上级的同意才能代理营长一职!” 团长说:“那你马上去写报告,用最快的速度递交申请……不管上头同不同意,在你离开第16集团军之前,都必须代理这个营长,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团长老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在这一战中,他的团损失惨重,两个步兵营伤亡近半,装甲营只剩下四辆坦克和六十来名士兵,军官的伤亡尤为惨重,特别是一营,全营上下连级以上干部几乎换了一遍,这个时候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的价值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这两名军旗大队的特种兵表现出来的非凡指挥能力让团长大为惊喜,二话不说,直接抢人,碰到这种土匪,我和山东也只能苦笑,乖乖的去发报告。 在我们用加密频道向总部报告的时候,第16集团军也在作报告,对昨晚那场恶战进行总结,分析。公平的说,昨晚那一战第16集团军打得并不好,数倍于敌的优势兵力和火力,不计代价的反复冲击,打了这么久连一个街区都没能彻底打下来,相反还差点让第79空降师吃掉了一个团,仗打成这样,所有人都感到愤怒,难堪。当然,这并不是说第16集团军战斗力差,有资格改编为集团军的部队,哪一支不是敢打敢拼的劲旅,仗打得这么糟糕,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第16集团军没有实战经验。由于种种原因,他们错过了安南战争 、南亚战争以为马六甲大战,长期脱离实战的后果就是全军上下拥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少得可怜,不管那些军官有多优秀,在军校里成绩多骄人,没有在战场上流过血流过泪,没有经历过轰炸机的狂轰滥炸和重炮群那要将大地震裂开来的排炮轰击,他们就无法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指挥技巧,这是一笔必须要交的学费。在昨晚,第16集团军已经交了学费,只是这笔学费太过高昂而已。如果换a集团军或者第39集团军这两支十年来大战小战不断的劲旅来攻城,恐怕第79空降师不会这么轻松了。 其次是苏军把大量市民扣为人质,使得攻城部队投鼠忌器,束手束脚,而苏军却可以利用人质作掩护,肆无忌惮的射杀攻城的华军士兵,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极不公平。可是全军上下都没有一个人拿得出可行的办法来,总不能学安南猴子,不顾平民死活用重炮覆盖,把平民和敌人一起炸成肉泥吧?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现在却要将自己不惜牺牲一切来保护的公民炸成碎片,感情上是无法接受的。提到这个的时候,军长的面色阴沉得如同六月暴雨来临前的天空,很吓人。 再次,是苏这前线航空兵已经彻底夺取了制空权。在民兵和武警浴血奋战的时候,空军曾尝试派来一批强五和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在给予苏军打击的同时也鼓舞士气,结果只是一轮攻击,这批付出惨重代价才冲破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截击杀入大庆市区的战机便损失殆尽了,苏联前线航空兵完全控制了天空,肆无忌惮的对第16集团军展开一轮轮轰炸,有好几次,第16好不容易才集结起优势兵力,拳头还没有挥出去,冰雹一般的航空炸弹就砸了下来,将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不客气的说,如果不能限制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发挥,大庆将会变成第二个顺化! 主要问题就这三个,每一个都令人头疼万分。参谋长说完了,闷闷不乐的坐下,拿起一瓶蒸馏水一通狂灌。 军长缓缓说:“参谋长总结得很好,这三个问题,都是我们必须要去面对并且解决的,如果我们不能克服这些困难,就没有任何打赢这场战役的可能,第16集团军的军旗,将会因为我们的糟糕表现而蒙羞!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拿出来讨论研究,哪怕是馊主意也行,只要能解决问题!” 第46步兵师师长扶正眼镜,苦笑着说:“第一个问题虽然严重,但是我们的部队已经经历过一场血战了,正在迅速成熟,只要我们能正常发挥,苏军休想再从我们手中讨到什么便宜。第三个问题有点棘手,苏联空军实在太 庞大了,仅仅是部署在三北地带的战机就多达六七千架,我们空军所有家当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军长说:“没有制空权就不打仗了?从十年内战一直到朝鲜战争,我们有哪一次是拥有制空权的,还不是照样打赢了!” 师长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空一军现在已经绷到了极限,指望他们集中全力在哈大齐工业走廊击退苏联空军,为我们提供空中支援是不现实的!” 军长咬牙说:“我会向上级请求空军支援,不过就算没有空军支援,第16集团军一样可以收复大庆!参谋长你制订一个详细的计划,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射一批漂雷,把大庆上空变成地狱雷场,我倒要看看苏军战机还敢不敢如此放肆的对我们展开轰炸!” “漂雷?” 所有人都愣住了。第16集团确实带了几十万枚漂雷,利用火箭炮发射将它们打进高空,这些小玩意就会像纸片一样在天空中漂来漂去,飞行器一旦撞上,可得倒血霉了。原理是这样,只是谁也没有用过,效果如何,大家心里都没数。第10炮兵师师长皱起眉头说:“漂雷?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军长说:“死马当活马医吧。”目光落在炮兵师师长身上,一字字的说:“两个小时之后,集团军将会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势,炮火准备时间为三十分钟,你们必须在这三十分钟内把苏军防线变成没有任何生命痕迹的鬼蜮,攻击发起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苏军防线再有一枪一弹射出!” 炮兵师师长骇然:“把一切全部摧毁?” 军长说:“全部摧毁,就算我们无法夺回这座城市,也不能给苏联人留下!” 炮兵师师长不大确定:“将苏军防线彻底夷为平地,一个活口都不留,包括市民?” 军长面无表情:“包括市民。”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炮兵师师长失态的叫:“这样做,我们都要上军事法庭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就算是法西斯也做不出如此可怕的暴行————” 砰! 军长站起来重重一脚将炮弹箱垒成的桌子踹翻,放声怒吼:“你以为就你悲天悯人,其他人全部都是冷血屠夫吗?我告诉你,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苏军必定会将这一套当成最有效的战术,每次攻城或者守城时都搬出来,那这仗还怎么打!?”他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我把这道命令以书面形式交到你的手里,我亲笔签名,一切后果由我来负责,你只要 按我的命令把炮弹砸出去就行了!你给我记好了,沦为苏军人质的平民是人,我们的士兵也是人!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尽量让他们少死几个!!!” 仗打成这样,军长想必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了,所有人噤若寒蝉。虽然在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是大家很清楚,军长是对的,在这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还作妇人之仁,只会让苏军得寸进尺,每一仗都拿大量平民当人质,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义不守财,慈不掌兵。一个合格的将军绝对不是什么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的谦谦君子,他对敌人狠,对部下狠,对自己更狠,军长在下达这道绝不人道的命令的时候,恐怕已经做好下地狱的心理准备了。 第八十八章别哭,这是战争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既然已经被任命为营长,我也就不客气了,走马上会,开始盘点一营剩下的家当,而统计的结果让我充份领教了巷战的血腥与残酷:一个齐装满员的营在几个小时之内打得所剩无几,还有战斗力的凑起来,勉强只能编一个加强连了,其他人要么已经阵亡,要么送到了野战医院,我这个营长只能屈尊暂时当一个连长啦。 全营的重武器损失近半,重机枪、无后坐力炮这些巷战利器是苏军重点照顾的对象,往往一开火,苏军的火力就盖了过来,将它们彻底摧毁,所以现在全营只能凑出四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六门无后坐力炮了。看着这点家当,我犯了愁,这仗可不好打哪,不光重武器缺乏,更要命的是刚打了败仗,全营士气低迷…… “搞妹子啊,一个营就这点家当!”小广西抱怨起来。我当了营长,作为我的好哥们,他和山东自然是当连长了,刚听说自己当上连长之后,他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挠脸抓腮,但是等弄清楚自己连还有多少家当之后,他又沮丧起来了————他现在撑死也就一个加强排排长,离连长差远啦。 山东一个劲往六管旋转重机枪里塞子弹,语气不善:“猴子,这个营刚打了一场恶战,损失惨重,心情本来就不好了,你再往人家伤口撒盐,人家翻脸揍人你可别找我帮忙。” 小广西眼睛咕噜一转,果然看到很多士兵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他赶紧扮个鬼脸,说:“嘿嘿,正常反应,正常反应,有哪个当官的不是嫌自己的兵少呢?人之常情嘛。” 一营官兵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这时,团长虎着一张脸过来了,见面就问:“许中尉,情况怎么样?” 我苦笑:“团长,很不妙啊,我这个火线上任的营长现在撑死也只能指挥一个连了,就这个连还得去啃建设大厦这块硬骨头,给老毛子塞牙缝都不够呢!” 团长脸又黑了几分,眼看就要发火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爆粗口的冲动,说:“是我没有指挥好,把一营这么好的部队打光了,我已经向上头作了深刻的检讨……我知道你兵不够,所以啊,我帮你搜罗了一下兵力。”转头叫:“郭连长,肖连长,林排长,都给我过来!” 两名年少英武的军官应声过来,本能的扬手想敬礼,手刚举起又硬生生压了下去,有些别扭的齐声叫:“团长好,营长好!” 团长指着那位国字脸的军官,说:“肖旭,团侦察连连长,格斗和狙 击高手;郭永南,战斗工兵连连长,爆破专家;林子风,装甲连排长,对装甲作战颇有心得,在多场大规模实兵实弹演习中有出色表现。这些都是我们团重点培养的军官,现在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 我张了张嘴巴,搞妹子啊,我承认这三名军官是很出色,但是我这个营本来就兵少官多了,还给我塞三个连排长过来,叫我怎么安排? 团长接着说:“侦察连我留了一个排当种子,还有两个排加一个狙击手分队,一共九十二号人,全给你。我知道你是特种作战专家,指挥这些侦察兵肯定得心应手的。战斗工兵连齐装满员,装甲排还有六辆主战坦克,全给你,此外我又从后勤部搜罗了一些兵员和重武器,编入一营,给你把一个营的建制补满。” 我暗暗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临时补充,分明就是把全团的骨血都交给我了啊!团长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猜的没错,全团最后一点精血都在这里了,给我好好打,一定要打好!这一仗要是打输了,我毙了你!” 我暗笑,貌似你没有权力毙我吧?不过要是打不好,把这些骨干白白浪费了,我自己都会毙了自己的。 团长扔下一句狠话之后就走了,他带来的士兵迅速集结,我过去看了看,乖乖,差不多全团最好的士兵都在这里了。六辆68主战沉默的蜇伏在废墟之中,身上那累累弹痕还有履带下暗红的血泥告诉所有人,它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战斗工兵连的士兵总是随身携带工兵铲和炸药包,喷火兵比狗还多,这些喜欢玩人肉烧烤的家伙简直就是敌军的噩梦,也是敌方狙击手重点照顾的对象,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离他们远一点为妙。而侦察兵全身脏兮兮的,正好和废墟完美的融为一体,看来这些侦察兵学习能力非常强,这么快就完全进入状态了。看了这些士兵,我再没有一点怀疑,全团的骨血确实是在我的手里了。昨晚那一仗打得一塌糊涂,团长受到师部和军部严厉批评,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把全团的精兵强将都交到我的手里,希望我能为他的团争一口气,打个翻身仗!只是这样一来,我这个营人数是够了,却成了个大杂烩,工兵侦察兵装甲兵步兵狙击手分队什么的一应俱全,看着就觉得头大。 沉默片刻之后,我转头对正在一个劲的搓着手掌的小广西说:“猴子,你暂时指挥侦察连。” 小广西喜出望外:“好咧好咧,要得要得。”肖旭中尉也没有反对。 “山东,战斗工兵连归你指 挥。” 山东搓着大手,眉开眼笑:“呵呵,这么多炸药和无后坐力炮,够我玩一阵子了。”那诡异的笑声让大家浑身阵阵恶寒。 我的目光落在狙击手分队和装甲排身上:“狙击手分队和装甲兵由营部直接指挥。肖连长,你在侦察连协助祁小平同志,他会有很好多好的东西送给你的。郭中尉,你调任一连连长。” 大家齐声应:“是!” 我瞪着他们,怒吼:“都他妈没吃饭吗,有气无力的,你们是娘们还是太监?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当了十年兵,打的败仗比你们吃的盐还多了,也没见我少一块肉!在哪吃亏就在哪还回去,别一副戴了绿帽子的泄气样,看着你们这副鸟样,我真想一手一个把你们通通掐死算了!” 戴了绿帽子? 山东和小广西没心没肺的咧嘴大笑,几位连长嘴角抽筋似的扯了又扯,总算没笑出声来。不过就算他们放声大笑,我也不可能听得到了,因为第10炮兵师已经开始火力准备,59式130毫米加农炮,66式152毫米榴弹炮,77b式自行加榴炮,83式160毫米自行迫击炮,甚至还有100毫米高射炮,对着大庆发出了怒吼。估计第10炮兵师是把所有家当全拿出来了,火力来得极其凶猛,高射炮炮弹在空气中拉出千百道笔直的白色尾线,犹如万箭齐发,蜂群狂舞;加农炮炮弹一路旋转着撞上一幢幢布满弹痕的高楼,把一堵堵墙壁打得粉碎;152毫米炮弹炮、155毫米榴弹炮炮弹从头顶飞过时发出的隆隆巨响,就像一列列车从我们头顶飞驰而过!苏军阵地先是一阵亮得刺眼的爆炸闪光,接着大地震动,苍穹呼号,爆炸波裹着硝烟烈焰撕裂地面,冲向天空,流火碎石弹片密似飞沙,呈辐射状以爆速扩散,无情地扫荡着一切生命。 啸啸啸————啸啸啸———— 又是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尖啸声,203毫米火箭炮也加入了大合唱,赤红如血的弹道在空中彼此纠缠,密如茧丝,将一切生灵都死死绞缠住,强行纳入钢与火,铁与血的绝对统治之下。五秒钟不到,市区就被一片火红的森林覆盖,烟焰冲起二三十米高,把天空染成了绝不健康的暗红色,这种情况只有火星上才有!密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爆炸巨响狠狠撞入耳膜,叫人透不过气来,一营官兵却全然不顾,他们先是呆了一呆,接着放声欢呼,有些家伙甚至忘形的大叫:“打得好,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我们三个骇然对视,这样 的无差别炮火覆盖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上头发狠了,不再顾及平民的安危了。无差别炮击固然会给苏军造成很大杀伤,但是作为苏军的挡箭牌,大庆市民还能有几个活下来的?这样做,整个集团军军部都得上军事法庭! 山东摇头说:“打疯了,全打疯了,什么都水顾了,唉……” 小广西罕见的沉默着,片刻之后才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即便再打一个星期,我们也进不了内环路。” 猛烈的、无情的炮击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非议而停止,相反,越发的狂暴,炮弹在市区打出一堵长五百米纵深一百五十米的火墙,轰隆隆的翻滚着咆哮着一路辗压过去,所到之处,房屋倒塌,绿化树木被连根拔起,除了弹坑、弹片还有焦黑的浮土,什么都没有剩下来。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很多市民不顾苏军的威胁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撒腿狂奔,但是他们不可能快得过炮弹,嗜血的烟焰在他们中间膨胀而出,将他们撕成一片片血雨,他们伤亡是如此的惨重,以至于连硝烟都变成了黑红色!杀红了眼的第16集团军让苏军看到了他们的决心,拼尽全力打出最狂烈的攻势,甫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再也不顾及平民的伤亡,再也不顾及自身的荣誉,什么都不顾了,就是要他们死!苏军的阵地在弹雨的冲涮下支离破碎,很多苏军士兵不得不逃离即将被轰塌的掩体,没等他们找到可供暂时藏身的掩体,飞坠而下的炮弹就将他们炸上了半空再扯成一堆碎肉。躲在地下防空工事里的士兵要好一点,炮弹打不到他们,但是冲击波像一把无形的铁锤,反复捶打着他们的身体,不少苏联伞兵耳朵鼻子都渗出了血丝,好些人是被活活震死的。这场炮击让苏联伞兵有种回到了斯大林格勒的错觉,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城市的守卫者,而是侵略者,华国军队为了消灭他们,不惜赌上整座城市数万没有来得及撤出的市民的生命,这样的决心,这样的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炮弹像钢铁瀑布一样倾泄着,没有一丝空隙,永远不会有停下来的时候。在震天动地的隆隆巨响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哭,但仔细去听,却又听不到了。我还以为是幻觉,小广西却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指向前方:“老大,你快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硝烟中跑出来,发了狂似的奔跑着,任由满地弹片把双脚割得鲜血淋流。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溅上去的,很难想像他是怎么逃过那暴雨流星般的炮火覆盖,一路狂奔居然跑到 了我们这边,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他快吓疯了,目光涣散,连嘴唇都是惨白的,一路跑一路哭,逃出炮击区之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摔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为了胜利必须比铁还要冷还要硬的心疼得直抽搐。我把望远镜往小广西手里一扔,冲了出去,将这个小小的血人抱起来,不顾呼啸横飞的弹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回来。没跑出多远,几发炮弹就砸在他原来的位置,扩散开来的冲击波撞得我胸口闷痛,一跤摔倒。小广西和一名侦察兵冲了出来,一个抱小孩一个拉着我,手脚并用,总算没被炮火盖在里面。 回到攻击出发点之后,小男孩暂时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我们。我们纷纷扭过头去,不敢面对孩子那纯真的目光。他不哭,是因为他相信我们,看到我们他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这份信任源于一个孩子对于解放军叔叔的崇拜,可是我们却正在摧毁他的家园,杀死他的亲人和朋友,面对他,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小广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小朋友,你怎么跑出来的?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没有反应,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小嘴一扁,哇一声又哭了出来,哭得更伤心,更厉害。小广西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我抱着这个幸运的孩子,低声说:“别哭,这是战争……”除了这句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小男孩越哭越凶。他的耳孔里有鲜血在慢慢流出来,他的耳朵被震聋了,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第八十九章全面战争(一) 沈阳军区司令部。 整个地下指挥部弥漫着沉重的气氛,杨思澜上将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第16集团军已经将昨夜的战斗经过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如实上报,情况很不乐观。第16集团军战力强悍,装备和兵员素质在沈阳军区都达到一流水准,却在巷战中被打得如此狼狈,苏联空降兵的战斗力超出了他们的判断。这倒不出奇,伞兵战斗力本来就非常强悍,在巷战中以少打多,利用地形拖住比自身多出两三倍的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问题是这个空降师还得到了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全力支援,为了支援他们,苏联空军连图-22m这种战略远程轰炸机都出动了,第16集团军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第16集团军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而这些方案也切实可行,但是杨思澜上将本能的判断:第16集团军夺回大庆,保住这个能源基地和重工业城市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能杀入油田摧毁那里的设备就算不错了。 沈阳军区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136集团军在外蒙败退,苏军紧追不放,内蒙古边境已经集结起二十到二十五个师的庞大机械化部队,而且规模还在不断增长,苏军在这个方向已经捏成拳头,随时可能一拳砸向呼伦贝尔这一战略要地,给沈阳军区来一记华丽的腰斩,甚至像洪水一样冲向华北大平原,兵临北京;黑龙江方向,鸡西、牡丹江等重要城市已经相继沦陷,这个方向苏军动用的兵力规模还没有查清楚,估计不少于六个集团军和三个导弹旅,对黑龙江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后面还有更为庞大的生力军随时可能加入战场,以沈阳军区的实力,想顶住苏军的凌厉进攻,难过登天!而鸭绿江那边也不平静,三八线周边地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时隔三十七年,朝鲜半岛再次成了火药桶,一点火星就能将它引爆!对于沈阳军区来说,朝鲜跟韩国爆发全面战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将会有数以万计的难民和大量朝鲜特工潮水般涌进东北,加剧局势的混乱;而朝鲜不跟韩国开打,那更不妙,据海外谍报纵队掌握的情报,苏联正在向朝鲜施加强大压力,试图迫使朝鲜把枪口对准丹东这边!虽说朝鲜军队的装备不怎么样,战斗力却不弱,最要命的是这支军队的规模放在全世界都是稳居前十名的,上百万陆军,两三万门火炮,是一支不容轻视的力量,一旦朝鲜投入苏联的怀抱,向共和国开战,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东瀛那边……东京在几个小时前就北方四岛遭到华军弹道导弹攻击一事向华国提出了强烈抗议,声称北京四岛是东瀛的神圣领土,华国不 管出于什么理由,向北方四岛发射导弹就等于是向东瀛本土发动军事打击,东瀛对此极为愤怒,将保留还击的权力!虽说他们还没有付诸行动,但是这番话已经足够引起共和国的警惕,让共和国意识到,他们除了要面对一头蒸汽压路机般强横的北极熊之外,还得提防那条恶犬在战事最吃紧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狠咬一口。共和国与东瀛是死敌,恩恩怨怨纠缠了一千多年,要说世界上哪个国家最了解共和国,那非东瀛莫属了,这条恶犬除非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直取要害,叫人不得不防。苏联当然不会忽略这一点,目前苏联正明里暗里向东瀛威逼利诱,怂恿东瀛对华开战,东瀛虽然还没有答复,但是没有人相信当共和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后,这条恶犬还会保持沉默,这个国家,从来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东瀛一旦加入战争,后果比朝鲜倒向苏联要严重十倍,朝鲜再怎么穷兵黩武,也只能维持一支一百多万人的陆军,东瀛却海陆空三军都能挤身于世界前十名,特别是海军,实力更是强大,在马六甲海峡战役中被击伤的那两艘航空母舰已经修好,不惜血本从花旗国购买的九十架f-14战斗机和和三架e-2预警机也已经上舰,正在加紧训练,大有卧薪尝胆一雪前耻之势,万一在战事吃紧之际东瀛海军直插渤海湾,对于华国来说,将是政治和军事上的双重灾难! 当然,苏联也没有忘记安南,苏联外交官和特工正在安南积极活动,想引诱安南再次向共和国开战,而这只记打不记好的猴子看到华国与苏联开战,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忘记了过去几年被华国修理得有多惨,又开始积极整顿军队了。 目前那些国家都还在观望,在衡量交战双方的实力,随时准备加入打落水狗的行列。想要避免墙倒众人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苏军,至少要打几场漂亮的胜仗,让这帮小丑知道,跟共和国作对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外交?没有实力作基础的外交就是一幢建在流水之上的大厦,一推就倒。 当然,也并不全是坏消息。巴基斯坦、阿根廷、贝兰共和国等友好国家已经派出大批空军飞行员秘密前来参战,很快,这些精英就能加入共和国空军的作战序列,空军飞行员将得到有力的补充,对于身处困境的共和国来说,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了。南洋华人共和国总统在开战六个小时之后就乘坐专机飞往北京,据说是向中央提议派出空军回国参战的,中央没有答应,一来南洋华人共和国军队刚成军不久,战斗力无法保证;二来,这个国家扼住马六甲海峡,不容有失,要是苏联 从本土派出海军前来参战,必须要经过马六甲海峡,到那时,南洋华人共和国就成了桥头堡,就冲这一点,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军队就不能动,不仅不能动,还要努力加强。 上将的思路从大局跳出,回到东北战场上。看着地图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箭头,他意识到,凭沈阳军区的实力,很难在苏军那推土机般的攻势下坚持太久;内蒙古那边也撑不了多久,苏军很狡猾的挑选了两处最适合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大逞凶威的理想战场,在种一马平川无险可依的大平原上,苏联装甲洪流势不可挡,不管多少精锐部队扔过去,都会被坦克海淹没,换句话来说,在这样的战场上,苏联陆军是没有任何对手的。可是偏偏,这两处都是共和国的重工业基地,更临近首都,在军事上不能打,但是在战略上和政治上却必须打。全国已经实施总动员,大批精锐之师正往东西和内蒙调动,北京军区的第24、第27集团军,济南军区的第54集团军,一共三个集团军已经整装待发,第20集团军、第26集团军、第28集团军、第12集团军、第31集团军甚至成都军区的第13集团军、兰州军区的第21集团军,都已经开始集结,准备开赴战场与苏军决一死战,大批在大裁军中退役的军人接到了动员令,重返军营,曾经被裁得只剩下一个架子的部队开始重建,不用说,这将是一场规模空前的、赌上国运之战,沈阳军区和外蒙古军分区现在所经历的战事只是这场大战的序幕而已。 沈阳军区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坚持得再久一点,为各集团军主力的集结争取时间,为东北和华北地区重工业基地迁移争取时间。时间成了共和国最需要的东西,每一秒钟都要拿士兵的鲜血去换。想到这里,上将露出一丝苦笑,六七十年代,一百多万边防军在上万公里的漫长边境线上嚼冰饮雪,枕戈待旦,为的不就是以自己的血肉筑成一道万里长城,为中央争取时间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更有效的迟滞苏军的攻势,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上将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停顿了数秒钟,突然一拳砸了下去:“把a集团军第第40集团军拿上去,在这里给我狠狠的踢那个该死的第45集团军的屁股!” “空中突击师全师出动,支援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我要看到苏军坦克残骸燃烧时腾起的浓烟把天空熏得一片漆黑!” “军区两个导弹旅也别闲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想办法搞掉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前线机场和临时蛙跳基地!” 停顿了片 刻,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把所有的直升机都派出去!想玩?陪你们玩一盘大的!” 参谋们飞快的记录着命令,第记录一条,这些年轻的参谋就吸一口凉气。被老军长选中的战场,是与哈尔滨相去不远的铁力市,苏联陆军第45集团军自开战以来一路狂飙,短短数日便打到了铁力,对哈尔滨成形兵临城下之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支势如破竹士气如虹的劲旅在距离哈尔滨仅剩下几个小时的路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就地转入防御,据侦察兵报告,大批重型运输直升机和重型运输车辆都往铁力那边聚集,不过不是给第45集团军补充给养,而是将铁力粮库里库存的二十几万吨粮食日夜不停的运回国。联想到苏联国内粮食短缺,第45集团军停止前进就地防御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军长冷笑,那二十几万吨粮食落入敌手,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苏联国内粮食紧缺的现象,但是也拖住了第45集团军,现在他就要让苏联人知道,共和国的粮食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不指望能歼灭第45集团军,这不现实;但是狠狠的教训这帮骄兵悍将一顿还是做得到的,第40集团军是打响援朝战争第一枪的功勋部队,a集团军是他带出来的老部队,装备兵员都不输于苏军,两个集团军打一个,还有空中突击师助战,足够给苏军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了。可惜的是军区头号主力————第39集团军必须留在鸭绿江边防着那条白眼狼,动不了,要是第39集团军能上去,重创第45集团军甚至全歼苏军一个师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命令刚记录完,冷剑参谋长拿着一份电报,神情严峻,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低声说:“司令,出事了!” 杨思澜上将问:“哪里又丢了?”他算是怕了这个参谋长,每次他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又有一个市县沦陷了,久而久之,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冷剑参谋长说:“不,这次是朝鲜那边出事了!” 上将接过电报一看,神情顿时变得很古怪。 第九十章全面战争(二) 冷雨淅沥沥的泼下来,雨丝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天地万物。朝鲜今年的气候就这么怪,还没有到雨季就大雨小雨下个不停了,漫长的三八线笼罩在雨幕之中,气氛也谈不上友好。打从八五年花旗军撤出汉城之后,三八线附近的摩擦就越来越频繁了,朝鲜和韩国边防军持续向这条泪线增兵,特别是朝鲜,在大举增兵的同时还频频挑起小规模冲突,甚至隔三差五的向韩国边防军射击,弄得韩国边防军人心惶惶,叫苦不迭。截止到目前为止,朝鲜部署在三八线一带的兵力已经多达三十三个师,十六个独立旅,五个特种作战旅,一万五千门火炮,一千六百多辆坦克,还有三分之二的空军,大有挥师南下,一举端了汉城,冲到釜山去统一朝鲜半岛之势!面对这个又硬又横又不要命的北方邻居,韩国唯一能做的就是枕戈待旦,并对朝鲜的一些挑衅尽量保持克制,同时向华盛顿求救,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想不出别别的办法来了。 昨天又发生了一起交火事件,一名韩国士兵头部中弹当场死亡,两名朝鲜士兵受了轻伤,朝鲜向韩国提出严厉谴责并且扬言要报复————尽管是他们的士兵先向韩国边防军开火的。韩国没有表态,但是汉城一口气撤掉了六名边防军军官的职,一再要求边防军保持克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再跟朝鲜人发生类似的冲突,否则军法从事!这无疑打击了韩国军队的士气,大家都垂头丧气,连巡逻都减少了。出去巡逻很容易碰上朝鲜的巡逻队,被他们冷嘲热讽一通算好的,运气不好的话还会招来枪子,上头还不许你还击,还让不让人活了?谁爱当这个活动的靶子谁就出去巡逻好了,反正大爷我不去! 日夜提心吊胆、万分沮丧的韩国士兵并不知道,他们大难临头了。 雨越下越大,还夹杂着蚕豆大小的冰雹,把所有韩国边防军战士都给赶回了哨所里,论到服从性、能吃苦以及作战意志,他们跟朝鲜人民军有不小的差距,这是公认的。就在他们躲在哨所里避雨的时候,在某个不为人注意隐蔽角落,一丛野草突然动了,慢慢爬向带刺的铁丝网,拔出了多功能战术动————那是一名朝鲜特种兵!这名特种兵轻车熟路的弄断了铁丝网,打了个手势,一丛丛野草耸动起来,武装到牙齿的朝鲜第八特种部队士兵从这个小小的缺口钻了进去,动作娴熟,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最后面的那名士兵还小心的清理掉了痕迹并把剪断的铁丝网绞接起来,哪怕是仔细检查,也很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做完这一切,这一队特种部队悄然没入茂密的树林之中,遍地都是的地雷似乎并 没有对他们的行动构成任何阻碍。 三八线仍然风平浪静,只是裹着暴雨的乌云正在上空集聚,狂风暴雨即将袭来。韩国边防军提心吊胆,朝鲜人民军却在地下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一门门大口径火炮从洞库中推出来,伪装植被被撕掉,炮口从洞口里探了出去,对准了韩国那边。而在有限的几条公路边的树林里,坦克装甲车比山上的石头还多,军需官把朝鲜极度匮乏的油料慷慨的发下去,跟油料一起发下去的还有弹药。加足了油和弹药的坦克战争像一群群吃饱了肚子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发难。这片志愿军曾经浴血奋战过的战场已经被茂密的植被覆盖,成了朝鲜人民军绝佳的伪装,在大片树木之中,在一个个不起眼的城镇里,到处都集结着成千上万甚至数万的朝鲜大军,数十万大军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只等一道电波过来,便挥师南下大开杀戒了! 金策一大将趴在前线指挥部,用望远镜望眺望着铁丝网对面的一草一木,苍老的脸在冷雨中呈现出病态的嫣红,皱巴巴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胸膛急剧起伏,似乎有一股岩浆般灼热的东西正在他的胸膛里奔腾,无法压抑。雨势太大了,很难看清楚,不过也没必要再去看,对面的一山一水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汉城,汉江,议政府走廊,水原,元山,大田,洛东江……几十年了,这些地名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无时或忘。因为,在三十七年前,他和十几万战友一起满怀信心跨过三八线,向南方发动了一次史诗般的远征,他亲身经历了摧枯拉朽的夺取汉城之役,在乌山把花旗国的史密斯特遣队打得溃不成军,在大田杀垮了花旗国的第24步兵师,在洛东江边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只要恢复一丝力气就挺着刺刀朝联合国军冲去,在釜山,他们合围了不可一世的第八集团军……然而,风暴突然降临在仁川,该死的山姆大叔突然在他们空虚的肋部狠狠捅了一刀,将人民军腰斩,已经油尽灯枯的人民军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敌人倒下,自己就先倒下了,一万多人阵亡,一万多人进了俘虏营,两万来人扔掉了所有的重武器翻山越岭逃往北方,还有两万来人被分隔在南方打游击,釜山战役成了南征之战的绝唱。这一幕幕几十年来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令他悲愤欲狂。 朝鲜是朝鲜人的朝鲜,自古以来,这个半岛就只有朝鲜,从来没有什么韩国。那条血线将朝鲜半岛分割成了两块,同一个村子的村民突然成了两个国家的人,一条铁路这一段是韩国的,那一段是朝鲜的,都乱套了,想通过三八线去探访亲朋,竟然比登上月球还要艰难!这一切都是拜 李承晚那条老狗还有那只蛮横霸道的圆滚滚所赐!现在李承晚连骨头都成了灰,那只圆滚滚也滚蛋了,苏联和华国打得不可开交,还有什么能阻止朝鲜统一的?没有!既然没有,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席卷汉城,直下釜山,完成三十七年前未竞的统一大业,告慰战死在南方的战友的英灵! “将军,第八特种部队先遣队已经成功穿越三八线,正往汉城渗透!”特种作战指挥部的指挥官韩俊彦那总是带着一丝冷意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让周围的气温又下降了几度。 金策一大将欣然一笑:“孩子们这么顺利就穿越三八线啦?了不起啊。” 韩俊彦说:“事先已经演习了数百遍,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考虑进去了,准备工作做得是如此的充分,以至于真正展开行动的时候,士兵们都觉得像是在度假了……将军,你刚才在想什么?” 金策一大将把望远镜交给韩俊彦,抹掉脸上的雨水,说:“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牺牲在对面那片土地的战友们……老了,总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回想起那些饿着肚子挺着刺刀冒着猛烈的炮火向敌人发起冲锋的战友们。一转眼就是三十多年了,他们在南方还好吧?他们肯定还在痴痴的望着北方,日夜盼望着我们再打过去……当时我带着全团最后三百名士兵跟团长分兵的时候,约好了最多两年,就要带一个齐装满员的团重新南下去跟他会合,结果让他等了整整三十多年,每次回想起来,我的心都很不好受啊。” 韩俊彦满怀敬意的说:“那一仗打得很惨烈,我们以一国之力对抗全世界的精兵强将,虽败犹荣,这次,我们不会再输了!” 金策一大将叹息:“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到汉城,水原,洛东江这些曾经战斗过,哭过,笑过的地方看看倒在那里的老战友,跟他们会师,不能看到他们的遗骨,就算是死,我也死不瞑目。”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让那颗被冲动和仇恨煎熬着的心冷静下来,挥了挥手,说:“给首相发报,就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望向南方,那双深深陷了下去但依然锐利的眼睛突然迸出两道凌厉的闪电,拳头捏得啪啪响,一字字的说:“这次,我们决不会再输了!” 一道电波飞越重重叠叠的山峦,飞往平壤。 十分钟之后,这份电报就交到了一位威严的老人手里。老人没有看,他沉默片刻之后,用阴沉而强硬的语气下达命令:“开始!”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他也像金策一大将一样,拳头捏得啪啪响,自言自 语:“这次,我们决不会再输了!” 两架米格-25战斗机从长长的跑道上呼啸而起冲向灰蒙蒙的天空,闪电般掠过三八线,直逼汉城。这两架战斗机速度太快,快到让韩国军队没有时间作出反应,等到他们终于回过味来,米格-25已经逼近汉城近郊了。万幸的是,当时正好有三架f-16战斗机在汉城上空巡航,在地面指挥中心的连声怒吼中火烧屁股似的赶了过来,火控雷达功率全开,照射着米格-25丑陋的身躯,米格-25的雷达告警系统顿时狂叫起来,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了。 朝鲜飞行员不管不顾,速度飙到极限,以三马赫的惊人速度朝f-16编队迎头撞去。这回轮到韩国空军飞行员狂叫起来了,一个个手忙脚乱的驾驶战机奋力规避,总算没有被撞得粉身碎骨。米格-25与f-16擦身而过,几块细碎的碎屑随之迸出,米格-25战机呼啸而过,只一闪就到了市区上空! 韩国空军飞行员没得选择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两架米格-25都挂着炸弹,万一朝鲜人不宣而战,朝人口密集的市区投弹轰炸,将会造成极其惨重的伤亡!“妈的,朝鲜人都是疯子!”韩国飞行员发出愤怒的咒骂,在上级的嘶声怒吼中对着米格-25的尾焰恶狠狠的按下了发射按钮,六枚aim-9l响尾蛇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喷嘴喷出一道火光,朝可恶的米格-25激射而去!那两架米格-25紧急规避,终究快不过导弹,一架被弹片打伤,另外一架被凌空打爆————幸运的是残骸没有落入市区,不然麻烦可就大了。受伤的那架不敢再在市区停留,拐个大弯朝北方飞去,韩国空军哪里肯放过它,追,说什么也要把这架米格-25迫降,活捉飞行员,不然他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韩国空军深知事态严重,派来了整整一个中队围追堵截,说什么也不能让那架米格-25跑了,一时间,一架战机在前面逃,十几架战机在后面追,汉城一带的天空热闹非凡。按说这架米格-25已经受伤了,要迫降它并不难,可难就难在汉城距离三八线只有区区三四十公里,对于超音速战机来说,可谓咫尺之遥,一推操纵杆就飞过头了,米格-25虽然已经被击伤,但是凭借那惊人的高速,在解体之前飞过三八线还是不成问题的,等到韩国空军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们的战机已经进入朝鲜领空啦!负责指挥追击的中队长始终觉得背脊发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厄运即将降临在他们头上。按说现在他们应该立刻转头,趁朝鲜空军和防空导弹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 开溜,可是那架米格-25就在眼前,就这样放跑它,那些官僚老爷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追,还是不追? 雷达告警器的鬼哭狼嚎打断了中队长的沉思,他浑身一颤,冷汗狂飙而出————二三十枚aa-10空空导弹从云团中钻出,带着道道火蛇迤逦而来,十几个绝对危险的闪亮光点出现在雷达屏幕上,嘲弄似的闪动着,是米格-29,朝鲜空军手中为数不多的王牌战机!这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策划的空中伏击!恐惧,震惊,肝胆俱裂,这一骇人的了悟让中队长和他的队员脑海出现了长达几秒钟的空白,就是这几秒钟的惊慌失措让这场空战变成了一场屠杀,一边磨刀霍霍,一边惊骇莫名,结局早已注定,等待中队长和他的队员们的,只能是一团团嗜血的火光。 随后,朝鲜首相的声音响彻那三千里江山的每一个角落:“卑鄙的资本主义走狗不宣而战,突然袭击我们空军正在进行正常演习的战机,击伤击落我战机各一架,并且随后大举入侵我国领空,其肆无忌惮,让人忍无可忍!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现在我以朝鲜民主共和国首相的名义命令朝鲜人民军采取行动,替牺牲的飞行员讨还血债!”为他豪迈的声音作背景音乐的,是成千上万门火炮的怒吼,战争像电流一样激活了沉寂了几十年的三八线,这条长达两百多公里的血线两边炮火连天,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十七年前那个雨夜。 继华国和苏联之后,朝鲜和韩国也加入了这场世纪豪赌,赌注就是这两个国家的命运。 第九十一章全面战争(三) “照这么说,朝鲜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喽?” 博罗西洛夫望定格鲁乌情报局驻朝分局负责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老牌特工无视这位克里姆林宫新贵那慑人的目光,用冰冷的、一成不变的声音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据格鲁乌掌握的情报,朝鲜人民军已经全部进入战争状态,越过三八线的部队多达三十到三十五个师,以及他们三分之二以上的航空兵,一万多门重炮正日夜不停的轰击汉城,朝鲜混水摸鱼,大举南下统一半岛的野心已经显露无遗。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花旗军在韩国的驻军只剩下一点像征性的部队,我们正在跟华国杀得血肉横飞,而东瀛,还躲在他们的老窝里舔伤口,统一朝鲜半岛的阻力几乎不复存在了,这样的时机还不抓住,朝鲜领导人的智商就真的成问题了。” 博罗西洛夫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说:“我不关心朝鲜人怎么想,我只希望他们能出兵东北,至少也要陈兵鸭绿江边,牵制住沈阳军区一部分兵力!那帮目光短浅的棒子,几十年来我们给了他们多少援助,他们恨不得把我们当爹供奉起来,现在需要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他们却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自己应尽的义务,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格鲁乌格情报局局长只能苦笑了。博罗西洛夫的思维方式跟一条直线差不多,我给了你好处,你就应该在我需要的时候回报我,否则咱们没完!殊不知,国与国之间往往并不是这么回事,华国与安南之间的那场战争就是典型的例子,华国可以说是倾其所有支援安南抵抗北约的侵略,甚至直接派出工程兵、高炮部队、防空导弹部队等技术兵种支援安南的大后方建设和防空,对安南可谓恩重如山了,可是安南是怎么回报华国的?粒米成恩,斗米成仇,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朝鲜人和安南猴子一个尿性,一向记打不记好,颇有当白眼狼的潜质,指望他们给予相应的回报?下辈子吧。 博罗西洛夫脸色阴晴不定,努力克制着给朝鲜这条白眼狼一点颜色看看的冲动。他这么愤怒,倒不全是因为朝鲜知恩不图报,更多是因为朝鲜捅了马蜂窝。到目前为止,韩国仍然是双头鹰的a等小弟,在釜山还有第二步兵师数千人民驻扎着呢,只要经济情况好转,双头鹰随时可能重返朝鲜半岛,而朝鲜与韩国全面开战,无疑给了双头鹰绝佳的借口。要是双头鹰以此为借口再次纠集十几个国家,数十万联合国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鲜半岛,将会对他的战略布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是可以预见的。北约不能容忍华国被 打败,苏联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他们一定会明里暗里的干涉,对于苏联来说,这将是一个大麻烦,而第二次朝鲜战争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爆发,大麻烦变成了战略上的灾难,一切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推倒了一块,后面将倒下一大串,而朝鲜就亲手推倒了第一块!想到这里,他真想派出图-22m逆火,照锦绣山投下几十吨燃烧弹空气燃料炸弹,把那个自比太阳的自大狂炸成灰算了! “让外交部长发表声明,告诉全世界,苏联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破坏朝鲜半岛的和平稳定,希望韩朝双方保持克制马上停火,否则苏联将采取果断措施,维护半岛的和平!”博罗西洛夫用岩石般的声音一字字的下达命令。 无独有偶,北京也发表了同样的外交声明。显然,博罗西洛夫的担忧也正是北京的担忧,作为东亚大陆的桥头堡,朝鲜半岛的战略价值不言而喻,在这个要命关头,朝鲜跟韩国爆发全面战争,几十万联合国军源源不断的从世界各地涌来陈兵半岛,对于共和国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鬼才知道联合国军会不会在自己支撑不住的时候扑上来,往共和国血淋淋的身躯狠咬一口!就算他们不趁火打劫,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暴风雨过后怎么把他们请出朝鲜半岛?不行,第二次朝鲜战争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华国和苏联的特使以最快速度飞往平壤,这两个死对头难得的心有灵犀了一次:必须给朝鲜半岛这个火药桶降温,拉住朝鲜这辆已经失控的战车! “冷战变成了热战,很多家伙都耐不住寂寞,迫不及待的跳上舞台想作一番表演了呵!” 汽车行驶在平壤的街道上,邵剑辉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隆隆过开的坦克装甲车,t-54和t-62坦克炮管高高扬起,耀武扬威,万人空巷前来一睹装甲部队的英姿的平壤市民放声欢呼,把鲜花抛向坦克和全副武装的士兵,平壤仿佛下起了花雨。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激动的声音:“经过数个小时的血战,我英勇的人民军第802、第803军团已经杀垮了南伪军青龙部队之第二步兵师毙伤俘虏敌人近三千人,击毁敌人坦克八十八辆,装甲车一百二十余辆,缴获物资无数,正势如破竹杀务议政府走廊……” “我人民军强大的炮兵部队不顾疲劳,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发射了三十万发炮弹,给予伪军毁灭性打击,已经将伪政府的首都汉城变成一片火海……”高层建筑物的少数几块电子屏幕正不厌其烦地播放着人民军万炮齐发,坦克战车滚滚向前辗过三八线,直扑汉城。平壤市民发出阵阵狂呼大 喊,气氛趋于狂热,快四十年了,国家统一的曙光终于出现了,能不激动吗?为了这一天,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今天是朝鲜人的狂欢节,在这样的氛围中,没有人能不开怀大笑。 只是,邵剑辉眉头拧得紧紧,气氛越是狂热,他说服金首相终止这场战争的难度就越大————先不说金首相会有不会应,两千万朝鲜平民首先就不答应! 唉,难啊。 在他的叹息中,专车慢慢开上了锦绣山,对他来说,一场外交生涯中最为艰难的谈判就要开始了。 “金首相你好,很荣幸能见到您。” 汽车在永明寺外停了下来,邵剑辉一下车,就向正微笑着站在寺门外欣赏风景的金首相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金首相礼貌性的跟他握手,说:“邵部长辛苦了,看到你,我十分高兴啊……现在我国已经与南方伪政府全面开战了,一些伪军特工正试图渗透进来搞破坏,不大安全,怎么样,你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邵剑辉说:“得益于朝鲜同志的周密布护,一路平安无事,对此我表示万分感谢。” 金首相爽朗的笑:“那就好,那就好。”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就不进去了,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到那边谈去吧,请。” “请。” 宾主二人来到凉亭中坐下,清丽脱俗的朝鲜女兵端来芬芳四溢的咖啡,金首相再次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邵剑辉不要客气。邵剑辉呷了一口,口感纯正均衡,是正宗的牙买加蓝咖啡。他暗想:“当首相就是不一样,全国人累死累活勉强能保持温饱,他却可以拿上百美元一杯的咖啡当开水喝。” 本来,如此严肃的对话把场地放在风光秀丽的锦绣山并不太恰当,这里的风光使得这次谈判看起来有点像银行家的非正式午餐会,但是金首相刻意如此,邵剑辉也没有办法。显然,这次谈判金首相是占了先机,他对目前朝鲜半岛的局势只字不提,倒是对华国与苏联开战一事扼腕长叹,声称这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不幸,如果华国愿意与苏联和解,他可以从中斡旋,促使两国和解。这一番话让邵剑辉有点不爽,他千里迢迢跑到朝鲜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漂亮的空话的! “我国对贵国与韩国爆发战争一事深感震惊和遗憾。”邵剑辉单刀直入,道明了来意。“我认为,朝鲜半岛长久的和平符合东亚人民的共同利益,我们不希望这份代价高昂的和平被破坏掉。” 金首相微 笑着抿了一口咖啡,平静的说:“这场战争并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但是丧心病狂的伪政府无视朝鲜人民对和平的渴望和国家统一的呼声,悍然向我们发动了侵略,朝鲜人民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击。”顿了顿,一字字的说:“只有朝鲜半岛统一,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邵剑辉心里冷笑,真当我们是傻瓜,任你糊弄啊?他玩弄着茶杯,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据我们所知,是朝鲜空军两架米格-25先越过三八线进入汉城市区上空,迫使韩国空军开火,当场击落了一架米格-25,轻伤一架。被击伤的那架逃回朝鲜领空,韩国空军一个f-16中队紧追不放,结果遭到贵国空军王牌劲旅‘高丽之鹰’中队的伏击,十五架f-16有十一架被当场击落,两架重伤……随后,贵国借口领空遭到侵犯,向汉城发动炮击,韩国边防军也开火还击,战火就此点燃……” 邵剑辉的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却让金首相浑身不舒服:他的一举一动,竟然全都在华国的监视之下,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一向视自己为朝鲜的主宰,在这个国家他的意志就是上天的意志,没有人敢违抗,更没有人敢异议,但是却有那么多外国特工在活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叫他如何能容忍! 该死的,看样子前几次清洗的力度还是不够,延安派和亲苏派仍然在地下活动着,为国外势力卖命,出卖国家利益!回头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宁可错杀三千也不错放一个! 邵剑辉继续说:“韩国方面……” 金首相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中透着愤怒:“没有韩国!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只存在一个国家,也只能存在一个国家,那就是朝鲜!”他用力挥舞着手臂,声若洪钟————这哥们的嗓门是出了名的,在朝鲜战争中,联合国军士兵就曾给炸得他们焦头烂额的喀秋莎火箭炮起了一个绰号:金日成的大嗓门,可见他的大嗓门具有不小的名气。“朝鲜已经分裂得太久了,我们做梦都渴望统一,渴望富强!现在统一的曙光已经出现了,万恶的联合国军不复存在,倭奴国势日衰,南方伪政府军力孱弱不堪一击,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为什么要犹豫?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犹豫?这场战争是怎么爆发的,是谁打响第一枪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能实现统一,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没有!” 邵剑辉说:“你们这是在冒险!北约从来就没有打算要放弃东亚,之所以会把东亚驻军削减到象征性的地步,一来是受 到金融危机的影响,无力再在东亚维持大规模驻军,二来也是因为韩国和东瀛暂时不会受到战争威胁,这是他们的底线,一旦越过了他们的底线,北约的快速反应部队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降落在东亚那些已经暂时关闭了的军事基地!”他迎着金首相愤怒的目光与他对视,“现在我国正跟苏联打得不可开交,无力给予朝鲜任何援助,万一几十万联合国军蜂拥而来,万一东瀛的航母战斗群杀向黄海,朝鲜人民军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战胜这两个劲敌吗?” 金首相忽然平静下来,没有回答,只是用异样的语气重复着:“无力给予朝鲜任何援助?”把这句话细细咀嚼了一遍,一言不发,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负手抬头看着天空,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邵剑辉恨得牙痒痒的,他突然意识到金首相的自信来源于什么:不管是苏联还是共和国,谁都无法忍受联合国军进入朝鲜半岛,更无法承受朝鲜再次被联合国军击败的后果,想要避免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力帮助朝鲜,加强朝鲜的军事力量,让朝鲜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对手,结束这场战争!也就是说,他号准了共和国和苏联的脉,这援助,共和国和苏联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这是敲诈勒索! 谈到这个份上,金首相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他决不会停止这场战争!他的意志是那样的强硬,没有任何动摇的可能了,已经没有必要。邵剑辉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只能祝愿朝鲜人民军早日在釜山海边洗涮刺刀了。” 金首相露出得意的笑容:“强大的人民军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几十年,我们作了无数次推演,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都考虑到了,不管敌人作出什么样的反应,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光焰扫过天际,正在平壤上空巡逻的一架米格-23战机轰一声炸成一团火球,带着火焰的碎片飞扬而下。紧接着又是两道光焰交叉扫过,第二架米格-23险险避过一枚,第二枚从左翼擦过时自爆,密集的弹片将机身打得稀烂,战机燃起大火一头栽了下来。尖厉的防空警报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平壤顿时一片混乱!邵剑辉抬起头,看到近二十架f-15和f-16战机组成一个个双机偏队斜过天空,扑向平壤,挂架上的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摇曳而下,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几秒钟之后,平壤城中传来隆隆轰鸣,一幢幢大楼瞬间破碎,墙体碎片纷飞,声若雷震!而直到此时,高音喇叭的广播还没停:“我人民军强大的空军正全力出击,对汉 城、水原、大田等重要城市展开大规模轰炸,给予南方伪政府毁灭性打击……” 金首相面色微变。训练有素的警卫们冲了过来将他和邵剑辉架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离这里最近的防空工事冲去。邵剑辉却一点也不慌,相反,他的心情莫名的大好,看了金首相一眼,发现首相的面色有些发白,他的心情更好了,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不管敌人作出什么样的反应,都在我们预料之中?嘿嘿,听起来很好,很强大……” 第九十二章全面战争(四) 正如莫斯科和北京所料,朝鲜的军事冒险在全世界引发了一场大地震。他们的军事行动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消息最灵通的战地记者都来不及作出反应,直到战争爆发的十六个小时之后,第一条跟朝鲜战争有关的报道才出现在欧美国家的电视机屏幕上,而第一条报道就是猛料:朝鲜第八特种部队奇袭青瓦台,打死打伤韩国高官多达十六人,还有四十余名韩国特种兵在交火中丧生,而这支人数不到二十人的突击队也在激烈的交火中全部阵亡,无一幸免。在电视上可以看到往日富丽堂皇的青瓦台已经一片狼籍,多幢建筑物被火箭弹击中起火,剩下的也布满了弹孔,尸横遍地,惨不忍睹。这次斩首战几乎打瘫了韩国政府的政治神经中枢,战果辉煌,美中不足的是由于韩国总统事先已经离开青瓦台紧急飞往釜山与花旗国驻军总司令举行紧急会议,第八特种部队的行动并不算完全成功,但是这足以激怒整个北约了。当这些画面出现在荧屏之后,整个北约首脑高层一片哗然!韩国总统神情悲愤的对着摄影机镜头放声疾呼:“我们大难临头了,救救我们吧!”悲怆绝望的呼声更是在北约内部激起了一阵狂暴的愤怒!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韩国已经成为亚洲重要的经济体,船舶、汽车、手机等各种产业发展势头迅猛,与欧美众多国家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很多国家在韩国都有着巨大的投资和利益,战火一旦燃起,这些利益必将化为灰烬。现在欧美经济低迷,任何一个增长点都是极其珍贵的,韩国这个可以为他们提供不小的经济增长动力的国家就更是难能可贵了,该死的北棒子,这么不识相,想把他们的投资砸个稀烂是吧?我们先把你砸个稀巴烂!军事家更意识到,这场战争给他们重返东亚创造了绝佳的契机,北约与韩国同盟条约仍然有效,韩国遭到侵略,他们出兵是理所当然的,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当然,当然,他们是不大在乎韩国和朝鲜会打成什么样子,关键是华国和苏联,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这两货打得越狠越好,打得越久越好,打得越狠,伤得越重,北约从中获得的利益就越大。可问题是苏联实在太强了,还亮出了粒子炮、离子炮这种利器,令华国苦心发展起来的核武器几乎丧失了作用,如果苏联全力以赴,极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杀到北京,干脆利落的结束这场战争,这样可就不妙了,因此,他们必须给苏联添点堵,把几十万大军摆到韩国去牵制一部分苏联的兵力,让他们不敢全力以赴,减轻华军的压力,让这场仗打得更久些,更狠些! “韩国与合众国的同盟条约仍然有效并且 永远有效,合众国无条件为五十年代以来与韩国签下的所有安保同盟条约背书,侵略韩国等同于向合众国开战,合众国决不能容忍一个富强、民主、自由的韩国被一个邪恶的红色政权摧毁……在这里,我奉劝北韩一句:请不要玩火,挑战整个自由世界的底线,因为玩火的代价很有可能是你们无法承受的!” 在白宫草坪上,国务卿精神焕发,对着众多记者侃侃而谈,霸气侧漏,让几位漂亮的女记者小心肝砰砰直跳,眼睛里布满了小星星。 有位记者举手提问:“国务卿先生,北韩入侵南韩是一件非常恶劣的政治事件,这是对整个自由世界的挑衅,南韩的遭遇令人同情。请问,合众国会给予南韩什么样的援助?” 国务卿笑说:“那要看南韩需要什么样的援助了。只要是能为他们提供帮助的,我们都会在最短时间之内提供给他们,我们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有这样的能力。” 众记者连连点头。合众国确实有狂的本钱,c-5、c-17、c-130……一大批世界上性能最优越运载能力最强的战略运输机可以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将成千上万吨物资运送到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空降兵投送到任何地区,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对以色列的紧急援助行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那位记者又问:“假如韩国军队抵挡不住北韩军队的疯狂攻势,节节败退,合众国会不会出兵?” 国务卿严肃的说:“合众国不会出兵。” 记者们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人却有些失落,脾气大一点的甚至骂出声来。提起朝鲜,他们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漫天风雪,一旦倒下几分钟之内就冻得僵硬的长津湖,想到了被炮弹炸弹削掉了山尖的却仍在每一条石头缝里喷吐出灼热的火舌的上甘岭,想到了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的酷寒里光着脚在雪地里行军,怀里揣着几个冻得跟石头一样的土豆就是两三天的军粮,在刺耳之极的喇叭声中狂吼着雪崩似的冲向联合国军阵地,见人就开枪甚至用刺刀捅的华国士兵,这一幕幕哪怕是在地狱中也不会再重现的恐怖画面,屡屡在寂静的午夜将幸存者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安南战争是合众国的伤口,促使他们去反思,去批判,朝鲜战争却是合众国的梦魇,没有人愿意去回忆,没有人敢去回忆,现在第二次朝鲜战争爆发了,合众国会不会出兵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出兵吧,噩梦很有可能会重演,不出兵吧,地球卫士的颜面何存?每个人心里都非常矛 盾。现在国务卿大声说合众国不会出兵,大家在松一口大气的同时也倍感失落,这不是向朝鲜背后那两个邪恶的红色帝国示弱吗? 国务卿扬手做个“听我说”的动作,大家安静了下来。他大声说:“合众国不会出兵,但联合国会出兵!如果朝鲜不肯悬崖勒马,将是对整个联合国的藐视,联合国是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的,联合国将会出兵,合众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丹麦、挪威、比利时……每一个民主国家都会出兵,组成联合国军开赴东亚,打垮那个邪恶的政权!” 联合国军? 众记者愕然,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联合国军哦,整个地球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强大的军队了,这名字,听着真霸气! 在白宫椭圆的办公厅里座无虚席,总统、副总统、财政部长、国防部长、中央情报局局长、海军、陆军、空军司令;北美防空司令、太空总署署长、洲际导弹部队司令……想要一口气把那么多显赫的人物全报出来需要非常强的肺活量,如此众多的显赫人物齐聚白宫,在花旗国的历史上还不曾有过。 “冷战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即将脱颖而出。”总统目光如炬,环视众人,开门见山,“苏联在穷途末路之际铤而走险,向华国开战,表面上是华国引发了这场战争,其实就算华国不对外蒙采取军事行动,这场战争一样会爆发,不同的是会在苏联准备得更充份的时候爆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苏军占据上风,凭借数量和质量上的双重优势几乎是压着华军打,他们正在一步步的接近胜利……”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说:“不错,苏联这些年穷兵黜武,经济建设虽然搞得一团糟,但是在军事以及一些尖端科技上取得的成就令人震惊,特别是天基武器和粒子束武器,遥遥领先,取得了巨大的优势,据我们作的推演,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一个月,苏联的装甲洪流将会席卷华北平原,淹没北京!” 最多一个月! 强悍如华军,也只能支撑一个月! 强悍如苏军,华军居然能支撑一个月! 这样的结果令人不寒而栗,会议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很多人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国防部长说:“如果苏联轻松击败了华国,他们将从华国身上获取足够的利益,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失去了华国这个抵抗铁幕帝国的桥头堡,全世界都将在北极熊的巨掌下战栗,苏联的实力将会膨胀到无法想像的程度, 对于我们来说,这将是一场灾难,我们决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如果华国一定要倒下,那也必须在耗尽苏联的实力之后倒下!” 总统说:“朝鲜人的愚蠢给我们提供了绝佳的机会,我们离开东亚已经太久了,该回去了。”他目光炯炯,声音铿锵有力,如同一名即将跟敌人展开决斗的战士,“从地图就能看出,朝鲜半岛是入侵东亚大陆的跳板,它临近华国和俄罗斯,现在更成了我们对这场战争施加影响的绝佳切入点,在这里陈列一支大军,足够让这两头狂暴的野兽冷静下来倾听一下我们的声音了。所以,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不是出不出兵,而是出动多少兵力,怎样以最快速度将部队部署到东亚!” 总统一句话就给这场会议定了基调。决不能让苏联赢得那么轻松,这是共识,合众国是不会直接和苏联开战的,更不会为了华国这个仇敌跟苏联开战,这更是共识。因此,朝鲜半岛就成了最好的切入点,往这里锲入一根钉子,让苏联不敢全力以赴对付华国,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华国一些支援,让他们打得更残酷一些,等到时机成熟就果断出击,把他们的血放干! “第一骑兵师、第一步兵师、第三步兵师、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第十山地师、第24步兵师、第82空降师、第101空降师……”国防部长如数家珍的报出一个个番号,每一支部队都是历史悠久战功显赫的王牌劲旅,“连同驻扎在釜山的第二步兵师,一共十个师,务必在一周之内全部动员起来。第24步兵师和第82空降师以及第二步兵师主力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韩国,协助韩国军队挡住朝鲜人的攻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第一骑兵师、第一步兵师三个师将作为第二波兵力抵达韩国,而第下兵师、第三步兵师、第七机步师和第十山地师将布署在东瀛,作为战略预备队,同时按住东瀛这条越来越不安份的疯狗!” 与会者暗暗倒抽一口凉气,这样一来,合众国陆军三分之二强的力量都被投放到东亚了! “今年退役的士兵全部延期服役,同时动员八四年到八六年退役的士兵重返军营,将五个架子师填满加入第一集团军的序列,在欧洲方向对苏联欧洲部份领土施加强大压力,钉死 苏联在欧洲的兵力!” “洲际导弹部队一级战备,所有人员取消一切休假,指挥网络与互联网断开,避免去年发生在东瀛身上的网络攻击在我们的洲际导弹部队身上重演!” “海军的小鹰号航母战斗群、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立刻启航赶赴亚洲!” “二十二架b-2全部调往关岛,两个b-1轰炸机中队共三十架b-1战略轰炸机调往澳大利亚,与b-1一起调往澳大利亚的还有一百五十架b-52。第一战机联队、第一特种作战联队重新进驻冲绳岛空军基地……” 国防部长意气风发,滔滔不绝,而财政部长额头上的冷汗也滔滔不绝的往下淌。我的天,这哪里是什么军事威慑,分明就是大决战的前奏啊!几十万地面部队的动员和调动,三个航母战斗群万里远征,上千架各类战机飞赴地球的另一面紧急部署,听着都让人热血沸腾,问题是……钱,钱呢?所需要的军费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国家现在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他耐着性子听国防部长说完,举起手来叫:“动用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实在令人振奋,这个星球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强的力量了!可是,军费在哪里?恕我直言,现在财政部已经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了!” 国防部长笑说:“我们会有足够的钱的。” 总统说:“我已经让特使前往华国跟北京接触,向他们出售gps卫星定位系统以及f-14战机的零件,当然,价钱可不便宜……” 这下财政部长露出了笑容,卫星定位系统和f-14战机的零件,都是华国急需的东西。他们尚未完全完成的卫星系统已经被苏联的粒子束打得支离破碎,无法再提供可靠的信号了,除了gps,他们还有得选吗?沈飞总装车间在开战第一天就被苏军发射的弹道导弹夷为平地,丧失了生产能力,甚至无法再为歼-12战机提供足够的零件,空战强度那么大,好几百架歼-12战机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珍贵的零件,不能得到补充,很快华国空军的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把首都赤裸裸的暴露在苏联空军的翼刀之下,而歼-12战机与f-14战机的零件是通用的,合众国这是雪中送炭啊!现在就算他们把两台发动机卖出一架战机的价钱,华国也得爽快的掏钱了,因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部长大人一点也不担心华国能不能拿出足够的现金,谁都知道东瀛的金融风暴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知道华国那个魔鬼到底从东瀛卷走了多少钱,反正那笔钱足够把整个合众国空军买下就是了,等着数钱吧!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把财政部长从意淫中惊醒,一位在五角大楼值班的少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告诉在座各位一个……不,两个坏消息: 一个小时前,法国一架侦察机在贝兰共和国苏撒工业区 上空被贝兰空军一架枭龙战机击落,法国政府声称对贝兰政府处于战争状态; 四十五分钟前,沙特突然向以色列发射了近二十枚df-11战术弹道导弹,摧毁了以色列三个空军基地和一个短程地对地导弹发射基地,随后,沙特、约旦、埃及、叙利亚、伊拉克及伊朗突然起飞了数百架战机,对以色列展开狂轰滥炸,还向中东战争再次爆发了! 总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法国佬干什么他不大关心,要命的是以色列,小小的以色列再次遭到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围攻,而且规模空前,以以色列的实力,肯定是招架不住的,合众国将不得不分出一半甚至大半的力量来支援他们,对东亚的军事干涉将受到巨大影响!一头狮子打不过两头老牛,强大如合众国也难以兼顾两个战场,还有法国佬,法国佬完全被那个神秘的能源基地迷住了心窍了,想浑水摸鱼吃独食,简直可恶透顶,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要拿出来大家分的,而且得让老大拿大头么!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看样子高卢鸡是指望不上了,那么,约翰牛呢?阿根廷的靠山现在自身难保了,那头动手快过动脑的约翰牛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吗?不会,他们的航母战斗群正带着大英帝国复仇的怒火杀向大西洋彼岸,火神轰炸机已经不止一次逼近阿根廷本土,甚至迫使阿根廷空军用曳光弹朝轰炸机警告性射击,现在英国的航母战斗群已经逼近麦哲伦海峡,恐怕用不了多久,第二次马岛战争就该爆发了。没有英国没有法国的参与,还算什么联合国军! 想到这里,总统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 第九十三章迅雷闪电(一) “这帮东方犹太人,居然在短短十几年之内就积攒了这么多财富,真是不可思议!” 铁力市区一片繁忙,第45集团军后勤部部长萨哈紧张的指挥着直升机、列车、军用卡车以及他们从占领区搞到的一切车辆,把战利品大批大批的转运走,粮食则是重中之中。看着成车成车的物资被运走,他不由得发出感叹。 上帝真的是太偏心了,把世界上最肥沃、气候最宜人、物产最丰饶的一片土地给了卑劣的黄种人,而不是勤劳勇敢的斯拉夫人。在莫斯科还冷得泼水成冰的时候,这里的冰雪已经消融,麦苗开始吐绿,不必说,再过几个月又是好收成!而苏联呢?最大的粮仓乌克兰正被核污染困扰着,农业生产受到极大影响,就算那片土地能种出粮食来,大家也不见得敢吃。区区一个黑龙江,粮食产量就超过了乌克兰一国,不公平,实在是不公平!幸好,苏联有足够强大的武力,上帝不肯给,他们就用武力去抢,总能搞到手的! “这批粮食运回国去,国家应该能松一口大气了吧?”副部长满头大汗的走了过来,喘着气说。他刚刚帮忙装了一车小麦,累得呼哧带喘,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不比小伙子了。 萨哈笑着说:“等把整个东北都拿下之后,我们才能真正的松一口气。这块土地是整个华国最肥沃的,每年可以出产上亿吨粮食,只要能将其中的一半抢到手,苏联的粮食危机就能迎刃而解了。”他挥舞着手臂,大声说:“华国的军事实力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弱,他们这些年来完全是靠几件高科技武器唬弄人,在我们将那几件高科技武器粉碎之后,他们的软弱就暴露无遗了!他们的边防军确实很顽强,而且数量众多,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短短几天我们就辗碎了他们的防线,一直冲到了铁力,要不是这里有太多战利品需要运走,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冲进哈尔滨市区了!我们不光要拿下东北,还要拿下北京、山东,以黄河为界,将这片土地拥入苏联的怀抱!” 副部长毕竟年纪大一点,对如此狂言只是笑笑,没有当真。华国的军事实力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弱。第16集团军就在大庆压着第79空降师打,迫使第45空降师提前进入华国建立蛙跳基地,准备增援第79空降师,而沈阳军团最强悍的两只铁拳————第39集团军和a集团军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数字化步兵师、快速反应师、空中突击师这只地狱三头犬也还没有动,换句话说,华军的军事潜力还很强劲,而且拥有比苏联好上百倍的后勤……对,就是后勤,外行看战略,内行看后 勤,后勤不行,军队再能打也难有多大的作为。如果苏军不能改善后勤,迟早会被华军淹没的。 呜————呜———— 仿佛是为了证实副部长的判断,他这一念头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天空中就传来了重炮炮弹破空而来的令人心悸的尖啸声,一排155毫米火箭增程炮弹火流星般从头顶飞过,落入市区,市区耀出炫目的电闪,巨大的轰鸣随后冲过来,好几幢建筑物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这仅仅是一个前奏,紧接着,更多的火流星如雨飞来,车载雷达、防空导弹连、简易直升机机场、通信站、情报站、指挥中心、后勤部、仓库、公路……不管是苏军的还是华国自己的,反正在华军炮兵看来可能供敌人利用的目标,都被飞坠而下的炮弹击中,烈焰飞腾。粮库成了重灾区,十几发炮弹落在密集的车队中间爆炸,崩飞的弹片将司机和帮忙装车的士兵撕成一蓬蓬血雨,冲击波将十几吨、几十吨重的大卡车逐一掀翻甚至抛向天空,对苏联来说珍逾生命的粮食如雨散落,令人欲哭无泪! 直升机起降区也下起了火雨,这是华军重点打击的目标,先是几发155重炮炮弹砸过来把一架米-17一架米-8打得浑身冒火,其他直升机大惊失色,也不管有没有装满了,十万火急的起飞,晚了!数发403毫米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从高空中疾冲而下,弹体在地面上撞得粉碎,冰冷的液体四下飞溅,迅速气化,一团团乳白色燃料云急剧膨胀、蠕动,吞噬一切,紧接着,轰!!!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震碎了铁力市所有建筑物的玻璃窗,一团扁平的蘑菇云翻滚而起,数千度的冲击波海啸般冲向四面八方,速度快于音速,宛如一场时速六千公里的飓风,席卷一切!不同的是,飓风是冷的,会带来降雨,而它却是剧烈燃烧的,温度在三千度以上,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东西都只有一个下场:毁灭!不是炭化就是瞬间蒸发,反正难逃一死!好几架挣扎着要起飞的米-8直升机在爆燃飓风的咆哮中变成了一块块燃烧着的铁球,一架米-17勉强飞了起来,却被冲击波追上,抓住,将它抛向三百米开外的大楼,轰一下撞得粉碎! 两发炮弹直接命中了粮库,幸运的是,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承受住了这次考验,硝烟散去后,苏联士兵惊喜的发现粮库仍然矗立在那里,虽然显得有些破烂,但是里面的粮食没事! 这场雷暴般的炮击让苏军后勤部队的士兵惊恐不已,也让第45集团军为之震动,驻扎在铁力市区的军部都险些挨了一发炮弹,集团军司令约维夫少将大为恼怒,厉 声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巡逻机我们的炮兵雷达我们的战场雷达都睡着了吗,怎么会让华军炮兵摸到我们的眼皮底下发动如此规模的炮击!?” 参谋们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电台电话打个不停,严厉的质询流水般的发出,忙得不可开交。足足过了两分钟,作战参谋才有些心虚的报告:“巡逻机在三分钟前被华军的防空导弹击落了,雷达部队报告他们未发现华军炮弹的弹道!” “未发现华军炮弹的弹道?”约维夫少将愣了一下。只要炮弹出膛都会有弹道,都会被炮兵雷达捕捉到,这是常识,苏联的炮兵雷达放在全世界都是相当先进的,第45集团军拥有整整三套这样的雷达(乖乖,历史上,在两山轮战的时候中国才两套炮兵雷达!),还有好几套车载战场雷达,如此严密的雷达网,居然没能发现华军炮弹的弹道?难道那么多雷达全部失灵了不成! 轰!轰!轰! 成群的火流星划空而来,落在地上,弹片碎石崩飞,烟焰飞腾,苏联士兵像布娃娃一样抛向半空,炮击来得极为猛烈,可即便是这样,炮兵雷达还是没能发现华军炮弹的弹道,这也意味着第45集团军强大的炮兵部队无法压制敌军的炮火! 约维夫少将突然一脚踢在墙壁上:“隐形炮弹!可恶,又是隐形炮弹!” 六十公里外一片还算茂密的树林里,六十多辆车身低矮外型古怪,把雷达反射面积红外特征降到最低的77d式155自行火炮正有条不絮的轰击着远处的城市。77d式自行火炮是77式自行火炮的终极版本,两年前才定型,首批火炮就供应给了第12数字化炮兵旅。由于采用了大量隐身技术,它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大幅提高,当然,成本也大幅提调,每辆的出厂价接近一千万华元。它跟77c式自行火炮最明显的区别是在炮口还加装了一个藕节状的东东,看上去有点像消音器————当然,给155毫米自行火炮装消音器是不切实际的,实际上,它是线圈加速器,所起到的作用跟电磁弹射器一样,当炮弹被发射出去,进入线圈加速器之后,线圈加速器通电产生强大的磁场,对炮弹进行二次加速,使得炮弹的初速骤增百分之三十,射程达到了惊人的七十七公里以上,极高的初速也带来了强大的杀伤力,再加上炮弹的装药中也加入了一点金属氢,155毫米口径炮弹硬是打出了203毫米重炮的威力,每一轮射击都意味着至少一个重要目标灰飞烟灭! 众多参谋紧张的通过屏幕观察着打击效果,不时用电 子笔把一个个已经被摧毁的目标从打击名单上划掉。虽然隔了很远一段距离,但是他们仍然能感受到数字化炮兵旅火力全开时的毁灭性力量。炮击已经进行了整整五分钟,打出了近千发炮弹,苏联强大的炮兵部队和战术导弹部队却迟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任由第12数字化炮兵旅按着长长的打击清单挨个轰过去。隐形的炮车,隐形的炮弹,强大的数据链,强大的电子战部队,这一切叠加起来形成极其强悍的战斗力,使得一个炮兵旅的战斗力超过了两三个炮兵师,这场战役胜败谁属还不好说,反正这场炮战,第45集团军是输定了。 又是几十发修长的、有着黑色蒙皮,处处透着怪异的炮弹轰了出去。萧华中将下令:“第12数字化炮兵旅撤出战场,第11炮兵师开火压制,空中突击师风暴旅准备出击!” 更密集更猛烈的炮声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一直保持沉默的第11炮兵师火力全开,155毫米自行火炮、203毫米自行火炮、310毫米自行火箭炮纷纷发言,天空中的苏军战机吃惊的看到下方突然腾起一道长达二十公里的链状闪焰,重炮炮弹宛如疾风骤雨,朝着整个第45集团军袭来!谢天谢地,华军总算玩腻了,改用普通炮弹了,幸存的一台炮兵雷达马上捕捉到了这些炮弹飞行的弹道,苏军一些隐蔽的炮兵阵地去掉了伪装,隆隆炮声在铁力市区附近沉闷的响起,即使大意之下被第12数字化炮兵旅成建制的灭掉了至少三个炮兵营,第45集团军的炮火仍然非常猛烈,灼热的闪焰不断耀出,152毫米重炮炮弹、130毫米加农炮炮弹一波接一波打上半空,再火雨一般落下,在被第11炮兵师的炮火炸得人仰马翻的同时也把第11炮兵师的火炮掀翻,移动不便的牵引式火炮和移动缓慢的79b式203毫米远程重炮成了重点打击的对像,一辆接一辆被准确飞来的火箭增程炮弹炸得四分五裂,炮战来得异常激烈与及惨烈。 第12炮兵旅对此无能为力,他们必须停下来对线圈加速器进行检查和维护了。这玩意好用是好用,可是跟炮管一样,是有发射寿命的,而且发射寿命很短,理论上有两百发,但是只是理论数字而已,能打出一百五十发你就该谢天谢地了。炮弹出膛时的巨大压力和高温也会烧灼它,影响它的寿命,每打二十发炮弹必须停下来让它冷却,进行检查,否则很容易出问题,谁叫这是试验品呢?不过远在后方的df-11战术导弹旅和403毫米也火力全开,发出了令人生畏的疯狂咆哮,战术弹道导弹在巨大的轰鸣中拖着炽热的烟焰拔地而起,山呼海啸的 扑向各自的目标,子弹集束弹头、气爆弹弹头、金属氢弹头……一古脑的朝着第45集团军和邻近第45集团军的第29集团军之第243摩托化步兵师倾泄,发泄着怒火。 第45集团军这下子可招架不住了,紧急呼叫火箭军和前线航空兵。大批米格-29和苏-22掩护着苏-24、苏-25一阵狂风似的呼啸而来,遮住了天空,所携带炸弹数量之多,足以将他们所发现的目标摧毁三次以上!然而,这些航空炸弹暂时没有投下去的机会,因为规模同样庞大的华国空军机群也出现在了阴霾的天空之中,歼-12c、歼十、飞狼、枭龙,空一军称得上是精锐尽出了。在这个庞大的机群中央,是一种还不曾在华国大陆的天空中出现过的先进战机:前缘58度后掠的大型三角形下单翼和大后掠角大面积的垂尾,两侧进气口呈半圆形并带中心半锥体。在进气口后的机身上,另装有一片小翼,可对主翼产生有利干扰涡。视界良好的水泡形座舱盖前有一个空中加油用的受油管……它的个性是如此的鲜明,是世界上少有的不模仿花旗国或苏联战机的第三代先进战机,它出身名门,有一个响亮的名字:ef-2000。 放眼整个亚洲,也只有台湾和因陀罗阿三大量装备了这种战机。阿三已经成为历史,这群战鹰,也只能来自台湾了。在整个华夏文明生死存亡的关头,那对恩恩怨怨纠缠了几十年,至今都不肯彻底原谅对方的冤家死对头再一次合作,肩并肩挡在了这股挟着西伯利亚的寒流呼啸而来,极有可能将炎黄子孙传承了五千年的灿烂文明淹没的死亡洪流前面。 第九十四章迅雷闪电(二) 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猛烈的炮击完全没有任何间隙,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用炮弹将整个铁力市和苏联第45集团军从地图上抹掉似的。如此猛烈的炮击,即便是一向推崇大炮兵主义的苏军,也暗暗为之心惊。第12炮兵旅那持续五分钟的猛烈炮击所造成的后遗症正在发作,这一千多发隐形炮弹不光把第45集团军多个炮兵阵地炸得人仰马翻,还干掉了第45集团军两套炮兵雷达,一个临时直升机机场,让苏军损失惨重,其中最致命的损失,就是炮兵雷达被毁。按说一个集团军配备三套炮兵雷达是超级豪华的配置了,但是苏联电子工业落后,计算机运算速度远远落后于欧美同代产品,解算炮弹弹道比较慢,三套炮兵雷达同时工作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三台雷达被毁了两台,等于把三个人的工作全压到一个人身上了,谁他妈吃得消?很快,第45集团军炮兵部队就尝到了苦头,他们往往一开炮,这边成群的炮弹就飞了过来把他们连人带炮一起炸翻,而华军每一次射击,他们的炮兵雷达都要算很久才能给出准确的弹道,效率大打折扣,这样的炮战,真的很不公平! 轰轰轰轰轰! 又是一片密集的、连成一片的爆响,两个炮兵师集火齐射,平地仿佛刮起了炽热的狂风。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苏军的阵地一团团桔红的烟焰巨塔般冲向天空,此起彼伏,弹片碎石崩飞,比沙尘暴还要密集。而在天空中,上百架战机绞作一团,空空导弹迤逦而过时留下的近乎笔直的尾迹随处可见,引擎的轰鸣声几乎震塌了天空,天空中不爆有大团火球爆出,意味着又有一架战机被导弹粉碎了,只是在地面上很难看得出被击落的是苏联战机还是华国战机而已。掀掉了伪装网准备出击的华军士兵紧盯着远处飞腾的烈焰,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仗打了这么久,华军还是头一回尝到用炮火压制住敌军尽情蹂躏对手的滋味。苏联前线航空兵也知道必须尽快摧毁华军的重炮群,否则第45集团军的麻烦就大了,可是华军战机用灼热的空空导弹在炮兵阵地上空筑成一道冰冷的死线,挡在了他们前面,他们根本就冲不过去!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铁力市已经被翻腾的浓烟烈焰笼罩,变成了一片焦土。 萧华中将看着屏幕上正在燃烧的城市,脸上掠过一丝不忍。这毕竟是我们的城市,他再怎么冷酷,下令用炮火摧毁自己的城市,也不可能完全不心疼。只是在下一刻,那一丝不忍就已经被果决所取代,他大声下令:“风暴旅马上出击,第四暂编陆航团尾随攻击,击毁 你们所能找到的每一辆苏军战车,扫射每一名暴露在你们枪口下的苏联士兵!第五坦克师,突击!” 一声令下,风暴旅数十架武装直升机挂载着满当当的航空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宛若一阵黑色风暴,朝着苏军已经被犁了一遍的阵地席卷而去。a集团军与第40集团军两个军直属陆航大队混编而成的第四暂编陆航团紧随其后,他们在配合上比起风暴旅要逊色不少,把他们放在后面收拾苏军的残兵败将是个正确的选择。而在直升机的短翼下,第五坦克师成群的钢铁巨兽从攻击出发点咆哮而出,扑向那座已经变成炼狱的城市,第118步兵师则同时展开两个团,朝着位于第45集团军左翼的第29集团军第243摩托化步兵师,两个王牌集团军甫一出手,就是地动山摇,气势不凡! 苏军残破的阵地上窜起一团团火球,短程地对空导弹迎着成群扑来的直升机呼啸而起,挟烟带火扑向这些两眼发红的秃鹫。接着,高平两用重机枪、单兵肩射防空导弹、高射炮甚至火箭筒争先恐后的对着低空开火了,一大片一大片火力网遮住了天空。刚才那轮炮击虽然极其凶猛,这次空地一体打击也极其凌厉,但是却没能打垮苏军的意志,这帮北极熊的意志堪比钢铁,不可动摇,从他们建国一直到现在,漫长的七十年里经历了无数次战斗,苏联红军士兵丧失斗志夺路而逃的例子真的太少,太少了。防空火力极其猛烈、稠密,几乎每一架直升机都被裹在了火力网之中,直升机群中间接二连三爆出桔红的火球,被导弹击中,被高炮扫中,机体碎片崩飞燃起大火,满怀不甘的坠了下去。而直升机群倾泄出更加猛烈的火力,航空火箭机载重机枪的尖啸声连成一片,往往是一个防空阵地刚刚击落一架直升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欢呼,就被十几发甚至几十发航空火箭弹盖在了里面。一些扛着单兵肩射防空导弹的苏联士兵更倒霉,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射,机载重机枪扫出的子弹就将他们的身体扯成了一张破布!风暴旅对付那些顽强的自行高射炮是直接扔燃烧弹,直升机从自行高炮的火力死角钻过去,甩下燃烧弹之后使出吃奶的劲拉出,逃之夭夭,因为几秒钟之后,一条黑红的火龙就会飞腾而起,再不跑非被烧焦屁股不可。至于自行高射炮是死是活,飞行员一点都不关心,开玩笑,一枚燃烧弹就扔在身边,还有活的吗? 风暴旅席卷而过,所到之处烈焰冲天尸横遍地,着实让跟在后面的第四暂编陆航团见识了“东亚闪电师”拳头部队的霸气和杀气。短短半个小时,苏军布置在城外的阵地就让这群飞翔的死神给 蹂躏得不成样子了,第五坦克师趁火打劫似的压了上来,68主战直接从破烂焦黑的尸体身上辗过,用刮风似的机枪扫射清除着阵地上残余的苏联士兵。虽然在顽强的苏联士兵的反坦克火力攻击下,时有坦克被击毁击伤,但是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失去悬念了。 两个小时之后,第45集团军在铁力市区外围的阵地被第五坦克师和风暴旅一扫而空,集团军主力被压缩在市区里,企图冲出市区与华军来一场激情四射的装甲对战的坦克出来一辆就被华军武装直升机击毁一辆,几乎每一个路口都让苏军坦克残骸给堵死了。第118步兵师对第243摩步师的进攻却并不顺利,第243摩步师一开始被打得后退不迭,一连丢了好几块阵地,但是随即在师重炮团和苏-24战斗轰炸机的大力支援之下开始反扑,集结起七十多辆t-72坦克形成强有力的拳头,攻势凌厉,而且不计损失,第118步兵师坦克不多,招架不住,被打了回来。军长勃然大怒,给第118步兵师加强了一个装甲团,并呼叫空军支援,招来四架ef-2000把讨厌的苏-24撵开,再次发动进攻。一百多辆坦克在开阔的平原地带混战了整整一个小时,双方都有二三十辆坦克被击毁击伤,这样的损失让第118步兵师师长心疼得想掉眼泪,第243摩步师的损失还要大一些,却一点都不在乎,连库存的都算上,苏联总共拥有近六万辆坦克,这点损失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只不过,折腾完第45集团军的外围阵地之后,空中突击师把滚烫的枪口对准了第243摩步师,十几架重型武装直升机贴着树稍扑过,红箭反坦克导弹万箭齐发,狠狠的敲开t-72坦克的天灵盖,串联战斗部在狭小的内部空间爆炸,t-72坦克的炮塔一个接一个被崩飞,里面的装甲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这下子第243摩步师吃不消了,果断释放烟幕,并组织防空火力且战且退。第118步兵师趁机压上,坦克炮口顶着第243摩步师的后背开火,又击毁了十几辆坦克和几十辆各型军用车辆,一口气将第243摩步师撵出了二十公里开外,彻底扫清了铁力外围。 与此同时,a集团军一个师也跟第29集团军主力发生激战,导弹纷飞,火箭炮怒吼,装甲轰鸣,以铁力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隆隆炮声,到处都是震天动地的杀声,战况直趋白热化。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两位军长不禁露出一丝喜色。为了这一战,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在苏军认为不可能通过的地方通过,在苏联认为不可能集结的地方集结,其中的艰辛,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他们打了苏军一个措手不及,七切的艰辛都值得了。两位军长甚至在无线电里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萧华中将却没有这么乐观,他低声说:“也就高兴一阵子吧,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呢。”曾在苏联伏龙芝军校深造过的他比谁都了解苏联军队有多可怕,这支军队不畏惧任何对手,动不动就集结起几千辆坦克几千架战机,与对手硬碰硬,一板一眼毫无花巧,凭借钢铁般的意志和数量上的巨大优势发起一波波海啸般的攻势,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直到破军杀将,让敌人的尸体铺满整个战场为止!他利用对苏军的了解,狠狠的揍了第45集团军一顿,着实给了苏军一个惊喜,如果能将第45集团军赶出铁力,不敢说扭转战局,但至少正急剧恶化的战局将得到改善,哈尔滨将得到更多的时间疏散居民和财产,尽量减少损失,第16集团军也可以稍稍放慢攻势,稳扎稳打,将第79空降师辗碎!可是,苏军能容忍这一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第九十五章迅雷闪电(三) 第45集团军和第29集团军遭遇华国沈阳军区精锐部队猛烈打击的消息在最短时间之内上报到苏联远东军指挥部。开战以来,苏联各集团军一路顺风,势如破竹,华国百万边防军用鲜血和生命构成的血肉长城在装甲洪流的冲击下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正是一路狂胜的时候突然传出一个集团军被人按着狂扁的不和谐音符,远东军司令部为之诧异。要知道第45集团军虽然是合成集团军,远远比不上近卫集团军和突击集团军,但是战斗力也非同小可,现在居然在华军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奥加尔科夫不能不提高警惕。不过这位老元帅并没有急着下令铁力附近的部队前去驰援,而是严令前线航空兵和国土防空兵拿出更强的打击力度,先把空一军驱赶出战场再说。他不敢肯定华军是不是又在玩围点打援的老把戏,要是贸然派出增援部队,莫名其妙的钻进华军的口袋里,那情况会更加糟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情报摆到了老元帅的办公桌上: ————前线发现大批ef-2000战机,怀疑是台湾空军精锐; ————围攻第45集团军的华军番号已经查明,是沈阳军区的头号主力,最早迈向现代化的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 ————华军发射大量战术弹道导弹,摧毁了前线航空兵四个机场,一百多架战机未来得及起飞就被炸得粉碎; ————华国的第20集团军、第24集团军已经北调入关,加入沈阳军区的战斗序列; ————华国海军最强大的南海舰队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已经北调,即将加入北海舰队的战斗序列; ————华国大举向内蒙增兵,正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构筑多道防线; …… 细细阅读完这些情报,奥加尔科夫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声说:“看样子,华军是打算在三北地带跟我们硬撼到底啊。” 米列夫斯基参谋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笑:“这不正中我们下怀么?东北和正北都是最适合我们机械化部队的战场,在这里跟华军决战,再理想不过了!” 奥加尔科夫眉头紧皱:“不,没那么简单。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华军明明知道在这里决战只会对我们有利,可是他们寸土必争,毫不退让,即使明知道输,也毫不犹豫的投入重兵跟我们死拼?这很不正常,中国人最重谋略,他们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这里头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一位五十多岁、 处处透着精悍的大校参谋脱口说:“华军是在不顾一切的争取时间!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为全国各主力集团军的集结争取时间!” 米列夫斯基冷哼一声:“就算让他们成功的把各主力集团军集结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奥加尔科夫说:“这一点谁都知道,华军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明知不可为而为知,到底想干什么?不惜牺牲几个集团军迟滞我们的攻势,争取时间扩编军队,跟我们打消耗战?为军工企业、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的撤离争取时间?还是想利用这段时间构筑防线保卫首都?”眉头越拧越紧,手指敲击桌面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显然,这位睿智的老元帅也是一头雾水。 米列夫斯基笑说:“据说华军有一个天才的防御方案:当东北和内蒙古失守之后,他们就动用若干辆推土机和民兵,在华北大平原上挖土堆成一座座高达几十米的大土山,人为地制造一条山脉,挡住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华军拼得那么凶,该不会是给中央争取修补地球的时间吧?” 轰的一下,在场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一向严肃的司令部多了几分轻松的气氛————不得不说,这样的天才方案实在有点搞笑,如果阴山防线、燕山防线、大小兴安岭防线都挡不住苏联的装甲洪流,用堆土机堆出来的几座土山又能起什么作用?一堵挡在洪水前面的沙坝而已! 奥加尔科夫没有笑,他本能的预感到华军看似鲁莽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可怕的秘密,只是暂时他还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华军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这不要紧,反正他知道华军需要时间,那么,就不能给华军时间! “第45集团军务必坚守铁力三昼夜,不得后退一步。”他用平静的语气下达了无情的命令,“三天后,第15合成集团军会同第29合成集团军以铁力为中心,展开钳形攻势,钳住华军的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第45空降师的空中突击集群也务必于三天之内对哈尔滨展开突击,切断第16集团军的退路!”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大圈,平静无波的语气起了一丝涟漪,“把华军三个集团军围困在这一狭小地域,用我们的轰炸机、火箭炮以及战术导弹对这一区域进行饱和轰击,像削萝卜一样将这三个集团军一层层的消灭掉,我想北京总该会着急了吧?人一着急就容易犯错,把一些不应该拿出来的东西亮出来……” 老元帅轻描淡写的一道命令,就注定了第45合成集团军和铁力的命运。按照远东战 区司令部的命令,这个在苏军的作战序列中算不上是一等精锐的集团军必须在先机尽失的情况下面对沈阳军区两个集团军的围殴,其中一个还是华国陆军最强悍的三个甲等集团军之一!第29合成集团军奉命脱离了战场,第45合成集团军完全被孤立出来了。萧华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指挥第40集团军和a集团军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向铁力轮番攻击,一个师打累了就换另一个上,所有的师都打累了就让炮兵上,日夜不停的围攻,搞得第45合成集团军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异常郁闷。 华国空军的战斗轰炸机和强击机更是不时冲破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拦截,悍不畏死的飞到铁力和大庆上空,把航空炸弹火箭弹什么的一古脑的丢下去,所有的东西都扔光了就压低机头用机炮扫,每一次攻击苏军阵地上都要掀起一阵血火狂潮。在苏军严密的防空火力打击之下,这些疯狂的战斗轰炸机和强击机固然难以幸免,但是在被击毁之前,他们对苏军造成的杀伤也是触目惊心的。 战争的节奏突然放慢了,先前令人眼花缭乱的运动战变成了血腥的拉锯战,从地面到空中,苏军与华军精锐尽出,殊死拼杀,几十万大军,上千架战机在哈大齐工业走廊鏖战不休,杀得血肉横飞。弥漫的硝烟把白天变成了黑夜,铺天盖地的炮火又把黑夜打成了白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透着绝不健康的暗红色,这种现象只有火星上才有! 第45合成集团军两个师挤在铁力市区,动弹不得,无休无止的弹雨反复冲刷着他们的阵地,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伤亡直线上升,平均不到两个小时就要成建制地打光一个连。如此惨重的损失让第45合成集团军的指挥官们都红了眼,在电话里怒吼:“上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打算要第45合成集团军了!?”别怪他们会这样想,合成集团军在苏联统帅眼里跟近卫集团军没法比,典型的炮灰,牺牲一个合成集团军换取时间这种事情对于苏军元帅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了。 跟第45合成集团军一样倒霉的还有第79空降师,这哥俩现在是难兄难弟了,华国第16集团军以猛烈的炮火作掩护,有时还能得到空军的支援,凭借兵力上的巨大优势步步为营,像推土机一样向前推进,不管第79空降师玩出什么样的花招,都会被绝对优势的兵力辗得粉碎。第16集团军不计伤亡。坚定不移的朝油田方向推进,现在他们已经不指望能夺回大庆油田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将油田纳入自行火炮的射程,然后用猛烈的炮火将整个油田变 成一片火海,守不住油田,也不能让苏军得到它! 苏军似乎看穿了第16集团军的企图,阻击变得异常凶狠、顽强,对第16集团军炮兵部队的空袭也变得异常频繁。在苏军特种部队和轰炸机的频繁袭击之下,第16集团军自行火炮部队损失直线上升,特别是77b式自行火炮和远程火箭炮,更是苏军重点照顾的对象,损失尤其惨重,性能落后得多的152毫米自行火炮开始成为炮兵主力,对于第16集团军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货的射程只有十几公里!没办法,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一直杀到油田外围,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确保炮击能够有效地摧毁整个油田。空军?指望不上,该死的苏联人往油田部署了大批防空部队,甚至空运来了整整一个s-300v防空导弹营,在爱国者防空导弹系统横空出世之前,s-300v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导弹系统,没有之一,强行突过去的战机去一架被击落一架,有去无回。在油田上空还有一架伊尔-76改装而成的激光战机,装有一台化学激光发射器,专门负责拦截飞向油田的导弹,第16集团军打向油田的战术导弹不是被激光战机在半路击落,就是在末端被s-300v凌空打爆,除了调集几十辆自行火炮集火齐射,我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摧毁油田! 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辗过去,直到杀进油田为止了。 在陆地和空中杀得血肉横飞的同时,平静深沉的黄海也起了波澜。在被苏联的弹道导弹炸得破破烂烂的大连湾,一艘排水量达到五万吨的巨舰在两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的拱卫下缓缓驶出浓烟冲天的港湾,一路向北,经朝鲜海峡驶向海参葳。它叫昆仑号,是华国建造的四艘武库舰中的第三艘,空一军此前的反击没能彻底摧毁海参葳和远东舰队,现在由它代劳。当然,它并不孤独,除了四艘辅助战舰外,在朝鲜海峡的尽头的深海之下,有一个超级杀手正等着它前去会合,把战火烧到苏联的领土去。 海上风很大,刮得人嘴唇开裂,昆仑号武库舰舰长和舰上的水兵屹立在甲板上,依恋的眺望着身后那片苦难深重的土地。陆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一弯浅浅的淡蓝中,却没有一个人舍得收回目光。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站在军舰的甲板上,遥望祖国了。 寒风吹动沉沉压在海面上的铅云,层云翻滚,电光在云缝中极力扭动身体,照亮阴霾的海面。一声惊雷在海天之间炸开,滚滚而过,那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不屈的怒吼。 第九十七章闪电迅雷(四) 在风高浪急的朝鲜海峡尽头海底,一艘号称“大洋黑洞”的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正在以六节低速缓慢巡逻。 潜艇中的水兵士气多少有点低迷,朝鲜半岛打翻天了,东北方向百万大军正杀得血肉横飞,而他们,强大的红色海狼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窝在海底,不能进入黄海大开杀戒!按照奥加尔科夫元帅的安排,太平洋舰队至少要等到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战斗群赶到,才能进入黄海,将华国海军聚歼于海上,太平洋舰队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准备发动雷霆一击。说白了,就是不放心太平洋舰队,而太平洋舰队这些年的表现也实在很难让人放心得下来,南海之战先不说,前不久被华国空军堵在港口里一通狠炸,连莫斯科号航空母舰都被炸伤了,如此糟糕的表现,奥加尔科夫元帅实在不敢指望他们能够完成歼灭南海舰队的艰巨任务。苏联海军积攒起这点家当不容易,还是谨慎点好。 倒不是说太平洋舰队就这样毫无作为了,这段日子以来,太平洋舰队下辖的核潜艇全部放了出去,频频用巡航导弹对东北沿海城市和军事目标,给华国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这没有常规动力潜艇什么事,他们得守住老窝,防止华军的潜艇溜过朝鲜海峡,把海参葳给端了!这艘基洛级就是其中之一,这让他们倍感沮丧,这种窝在老家看海冰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政委看出大家士气有问题,低声喝:“同志们,都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肩负的是守卫国门的重任,不能有任何马虎!” 水兵们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士气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政委眉毛一竖,就想发火了————整天闷在海底里,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没等他开口训人,一架正在上空巡逻的反潜机突然主动跟他们联系了:“001,001,听到请回答!” 通信兵打起精神来:“001收到。” 反潜机飞行员用激动的声音说:“在八十海里外发现一支舰队,正与你们迎头对开……是华国的舰队,是华国的舰队!一共五艘战舰,两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还有一艘……上帝啊,是一艘五万吨级的武库舰!” 一支舰队杀过来了!? 潜艇里的水兵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变得精神百倍,舰长想都不想,果断地下令:“首上五,艉上五,匀速上浮至潜望镜深度,把华军舰队的坐标发给其他潜艇,反舰导弹做好攻击准备!” 这艘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快速而不失谨慎的上浮,没有一个多余的动员, 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每一名水兵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潜射反舰导弹被激活,通信兵用猝发信号把反潜机提供的坐标发送出去,红色海狼张开了血盆大口。 果然是一艘庞然巨舰,隔这么远声纳兵就捕捉到了昆仑号武库舰全速行驶时发出的巨大噪音,差点没把苦命的声纳兵的声耳震聋。舰长和政委露出一丝冷笑:真是一个绝好的靶子啊!跟华国海军的武库舰有关的故事他们听过不少,都说这武库舰火力凶猛,极具杀伤力,他们都嗤之以鼻,认为是华国人在吹牛。拜托,这样一艘处处都是弱点的战舰能有多强的战斗力?多次出色地完成任务?那是因为他们的对手太弱好不好!换了苏联海军,只要一枚鱼雷就能把这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弹药库打成活火山!但不管怎么说,击沉一艘几万吨级的巨舰都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比击沉几艘没有武装的商船要风光得多,何况来的还是整整一个舰队!嗯,这份战功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那架伊尔-38反潜巡逻机飞行员被突如其来的福运给砸晕了,谁能料到一次无聊的巡逻,居然让这架反潜巡逻机抢了侦察机的活,发现了一支正明目张胆的朝苏联领海扑来的华国海军舰队!上帝啊,发达了,立下大功了,这回回去想不拿勋章都不行了!看到这支舰队似乎没什么防空火力,伊尔-38反潜巡逻机勇敢地靠近到距离舰队只有五十公里的位置,用照相机对着海面一个劲的拍照,同时在第一时间上报海军司令部————这个头功可不能让那些白痴侦察船或者潜艇给抢了!华国的特混舰队倒也大方,迎着001号基洛级潜艇张开的血盆大口全速前进,伊尔-38要拍照就让他拍个够好了。 拍下一大堆照片之后,飞行员意犹未尽,再次降低高度,想数数昆仑号武库舰到底装了多少套火箭联阵。没想到华国水兵突然翻脸了,火箭联阵迸出刺眼的电光,大团白烟从火箭发射筒中喷薄而出,四枚海红旗轰然而出,以数马赫的速度朝着这架慢腾腾的反潜巡逻机交叉射来!这下飞行员脸都白了,我操,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发射防空导弹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不带这么玩的!他极力拉高,抛出一长串热焰诱饵试图将破空而来的防空导弹诱偏,可是距离也太近了点,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一套标准的规避导弹的飞行动作还没有做全,导弹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伊尔-38身上,轰的一下,一团火球撕裂了机体,碎片飞溅,这架倒霉透顶的反潜巡逻机被炸成三截,坠入大海,飞行员?不见了,只剩下一条大腿在天空中飞舞着。 看到反潜巡逻 机被击落,舰长低声骂了一句:“活该,谁让你那么喜欢出风头!”贪婪的盯着屏幕上昆仑号那越来越清晰的信号,他吞了一口口水,深深呼吸,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转头下令:“速度五节,深度四十米,所有人员保持绝对静默,向目标靠近,逼近到六十海里之后发射八枚反舰导弹,然后撤退!” 基洛级潜艇马上下潜。就在这时,一架反潜直升机飞了过来,讨厌的苍蝇!舰长冷笑,飞过来又如何?基洛级潜艇的静音性能是如此的出色,我就不信你这破飞机能发现我们!他比划着打出手势:激活防空导弹! 激活防空导弹是双保险的做法,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事情,万一遇到什么突发险情必须紧急上浮,而没有激活导弹,面对反潜直升机的攻击,他们会死得很难看的,谨慎点好。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们刚刚激活防空导弹,那架讨厌的反潜直升机就投下了声纳浮标,在这一带转来转去,真是太讨厌了!舰长恨得牙齿发痒,真想偷偷给这架反潜直升机一记黑枪。那架反潜直升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神憎鬼厌,猛的一拉高,嗖嗖嗖嗖!定深火箭刮风似的扫向大海,海面顿时轰隆隆的炸个不停,水柱争先恐后的冲起,颇为壮观! 难道被发现了? 舰长眼皮一跳,随即镇定下来,不会的,基洛级潜艇是苏联最优秀的常规动力潜艇,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华国人玩的是打草惊蛇的把戏,想把他们吓出去呢!不鸟你,坚决不鸟你! 打了一通定深火箭,什么都没炸着,倒是死鱼死是炸起一大堆,那架反潜直升机估计也有点泄气了,拐个弯飞到别的地方继续折腾去。舰长大喜,低声喝:“锁定目标,发射导弹!” 基洛级潜艇装备的反舰导弹就是赫赫有名的“俱乐部”-s,射程在二百二十公里以上,此时昆仑号武库舰距离他们还有六十多海里,近一百二十公里,想一击必杀有点难度,但是舰长相信凭着俱乐部-s型潜射反舰导弹的优越性能和全体水兵的精湛技术,一定能击中昆仑号那个又大又慢的目标。 目标已经锁定,电钮按下,533毫米鱼雷发射管中,一个圆筒形载具被巨大的压力推了出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共八个圆筒型载具被发射出去,冲向海面。紧接着,啸啸啸啸————海面上火光连闪,八枚俱乐部-s型潜射反舰导弹从载具中冲出,斜刺苍穹,锋芒怒指,直奔昆仑号而来!巧合的是,这批反舰导弹刚冲出海面, 海面上就下起了火雨,十几发330远程火箭炮炮弹拖着灼热的烟焰呼啸而来,火箭发动机脱落,弹体一头扎入四五十米深的海水中然后爆炸,在海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团团致命的冲击波形成、扩散的每一个细节,海水中炸开一团团篮球场大小的白蘑菇,闷雷般的爆炸声滚滚而过,冲击波通过不可压缩的海水扩散,海里顿时翻江倒海,基洛级潜艇在沉闷而猛烈的爆炸声中急剧颠簸,里面的人站都站不稳! 舰长大惊失色,这批反潜导弹溅落的位置再清楚不过的说明,华国海军真的发现了他们!见鬼,那帮黄皮肤猴子到底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这个问题恐怕永远不会有答案了。多次打空之后,一发330毫米火箭炮炮弹终于找准了目标,在这艘倒霉的基洛级潜艇左侧三十米处爆炸,爆炸火光呈绝不正常的银白色,威力相当于五百公斤tnt!冲击波海啸般冲来,这艘已经多处挂彩的潜艇终于撑不住了,耐压壳喀嚓一声爆裂开来,海水利刀一般激射而入,一名倒霉的水兵被撞个正着,胸骨尽碎,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裂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海水狂灌进来,淹没一切,一切抢救潜艇的努力都宣布无效,只能利用最后一点动力勉力上浮。 几分钟之后,这艘潜艇在离海面还有十几米深处断成两截,十几名水兵挣扎着浮出海面,拼命呼吸着带着海水的咸腥的空气,一个个面色惨白,失魂落魄。 舰长不在幸存者之列。 让舰长死不瞑目的是,那八枚寄托了他建功立业的希望的俱乐部-s型反舰导弹还在半路就遇上了海蝰蛇防空导弹的迎头拦截,有三枚被撞得粉身碎骨。在距离昆仑号还有七千米的时候,为昆仑号护航的两艘大型驱逐舰四门双联装130舰炮嗵嗵嗵嗵一通猛打,二十四枚130毫米子弹弹打了出去,在导弹前方爆炸开来,每一枚炮弹释放出一百三十枚动能弹丸,近三千枚漆黑的弹丸像一阵狂风一样扫过,两枚正在作蛇形机动的反舰导弹被接连被击中,带着一身坑坑洞洞扎进海里,爆起两条粗大的水柱。最后三枚则在距离目标一千五百米作最后冲刺时候遇上了这个世界上最为疯狂的防御火力,金属风暴电子枪全速发射,昆仑号庞大的舰体瞬间变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光盘!数以万计的子弹形成的弹墙呼啸而来,俱乐部-s型反舰导弹只坚持了不到半秒钟便被打成了亿万碎片。八枚导弹,没有一枚能命中目标,这艘基洛级潜艇付出生命的代价给昆仑号造成的损失就是几块弹片擦掉了昆仑号舰体一点漆皮。 最后 一枚反舰导弹也被干掉了,舰长凌煜上校暗暗松了一口气,望着前面万顷波涛露出一丝狞笑,下令:“开火!把所有目标通通打成碎片!” 一道冷酷的命令注定了鄂霍次克海的命运,昆仑号甲板上热浪滚滚,烟焰飞腾,330毫米火箭炮炮弹、403毫米火箭炮炮弹、553毫米战术导弹刮风似的扫了出去,那气势堪比一个火箭炮团齐射!正在这片海域巡逻的苏军舰艇骇然发现半边天突然变成了紫红色,一条条火龙带着令人灵魂为之战栗的呼啸声从紫红的云缝中疾冲而下,扑向他们! 六十八秒钟之后,一艘苏联的电子监听船被打得四分五裂。 七十五秒钟后,海参葳外海一座小岛上的雷达站燃起冲天火光。 两分钟后,一艘基洛级潜艇被一大群330毫米火箭炮炮弹炸成重伤。 两分三十秒后,两艘闪电级导弹艇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 三分钟后,海参葳海岸防空导弹阵地看到了第一条张牙舞爪朝他们咆哮而来的火龙。 …… 昆仑号在尽情地发泄着它的愤怒,建造这样一艘巨舰可能需要几年时间,但是让所有人知道它的威力,一分钟就够了。在三分钟之内,三百发杀伤力巨大的火箭炮炮弹、战术导弹被它刮风似的扫了出去,将射程之内的一切目标一扫而空,两发战术导弹甚至打到岸上,两团晶白闪亮的蘑菇云翻滚而起,一个s-300v防空导弹连全体官兵和导弹发射系统熔在了一起,隆隆爆炸声一直传进市区。苏联海军和国土防空军都被这恐怖的打击打晕了,二战结束后四十多年,苏联本土苏联的重要城市何曾遭遇过如此猛烈的打击!而这波打击竟然来一个被他们打得全无还手之力的对手!震惊,诧异,愤怒,让海参葳驻军司令乱了方寸,整整五分钟都没有发出一道命令。 不过,苏军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接下来就该昆仑号承受苏联的滔天怒火了,太平洋舰队不会放过它,国土防空军不会放过它,整个远东军区都不会放过它! 第九十八章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上) 数团火球翻滚而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几乎连成一线,震得海参葳城中的建筑物玻璃窗爆出细细密密的裂痕。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碎石之中,一个建在市郊的民用直升机场被昆仑号武库舰发射的战术导弹炸了个底朝天,数架停泊在那里的直升机,甭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都被炸回了零件状态。 军港遭到的攻击更加猛烈,简易制导导弹火雨一般朝停泊在军港内作紧张维修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抽来,这艘苦命的巨舰在火雨中发出愤怒而郁闷的怒吼!鬼才知道莫斯科号招谁惹谁了,自服役以来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过,倒是让人家堵在家门口揍了两回!这一回比上一回还要郁闷,上一回好歹是出了军港的,这回连军港都没出,战术导弹就打过来了! 海参葳作为苏联在远东地区仅有的军港,其战略价值再怎么高估都不过份,苏联用了几十年时间,把海参葳变成了蜂窝一样的要塞。战术导弹成群的杀过来,而s-300v防空导弹系统也火力全开,比简易制导导弹要昂贵数倍的防空导弹一丛丛的冲向天际,海参葳的天空被防空导弹系统喷发的闪焰渲染成了绝不正常的嫣红。导弹与反导导弹在海空之间迎头相撞,迸出惊雷闪电,碎片溅射出千米开外,市民惊恐万状! “操,华军是不是拉了一个导弹师过来啊,怎么这么多导弹!” 港口防空导弹营营长看到自己营的导弹都打光了,那头的战术导弹还在不停的飞过来,气得破口大骂。见鬼,当兵这么多年,仗也不是没有打过,可就是没有见过如此猛烈如此变态的导弹攻势!华军的导弹是地里的甘蔗,十块钱就能买一大捆对吧?居然一口气砸了二三十枚过来!他在指挥车里对着电台大吼:“导弹太多了!我们营拦不下来,请救支援!”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是实话似的,“支援”这个词还在舌尖上打滚,一枚战术导弹就穿透防空导弹和高炮弹幕的双重拦截,砸在千米开外,轰!弹着点处先是腾起一篮球场大小的乳白色汽雾,接着火光一闪,汽雾倏然收缩,被火光点燃,变成了桔红的火雾,以每秒钟2500-3000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数层楼高的机械设备被它毫不留情的掀翻,奔逃的工作人员,操纵着高炮对着天空疯狂扫射的士兵,尽皆被这股燃烧着的飓风吞噬,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接着又是一发,这一发打进了海里,激起滔天巨浪,两艘闪电级导弹艇被巨浪按葫芦似的按到了海底,泡都没冒起一个,附近的好几艘轮船也冒起浓烟,东倒西歪,一句话:情况不妙! 营长怒吼:“让那架激光战机速度点,再这样慢腾腾的,等它直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早就变成火海了……又来了,那群婊子养的黄皮肤猴子!” 激光战机还没有来,昆仑号的战术导弹却抢先一步杀到了一共十二枚,速度七马赫,很难对付。营长只能认命,指挥手下用手中最后一批防空导弹进行拦截,聊尽人事。s-300v是很先进,可是再怎么先进,发射系统里的备弹都是有限的,人家摆明就是仗着手里的导弹密密麻麻多得吓人,跟你对着耗,再来两个防空导弹营也耗不过一艘武库舰啊,要不你以为“武库”这两个字是白叫的? 雪上加霜的是,海面突然现出条条白浪,一大波僵尸……呃,不对,是一大波巡航导弹擦着海面迤逦而来,那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也按捺不住,来凑热闹了。它们凑热闹不要紧,一波巡航导弹打过去,港口防空部队简直要崩溃了,顾得了头顾不了腚,一个个叫苦不迭!幸运的是,一个s-300v防空导弹连终于赶到,投入拦截了,成群的防空导弹射向天空,速射炮对着海面刮风般猛扫打出一团团空气燃料云,遮断了巡航导弹的攻击路线,营长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再过一分钟,一道红光划过天际,一枚飞得好好的的战术导弹弹体突然迸出大团火花,轰的一声炸成两截,一架由伊尔-76改装而成的激光战机出现在海参葳上空,开始用激光进行最直接最高效的拦截了。不过此时海参葳已经挨了不少于十枚战术导弹,好几条街道被炸成了废墟,到处都在冒烟,到处都在燃烧,那样子,比被一个班的大汉轮过的处女还要凄惨。 现在轮到苏联反击了。 在浓烟弥漫的港口,车载式反舰导弹一字排开,巨大的发射箱冒出缕缕热气腾腾的白烟。随即,闪焰连连,风雷迸发,射程达到骇人的550公里的ss-n-19花岗岩式反舰导弹以二点三马赫的速度轰然而出,挟雷裹风直奔外海,打向那艘岂有此理的武库舰!ss-n-19花岗岩反舰导弹是苏联海军手中的重剑,它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苏联海军和潜艇部队得不到舰载机掩护的劣势,超远的射程,丧心病狂的杀伤力,还有可以发射战术核弹头的能力,使之成为一种令人生畏的武器。不过这种导弹苏联装备得并不多,大概也就一百枚左右,现在为了对付一艘武库舰,一口气就砸出了超过二十枚,可以想象苏联人恨昆仑号都恨到什么地步了。这还不算,两艘装备ss-n-22“日炙”反舰导弹和玄武岩反舰导弹的现代级驱逐舰、装备了俱乐部反舰导弹的潜艇, 也纷纷杀出了港口,如果昆仑号真的是传说中的猪坚强,连二十枚ss-n-19都砸不沉,它们就冲上去,用这些先进的反舰导弹让华国人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海参葳警备区司令部。 头上光光、腆着个啤酒肚的巴甫洛夫中将正滋啦滋啦的抓着自己的头,几乎要抓出火星来。这位平时一向笑容可掬的中将快气爆炸了,华国人居然又要向海参葳,向太平洋舰队动刀子!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同样倒霉的事情居然在他身上发生了两次!上次莫斯科号航空母舰被击伤,克里姆林宫就发了大火,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此这些太平洋舰队再出点差错,被击沉一两艘主力战舰,就算克里姆林宫不把他生吃了,也会放他一个终生制不带薪长假!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中将的心情是如此糟糕,随时可能拔出手枪来崩人,可还是有不怕死的,滔滔不绝的向他报告着海参葳方面的惨重损失: “001号基洛级潜艇已经确认被华国舰队击沉!” 中将眼皮跳了一下。 “003号基洛级潜艇被击伤,需要大修才能恢复战斗力!” 中将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萨哈林号驱逐舰被两枚导弹重创,火势已经失去控制!” 中将的脸都扭曲了。 “船厂落下两枚气爆弹……” 中将的眼睛迸出了火星。我操,这家伙闭上嘴巴行不行?烦死了!就凭这些损失,他这个警备司令放长假是绝对没问题的了,最惨的是仗还没有打完,损失还有可能进一步扩大! 铃———— 电话响了,由于华军正在对海参葳进行强烈的电磁干扰,无线电通信几乎崩溃,大家只好暂时用固定电话进行沟通。中将讨厌这件老古董,华国战舰一来它们就响个不停,没完没了,每一次响起都不会有好消息,太可恶了!中将抄了起来,没好气的喂了一声。哦,是诉苦的,有一个防空阵地挨了一枚气爆弹,阵地上所有官兵无一幸免,防空圈被撕开了一个缺口。中将火气更大了,这点屁事都来烦他?养着那么多军官是吃干饭的啊?他怒冲冲的撂了一句:“从预备队抽出一个高炮营和一个防空导弹连去填补那个漏洞,尽快!”说完就挂了电话。 铃———— 手还没拿开,电话又响了,中将拿起话筒,一位级别不低的军官向他报告:“我们发射的二十枚花 岗岩反舰导弹全部被华军拦截,没有一枚命中目标!雷达监控显示,那个舰队还在朝海参葳逼近!” 还在逼近? 还有完没完了!!! 中将火冒十八丈,声音提高了八调,放声怒吼:“那就让我们的战舰让我们的岸基航空兵出击,送他们————” 轰! 中将的怒吼在声线的峰值戛然而止,一团火球将他从愤怒中解脱出来,大家清楚的看到,火球从话筒中迸出,话筒被炸成了碎片,中将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像个被人狠狠惯在地上的大西瓜一样爆裂成十七八块,碎骨脑浆喷射而出,溅了周围的人一身。这绝对意外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所有参谋愣愣的看着那具慢慢倒下的无头死尸,脑海一片空白。堂堂一位中将,居然在戒备森严的司令部里,在众多优秀参谋的眼皮底下遇难,死得那么惨,更死得莫名其妙,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每个人都惊愕万分,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半晌,一位被溅了一脸鲜血脑浆的女参谋放声尖叫,惊恐的叫声在隆隆轰鸣中格外的尖厉刺耳。 第九十九章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下) 华国舰队仍在海参葳外海肆虐,越逼越近,火力越来越猛,在港口出口处炸起一堵滚动的火墙,试图冲出去迎战的战舰出去一艘就被击中一艘,吨位小一点的直接炸回零件状态,而五六千吨的大家伙带着一身熊熊大火,像着了火的鸡一样窜了回来。太平洋舰队自组建以来,还没有试过这么窝囊的,空有那么多先进战舰,却被人家堵在港口里狂扁!他们应该庆幸北海舰队和南海舰队还没有会师,否则三艘武库舰一起杀过来,就不是被击沉击伤多少艘战舰的问题了,海参葳是否还会存在都得打个老大的问号。 国土防空军、太平洋舰队、海参葳警备区司令部……一堆有关无关的指挥部此时都陷入了混乱,每个指挥部的作战参谋通信参谋都对着话筒吼得面红耳赤,至于下达的命令到底管不管用,鬼才知道。要怪就怪那艘该死的武库舰的攻击方式太过怪异,苏军的分工是非常明确的,如果打向海参葳的是弹道导弹或者轰炸机,就归国土防空军管;如果来袭的是航母战斗群什么的,就归太平洋舰队管;如果向海参葳发动攻击的是特种部队什么的,就归警备司令部管,可是,通通都不是,没有轰炸机,没有弹道导弹,更没有特种部队,那支该死的舰队隔着老远一段距离不停地朝海参葳发射超远程火箭炮炮弹————或者干脆称之为简易制导战术导弹,这下子一大堆部门都抓瞎了:他们可没有什么部门或者哪个系统是专门负责拦截火箭炮炮弹的!人人都管的结果就是谁也管不了,谁说了都不算,在武库舰的猛烈打击之下损失惨重。 在海参葳外海倒是还有一些战舰在进行战备的,可惜这些战舰要么在第一时间被击沉了,要么就被赶得远远的,无法发挥任何作用,只能放任昆仑号肆虐。 巴甫洛夫中将的死更加剧了这种混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中将,放在哪国都是足以引发一场大地震的大事,何况是战争年代!国土防空军指挥部和太平洋舰队司令部都为之震动,他们作出的判断惊人的一致:这是华军特种部队或者特工干的!他们能潜入警备区司令部,往电话筒里装炸弹,就能潜入他们的司令部,给他们留下一些不起眼但绝对致命的小玩意!克格勃特工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布撒天罗地网,逮捕嫌疑人,海参葳顿时被恐怖的气氛所笼罩。不过逮人还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将昆仑号武库舰干掉,再放任它继续攻击下去,整个海参葳都会被炸到海底去的! “报告!第二波导弹攻击又失败了,只击中了一艘护卫舰!” 国土防空军司令 部里,一名作战参谋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声报告,把司令员的心情推向了恶劣的顶峰。大家都露出怪异的表情,这昆仑号武库舰到底是何方神圣,几十枚超远程反舰导弹,哪怕是一个航母战斗群都差不多了,却居然伤不了它一根汗毛!不过想想也是,昆仑号武库舰不光有密集阵和中远程防空导弹,还有一套群射火箭系统,外加一台化学激光发射器,甚至有两架装着化学激光发射器的大型直升机,想要突破这重重拦截直捣黄巢,谈何容易! 一向温文儒雅的司令官破口大骂:“警备区那帮家伙全是废物,只会浪费国家粮食的废物!那么多昂贵的导弹居然击不沉一艘慢腾腾的战舰,他们都应该上军事法庭!” 参谋长苦笑:“那艘战舰的防空火力太猛了,连弹道导弹都很难打得穿啊……它还在朝海参葳逼近,怎么办?” 司令官没有回答。这时,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电话到了,那位精瘦精瘦的司令员在电话里喘着粗气叫:“我又被击沉了一艘柴油动力潜艇!这一带海域海水太浅了,潜艇很难发挥威力,过去一艘就被炸碎一艘!” 国土防空军司令员没好气的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太平洋舰队司令员的声音有些怪异,透着一股狠劲,想必这位老兄是咬着牙,从牙齿缝里逐个字逐个字的挤出这句话的:“华军舰队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战机掩护!派出我们的轰炸机群,将它们送进海底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要知道,不管多强悍的战舰,遇上了铺天盖地的轰炸机群,马上变成搁浅的巨鲸,只有挨宰的份,大和号就是这样完蛋的,无数战列舰、战列巡洋舰也是这样完蛋的。国土防空军司令员也咬了咬牙:“好,我马上命令轰炸机群起飞,干掉那支胆大包天的舰队!” 太平洋舰队司令说:“我手上还有一个完整的苏-27k中队,可以为轰炸机群提供掩护,甚至充当突击力量!” 一个战力完整的苏-27k(苏-33的前身)是一股不容轻视的强大力量,有它们作掩护,轰炸机群会安全得多。不过,国土防空军司令听到太平洋舰队司令的建议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丫想抢功劳!他不是不知道苏-27k“碧海侧卫”的厉害,相反,正是由于知道,才会这样想的。一个中队的苏-27k已经足够将那支舰队送进海底了,哪里还有国土防空军什么事!这次海参葳遇袭,损失巨大,克里姆林宫必然震怒,他们这些大人物一个都别想逃,等着上军事法庭好了,但 是如果能击沉昆仑号,还是可以将功补过的,像这样的战舰华军就四艘,还有一艘仍在船台上呆着,没有服役呢。击沉这艘巨舰,对华国海军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也算是戴罪立功了,落在身上的板子必然会轻一点。可问题是,功劳就这一份,等着这份战功向上头交待的人却有一堆,狼多肉少,怎么分都分不过来啊,太平洋舰队说是为轰炸机群提供掩护,那是说得好听,只怕每一架苏-27k都挂满了炸弹或者反舰导弹了,连机炮炮弹都不带一发!想到这里,国土防空军司令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一带海域没有华军的战机,我们的轰炸机群安全得很,就不必浪费苏-27k宝贵的发动机寿命了。” 太平洋舰队司令眉头一皱:“华国人有句老话,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轰炸机群没有战斗机掩护,万一遭到华军战机的攻击,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得不防啊!” 国土防空军司令暗地里冷哼一声,遭到华军战机攻击?当我是傻子啊,那一片空哉清洁溜溜,就一些小型无人机在乱飞,想必是为战术导弹提供制导的,这些小型无人机连手枪都没有配一支,怎么对轰炸机群发动攻击?唯一可能对轰炸机群发动攻击的,就是来自华国的海鸟!他断然说:“没有万一!有那么多雷达盯着,华军的战机一露面就会被发现,根本就过不来————除非它们能从海底冒出来!”大概是发现自己现在纯粹是在浪费口水,他压低声音对参谋长说:“命令轰炸机群马上起飞,干掉华国舰队!这份战功,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抢到手!” 参谋长心领神会,干脆利落的下达了命令。 在引擎那几乎要把人的魂魄都给震得灰飞烟灭的轰鸣中,四架图-95熊式远程战略轰炸机,四架图-22m3逆火远超音速远程战略轰炸机从机场上冲天而起,一架战斗机都不带,满载着反舰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朝着昆仑号武库舰所在的位置呼啸而去,所携带的反舰武器之多,威力之大,足够把一个航母战斗群炸回零件状态。拿出可以战翻一个航母战斗群的火力来收拾一个只有五艘————不,现在只剩下四艘战舰的小舰队,我就不信干不死你,你妹! 轰炸机群刚起飞,十几个光点就出现在国土防空军的雷达屏幕上————那是苏-27k,足有十三架。这些苏-27k正如国土防空军司令所料,挂满了反舰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空空导弹?死一边去,空空导弹能有什么用,用它来轰敌舰的舰桥吗? 国土防空军司令部顿时骂声一片,所有人都在指责太平洋舰队自私、愚蠢,是无 耻的摘桃党。想必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里,海军参谋对他们的评价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不管怎么说,二十多架战机还是勉为其难的结成了编队,既然吃独食是不可能的了,那只好各凭本事吃饭,看能不能在这份战功中抢到足够大的一份了。 轰炸机群来得极快,眨眼之间,距离昆仑号武库舰只有不到两百公里了。 看着飞速逼近的苏联机群,昆仑号武库舰舰长笑了,政委笑了,全体水兵都笑了。在那令苏军飞行员毛骨耸然的诡异笑声中,大海隆起一座几百米长、二三十米高的浪峰,海水隆隆作响两边分开,一条长达三百三十米的巨型鱼雷……错了,是巨舰,突兀的出现在苏联军事卫星的眼皮底下,在机械格格作响中,穹顶两边分开,露出了长长的飞行甲板和层层密布的防御武器,两架漆黑涂装、外形酷似双齿翼龙的战机沿着飞行跑道风驰电掣,只一闪就斜刺着冲上了天空,接着是歼-12c,凶残嗜血的锯齿鲨,两架一队两架一队的沿着跑道狂飙! 华国的幽灵战舰,始终蒙着神秘面纱的海武神号潜水型航空母舰! 看着那艘横空出世的航空母舰,看着在极短时间内就组成了战斗编队,带着死神的狞笑恶狠狠地扑向由于挂了太多的炸弹和反舰导弹,变得比石头还要笨拙的图95ms、图-22m逆火以及苏联海军的新宠苏-27k“碧海侧卫”,国土防空军司令的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他发现自己这张嘴巴跟贝利有一拼,这才几分钟啊,预言就变成了现实:华军战机真的从海里窜了出来! 那二十多架战机,怕是要完蛋了。没有战斗机掩护,带了太多炸弹和反舰导弹,连机动性都失去了,它们拿什么来对付歼-12c这群穷凶极恶的锯齿鲨?打?拿什么来打?用反舰导弹还是激光制导炸弹?跑?怎么跑,有什么战机在带了那么多弹药之后还跑得过可以飞出二点三马赫以上的最高速的歼击机?一句话,等着挨宰吧! 国土防空军司令狠狠的往自己嘴巴抽了两巴掌,嘶声狂叫:“苏-27、米格-29有一架算一架,不惜一切代价增援轰炸机群!要是这个机群完了,我们通通都得上军事法庭啊!”吼得声音嘶哑,但是他也知道没用,华军苦心设下必杀之局,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抽调战机支援轰炸机群的时间呢?太阳都还没有下山,就别做白日梦了····· 看到这么多天煞星杀气腾腾的扑过来,所有飞行员都傻了眼,裤ma,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苏-27k飞行员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羞涩的把反舰导弹和激光制导 炸弹一古脑的甩进海里,朝着华国机群射出仅有的一枚aa-10空空导弹,然后调头就跑,再不跑就完蛋了。图-22m3和图-95ms则比较苦命,谁叫它们带了那么多炸弹?让他们扔都得扔半天才能扔完呢。他们刚甩掉几枚反舰导弹,几十枚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轨迹,横扫而来,这些倒霉透顶的轰炸机被打豆豆似的逐架打爆,天空中爆炸的闪焰接连不断,机体碎片骤雨似的倾泄而下。至于那批苏-27k,也先别忙着松一口气,因为两架漆黑的战机正以两马赫的速度咬住它们的尾巴,机翼下窜出一道道火光,空空导弹接连射出!它们在雷达屏幕上只是两个飘忽不定的光点,很多苏-27k飞行员直到被击落,都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 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战机一架接一架的从屏幕上消失,国土防空军司令和太平洋舰队司令目瞪口呆,脑海里一片空白。又被暗算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卑鄙的华军暗算了!这两个前几分钟还在勾心斗角的冤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哀叹:真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第一零零章复仇的火焰 一道光焰扫过天际,最后一架苏-27k闪避不及,被扫了一下,轰的一声炸成一团大火球,机体碎片崩飞,燃烧的残骸翻滚着一头裁进大海宣告太平洋舰队手中仅有的一个苏-27k中队全军覆没,连飞机轮胎都没有逃回一条。至于塞得太满而变得笨拙万分的图-22m和图-95ms战略远程轰炸机,在锯齿鲨的疯狂撕咬之下早就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歼-12c从碎片团和烟焰中间钻出,朝着海参葳呼啸而来,那情景既壮观又恐怖,相信每一个幸存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了。 太平洋舰队司令面色惨白。 国土防空军司令仍带着一丝微笑,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海参葳警备区司令面不改色————脑袋都给炸成碎片了,还怎么改? 这些大人物心里的想法惊人的相似:完蛋了!就算是上帝圣母玛丽亚也救不了他们了!海参葳遇袭,损失惨重,他们一个疏于警戒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现在又轻敌大意,再次让华军阴谋得逞,八架战略轰炸机损失殆尽,十三架最先进的苏-27k战斗机一架不剩,光凭这个,克里姆林宫不用油不用盐不用加酱油就能生吃了他们!最惨的是,华军的攻击还没有停止!那二十四架歼-12c在干掉了他们的轰炸机群之后士气如虹,直扑海参葳,看样子是要向他们表演一下华军最拿手的精确打击了,二十四架歼-12c,就算一架只带了一枚五百公斤级航弹,也能把海参葳炸个鸡飞狗跳,再加上潜水航母和昆仑号武库舰……天啊,华军打算把海参葳从地图上抹掉! 太平洋舰队司令捶着桌子大吼:“释放烟幕遮住航母!防空部队不得后退一步,击落所有华军战机和华军导弹!” 国土防空军司令指着作战参谋破口大骂:“白痴,赶紧让所有战机给我滚过来迎战!还愣着干什么?等我给你发勋章吗?要勋章没有,花生米倒是有一粒!” 海参葳的混乱达到了高潮,在华军之绝对意外的、迅雷闪电一般的攻击之下,苏军完全乱了阵脚,快,太快了,快到国土防空军的战机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方向!接到命令后,国土防空军数十架战机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杀了过来,庞大的机群像一片乌云,一路拉过来,遮蔽了天空,挡住了阳光。苏-27、米格-29、米格-31,苏联所能拿出来的最选先进的战机在这里都能看到,当这些冰冷的战鹰呼啸而过撕裂长空的时候,你很难有勇气不让自己浑身颤抖。一架a-51预警机为整个机群提供预警,苏联空军的精英有足 够的信心将来犯的华军战机全部歼灭,一架不留。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重重一棒。 发现苏联机群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之后,歼-12c机群不慌不忙,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俯冲而下,投下了五百公斤级激光制导炸弹。激光制导弹从千米高空中垂直落下,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啸声,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剧烈的摩擦令弹体发热滚烫,都可以煎牛排了!在苏军士兵绝望的狂叫声中,炸弹从海参葳上空消失了,然后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团团晶白的蘑菇云撕裂地面,带着无数被高温液化的残砂碎石直冲天际,灼痛了每一双敢于直视它们的眼睛,被极度压缩的空气闪烁着微光一圈圈的扩散,所到之处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音爆,以坚固著称的苏联建筑物多米诺骨牌似的轰隆隆地倒下,扬起的尘埃几乎遮住了天空,如起沙尘暴。处于爆炸区的苏军士兵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他们的意识便灰飞烟灭,装甲车、自行高射炮、防空导弹发射车、车载雷达等等重型装备就像是被掏空了的火柴盒,被这股白色死亡洪流席卷一空,抛到了半空!每一枚炸弹的爆炸威力都不亚于六吨tnt,二十四枚这样的炸弹爆炸开来,海参葳的军民只觉得天要塌了,大地要裂开了,不知道多少人放声狂叫:“上帝啊,华国人对我们使用了核武器!” 使用核武器是不大可能的,在前几天的外蒙,一轮战术核武器对砸之后,苏联和华国都意识到这样搞是不行的,对方手中的战术核武器同样可以致自己于死地,紧急达成了协议:不得在战场上使用任何种类的核武器,不得再击毁对方的卫星————干扰则可以,毕竟谁也不希望一仗下来,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国内所有城市都变成了核尘埃弥漫的鬼蜮。海武神号虽然地位超然,可以动用很多战略武器,但是也不敢冒着被苏联对等报复甚至十倍报复的危险对海参葳动用战术核武器,不过,他们所动用的武器杀伤力可不比核武器弱多少,二十四枚炸弹下去,海参葳已经变成火海,多个岸防阵地被击中,反舰导弹发射车被一环环冲过来的冲击波逐一掀翻,每一枚炸弹砸落,密得可以让人在空中铺一张席子睡大觉的高射炮弹幕都要出现一大片空白,不管是高射炮还是人,都被炸成了碎片。扔完炸弹,一身轻松,歼-12c机群把嗜血的目光投向了已经开始朝他们发射中远程空空导弹的苏联国土防空军机群。虽然在刚才那轮轰炸中有两架歼-12c被击落,一架被击伤,但是他们毫不在意,恶狠狠地扑了过去!四架死赶活赶才赶到 的电子豹率先发难,电磁风暴以它们为中心席卷而出,直透核心,谁要是好死不死正好处于前方三百米内,准会被超强的电磁风暴烧成白痴!不少苏联战机的雷达屏幕顿时飘起了雪花,火控计算机受到的干扰更为强烈,对于苏联空军来说,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苏联的电子工业本来就落后,火控计算机运算速度远远落后于欧美,甚至连华国都不如,使得苏联空军在面对华国空军精锐的时候时常会手忙脚乱,倒不是他们技术不行,实在是火控计算机慢得坑爹,必须比华军战机多消耗几倍的时间才能完成一次计算,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只好靠数量取胜。苏-27还好些,大量使用了从东瀛走私过来的电子元件,火控计算机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准,至于米格,就只好自求多福了,谁叫它们生来就是跟人家拼消耗的命?把花费巨大代价才弄到手的精密电子元件用在它们身上,也太奢侈了吧? 电磁风暴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抗干扰能力一流的苏式空空导弹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很大一部份纷纷失的甚至自爆,勉强摆脱干扰,锲而不舍的奔向华军机群的也被艺高人胆大的华军飞行员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飞行动作生生甩爆,第一轮导弹攻击,成绩竟然是零蛋,这样的结果让苏联空军大跌眼镜。 一击不中,先机尽失,现在轮到他们尝尝华国蝰蛇的滋味了。年轻的联队长抿着嘴唇,下达命令:“各自锁定目标发射导弹,先把米格-31给我干掉!” “明白!” “明白!” “开始发射!一次两发齐射,开火!” 二十一架歼-12c机身忽然身上微微一飘,四十二枚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嗤地喷出一道道火光,形成一张咻咻激旋的火网,朝着苏军机群罩了过去,米格-31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倒不是说米格-31是最强的,只是这货速度惊人,拦截起来不大容易,谁也不敢担保它会不会凭借惊人的高速强行突破舰载机联队的防线,向潜水航母和昆仑号武库舰发动奔袭。另外这货装备的aa-9超远程空空导弹也是一个威胁,号称预警机杀手,放任它们放手攻击,整个机群都会落入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困境,还是先下手为强干掉它们好了! 联队长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这一波蝰蛇iii空空导弹呼啸而出的同时,米格-31中队不约而同的发射了aa-9超过程空空导弹,直奔电子豹而来,然后开始电磁干扰,电磁辐射强度还在电子豹之上!撞入电磁风暴中的蝰蛇iii 中远程空空导弹飞行轨迹变得混乱,就像被人掐掉了头的苍蝇,该死的米格-31! 指挥机上,国土防空军驻海参葳红星歼击机师师长笑了。米格-31没有让他失望,不管是攻击敌方的电战机还是干扰敌方的导弹,都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再加上预警机的大力辅助,挺过华军的导弹攻势不成问题。 他笑得早了点。 两道黑色魅影突然从一团白云中钻出,居高临下的扑击,四枚反辐射导弹从挂架上滑落,以四马赫以上的速度沿着强烈的电磁信号,直奔干扰源!苏军飞行员大惊失色,这两架飞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他们的雷达毫无发现?难道,难道这两架战机真的能隐身不成!不可能!苏联都还没有搞出来的先进战机,只会偷苏联技术的华国怎么可能搞得出来?不可能,不可能! 甭管他们信不信,那两架战机确实出现了,而且一口气发射了四枚反辐射导弹,然后抽身疾退,就像两名高级刺客,一击必杀,得手后马上消失在黑暗之中,绝不嗜杀,更不恋战。距离太近,反辐射导弹的速度又太快,米格-31的电磁信号又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米格-31想暂停干扰躲避导弹都办不到了。被锁定的四架米格-31纷纷中弹,三架被导弹凌空打爆,一架被炸断了一边机翼,栽了下去。电子长城被狠狠的撕开了一个大缺口,无头苍蝇般乱飞的蝰蛇iii如梦初醒,恢复了凶狠的本色,从这个大缺口水银泄地般杀入,疯狂地撕咬着高傲的苏联战鹰,大团火球随之膨胀而出,伞花纷纷绽放。 与此同时,也有两架电子豹和两架歼-12c被米格-31发射的aa-9击中,粉身碎骨,战损比为四比十一,华军舰载机联队大比分领先。 第一零一章迟到了一个世纪的炮声 吃了个大亏之后,苏联国土防空军终于知道潜水航母舰载机联队的厉害了。海武神号潜水型航空母舰是华国的绝密战略武器,它所能发挥的作用甚至超过了两三个核动力航母战斗群,能在这艘航母上服役的无一不是华国海军的精英,而舰载机飞行员更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么一批空战王牌与歼-12c这条凶残的锯齿鲨形成的黄金组合,战力岂能轻视! 苏联国土防空军红星歼击机师师长看了看损失情况,发现被干掉的大多是米格-29和米格-31,其中米格-31被揍得最狠,一下子没了七架,这意味着红星师失去了凭借这支力量以高空高速向华国舰队发动闪击的可能。万幸的是苏-27至今为止还没有遭到任何损失,这让他松了一口大气。苏-27如此昂贵,要是遭到大的损失,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国土防空军,想要把损失补回来都不容易。 好吧,米格-31没了,米格-25又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们想对你们的舰队发动闪击变得极度困难,那就拿你们来祭刀好了!先把你们给灭了再慢慢收拾你们那几艘战舰,失去了舰载机的掩护,那几艘战舰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处女,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拿定主意,师长神情狰狞的下达了包围歼-12c机群的命令。a-51预警机靠前一百公里,为机群提供更可靠的信号预警,同时也对华国机群进行强烈的电磁干扰,在它的大力干扰之下,每一架歼-12c的雷达屏幕都雪花狂舞,通信频道里充斥着电流噪音,长机与僚机之间的沟通一下子变得困难重重。两架电子豹马上以牙还牙,对苏军歼击机机群进行全频阻塞式干扰————没有比这种干扰方式更霸道更野蛮的了。苏-27和米格-29的雷达屏幕跟开了锅似的,各种杂乱的、真假莫辨的信号疯狂跳跃,闪烁,令人眼花缭乱,想在一大堆乱码中截获华军战机的真实信号,变得非常困难。双方的飞行员都对这恼人的电磁干扰恨之入骨,但是没有办法,这是空战中必不可少的一部份,这玩意就像新闻联播,不是你换台就能逃避得了的。没有办法,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忍受着极不靠谱的通讯,瞪大眼睛从疯狂的雷达屏幕上寻找敌机的信号,干扰如此严重,火控计算机都靠不住了,全凭直觉,看哪个信号不顺眼的就赏它一枚空空导弹,搞得空空导弹满天乱飞,有不少直奔空气而去,歼-12c还好,苏-27就有点呛,不止一架米格-29目瞪口呆的看到苏-27朝自己发射空空导弹!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码,导弹可不会因为你是队友就绕着你走的,如果躲避不及时,那么等待你的绝对是一 团灼热的火光和呼啸的弹片! 潜水型航空母舰舰桥里。 由于极少晒太阳,皮肤总是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的少将舰长问:“参谋长,我们的舰载机联队能挡住苏联红星歼击机师多久?” 参谋长略一沉吟,说:“红星歼击机师是苏联空军的一支老牌劲旅,早在卫国战争时期就是苏联空军的王牌了,飞行员训练强度高,贴近实战,装备也十分精良,像在苏联数量还比较有限的苏-27战斗机,他们足有四十八架,还有四十八架米格-29和十六架米格-31,战力强劲。我们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在质量上的优势也很有限,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暂时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才占了上风而已,一旦红星师稳住阵脚,仗就很难打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小时,舰载机联队最多能挡住他们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少将舰长沉吟着。 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否则后果难料。 到底怎样才算是解决战斗? 少将舰长的标准是击沉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砸烂海参葳军港和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太平洋舰队对共和国北方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一出朝鲜海峡,华中、华北以及东北沿海地区尽在它的兵锋之下,它可以以巡航导弹攻击、舰载机轰炸和核潜艇破袭等多种方式封死渤海湾,切断中央向沈阳军区输血的海上交通动脉,不客气的说,这个太平洋舰队就是苏联顶在华国咽喉上的一把利剑!不干掉它,沈阳军区随时可能有腹背受敌的危险,这仗还怎么打? 砸碎它! 少将舰长伸出手,对着人机互动系统按了下去。红色指示灯飞快地闪烁着,海武神号这头庞然巨兽在他手中变得比小猫还要温驯,以他的意志为意志,以他的命令为准则。他薄薄的嘴唇一掀:“全速前进,目标————海参葳!把我们所有的巡航导弹都砸过去,不必吝啬,因为在这一战之后,得等到我们到达波罗的海才能再见到敌人了!” 海武神号发出一声沉沉的吼声,核子锅炉全功率输出,澎湃的动力推动着这头巨兽,像一枚巨无霸型鱼雷一样朝着海参葳飞驰,舰艉拉起十几米高的尾流,连绵十几公里,蔚为壮观,速度四十节! 昆仑号武库舰大吃一惊,海武神号也太嚣张了,就算这次奇袭你们是主力,也用不着这么张扬吧?万一某一艘还没被清理掉的苏军潜艇突然冒出来,遁着长长的尾流发射尾流自导鱼雷或者超速空泡鱼雷 ,你们岂不是完蛋了?舰长无奈的命令:“跟上去!都盯紧一点,可别让苏联潜艇突然冒出来袭击了潜水航母!” 昆仑号那小山一般的身躯发出一声抱怨似的的呻吟,以二十五节速度追向海武神号。跟海武神号相比,它实在是太慢了,慢得让人想掉眼泪! 看到海武神号冲过来,苏军勃然大怒。混蛋,一艘军舰就想冲到我们家里横冲直撞了是吧?你们也太嚣张了!不过这也有个好处,那就是随着距离缩短,更多的岸基反舰导弹可以加入打击行列,而不再是花岗岩唱独角戏。各级指挥官铁青着脸下令:“把我们手里的反舰导弹全砸过去,将那艘不可一世的战舰打成零件!” 各个岸基反舰导弹发射阵地上,气浪飓风一般喷发,隆隆轰鸣声闷雷似的滚过,俱乐部、玄武岩、ss-n-22“日炙”……红色帝国最为尖端的反舰导弹竞相亮相,长达八九米的身躯裹风带火,朝着海武神号电掣而来,火力密度之大,足够干翻一个航母战斗群! 海武神号也够光棍,连速度都不减,直愣愣的往前冲,舰载激光发射平台射出一道凌厉无比的绿光,只一闪,一枚飞得好好的的玄武岩弹体就冒出了青烟,一个深深的小孔赫然出现在它的身上,高温引燃了导弹燃料。半秒钟之后,从这个小孔里喷发出比孔径大上万倍的火球,轰的一下把弹体炸了个粉碎,弹头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嗵一下落入海中,溅起一道高高的水柱。 绿光再闪,一枚以二马赫速度飞行的日炙超音速反舰导弹弹头也多出了一个青烟直冒的小孔,高温让弹头变形,引爆了内部的装药,将这枚可以轻松重艘一艘万吨级巨舰的导弹炸得粉身碎骨。 一道同样凌厉的激光从昆仑号化学激光发射平台射出,与海武神号的激光炮形成交叉火力,光剑连连挥过,反舰导弹一枚接一枚的往下坠。 剩余的反舰导弹学精了,纷纷降低高度掠海飞行,避开激光的扫射。这招很管用,激光要打这么低的目标很不容易,连连射空。但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反舰导弹何尝不是一样,看到激光不管用之后,少将舰长果断命令速射炮系统开火,成串的炮弹近乎水平的扫了出去,在导弹前方自爆,炸出一团团乳白色燃料云,燃料云彼此交融,不断膨胀,像一道烟幕似的挡在了反舰导弹前面!谁都知道这团燃料云意味着什么,现在反舰导弹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直闯过去,被燃料云撕成碎片;要么爬升,然后被激光烧毁!至于它们会作出何种选择,少将舰长一点也不关心。 仿佛是不愿意看到那漫天流火就此消散此的,海武神号数个巡航导弹发射单元打开,条条火柱从中狂冲而出,鱼雷发射管,反舰巡航导弹被当成舰对地巡航导弹,二十四枚一批的猛砸出去,海参葳外海顿时火龙狂舞,风啸云卷! 苏联港口防空导弹营全体官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无数条狰狞的火龙狂啸而来,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苍白。敢情刚才昆仑号的战术导弹攻击是逗他们玩的,现在才开始动真格呢!上帝啊,这艘魔鬼战舰发射的导弹速度这么快,精确度又这么高,这叫他们怎么拦截嘛!拦不住,真的拦不住,可不拦截还不行,因为第一波导弹就是直奔港口防空导弹营而来的! 营长勉强稳住心神,声音有点走调了:“车载雷达马上疏散!各车组全力拦截”话音未落,s-300v防空系统就开火了,因为华军发射的巡航导弹已经以两马赫的速度杀到他们头顶了!防空导弹与巡航导弹以数马赫的速度冲向对方,撞上了就是一个致命的拥吻,彼此在一团桔红的火光中化作光和热,而错过的就只能是错过了,防空导弹无可奈何的飞向远方,巡航导弹继续往前冲,一头扎进防空导弹营的阵地! 轰轰轰轰轰轰轰! 仿佛发生了雷暴,防空导弹营的阵地一片电闪,条条火柱撕裂地面翻滚而起,残砂碎石和硝烟裂焰混合成黑红色的大火球,暴烈地扩散,防空导弹营官兵在碎片云中血肉横飞,高耸的建筑被掀翻,把防空导弹发射车、车载雷达以及幸存的防空导弹营官兵埋在了废墟之下。一分钟不到,港口防空导弹营损失殆尽,严密的防空网络被撕开了一个大缺口,海武神号发射的巡航导弹,昆仑号发射的简易制导火箭炮炮弹,水银泄地般从这个缺口杀入,在海参葳城里点起一个个火头,国土防空军司令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海参葳军港、海参葳警备司令部、军营、仓库、油库、雷达站、船坞这些高价值的目标一个接一个被火海吞噬,海参葳火光冲天,被血与火染红的天空中响彻无数苏联人垂死挣扎的哀号。在巡航导弹精确之极的打击下,在昆仑号那恐怖的弹雨的冲涮下,海参葳找不到一个可供立足的地方,地面目标被爆炸的烟云笼罩,而被困在港口里的莫斯科号航空母舰也连连中弹,火龙在甲板上咆哮肆虐,水兵以及船厂维修工人面无人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甲板边缘,奋不顾身的往海里跳,以逃避毁灭性的大爆炸。能成功跳进海里的人可谓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在距离大海还有一段距离就被火龙追上,吞噬,带着一 身大火在烧红的甲板上扑腾,发出惨烈的嗥叫声 “报告,巡航导弹发射单元已经打光了最后一发备弹,导弹打击即将停止,重新装填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 就在打击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首轮巡航导弹打击怒将停止。 少将舰长不无羡慕的往昆仑号那座喷发的火山望了一眼,沉声说:“我没有半个小时给你们重新装弹!舰炮开火,把海参葳给我轰上天! 轰轰! 轰轰! 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连响起,海武神号舰艏那门双联装403毫米口径舰炮喷发出灼热的飓风和烟焰,炮弹成对成对的轰然而出,以两倍音速划过一百公里的距离,狠狠的砸到了海参葳军港。在它的咆哮中,海参葳军港包括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甲板,接连腾起一团团足球场大小的硝烟烈焰,冲击波裹着弹片和碎石呈辐射状扩散,撕碎一切,整个海参葳都在战争之神的怒吼中震颤、破裂!这是复仇的炮声,也是迟到的炮声,从海参葳兵不血刃的落入沙俄之手直到现在,它迟到了整整一个世纪。但是,它最终还是来了。 第一零二章海盗扬旗(上) 一个小时之后,华国舰队终于心满意足,开始撤退了,把一片燃烧的土地和满地碎尸留给了苏联人。 奥加尔科夫紧急乘坐直升机来到海参葳视察,他看到海参葳那一条条本来繁荣的街道变成了废墟,原本人山人海的码头正烟火冲天,而威严的军港里,太平洋舰队的众多战舰正在燃烧,莫斯科号航空母舰挨了至少六发403毫米重炮炮弹,就算是超级战列舰都扛不住,何况是皮薄馅多的航母!这艘他寄予厚望的巨舰舰桥已经被整个炸飞了,甲板上开出数个直径六七米的无底洞,从里面喷出黑红色的火焰,腾起两三百米高。损管、水兵以及船厂的工人正在跟大火殊死搏斗,企图抢救这艘巨舰,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的。不过,他们的努力无法挽救这艘巨舰的命运,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燃料库和弹药库已经被浓烟大火吞噬,正不断发生爆炸,从已经破裂的舰体身上炸起大量几百公斤、几吨、十几吨甚至几十吨的碎片,一些水兵连同这些灼热的舰体碎片一起飞向天空。 奥加尔科夫站在船坞上看着那艘垂死挣扎的巨兽,一向平静无波的脸露出一丝夹杂着愤怒、失望和惋惜的复杂神色。太平洋舰队在他的战略里占有极为重要的份量,苏联陆军目前攻势如潮,这没错,但是攻势再猛,没有海军的策应,终究没有办法在最短时间之内结束这场战争,为苏联取得足够的利益,引而不发的太平洋舰队,就是他准备压垮华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惜,这张王牌还没有打出去就被人家吃掉了,在港口里让敌人偷袭了两次,太平洋舰队不再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联红军这段时间席卷了华国在黑龙江、吉林两省多道战略防线,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这些都只是战术上的胜利,而连战连败的华军,却通过一次巧妙的偷袭,在战略上扳回了一分,砍掉了他一条有力的胳膊。 战略上的一分大于战术上的十分。 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冲天扬起,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甲弹药库变成了一团庞大而炽热的火球,黑中透红,蠕动着,膨胀着,冉冉上升,变成了一团遮天蔽日的大毒蘑。小口径近防炮炮弹的弹头嗖嗖乱窜,被大爆炸震得东倒西歪的苏联水兵、损管人员以及船厂工人,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被这些残弹击中,立马就是一个大窟窿,甚至半截身体都被打飞!火球一团接一团的冲出,此起彼伏,莫斯科号航空母舰巨大的身躯疯狂地摇撼着,开始明显的倾斜。奥加尔科夫叹了口气,对太平洋舰队 司令说:“让孩子们撤离吧今天牺牲的苏联人已经够多了,就别再为一艘注定保不住了的战舰作无谓的牺牲了。” 太平洋舰队司令的脸苍白得可怕,颤声下达了放弃挽救莫斯科号航空母舰的命令。头发被烤得焦卷,皮肤多处灼伤的水兵、损管以及船厂工人流着眼泪上救生船,眼睁睁的看着莫斯科号疯狂地燃烧,疯狂地爆炸,最后断成两截沉入大海。当最后一截舰体消失在那个越扩越大的漩涡之中的时候,很多人都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声。 莫斯科号航空母舰,以苏联首者命名的无敌战舰,太平洋舰队唯一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母,就此从从苏联海军的编制中消失,不复存在。这一天对于太平洋舰队来说,简直就是黑色的。 奥加尔科夫吸了一口硝烟味浓得呛人的空气,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没有?” 海参葳警备区司令部参谋长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来,说:“统计出来了。在这次战斗中,我军有四架图-95、四架图-22m、十一架米格-31、十四架米格-29、十三架苏-27k以及七架苏-27被击落,莫斯科号航母战斗群几近全军覆没,伊凡中士号柴油动力潜艇被击沉,红色十月号柴油动力潜艇被击伤,一艘在外海巡逻的现代级驱逐舰被击沉海军、国土防空军、海参葳警备区共伤亡四千六百一十八人,普通市民的伤亡人数倍之,可以说,这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建市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浩劫!” 奥加尔科夫不动声色:“那华军的损失呢?” 参谋长的声音一下子弱了很多:“我们击沉了他们一艘护卫舰,击落了他们十架以上战机,但没能活抓到他们的飞行员” “死伤近两万人,一个航母战斗群被一支小舰队一扫而空,换来的战果仅仅是击落了十架敌机,击沉了一艘护卫舰”奥加尔科夫语气依然平谈,却叫人不寒而栗:“你们干得还真不错啊。” 在场的将领无不噤若寒蝉,太平洋舰队司令挣扎着叫:“那是因为华军动用了他们绝密的潜水型航空母舰,我们对此毫无准备” 奥加尔科夫冷笑:“华国的潜水型航空母舰一直是华国海军的杀手锏,已经不止一次在场上出现并且大开杀戒了,你作为一支舰队的指挥官,居然说对此毫无准备?难不成华军得经过你的同意,等你作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能动用这件绝密武器,向你发起攻击不成,使之成为你的功勋不成!尼古拉耶夫,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平洋舰队司令面色越发的苍白,不敢再吱声。太平洋舰队被打残了,这个责任总得有人来负,说什么也没用。要是再想方设法的推卸责任,只会让元帅对他的印象更加糟糕,落在他身上的板子自然更重。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光棍一些,姿势优雅一些。 奥加尔科夫转头对后勤部长说:“把太平洋舰队伤亡官兵的名单尽可能详细的列出来,只要不是在逃跑中受伤或者丧命的,伤员都要记二等功以上,表现勇敢的要计一等功,阵亡的都要给予烈士待遇,尽可能的多给他们的家属一些补偿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他们把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交给了军队,现在他们的孩子为这个国家,为了军人的荣誉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军队不能亏待这些伟大的父亲母亲!” 这样的待遇,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很丰厚了,但是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太平洋舰队的司令和参谋们却一个个面失血色。凭心而论,太平洋舰队这一仗打得糟糕透顶,元帅却给予伤亡官兵这么高的待遇,甚至给每一名官兵记功,并不是说元帅对他们的表现有多满意,相反,这说明元帅对太平洋舰队已经失望透顶,他不打算再赋予太平洋舰队什么作战任务了!对于一支部队来说,这样的惩罚比全军覆没还要可怕,因为它离撤销番号仅一步之遥了!太平洋舰队参谋长嘎声说:“元帅,请再给我们太平洋舰队一次机会,我们宁愿跟华国海军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要接受” 奥加尔科夫摇摇头,示意不要说了,转过身来往后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问紧跟在后面的格鲁乌高级特工:“巴甫洛夫中将被害的原因调查得怎么样了?” 那位高级特工说:“已经查清楚了,初步定义为外国特工制造的谋杀。那位特工在中将的电话听筒里装了一枚极精密的小型炸弹,这枚小型炸弹是由数克c4炸药和一套激发装置组成,体积可能不大于一个啤酒瓶盖子。” 奥加尔科夫明显来了兴趣:“c4炸药的威力我知道,一位爆破专家只要几克,就能制造一起重大爆炸案,但是那套激发装置” 那位特工说:“对,激发装置才是关键,否则不管是谁接电话它都爆炸,就很难伤到大人物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极薄的软钢片残片,尝试着将它重新拼出来,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了它的奥秘:这块钢片很容易与声音共振,声音越大,它共振得就越厉 害,当声音分贝高到一定程度后,它就会引爆炸弹。这是一组极具针对性的陷阱,整个司令部,敢当着那么多军官的面对着电话筒放声大吼的,也就巴甫洛夫中将一个,可以说,从这部被做过手脚的电话送进司令部的那一刻开始,中将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扫了所有人一眼,加重了语气,“这是一位极有经验的特工,不仅有着精湛的技术,还对我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甚至生活习惯都极为了解,一个可怕的对手。更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可怕的对手到底是男还是女,不知道他(她)下一个目标是谁,设下了什么样的陷阱,更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只知道,这个可怕的对手不会就此罢休的,他(她)的每一个陷阱都是极具针对性的,得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着这位高级特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描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远处烟火冲天,在场所有人却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不寒而栗,相信没有一个人在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一条随时可能咬你一口的五步蛇之后能不怕的,能心里不发毛的吧?那人一天不暴露,他们所有人就得在死神的刀锋下跳一天的舞,这种日子,谁受得了! 奥加尔科夫说:“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那个可怕的家伙挖出来,不能再让他(她)活着,否则远东地区不得安宁我甚至怀疑这次华军偷袭是有这位特工作内应,才给我们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损失!一定要将此人挖出来!” 高级特工扬手敬了个军礼:“明白!” 奥加尔科夫环视众将,沉吟片刻,下达了死命令:“击沉华国的昆仑号武库舰,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再办不到,就提前退休吧!” 众将领无不肃然。 第一零三章海盗扬旗(中) 昆仑号武库舰正在全速撤退。 这一次偷袭就算没有彻底毁灭海参葳,也将这个苏联在远东地区唯一的港口城市给打残废了,至少海参葳军港,更是被炸成了月球表面,还干掉了太平洋舰队绝大部份力量,作战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现在该考虑如何保住这些战舰,这些水兵啦。 舰长深知,苏联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强大的苏联空军此时也许已经在积蓄力量,准备给这支小小的舰队致命一击,以洗雪耻辱了,他未雨绸缪,让全舰队各个岗位尽可能的挤出一些优秀士兵来,乘坐潜水航母先走,他带队断后,谁也不知道整个舰队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到大连湾,能保住一点是一点吧。 天渐渐的晦暗了下来,霭气苍茫,西天残阳如血。刚刚经历了一次血战的水兵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一刻也不敢放松,气氛异常凝重。 政委望着从雷达天线擦过的军舰鸟,问:“老林,你说老毛子的报复性机群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舰长望着天边,悠然说:“快了吧换了我吃了那么大的亏,也会暴跳如雷,动用最强大的力量在最短时间之内将敌人撕成碎片。” 政委略略点头:“这确实很符合老毛子的性格,暴烈如火,有仇必报。” 舰长正要说话,警报突兀的响起,撕心裂肺。他快步冲进舰桥,沉声问:“什么情况?” 雷达兵说:“报造舰长,雷达扫描发现,一艘苏联潜艇突然浮出水面,朝我们发射了六枚超音速反舰导弹!目前这六枚反舰导弹距离我们只剩下不到五十公里了!” 舰长和政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无奈。该死的潜艇!在袭击海参葳的时候,他们至少击沉击伤了三艘苏联潜艇,在这一带海域怎么还会有潜艇活动!不久之前那一轮较量,让他们切身领教过了苏联反舰导弹的厉害,这一波反舰导弹想必是俱乐部-s吧?以它们的巡航速度,不到一分钟就会击中目标,给他们留下的时间真的很少。 舰长说:“马上判定导弹的飞行路线,然后布撒空气燃料圈,金属风暴系统作好准备!” 他本来想命令发射海蝰蛇进行远程拦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一轮惨烈的恶战之后,海蝰蛇远程舰对空导弹消耗巨大,而这一波导弹攻击仅仅是个前奏而已,他必须为接下来的恶战预留一些战斗力。 舰桥里,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密如骤雨,火控计算机高速运行,计算着每一枚来袭导弹 的弹道,给出最佳的拦截点。随即,火箭联阵喷出十几道火龙,十几枚203毫米火箭炮炮弹拔地而起,迎着咄咄逼人的反舰导弹疾冲过去,接着又是一波!柔与盾的攻防战再次拉开序幕。 政委看着雷达屏幕上飞速接近的两波光点,发出一声谓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他并不知道,早在这批俱乐部-s反舰导弹呼啸而出之前,苏军的报复就拉开了序幕。 在寒冷的西伯利亚荒原上,茂密的针叶林中,十几辆弹道导弹发射车正在沿着林间公路行驶。导弹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发射箱里,看不清型号,不过车子的型号却是一目了然————正是那让人看了都想吐血的maz-7904。maz-7904实在太恐怖,让人印象太深刻了,知道它的设计载重是多少吗?三十吨?六十吨?八十吨?都不对,是两百吨!没错,确实是两百吨!它一个车轮的直径就相当于一个半成年人的身高,只要集装箱够大,固定得够牢,它可以一次性运载五辆t-80坦克或者两百辆越野吉普车,再或者三千名苏联士兵,从高加索山脉一直飙到巴黎,所卸完货后再把艾菲尔铁塔打包拉回莫斯科当战利品!开着它去上班绝对不用担心会堵车,谁敢堵在你前面,直接从丫的车身上辗过去就行了。在它面前,倭猪吹得震天响的“陆地巡洋舰”只能算是救生圈,真正的陆地巡洋舰属于苏联。现在这队陆地巡洋舰正辗破冰雪,在地上辗出两行深深的、笔直的、对称的车辙,那深度和宽度,喜欢玩摩托车拉力赛的车手最好当心点,一旦陷进去,保准是人仰马翻。后面一辆则是maz-7310,新成员,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能有点儿陌生,但是对后世的军迷来说,那是如雷贯耳,再熟悉不过了。 不管是7904还是7310,载着几十吨重的导弹,都毫不费力的在崎岖的路面上狂飙,显示出极为出色的越野性能,这一点也只有苏联人才做得到————像双头鹰和熊猫的洲际导弹发射车都没有越野能力,一旦进入发射场的公路、桥梁、隧道被毁,可就傻眼了。它们依次进入发射场,导弹慢慢起竖,固体燃料早已加满,发射前最后一次检查一切正常。由于华国空军没有能力突入苏联领空,这一切他们做得非常从容。一切准备完毕,射手按下电钮,西伯利亚丛林为之震动,雷霆霹雳滚滚而过,松涛呼啸,狂风怒号,烟云弥漫,光焰划空,十几枚弹道导弹冲向太空。 华国国家弹道导弹防御系统指挥中心很快拉响了警报。 个激光站被摧毁的灾难性后果还在不断发酵,面对呼啸而来的北国雷霆,共和国竟然拿不出可行的应对方案来!两架激光战机紧急爬升,化学激光发射器射出两道比两个太阳还要刺眼的红色射线,割向数百公里之外的弹道导弹,光剑挥过,弹道导弹弹体冒起一溜火光,一枚导弹断成了两截,另一枚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效果并没有预想的好。不等激光战机积蓄力量再次开火,一道蓝白色光束以每秒二十万公里的速度从万里之外射来,一架激光战机机道被打个正着,轰一声炸得粉碎,全体机组成员无一幸存。另一架大惊,不知道是继续拦截弹道导弹好还是先躲过这死亡射线好,苏联人得理不饶人,第二道蓝白色光束接踵而至,这架激光战机机身被打出一个浴缸大小的窟窿,气流汹涌而入,席卷一切,粒子束残存的能量在机身内部扩散,引爆了化学激光的燃料和飞机油箱里的油料,半空中炸出一团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黑红色蘑菇云,这架激光战机也从雷达屏幕上彻底消失了。 国家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司令员和远在关岛的花旗国三星上将米尔墨将军同时皱起了眉头。 米尔墨上将说:“苏联人的粒子束发射器,精确度和威力似乎比华国的战略激光还要强啊!” 米歇尔女博士指着地图上矗立在萨雷沙甘沙漠中的数层楼那么高的粒子束发射器,说:“苏联在原子学方面的成就无人能及,这台粒子束发射器就是有力的证明。它把肉眼看不见的粒子加速到亚光速,成束的发射出去将军阁下,想必你也知道一个理论:当速度达到一百马赫的时候,哪怕是一粒黄豆也能打穿一块厚厚的钢板,而亚光速又是一百马赫的五百五十五点五倍,不难想象,轻飘飘的粒子在达到亚光速之后威力将是何等的惊人!它就像一枚威力无比的穿甲弹,不需要聚焦,不需要停在导弹身上一秒钟甚至几秒钟才能烧穿弹体,打中了就一穿到底,毫不留情!” 米尔墨将军默然不语,眉宇间隐隐有一丝焦虑。 朝鲜半岛烽烟弥漫,血肉横飞,中东铁流滚滚,非洲剑拔弩张,麦哲伦海峡战云密布,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序幕已经拉开,作为世界头号大国,合众国必将被卷进来。事实上,合众国已经被卷进来了,一边严厉警告英法不得破坏非洲和南美地区的和平局面,一边动用大批c-5、c-17向以色列运送大量军用物资,为四面楚歌的以色列输血,而海陆空三军以及洲际导弹部队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海军三个航母战斗群正陆续向关岛开来,空军数百架精锐战机陆 续飞往澳大利亚和东瀛,而陆军数十万精锐也将分批重返东亚,准备加入到这场世纪豪赌中来。上将认为,双头鹰跟北极熊迟早有一战,而且是决战,不是和华国联手干掉苏联,就是在华国被苏联干掉之后突然出手,干掉这头血也流得差不多了的北极熊,不看是什么时候开战了。这个星球只能有一个超级大国,人类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两极甚至三极并立的格局,一个多极世界只会给全世界带来动荡不安,而如果只有一个超级大国像核弹头一样震慑着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世界也就和平了。上帝偏爱这片飘扬着星条旗的大陆,光荣属于美利坚,这个唯一允许存在的超级大国,只能是也必须是合众国!苏联和华国这两个邪恶的红色政权,必须倒下,成为世界和平的奠基石! 上将对合众国与苏联爆发全面战争的结果持乐观态度。合众国的陆军在苏军面前不占优势,但也没有弱到哪里去;海军和空军则占很大优势,在我们的战斧巡航导弹面前,在我们能把天空遮住的机群面前,苏联的钢铁洪流,又能有多大作为?但是现在,他的信心不再那么足了,邪恶的苏联居然搞出了粒子炮和低轨道离子炮!前者可以将飞向苏联的导弹通通击毁在大气层之外,后者则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机场和洲际导弹发射场抹掉,这两件武器,合众国一件也没有。 你打他,他防得住;他打你,你绝对防不住。 这就是现在跟苏联开战所必须要面对的困境。 上将盯着萨雷沙甘,米歇尔女博士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尖锥般锐利的双眼透着杀机: 不择手段,干掉这个粒子束发射基地! 轰轰轰! 在共和国内陆突然腾起了数团昏黄的烟尘,大地为之震动,数枚140毫米口径炮弹轰然而出,冲向苍穹————速度达到七马赫!早在六十年代立项的、断断续续研究了二十几年的反卫星超级大炮发出了第一声怒吼,数枚反导弹卫星撞击器冲出大气层,与弹道导弹的弹道成一条直线,在航天中心的遥控指挥下迎面撞过去,萨雷沙甘基地对此无能为力:目标实在太小了,没法瞄准。 大气层外爆出一阵花雨,三枚弹道导弹被撞得粉身碎骨。剩下的弹道导弹马上变轨,但第二波炮弹紧接着打了上来,又有两枚导弹被击毁。 只是,有效的远程拦截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弹道导弹群已经逼近了目标。计算机给出的结果是位于山东海边某个并不起眼的偏僻山 区,看到这个结果,不少高级将领骇然变色! 那个宁静的山区突然去掉了伪装,防空导弹冲天而起,一种开火的时候声音很小,但是炮弹初速至少达到八马赫的新型小口径高射炮四根炮管对着天边闪划而来的点点流光喷吐出紫红色的弹流,十几辆这样的自行高射炮同时开火,一秒钟不到就构成了密不透风的弹幕!逃过了防空导弹的拦截的弹头撞上这道弹幕,强烈的闪焰雷光般闪亮天际,可怕的轰鸣声震得山石直往下滚,撞过来的弹头被以七八马赫速度打过来的实心穿甲弹撕成了碎片。 米尔墨将军再次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高射炮?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米歇尔博士把图片放大再放大,仔细研究,半晌才说:“应该是电磁加速炮吧?看,这些高射炮的炮口都装有一个古怪的物件,很有可能就是这些年来华国608基地全力研究的线圈加速器,我们也在作这方面的研究,只是进度落后于他们。” 不说还好,一说,将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几句话的功夫,那场导弹攻防战已经到达高潮。 再严密的防线也有漏洞,一枚弹头沿着前面的弹头杀开的血路疾冲而下,速度之快,连高射炮都来不及转动炮口了。这还不算,在这枚弹头后面,还跟着好几枚,所有人都白了脸,这么多弹头砸下来,还不把整个基地炸上天去啊! 弹头距离目标只剩下一千米! 咻咻咻咻咻———— 密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的尖啸声骤然响起,数千道火舌一窝蜂似的疾冲而起,形成一道火墙。如果把镜头放慢,可以看到,那是数千枚60毫米口径、一米长的火箭,几千枚这样的火箭同时发射,平地啸起一阵狂风,群射火箭,这是基地最后一道防线了! 翻滚而下的火球一头扎入火墙之中,登时火花四溅,绝大多数的弹头都被群射火箭击毁,但还是有一枚弹头奇迹般地穿透了火箭群,陨石般砸在地面上,山崩地裂。骇人的动能无疑成了杀伤力惊人的弹头威力的倍增器,弹头点处先是腾起一团极其刺眼的火球,火球暴烈的爆炸,紫红发亮的火雾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堪比海啸,所到之处,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通通都被蒸发,沉重的防空导弹发射车、身行高射炮以及操纵着各种武器对着天空亡命扫射,急出了眼泪的士兵,瞬间消失在这股死亡洪流之中,直径数百米内的人员非死即伤! 那枚由maz-7310发射车发射的导 弹化作通红的火球翻滚而下,正中基地核心,误差仅为两百米————这不是ss-20,更不是ss-14,是ss-25“白杨”!房屋倒塌,天线崩飞,烈焰飞腾,砂石流火席卷一切,整个基地在北极熊的狂笑中沦为无间地狱。 正在印度洋活动,准备伏击随时可能进入亚丁湾的华国核潜艇编队震惊地发现,他们跟国内失去了联系,用尽一切手段也无法恢复。焦急的狼群此时还不知道,共和国全球潜艇超长波通信基地已经被苏联的弹道导弹轰平了,西山战略指挥中心失去了指挥海外狼群的能力。 第一零四章海盗扬旗(下) 来袭的六枚俱乐部-s型潜射导弹被全部击毁。 昆仑号武库舰舰长及全体水兵平静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发来一封电报:“加快速度撤退,我来掩护你们!” 舰长苦笑着回电:“再怎么快也就二十四五节的速度了,快不到哪里去啦。你们先撤,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们!” 海武神号潜水航母舰长再次来电:“我们一起来的,必须一起回去!加快速度,我来掩护!” 昆仑号舰长回电:“就算昆仑号被击沉了,国家至少还有三艘武库舰;而如果你们被击沉了,国家可没有第二艘潜水航母了!你们快撤,我们掩护!” 正争着,数个危险的信号出现在雷达屏幕上,苏联的海军航空兵航在那艘该死的潜艇的指挥下杀过来了。武库舰舰长沉声下令:“各防空导弹发射单元作好发射准备,锁定目标就开火,能击落一架算一架!” 防空导弹射手沉默地盯着雷达屏幕,防空导弹早就预热好了,只等苏联海军航空兵的战机到来,好大开杀戒。 来的是四架苏-24,苏联最好的远程战术轰炸机。这些苏-24却没有像被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样冲过来,用反舰导弹报仇雪耻,它们只是很有耐心的在一百公里之外围着舰队打转,活着一群狡猾无比的狼,死活不肯进入舰队的防空圈。这似乎不大符合北极熊那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暴脾气,舰长神色变得凝重,下令:“发射海蝰蛇超远程防空导弹,干掉这些讨厌的苍蝇!” 十二个海蝰蛇防空导弹摆脱了发射系统的束缚,嘶叫着疾冲而起,扑向在一百公里外不停地兜圈子苏-24,三对一的交叉攻击,红外/主动雷达双模制导,不信玩不死你们! 那四架苏-24的雷达告警系统顿时狂叫起来,飞行员一看,见鬼,十二枚防空导弹正以四马赫以上的速度朝它们射来!妈的,这变态的导弹,居然能打这么远!四架苏-24先后甩出箔片箱,轻薄的箔片纷纷扬扬,仿佛鹅毛大地,将雷达波反射得到处都是。在箔片的掩护下,这四架战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冲向海面,整套飞行动作一气呵成,这叫瞒天过海。可惜,海蝰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有一枚被纷飞的箔片弄得失去了方向,其余十一枚从箔片团中穿出,猛然一折,恶狠狠的照着苏-24的背部咬了下来! 那四架苏-24紧急爬升,感觉就像是在坐过山车,过瘾得要命,热焰诱饵成串的甩 了出去,嘶嘶燃烧,产生刺眼的强光和高温气体,像一大群红衣美女朝着紧追过来的海蝰蛇狂抛媚眼! 轰轰轰轰!一连四声爆炸轰鸣突兀的响起,诱饵团中炸开四团火球,意味着有四枚海蝰蛇被成功诱爆了,按说这是一个让人骄傲的成绩,可是每一架苏-24战机飞行员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 还有七枚海蝰蛇死死咬着他们不放! 一切有效的技术手段都用光了,现在拼的就是飞行技术,现在拼的就是运气和胆量!四架苏-24的一架勇敢的迎着导弹疾冲过去,也不知道是打算用机炮将它击毁还是打算用机翼将它的弹头削掉,海蝰蛇想必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两枚导弹一左一右的爆炸开来,近百公斤的装药量,爆炸威力比法国飞鱼还要可怕,吓人的闪焰闪过,那架苏-24变成了一堆碎片。一架苏-24拼命作失速尾旋,整架战机呜呜怪响着扎向海面,高g过载压力压得飞行员眼前一片模糊,如果他不能及时改出,用不了三十秒钟,这架苏-24就该一头扎进海里了,但他不能改出,因为后面,一枚该死的海蝰蛇正不依不饶的追着飞机的发动机喷嘴不放!现在他就两个选择,要么改出,被导弹炸得粉身碎骨,要么坚持下去,冲进大海当海龙王的女婿;至于他选哪个,海蝰蛇毫不关心。最后两架一左一右的分开,平面螺旋,杀向他们的海蝰蛇顿时从机翼下擦了过去。但时距离太近了,近炸引信自动引爆,火球在近在咫尺处爆裂而出,冲击波像千钧重锤,狠狠的砸在战机身上,把战机砸得支离破碎! 在海蝰蛇凶狠凌厉的攻击之下,四架苏-24被全部击落,无一幸免。 看到最后一架敌机的信号在屏幕上消失,舰长嘴角一扬,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叫你们皇帝不急太监急!” 如果苏-24飞行员能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被气得活过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脸,打了苏-24这个太监,皇帝就该着急了。 本来,太平洋舰队那个建制完整的苏-27k中队是一股强悍的突击力量,放出来的话会对昆仑号武库舰乃至整个舰队造成巨大威胁,遗憾的是,这个中队被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坑死了,太平洋舰队失去了一把复仇的利剑。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苏联航空兵就拿这支小小的舰队没办法了,在阿拉木图空军基地,两架重达一百多吨,却如同白天鹅般美现优雅的轰炸机沿着三千多米长的跑道风驰电掣,滑行了两千多米,取得了足够的速度之后机首一扬,腾空而起,着陆架 收起,组成双机编队,以八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巡航,扑向鄂霍次克海。两个米格-29中队随即起飞,为这两架巨无霸提供掩护,以免那艘讨厌的潜水航母再次冒出来,起飞几架要命的歼-12c,狠狠咬这两只白天鹅一口,那乐子可就找大了,统帅部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把相关人等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的! 以近九百公里的时速飞行,想要到达华国舰队上空,得用上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里,苏联人也没有闲着。两架图-22m3逆火超音速远程战略轰炸贴着海面,鬼魅般杀来,一直逼近到距离舰队只有六十公里远的地方才稍稍爬升,十八枚长度将近五米、重量超过半吨的kh-31空射反舰导弹从挂架上摇曳而下,发动机喷嘴拉出道道修长的光焰,以三倍音速扑向华国舰队!打完了导弹,这两架图-22m3不作停留,马上拐弯,重新降低高度,然后开溜。数枚海蝰蛇扑了过来,却因为发射慢了一步,再加上这两架逆火速度太快,没能追上目标,相反越追越远,最终只能是燃料耗尽,坠入大海之中。运气好的话它会自爆或者被海水泡烂关键部件,运气不好的话,它们将被捞起来,送到三角旗设计局、彩虹设计局等著名的导弹研究中心,被苏联的导弹专家拆开,研究。 化学激光炮射手手指已经按到了发射按钮,但是通过卫星画面看到图-22m3超低空飞行时产生的气流在海面吹出两道深深的、长长的水坑之后,他没有按下去。高度太低了,没法打。还是集中全力干掉来袭的导弹群吧!他换了个目标,电钮按下,一道绿光射了出去! 一枚kh-31反舰导弹弹头被烧穿。 光剑连连挥过,kh-31那秀气的身体几乎是一划就开,一枚接一枚的往下掉。防空火箭炮系统火力全开,二十枚火箭炮炮弹打出去,自爆开来,释放出数以亿计的白色纤维丝,如雨如雾。kh-31反舰导弹一头扎进了纤维团中,进气口大量吸入,纤维丝在高温下融化再重新凝固,导入电流,多处电路短路甚至被烧毁,失去动力的反舰导弹冒起呛人的浓烟,歪歪扭扭的栽入了大海,石墨纤维,沾上了一点就别想好过! 这一群导弹还没有干掉,尖啸声再起,数枚ss-n-22反舰导弹又出现在了屏幕上,它们从闪电级导弹艇的发射装置中轰然而出,挟雷裹风,冲向华国舰队! 舰长面色微变,低声说:“这便是所谓的饱和攻击么?”看到不断有新的导弹信号出现在屏幕上,他知道,苏联人玩命了!厉声下令:“所有防空武 器开火!击落所有反舰导弹!330毫米火箭炮开火,击沉每一艘敢于进入我们射程的苏军舰艇,哪怕是一艘摩托艇! 昆仑号武库舰和三艘辅助舰只甲板被飞腾而起的白色烟雾淹没了,防空导弹、简易制导火箭炮炮弹成丛的从烟雾中冲出,130舰炮炮管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炮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至于金属风暴系统,当它们开火的时候,附近就像是刮起了狂风,把人吹得双脚离地,站都站不起来!稠密的弹雨中,团团火光此起彼伏,反舰导弹与防空导弹迎头碰撞,粉身碎骨;反舰导弹撞入空气燃料圈中,灰飞烟灭;反舰导弹被弹雨裹住,支离破碎!多种攻防兼备的武器构成了难以逾越的防线,来袭的导弹被打得稀烂,难越雷池半步! 但是,世界上不存在无懈可击的防线。 一枚ss-n-22从一个小得难以发射的火力空白区中钻了进来,一头扎下,正中拱卫昆仑号武库舰右翼的靖海号驱逐舰。一枚就能重创一艘轻/中型航母的ss-n-22凿穿甲板一穿到底,在底舱里爆炸,这艘排水量为四千五百吨的驱逐舰在冲天火光中断成两截,船艉高高的竖起半空,海水迅速淹了上来,舰上水兵无一幸免。这仅仅是灾难的前奏,那两架战略轰炸机已经逼迫到距离舰队只有三百公里远的地方了,它们没再前进,九米长一枚的空射反舰导弹毫不吝啬的甩了下去,化作道道炫目的光焰划过天际,形成一张火网朝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华国舰队罩了下来! 舰长惊呆了。防区外发射反舰导弹,苏联人真的做到了!从这些导弹的信号特征来判断,这一波空射反舰导弹应该是神秘的ss-n-19超远程反舰导弹的改进型,这玩意的攻击速度达到了骇人的三点五马赫,装药量为七百五十公斤,绝对是丧心病狂!被前几波导弹攻击消耗了太多防御力量的昆仑号武库舰已经没有力量再拦截住这些嗜血的蝙蝠了,现在水兵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奔向甲板,跳进海里,以躲避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的大爆炸! 炫目欲盲的火光。 吹散了天边云彩的闪焰。 弹药库惊天动地的爆炸。 和舰体构件一起飞向半空的水兵。 昆仑号首当其冲,连中三枚重达七吨的反舰导弹。其实用不着那么多,只要一枚就够了。猛烈的爆炸引爆了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火箭炮炮弹,无数火箭拖着火焰哧哧乱窜,舰体每一条缝隙都在喷薄着高温气体和火焰,昆仑号变成了活火山,巨大的舰体在爆炸中崩裂 ,破碎,最终消失。最后两艘辅助战舰更加不幸,它们根本就不是被击沉的,而是被生生炸碎的! 至此,昆仑号特混舰队全军覆没,幸存下来的水兵少之又少。 那两架一锤定音,消灭了整个舰队的战略轰炸机也不作停留,从这片被硝烟染得阴霾的天空擦过,扑向东北三省。这两个可怕的家伙截弹量为四十吨,刚才那轮导弹攻击,只是耗掉了一半左右的弹药,剩下那一半炸弹,当然得扔到沈阳军区陆军部队头上。它们有一个响亮的外号:海盗旗! 第一零五章忧虑与对策 华国的全球潜艇超长波通信基地被彻底摧毁。 华国袭击海参葳的舰队被全歼。 看完这两份绝密电报,博罗西洛夫抬起头来,问:“没有华国那艘潜水航母的消息吗?” 高级参谋说:“那艘潜水航母速度太快,行踪飘忽不定,空军和太平洋舰队暂时未能发现它的踪迹,仍在拉网搜索。” “那就是找不到它喽?”博罗西洛夫眉头拧得紧紧,有些无奈,“告诉远东军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到底,绝对不能让那潜水航母逃了如果这次我们不能将它消灭掉,下一个遭到袭击的,可能就是波罗的海或者黑海沿海港口了!” “是!” 放下电报,博罗西洛夫揉着太阳穴,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开战以来,一切顺利。在黑龙江-吉林方向,苏军已经席卷了大片地区,击溃了华军数个重兵集军,苏联的战略火箭军每天都在用接近退役期限的弹道导弹给华军的重要目标送去毁灭的火焰,而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质量也不落下风的空军正压着华国空军打,从陆地到空中,主动权都掌握在苏军手里。虽然第45合成集团军正遭受华国两个精锐集团军围殴,死伤惨重,但是两个集团军已经以铁力为中心,形成强有力的拳头,很快这记铁拳就会挥出去,将华国的a集团军、第40集团军这两支精锐钳住,再用飞机重炮一点点的给他们放血;外蒙方向,虽然全歼136集团军的战略企图没能实现,但是那场血战也着实让这支华国御林军损失惨重,连数字化炮兵旅都没了,目前136集团军正在满洲里舔伤口,试图将苏军挡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之外,图门索烈夫上将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外蒙方面军已经磨刀霍霍,准备跟136集团军再分高下,只要奥加尔科夫一声令下,内蒙古大草原就会被席卷而来的几千辆坦克彻底淹没! 没有哪支军队能在外蒙古这种地形挡住苏军的坦克海,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恐怕也不会有。 过去几天,侵华苏军用列车和直升机甚至军用运输机运回了大批粮食、轻工业产品以及华元、黄金、债券之类的金融产品,对于除了军用物资富余之外一切物资都相当窘迫的苏联来说,不无小补。国内的紧张气氛正在缓解,这证明他赌对了,打击华国,从华国身上掠夺苏联急需的资源,缓解日益加深的危机,这步棋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但是他始终有些担忧。 这种担忧源于华军的顽强和华军强悍的战斗力。 在战前,除了极少数理智的将领————如奥加尔科夫、阿赫罗梅耶夫等等之外,苏联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对华军始终抱轻蔑的态度,认为华军最强悍的136集团军的战斗力还不如他们一个齐装满员的摩步师,就连乌斯季诺夫这样战功卓著的元老,也持这种看法,在苏军眼里,华军尤其是华国陆军虽然并非不堪一击,但是在苏联装甲洪流那雪崩炸弹海啸一般的进攻之下,连两个星期都撑不过去。这些年华军虽然一连打了好几场胜仗,但靠的不是真正的实力,而是一些新的技术和战术,如今技术已经被苏联赶上甚至超越,战术也大多被破解,华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本人对战争的结果也持乐观态度,否则他也不敢扩大事态,向华国开战了。但是这些天的战事向他证明,华军再也不是过去那支意志坚定但装备老旧、编制臃肿的军队了,他们有着钢铁般的意志钢铁般的纪律,愿意为了他们身后那片土地粉身碎骨,这样一支军队,正是苏联的劲敌!面对华军的甲等集团军,哪怕是苏联最精锐的近卫集团军,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苏联军队正在失去技术和战术上的优势,唯一还稳占上风的,就是数量。是的,凭着远超对方的数量,不管敌军多么凶悍顽强,苏军最终也会将他辗成肉泥,但是这一仗打下来,苏联得付出多大的伤亡?已经是风雨飘摇的苏联,还承受得起这样的伤亡吗? 现在不是卫国战争时期了呵 最麻烦的是北约,那只贪婪的、无耻的双头鹰已经多次在各种场合近乎直白的表示出对华国的同情和支持,想必在暗地里,他们已经打成一片了吧?可恶的资本家!愚蠢的朝鲜人的玩火行为直接把北约拉到了远东地区,北约大军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名义云集远东,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牵制苏联,让苏联无法全力对付华国,好让这场战争打得更持久更惨烈,最终交战双方都筋疲力尽,然后才以救世主的面孔跳出来捡便宜!对,他们一定会这样干的。说北约会全力支援北京甚至直接出兵跟苏联对抗,我一百二十个不信,但是说他们不会玩阴谋诡计,那我一万个不信。 必须速战速决。 苏联打不起持久战,耗不起。想要赢,就只能像推土机一样一路辗压过去,狂胜到底,否则整个国家就很危险了。华国的军事实力跟苏联和北约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华国的军事潜力却是北约和苏联无法比拟的,他们有着近乎无限的兵员储备,他们有着一整套完整的工业系统,他们还有数十万一流的科研人员,这些都是 他们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点点的积攒下来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当整个国家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让全世界为之颤抖。比如说江阴八十一日,满清二十七万大军包围江阴,一城孤军,几万不肯舍弃华夏衣冠不肯剃头留辫的平民,竟然将当时世界上最为凶悍的军队挡在城外将近三个月,杀伤七万余人!华国人看起来懦弱很斯文,骨子里却跟野兽没有太大区别,一旦见了血受了伤,就会变得疯狂,把伤害他们的人撕成碎片。苏联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必须在他们彻底陷入狂暴之前将他们击败! 对,击败他们,然后见好就收。拿下东北和内蒙古之后作出兵逼京津重地的态势,把华国逼回谈判桌。不能打击北京,打击北京只会让那个国家陷入疯狂,跟苏联不死不休,还是点到为止的好。但是华国又死要面子,打了他们一顿,想让他们低头并不容易,所以必须给他们找一个比苏联更危险的对手,让他们意识到,不跟苏联停战,他们的国家他们的民族就有灭亡的危险,到那时候,容不得他们不低头了。 将军的思考慢慢深入,繁杂无比而又步步惊心的局势更是被他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第二次朝鲜战争爆发、第六次中东战争爆发,这两场战争给了北约最佳的干涉借口,北约大军很快就会部署到中东,部署到远东,威胁苏联的巴库油田和西伯利亚,这固然危险,而且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死局,但是让你们把军队摆到那里又如何?你们敢向我们发动进攻吗?别以为苏联的战略打击力量只有核武器这一支,我们还有一些新奇好玩的东东没有拿出来。光棱坦克什么的就算了,这玩意儿还不成熟;电磁炮也不行,虽然我们的电磁炮能把几十公斤重的炮弹打出上百公里之外,但是精确度很差,还有那玩意体积快顶上一幢楼房了,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实战部署,电力供应也很成问题;贼鹰那个星球大战计划把我们逼得非常狼狈,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苏联科学界几十年来的积累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为星球大战精心准备了三张王牌,第一张是粒子束发射器,第二张是低轨道离子炮,这两张都翻出来了,第三张还没有完成,拜科努尔航天中心正在全力以赴修复被华国激光击伤的和平号空间站,同时争取在一个月内发射六个新的舱段,构装起苏联最后一张王牌。你们的f-117、b-1、b-2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术战略轰炸机,我们可能接不下来,但是我们的和平号是世界上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天基武器,你们绝对接不下来! 只要你们不敢发动进攻, 就算你们往边境摆再多的军队,又能奈我何? 这是以力破局。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任何作用。 在通过战争获取足够的利益之后,让华国跟他们的宿敌打起来,杀个血流成河,这是祸水东引。 以力破局,祸水东引,这就是当前苏联破解困局的最佳办法。前提条件是,苏联红军能够速战速决,否则再好的计划都不起作用。 博罗西洛夫拿起笔,想把自己的思路记下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用俄语把这两个成语翻译过来。他在纸上写下了一行方块字,写得并不好,歪歪扭扭的,也就他自己看得懂罢了。写完这行字,他抬起头来,叫来秘书:“我想跟东瀛谈谈,你替我安排一下,邀请东瀛外相到莫斯科来访问或者我亲自到东京访问都行,反正我要在最短时间之内跟东瀛展开深入对话。” 第一秘书暗吃一惊。将军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看不起东洋猴子的吗,怎么突然对东洋猴子这么感兴趣了?他不敢怠慢,说:“这个好办,这几天来东瀛驻莫斯科大使不止一次迫切的提出要跟我们高层会面” 博罗西洛夫有点不满的打断:“为什么不通知我?” 第一秘书说:“将军你太忙了,我” 博罗西洛夫看到第一秘书提起东瀛时那轻蔑的表情,略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说:“从现在开始,跟东瀛的外交必须摆在最重要的位置,这是重中之重,没有之一。要知道,现在的苏联不再是以前的苏联,现在的东瀛也不再是过去的东瀛了,这个国家的战略价值正在迅速显现出来,如果我们继续以以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他们,那么我们迟早会付出可怕的代价的。” 第一秘书有些不以为然:“难道东瀛还敢再来一次诺门坎不成!” 博罗西洛夫说:“他们不敢再来一次诺门坎,但是朝鲜战争爆发使得这个国家的战略意义变得日益重要。北约大军是否趁此机会重返远东将极大地影响着我们与华国之间的战争,而东瀛的态度又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北约大军能否在远东立足,明白了吧?” 第一秘书怵然一惊,说:“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博罗西洛夫点了点头:“去吧。”第一秘书刚走出几步远,博罗西洛夫又叫住他:“关于那个人,克格勃能不能确定他已经死亡?” 第一秘书迟疑了一下,说:“据德国警方和军方 最新公报的消息,机上乘客已经全部遇难” 博罗西洛夫说:“我不要听德国警方的消息,我只想知道,所有死者的身份核对上了没有?” 第一秘书说:“绝大部份都核对上了,但是却发现有三名乘客失踪,德国情报站确认,失踪的那三名乘客都是亚洲男子,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的目标。其实以当时的情况,失踪基本等同于死亡” 博罗西洛夫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总有一种直觉,那家伙没有死,只是躲起来了而已!激活在德国和瑞士的所有情报站,找到他,干掉他!还有,向东欧各国施压,警告他们不得向我们的敌人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否则他们就是苏联的敌人!” 看样子这位克里姆林宫已经对克格勃的功绩产生怀疑了,出身于克格勃体系的第一秘书不敢再给老东家说好话,赶紧去张罗。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下缟素。博罗西洛夫一个念头的闪现,让东亚和东欧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第一零六章飞军长击(一) 就在克里姆林宫尝试着修复跟东京的关系的时候,大庆与铁力之战越发的惨烈了。连续几天以来,几十万大军在这一狭窄的地域反复厮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集在哈大齐工业走廊一线的兵力密度只会越来越高。黑压压的机群几乎遮蔽了天空,带着桔红尾焰迤逦而过的弹道导弹随即将天空撕裂,千百门重炮的轰鸣震撼大地,坦克战车宛如钢铁丛林覆盖大地,远程重炮和远程火箭炮的疯狂射击将地面笼罩在火雨流星之中,烈焰火墙直冲苍穹 打从二战结束以来,还未曾有过如此惨烈的血战。 随着时间推移,战局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开局打得相当糟糕的第16集团军越来越成熟,正朝着油田步步逼近,再给他们几个小时,说不定他们就能冲进油田去,把采油设施摧毁,完成任务了; 开局打得很好的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进展却越来越缓慢、艰难。苏联第45合成集团军已经放弃了在城外一切阵地,以一个加强师的力缩在城里跟他们打巷战,还有两个师又两个旅充当预备队,打光一个连就补上一个连,打光一个营就补上一个营。铁力城区面积有限,两个集团军施展不开,萧华中将也只能一次投入两个师,一个营伤亡大了就撤下来,换另一个营上,打成了拉锯战。铁力已经变成尸山血海,第45集团军平均一天要成建制打光一个团,可是他们像水泥钉一样钉在城里,利用废墟顽强阻击,让华军举步维艰! 苏联前线航空兵更是不断出动,苏-24和苏-25就不用说了,连图-22m、图-160这些战略远程轰炸机也充当战术轰炸机,在大批米格-29、苏-27的掩护下强行突破空一军的空中封锁线,对华军实施大规模轰炸,好几次把华军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优势兵力炸了个稀烂!空一军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一连击落了四架图-22m,却还是没能挡住这些可怕的瘟神————空一军的潜力也快被铺天盖地的苏联前线战机给榨干了。 这一切都给正在浴血奋战的华军将士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恐怕要输掉这次战役了! 轰! 一发203毫米重炮炮弹在山东的制导下准确地击中了一幢正不停地向我们泼洒弹雨和迫击炮炮弹的楼房,那幢楼房仿佛活过来了似的跳动了一下,骇人的烈焰裹着弹片从每一个窗户喷涌而出,家具、苏军士兵的尸体、枪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扯成碎片喷射出来,满天乱飞,一面墙体像个正被人玩命打气的 汽球一样膨胀起来,向外面鼓,只用了半秒钟,它膨胀的速度就远远超过了墙体的承受能力,整面墙壁轰一下炸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翻滚着飞上半空!看到这一幕,我可以肯定,坚守在楼房里的那股苏军已经完了,就算没有被弹片打中,也被冲击波震死了。203毫米重炮炮弹,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可惜,第16集团军只剩下四辆203毫米自行火炮了。 我一扬手,一个尖兵排组成三三制队形冲了出去,接着又是一个排。楼房坍塌激起几十米高的尘雾,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苏军再怎么训练有素,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光学条件下进行准备射击吧?我大声吼:“都记住!等尖兵排撞上敌人的防线后,马上全营一起压上去,操作手会制导三发203毫米口径炮弹对敌军防线进行轰击,干掉他们的重火力!但是,203毫米重炮至少要一分钟才能发射一发炮弹,无法形成弹幕,苏军完全可以利用这一分钟躲进防炮洞或者防空洞里,这就要求我们务必在炮弹砸到敌军防线后的第一时间杀上敌军的阵地,否则炮击的效果就要白白浪费了!” 士兵们用沙哑的声音大吼:“明白!” 小广西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脸,呲牙咧嘴,眼带血光,狠狠的说:“娘的,今天老子一定要拿下东风路,把那些熊崽子的花花肠子掏出来下酒!”这几天来他的连队运气一直不怎么好,接连遭到苏军炮击和轰炸,损失惨重,只剩下一个加强排了,所以这小子一看到苏联伞兵就两眼发红。 林子风没说话,沉默的钻进坦克里。他这个装甲连就剩下这一辆坦克了,其他的坦克都被苏军轰炸机炸毁,或者在巷战中被苏联伞兵用反坦克导弹击毁,他成了孤家寡人,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那阴郁的眼神还有喜欢用坦克辗压苏联伞兵的特殊爱好让人背脊发凉。他发动了这辆如同受伤的野兽,浑身伤痕累累但越发的危险的坦克,炮塔慢慢转动,就等着出击的命令了。 在我们营的前后左右,全是冲腾而起的飞砂烈焰,以及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喊杀声,都已经筋疲力尽的第16集团军全线压上,猛攻第79空降师最后一道防线,而同样失血过多的第79空降师沿着东风路一线排开,扼守住十几个要点,用重机枪、火箭筒凶狠地拼杀着,枪炮声没有一丝间隙,爆炸的闪焰频频耀出,不小心不以为满天的闪电都往地面汇集过来了。由于装甲部队损失惨重,第16集团军很多连队一辆坦克也没有,在连长的带领下踩着炮弹的炮点冲向苏军阵地,飞溅的弹片 时不时在他们中间溅起朵朵血花,苏军的机枪子弹和火箭弹将不断将他们扫倒、炸飞,尸体几乎围着苏军阵地摆成圈了,但是这些士兵没有后退。他们意识到,第16集团军已经拼到极限了,如果今天再不能突破苏军的防线冲进油田去摧毁所有设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了祖国,为了集团军的荣誉,拼吧!一枪换一枪,一命换一命,谁怕谁了! 在苏军三号阵地,两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突然从一堵高强度墙体后面冒了出来,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射速将拇指精、半尺长的子弹猛扫出去,已经逼近到六七十米远处的华军步兵被火舌舔中,身体狠狠一颤,随即爆炸似的破碎开来,从中溅射出大团碎肉、脏器碎片以及血浆。这种连铝钛合金制造的战机都能生生撕裂的杀人利器拿来扫步兵,那绝对是步兵的噩梦,一秒钟不到,就有十几名步兵被生生打碎或者拦截断成两截,攻击势头被遏阻。急红了眼的炮兵把一门130毫米加农炮推到阵地前沿四百米处,瞄准了这个该死的机枪火力点。还没有开火,高平两用重机枪先扫了过来,啪的一下,装弹手的脑袋像个被铁锤砸中的西瓜一样碎裂开来。射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拉下了炮绳! 咚! 那堵该死的高强度墙体被炮弹直接命中,连同机枪一起粉碎开来,两名苏联士兵的尸体和大大小小的墙体碎块一起抛起十几米高,炮弹杀伤半径之内死伤一片,苏军的火力网被这发炮弹轰出了一个大口子! 随后,一发160毫米迫击炮炮弹飞来,掀翻了这门130加农炮。 已经陷入疯狂的步兵对身后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无视苏军那比风沙还密的弹幕,咆哮着从缺口冲了进去。缺口附近不少苏联伤兵还在挣扎惨叫,无数人就踩了过去,那些被弹片打伤倒地不起的伤兵全部被活活踩死。 整条战线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画面,血腥而疯狂,大庆已经变成残酷得令人发疯的人间地狱。 哒哒哒! 作为主攻方向,我们营前方也响起了沉闷的、令人心悸的重机枪轰鸣,步话机里传来压抑的惨叫声,显然,两个尖刀排撞上了苏军的主防线————说是防线,那是说得好听的,不外乎就是一些炮弹坑和断垣残壁构成的散兵线,可是这条不是防线的防线却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射出灼热的弹雨将我的士兵扫倒! 排长急促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了过来,与他的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激烈的枪声:“报告,我们遇上了苏军的顽强阻击 ,看火力配置少说也有一个连!” 我说:“告诉我他们的具体位置!” 排长飞快的报上了坐标。 我一挥手,全营仅剩的一辆59-2a坦克第一个冲了上去,近两百名士兵紧跟在后面,其中数小广西那小子冲得快!与此同时,山东把坐标报了上去。 前方,公路边的废墟中,枪炮声越发的密集了,我甚至还听到重型迫击炮和机关炮的轰鸣,日,碰上硬骨头了!前沿两个排被苏军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特别是重型迫击炮,每次听到它出膛时的铜音还有炮弹飞行的尖锐啸声,我的心里都微微一抽搐,该死的,这一带都是水泥路面,遍布着无数瓦砾和玻璃渣子,这些玩意在爆速飞行时跟弹片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无形中让炮弹的杀伤力激增近半,一发炮弹轰下来就是几条、十几条人命,要是160迫击炮,一炮报销一个连都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不要紧,拼大炮的口径,我们还真没怕过谁。 轰轰轰———— 一道气浪从上空划过,三团火球旋转着,一头砸在苏军的阵地上,大地像被人狠命砸了一锤的鼓一样狠狠一震,三团桔红闪亮的烟焰冉冉升起,冲击波带着火焰和高温尘埃席卷而来,被震得七晕八素的苏联伞兵目瞪口呆的看到他们好多战友和重机枪一起被吹到了半空,阵地一片狼籍! 趁你病要你命! 重炮炮弹爆炸激起的烟尘遮住了苏联伞兵的视线,他们隐隐约约看到一辆坦克冲了上来,忙不迭的发射发坦克导弹。那辆坦克的机枪喷射出修长的火流,打得废墟里碎屑纷飞浮尘弥漫,两名反坦克导弹射手还没有瞄准就被子弹击中,当场毙命。一枚反坦克导弹倒是成功的飞了出去,可惜没能打中,与坦克擦身而过,59-2a咆哮着冲上了他们的阵地!跟这辆坦克一起冲上来的还有两三百名华军士兵! 苏军躲在弹坑和断垣残壁之中,机枪火箭筒玩命的打,试图将冲上来的华军压下去,而华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冲上来,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同样用机枪火箭筒殊死拼杀。狭窄的战场和浓得呛人的硝烟使得射击效果大打折扣,火箭筒和手榴弹忽然间成了最好用的武器,成排的火箭弹在空中往来穿梭,木柄手榴弹和卵式手雷冰雹一样砸向对方,砸得对方的头盔当当响,有几颗甚至在空中迎头相撞,各自弹开。威力不算太大但是异常密集的爆炸充斥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弹片密密麻麻,切割着每一具挡在它们前面的肉体,死活不论 ,在爆炸的硝烟中不断有人浑身是血的倒下甚至被炸飞,惨叫声,呻吟声,怒吼声,接连不断,令人毛骨耸然。林子风急得放声大吼:“闪开!都给我闪开!别挡住我的射界,让我轰碎那帮杂碎!”吼得声音都嘶哑了,可是现在兵荒马乱,大家都打疯了,谁还听得到? 轰! 一枚木柄手榴弹在连指炸开,一名通信兵和副连长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连长一个踉跄,左腿被弹片撕出一道长达一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这头公熊喘着粗气将想替他包扎的军医官撸到一边,瞪着越逼越近的华军士兵,捡起一带糊满血迹的ka-74s自动步枪,放声狂嗥:“伞兵们,我们无路可退了,就让我们光荣地死在这里吧!上刺刀!!!”说完嗒一声擎起自动步枪上那作过暗光处理的多功能刺刀,面目扭曲,一瘸一拐的朝华军冲了过去。 “乌拉!!!” 吼声如雷,上百名伞兵毫不犹豫,擎起刺刀,没有刺刀的抄起工兵铲,狂吼着超越连长,迎着弹雨冲了上去。 “共和国万岁!!!” 打肺里吼出来的呐喊响彻战场,华军士兵擎起81式自动步枪上的三棱军刺,冲向苏联伞兵,两股人流轰然相撞,溅出星星点点的血花。大家都没有退路了,苏联伞兵再退就让第16集团军冲进油田了,那么他们此前一切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而第16集团军血肉铺路杀到这里,血都快被残酷的巷战榨干了,要是不能一鼓作气打穿苏军的防线摧毁油田,将意味着苏军侵华部队可以就地取材,得到取之不尽的油料,后果之严重,绝对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双方都已经红了眼,对胜利的渴望到了病态的地步,几百名士兵用刺刀,用匕首,用工兵铲,用拳头,用砖头,杀成一团,不死不休! 两架苏-25强击机在我们头顶一圈圈的盘旋,一遍遍的俯冲,却始终没能狠下心来投弹把我们连同苏联伞兵一起炸死。这一犹豫,它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扔下炸弹了:四道火光突兀的横扫而来,一架被打成火球,另一架被近爆的导弹炸得浑射冒烟歪歪斜斜的栽向远方。我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到数架大型直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头顶,短翼之下正对着远处喷射出道道火光,火箭巢像个被人捅烂的马蜂窝似的,窜出成丛的火箭弹,在数百米多外打出一道翻滚的烈焰火墙。如果此时我能站在高处俯瞰战场,就会看到一支往这边增援过来的苏联伞兵部队已经被弹片流火笼罩住了,坦克被掀掉了炮塔,装甲车被打成了火球。 第一零七章飞军长击(二) “这场战争真的是太残酷了” 驾驶着ch-1d鹰龙武装直升机从战场上空飞过,看着正在燃烧的城市和连绵不断的闪焰,李洁打心里腾起一股寒意。她现在已经是中校军衔了,指挥一个武装直升机营,一共二十五架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主要负责争夺低空控制权和摧毁敌军的装甲部队。这还是她头一次指挥全营出战,而首战就遇上了一场空前惨烈的血战。透过防弹玻璃窗,她看到整座城市到处都冒起黑色烟柱,天空灰蒙蒙的,阴霾中泛着绝不正常的红光。地面上,不知道多少建筑物多少战车正在燃烧,一些战车已经熄火了,只留下一堆黑色的扭曲的破烂! 无数狼籍的尸体默默的倒在废墟之中,有第16集团军的,有苏军士兵的,更多的还是没来得及疏散的市民。在第16集团军的覆盖性炮击和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无差别轰炸之下,那些没有受过多少军事训练的平民伤亡极其惨重,十不存一,已经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了。 李洁再次望向东风路。那条公路已经被无数枪弹打成了喷发的活火山,苏军射出的子弹在那里筑出一道炽热的死线,第16集团军一个师正顶着这可怕的死亡风暴向这道死线发起一波波冲击,战争仿佛回到了一战时期。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小广西现在正在第16集团军配合他们作战,他该不会也加入到冲锋的行列中去了吧?嗯,以他那一听到枪声就两眼发亮的性子,这种可能性真不是一般的大!苏军的火力那么猛,他会不会受伤?唉,那只猴子,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营长,我们该发动攻击了。” 一连长那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初次碰到这样的大场面,这位经历过爪洼战争的军官也不免有些紧张了。 李洁哦了一声,扫了一眼地面。两架鹰龙已经带头从高空扎了下去,成束的火箭弹火雨一般泼向地面,一支从油田那边开过来试图支援东风路防线的苏军装甲车队刚发射了两枚地对空导弹,就被逐一点燃,大块车体碎片从膨胀的火球中崩飞而出,重型卡车被炸翻,用高射机枪对着天空狂扫,打得鹰龙那厚厚的防弹陶瓷装甲火花四溅的越野吉普车带着一团大火飞起四五米高。直到现在,苏联伞兵才发现,天空中已经布满了华军武装直升机那凶狠的身影,空中突击师,又是他们! 那两架鹰龙从车队上空一掠而过,利用高超的飞行技术甩掉了那两枚地对空导弹,猛的一折,又绕了回来,30毫米机炮放声怒吼,各自在地面上扫出一道笔直的弹 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惊人速度朝苏联伞兵卷去,所到之处,残砂石屑和着残肢碎肉喷飞而起,手持步枪对着直升机徒劳的扫射着的苏联伞兵发出声声绝望的狂嗥!在鹰龙那水银泄地般的扫射之下,他们无处可逃,也无处藏身,机炮汇成的雷神之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过,他们的身体被撕得支离破碎,血浆喷溅出七八米外,那血腥之极的场面,足以吓破人的胆子! 咻咻咻咻咻! 螺旋桨的轰响中,刺耳的尖啸声响成一片,二十多架鹰龙武装直升机大开杀戒,航空火箭弹、反坦克导弹以及机炮炮弹甚至炸弹泼水似的往地面倾泄,短翼之下,火光冲天而起,在翻卷的火焰之中,这些低空杀手的身影越发显得狰狞。它们从低空呼啸而过,在它们的短翼之下,越来越多的烟柱裹着黑红的烈焰冲天而起! 李洁没有加入大开杀戒的行列,她选择了一个火力最凶猛,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灿灿的光盘的阵地,先是小心的甩开一枚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然后降低高度,从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切入战场,稳稳的锁定了那个顽强的阵地。坚守在阵地上的苏联伞兵意识到了危险,一挺正不停地收割着华军士兵生命的高平两用重机枪枪口玩命的往高处摇。 晚了! 李洁稳稳的按下电钮,七八枚简易制导火箭弹从火箭巢中窜出,一头扎进了那个阵地,轰轰轰轰!几声爆炸响起,火球腾空而起,那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在第一时间就被掀翻,射手的上半身呼一声到了半空,成箱的子弹也被打爆炸了,成千上万的高机子弹以炸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射,并且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杀伤力巨大的弹头,细细碎碎但打谁谁知道疼的弹壳碎片,以爆速横冲直撞,不少苏联伞兵很不走运的被弹头射中,穿出拳头大一个窟窿来,或者同时被几十块弹壳碎片打中,整个身体都被打成了鱼网,冒出细细密密的血花,倒在地上失声惨叫,那痛苦之极的惨叫声在子弹爆炸的脆响中越发显得惊心动魄。 第16集团军将士发出热烈的欢呼,士气大振,这块难啃的骨头旋即被他们给淹没了。 “空中突击师” 望着天空中那正往地面倾泄着死亡的低空杀手,军长的神情有些苦涩。 空中突击师终于赶来助战了。他们真够辛苦的,前些天刚在外蒙配合136集团军跟苏军打得天崩地裂,现在又转场到了黑龙江,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撑下来的。空中突击师的出现固然是好事,有他们相助,仗会好打 得多,只是,它们加入战场可能也意味着军区已经对第16集团军迟迟没能消灭第79空降师很不满了,转而把希望寄托到了空中突击师身上! 事实证明,军长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在将前来支援东风路防线的苏军一扫而空之后,鹰龙径直朝油田飞去。苏联前线空军大惊失色,扑下来试图将这些疯狂的直升机截住并击落了其中三架,但是他们随即被首次出现在大庆上空的ef-2000战机截住,无计可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群迅速接近油田。一位空军中校在电台里怒吼:“华军出动了大批直升机,我们拦不住他们!第45空降师再不出动,他们很快就会将一切有价值的设施炸成废铁了!” 第79空降师师长也在电台里怒吼:“我们被华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挤出了城区,只剩下一道单薄的防线!第45空降师再不出动,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也难怪前线空军和第79空降师如此上火,本来嘛,按这次夺取哈大齐工业走廊的作战方案,第79空降师打头阵,第45空降师在第79空降师吸引住华军主力之后以奇兵突袭的姿态直插华军防御薄弱的后方,切断华军的退路,从铁力方向席卷而来的三个集团军则是这两个空降师最有力的后援,他们将以哈尔滨为中心发动向心突击,要求平均一天推进的距离不得少于七十公里,大家如果能配合好,只怕哈大齐工业走廊一带的华国军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星期不到就被赶进了俘虏营!可是一切都跟说好的不一样,首先是突入华国境内的第45空降师在好不容易肃清了附近的抵抗力量,开始建设蛙跳基地的时候发现此时华国已经开始冰雪消融了,地面泥泞不堪,再加上零星游击队时不时用迫击炮往直升机机场轰上几炮,整个工程进展相当缓慢。机场都没有修好,以空中突击部队为主力的第45空降师自然不能出动,你见过没有腿的鸟能飞起来的么?操蛋啊,现在我们苏联的地面冻得比钢板还硬,你们这边冰雪怎么就融了呢?这不科学嘛! 水土不服让苏军吃了大亏,不得不放弃就地取材修建简易机场的念头,用运输机紧急运来大批军用水泥,日夜施工。第79空降师在跟第16集团军苦战,他们在跟烂泥苦战。宝贵的时间就这样在工程车的轰鸣声和士兵们愤怒、焦急的咒骂声中流失。现在第79空降师血都快要流干了,他们还是没有动静,不光第79空降师,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奥加尔科夫,也对第45空降师的表现极为恼怒。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第 45空降师可是博罗西洛夫的宠儿! 两枚地对空导弹拖着光尾横扫而来,一架鹰龙没来得及躲开,被打个正着,轰一声被炸飞了后半部机身,像团火球一样摔了下去。接着又是两枚,两架正从高压电线上擦过的鹰龙一架被凌空打爆一架被击伤。该死的,是s-300!正是这个防空导弹营的存在,使得空一军数次空袭油田的行动都宣告失败,就连第二炮兵部队发射的中短程弹道导弹,也被它们击落了不少!李洁深知s-300的厉害,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可怕,连低空飞行的直升机都逃不过它的狙杀!她大喝:“别飞那么高!飞得再低些!飞得再低些!用反坦克导弹炸掉钻井!”在放声狂喝的同时,她把高度一压到底,直升机以一百七十公里以上的时速斜冲向地面,在距离地面仅五六米高才改平,从高压线下面钻了过去,电钮一按,嗖嗖两声,两枚反坦克导弹被发射出去,直奔两千米外的一个大号油罐! 一枚防空导弹直奔她而来,可惜这架直升机飞得太低,导弹咬不住,一头撞到了地面。在它爆炸的同时,反坦克导弹也打中了油罐。坦克杀手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那薄得可怜的油罐哪里承受得起这一击?当即被打爆了。尽管苏军在占领油田之后未雨绸缪,抽空了油罐里的油以防止这些黑色黄金突然变成特大号燃烧弹把自己烧成焦炭,可是残存在油灌里的油汽混合物是抽不掉的,那玩意,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两枚反坦克导弹打过去,那绝对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一着就爆!轰!油灌里浓度非常高的油气混合物猛烈的爆炸,将整个油灌的外壳炸得粉碎,四散飞溅,黑红色火球从中膨胀而出,空气瞬间红得发亮,像一团火云,呈放射状席卷一切!五米内的苏联士兵被冲击波扫中,手舞足蹈的挂到了高高的钻井架上,一百米内的苏联士兵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丢进了滚油锅,可怕的热浪汹涌而来,点燃了他们的军装,点燃了他们的头发,烧爆了他们的眼球,让他们痛得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声不似人,皮肤在几秒钟之内就失去了一切水份,变成了黑漆漆的焦炭! 轰轰轰轰! 一阵炮声骤然响起,一排炮弹划着弧线破空而来,原来,第16集团军终于在第79空降师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营的牵引式远程火炮被推了上来,对准油田发出了悲怆的吼声。炮弹落下,高大的钻井、钢铁支架在冲腾的火光中呻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坚守油田的苏联防空部队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这块百战得来的油田,怕是保不住了!s-30 0虽然先进,但还没有先进到能够拦截炮弹的程度! 第一零八章飞军长击(三) 轰轰轰轰! 隆隆巨响闷雷似的滚过,一排排炮弹化作团团火球从天际滚落,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入油田,烈焰飞腾而起,炽热得几乎要熔化开来的弹片嘶嘶呼啸,以爆速扫荡杀伤半径内的一切活物,高耸的钻井架在战争之神的咆哮中轰然倒下,甚至被扯碎,而一道道黑红色火柱却越来越高的冲起! 尽管苏军在夺取油田之后切入主控中心,强行暂时性的关闭了各个钻井,主它们停止抽油以绝后患,但是在华军的炮兵打击之下,油田还是燃起了冲天大火。这火一旦燃起,就很难扑灭了,油田灭火,对世界各国来说都是个大难题。随着石油钻井架一台接一台的倒下,火势也越来越凶猛,浓烟巨塔般直冲云宵,热浪烤红了半边天,令人无法呼吸,再加上阵阵震耳欲聋的大爆炸和团团腾冲而起的蘑菇云,此情此景,实在是惊心动魄,不管是苏军还是华军,每一个目睹毁灭的开端的人,都不寒而栗。 在热浪和浓烟的侵袭之下,s-300防空导弹营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发射的防空导弹连连失手,被压制多日的华国空军悍然冲破前线空军的拦截,从油田上空呼啸而过,一枚枚五百公斤级高爆燃烧弹在飞行员悲愤欲狂的狂嗥中摇曳而下,将下方的钢铁丛林彻底点燃。毁灭近三十年来无怨无悔地为共和国输送血液的大庆油田,毁灭这片毛主席亲自命名的、有着太多特殊含义的土地对每一名飞行员来说是一种难言的折磨,但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让更多的城市不再像大庆那样被战火毁灭,他们只能这样做了。 第79空降师师长面对着直冲苍穹的烈焰火墙,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失态的揪住一名参谋的衣领嘶声狂吼:“华军疯了吗?竟然想彻底毁灭整个油田!他们有几块这样的油田经得起他们这样折腾啊!?” 政委脸上带着浓浓的恐惧:“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参谋长面色发白,低沉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疯狂,是决心为了抗击我们不惜把整个国家都变成战场,为了不让我们从沦陷区获取战争资源不惜把每一寸土地都变成焦土好可怕的决心!” 师长用力一推,把那个被他吓坏的了参谋推到墙角去,咆哮如雷:“联系第45空降师和前线空军:我师已经作了最大的努力,连日苦战下来,全师伤亡过半,血已经流干,而华军趁机发动了总攻,我们再难支撑!如果再得不到有力的支援,油田将被毁灭,后果不堪设想!” 师长的口述虽然还算客气 ,但是弦外之音谁都听得出来:第79空降师已经拼尽全力了,万一没有保住油田,也怪不到他们身上来。大庆油田在整个作战计划中占有极为重要的份量,万一被毁掉,后果之严重,是无法想象的,如果油田真的被毁了,第79空降师可以功过相抵,前线空军和第45空降师可就责无旁贷了,板子百分之百会落到他们屁股上! 接到师长的电报之后,前线空军司令部一阵气恼。 在这场战役中,前线空军自问已经尽了全力,数日的激战,损失战机不少于一百五十架,大半飞行员都没能救回来,如此惨重的损失,在现代战争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谁敢说他们出工不出力?要怪就怪该死的空一军实在太顽强了,在空战中被前线空军击落的战机就有一百多架————多为歼七、枭龙和强五————而被战略火箭军发射的导弹炸毁在地面上的战机又在一百三十架以上,如此严重的损失,足以让空一军失去战斗力了,可是他们却像一丛生机勃发的韭菜,割掉一茬又长出一茬!今天干掉了一波歼七,明天又冒出了一波枭龙,好不容易把枭龙干掉了,该死的ef-2000又出现在前线跟他们打招呼了!哈大齐工业走廊简直就是一道死线,疯狂地绞杀着前线空军的精华,虽然空战大多以他们胜利告终,但是却无法阻止空一军一再挑战他们的禁飞区。看着长长的伤亡名单,前线空军司令部又惊又怒,司令员发出一声哀叹:“再打几场这样的胜仗,前线空军就没有飞机了!”这与古罗马时期,皮洛士面对打不死锤不烂的罗马军团无计可施之时发出的长叹何其相似! 空一军摆明了是要在哈大齐工业走廊死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前线空军也只能陪他们耗下去。在空一军面前,前线空军的战机性能处于下风,只能靠数量淹没对方,这就使他们每一仗的代价格外的惨重。第79空降师的血快流干了,难道前线空军的日子就好过了?哼,居然想把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真当我们是后娘养的啊? 虽然心里气恼,但是前线空军司令部还真得吃第79空降师那一套。司令员咬牙切齿的派出了手里最后一个还算完整的米格-29大队,然后对通信参谋说:“再催催第45空降师,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再不出动,别怪我派轰炸机往他们头上扔炸弹!” 通信参谋联系上了第45空降师,把司令员的话如实转告。几秒钟之后,他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告司令员:“第45空降师回复说,他们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出动!” 司令员勃然大努:“‘还要 三个小时才能出动’!?开什么玩笑!三个小时后他们还出动干什么?给油田灭火吗?告诉他们,必须马上出动,有几架直升机就出动几架,再不出动,我真的要派轰炸机往他们头顶扔炸弹了!” 通信参谋鼓足勇气,再次把司令员的话向第45空降师师部如实通报。 那头迟迟没有回音。 通信参谋等得没有耐性了,无奈的说:“他们拒绝跟我们对话” 司令部所有参谋的面色都变得铁青,司令员的脸色则变成了难看之极的酱紫,脖子青筋毕露,端着水杯的手直发抖。他猛的大手一抡,水杯带风飞出去,在墙壁上撞得粉碎:“博罗西洛夫将军错了!他花可以组建两个空降师的钱养了一批闻到硝烟味就两腿发软,连战场都不敢上的废物!” 愤怒的司令员并不知道,华军的信息战部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攻破了他们的加密通信频道,他与第45空降师的对话很快就被原原本本的译了出来。也幸亏他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这个脾气不大好的老头没准会气吐血。 三个小时 一百八十分钟,一万零八百秒,就这么多。 也许三个小时之后,第45空降师会飓风一样席卷而来,也许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又会找个更高明的借口继续坑队友,一切皆有可能。但是第16集团军不敢把希望寄托于敌人的无能,那是最无能的庸将才会做的蠢事,第16集团军宁愿相信,第45空降师会在上头的强大压力之下提前出动,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不管怎么说,第45空降师这种坑爹的表现还是给了第16集团军一些宝贵的时间,必须向这个永远也不能曝光的好战友致予崇高的敬意。 军长望着远处那几乎要冲到天边去的烈焰火墙,眉头依然皱得紧紧。 油田实在太大了。几千口钻井,想要将它们一一毁掉,需要很多时间,而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毁掉一部份意义不大,大庆油田的产能太惊人了,即使只有一部份落入苏军手中,对苏军来说也是如虎添翼。苏联并不缺石油,他们费尽心思夺取大庆油田,无非是为了以战养战,减轻后勤运输压力,同时缩短向前线输血的距离,在减少消耗的同时也避免长途跋涉的油罐车成为华国游击队最好的靶子,这些都是在阿富汗战争中吸取到的教训,濒于崩溃的财政状况逼得大手大脚惯了的苏军不得不学会精打细算。在苏军看来,能完整地夺取整个油田再好不过了,即使只夺取了一部份 ,对于在侵华苏军来说也足够了,就算还有缺口,也不会太大,了不起再从西伯利亚油田运一些过来,轻松愉快。一一毁掉钻井是不可能的了,在苏联前线空军的阻击之下,空一师无法对油田进行大规模轰炸,靠炮兵和直升机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需要很长时间————三个小时远远不够。那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大庆油田被苏军利用? 军长神情严峻:“命令各部队,务必在三个小时之内摧毁炼油厂!” 钻井当然要炸,但是炼油厂也不能放过。实际上,炼油厂一直是空军的主要目标,就算你能夺取油田又能怎么样?没有炼油厂,你抽出来的原油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苏军同样把炼油厂看作重中之重,重兵防守,空军数次空袭,二炮打来十几枚弹道导弹,都没能将炼油厂摧毁。 空军和二炮做不到,不意味着第16集团军做不到。强大的防空火力,先进的防空导弹,面对潮水一样涌来的步兵,又能起什么作用! 一声令下,围绕着炼油厂爆发的激战变得空前的惨烈。 空一军八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从飞行编队中杀中,以超音速扑向炼油厂,几架苏-15匆匆赶来截击,朝飞狼发射空空导弹,飞狼战斗轰炸机也按下了电钮,蝰蛇ii中短程空空导弹嘶嘶怪啸着扑向苏-15,苏-15急忙闪避,却发现带头三架飞狼不闪不避,对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视而不见,只顾着用雷达为空空导弹提供制导!这种玉石俱焚的打法让苏军飞行员为之震骇! 导弹拖着光尾横扫而过,八团火球先后炸开,三架飞狼和五架苏-15同归于尽。剩下的飞狼战斗轰炸机飞行员两眼血红,拼着发动机爆炸,以两倍音速向前猛冲! 一面突然升起点点光焰,该死的s-300防空导弹营已经转移到炼油厂这边来了,朝着空中猛烈开火,毒箭连发。第79空降师布置在炼油厂的一个高炮营也转动已经发红发烫的炮管,十六门高射炮朝着天空砰砰砰砰的猛扫,高炮炮弹成串的在高空中爆炸,本来就灰蒙蒙的天空中布满了桔红的火球,跟放烟花似的,水泼不进。飞狼战斗轰炸机接连被击落。 鹰龙武装直升机一头扎了下来,火箭弹密如火雨,一连掀翻了好几辆自行高射炮。一辆防空导弹发射车被一枚反坦克导弹洞穿,像个特大号鞭炮一样爆炸开来,膨胀而出的爆风卷走了十几名苏军士兵。 苏军的高炮暂时放弃了高空超音速飞行的目标,稠密的火力朝肆虐的直升机暴卷而来,苏联伞 兵肩上的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就没有停止过发射的时候,sa-18单兵肩射防空导弹成了直升机最可怕的杀手,往往是三四枚一起对一架直升机形成交叉攻击,一旦被它们锁定,凶狠如鹰龙也只有死路一条!天空中,地面上,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地面被炸成一片火海的同时,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也被炸飞了螺旋桨或者尾翼,破碎的机体裹在浓烟大火中,带着满腔的不甘栽落,化作一团火球。 与此同时,苏联伞兵仅剩的几辆t-64坦克向第10炮兵师那个已经快要将炼油厂纳入射程之内的152毫米重炮营发起了冲击。苏联伞兵很清楚,炼油厂那边防空火力极强,又有前线空军拼死掩护,华国空军和空中突击部队想摧毁炼油厂是不可能的,但是再先进的防空系统也无法拦截152毫米口径重炮炮弹,要是让这个重炮营开火,炼油厂就完蛋了!这些坦克根本就没有步兵掩护,不管不顾的朝着炮兵阵地猛冲,125毫米高压滑膛炮不停地开火,冲上去试图将它们挡住的59式坦克和130反坦克突击炮一辆接一辆的被打成燃烧的废铁。虽然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那些苏军的战术素养和牺牲精神还是让我们由衷的敬佩。他们成功了,在巷战中失去了太多装甲力量的第16集团军拿不出更多的战车来为炮兵提供掩护,而t-64又是苏联最先进的坦克之一,破釜沉舟一击,威力非同小可,撞开燃烧着的59式坦克残骸,它们冲上了炮兵阵地,炮口对着那些移对不便的牵引式火炮直接开火,对直升机射来的反坦克导弹视而不见。很快,这个炮兵阵地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十六辆 牵引式重炮全部被摧毁,而第79空降师最后一支装甲力量也被愤怒的鹰龙撕成了碎片,无一幸免。 令第79空降师绝望的是,那个重炮营的爆炸还没有停止,他们就看到重炮炮弹彗星袭月似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中呼啸而过,狠狠地砸进了炼油厂,一次加工(常压蒸馏或常减压蒸馏)装置区登时火光冲天!是203毫米超远程自行火炮!这种火炮射速太慢,一分钟只能打出一发炮弹,但是威力巨大,用它来摧毁炼油厂,足够了! 炼油厂里,第79空降师师长露出惨然的神色。拼得这么狠,拼得这么凶,到头来还是保不住这个炼油厂么?第79空降师数千健儿的鲜血,注定要白流了么? 哒哒哒! 一个三连射,那位身中三刀、浑身浴血依旧狂呼酣战的苏联伞兵连连长胸口溅出一团血雾,魁梧的身躯摇晃一下,想用刺刀都折断了的步枪稳住身体,却 办不到,轰一下倒了下去,就像一株被人砍倒的白桦树。至此,苏军阵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了,一百多具苏联伞兵的尸体和一百多具会军士兵的尸体在这片焦黑的阵地上重重叠叠,汩汩流出的鲜血把炮弹炸起的浮土拌成了血红的粘稠的泥浆。我放下自动步枪,一屁股坐在一具苏军伞兵的尸体上直喘粗气。杀光了这个伞兵连的士兵们也纷纷坐下,沉默的望着天空,看着203毫米重炮炮弹成对成对的从我们头顶飞过,看着远处的炼油厂火光翻腾烈焰冲天,满是血污和尘土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和劫后余生的惊悸。能在一场极湍残酷的白刃战中幸存下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耳边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还没有消失,那一声声野兽般狂嗥暴戾的嗥叫声还在脑海中回响,想起这一幕幕,谁都会一阵后怕,包括我们这些老兵。 林子风头发焦卷,胳膊上缠着绷带,呲着牙走过来。他的坦克被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击毁,胳膊被装甲碎屑打伤,险些废了,我们牺牲了三名士兵,才把他这个唯一的幸存者从车里拖了出来。他站在我的身边,同样望着天空,用不大确定的声音问:“结束了吧?” 我同样不大确定的回答:“摧毁了油田和炼油厂,应该该结束了吧。”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斜斜划过天际,奔向远方,是as-6空对地导弹!狗日的苏联空军,为了对付区区四辆自行火炮,连射程为六百五十公里的空对地导弹都砸过来了!远远的传来一声巨响,203毫米远程自行火炮那滚雷一般的轰鸣戛然而止。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心里掠过一个不祥的念头:那个自行火炮连怕是全军覆没了! 一架图-22mp电战机出现在天空中,在一万八千米高空中以零点六马赫的低速盘旋着,电磁风暴喷发,第16集团军很多电台被噪声占据,指挥系统暂时被瘫痪。卫星从战场上空飞过的时候也受到了强烈的干扰,传送回地面的画面只剩下一团扭曲的、模糊不清的水彩,什么也看不到。在电磁风暴的掩护下,三十多架米格-29一窝蜂的加入战场,空一军马上陷入了更艰苦的苦战中。望着出现在雷达屏幕上的敌机信号,就连凌风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叹:“苏联到底有多少战机啊!”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稍稍后退,避开敌人的锋芒。 空一师三团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米格系列战机最擅长缠斗,这批米格-29又是新锐,继续这样子混战成一团,只会对苏军有利,只有把距离拉开,发挥超视距格斗的优势,空一师三团才能挡住敌人。但是战争就是这么 残酷:有时候正确的决定往往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如果空一师三团咬牙留在原来的空域跟苏联前线空军苦战,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看到无数邪恶的蜻蜓正朝着大庆铺天盖地的涌来,螺旋桨卷起昏黄的尘埃,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 第一零九章飞军长击(四) 一支伤痕累累的装甲部队辗压着苏军的士体,从我们身边通过,缓慢而坚定的朝着炼油厂冲去。重炮没了,地对地导弹没了,轰炸机冲不过去,只能依靠这些已经筋疲力尽的装甲部队撕开苏军的防线,用高压滑膛炮将炼油厂摧毁! 小广西用肘碰了碰我:“老大,要不要跟上去?” 我看了看那些累得直喘的士兵们,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体力了,跟不上坦克冲击的速度,跟上去也只能是拖累而已。” 一个乘坐吉普车的连队开了过来,跟上了去,看样子那支装甲部队是不缺乏步兵掩护了,我们都暗暗祈祷他们能够成功。 然而,李洁惶急到极点的声音突然响起:“地面部队请注意,地面部队请注意,发现大批苏军直升机正朝我们扑来天哪,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了!他们至少出动了一个空中突击师!” 一个空中突击师! 一道霹雳在头顶炸开,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苏军只有一个空中突击师,那就是第45空降师。这个师虽然还沿用着空降兵的编制,骨子里却跟我们的老部队一样,是一支以直升机为主力、快速机动的空中突击部队。这个空降师兵力为一万一千人,装备有各种直升机近四百架,其中武装直升机超过两百架,主力为米-24“母鹿”,而运输直升机的主力则是米-26和米-8————米-26这款世界最大的重型运输直升机成为运输主力,这在苏联各部队中是绝无仅有的,要知道米-26到现在都还没有生产多少呢,居然一口气给第45空降师装备了八十几架!凶猛的火力、强悍的战场生存能力以及无以伦比的机动能力,使得这个空降师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如果撇开实战经验不谈,就整体实力而言,第45空降师甚至在第一空中突击师之上!这个狗日的第45空降师由于没有良好的蛙跳基地,在这几天来一直没有出动,就在刚才,据我们窃听到的密电,这个师在万分危急的关头还支支吾吾的说得再过三个小时才能出动,怎么他们 没有时间却琢磨这个狗日的空降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了。地平线后面大团大团尘埃翻涌而来,像是被狂风驱赶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天空中传来隆隆闷响,无数个闷雷在天边炸天,山雨欲来!接着,无数枚航空火箭弹穿透尘云瓢泼而下,那是从直升机火箭巢中倾泄出来的火雨!火雨中还夹杂着桔红的火流星,挟烟带火斜冲而下,那是反坦克导弹! 地面一片电 闪,烈焰火墙直冲苍穹,当着我们的面,那支向炼油厂发起进攻的装甲部队被裹在了烟焰之中,尖啸着砸下来的反坦克导弹将坦克和装甲车逐一打爆,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被气浪连人带车抛向半空,洒落漫天血雨。反应快一点的步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车上跳下,扑向离他们最近的弹坑,但是六管旋转重机枪那狂风扫落叶式的扫射没有给他们任何幸存的机会,重机枪子弹汇成的火流撕裂地面,砂砾石子溅起一人多高,笔直的往前推,跳下车来的士兵纷纷被扫中,一秒钟不到就连人带军装一起扯成了无数碎片,一腔热血在充满愤怒、惊恐与不甘的狂嗥中飞溅而起,惨烈之极! “我操!” 眼睁睁的着着整支部队在眼前全军覆没,我们都红了眼,小广西更是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冲向一挺车载重机枪!我一脚把他踹倒:“你活腻了是吧?隐蔽!释放烟雾!”吼得喉咙发甜,声嘶力竭,然而在数百架直升机的咆哮中,我的声音早已被扯得支离破碎!尽管如此,大多数士兵还是心有灵犀般扑到死人堆里和苏军士兵的尸体躺在一起,同时甩出烟幕弹,烟雾嘶嘶的腾起,遮住了整个阵地。重机枪子弹如雨射落,火箭弹成束的打下来,爆炸连连,阵地上血肉横飞,活人和死人在这样的扫射面前没有任何区别,被重机枪子弹扫中了就得四分五裂血肉狼籍,被火箭弹炸中就是粉身碎骨! 轰! 一枚火箭弹在距离我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炸开,两具尸体被成四截飞起六七米高,一段肠子带着血液笔直的飞来,正好落在我的身上,接着碎崩噼哩啪啦的落下,差点把我给活埋了。这还不算,一架武装直升机搅动气流从我头顶飞过,重机枪子弹打得地面浮土如浪浮尘弥漫,弹流就在距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狠狠切过,热浪扑面而来,烤得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都打了这么多年仗了,我还是头一回发现,原来死亡离我这么近!狗日的苏联鬼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不打死我,我就干死你! 轰! 一枚一百公斤级燃烧弹从百米低空砸落,烟雾弥漫的阵地上卷起一大团黑红色火球,十几名士兵浑身溅满了奶油状凝固汽油,痛得从地上跳起来乱跑乱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越烧越旺的火焰没让他们跑出多远,便因为窒息倒了下去,身体在高温中蜷曲,慢慢烧成了一截炭柱。 我用力咬住嘴唇,鲜血从牙齿缝中汩汩流出。 “哼,并不是只有你们华国人懂得’兵不厌诈’!” 第45空降师出师不利。他们比第79空降师晚了整整一天进入华国,付出不菲的代价才从华军手中夺取了一块空降场,然后一边跟企图将这个前进基地摧毁的华军恶战一边跟万恶的冷雨、泥浆苦战————在空降场不远处,是华国第64集团军一个师,再加上来自齐齐哈尔的两个民兵团,他们的压力也不小,战斗从机降步兵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华军在炮火掩护下向他们发起一次次冲击,而他们在直升机和强击机的帮助下一次次将华军打回去,战场上尸体横卧一地,战斗之血腥,比起第79空降师所经历的血战,似乎也没有差到哪里去。最痛苦的还是食物的短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引发的粮食危机已经传递到这个庞大的红色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军队也没能例外。在国内他们当然不会饿肚子,但是在战场上,由于运输机和运输直升机频频被华军击落,这些北极熊食物开始短缺,一天只能吃两顿饭,一顿饭撑死也就四百克左右,吃下去都不知道在肚子的哪一边。饿急了的苏联士兵甚至把附近麦田里刚刚长出来的麦苗都给割了,用开水煮一煮就吃,跟牲口一样。那一阵阵冷雨对于苏联士兵来是最可怕的敌人,绝大多数士兵白天一身泥泞,到了晚上则一身泥冰,实在是太糟糕了! 好在,数十年的寒风暴雪早已给苏联士兵打熬出了一副非人的身骨子,没有他们吃不了的苦,条件虽然艰苦,咬咬牙,灌几口伏特加哈哈一笑也就熬过去了,经过日夜奋战,蛙跳基地终于修好了,围攻他们的华国军队在他们和前线航空兵的猛烈打击之下也流干了血,一个精锐步兵师加两个民兵团,最终活着撤出战场的还不到七千人。第45空降师终于可以全力出击了!但是师长似乎还嫌自己拉的仇恨不够多,居然对前线航空兵司令员说“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出动”,把那个老头气了个半死。当然,这句话也迷惑住了华军指挥官————事实上,在那时候第45空降师第一波机群一共五十架米-24武装直升机距离大庆油田只剩下区区几十公里了。 不得不说,第45空降师切入战场的时机拿捏得实在太好了。要是它早来几分钟,第16集团军还勉强保持着指挥的畅顺,很快就可以组织起严密的防空火力网,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要是他们再晚上几分钟,第16集团军极有可能已经将第79空降师的防线冲垮,席卷油田,到那时,就算第45空降师再怎么强大,也无力回天了。不早也不晚,在最关键的时刻杀出,给了第16集团军重重一击,几乎在一瞬间就将第16集团军的锋芒铲平了! 看着铺天盖地扑过来的武装直升机和直升机短翼下那一排排腾冲而起的火球,第16集团军军长手足冰冷,一颗心直往下沉。 第一一零章一剑封喉(上) 就在大群直升机在大庆上空肆虐的时候,铁力战场也风云突变。 经过数十个小时的激战,这坐位于小兴安岭南麓的小城市已经被炮火和航空炸弹彻底夷平,连一面稍稍完整一点的墙壁都没有剩下来。a集团军、第40集团军以及苏联第45合成集团军云集于这弹丸之地,杀得血肉横飞。在这两个集团军的猛烈攻击之下,第45合成集团军伤亡极其惨重,而华军折损也不少,却攻势不减!第45合成集团军在日记中心有余悸的写道:“华军用铺天盖地的炮火粉碎了我们一贯的傲慢与偏见。一直以来,华国陆军给我们的印象都是一流的士兵二流的战术三流的装备,我们对他们的认识还停留在安南战争之前,认为我们一个摩步师就足以击溃他们一个军。直到战争爆发,我才发现,我们错了,错惨了!他们同样拥有一流的指挥官,一流的装备,实战经验甚至比我们更加丰富!他们的68式主战坦克性能不在t-72坦克之下,69a型主战坦克那130毫米高压滑膛炮让任何一名装甲兵都闻风丧胆,防空火力稠密,炮兵异常强大。他们的士兵不光能把各种装备以及战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还漠视生死,攻势像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尽管我们的炮火将他们的装甲部队打成一堆堆扭曲的废铁,我们的机枪将他们冲锋的步兵一丛丛的扫倒,他们依然一浪接一浪的涌上来,一天之内发动了十五次冲锋,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不把我们淹没誓不罢休,我一度认为自己肯定撑不下去了没有前线航空兵,没有图-95轰炸机的大力支援,第45合成集团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他们的疯狂攻击之下坚持三天三夜的!” 铁力之战的残酷是令人震惊的,双方都是整连整连的打光,又整连整连的顶上去,这是一场硬仗,无巧可取。华军的炮兵厉害,苏军前线航空兵随叫随到,双方在气势上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第45合成集团军终究是拼不过华军两个王牌集团军,他们正被一点点的挤出市区。 在华军数字化炮兵雷的精准炮击之下,被挤出市区,就意味着死亡! 萧华中将站在指挥部外面,用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炮弹爆炸的火光,嘴唇抿得紧紧。不必亲自到前线去,他也能想象得出,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的将士正顶着猛烈的炮火和咝咝落下的航空炸弹向着苏军阵地发起一波波攻势,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据他掌握的情报,第45合成集团军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在这段时间的血战中,伤亡在七千人以上————这是最保守的估计,实际可能远不 止这个数。一天,不,再给他十二个小时,他就能将第45合成集团军砸个稀巴烂,打破苏联红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但是,苏军会给他这么多时间吗? a集团军军长萧敬扬少将走了出来,同样沉默的望着远处被火光笼罩的城市,眉头紧皱。这个该死的合成集团军,怎么还不崩溃,难道那些苏联士兵的神经都是钢丝做的么!? 在两位将军沉默的遥望着战场的时候,英勇的航空兵将苏联前线航空兵赶出了战场,暂时夺取了制空权。十几架挂满火箭巢和航空架弹,看上去活像一群飞翔的刺猬的强五呼啸着杀入战场,火箭巢喷射出千百道火龙,剥蚀着已经变成月球表面的地面,在隆隆爆炸声中,几道火墙矗立而起,推土机似的往前推,将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辗成粉末,苏军阵地登时一片火海。火箭弹不到十秒钟就打光了,强五机群稍稍拉高一点,二百五十公斤给高爆燃烧弹从挂架上滑落,像一把把尖锥,扎穿了高射机枪子弹和高炮炮弹仓促拼成的弹幕·····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苏军阵地上,一朵朵绚丽耀眼的火光接连腾起,弹片和火点溅射到空中再落下来,划出一道道光陆离奇的弧线,这道道致命的弧线构成了一株株巨大无比的参天大树,一群群炸弹落下,火树银花几乎遮蔽了苏军阵地,强击机的凶猛攻击,就是这样的致命!这场面既恐怖又瑰丽无比,受够了苏军的狂轰滥炸的步兵们对着天空放声狂呼,苏军士兵也在放声狂呼,不过是带着一身大火在狂呼。 杀得性起的强五驾驶舱里突然响起急促尖锐的警报,它们被雷达锁定了。一硝烟迷漫的地面突然腾起大团烟团,防空导弹从烟团中穿出,直冲高空,该死的,是苏军的萨姆-9,低空亚音速战机杀手!三架强五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以两马赫速度窜过来的萨姆- 9打得凌空爆炸,飞行员没能弹射出来。整个机群都大吃一惊,急忙规避,而每一架战机后面都跟着一两枚导弹,真替它们捏一把汗啊。一名飞行员满头大汗,一边操纵战机甩出热焰弹并作出灵活的机动动作,一边开通对地联络电台,大吼:“弓箭手,弓箭手,坐标xxx,距离十五公里,一共六辆导弹发射车,一辆雷达车一辆指挥车,干掉他们!”一声巨响淹没了他的声音,他终究没能逃过萨姆-9的追杀,被其中一枚直接命中,战机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他刚拉下弹射手柄,便消失在雪亮的爆炸闪光之中。但是他的牺牲是值得的,四十多秒 钟之后,数字化炮兵旅十六辆77c式自行火炮发出了骇人的咆哮,黑漆漆的炮弹轰然而出,拉出不易被人觉察的弹道,杀向正在转移的苏军防空导弹部队弧形弹道的尽头,炽热的火球膨胀而出,爆炸火光连成一片,移动缓慢的防空导弹发射车被逐一掀翻。发射箱里的备弹被冲击波撞爆,整部导弹发射车变成巨无霸型地雷轰然爆炸,闹出比重炮轰击还要大的动静来,爆炸的轰鸣让地面震动起来,冲击波一层层的扩散,处于杀伤范围内的苏联士兵不是被炸成伙炭就是被吹到了半空。防空雷达车在第一时间被掀翻,对于精确制导炮弹而言,这家伙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想打不中都有点难度。 雷达被干掉了,那正在苦苦追杀强五的萨姆导弹自动自觉变成了无头苍蝇,危机暂时解除。 萧敬扬舒了一口气,低声说:“好险,好险!” 萧华露出一丝担忧。拼到这个地步,陆军损失不小固然是个大问题,可最大的问题,还是空军。空军在黑龙江和吉林已经没有多少还能用的基地了,像歼-12和歼十还好点,还有像样的基地可以用,像枭龙、强五、歼七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一段笔直的高速公路几辆野战油库车再加上一些检测维修工程车就成了它们的前进基地————谁叫它们腿短呢?这样的临时机场防御薄弱,在苏军的空射巡航导弹面前几乎全无招架之力,损失自然非常惨重。拼到现在,空一军已经筋疲力尽,完全是在咬牙苦撑!再这样拼下去,空一军就该伤元气了,可是没有空军支援,这仗还怎么打? “也许,是时候撤退了”年轻的中将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苏联两个合成集团军蓄势多时,随时可能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也许他们已经动手了!他自问没有栗裕将军那样的本事,能在苏军两个集团军的虎牙之下全歼第45合成集团军。重创第45合成集团军的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收回拳头了,过犹不及啊! “报告!”通信参谋冲了出来,递过来一份刚译出来的密电:“第16集团军发来急电,说苏军的第45空降师突然出动,对大庆发动闪击!” “第45空降师!”萧华怵然一惊,萧敬扬咝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番号他们太熟悉了,那可是世界上仅有的三个空中突击师之一,一个装备了几百架武装直升机的空中突击师的威力,他们再清楚不过了!第16集团军全军都被第79空降师拖进了巷战之中,第45空降师突然袭来,他们能支撑得住吗?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部付出巨大的牺牲,用单兵肩射防空导弹、高射机枪、高射炮、火箭筒等武器击落了十六架苏军直升机,在空中突击师九营的全力支援下,初步遏制了苏军的攻势” 从这段话里,萧华中将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面对几百架直升机的疯狂攻击,用那些简陋到极点的武器奋力抵抗并且击落了十几架直升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战绩,但是为了取得这样的战绩,第16集团军付出的伤亡极有可能是苏军的十倍! “第45空降师一部绕过大庆,直插我军大后方,疑似要在哈尔滨一带实施机降,截断我军退路” 最后这一句让萧华出了一身冷汗。作为曾经在非洲战场跟北约和华约都进行过最直接最深入的军事交流的大将,他太了解这个第45空降师了!这个空降师拥有两个空中突击旅,一个机降步兵旅,这个机降步兵旅是在苏联曾在非洲战场打得双头鹰溃不成军的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一个团的基础上扩编而来的,战斗力非常强悍,信息战能力同样强悍,而第45空降师又拥有大批重型运输直升机,只要两个波次就能将全旅官兵以及全部装备送到数百公里之外,让他们齐装满员的以奇兵的姿态出现在敌军的后方,一剑封喉! 这是一把比空降兵还要可怕得多的尖刀! 萧敬扬少将问:“第16集团军那边怎么样了?” 萧华说:“不妙,非常不妙” 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大轰鸣打断了他的话,众人分明看到一道雷光从天际劈落,第40集团军第二梯队的隐蔽集结区域猛的腾起一团乳白色云团,云团飞速膨胀,吞噬一切,紧接着山呼海啸,乳白色云团变成了赤红耀眼的火雾,扁平扁平的,以每秒2500米到3000米左右的速度一层层的扩散,一个装甲连和一个高炮连顷刻之间被火雾湮没,冲天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破破烂烂的车体在半空中翻滚。隆隆巨响还在耳边萦绕,又是几团这样的蘑菇云腾了起来,碎石和车体碎片抛起几百米高,风云变色! 雷达兵大叫:“苏军朝我们发射了大量战术弹道导弹,初步判断型号为飞毛腿b,距离是四十公里!” 四十公里! 对于速度接近五马赫的飞毛腿弹道导弹而言,这相当于是顶着华军脑门发射了,也难怪雷达部队没能及时发出警报!萧华咬咬牙,说:“各部队马上撤出市区,a集团军第133、第134步兵师断后, 集团军数字化炮兵旅和导弹旅发射无人机,发现一支苏军机械化步兵就给我打掉一次!老虎不发威,他们真当我们是病猫了!” 苏军的飞毛腿导弹继续落下,甭管打没打中,每一枚导弹砸下来,都是天崩地裂,毛式武器的杀伤力,秒得上是丧心病狂。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之中,苏联那两个在铁力附近蓄势已久的集团军撕下了一切伪装,潮水般杀出,从东到西长达一百五十公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是炮口闪烁的火光,到处都是飞毛腿等已经接近淘汰的战术弹道导弹冲天而起时腾起的烟团和火焰,数百辆坦克辗过林场,辗过农田,像一支支巨大的铁矛,锋芒直指铁力,大地在它们的履带下痉挛、颤抖,天空被炮火烤成了火炉般的颜色,就算是上帝站在这股铁流面前,也很难有勇气不让自己浑身发抖! 华军纵深处,远程火箭炮炮口冲出一条条火龙,数十枚火箭炮炮弹打向四面八方。炮弹在方圆数十公里之内爆炸,无人机从中弹出,折叠在一起的机翼弹开,像一群可爱的小精灵,在钢铁洪流上空盘旋。不过,苏军深知这群精灵一点都不可爱,在它们后面,只怕华军的77式远程片行火炮、特大口径自行火箭炮以及可以精确打击四百公里内任何目标的战术导弹旅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大开杀戒了吧?马上,无数道火流从地面升起,卷向这些过于活泼的精灵,同时,大团烟雾冉冉升起,遮住了滚滚向前的装甲洪流。 数字化炮兵旅、战术导弹旅面对这种情况都有点头疼,但是超远程自行火箭炮可不管这么多,它们有个大致的坐标就行了,不必太过精确。幸存的无人机把数据和画面传回来,火箭炮马上发出了骇人的咆哮! 第一一一章一剑封喉(中) 一直被按在市区狂扁,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的第45合成集团军突然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了一样,出动两个团向正交替掩护撤出市区的华军发动了猛烈进攻,多少打了华军一个措手不及,撤退变得相当困难。第45合成集团军的凶狠反攻以及左右包抄过来的第15、第29集团军的攻势配合得天衣无缝,苏军的战略企图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们想将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包围并且歼灭,打残沈阳军区! 一出手就想吃掉两个精锐集团军,好大的胃口。不过,这倒也符合苏军一向喜欢打歼灭战、闪电战的传统,只不过,他们似乎忽视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铁力是一个典型的农林交错地区,拥有茂密的原始森林,还有小兴安岭作为犄角,最适合机械化部队展开的地方,也就呼兰河冲积平原那一带,想要一下子展开两个集团军并且发动闪击战,这不现实。这样的地形限制了华军的发挥,使得他们没能投入压倒性优势兵力摧毁第45合成集团军,同样也拖了苏军的后腿。两个集团军同时展开,看似气势恢弘,实际上速度却只能算是一般一般。 挨了一通飞毛腿导弹之后,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开始还击了,一个数字化炮兵旅,一个炮兵师,一个导弹旅,这样的打击力量放在哪里都是不能轻视的。导弹旅还没有开火,远程自行火炮需要更多无人机为它们发射的炮弹提供制导,暂时也没有开火,但是40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垂直竖立的发射箱里冒起大团白烟,接着气浪狂啸,名为火箭炮炮弹实为战术弹道导弹的炮弹冲天而起,天空中顿时火龙狂舞!十六辆这样的自行火箭炮次第开火,何其壮观,天空一下子被烤成了铁水般的颜色! 苏军一个s-300防空导弹营紧急开火拦截,狂轰而出的防空导弹与挟烟带火翻滚而下的战术导弹迎头碰撞,迸出刺眼的强光,亿万火花和碎片以爆炸巨响中四下溅射开来,天空中仿佛炸开了一朵朵超级大礼花。s-300用极高的拦截效率证明了自己的优秀,可问题在于来袭的战术导弹实在太多了,而且距离也太短,它们竭尽全力也只拦截下一部份,剩下的只能祈祷它们不要打得太准,别直接落到苏军方阵中去了。 地平线尽头耀出团团雪白的蘑菇云,强光闪烁,巨响如滚雷,沿着呼兰河冲积平原朝着a集团军133步兵师的防线席卷而来的第15集团军锋线遭到了毁灭性打击,鬼才知道华军往炮弹弹头里装了什么鬼炸药,每一枚战术导弹的爆炸威力竟然相当于六吨tnt!威力强 到这个地步,弹片什么的反而不重要了,光是冲击波就能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苏军目瞪口呆的看到,他们的锋线上一团团蘑菇云冉冉升起,火光、硝烟、碎石覆盖了数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处于杀伤范围内的坦克一下子没了踪影,十几吨重的装甲车和吉普车呼一声抛起老高,然后被扯成几块当那团蘑菇云散去之后,他们发现,被蘑菇云笼罩的坦克还在,只是炮塔已经变形了,炮管甚至被扭成了一团麻花,可以想像这冲击波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第29合成集团军的运气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你们喜欢像蚂蚁过河一样抱成团往前推,依靠数量上的巨大优势淹没对手是吧?很好,我们的火箭炮同样是以量取胜的,咱们较量较量吧。率先发言的是330毫米十二联装自行火箭炮,二十五门这样的火箭炮一次投射,便将数百枚反坦克雷钉入地面,第29合成集团军的装甲车辆连连触雷,乒乒乓乓的炸个不停,车上的步兵被炸得满一乱飞,很多坦克被炸断了履带,瘫痪在原地冒起火交,一片混乱。一分钟不到,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便火球般从天空滚落,反坦克子弹药密如骤雨,挤成一团的装甲部队成了活靶子,即便是在连成一线的爆炸声中,攻击型子弹药的贯甲而过的声响也是那样的刺耳,令人牙酸。也就一轮齐射,第29集团军锋线便尸横遍地,被打成筛子状的车辆七扭八歪的撞成一团,弹药舱里的机枪子弹和炮弹不停的爆炸,车辆在一次次炸药中膨胀变形,面目全非! 第29集团军军长愤怒地把电话打到了导弹旅旅长那里,厉声吼:“见鬼,你们根本就没有打掉华军的重炮部队和导弹部队!你要为将士们的牺牲负责我的兵啊!” 第15集团军军长也很不客气:“你们是怎么搞的,发射了那么多导弹,炸得轰轰烈烈,结果连华军重要目标一根汗毛都没有伤着!” 导弹旅旅长倍感委屈,这能怪我吗?飞毛腿毕竟是已经淘汰的导弹了,再怎么改,精确度也达不到现代化战争的要求,而华军又善于伪装欺骗,打不准,目标还不好找,能打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如果是ss-23的话,打击效果肯定会翻一番的,但是现在我手里没有这玩意儿,你们让我怎么办? 看来那些飞毛腿b暂时是没指望的了,第15集团军和第29集军只好呼叫前线航空兵,同时,大约四十辆bm-30“龙卷风”自行火箭炮也先后开火。bm-30龙卷风火箭炮是苏联为了应对华军强悍的自行火箭炮而研制的 新一代火箭炮,口径为300毫米,十二联装,射程在七十公里以上,精确度高,杀伤力大,一辆bm-30三十八秒钟之内就能完成一次齐射,十二发末制导火箭炮弹覆盖面达到惊人的672000平米,是苏联炮兵家族的新宠。一个bm-30火箭炮旅共有二十七辆发射车,按计划,每个集团军都要装备一个旅,但是日益恶化的经济形势使得换装计划困难重重,至少一半集团军没能换装,即使是第15、第29这样的精锐集团军,得到的装备也被砍掉了三分之一,实在是有点委屈。可即便如此,两个火箭炮旅集火齐射仍然是极其装观的,天空被暗红的弹道割得支离破碎,弹道的尽头是绵密的、桔红的火光,一片片一丛丛,密密麻麻,不管真目标还是假目标,一率炸成粉末,华军纵深三十公里之内突然多出了一个个面积达到六十万平米以上的闪亮耀眼的方格,方格中心刮起了温度高达三千度的龙卷风,隆隆巨响直冲九霄! 萧华冷笑。bm-30确实威力巨大,精确度和火力都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从苏军的使用方式来看,骨子里那种强攻猛打的思路并没有改变。哼,真拿我们当捷克这种几个装甲师就能摆平的小国了是吧?要不是你们前线航空兵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今天我就能让你们吃一个大亏!都不用他下令了,77c式远程自行火炮开始逐个点名,炮弹两发一组,一前一后的朝打得正欢的苏军火箭炮阵地飞去,敲闷棍什么的,数字化炮兵旅最喜欢了!刚完成一轮射击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bm-30火箭炮部队上空传来令人心悸的啸响,从高空中飞坠而下的炮弹直接砸在炮车身上,将它们炸成一个个燃烧的火柴盒! 苏军的苏-24战斗轰炸机和苏-25强击机在大批米格-29的护航之下朝着华军纵深呼啸而来。此时由于燃料时间已动,空一军主力机群已经撤退,剩下的几架歼七和枭龙很快就被米格-29撕成了碎片,制空权又回到了苏军手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鬼才知道从哪里冒出那么多防空导弹、自行高射炮,在雷达的指挥下对着来袭的机群疯狂射击,苏-25强击机重蹈了强五的厄运,第一波次刚进入攻击航线就被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炮弹撕成了碎片,弹片铝片漫天飞舞,火光四溅,蔚为壮观。第二波次不敢再这样大咧咧的冲过去了,翼刀下啸声大作,s-24型240毫米和s-25型300毫米制导火箭兑相射出,轰向华军的防空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苏-24则凭着超音速从一枚枚防空导弹的缝隙中间钻过去,滑翔式航空炸弹摇曳而 下,地面上腾起大团烟团和火焰,黑红色火焰无情地吞噬生命。 a集团军隐藏在小兴安岭的山林之中的导弹旅也开火了,刚从严冬中苏醒过来的丛林之中突然滚过阵阵惊雷,七df-11短程地对地导弹拔地而起,风驰电掣,朝苏军大后方怒射而去!大约两分钟之后,三百五十公里外,三个利用公路笔直路段改建而成,还停着几架苏-25强击机和直升机的临时机场上空,大团火球从高空滚落,可怕的大爆炸撕裂了混凝土路面,把大块大块的混凝土构块野蛮的掀向半空,临时机场里的战机和地勤人员被亿万混凝土碎片汇成的洪流淹没,苏联士兵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道道以每秒钟两千多米的速度朝他们撞来的火墙,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火红闪亮的东西了。 在小兴安岭防线,数门300毫米要塞炮突然决定要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中刷刷存在感,一扇扇铁门打开,炮管从里面伸了出来,朝苏军发出了愤怒的咆哮。虽说巨舰大炮主义已经成为过去式,钢帽堡和要塞炮组成的防线在远程轰炸机和钻地炸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但是300毫米的口径摆在那里,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睛天霹雳一般的炮声震得山顶的残雪倾泄而下,重达半吨的炮弹成对成对的飞出去,炮弹破空而过时的啸响就像一列列车从头顶开过!苏军纵深处大地震动,士兵、车辆裹在泥土碎石中飞向半空,炮弹落下,一切都化为灰烬,只剩下一个个篮球场大小的四五米深的弹坑! 当然,苏军也不是一味挨揍的。在300毫米重炮频频发威之际,四百公里之外,图-22m超音速远程轰炸机飞行员按下电钮,as-6空对地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点火,朝着小兴安岭迤逦而来。 萧华中将似乎到这两个集团军的突然袭击早有准备,在此前的战事中一直很小心的隐藏实力,要不是这两个合成集团军突然杀出,他恐怕不会暴露出这些实力来的。在他巧妙的指挥下,远程自行火炮、超远程自行火箭炮以及战术导弹旅对苏军实施异常猛烈而精准的打击,给予苏军沉重打击。而苏联的火箭炮部队、战术导弹以及轰炸机那铺天盖地的打击也让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伤亡节节上升。华军和苏军就像两个暴怒的巨人,没头没脑的照着对方全身要害疯狂攻击,逮到哪里打哪里,每一拳都倾尽全力,恨不得一拳就将对方打个永不超生!这种硬碰硬式的打法,谁也讨不到好处,但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了,没办法,只能拿出杀伤力更强的板砖继续对砸! 133、134步兵师的防御纵深同样风雷迸发,203毫米火箭炮齐射如同狂风呼啸,203毫米自行火炮营开火时沉雷滚滚,107毫米四十二联装火箭炮自下而上的倾泄出一波波的火雨流星,苏军冲击路线上,一道道烈焰火墙直冲苍穹,桔红色火光连成一片,大炮兵主义的威力在这一刻显露无遗。在漫天飞砂流火之中,苏军坦克群滚滚而来,看不到边,而华军的坦克群也同样从防御纵深处漫山遍野的倾泄而出,坦克对撞,炮兵对轰,强击机在防空火力网的空隙处钻来钻去,投下一枚枚航空炸弹,战况直趋白热化! “你们就这点能耐了吗?”萧华中将冷笑。看得出,苏军已经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都是些老套路,打的还是一波推的主意,如果这一波攻势不能奏效,苏军估计得过上十几个小时才能缓过气来,发动更凶猛的进攻。但是,想一鼓作气打垮他,有那么容易吗?他对自己的部队很有信心,不敢说打败苏军,至少在苏军三个集团军围攻下全师而退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事实证明,萧华中将低估了苏军,也低估了奥加尔科夫元帅。 得知第15、第29、第45三个合成集团军已经跟华军战成胶着状态,难分高下之后,奥加尔科夫平静的吐出一道命令:“开始吧第207步兵师,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207步兵师,正是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的正式番号。 第一一二章一剑封喉(下) 大庆、铁力两个方向都炮火连天,几十万大军杀得血肉横飞,但是作为风暴中心的哈尔滨,直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太平。 哈尔滨是东北第一大城市,也是在四年解放战争中首座获得解放的大城市,有着“共和国长子”的美誉。它地处东北亚心脏,经济和政治地位极其重要,商业高度繁荣,工业蓬勃发展,人口过千万,是全球少有的大城市之一。与此同时,它还是共和国对抗苏联的前沿堡垒,守住了哈尔滨就守住了长春铁路,守住了长春铁路,来自东北三省乃至全国各地的兵员和装备物资就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前线,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城!因此,哈尔滨的战略意义,再怎么高估也不过份。 也正因为这样,哈尔滨成了苏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开战以来,这座美丽的城市挨了不下一千枚航空炸弹,数十枚弹道导弹,美仑美奂的冰城已经满目疮痍,伤痕累累。而苏军逼近铁力的消息更是让哈尔滨笼罩在恐慌之中,要知道,铁力离哈尔滨可没多远!幸运的是第136集团军已经在满洲里建立坚固的防线,将苏联外蒙方面军挡在了呼伦湖畔,否则苏军拿下满洲里之后沿着馁满公路席卷呼伦贝尔,然后直取哈大齐工业走廊,与正在那里苦战的空降部队会师,哈尔滨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尽管哈尔滨人对国家充满信心,但是频频落下的航空炸弹和导弹逼得他们不得不着手拆解工厂里的机器,将它们装上车运往南方,因为哈尔滨已经不再安全了。共和国也不敢奢望以哈尔滨为核心的东北防线能够顶住苏军那海啸一般的攻势,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交给哈尔滨的任务是坚持十五天,只要咬牙撑过十五天,就可以撤退了。 哈尔滨至长春之间的公路和铁路上,列车汽车日夜不停的奔驰着,把一车车的工业设备和平民运往南方,而来自沈阳军区的兵员和物资也一车车的运过来,即使苏军轰炸机频频炸毁铁路,也没能切断这种运输————何况苏军对铁路的破坏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哈尔滨已经变成一座巨大的堡垒,如果苏军想要强攻,那么,他们所向无敌的装甲洪流将在哈尔滨城区遭遇严峻的考验。 可问题在于,苏军根本没打算要强攻哈尔滨。 第16集团军对大庆油田孤注一掷的进攻被苏军击退了,整个集团军不得不在空军的掩护下艰难地撤退,而苏军的强击机轰炸机追着他们连炸带扫,大批直升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来了一波又一波,打都打不散,航空火箭弹的尖啸声和六管旋转重机枪那撕裂绸布般的扫射声成了第16集团军的噩梦,在撤 退的路上,到处都是被击毁的卡车和装甲车辆,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尸体,本来就失血过多的第16集团军在这接连不断的空袭中血流不止,越来越虚弱。最要命的是第45空降师已经在他们前面实施机降,层层阻击,co-120空降自行火炮和120毫米迫击炮炮弹不停的从公路两边的山林中飞出,在公路上炸开一团团黑红色毒花,贪婪地收割着生命,无处不在的数字化步兵更是随时可能招来几枚精确制导炸弹,或者射出一发致命的狙击步枪子弹,这些可恶的机降步兵让第16集团军的撤退变得异常艰难,几乎每走一公里都要丢下十几条甚至几十条性命。第16集团军的侦察兵不得不顶着猛烈的炮火越过雷场,破坏路障,跟苏军机降步兵恶战,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给予苏军机降步兵有力的打击————那帮家伙有便宜就占,看到占不到便宜马上开溜,又有直升机助战,想大量消灭他们,真的很难。 第16集团军陷入了困境,萧华中将要面对苏联三个合成集团军的疯狂冲击,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对他们是爱莫能助,没有办法,只能从哈尔滨这边抽调兵力去支援第16集团军了。 “我们不能坐视第16集团军被苏军削萝卜似的一层层的削弱甚至歼灭!”哈尔滨军分区司令员吴崇文少将斩钉截铁的说。本来,一个军分区司令撑死也就一个大校,但是现在形势如此严峻,一个大校哪里还镇得住场面,于是这位少将被火线提拔上来,负责哈尔滨的防御工作。他摩下共有四个师又两个民兵团,兵力众多,还拥有大量牵引式火炮,这些都是他自信的来源。他目光如炬,环视众将,说:“马上派出一个摩步师,去接应第16集团军!” “将军,这样做并不妥!”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李洁,她抱着飞行头盔走了进来,正大口大口的喘气,高强度的作战任务几乎要将她的体力全部榨干净了。挂着中校军衔,而且是空中突击师一支精锐部队,她也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的,只是来晚了一点而已。 吴崇文少将皱着眉头问:“李中校,为什么那样说?难道你要我们袖手旁观,坐视第16集团军被消灭吗?” 李洁接过一名机要参谋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略略喘过一口气,扬声说:“将军,直到现在,我有营都还在跟第16集团军并肩作战,我的未婚夫就在第16集团军,第16集团军陷入困境,我比您更焦急。但是,我对第16集团军的战斗力有信心,在空军的支援下,他们完全可以杀开一 条血路,撤回哈尔滨。”笑了笑,“第45空降师的机降步兵仅一个旅,五千五百到六千人左右,目前投入战场的大约是三千人数字化步兵的核心战斗力来源于单兵与远程火炮、导弹以及轰炸机的密切配合,在我们空军和电子战部队的艰苦努力下,苏军数字化步兵没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他们在需要轰炸机支援的时候轰炸机被我们空军击落了,他们需要友军配合的时候,无线电通信又遭到电磁干扰在打败我们空军和电子战部队之前,他们所能发挥的作用也仅仅是比游击队强一点,零敲碎打没问题,如果他们异想天开想要将第16集团军数万之众死死挡住,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第16集团军撕成碎片!” 吴崇文的参谋长说:“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那些机降步兵当然无法吃掉第16集团军,但是他们可以拖住第16集团军,配合主力部队将第16集团军一点点的吃掉,我们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他用力的挥舞一下手臂,“他们是沿着公路层层设伏的,我们的摩托化步兵师沿着公路快速推进,正好和第16集团军一起将他们夹在中间,将那些狗日的数字化步兵消灭掉!” 一名年轻的参谋说:“那些数字化步兵很狡猾,不肯跟第16集团军接触,总是以精确制导炮弹发起袭击,等第16集团军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马上就撤,想要消灭他们,很难。” 参谋长厉声说:“你这是悲观主义精神!就算我们不能将那些数字化步兵全部消灭,至少也能消灭他们一部份,为第16集团军扫清道路,减少伤亡!” 李洁说:“可是哈尔滨现在只有一个摩步师,其他部队都是半摩托化,如果将这个师派出去,哈尔滨一旦遭到苏军闪击,我军将陷入极度被动之中,拿不出一支有足够机动能力的部队来填补缺口!” “遭到苏军闪击?” 几名高级参谋彼此对视,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闪击哈尔滨?怎么可能!哈尔滨有松花江作为天然屏障,周边遍布密林,再加上春暖雪融,地面异常泥泞,离开了公路简直就寸步难行,而每一条公路都有大量部队在层层设防,苏军还怎么闪击哈尔滨?难道他们的坦克能长出翅膀来,飞越山岭丛林? 李洁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些救人心切的参谋和将军们。她一个小小的中校,在战略部署上实在没有多少发言权,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越权了,但是她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旦从哈尔滨抽出兵力去支援第16集团军,等 待哈尔滨的将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没有任何理由,完全就是一种直觉,这种不祥的预感来得极为强烈,强烈到她根本就不敢忽视!不过现在用不着她来劝说那些比犟驴还犟的将军们了,苏联人开始用实际行动来说服那些将军了! 在距离哈尔滨不远的常安镇,莽莽密林之中,突然惊雷迸发,大团烟团轰然喷发,短程弹道导弹冲天而起,只一折,就到达了哈尔滨上空————这不是飞毛腿b,而是凶名昭著的ss-23,而且一打就是十几枚! ss-23短程弹道导弹大多已经被销毁,虽说苏军也藏匿了一些,但是数量不多。唯一还能成建制的保留ss-23短程弹道导弹部队的部队,只有一支:第207数字化步兵师!对,就是这个以俄罗斯神话中的巨人命名的数字化步兵师,在弹道导弹的呼啸中,在bm-30火箭炮的咆哮中,成群的坦克从丛林中冲出来,杀上了公路!公路上载满弹药和兵员的车队成了最好的靶子,这些坦克见车就撞,见人就辗,一分钟不到,长达数十公里的路段处处火光冲天,苏-24战斗轰炸机擦着那一道道烟柱翩然而过,投下的高爆燃烧弹把那点点火光连成一线,变成了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两个运输营在这凶猛的打击之下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废铁! 第一一三章全线崩溃(一) 哈尔滨此时已经变成一片火海。苏军这次弹道导弹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确,可以肯定,有数次苏联特种部队潜入了哈尔滨,对哈尔滨的地下机库、地下军火库、通信中心、指挥中心等重要目标进行了侦察定位,几乎每一枚导弹都是直奔要害!第一枚导弹就落在了指挥中心附近,将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震得粉碎,里面的指挥人员非死即伤。随后,地下军火库、火车站也被击中,囤积在那里的大量弹药物资被毁于一旦,隆隆爆炸声撕裂大地,整个哈尔滨都在冉冉升起的黑红色蘑菇云中破碎。松花江口岸也没能逃过厄运,一连两枚导弹砸下来,爆炸冲击波吹翻了停泊在那里的十几艘运输船,连带正在口岸上空巡逻的一架直升机也下落不明,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就连一列开到哈尔滨近郊的列车,也被苏联数字化步兵招来的空射巡航导弹击中,车皮被一节节的掀飞,里面的弹药化为暴怒的烈焰,火墙般矗立而起,冲击波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夷为平地,数百军民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身体就被撕得粉碎,甚至连痛苦都还没有传递到脑海,意识便已经消散了。这次大爆炸将长春铁路炸得面目全非,交通顿时瘫痪! “xx地区发现苏军的机械化部队,足有上百辆坦克!” “xx地区发现大批苏军轻装部队,规模不小于一个团!” “xx地区遭到苏军凶猛攻击,他们没有跟当地守军交火,但是炮弹和火箭炮炮弹追着守军炸!” “哈尔滨朝阳区发现苏军侦察部队,正在与我军激战!” “苏军大批直升机越过了第16集团军,朝哈尔滨后背袭来!” 额头被混凝土碎块砸破的吴崇文少将顾不得满面血污了,指挥仅剩的几个参谋努力恢复指挥系统。一阵混乱之后,不利的消息流水断断续续的传递到了指挥部,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综合这些凌乱的信息,他们不难判断出:哈尔滨附近出现了苏军的机械化部队,规模不少于一个师,而且信息化程度极高!图穷匕现,在恶战数日之后,苏军的战略企图终于暴露出来了:以三个集团军又两个空降师的庞大兵力吸引住华军三个精锐集团军,然后以一师精锐穿越丛林沼泽,直插哈尔滨,切断长春铁路,将哈尔滨变成一座孤城! 所有人脑海都被这一噩耗震得嗡嗡作响,吴崇文少将骇然问:“谁能告诉我,那帮苏联鬼子是怎么穿过茂密的丛林和泥泞的沼泽,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然而。苏军真的做到了。他们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机械化部队无法通行的丛林,连主战坦克和重炮都带来了!所有人都面色惨白,一支苏军能做到这一点,意味着苏军其他部队也能做到,那大小兴安岭防线基本上形同虚设————一道敌人根本没有必要去进攻的防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相反,只会浪费兵力。 问题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早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苏军的坦克部队就不止一次穿过丛林沼泽,出现在德军侧翼,把德军打得大败亏输。”奇迹般没有受伤的李洁开口了。多年的征战经历和深造让她拥有了非凡的军事造诣,虽然只是一个中校,水平却与集团军高级参谋不相上下,一针见血。“早在打安南的时候,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师以及数字化步兵旅就成功穿越了安南军认为机械化部队无法通行的高山丛林和沼泽,横扫河内平原。当时柳将军以大批工兵开路,用喷火枪烧掉灌木,用无声炸药炸断大树,再把用大树和树枝铺出一条厚实的大路来,别说轻装部队,203毫米重炮通过都不成问题。苏军在这方面的经验更加丰富,他们可能做得比我们还好!” 浮尘弥漫的参谋部里响起一阵吸凉气的声音。柳维平奇袭河内平原的战例他们也认真研究过,并且组织过好几次演习,但是效果不佳,哈尔滨军分区由此下定结论:除非拥有足够强大的工程兵部队,否则不要作如此危险的尝试!谁又能想到,八年之后,安南猴子的厄运降临到他们的身上,苏军有样学样,从丛林里钻了出来,直取哈尔滨,大开杀戒! 吴崇文少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厉声说:“光凭一个师就想拿下哈尔滨?那苏军也太小看我吴某人了!命令:第82摩步师放弃支援第16集团军的计划,向五常线发动逆袭,趁苏军立足未稳,将他们赶回林子里啃树皮!” 李洁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此时苏军的轰炸机群和巡航导弹想必已经呼啸而来了吧?苏军那个师的机械化部队虽然很可能立足未稳,但是那些该死的数字化步兵已经恭候多时了,她对第82摩步师能否完成任务持悲观态度。但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第82摩步师主动出击虽然危险,但是好歹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再不主动出击,怕是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低声自语:“要是数字化步兵师和快速反应师在就好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哈尔滨军分区参谋无不露出不悦的神色。数字化步兵师和快速反应师虽然战力强悍,但是也不必说得离 了这两个师大家就得完蛋了吧?这让哈尔滨军分区的脸往哪搁?李洁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军中大忌,她向少将敬了个军礼,说:“第45空降师的直升机群正在逼近,我们必须拖住他们,争取时间,坚持到空中突击师主力赶到,所以,少将,请把哈尔滨军分区的陆航中队交给我,我的营没有几架直升机了!” 吴崇文少将有些不大情愿。那个陆航中队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就这样拿出来,投入到一场没有半点胜算的厮杀中,他多少有些舍不得。但是越来越危急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犹豫了,他抽出一份文件写了几行字,盖上印章交给李洁,说:“中校,陆航中队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挡住苏军的直升机群!” 李洁苦笑:“挡住苏军的直升机群我没有把握,但是舍身报国我还是做得到的。” 少将正色说:“就算挡不住,也不要轻谈舍身报国!如果你们都阵亡了,谁来守卫这个国家!?” 李洁说:“就算我们都阵亡了,共和国依然会取得最终胜利!不是在松花江边就是在黄河北岸,不是在黄河北岸就是在长江两岸,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侵略者埋葬,取得最终胜利的!” 女孩子这几句话如同暮鼓晨钟,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是的,没有人能征服共和国,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满清、东瀛倭奴千年以来,这些野蛮人一次次的冲击着长城,一浪高过一浪,甚至一度成功占领了这个国家,但是很快,他们就让暂时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巨人狠狠掀翻!不管有多黑暗多绝望,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当野蛮洪流从北方席卷而来的时候,总会有大批华夏儿女挺身而出,挡在他们前面,放声怒吼:“给我滚回去!”在贪官污吏横行、朝纲腐败之际尚且如此,现在共和国锐气方张,万众一心,更不可能会向苏联人屈服!就算哈尔滨军分区全部拼光,就算沈阳军区全军覆没,最终的胜利者,依然是我们! 主动出击!不顾一切的反击!让苏联人知道踏上这片土地是一个何等可怕的错误! 第82摩步师以七十多辆主战坦克为先导,像一支巨大的铁矛,朝着第207数字化步兵师进攻的矛头呼啸而去。在他们头顶,是成群飞过的远程火箭炮炮弹和满载着烈性炸药的无人机。 近三十架武装直升机从烟火冲天的哈尔滨起飞,贴着树稍往大庆方向飞。在这个方向,苏联数以百计的米-24武装直升机正像被狂风卷动的乌云,沉沉呼啸着飞来。 哈尔滨 保卫战,提前打响了。 第一一四章全线崩溃(二) “见鬼,苏军那个师是怎么冒出来的!?” 正在铁力前线指挥部队与苏军激战,且战且退的萧华中将得知长春铁路遇袭,随时有被遮断的危险之后,又惊又怒。作为一员身经百战的虎将,他太清楚长春铁路被切断对于大小兴安岭防线以及正在哈大齐工业走廊浴血奋战的几十万大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沈阳军区向哈尔滨军分区输血的大动脉就此被切断,哈尔滨军分区几十万大军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再也得不到物资和兵员的补充,在苏军雷霆万钧的攻势之下,他们将插翅难飞! 现在的问题是,苏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没有后继部队? 如果只是一个师的冒险行为,这并不可怕,但是如果这个师只是苏军的先头部队,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报告,对大小兴安岭的卫星监测结果出来了!”一名技术参谋拿着个轻飘飘的文件袋走了过来。 萧华中将说:“给我看看!”劈手抢过文件袋打开,抽出十几张卫星图片仔细看了起来。由于苏军对卫星的攻击异常厉害,解放军的卫星侦察系统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再加上哈尔滨至俄罗斯一带有大片原始森林,卫星能监测到的面积不足百分之三十,而新的卫星又迟迟没能补充进轨道————运载火箭发射一支就被苏军的粒子束打掉一支,上不去————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被苏军钻到空子是不可避免的。这些图片是二十分钟前一枚紧急调轨过来的卫星拍下的,萧华中将对此极为关心,他只想知道,苏军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只看了一张图片,中将的手就突然颤抖起来,吸着凉气说:“我的天啊” 萧敬扬问:“怎么啦?” 中将把一张图片递过去:“自己看看吧。” 少将接过来一看,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里出现了数道“裂隙”,毒蛇般绕过重兵防守的小兴安岭防线,向着华军后方延伸,其中一道已经延伸到了尽头,抵达距离哈尔滨仅咫尺之遥的五常山————那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从五常山丛林中冲天而起的ss-23弹道导弹再清楚不过的告诉大家,防守五常山的那个营已经完了,连一份电报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完了!疯狂的北极熊,竟然不声不响的在原始森林里开辟了好几条“高速公路”,直插哈尔滨后方! “我们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如何防御来自北方的钢铁洪流,而他们也一直在研究 该怎样入侵共和国。”萧华中将苦笑,“防御永远比进攻要吃力得多,看样子,他们领先了我们一步。” 萧敬扬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中将望着电子地图出神,半晌才说:“联系大小兴安岭防线的守军,让他们尽快撤退,这两道防线已经失去意义了。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也要尽快撤退,跟苏军脱离接触。”他怔怔的望着郁郁葱葱森林,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他露出痛苦、挣扎、不舍,最后还是被一丝狠厉所取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问萧敬扬:“你说,这个负责迂回穿插的集群规模有多大?是三两个师还是一个集团军?” 萧敬扬沉吟着想作出一个粗略的判断,但一接触到萧华中将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目光,他莫名的打了个冷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这一道命令下去,整条战线沸腾开来了。几十万大军陈列于北满,从齐齐哈尔一直到牡丹江,处处重兵云集,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大家不敢说能将苏军挡住,但至少也能让苏军付出血的代价!可是现在,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战略防线还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在苏军那地耗子似的的迂回战术之下丧失了作用,这样的结果,谁也无法接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不少士兵放声怒吼:“不撤!我们宁死也不后退一步!这是我们的防线,共和国没有扔下自己防线逃跑的士兵!”但是军令如山倒,在上级严令之下,他们不得不含恨炸毁工事,饮泪撤往哈尔滨。 这样的大撤退,苏军不可能没有察觉,大批战机接连不断的飞来,沿着铁路轰炸扫射,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而保卫铁路的部队用猛烈的防空火力回敬他们,血与火成了北满天空的主旋律,铁路之上,血肉模糊的尸体、焦黑扭曲的车辆残骸和支离破碎的机体碎片随处可见,极为惨烈。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次极其艰难的大撤退。 沈阳军区也被震动了,快速反应师和数字化步兵师一个旅以最快的速度北上增援,就连第39集团军也接到了随时准备北上的命令,朝鲜那边已经顾不上了,他们爱怎么打随他们打去,那随时可能被苏军合围的几十万大军才是最重要的!苏军手里还有好几个空降师,随时可能在长春铁路沿线空降,彻底截这条大动脉,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军队撤出来,苏军在基辅会战中噩梦将在共和国身上上演! 上百架武装直升机沉沉呼啸着,朝着哈尔滨蜂拥而来,活像一群凶狠狂暴的杀人蜂。一路上,随处可以看到第16集团军正在且战且退的作战部队,这群嗜血精灵却没有停下来进行攻击的兴趣。他们当务之急就是与第207数字化步兵师会合,拔掉哈尔滨外围的据点,扫清空降场,掩护空降部队空降,彻底孤立哈尔滨。跟这个即将形成的巨大包围圈中那几十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大军相比,第16集团军这支疲兵对他们真的没有多少吸引力。 螺旋桨卷动风雷,沙尘弥漫,这群飞翔的死神以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飞行着,哈尔滨,已经不远了。指挥官伊瓦戈大校声音犹如岩石:“距离哈尔滨市区还有七十公里,所有机组做好战斗准备!重复一次,不准擅自深入市区,我们的任务是跟数字化步兵师会合,在长春铁路线上清出空降场来,掩护空降部队的空降行动!重复一次·” “又来了!” 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精英们打心里发出一声惨叫。鬼才知道大校大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一份每一个字都被大家牢牢刻在心头的作战计划,他不厌其烦的说了又说,烦不烦啊不对,貌似男人是没有更年期的!最惨的是,虽然无聊,可是大家还是处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大校最讨厌那种吊儿郎当的家伙了! “本次行动务必要做到果决、勇猛” 真的好无聊哪 几名飞行员选择了把大校的第n次罗嗦当耳边风,居高临下的眺望着短翼之下的锦绣江山。丘陵、群山、丛林、大江,还有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在直升机的短翼之下次第铺展开来,美不胜收,令人陶醉。美丽的东方哟,你本来注定是属于斯拉夫人的,我们的祖先曾经在这里拓荒,营建,建设起了那座美丽的冰城的雏形,也建设起了旅顺口,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又丢掉了这些东西而已。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的,现在我们又回来了,这一次,谁也别想再从我们手中抢走一寸土地,红旗飘扬处,尽为斯拉夫人的国土! 自下而上射来的一溜溜火光无情的粉碎了苏联陆军航空兵精英们的暇想,袭击来非常突然,既快又狠,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等到被锁定的倒霉蛋听到雷达报警器撕心裂肺的狂叫时,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轰! 纤细的“短剑”式直升机专用空空格斗导弹恶狠狠的凿穿米-24那又厚又糙的机身,透舱而入,内部装药猛烈爆炸,大团烟团和火焰膨胀而出,机体碎片以爆速向四周溅射,打得邻近的直升机机体叮当作响。只是一个回合,至少八架米-24被打成了金灿灿的火球,还有两架被炸飞了螺旋桨,冒起呛人的浓烟,在飞行员的嘶声狂叫中栽向地面,巨响如雷,火光冲天,好不热闹! 敌袭! 苏军直升机群轰一下散开,但就算如此,还是有几架直升机让“短剑”死死咬住了,逃到哪里导弹追到哪里,就像被毒蛇咬住了腿的老鹰。又是几声巨响,两架米-24凌空开花。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苏军直升机群终于看清楚了对手: 近三十架华军直升机从距离地面仅十几米高处拔起,调头就跑,领头那十几架机身上喷涂着两道交叉的黑色闪电标志,又是他们,东亚闪电师! 北极熊们恨得牙都痒了。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都没错,开战伊始,他们就跟华国第一空中突击师结下了仇,这头凶猛的苍鹰一次次的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无情地扑杀着出现在他们短翼之下的一切苏军目标,给苏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在大庆战役中,第一空中突击师大约一个营顽强地阻击了第45空降师主力,虽然伤亡过半,但是也拖住了第45空降师,给第16集团军争取到了一些宝贵的时间,导致第45空降师雷霆万钧的一击没能起到预想的效果。现在,这帮不要命的家伙又冒了出来,好吧,想死是吧,成全你们! 暴怒的北极熊们发出骇人的怒吼,马力一加到底,成群的米-24紧追过去,空空导弹漫天飞舞,好不壮观!华军直升机在导弹雨中左冲右冲,苦苦挣扎,但是根本就逃不掉————往往是好几架米-24同时锁定一架华军直升机,众多导弹交叉攻击之下,就算是一只麻雀也飞不出去啊。 同样致命的火球在华军机群中绽开,碎片纷飞,被击中的一架接一架的往下坠,飞行员大多没能成功跳伞。令人费解的是,华军直升机群似乎是打定主意占了便宜就跑,任由空空导弹将他们一架架的击落,就是不肯回头反击!好吧,这段时间拿坦克当靶子打都打得想吐了,拿你们这些性能出众的直升机来当靶子练练手也是个不错的消遣。打得顺风顺水的苏军飞行员更加来劲了,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僧多粥少狼多肉少,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追了一段距离,已经亲手击落了一架华军直升机,满腔怒火得到排解,头脑开始冷静下来的伊瓦戈大校突然惊觉不对,不是这个节奏啊,怎么周围都是山?该不会是中了调虎离山啊,不,该不会是中了调熊离山之计吧?他还在沉吟,所剩无几的华军直升 机却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回头射出数枚短剑空空导弹之后照着一条江河水咆哮而过的峡谷扎了下去!杀得两眼发红的苏军飞行员不加思索,一架跟着一架排成一队追了下去,每架华军直升机后面都跟着一串米-24,用游戏术语来说,这叫“拉怪。” 伊瓦戈大校汗毛莫名的竖了起来,心中警钟长鸣,厉声喝:“不许再追了,回来!给我回来!” 晚了! 峡谷两边的树丛中,岩洞里,突然窜起千百点火流星,嘶叫着扑向米-24机群,是单兵肩射导弹!追杀得正欢的苏军飞行员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谁能料想到在这么个鬼地方居然埋伏了这么多扛着前卫导弹的士兵!为了追杀那些灵活得过份的华军直升机,他们的高度压得太低了,那么多单兵导弹,绝大部份居然是居高临下打过来的!这还不算,在草丛里又窜出了一条条炽热的火蛇,高平两用重机枪那撕裂绸布般的没有一丝空隙的铜音让人的心为之揪紧,3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的怒吼像是要将人揪紧的心撕裂开来,只是一瞬间,苏军直升机群的头顶就罩上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单兵肩射导弹在弹幕的空隙之中穿梭,追杀着目标,一旦咬上了就再也不放松直到现在,这帮骄兵悍将才知道跟华国人打仗有多坑熊,在峡谷里难以躲避他们就忍了,不声不响的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防空力量他们咬咬牙也忍了,但是看到一团团火球呈直线朝直升机扑来,怎么干扰都不管用都不肯拐一下弯,浪费了好几秒性命攸关的时间才弄明白原来那几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的大爷原来不是单兵飞弹,而是便宜得掉渣的火箭弹之后,苏军飞行员是绝逼不能忍了,我操你妈的,打几架直升机而已,犯得着在一口气布置了上百具单兵肩射导弹发射器之后再拉上百名扛着火箭筒的士兵来凑数么?你们是嫌我们死得太慢是吧? 处于弱势的华军居然反手给他们来了个关门打狗,苏军被打得目瞪口呆。在这种峡窄的地形,如此密集的火力,一切技术、战术都失去了作用,任何挣扎都只是火雨中的舞蹈,别说直升机,就连试图弃机跳伞的飞行员都难逃厄运,刚跳出去就被高射机枪子弹打了回来。无法可想,无处可逃,至少三十架米-24在飞行员惊怒交迸的狂嗥中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消失在滚滚江流之中。 精简了将近一半的机群带着滔天怒火猛扑下来,火箭弹密如火雨,机炮扫射犹如水银泄地,草皮被大片大片的铲起,树木一丛丛的倒下,成功地伏击了苏军直升机群的华军甚至来不及发出 一声欢呼,就被炸得支离破碎,或者被机炮打得血浆四溅。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来不及发射第二发单兵肩射导弹,就倒在了阵地上。对空射击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和高射炮也被简易制导航空火箭弹逐一掀飞,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角色,瞬间逆转。 看着华军士兵成片的倒在自己短翼之下,为了逃避直升机的追杀甚至不顾一切的跳进峡谷之中,伊瓦戈大校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感。在纵情复仇的时候他又让顽强的华军用高射炮和火箭筒啃下了三架米-24,整个机群没了一半,而他现在连哈尔滨的边都还没有摸着!就算杀光了这些可恶的华军又如何?师长和博罗西洛夫将军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枪毙他的! 看看正逐渐远去的华军直升机,再看看远处那美丽的哈尔滨,伊瓦戈大校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搞砸了,全搞砸了!好好一次作战计划,让华军三十来架疯狂的直升机搞得一塌糊涂,损失过大的机群已经没有能力完成任务了,强行进攻哈尔滨,唯一的下场只能是全军覆没!但是推迟进攻,极有可能会对全盘计划造成极大影响,这个责任他扛不起! 是进,还是退? 大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半晌,他吐出一口闷气,从牙齿缝中挤出一道最简短的命令:“撤!” 第一一五章全线崩溃(三) 终于撤退了。 望着雷达屏幕上渐渐远去的苏联直升机机群,李洁缓缓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脸上掠过一丝难言的忧伤。 这次伏击是她临时策划的,时间紧迫,布置得也仓促,颇多漏洞,到底能不能成功,她心里都没底。幸运的是,她还是成功了,让苏联第45空降师尝到了开战以来最惨痛的失败,这条峡谷变成了直升机坟场,五十多架苏联直升机葬身于此,这个教训,足够让第45空降师记一辈子了。但是,参与伏击的部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直升机群所剩无几,近两个连的防空部队也在苏军机群的凶狠报复之下伤亡殆尽,这样的胜利,让她很难开心得起来。 “要是师主力在就好了。”她喃喃自语。当然,这不可能的,外蒙那一战,空中突击师主力损失很大,除了有数十架直升机被击落之外,还有大批直升机急需维修,气都不让他们喘一口,让他们马不停蹄的从内蒙赶回来参加哈尔滨会战,那简直是逼着他们去送死。她也明白这一点,怅然一叹,带队往回飞。还有更残酷的战斗在等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李洁这边取得了意外的胜利,第82摩步师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苏联人似乎打定主意要在第82摩步师身上找回补来,这个师刚一出城,苏-25强击机和苏-24歼击轰炸机就扑了过来。第82摩步师早有防备,防空导弹营和高炮团猛烈开火,一架苏-24和两架苏-25先后被打得凌空开花。但是苏-24投下的精确制导炸弹和苏-25发射的制导火箭也在用更快的速度给第82摩步师放血,防空导弹发射车和自行高射炮一辆接一辆的被打爆,变成一团团扭曲的剧烈燃烧的废铁,防空网很快就被撕开了。稍后,大批巡航导弹呼啸而来,准确的击中了公路,顿时隆隆爆炸如狂雷滚过,火光连成一团冲天而起,燃烧着的弹片、车体碎片以及火团抛向天空,公路变成了烈焰飞腾的火龙,第82摩步师的作战部队被整排甚至整连的抹掉。而作为前锋的装甲部队是苏军重点打击的对象,不光是苏-25强击机盯着它们不放,连飞毛腿导弹都一枚接一枚不要钱的砸下来!主宰陆地战场的钢铁巨兽面对来自天空的毁灭性打击,显得无能为力,尽管它们极力闪避,还是让膨胀开来的火光吞噬,狰狞的炮塔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翻滚着抛起十几二十米高,失去头颅的钢铁巨兽歪倒在一边燃烧着,连装甲都被烧化了,沿着车身流淌,仿佛是陆战之王愤怒、不甘的泪水。 空袭持续了整整二十分 钟才暂告一段落。当苏军撤走之后,幸存的第82摩步师官兵惊骇的发现公路已经被炸成了月球表面,车辆残骸和焦黑破碎的尸体散落得到处都是,惨不忍睹。这场空袭再明确不过的向每一个人传递着一个强硬的信号:任何人都别想走出哈尔滨一步,除了战俘和鬼魂! 师长愕然半晌,咬着牙下令:“离开公路!以小路多群前进,找到那些狗日的苏联数字化部队,干掉他们!” 参谋长叫:“可是,师长,我们没有多少坦克了!” 师长暴怒:“没有坦克就不打仗了吗!?别说没有坦克了,全师只要还剩下一个人,都要给我往五常打,摧毁他们的导弹发射阵地,摧毁他们的远程火箭炮阵地!再让那帮杂种从容的用远程火箭炮和短程弹道导弹攻击长春铁路,哈尔滨就要变成一座孤城了!” 参谋长神情苦涩。就算苏军暂时停止对长春铁路的打击,哈尔滨现在也变成孤城了。火车站已经被夷为平地,很多路段给炸出一个个池塘大的弹坑来,松花江大桥被空射巡航导弹腰斩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就算把铁道部队累死,没有一个星期也无法恢复铁路运输————他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吗?别忘了,除了铁力方向的三个集团军之外,苏军还有数个师的兵力正穿越原始森林地带,源源不断的从丛林中杀出,在满洲里方向,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苏联外蒙方面军的装甲洪流正倾泄而来哈尔滨现在就是滔天巨浪之中的一块礁石,随时可能被钢铁洪流淹没!他拉住暴怒的师长,大声说:“师长,撤吧!苏军的第二波轰炸很可能已经在半路上了,再加上苏联数字化步兵师的精确制导火箭炮炮弹的打击,就算把我们全师拼光,也打不到五常,更消灭不了苏联的数字化步兵师!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退入城区,跟苏军打巷战,把整座城市变成血肉磨坊,一点点的将苏军磨光!” 师长厉喝:“再说半个撤字我就————” 话音未落,一道光焰从天空中划过,接着是霹雳般的巨响,地面剧震,三百米外几辆还算完好的军车连同附近的士兵一起裹在烈焰飞石中抛起老高,再被扯成一堆碎片甩向四面八方。bm-30发射的被动制导炮弹,又是这该死的“龙卷风”!接着又是数道同样的光焰划空而过,巨响连连,以公路为中心,地面炸开一个个足球场大小的、火焰连成一片的方格,合金弹丸密如暴雨,处于方格之内的车辆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来不及隐蔽的士兵在声声惨叫中被弹丸雨钉入地面,整个人都给打烂 了,破碎的躯体溅起一蓬蓬血雾,惨烈之极。参谋长说得没错,第207数字化步兵师那无处不在的数字化步兵把公路盯得死死的,光是bm-30龙卷风式自行火箭炮的远距离精确打击就能叫第82摩步师寸步难行。这套打法柳维平运用得出神入化,在数次大规模演习中让红方吃尽了苦头却一筹莫展,现在苏联人也把这套打法用到了他们身上,虽然还比较粗糙,不像第一数字化步兵师那样无孔不入,却已经让第82摩步师血流不止。 盯着被子母弹打烂的车辆,师长眼中血丝纵横,脖子青筋突突直跳,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向军分区总部发报,请求撤退!我们回哈尔滨去,把哈尔滨变成苏军的绞肉机!” 话音刚落,残存的防空雷达部队就报告:发现六架苏军的超音速远程轰炸机正朝这边飞来,初步判断型号为图-22m! 来得好快! 苏军的传统一向如此,得势不饶人,咬定一个目标就不惜代价的强攻猛打,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直到敌军彻底崩溃为止,著名的“斯大林突击”就是这种作战思想的最完美的体现————在十次斯大林突击中,德军损失了四百万军队,战线被压缩两千多公里,数个盟国被踢出了战团。拿出可以战翻两次舰队的空中力量来对付一个摩步师,对苏军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在卫国战争中,他们还多次用鱼雷炸过德军的迫击炮阵地呢。幸运的是,三架ef-2000那矫健的身影也从摩步师头顶斜掠而过,扑向以君临天下的姿态杀向第82摩步师的苏军轰炸机群。看样子这些苏军战机一时半刻是过不来了,而军分区在接到第82摩步师的报告,知道反攻五常并不现实之后,也放弃了这一不切实际的作战计划,让第82摩步师抓紧时间撤退。 这道命令让第82摩步师幸运的避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就算是ef-2000挡住了苏军的轰炸机群,撤退也异常艰难。损失大的空一军现在已经拿不出足够的战机来为地面部队遮挡来自空中的致命打击了,空中长城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苏军战机顺着这个漏洞源源不断的杀来,把成吨的炸弹倾泄到华军地面部队头上。很快,一波图-16g高亚音速中程轰炸机就扑了过来。图-16是苏联生产得最多的中程轰炸机,总共生产了两千多架,还没有哪一种中程轰炸机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它能挂载九吨炸弹,时速接近一千公里,作战半径为两千三百公里,跟图-22m、图-95、图-160这三剑客比起来,这些数据多少显得有些寒酸,所以 早在六十年代中期,图-16就开始退役了,为更优秀的中程轰炸机让路,到八十年代后期,还在服役的图-16也就一百来架了。但是随着战争扩大,图-22m和图-95频频被华军防空导弹和空军击落,一向以浪费军事资源为荣的苏联战略轰炸机部队也开始大叫吃不消了,而新的轰炸机一时半刻又补充不上来,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学习土八路变废为宝物尽其用的本事,把封存在机库里的任由尘土覆盖的图-16拖了出来,简单的检查一下,换掉一些老化得太严重的设备,让它们去执行危险系数较低但强度非常大的轰炸任务,比如说轰炸华军地面部队,给予前线作战部队战术支援等等,这类任务危险系数并不高,但是强度很大,轰炸机被击落击伤的可能性自然就相当高,拿图-16去拼倒是挺合适。这是图-16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第82摩步师算是踩到了狗屎,第一次执行作战任务就撞上了头一次入华作战的图-16机群。 地面突然窜起千百道曳光流线,第82摩步师把一肚子闷气全发泄到了图-16机群头上,自行高射炮高射机枪疯了似的狂扫,防空导弹有一枚算一枚,实在不够,连单兵肩射型的都算上,一古脑的往天空砸!在狂飞乱舞的曳光流线中,一团火球轰然爆开,一架倒霉的图-16被第82摩步师给打成了筛子。但是,凶狠的“獾”也不是好惹的,领头的那架以高亚音速一掠而过,甩开了一枚飞向它的红旗导弹,电子干扰物放鞭炮似的一团团的爆开,箔片犹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第82摩步师的防空雷达屏幕马上被一个个跳动的雪白斑点占据,火力开始混乱,连通信都成问题了。满载着炸弹的图-16两架一组,呼啸而下,高阻航空炸弹纷纷从弹舱里滑落,被地心引力牵引着坠向地面。这些都是无制导炸弹,像这样的旧炸弹,在苏军军火库里堆积如山,所以苏军飞行员根本用不着在乎自己能炸中些什么,顺着公路一路盖过去就是了! 公路上落弹如雨,篮球场大小的烟焰争先恐后的腾起,一张由火焰、弹片、尘埃、毒烟组成的死亡魔毯沿着公路卷起,遮住了阳光,遮住了天空,遮住了生的希望。被它的阴影遮住的一切都悉数化为齑粉,只怕连鬼魂都不能例外。这段公路,注定要成为一条血路,一条死亡之路。第82摩步师的幸运之处在于第207数字化步兵师经验不足,在他们还没有离开城区太远的情况下就招来前线空军开始轰炸,要是他们有第一数字化步兵师那么丰富的实战经验,把第82摩步师放到五常附近再开打,只怕第82摩步师没有几个人 能活着回到哈尔滨。 经过数个小时的厮杀,第82摩步师顶住了苏联空军的狂轰滥炸,击退了苏联数字化步兵小队的袭击,终于在夜色降临之后回到了哈尔滨。此时,他们师的重武器损失了将近一半,取得的战果是击落了苏军八架战机,俘虏了五名苏军飞行员,击毙了十几名数字化步兵,仅此而已。这样的战果,让人大失所望,第82摩步师全师上下都抬不起头来,但是没有人能责怪他们,他们尽力了。 再晚一些,第16集团军也冲破了第45空降师机降步兵最后一个阻击阵地,先头部队接近了哈尔滨。而我们可爱的吉祥三宝,就是这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 第一一六章全线崩溃(四) “我的天,这还是美丽的北国明珠吗?简直就是炼狱啊!” 坐在一辆68式主战坦克炮塔上,望着正在夜幕之中翻腾的暗红火光,小广西发出一声惊呼。 这确实是炼狱。好多条巨大无比的烟柱裹着火焰冲上半空,形成一团暗黑发红的乌云,沉沉的压在冰城上空,并且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惊心动魄。几个工业区已经变成了火海,城郊一座煤矿可能是被凝固汽油弹击中了,堆积如山的煤被点燃,黑烟滚滚,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偶尔看到矿山爆炸时迸发出的强光不必到现场去看,我们这些老兵也能猜到矿区是怎样一幅炼狱般恐怖的画面:焦黑破碎的尸体、倒塌的建筑物、燃烧的矿井、被掩埋在地下的矿工绝望的嘶叫声、妇女和孩子的哭喊声这些我们在世界各个战场看过了无数次,早就麻木了,但当它发生在我们的国土的时候,我们还是感觉到了内心的刺痛。 没能将敌人挡在国门之外,这是我们这一代军人永远的耻辱。 山东叹了一口气:“图-22m、图-95、图-160,再加上射程达到几千公里的空射巡航导弹,在这些瘟神的翼刀之下,就算是四川、青海等腹地也没有安全可言啊。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随着战火蔓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城市将会变成这样的炼狱呢。” 小广西咬牙说:“这一切我们迟早都会十倍奉还的!将来要是打进了苏联境内,老子一定要将那些苏军飞行员和战略火箭军军官的脑袋砍下来,告慰惨死在他们轰炸之下的共和国军民!” 我苦笑着说:“别发狠了,进城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由于松花江大桥已经被炸断,过江进城可不容易,工程兵临时搭起了一座浮桥,但是质量似乎有问题,坦克开上去,整个桥身都弯了下去,我们只好把这辆坦克留在后面,等人都过去了,它再慢慢开过来。虽说有点不厚道,但总比它把浮桥压垮,大家一起掉进江里好。可就算是坦克扔后面了,在过江的时候还是有几名士兵差点掉进了江里,原因是渡口还有燃烧,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一个个眼泪长流,狼狈不堪。 夜幕下的哈尔滨一片繁忙和混乱,老百姓在军队的指挥下用尽一切办法撤离城区,民兵和消防部队四处救火,正规军则忙着修建巷战工事,一队队士兵,一辆辆坦克,在大街小巷往来调动,脚步声和履带声混成一锅粥,令人心里不安。苏军的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炮弹时不时落入城区,加剧了这种混乱和不 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炮声还有天边耀起的炮弹爆炸的火光更让每个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兵临城下的情景吧。 进城之后,我们从联络官那里得知,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正在铁力一线与苏联三个集团军激战,正且战且退,没让苏军占到什么便宜。这大概是这几天来我们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要是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也垮了,全被苏军赶进了城区,那哈尔滨军分区存在的时间也就进入倒计时了。 “但是苏联的迂回部队已经渗透到了城东部,用导弹和远程火箭炮切断了铁路,我们快要被苏军包围了!”联络官这样说。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它像一块巨石,压在我们心头,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小广西愤愤的一拳砸在坦克身上:“操,我们打的都是些什么烂仗!战争莫名其妙的爆发,数以万计的士兵还没懂战场是怎么回事就倒了下去,然后,我们莫名其妙的输掉了一场战役!老子都打了八年仗了,猴子倭猪双头鹰高卢鸡,挨个收拾了一遍,就没打过这么憋气的仗!” 对此我只能苦笑。谁能想到苏联这么狠,明明都只剩下半条命了,突然凶性大发,扑过来狠狠的咬我们一口!我说:“得了,别发牢骚了,吃饭去,你再怎么发牢骚也无济于事。” 小广西气鼓鼓的说:“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 这家伙,还真是小孩子脾气。我和山东硬把他拉向饭堂。当然,我们可不敢在饭堂里吃,领了饭就跑,那里人太多,很容易遭到攻击,轰一枚导弹下来可就全完了。 深夜,第16集团军主力和从大小兴安岭防线撤下来的守军也纷纷入城,大家都士气低迷,打了败仗,谁心里都不好受。很多部队一进城就径直往长春方向运动,也不知道是连夜撤退还是沿着长春铁路布防,反正车流人海的,整个城市都喧嚣不安。我们营倒是可以休息一下,裹着行军毯躺在空军基地的地下机库里,虽说空军基地早就被炸成了月球表面,但是地下机库还大致完整,供暖设备没有被炸坏,在里面休息倒也马马虎虎。可我们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各想各的心事。 沉默中,山东碰了碰我:“老大,在想什么呢?” 我说:“也不知道唐山现在怎么样了。哈尔滨戒备森严都被炸成这样了,唐山这样一座二线城市,肯定被炸得更惨吧?” 山东叹气:“是啊,没准连济南都被炸到了,整个北方,就没有一寸安 全的地方!” 一个排长插嘴说:“听说安安徽的芜湖空军基地也遭到了巡航导弹打击,幸亏正在空中巡逻的战机中队及时用远程空空导弹把巡航导弹给打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骇然。连江南水乡都遭到了巡航导弹轰炸,在失去战略激光武器和制空权之后,共和国的天空在苏联的远程战略轰炸机面前几乎形同虚设,他们空射巡航导弹爱往哪里飞就往哪里飞,谁也挡不住!这头死毛熊,真是个变态! 小广西神情有些愁闷:“也不知道我们广西会不会遭到轰炸操他妈的死毛熊,老子要抽熊胆汁吃熊掌,看他们还横不!” 山东说:“你还是先扛住它的打击,以免被它一巴掌拍扁再说吧!” 小广西眼睛一瞪,正要开骂,外面传来一个女声,似乎在跟哨兵争论着什么,小广西一骨碌跳起来,行军毯一扔,跑了出去。我和山东耸耸肩,也跟了出去,这只猴子被人拧耳朵始终是我们最爱看的保留节目。 来的果然是李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宿营地是地下机库的,一路找了过来,想看看小广西,可是哨兵不让进,气得她跟哨兵吵了起来。小广西风风火火的冲过去,把哨兵撸到一边,笑嘻嘻的叫:“李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难道你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李洁一手揪住他的耳朵,先往左拧三圈,再往右拧三圈,疼得他直咧嘴,哀哀直叫:“我没有长千里眼顺风耳,但是你去到哪里都是鸡飞狗跳,只要不是双袭又瞎的一级残废,都不可能不注意到你!”拧够了才松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广西,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小广西嬉皮笑脸,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李洁不放心,伸出手去捏捏胳膊捏捏腿,生怕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捏得小广西咭咭直笑,他最怕酸了。 我咳嗽一声:“你们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影响啊,毕竟里面可以两三百号人正在休息呢。” 李洁俏脸一红,小广西却眼皮一翻:“关你鸟事!”双手搭成喇叭形对着地下机库吼:“里面的人听着,老子正在跟未婚妻打情骂俏,有兴趣的可以出来看看!但是记得要买门票,八十元一票,不提供半票服务,拒绝赊欠,谁敢先看戏后补票,洗澡捡肥皂的时候最好给我当心点,哥哥我最爱摘刺栗玩了!” 机库里那叫一个静啊,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小广西嚣张的叫:“没有吗?就没有一个人想出来 看看的吗?不看可别后悔·哎哟!”他只顾着自己威风,丝毫没有留意到李洁的脸已经红到脖子去了,一记化骨绵掌狠狠的抽在那颗脑子里的想法总是跟这个次元不大一样的脑袋上,打得小广西直往前栽。李洁的脸绷得紧紧,瞪着他叫:“你作死是吧?再嚷,再嚷一句我听听看!” 小广西委屈的眨巴着眼睛,不吱声了。一大群好事之徒起哄:“不能让她骑到你的头上,扑倒她!扑倒她!” 小广西快速的眨着眼睛:“他们叫我扑倒你哦!我是扑呢还是扑呢,或者是扑呢?” 李洁手往腰间一叉:“你试试看!” 一般情况下,李洁发飙了小广西都会把尾巴夹起来的,但是这次不同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在李洁失声惊呼中猛窜出去,一把将李洁扑倒!而我们也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扑倒在地,下一秒,一道光尾从我们头顶飞过,五百米外腾起一大片莲花状橙黄的火光,十三层高的大厦像个大鞭炮一样炸得粉碎,墙体碎片飞上半空,陨石风暴般落向半径数百米之内,巨响如雷!其中几块就落在我们附近,摔得粉碎,尖锐的渣子碎屑弹片般飞溅而来,打到哪里哪里就迸出一道血线。我们用手撑着地面,让胸口跟地面保持一点距离,要是直接趴在地面上,透过地面传递过来的震波很可能会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的。直到这场陨石风暴过了,我们才站起来,望着正在燃烧的楼房残骸,说不出话来。 山东说:“又是飞毛腿b!那帮王八蛋,能不能玩点新花样?” 大家默然。这段日子,相信每一个哈尔滨人都对飞毛腿这个狰狞的名词再熟悉不过了。为了填补ss-23被销毁之后,地面部队出现的远程打击力量的空缺,苏军重新翻出了封存在仓库里等待销毁的飞毛腿导弹,以平均一天四十到六十枚的速度发射,给共和国带来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刚才那雷霆一击,就是飞毛腿b的杰作。 防空警报拔地而起,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尖锐凄厉,广播里传出播音员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城中军民请注意,城中军民请注意,发现大批苏联战机正朝哈尔滨飞来,初步判断,图-16轰炸机多达一百二十架,请全城军民马上进入防空工事,作好应对空袭的准备,防空导弹部队和高炮部队作好迎战准备,苏军此次轰炸重点是” 仅图-16轰炸机就多达一百二十架! 如此恐怖的数字让我们为之骇然。真的,自从二战结束之后, 就再也没有看到如此庞大的轰炸机群了!就算图-16已经过时了,不值钱了,被击落了也不心疼,也不必一下子甩出这么多来吧?这帮王八蛋,他们不是想轰炸,而是想要把整座城市从地图上抹掉啊! 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峻得多,除了庞大的轰炸机群之外,苏军还派出了更为庞大的运输机群,伊尔-76、安-12、安-22、安124在远东地区能飞得到的能扔伞兵的运输机全来了!这个规模空前的运输机群运载着一万一千名苏联伞兵,五十辆t-64坦克,一百七十辆bm-2伞兵战车以及大量装备物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为了给这个规模空前的轰炸/运输机群护航,苏联前线航空兵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米格-21逼s、米格-23、米格-25、米格-27、米格-29、米格-31、苏-15、苏-17、苏-22、苏-24、苏-27呼啦啦的一口气来了好几百架,搞得好像是在举办苏联的战机展览一样。数量庞大的护航机群将会把华军可能出现的歼击机和截击机通通淹没,图-22m用反辐射空对地导弹干掉华军暴露出来的防空雷达站,图-16机群按着各自的任务名单分片包干,压制、摧毁哈尔滨守军的防空火力网,摧毁可以生产出枪支弹药等各种军用物资的一切工厂,削弱哈尔滨守军的战斗力,等炸得差不多了,苏联伞兵部队马上在榆树镇至平房区一线空降,建立阻击线阻击试图突围和试图增援哈尔滨的部队,与航空兵相互配合,从空中到地面,彻底隔绝哈尔滨与长春的一切联系,把几十万华军堵在这座孤城里,等待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友军穿插到位,形成铁壁合围,聚歼这数十万大军,一拳就打趴沈阳军区! 不得不佩服奥加尔科夫的魄力,一出手就是一场苏德战争结束之后不曾再有过的大包围大歼灭,而北极熊,也确实有这样的胃口和牙口。美中不足的是外蒙方面军在满洲里遇上了韩枫这个难缠的对手,迟迟没能拿下满洲里和呼伦贝尔,顺着馁满公路席卷而来,不然的话,这个包围圈将更缜密,更牢固,插翅难飞。 北国之都,大难临头。 第一一七章全线崩溃(五) 夜空突然迸出道道血痕,图-22m发射的反辐射导弹火流星般划空而过,呼啸而下,随即,城里腾起一团团螺旋着的火光,爆炸巨响震撼着这座城市,数台车载雷达被遁着雷达波扑来的导弹打个正着,车体开出一个火焰狂喷的大窟窿,雷达天线被扯成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儿,箭雨似的射得到处都是。借着爆炸的火光,我们看到,庞大的机群像一团裹着狂风暴雨的乌云,遮住了半边天,隆隆轰鸣着朝哈尔滨扑来,“乌云压城城欲摧”,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场面吧?只不过李贺诗中那种华丽的场面完全是用人堆出来的,而我们要面对的,却是一片由钢铁拼凑而成的阴云! 嘶————嘶———— 十几枚照明弹从苏军轰炸机的弹舱里甩出,降落伞打开,照明弹悬在天空中剧烈燃烧,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把哈尔滨照得亮如白昼。这些照明弹应该是以镁为燃料的,燃烧时发出亮度极强的白光,肉眼直接看过去,只一眼,你的眼睛就花了!但是在下一秒,白光被染成了病态的嫣红,哈尔滨城每一个角落都传来可怕的呼啸声,仿佛平地刮起了时速六千公里的狂风!灼热的气浪喷薄而出,一丛丛的火龙近乎笔直的冲向天空,防空导弹部队开火了,而且一出手就气势不凡,防空导弹的尾焰在空中迤逦,火树银花一般,绚丽中带着死亡的阴森,直扑苏军机群!苏军虽然一开始就打掉了我们好几辆车载雷达,但是更多的雷达直到机群逼得很近了才突然开机,指引导弹暴起发难。这一下,充当敲门砖的图-22m也只能凭着它惊人的高速狼狈而逃了————导弹实在太多了! 这还不算什么,二十几辆分布在全城各个位置的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也开火了,嫣红的天空被打成了紫红色,低垂的铅云被烤成了铁水状,203毫米口径火箭弹直冲苍穹,在万米到数千米高空中爆炸,大团头发丝粗细的纤维丝从中飞扬而出,漫天飞舞!而与此同时,苏军投掷的第一轮航空炸弹也带着让人毛骨耸然的尖啸声一头撞中了地面或者建筑物! 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法形容此时的情景,爆炸闪光如雷光,爆炸巨响如霹雳,天空中,地面上,甚至地下,黑红色的死亡之花竞相绽放,烈焰砂石直冲苍穹,天空在破裂,大地在破碎!即便我们躲在地下机库里,也能感觉到这种毁天灭地的威力,每一枚航空炸弹砸落,地面都在剧烈震动,灰尘沙沙的往下掉,地下机库中浮尘弥漫。我是最后一个躲进地下机库里的,也正因此,我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有四架飞得好好的的苏军战机机身突然像圣诞树一样闪起星星点点美丽的光芒,喝醉酒似的一头栽了下来。它们像是开了个头,接着,又有一架图-16和一架苏-24跟着往下掉,飞行员应该在拼尽全力挽救他们的战机,可惜,这些倒霉透顶的战机很不幸处于下风口,沾了一身碳纤维丝,就连发动机都吸进了不少,这些玩意在高温和电流的作用下熔化再重新凝固,变成石墨吸附在飞机身上,一个个电路就这样被烧坏了,飞机还能正常飞行才叫见鬼! 防空炮火也非常猛烈,放眼望去,天空已经被高炮炮弹爆炸产生的火球塞满了,高射机枪扫出的曳光流弹在空中穿飞,如同一支支光箭,蔚为壮观。如此猛烈的炮火,苏军想要全身而退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在各种防空利器的咆哮中,很多战机被击中,不是被大卸八块就是爆成一团火光,铝合金碎片飞溅如雨。而苏军机群投下的炸弹同样将一个个街区一个个防空阵地淹没在火海之中,钻地炸弹钻进防空工事内部爆炸,将里面的一切通通掩埋;集束炸弹在防空阵地上空爆炸,子弹药将阵地上的一切活物钉入地面,打得血肉狼籍;凝固汽油弹把大大小小的火团抛向高空,被这种炸弹密集轰炸的区域仿佛变成了岩浆湖,很难再在那片炼狱中找到一个活物了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切削着我军防空部队士兵和民兵的血肉之躯,而我军射出的高射机枪子弹也无情地撕裂每一个跳伞逃生的苏军飞行员的身体,一团血雾爆炸似的喷溅而出,几块带血的降落伞碎片怅然落下,这就是一名苏军飞行员所能留下的所有东西了!血与火,爱与恨,求生的本能和死亡的绝望,充塞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地面上的我军士兵,还是高空中的苏军飞行员,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下一秒!面对这样的恶战,我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寒意。太可怕了,我当兵这么多年,大仗小仗打了几百场,可是如此可怕的轰炸,还是头一回遇到! 又一架米格-21逼s战机由于发动机吸入了碳纤维团,冒出浓烟摔了下来,而且好死不死正好摔向空军基地————我们的头顶!我顾不得再看下去了,几乎是以光速冲入掩体里! 轰! 一个狂雷在我们头顶炸开,震得我们眼前金星狂飞乱舞,几乎呕血,那架倒霉的米格-21逼s战机在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油箱燃料和挂点上的导弹猛烈爆炸,火光此起彼伏,机体碎片带着燃烧的汽油溅起一两百米高,没有哪一国的烟花能如此绚丽、炫目!只是我们快被 震死了而已。 小广西一手紧抱李洁,一手揉着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对着我的耳朵吼:“老大,北极熊到底想干嘛?把哈尔滨从地图上抹掉吗?” 他吼得声嘶力竭,可是在我听来,他那声音比蚊子哼哼威风不了多少,连蒙带猜,好不容易才搞明白他的意思,吼了回去:“他们做梦!想拿下哈尔滨,没那么容易的,不死个几万人那是休想!” 山东作狮子吼,山东大汉中气就是足,那爆炸巨响海啸般一浪接一浪的撞击着我们的耳膜,我们居然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要是每一座城市都这样打法,苏联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们每一座城市都被打平了!” 小广西说:“没事,将来我们反推回去,依葫芦画瓢炸平他们每一座城市就算扯平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们这里还能开开玩笑,哈尔滨军分区司令部则是乱了套。这次轰炸来得太猛烈了,哈尔滨军分区在很短时间之内击落击伤了苏军不少于三十架战机,这样的损失足够在欧洲一个准一流军事强国中引发一场地震,可是苏军似乎不当一回事!轰炸机群来了一波又一波,哈尔滨弹落如雨,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就连地下防空工事,也被钻地炸弹钻穿,数百名军民蒸发在那团黑红色的火光之中。军分区司令部每一个人都当两个人在用,指挥调度防空力量,掌握好预备队,哪里形势危急就把预备队及时顶上去。跟柳哲、萧华这些攻击成性的猛将不同,吴崇文这位名字就透着几分儒雅的少将并不擅长进攻————从第82摩步师那次徒劳无功伤亡惨重的反攻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但是心思缜密,为人谨慎,是一流的防御战专家,在他的指挥下,被苏军轰炸机炸得破破烂烂的防空火力网一次次重新组合,黑洞般吞噬着苏联前线空军的精锐力量。不过,陆军对空军是非常被动的,防得再好,也一样处处被动,拼了这么久,他都快崩溃了,言行举止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儒雅斯文,多了几名兵痞子的凶狠: “什么?道里区一个防空导弹连全军覆没?见鬼,不是叫他们打完了赶紧撤进附近的防空工事里吗,怎么还会被苏军炸清光!别解释了,赶紧让三营二连顶上去,那个位置非常关键,一旦出现空白,整个火力网都完了!” “道外区民兵军火库跟苏军特种部队发生交火?有多少人?什么,不到两个班?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给你一个120迫击炮连,两辆自行高射机枪,限你在三分钟之内将那股虎 口捋须的特种部队给我灭了!” “楚大明,别找我叫苦了,再怎么叫,我也变不出人手和防空导弹来给你,给我咬牙撑住!拼赢了老子请你喝酒,要是让苏联轰炸机把直升机机库炸了,你也别来见我了!” “什么?苏军在哪里空降你大声点!电磁干扰实在太严重了,我听不清楚!” 战机瞬息万变,叫人应接不暇,就算有大量的先进设备作辅助,想要在如此纷繁杂扰的情况下作出准确的判断,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整个司令部的参谋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当两个人用!苏军已经往哈尔滨城区乃至周边地区扔了一千多吨炸弹,炸了个天崩地烈,烈焰冲天,城区一片火海,军民死伤惨重,但是在防空部队的奋力还击之下,苏军没能摧毁发电站、军火库、粮库、自来水净化工厂、通信中心、指挥中心等重要目标,轰炸的效果果没有他们预想的好。但是吴崇文少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至于那个趁着大轰炸进入高潮之际扑向榆树镇和平房区的苏联运输机群,他已经鞭长莫及,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驻守在这一咽喉地带的部队能顶住苏联伞兵的冲击,或者空一军及时赶到截住苏联运输机群! 现实永远比理想要残忍得多。在大轰炸过去的三个小时之后,我们接到一个噩耗:榆树镇和平房区已经被苏联伞兵攻占了!倒不是说驻守这两地的军队消极避战,他们都尽力了。苏军先是以图-22m开路,清理掉了榆树镇和平房区的防空雷达和防空导弹阵地,接着展开毁灭性轰炸,守军损失极其惨重,而苏联伞兵也极为疯狂,顶着满天乱窜的高机子弹三百米低空跳伞,图-22m和图-16的炸弹还没有扔完,一支数量可观战力强悍的伞兵部队已经在防线外围集聚起来,跟着滚动的火墙往守军阵地猛冲!守军用所剩无几的重型装备顽强抵抗,给苏联伞兵造成不小的伤亡,而苏联伞兵也吃错了药似的,没有任何战术,都是血肉开路,直插核心阵地,在轰炸中损失过大的守军抵挡不住如此疯狂的攻势,被赶出了阵地,随即比蝗虫还密的苏联直升机群吞噬。 作为扼守铁路和公路的要冲,华军不可能不知道榆树镇和平房区失守意味着什么。苏联伞兵还没有站稳脚,附近的守军就从四面八方不顾一切的压了过来,而且来的大多是摩托化部队,坦克多达上百辆,这样的机械化部队,是任何一支伞兵在野外作战的时候都不愿意遇到的。但是,如果头顶有数十架武装直升机 ,十几架轰炸机罩着就另当别论了。那是一场残酷得令人发疯的血战,率先把空地一体战术应用到战争中的沈阳军区部队遭到了空地一体火力的残酷绞杀,炸弹追着他们炸,直升机盘旋在坦克部队上空,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密如火雨,拼死反攻的部队不管冲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火海,坦克被打成了废铁,冲锋的士兵变成了成堆的尸体。可即便是这样,第40集团军一个团仍然把苏联伞兵赶出了榆树镇,只不过,当他们将最后一名苏联伞兵赶出阵地的时候,一个团剩下的人已经不足一个营了。气都还没有喘匀,苏军伞兵部队又在直升机和轰炸机的掩护下再次冲了上来,而接应那个团的其他部队都遭到猛烈轰炸和直升机的凶狠攻击,根本就过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边打得炮火连天。强大的空中优势让攻守双方的角色发生了逆转,敌后空降的苏联空降兵越打越多,而据守阵地的华军士兵越打越少。 三个小时之后,榆树镇的火海中响起了嘹亮的口号声,浑身灼伤,衣服被弹片划成了一堆碎布片的华军士兵拆坏了一发子弹都没剩下的步枪,装上刺刀跃出掩体,朝着着在坦克的掩护下冲过来的苏军,那是这个团发起的最后一次冲锋。 榆树镇和平房区的失守,意味着哈尔滨通往长春的铁路和公路都被切断了。苏军从四面八方向哈尔滨涌来,哈尔滨已经变成一座孤城,就连这座孤城里也是枪声四起,苏军特种部队正在不遗余力的搞破坏和制造混乱,整条战线面临着全线崩溃的危险。现在摆在华军面前的路就两条,要么不顾一切反攻榆树镇和平房区,以尸山血海的代价夺回这两个地区,打通跟长春之间的联系;要么就离开公路和铁路,趁着苏军的包围圈尚未合拢赶紧突围,先保住这几十万大军再说!以华军的性格,他们极有可能会选择第一项,重新打通跟长春的联系,在哈尔滨血战到底,如果是这样,那奥加尔科夫和博罗西洛夫他们会笑得很开心的。 但一向喜欢以愚弄两军将领的智商为乐的战争之神没让他们的好心情持续太久。他们的战略固然高明,把苏军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着着领先,让华军疲于应付,尤其是让机械化部队穿越原始森林,绕过大小兴安岭防线这着险棋,更是令人惊叹。但是问题就出在这着险棋上。他们低估了一个绝对不容轻视的对手。那位正指挥a集团军与苏联三个合成集团军杀得血肉横飞的对手没有柳维平那么多耀眼的光环,不像柳哲那样凶名昭著令人股栗,他的名气甚至没有韩枫大,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只要被他捕捉到战 机,等待敌人的,将是一场噩梦。 现在,他要走向前台,开始导演这场高潮迭起的恐怖大作了。 第一一八章危局 “苏军在榆树镇至平房区空降,第40集团军的后卫部队和哈尔滨军分区卫戍部队反击失败了,长春-哈尔滨所铁路公路都被苏军切断了!” 作战参谋拿着一份刚刚破译出来的电报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年轻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苍白。而这份电报的内容,让指挥部所有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萧华中将抢过电报,一字字的看完,手微微颤抖,低声说:“果然如此老毛子,你们的传统一点都没变啊,稍占上风就强攻猛打,气都不让对手喘一口!” 远处,隆隆炮声滚雷似的传来,地动山摇,a集团军两个精锐的机械化步兵师正利用地形节节抵抗节节后退,抵挡着苏军三个合成集团军雪崩海啸似的进攻,而第40集团军主力和a集团军一个摩步师正顶着苏军的轰炸快速撤回哈尔滨。但是撤退并不顺利,不断的苏军从山林之中钻出来,企图切断公路,打退一波又来一波,没完没了,再加上空军和数字化步兵的配合,这些在丛林沼泽中挣扎了好几天,跟野人似的的苏军穿插部队给第40集团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最糟糕的是,卫星侦察的最新结果显示,最多只要三四个小时,苏军那多达数个师的穿插部队就能彻底摆脱丛林的束缚,截断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的退路,与正面强攻的第15、第29、第45合成集团军前后夹击,将这两个集团军包围歼灭了! 偏偏,在这要命的关头,苏军又在榆树镇和平房区实施了大空降! 哈尔滨,危如叠卵。 萧敬扬咬牙说:“就算让他们空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一次空降能投送多少伞兵?只要我们能集中兵力,不怕牺牲,踩都能把那些伞兵活活踩死!” 萧华神情沉重:“不要小看苏联的战略投送能力!以苏联空军运输机部队的实力,将一个齐装满员的空降师包括大量坦克投送到北京,只需要六百架次,哈尔滨离苏联那么近,空降的效率更高,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至少在榆树镇-平房区一线投送了一万二千到一万三千名伞兵,一个坦克团,一个甚至两个asu-85坦克歼击车营,以及六十到八十辆辆co-120自行火炮和十五辆以上的bm-25型远程自行火箭炮,这是一支异常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陆军航空兵和空军的配合,完全可以将五倍甚至之敌死死堵住!苏军这次大规模空降,等于把绞索套到我们脖子上了啊!” 何燧参谋长头疼万分:“先别想哈尔滨了,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撤离铁力战场,我们和第40集团军都要被苏 军包饺子啦!” 萧华中将又露出了那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骇人的微笑:“想抄我后路?有那么容易么!老萧,命令第133、第134步兵师作好脱离战场的准备,数字化炮兵旅将用精确制导炮弹狙击苏军的装甲部队,为他们争取时间,但是数字化炮兵旅必须在苏军轰炸机群赶到之前停止炮击并且撤退,所以能争取到的时间有限,你们必须抓紧时间!” 萧敬扬应了一声,声音沉闷。仗打成这样,这位王牌集团军的军长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萧华中将再次看了一眼地图,从牙齿缝里挤出一道命令来:“所有远程自行火箭炮全部换装燃烧弹,等候命令!” 何燧蓦地瞪大了眼睛,打了个冷战:“你你想干什么?” 萧华中将狞笑:“烤熊掌!” 接到命令之后,第133、第134步兵师交替掩护,迅速撤退。这两个师把自己的侧翼保护得很好,苏军数次迂回包抄都让他们撞了回去,只能正面强攻,所以直到现在他们的后方都很安全,又是全机械化,撤退起来比较顺利。苏军正杀得性起,看到这两个师要撤退,哪里肯放过他们,攻势越发的凌厉起来,坦克像是缺堤的洪水滚滚而来,似乎要将大地淹没,而苏军的强击机群也蜂拥而来,倾泄而下的火箭弹和燃烧弹将围着这两个师爆炸,炸起一道道火墙。 三架歼十和六架ef-2000及时出现在天空中,空空导弹密如箭雨,朝着穷追猛打的苏联强击机群怒射过去,当即将数架苏-17和苏-25打成了一堆燃烧着的破碎铝片。但是可恶的米格-29随即加入战团,而且还是米格-29家族中最难缠的米格-29m,一场激烈的空战爆发了。大家都是中型/轻型歼击机,都以机动性见长,轻灵飘逸,其疾如风,数种代表着世界最高水平的轻中型歼击机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碰撞,一开始就打得火花四溅。 “该死的台巴子,不好好守着你们的海岛,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米格-29m中队的队长罗申少校喃喃咒骂着,战机轻盈的作了一个滚桶式旋转,与一枚从五点钟方向射来的蝰蛇ii中短程空空导弹擦身而过。法国原装出口的ef-2000战机发射华国导弹专家呕心沥血研制而成的蝰蛇导弹?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想到自七九年之后,台海两岸日益频繁的军事交流就该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本来,法国向台湾出口大批ef-2000-5是极严重的事情,这次军售已 经踩到华国的尾巴了。奇怪的是当时华国一声不吭当没看到,害得法国白白担心了一场。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这批战机交付完毕之后,华国还秘密派出专家,帮助台湾空军破译了ef-2000战机数据总线的原代码,台湾空军得以顺利地将aim-7和aim-9空空导弹整合到ef-2000身上,这使得法国人大为愤怒:他们原本打算在武器系统上狠狠宰台湾一刀的。要是没有南亚战争,这一刀阿三会先挨上,各种改装和开放原代码前前后后宰了阿三二十四亿,比俄罗斯用一艘二手航母宰了阿三近三十亿还狠,这就是江湖中无人不知的“幻影之刀”,可是碰上了爱管闲事的熊猫,“幻影之刀”不管用了。当时大家都怀疑熊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居然帮自己的死对头增强战斗力,现在,大批ef-2000挂着蝰蛇导弹出现在战场上,大家才总算明白,原来这两货早就穿同一条裤子了! ef-2000是一代名机,蝰蛇导弹同样是凶名昭著的空中杀手,两者整合在一起,威力倍增,米格-29m在它们面前还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是和平得太久了的台湾空军飞行员显然还没有适应如此激烈的空战,没有发挥出最佳的状态,就拿这一击来说,如果那名飞行员能沉住气,多盯稍几秒钟就能咬住罗申少校的六点,咬六点攻击的成功几率可比五点要高得多!一击不中,可不只是浪费一枚昂贵的导弹的问题,罗申少校连续几个高过载机动动作,反过来咬住了那架ef-2000的后半球,两枚aa-10接连射出!那架ef-2000竭尽全力规避并且大团大团的抛出热焰诱饵,甩掉了其中一枚,但是第二枚还是在飞行员的惊叫声中一头扎入机体,轰一声将这架战机炸得碎片乱飞!幸运的是,一朵伞花在飞机爆炸之前弹射了出来。 “不自量力。”看着那朵悠悠飘落的伞花,少校轻蔑的对对手作出了绝对称不上客气的评价。在他眼里,台湾当局这是自寻死路,以台湾那点军事实力,放在东南亚也许可以算是一号角色,但是跟苏联相比,台湾什么都不是,随便一根小指头就能将他们捻碎!台湾当局最好的选择就是坐山观虎斗,让苏联把大陆打得七零八落,再在北约甚至东瀛的支持下实施他们几十年来天天挂在嘴边的大反攻,就算不能席卷全国,至少席卷广东福建,建立一个新政府跟北京分廷抗礼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再得到苏联的支持,与北京划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帮家伙居然站在死对头那一边,与苏联为敌,那就是自寻死路了!不可理喻的华国人,他们的脑组织跟地球人真 的不一样! 一团火球在米格-29m中队中间爆开,一枚蝰蛇ii从那架倒霉的米格-29m左翼擦过的时候自爆,当场将这架战机报销,用一团桔红的火光向罗申少校宣布:台湾空军并不是弱者,国军空军在抗战中以老旧的双翼战机对抗不管数量还是质量都占绝对优势的倭奴空军的勇气没有丢! 空中打得翻翻滚滚,地面同样杀得火光四起。苏军的强击机群被挡住之后,那个该死的数字化炮兵旅又冒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汹涌而来的苏军装甲集群,喷出大团烟雾和火光,一排排激光制导炮弹轰然而出,飞越战场,在侦察兵的制导下准确无误的撞在苏军坦克身上,顿时地动山摇!苏军坦克的前装甲是出了名的坚厚,不好打,为求一击必杀,把坦克和坦克兵一并干掉,数字化炮兵旅发射的都是紫铜穿甲弹————连防护能力世界第一的乔巴姆装甲都挡不住四千多度高温的紫铜液的烧蚀,苏军坦克就更不用说了!道道光焰扫过战场,苏军坦克群中间,火球一团接一团的爆开,腾空而起,用155毫米重炮打坦克,这种铁锤砸蚊子的事情也就华军做得出来,而且弹无虚发,势不可挡的坦克群在数字化炮兵旅的精确点杀之下变成一堆堆熊熊大火,炮塔蹦得到处都是。十分钟不到,苏军就有至少七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被报销了,这样的损失,即便是皮糙肉厚的苏军也感觉到一阵割肉般的痛楚。但是这头笨熊就算撞上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它只会发狠的朝着墙壁猛撞,直到把墙壁撞穿! 轰轰轰轰轰! 苏军庞大的重炮群集中火力,朝着数字化炮兵旅的大概位置猛轰。数字化炮兵旅配置得很散,一公里的正面往往最多只放四辆自行火炮,行踪飘忽不定,苏军的炮兵雷达很难锁定这些自行火炮,干脆就来个以数量制质量,根据炮弹中段弹道推算出77c式自行火炮的大概位置之后集中几十辆上百辆大口径自行火炮、牵引式火炮甚至自行火箭炮朝那个方向猛打乱砸,一轮炮击过去,就要制造出一道长五百米宽四百米的,炮击的密度够了,精确度不足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如果炮击区平均一平米摊上一发炮弹,一切都炸成粉了,哪里还存在什么精确度不足的问题!在几乎将天空的云朵震散的巨大轰鸣中,大片大片的树林淹没在一丛丛的烈焰飞砂之中,不复存在。 在数字化炮兵旅指挥部的战术屏幕上,一个接一个光点黯然消失,每一个光点的消失,都意味着一辆77c式自行火炮在苏军的疯狂炮击之下变成了一堆碎片。 旅长重重的咬住了嘴唇。 在苏军装甲部队指挥部的彩色战术屏幕上,光点往往是三三两两一起熄灭。可恶的数字化炮兵旅,遭到如此猛烈的炮火压制依然没有停止炮击,相反,炮火更猛了,他的装甲部队正径直朝着烈焰翻滚的火墙冲去!这位脾气不大好的指挥官怒吼:“联系炮兵,让他们加大炮击力度,一定要将华军的炮火压下去!该死的,这才多久啊,我就有一个装甲团被活活打残了!” 狮子吼一出,效果立竿见影,成群的炮弹火雨流星般从天际嘶嘶旋转着飞坠而下,不过目标不是数字化炮兵旅,而是数十公里之外,正在一边跟苏军穿插而来的阻击部队恶战一边撤退的第40集团军主力!大地颤抖,烈焰、弹片、飞溅而起的砂石,海啸般沿着公路一环环的推进,将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撕扯成碎片,或者烤成一截炭柱!203毫米自行榴弹炮炮弹的威力尤为惊人,当这些炮弹从天空中飞过的时候,感觉就像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开,一发炮弹下来,烈焰沙尘混合而成的火柱冲起三四十米高,流火飞溅,路面多出一个三四米深的大坑,跟遭到陨石撞击似的!幸亏第40集团军都是离开公路,沿着公路两边运动,兵力配置也分散,否则遭到这样的炮击,损失绝对是惊人的。 尽管这轮炮击没有给第40集团军造成太大的伤亡,苏军还是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因为这隆隆炮声意味着迂回部队主力已经穿插到位,马上就能看到近乎无穷无尽的装甲部队猛虎出笼似的从丛林中冲出,横扫第40集团军和a集团军的后方,完成对这两个集团军的包围了!对,这激动人心的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丛林里,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a集团军和第40集团军,十几万精锐,即将成为屠宰场上待宰的猪羊。 不过,对于谁宰谁这一严肃的问题,萧华中将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此时他正站在一座小山山顶上,用望远镜观看着火流星划空而过的瑰丽场面,啧啧称赞:“不愧是大炮兵主义的先行者啊,这气势,这炮击密度,堪称世界第一” 感叹了一番之后,他才对着对讲机,淡然下达命令:“坐标xxx,火箭炮群集火齐射!让那群喜欢钻林子的北极熊感受一下你们的热情!” 第一一九章破军 无声炸药被引爆,一排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树身上爆起团团白花花的木屑,轰然倒下,原本茂密的树林中又多出了一片空白。苏联士兵欢呼着冲上去砍削树木,用无声炸药将粗大的树身再次炸成合适的长度,然后工程兵开着工程车上来用树枝树干铺出一段笔直的路段来,大家配合得极为默契。这些家伙似乎有用不完的劲,胜利的希望鼓舞着他们,这群人形公熊装炸药的装炸药,抡斧头的抡斧头,从早干到晚都不用休息,饿了胡乱吃点单兵口粮,渴了喝几口清冽的山泉水,体力实在不支了,灌两口伏特加马上又生龙活虎了。他们当中肯定有不少是来自西伯利亚的伐木工人,对于砍树铺路这一行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在他们的努力下,一条条贯穿丛林的公路出现在密林之中,而多达四个师的苏军精锐正是沿着这些新开辟出来的公路快速绕过华军的大小兴安岭防线,直插华军的大后方! 不得不说,苏军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跟二战初期德军装甲部队从寒冷的阿登森林迂回到马奇诺防线后方,一举击溃法军主力的战略行动不相上下,堪称战争史上的奇迹。苏军的保密工作做得是如此的出色,让陈列在这两道防线上的华国边防军几乎一无所知!如今图穷匕现,丛林边缘就在眼前,再保密已经不可能了,也不必再加以保密,所以苏军的行动变得嚣张起来,几乎是大张旗鼓的行进、修路,丝毫不担心遭到华军的攻击此时华军主力要么被困在了哈尔滨,要么正遭到兄弟部队的猛殴,哪里还有余力攻击他们!他们没去找华军的麻烦就算他们祖坟冒烟啦! 后方传来隆隆炮声,排排火球从天空中闪划而过,随即,地平线尽头迸开团团闪焰,天空被爆炸的强光照亮,十分壮观,那是数个重炮团猛烈开火才能营造出的壮丽画面。苏联士兵士气更盛,政委趁机在一边给他们打气:“士兵们,再加把劲,我们马上就能冲出这该死的丛林了!美丽的哈尔滨在等待着我们,长春、沈阳、大连这些富裕的大城市在等待着我们,还有几十万华国自诩世界第一的士兵在等待着我们!咬咬牙,克服眼前的困难,我们马上就能冲出丛林,用刺刀帮这个老是给我们制造麻烦,忘恩负义的国家放血了!” “乌拉!” “乌拉!” 政委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在士兵们中间激起一阵欢呼,那些浑身上下被树枝划得鲜血淋流,体无完肤的公熊们斧头抡得更快,更猛了。这几天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下辈子的苦头都吃完了,不就是为了建立赫赫战功,扬名立万吗?就差最后一 步了,此时还不玩命,更待何时!士兵们的狂热又反过来影响了政委,这些文弱书生把雪白的手套丢到了爪洼国,撸起袖子,和士兵们一起喊着口号使出吃奶的劲把陷进烂泥里的车辆推出来,或者背着沉重的弹药摇摇晃晃的跟士兵们一起往前走,把自己的车子让给了受伤或者身体不适的士兵。苏联红军原本强悍锋锐的灵魂在他们身上复活了,撇开被记者们恶意炒作的特权和贪污问题,苏联红军仍然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他们强横之极的力量,他们堪比钢铁的意志,他们嗜血好战的本性,无一不令人胆寒,一旦他们认准了目标,几乎没有什么拦得住他们。 轰轰轰轰轰轰! 十几道长长的火流在撕裂绸布般的尖锐啸响中迸出,划过树身,木屑树汁喷溅,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大树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棵接一棵轰然倒下,那是武装直升机用30毫米机关对着树林猛扫的结果。显然,上头已经等不及他们慢慢开辟道路呼啸杀出了,用上了世界上最昂贵也最高效的伐木手段。一位师长望着从头顶飞过的直升机笑了笑,对政委说:“比演习还要顺利啊,从头到尾,华军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我们的大胆迂回把他们给打蒙了!” 政委说:“华军一向自诩擅长战略迂回,完全忘记了这招是跟谁学的,我们现在就要教教他们,真正的大迂回战术是什么样子的!” 师长说:“再过二十分钟就能冲出丛林,到达农牧区了吧?那里正是机械化部队大展身手的理想战场,我已经等不及要跟华军来一场血肉横飞的恶战了!” 政委说:“不会有血肉横飞的恶战那些黄皮肤猴子看到成群的坦克从他们背后杀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扔下武器逃命,而我们的士兵的主要工作就是抓俘虏!” 师长皱了皱眉头。政委这种轻敌大意的思想可要不得,华军在这十年中连战连胜,军事实力异常强大,哪有这么容易对付!这种大话拿来给士兵们鼓鼓劲就好了,真要把这种盲目乐观的情绪传染给全师士兵们,那些士兵们肯定会付出血的代价的!当然,他不能正面顶撞政委,组织着措辞,想尽量温和的纠正一下政委这种轻敌的思想,可惜,这些善意的话语他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咻咻咻!咻咻咻! 天空中突然传来极为密集的啸响,千百道光尾从地平线后面腾冲而起,迤丽而来,是华军的火箭炮在朝他们开火!看那弹道,应该是203毫米二十四 联装的“流星雨”,华国陆军装备最多的一种自行火箭炮,射程远,火力猛,精确度高,十几年来畅销全球。大概是觉得这些苏联士兵在暗无天日的丛林中钻了这么久,太辛苦了,华军很大方的动用了至少六十辆“流星雨”自行火箭炮,请他们欣赏了一场人为制造的流星雨,那瑰丽壮观的情景,让每一名幸存的苏联士兵终生难忘!所有苏联士兵都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着被灼成了紫红色的天空,看着那纵横错旮的、明亮耀眼的弹道,瞠目结舌。 华丽的弹道的尽头,是冲天而起的烈焰火墙,以及雷霆万钧的暴烈轰鸣。一团团足球场大小的桔红闪焰在夜幕下耀出,火柱如同一排排一丛丛的参天大树,矗立而起,那带着火苗四下溅射的弹片和四处乱抛的火团所划出的道道弧线就是这些大树的枝桠,它们湮没了丛林,遮蔽了大地,撕裂了无边的黑暗,把丛林活生生打成了烈焰飞腾的活火山。这火力是如此的凶猛,以至于隔了老远,仍然有些苏军士兵能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可以想象被炮火覆盖的区域是何等的烈焰炼狱一般的情景! 只可惜,火力是够猛了,但是精确度不行,在卫星网络被苏军打得一塌糊涂之后,华军擅长的精确打击大受影响,再难发挥威力,绝大多数炮弹都打了在苏军前方几百米甚至几千米的无人地带,能炸死一两个侦察兵算是意外收获,更多的则白白被苏军当烟花看了。这可不是什么意外,四个师都遇到了这种情况,军官们大惑不解。政委茫然问:“华军这是想干什么?他们连我们的大致位置都不知道,就把数以千计的制导火箭炮炮弹砸了过来,是想给我们来个敲山震虎,还是嫌他们的弹药太多了,想打掉一些好方便他们逃命?” 师长眉头皱得更紧:“没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第二轮流星雨又从万米高空中倾泄而下了。这次炮击跟上一次相比,可以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仍然是打在了苏军前方好几百米、上千米乃至数千米远的地方,像撒胡椒面一样把炮弹均匀的撒布在四个师的穿插部队的攻击正面上,没有对尚未走出丛林的苏军造成任何打击,第三轮炮击仍然如此。政委叹息:“这就是世界闻名的华国炮兵的真实水平么?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师长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军事白痴了,他隐隐觉得,华军的炮击肯定不会是浪费炮弹那么简单,这里头一定有阴谋! 可是,是什么阴谋呢? 首先可以确定,这次炮击不是针对苏军主力。几十辆203毫米自行火炮固然火力凶猛 令人生畏,但是想依靠它们消灭散布在丛林里的数个师的部队,不可能。它们火力再猛,顶多也只能打三轮,再打就不行了,我们的导弹我们的轰炸机就要扑过去了。三轮射击对于四个师的庞大部队来说,顶多只能算是毛毛雨,不够看。 其次也可以排除他们破坏苏军好不容易才修筑成的林间公路的可能。本来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看华军这几轮炮击,完全是漫无目的乱打一气,林间公路一发炮弹都没有落下,叫人白担心了一场。 火箭布雷? 这倒是有可能,可问题是,布雷也不必搞得烈焰冲天吧?这样子搞法,别说普通地雷,核地雷都该爆了,还怎么形成密集的雷区·····!烈焰冲天?慢着,我好像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师长额头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嗖一声蹦上了一辆装甲车,端着望远镜朝着遭到炮火覆盖的区域眺望。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他看到,浓烟烈焰正海啸般朝着这边席卷而来。华军在很短时间内打出了三千多发火箭炮炮弹,而且是清一色的燃烧弹,在苏军迂回部队前方点起数千个火头,此时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山间固然溪流潺潺,低地泥泞不堪,可是北方那干旱的气候却注定大小兴安岭大半林区依然寒冷而干燥,地上厚厚的枯枝落叶可以说是一点就着,正是山林大火频发的时节,几千枚燃烧弹砸下去,马上就将森林点烯,噼噼剥剥越烧越凶,山风一吹,火头马上连成片了,火舌腾空,红赫赫的火星和着火的树叶漫天飞舞,落到哪里哪里就燃起大火,火趁风势,风助火威,瞬间,一场可怕的大火就蔓延开来,火神朝藏在丛林里的苏军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浓烟呛进了呼吸道,苏军终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军官们嘴唇哆嗦着,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快撤!快撤!” 撤撤撤,撤你妹啊!整整四个师的部队,道路倒是有二十几条,听起来不少,可是他们光坦克和装甲车就是至少四五百辆,汽车自行火炮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多车辆,想在简易公路上集体转个弯都不容易,紧急撤退的话,百分之百会撞成一团,最终结果是大家都跑不了!那么,撇下车辆撒腿狂奔会怎么样? 撇下车辆开溜当然会方便一点,但是,你确定你两条腿能跑得过这场飞速蔓延的大火?估计跑着跑着,火就烧到你屁股了!看着那道几公里宽,以时速十几公里以上的速度朝他们平推过来的火墙,近十万苏军不由得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面对 这样的滔天烈焰,他们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只能逃跑。于是,大小兴安岭森林中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惊叫声、咒骂声、惨叫声,不知道多少汽车撞成了一团,更不知道多少人被撞倒在地然后活活踩死,所有人都已经疯狂了,面对那无边无际的火海还有随风飞舞的火团,没有人能不疯狂!所有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忘记了他们的骄傲,忘记了他们学过的作战技能————就算没有忘记,这些东西也救不了他们————只剩下一个念头:快跑!千万不要被大火追上! 正在不停地朝第40集团军开火的苏军重炮部队面对这一突然变故,也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总指挥官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下令:“开炮!开炮!用半穿甲炮弹替我们的部队打出一道防火带来!” 半穿甲炮弹可以钻到地下两三米深再爆炸,把地表的一切通通抹掉,炸起大量新土将易燃的枯枝树叶埋在下面,用它们垒出一道防火带来,确实是个可行的主意,如果炮火够猛,甚至可以在火海中炸出一条通道供大部队冲出去。苏军炮兵几乎是本能的执行了这道命令,换上半穿甲炮弹朝着迤逦而来的火墙闷装猛打,隆隆炮声在山风的呼啸和千军万马的呼喊中格外的惊心动魄。这些半穿甲炮弹原本是苏军为华军那坚固的半地下工事准备的,千辛万苦才运到这里来,现在毫不吝啬的一古脑打了出去,哪支部队被大火追得最凶就往哪里打!半穿甲炮弹密集地落在火墙前面,削倒大树,炸飞落叶,在地面凿出一个个深坑来,砂石泥土混成泥柱高高冲起再重重落下,压熄了一大片火头。这法子还是有点效果的,但是火势来得如此凶猛,想打出一道防火带来,那是不可能的,山风把火星和火团吹得满天都是,跨过防火带燃起新的火头,继续向苏军逼近,将跑得慢的苏联士兵淹没在浓烟烈焰之中,一阵惨烈的嗥叫之后,这些士兵就消失在冲天烈焰之中。他们越打,火烧得就越凶,到最后,这些顽强的炮兵也发现炮兵阵地周围也起火了,他们不得不抛下大炮开始逃命。 大火贪婪的吞噬着它们所遇到的一切活物,大小兴安岭变成了火海。苏军在逃命时遗弃的汽车坦克也成了燃料,油箱在高温下爆炸,燃油飞溅,接着弹药也被引爆,火球一团接一团沿着简易公路腾起,一团冲得比一团高,此起彼伏。当大火席卷苏军重炮阵地的时候,一个个重炮阵地变成了暴怒的火山口,震耳欲聋的巨大轰炸震撼着群山,无边无际的浓烟被一团团爆炸强光映得雪亮,重达几吨的炮管,重达十几吨的巨石,在巨大的爆炸中飞向半空,地动山摇!可是即便如此骇 人的大爆炸,也压不下苏军那绝望的呼号,那恐怖的情景,哪怕是在地狱之中也不多见,不必置身其中,哪怕仅仅是通过望远镜远远的看着,看上两秒钟,你也会为之胆寒! 大小兴安岭原本是共和国美丽的旅游胜地,风光殊美,物产丰饶,是一片宝地。但是此时,天堂失火了,变成了地狱,所有侵略者的地狱! 苏军统帅部所有人员的脸色变得铁青。 北约总部的首脑们倒吸一口凉气。 谁又能想到被逼急了之后,华军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挡住苏军,不惜把大片珍贵的原始森林变成火海! 萧华中将望着火炉一般的天空,一丝惋惜一闪而过,喃喃自语:“奥加尔科夫,我承认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招玩得漂亮,几乎瞬间摧毁了大小兴安岭防线!但是,火烧连营八百里这一招同样很好用啊,嘿嘿,就是不知道这一把大火下去,你那四个师还能剩下几苗人了!”转头对同样脸色发白的部下说:“撤!以最快速度赶回哈尔滨,收拾老毛子的空降部队和那个狗日的数字化步兵师,重新打通长春铁路,我们就在哈尔滨跟他们卯上了,看谁耗死谁!” 何燧抹了一把冷汗:“可是这场大火” 萧华说:“这场大火就留给苏军头疼去吧。放心,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火的,比我们还要上心得多!” 第一二零章胜负,得失 这场滔天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一度将苏联空军赶出了哈尔滨战场。这可不是什么神话,那浓烟不仅遮蔽地面,让一切精确制度武器找不着北,浓烟里携带的大量烟灰对飞机发动机来说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大量吸入,会损坏发动机,甚至机毁人亡!民航客机的飞行员都知道如果碰到火山灰云,最好远远绕开,别飞进去,否则性命难保! 一架苏军侦察机在大兴安岭上空盘旋,试图寻找被困在火海中的地面部队,但是他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管他怎么呼叫,电台里始终都没有回音。他沮丧地向司令部报告:“山火实在太大了,引起强对流,强劲的风一直在刮,把火团吹出几百米外,大火像失控的列车一样在山林中横冲直撞地面已经被浓烟烈火淹没,我们没有办法跟地面部队取得任何联系,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还存在!” 这样的报告实在太令人沮丧了,远东军区司令部陷入了难堪的寂静之中,苏联陆军的精英们埋头抽着烟,脸上仍然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虽然海参葳军港被华国海军一次亡命的突袭给摧毁了,太平洋舰队被打残,严重打乱了苏军统帅部的战略意图,但是,在陆战方面,苏军一直是高歌猛进的,在外蒙重创了华国第一军————136集团军,现在正将这个集团军压在满洲里猛揍;而在黑龙江战场,短短几天就打到了哈尔滨,华军陈兵几十万构筑的坚固防线在他们水银泄地一般的攻势之下土崩瓦解,陆军完全可以拍着胸口跟海军说:“我们才是苏联红军的老大!”可是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即将对哈尔滨形成合围的要命关头,华军给他们来了个火烧连营八百里,人为的制造出一场大火,那四个师的精锐部队被火海包围,死伤惨重!这一噩耗就像一桶冰水,当头淋下来,让他们心都凉了!上帝啊,要是那四个师被烧光了,就算他们拿下哈尔滨,奥加尔科夫元帅也饶不了他们啊! 军区司令砰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大响,吓得大家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这个老头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怒吼:“可恶的黄皮肤猴子,居然连这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狠狠的喘了一口气,瞪着参谋们,声若雷轰:“别在这里愣着了,赶紧想办法把被大火困住的部队救出来!!!” 救人? 对,必须救人,必须救人!四个师,好几万大军啊,要是让华军一把火烧光了,他们怎么向国内交待啊!只是,那山火来得如此凶猛,想要救火,谈何容易! 军区司令说:“调集所有灭火飞机和干粉,在最短时间之内展开灭火工作,控制住火势,不能再让火势蔓延!命令第45集团军脱离战斗,设法在火海中开辟安全道路,接应被困部队!” 参谋长说:“第45集团军在前段日子一系列的激战中损失很大” 军区司令说:“正是因为他们损失大,才让他们脱离战斗去救火!” 参谋长的本意是第45集团军连日激战,伤亡近万人,已经伤到元气了,从军官到士兵都疲惫不堪,让他们去灭火恐怕不合适,但看司令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放缓攻势,救火的只管救火,打仗的只管打仗,没得商量,他也就不去了。让第45集团军脱离战斗也好,救火虽然辛苦,但好歹比打仗轻松一些嘛。 参谋长猜对了,司令员的决心并没有因为这场大火而改变,哈尔滨,他志在必得!这场大火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却也把他的怒火撩起三千丈高,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只想逮住那个可恶的a集团军,用坦克将这个集团军所有官兵辗成肉酱,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在扑灭森林大火方面,苏联经验丰富————西伯利亚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森林大火是常有的事,一个扑救不及时就有可能火去控制,数万公顷的林木毁于一旦,损失惨重。苏联在远东地区部署了大批灭火飞机,大量储备干粉、干冰之类的灭火材料,甚至研制出专门用于扑灭森林大火的火箭炮炮弹,这种炮弹内部装填大量干粉或者干冰,隔着十几二十公里打向火头,快速高效,物廉价美啊,不,是物美价廉。要问迂回部队为什么不带上这些灭火利器?拜托,他们是去打仗的,又是不志愿灭火队队员,带这些救火的东东干嘛?杀人放火的东东倒是带了不少!现在,整个远东军区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的狮子一样蹦了起来,搜罗灭火器材,制订灭火计划,制订救人计划,忙得不亦乐乎。被紧急从被窝里揪出来带到司令部的灭火专家在观看了卫星拍摄的画面和研究了气象部门给出的关于未来数日天气变化的数据之后,迅速拿出了还算可行的方案:抽调十五架大型灭火飞机前往大兴安岭撒干粉,控制火势;抽调二十架安-12把三千吨干冰弹和干粉弹送到第45集团军手里,由第45集团军和灭火飞机里外夹击;抽调八十架米-8运输直升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进入火场,把被困在里面的士兵接出来正如萧华中将所说,对于扑灭大火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苏联比共和国还要上心,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毕竟现在被火海包围的是他们的部队! 苏联人的反应不谓不快,在火警信号传来的二十分钟之后,第一架灭火飞机就满载干粉,腾空而起,飞向大兴安岭。不过,几架护航飞机是少不了的,去扑灭华国的山林大火还得当心被华国空军揍下来?这么奇葩的事情实在让那些灭火飞机的飞行员哭笑不得。一个小时后,两架架安-12运输机便满载特种炮弹飞往铁力方向,而第45集团军也开始朝大兴安岭火势最猛的地区运动,一场轰轰烈烈的灭火大战就打响了。老毛子就是老毛子,战斗种族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就连灭个火也拿出了打一场战役的气势来,成群的灭火飞机在火海上空盘旋,干粉倾泄而下;火箭炮群山呼海啸,成排的炮弹打进火海之中,炸起团团白雾;直升机群蝗虫过境似的在上空盘旋着,一旦接收到信号马上想尽一切办法降落,把被困在里面烤得半生不熟的士兵给接出来————等到把人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战友已经被熏成了非洲黑人,全身上下就那两颗牙还是白的,每打一个喷嚏都要喷出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整整过了一个星期,大火才被扑灭,有命从那片烧焦的世界中活着走出来的苏联士兵,不足三万人。消息传回国内,整个苏联惊怒交迸,三分之一多的士兵,一万六千到一万八千名苏联青年,就这样葬身火海了,这一数字与在攻占哈尔滨战役中阵亡的人数相差无几!这场大火成了每一个亲历者的噩梦,大兴安岭上空那一片不祥的赤红像一块烙铁,一次次的炙烤着苏联将领的心,如果说此前他们对与华国开战还保留态度的话,那么现在,这一点点的犹豫已经被那冲天烈焰烧得一干二净了,仇恨的种子就此萌芽,狰狞的藤蔓疯长,开出毒花,一发不可收拾。据战后公布的资料,在哈尔滨战役的前一阶段,苏军仍然是很理智的,但是在经历了大兴安岭大火之后,他们的军事行动就越来越情绪化了,这种情绪化的军事行动给华国的平民和被俘的华军士兵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战争历来都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无冤无仇,但是打着打着,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整个远东军区都红了眼,发誓要替惨死在大火中的一万多名将士讨还血债,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哈尔滨战役,华军野战军、边防军、民兵、警察伤亡的近十万,平民伤亡也不少于这个数字,财产损失更是以百亿计,倒在他们枪下的每一个华国青年跟死在森林大火的苏联士兵一样,都是人生爹妈养的,他们死了一万多人就眼带血光高呼复仇,伤亡是他们四五倍以上的华国军民又该作何反应? 哈尔滨战役即将进入到下一阶段:哈尔滨城市攻防战。而此时,苏联外蒙方面军那密如腐尸蛆虫的装甲洪流和蝗虫过境一般的机群,也一头撞上了满洲里防线,图门索烈夫和韩枫,再一次展开激烈较量。 第一二一章战火中的少年(一) “舅舅,苏联鬼子真的会来强攻满洲里吗?” 春风还在遥远的玉门关外徘徊,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依然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肆虐,又干又冷,像是要将人的皮肤扯碎。通过望远镜望过去,除了单调的枯黄就是零星的雪白————那是还没有融化的积雪,一湾碧水层层绿浪的美景,得等到下个月才会出现。柳军舔着被寒风吹得开裂的嘴唇,看着韩枫,有些兴奋的问。 这小子的伤势恢复得极快,才休息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现在更是跟着韩枫来到正武山要塞山顶,视察前线了。 韩枫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远方,声音沉静:“他们一定会来的。” 柳军不解:“为什么?满洲里是哈大齐工业区的门户,现在齐齐哈尔、大庆都被他们占领了,哈尔滨也正遭到来自黑龙江方向的苏军数个集团军的围攻,他们已经没有必要硬啃满洲里这颗难啃的铁核桃了!” 韩枫说:“因为我在这里,136集团军在这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背的青筋凸了起来,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他又想起了外蒙之战。 外蒙之战是一次惨败,136集团军主力,还得到了空军、陆航和内蒙古军分区的全力支持,非但没能救出被苏军包围的第四骑兵师,还在外蒙大草原损失过万,数字化炮兵旅全军尽墨,要不是空军发射了四枚战术核弹,打残了第201近卫摩步师,只怕136集团军至少要丢下四分之一以上的人马才能撤回到满洲里!中央对他,对136集团军没有半分责备,相反还勉励了他们,认为136集团军能在与苏联数个近卫师精锐拼得旗鼓相当,已经是非常难得,但是对于韩枫而言,这一战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当了十几年兵,几乎围着五大洲打了一圈,就没有试过这样的惨败!他正憋着一腔怒火,136集团军同样憋着一肚子怒火,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深处厉兵秣马,誓要跟苏联的外蒙方面军再一较高下!在回到满洲里之后,他们得到了来自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的有力补充,损失的技术兵器和兵员迅速补满,第64集团军主力也已经赶到,近二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就等苏军撞过来送死了! 柳军回头望着山下的满洲里,这座新兴的城市自开战以来已经遭受过好几次轰炸,楼房倒塌,弹坑遍地,几乎变成了废墟,戴着红十字臂章的士兵正从废墟之中抬出一具具尸体,有军人的,有平民的。摇曳而下的炸弹可不分军民,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你敢呆在杀伤半径之内,就得血肉横飞!好好一座城市才几天就变成这 样了,这一仗要是打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整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他随即又想起了母亲和柳烨,特别是柳烨,这个老是喜欢揭他短的姐姐,她还好吧?听说她到北京去找程吟姐姐了,她在北京还安全吗?唉,北京也不见得安全,不用弹道导弹,不用远程战略轰炸机,光是苏-24战斗轰炸机就能将北京纳入打击范围之内,面对那头暴怒的北极熊,整个中国就没有哪个角落是安全的! 远处又传来了坦克群的隆隆马达声和履带辗压地面的铿锵声,苏联外蒙方面军正在蓄势,虽然用望远镜看不见他们,但是韩枫已经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密集如腐尸蛆虫的装甲集群在蝗虫还密的直升机和喷气式战斗机的掩护下一排接一排,一个方阵接一个方阵,滚滚向前的恐怖情景了。自冷战以来,这种场面大家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了,苏联每过几年都要搞一次超乎军事家想象的大规模军事学习,那庞大的规模,那摧枯拉朽的气势,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这等规模的演习每举行一次,全世界就颤抖一次。最著名的“西方81”军演,整个军演动用了十几个集团军,超过五十万人,还有海军、空军,这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为庞大、技术水平最高的军事演习,整个北约为之震骇。韩枫也看过“西方81”军演的纪录片,并为之震惊,现在,在于纪录片上让他目瞪口呆的装甲洪流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次,不再是军演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柳军的头,说:“你真的应该听我的话,赶紧回北京去找你姐姐。这场战役打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万一” 柳军说:“能打死我的子弹还没有造出来呢!” 韩枫说:“胡扯,你真以为子弹会绕着你走了是吧?现在我不管你,但是战斗打响之后,你必须跟在我的身边,再敢哪里打得最激烈就往哪里冲,我打断你的腿!” 柳军扮了个鬼脸,想叫他在战斗打响之后老老实实呆在相对安全的指挥部里?好难啊! 远处传来列车的轰鸣,一列墨绿色的军列一路大吵大闹的朝满洲里这边飙来。柳军说:“又有装备送过来了,各个要塞快塞满啦!” 韩枫说:“不光是装备,文工团也来了。” 柳军咕哝:“炸弹乱飞的,文工团跑过来干嘛?那不是添乱吗?” 韩枫瞪了他一眼:“什么添乱?那是慰问,鼓舞士气!过几个小时就开始演出,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听说文工团有好多漂亮的女兵,看 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柳军像只尾巴被人重重踩了一脚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挥舞着爪子叫:“舅舅,我才十六岁!!!” 韩枫说:“我知道!” 柳军说:“知道你还说!” 韩枫说:“你爸爸不满十九岁就黏着我姐姐不放,赶都赶不走了,你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青出于蓝,比他早个两三年也没什么好出奇的。” 柳军伸长脖子,瞪圆眼睛,愣是说不出话来。韩枫那坚决的、不容商量的态度令他感到整个世界一片黑暗,他敢肯定,如果他说出他对哪个女文工团员有意思,韩枫就算用绳子绑也会给他绑过来的!舅舅啊,你不能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我才十六岁,都带没有毕业,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老婆管!他默默祈祷来演出的文工团员个个都是恐龙妹,丑八怪,最好丑到舅舅看一眼就吐那种地步,只有这样他才安全。不过这不大可能吧,女文工团员啊,要求可严了,身高、相貌、文化、气质,样样都不能差,想在她们中间找出一个恐龙妹,难度不亚于在全世界找出一个没有撒过谎的政治家!他眼睛骨碌一转,说:“舅舅,我先到那边方便一下,你自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啦!”说完撒腿就跑,显然是想尿遁,躲到一个韩枫找不到他的地方去,避过一劫再说。 韩枫哼了一声,一伸手就把他给扯了回来:“这招你爸爸都玩烂了,还想在老子面前卖弄?给我老实点!” 柳军虽然枪法厉害,限于年龄,体力却不如韩枫,只要别动枪,在韩枫面前他就还不够看,被韩揪住挣都挣不脱,只能由韩枫拎着走下正武山,走向那个恐怖的文工团····· 车站虽然被炸烂了,不过列车进站是不成问题的,当韩枫和柳军来到车站的时候,车已经哧哧的停了下来,从车里涌出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开下一辆辆凶猛的主战坦克。后勤部队则集中火力对付后几节车皮,把车上的物资卸下来往各个要塞运,整个车站看上去就像个巨大无比的蚁巢,那些忙着车载肩挑争分夺秒的搬运物资的是工蚁,源源不断的从车厢里涌出的是兵蚁那,那些穿着崭新的制服和皮靴的女兵是什么?蚁后,一定是蚁后,嘿嘿。看着这个混乱的大蚁巢,柳军为自己形象生动的比喻感到得意,笑出声来————笑得没心没肺。 文工团果然有好多漂亮的女兵,兵们都看傻了眼,负责接待的军官扳起脸来训那帮家伙:“哎哎哎,都他妈注意一点形象,一个个口水直流的, 可别把女同志们吓着了!赶紧过去帮她们拿东西,这也要教吗?” 对哦,这不用教的,兵们一拥而上,抢着帮文工团员拿行李,生怕她们累着了。柳军甩给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切,一帮傻大兵,几个身材脸蛋一般般的女兵罢了,至于激动成那个样子吗?我鄙视你们!正鄙视着,人群中传出一个清脆如风铃的声音:“小军,小军!” 谁在叫他?这声音听着好耳熟! 韩枫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小子,不错嘛,在文工团里居然有熟人!” 柳军鼻孔朝天:“才没有!这里这么多人,一砖头砸过去,砸死十个里面起码有三个是叫小军的” 韩枫声音古怪:“是————吗————” 柳军正想说是,冷不防的,一位身材高挑、清秀可人的女兵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朝他走来,一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么回事?喊破喉咙都当没听到,是不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啊,小屁孩!” 柳军傻了眼:“程吟表姐!?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成了文工团员了?”看他那夸张的表情,那种诧异,那种不敢置信,活像是看到老母鸡变成了鸭。 程吟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就不能当文工团员?哎,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柳军直叫冤:“我哪有装!” 程吟哼了一声,揪耳朵的手在用力:“没有吗?那为什么我叫了半天你都不吱一声?” 柳军说:“我没听到啊!人山人海,嘈杂不堪的,你声音又小,我哪里听得到嘛!我说,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到车站接你了。” 程吟差点气笑了:“你给我装什么蒜?到车站接我?这里不是车站吗?说,为什么不应我?” 柳军说:“我真没听见,舅舅可以作证的!舅舅,舅舅,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韩枫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不过是落井下石:“列兵程吟,我可以证明,他刚才是听到你在叫他了,只不过鼻孔朝天,装作不认识你而已。” 柳军哀叫:“舅舅你不能落井下石啊!” 程吟咬着牙问:“将军,我能不能抽他?” 韩枫说:“你抽吧,我没意见。”潇洒的转身,施施然走了。 柳军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命苦,出生在这么一个奇葩家庭?老 爸是不着调的、犟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闹他个天翻地覆柳字倒过来写的超级捣蛋,老妈是笑里藏刀的女特工,外公是口才跟唐三藏有一拼的政委现在,面对发怒的程吟,急需要支援的时候,这些神通广大的亲人一个都不在,连舅舅都靠不住了,老天爷,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舅舅是指望不上的了,柳军只能靠自己,他呲了呲牙,作痛苦状,程吟揪住他耳朵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他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表姐,坐火车坐了这么久,你都累了吧?你的行李在哪里?我帮你拿!” 程吟说:“不用了,有人帮我拿。” 柳军说:“让他们一边去,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程吟松开他的耳朵,瞅着他:“你真的要帮我拿行李?” 柳军大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程吟不大确定:“就你一个人?” 柳军说:“绰绰有余啊!” 程吟再次打量他,似乎在思索他这身板是不是靠得住。柳军夸张的挺起胸膛,想让自己的胸肌看起来更发达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像只骄傲的小公鸡。程吟勉为其难的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让你帮我搬行李好了”。冲那边喊:“哎,你们不用忙了,放在那里就行了,有人要帮我搬!” 围成一圈的士兵们把古怪的目光投到柳军身上,柳军一个劲的活动筋骨,意思是等着开眼界吧你们!那些士兵带着古怪的笑意两边让开,把程大小姐的行李留在原地,程吟同样带着古怪的笑意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护花使者!” 柳军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他赫然看到一架钢琴摆在那里,黑白键析射出微光,似乎在嘲弄他的不自量力。他不大确定的叫:“这这架钢琴是你的?” 程吟说:“我是学钢琴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请吧,大力士,这钢琴不重,顶多也就只百公斤而已,你一个人搞定它是完全没问题的,对吧?” 不重顶多几百公斤而已· 一个人搞定它完全没问题 柳军对这个黑暗的、处处是陷阱的世界彻底绝望了,他发出一声大叫,对着钢琴发起冲刺,狠狠一头撞了过去撞死我算了,我不活了我 第一二二章战火中的少年(二) 程吟是上个月参军的,她想在军队里呆两年再回到大学继续自己的学业,这样一来,既多了一段难得的经历,又能拿到一笔复员费,学费就全部解决了————其实,作为一位国宝级科学家的孙女,她是不必为衣食用度发愁的,国家全包了,但是她喜欢独立解决问题。只是她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一进文工团就遇上了这场可怕的战争,并且被派到了风暴的中心满洲里。此时不用团长说她都知道,苏军的装甲洪流正咆哮而来,也许在下一秒,满洲里就要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屠场,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没看到一些女兵脸都白了么。但再怕也不能打退堂鼓,对于文工团来说,这就是她们的战斗,不能退缩。 一路过来,走走停停,很不顺利。苏军对铁路的攻击是不遗余力的,苏-24、图-16幽灵般在铁路上空游荡,看哪里不顺眼就一炸弹扔下去,除非空军过来,否则它们会没完没了的攻击下去,直到铁路上找不到一寸完好的铁轨和枕木为止。铁路被炸断了好几次,又几次修好,最狠的一次连火车都被炸翻了,好多人受了伤,幸好没有起火,不然的话她能不能活着到达满洲里都是个未知之数。从北京到满洲里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已经足够让她充份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惨烈、灭绝人性,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血色浪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大概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在战争年代,“文工团”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不过能在满洲里看到柳军,连日来的疲惫和惊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戏弄柳军,不轻不重的揪他耳朵,谁叫他比她小,从小就拖着鼻涕跟在她后面,赶都赶不走?现在好了,该收回利息了。可是看到柳军那副鼻孔朝天,一脸“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的模样,她又好气又好笑,二话不说,揪耳朵,一口一个小屁孩小屁孩的叫,你给我装成熟是吧?我叫你装,我叫你装! 柳军不是大力水手转世,自然没有办法搬得动超过半吨重的钢琴,只好苦着脸把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让给了别人,自己陪着程吟四处走动,小声哀求她不要再叫自己小屁孩,这会让他很没面子。程吟哧哧笑着,伸出魔爪捏了一下他的脸:“本来就是小屁孩,还怕人家叫啊?行,看在你现在已经扛起钢枪保家卫国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给你留点面子。” 柳军松了一口大气,仿佛看到程吟身上腾起柔和的金光,在金光的映衬之下,她显得格外的圣洁、慈悲。 程吟小手一挥:“在这里等我一 下,我去跟我们团长说说,请几个小时的假,我们到呼伦湖玩玩。” 柳军面有难色:“这不好吧我现在是舅舅的警卫员,得贴身保护他” 韩枫的声音冷不丁的从不远处传来:“我放你半天假,好好陪陪你表姐。” 程吟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舅舅!”柳军也露出快乐的笑容,只是两秒钟之后,韩枫刚刚把头转开,他的牙齿就已经咬得嘎嘎响了。 呼伦湖是我国五大淡水湖之一,湖水面积达两千三百多平方公里,是上天精心镶嵌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一块蓝宝石,水天一色,烟波浩渺,原始而粗犷,秀丽且洁净。静若处子微波荡漾,动如蛟龙惊涛拍岸。若能在呼伦湖观看“水上日出”,必然会使您心旷神怡;在芦苇王国的乌兰诺尔观鸟,则让人如入神话般境界。只可惜,这是在战争年代,这些美景都不复存在了:从苏联那边打过来的重炮炮弹把湖边炸得坑坑洼洼,飞机投下的燃烧弹将无边的芦苇烧成了灰烬,程吟还看到湖面上死鱼成片,都是被苏军轰炸机投下的高爆炸弹炸死的,战火蔓延,连大自然那些无辜的生灵都惨遭荼毒。 一只断了一条腿的身上满是血污的小寒羊在这片已经陌生得快要认不出来了的家园一瘸一拐的走着,漫无目的,不时发出几声悲鸣,令人心酸。程吟低声说:“啊,这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柳军把车停在湖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个鸭梨朝小羊扬了扬,小羊迟疑的走了过来,胆怯的望着全副武装的柳军。柳军把鸭梨扔到地上,它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柳军看了看它那条断腿,说:“是被弹片打断的。可能有一发炸弹落入羊圈,把绝大多数的羊都给炸死了,血溅得它浑身都是可怜的小动物。”摸了摸小羊的头,转过头来指向呼伦湖,说:“趁现在被破坏得还不算严重,好好看看吧,等到苏军打过来,就连这样的景色也很难看得到了。” 程吟叫:“这还不算严重?湖边都给炸得跟月球表面一样了,芦苇王国也被烧了个精光,整个呼伦湖看不到一丝生气,这还不算严重?” 柳军说:“等到我们跟苏军决战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此时的呼伦湖已经跟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差不多了!几千辆坦克滚滚而来,铺天盖地的炮火一刻不停的倾泄着,乌云一般的机群遮蔽了天空,航空炸弹如雨落下,天空阴霾,大地震动破裂,火光如电闪一般成排成片的耀出,巨大的轰鸣如同一千列货运列车轰隆隆的冲来,残 砂,碎石,弹片,硝烟,流火,洪水般淹没一切,身处其中,你唯一能看到的鲜活的颜色,就是从一具具被弹片撕裂的躯体上喷溅而出的血光” 程吟浑身发抖,捂住耳朵叫:“你不要再说啦,不许再说了!” 柳军发出一声叹息:“好,不说了,不说了。”语气竟有些沙哑,透着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沧桑。但是在转过头之后,他马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怕了吧?我叫你揪我耳朵,我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我小屁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真当我好欺负呢! 程吟真的被柳军所描述的那种炼狱一般的画面吓到了,这种情景,光是想一想都不寒而栗啊。她失神的望着满目苍痍的呼伦湖,说:“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柳军哼了一声:“能如你想象的一样才叫见鬼了!参加过两山轮战的老兵只会告诉你老山的泉水是多么清澈甘美,老山的雾是多么神秘迷人,老山的蝴蝶老山的相思树是多么的美丽,却从来不会告诉你在山溪里泡得肿胀惨白的尸体是多么恐怖,挖工事时挖出的森森白骨甚至还没有烂干净的尸体是多么的恶臭难闻,被地雷炸断的肢体是何等的骨肉狼藉,血肉模糊” 程吟忍无可忍,又一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冲着他的耳朵作狮子吼:“我警告你,不、许、再、说、下、去、了!” 柳军痛得直咧嘴,哎哎直叫:“好好好,我不说了,放手,放手,我的耳朵要让你撕下来了!对了,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程吟气呼呼的松手,说:“听说她本来是要来找我的,但是当时我已经不在北京了,所以,部队的人把她送到了林鸥阿姨那里,林阿姨应该能照顾好她的。”她的神情变得忧郁,“可是北京也不安全,听说都遭到过好几次空袭,连南宛机场都挨了炸弹,谁也不知道苏军会不会对北京展开大规模轰炸朝鲜、东南亚、非洲、中东、南美、巴尔干半岛全世界都疯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哪都不得安宁!小军你知道吗,在半路上我看到一个妇女抱着个孩子沿着铁路麻木的迈着步子,谁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问她她也不说。在递给她一瓶水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恶臭,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可是她似乎不知道,还是紧紧的抱着他,不管别人怎么劝,就是不肯把那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放下来,让他入土为安我天天都梦到那个已经神智不清,抱着早就死了的孩子沿着铁路一 直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的妇女,每一次我都从会梦中哭醒”回想起那悲惨的一幕,这个感性的女孩子悲从中来,眼圈又红了,趴在柳军肩上压抑的抽泣着。 柳军顿时石化了,肌肉绷得比石头还硬,表情夸张,就像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大鸭蛋,如果柳维平在这里,说不定会一脚踹死他。笨,太笨了,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啊!? 防空警报突然拉响,苏军战机又要组团到这边来观光了。柳军赶紧说:“苏军战机要来轰炸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程吟嗯了一声,把眼泪擦干,脸红红的,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柳军没想那么多,开着越野吉普车往满洲里城区飙去,开得那叫一个快。程吟回过头去想再看看呼伦湖和那只小羊,呼伦湖还在,小羊却不见了。她怅然说:“这仗,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呢。” 柳军说:“苏联人死光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那刻骨的仇恨,让程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个小屁孩,再也不是那个光着屁股跟在她后面四处乱跑,赶都赶不走的跟屁虫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同龄人特有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视生命的冷漠,和杀伐果断的果决。家破人亡的惨剧刺激着这颗幼小的心灵,他的心已经装满了仇恨,再也没有懵懂少年的纯真快乐,有的,只是复仇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程吟轻声问:“小军,如果敌人包围了满洲里,你会保护我吗?” 柳军愣了愣,说:“我当然会保护你。” 程吟又问:“豁出你的性命来保护我?” 柳军用力点头:“豁出我的性命不要,我也不会让苏联鬼子伤到你一根汗毛。” 程吟嘴角悄然绽开一个暗笑:“你的诺言我记在心里了,如果你做不到,哼哼,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柳军一个急转弯,避过一个深深的弹坑:“好啊!” 于是她唱了,在越发尖厉的防空警报中,在弹坑遍地的草原上,空灵优美的歌声响起: 春风展开神奇的翅膀 也难冲破云雾茫茫、 神速的车轮 难以跨越我的家乡 是这心中的地方 是这蓝色的故乡 沐浴春天和煦的阳光 一湾碧水层 层绿浪 扬起那鞭儿 唤起深处的羔羊哟喂 是我心中的地方 是这蓝色的故乡 第一二三章台湾遇袭 外蒙方面军司令部。 图门索烈夫上将请客,鲜美的牛肉和羊肉,来自贝尔加湖的鱼,用华国面粉烤成的面包和美酒,还有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二十几个师级干部狼吞虎咽,甩开腮帮子大吃,咀嚼声打老远都能听到。苏联的经济情况很糟糕,在国内,即便是师级干部,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喝到这样的美酒的机会也不多呢。不过他们也没有搞特殊化,除了酒实在供应不上之外,整个外蒙方面军几十万大军的晚餐都是一样的。强攻满洲里的战役即将打响,开战之前奢侈一把,吃一顿好的也有助于提高士气,在士兵们埋头大吃的时候,政委再公布前阶段在两个战场上取得的辉煌战果,赢来来阵阵掌声和欢呼声,气氛更为热烈。 而就在步兵和装甲兵大吃大喝的时候,苏军那庞大得看不到边,竖起的炮管就像一片钢铁丛林的炮群发出了令人生畏的怒吼,滚雷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响起,大地震颤,烟团成片成排的喷薄而出,炮膛闪现的火光如雷光,令人眼花缭乱。夜色瞬间就被迤逦而过的火流星扯得支离破碎,火流星成排的从天际滚落,残砂碎石冲天而起,从满洲里一直到兴安岭,被生生打成了一堵烈焰飞腾的火墙。这是典型的炮兵海战术,想要凑起如此庞大的炮群可不容易,但是一旦开火,苏军就不打算停下来了,几分钟的功夫就有上万发炮弹砸了出去! 强光闪烁的天空又传来了引擎的轰鸣,上百架战机密密麻麻的朝着满洲里扑去,航空炸弹摇曳而下,一片片黑红色的地毯从冰冷的弹体之中爆裂而出,遮住了整个满洲里!这一幕看得苏军士兵热血沸腾,不少士兵把饭盒放到一边跳起来对着天空狂挥帽子,放声欢呼。乐观和自信充塞了他们的每一个毛孔,如此强大的炮兵,如此强大的航空兵,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取得胜利! 图门索烈夫听到了欢呼,嘿嘿一笑:“小伙子们都不错啊,士气旺盛,就算是一座大山挡在他们前面,我想他们也会一拥而上,将它推倒!” 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第四师师长捋掉胡子上的米粒,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们苏联军人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如今他们所期待的大战就在眼前,能不激动吗?”打了个饱嗝,“当然,更让他们激动的,可能是因为杯里的烈酒吧?” 图门索烈夫大将大笑:“你这个酒鬼,就知道喝酒好,等拿下了北京,我们就砸开华国所有酿酒厂的仓库,把所有美酒都搬出来,大家喝个痛快!” 将领们捶着桌子放声欢呼, 仿佛正在北京城里大吃大喝,恣意妄为。在他们看来,拿下北京没什么难的,北京距离这里撑死也就六七百公里,全速突击的话,二十四小时就打到北京城下了!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总是那样的干瘪————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命走进北京城去喝那杯庆功酒的。 空军跟陆军不一样,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不允许他们喝酒,所以空军飞行员带着一丝遗憾登上飞机,带着满腹牢骚往华国领土飞去,看到什么不顺眼,不管是一辆坦克还是一堆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炸弹一古脑的丢下去,早扔完早收工!呼伦贝尔、呼和浩特、鄂尔多斯、包头、张家口都落弹如雨,不少矿山被燃烧弹击中,火光一直卷到天边,那隆隆爆炸声告诉每一个人:整个内蒙都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了! 八架图-160海盗旗远程战略轰炸机以高亚音速从朝鲜上空掠过,两架一组,分成四个编队,没有靠近华国大陆,径直朝南方飞。在掠过渤海湾边缘的时候,飞行员惊奇的发现这里多了几座长宽达到几百米的人工浮岛,无数工人在夜以继日的忙碌着,似乎是想将这些人工浮岛组合成一个整体。这恐怕就是他们所说的海上石油开采平台吧?块头可真大,真壮观!飞行员们发出一阵惊叹,看在这些海上石油开采平台还算顺眼的份上,没有投下炸弹。等到打败了华国,这个平台就是苏联的战利品了,炸掉了多可惜啊。 海盗旗那巨大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出现在雷达屏幕上,京津地区防空指挥部出了一身冷汗,乖乖,这八架图-160一旦闯进北京狂轰滥炸,还不把天安门炸成废墟啊!他们紧急出动了六架歼-12c进行拦截,但歼-12c刚刚起飞,图-160机群就远离渤海湾,以超音速朝外海飞去,显然它们的目标不是北京。而此时,一群图-22m超音速轰炸机越过了张家口,朝北京逼近,防空指挥部只好命令那六架歼-12c返回,拦截图-22m,等到他们撵走了讨厌的图-22m轰炸机群,图-160也不见踪影了。 飞过渤海湾,图-160机群开始分兵,两架飞向马六甲海峡,六架扑向台湾。信号灯亮起,潜伏在东南亚和台湾的特工利用远程加密电台向机群发送信号了————这群海盗的企图终于明确了,他们的目标是台湾和南洋华人共和国! 自开战以来,南洋华人共和国和台湾想都没想就站在了华国那边,竭尽全力为华国提供支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虽然这两个小不点那点军事实力在苏联 看来微不足道,但是他们的表现还是令苏联感到恼火。按照苏联人的逻辑,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帮助我的敌人,你就是我的敌人!于是,在苏联的打击名单里多了两个小不点,为了收拾这两个小不点,一口气出动了八架图-160,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克里姆林宫的如意算盘是通过一次毁灭性的轰炸重创这两个小不点,把他们踢出局,以免他们继续瞎闹腾,烦。 绿灯亮起,目标已经锁定了。大队长冷酷的下达命令:“发射!” 火控员纷纷按下按钮,kh-55远程巡航导弹从挂架上脱落,发动机点火,发出轰一声闷响,喷出灼热的烟团和火焰,朝着千里之外的目标怒射而去! 夜幕下的台湾灯光如星海,璀璨夺目,北方已经打得天翻地覆,甚至连安徽都遭到苏军巡航导弹的打击,宝岛却依然风平浪静————当然,也不算太平静,至少台湾政坛是不会有平静的时候:民进党指责国民党支援大陆抗击苏军的举动是极端冒险的行为,极有可能会给台湾招来灭顶之灾;国民党指责民进党是反骨仔,完全忘记了自己血管里流着的是哪里的血;在野党不分青红皂白,先是骂国民党吃饱了撑得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接着骂民进党黄皮白心,虽然还披着一张黄皮肤,可是却早已忘了自己是中国人!该骂的不该骂的都骂光了之后,又哀叹神州陆沉,炎黄子孙又要遭受一次八年抗战那样的浩劫了反正他们没有权力,说什么都不用负责任,干脆放开嗓门骂个痛快。电视屏幕上,报纸上,还有刚开始小范围普及的互联网上,口水横飞硝烟弥漫,给台湾百姓增加了无数谈资。 发生在遥远的北方的那场战争,已经开始影响到台湾的正常运转了。四十架ef-2000离开宝岛飞往北方与苏联空军交战的消息在台湾掀起的轩然大波冲击着宝岛的方方面面,每当台湾空军击落敌机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整个台湾都会为之欢呼,而当有战机被击落的噩耗传回来的时候,各界又是哀声一片。特别是今天,又有三架ef-2000被击落了,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民进党党魁在电视台当着主持人的面声嘶力竭的叫嚷:“台湾空军的家底就那么一点,论战机和飞行员的数量,连苏联的零头都不到,帮助土共对抗苏联,无异以卵击石到目前为止,出征的四十架ef-2000已经被击落击伤了十四架,折损近半,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不出一个星期,这支精锐就会全军覆没,台湾空军将陷入无机可用的困境!卑鄙的土共,正在借苏联空军之手 消灭台湾空军,当局的冒失举动,正在配合土共葬送台湾空军,接下来,他们将葬送台湾海军,乃至整个台湾!台湾再不从这场不属于我们的战争中抽身,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主持人面色不大好看的说:“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我们放任苏联席打垮大陆,那么,台湾也不可能在贪婪的北极熊的威胁下独善其身!” 党魁挥舞着手臂叫:“怎么不可能独善其身?你犯了两个低级错误!第一,大陆那么大,苏联不可能一口吞得下,顶多打到江苏,他们就没有力气了;第二,我们是花旗国的盟友,苏联攻击我们就等于是向花旗国宣战,苏联人有这个胆子吗?他们不敢!所以,只要别多管闲事,台湾都是绝对安全的!” 话音未落,防空警报拔地而起,响彻台北的夜空!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在颤抖:“发现数十个高速飞行物体正以亚音速接近台湾,疑为巡航导弹!” 几十枚巡航导弹!? 演播室里的气温直线下降,一直降到了冰点,那位义正辞严,俨然正义化身的党魁的呆愣了零点零一秒钟之后,突然蹦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电梯,目标————台北市防空工事! 在基隆和左营,正在值勤的台湾海军士兵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奇异的亮光,初时他们还以为是遇上了难得一见的流星雨,直到防空警报凄厉的响起,他们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浪漫的流星雨,而是要命的巡航导弹!这些抱头鼠窜的水兵生平第一次看到了导弹拦截的实况:在基地各个隐蔽的角落,大团烟团爆裂而出,一条条火柱尖啸着冲向高,迎头撞向正在一千米高空中以零点八马赫速度飞来的kh-55a巡航导弹!不惜血本,六对一的拦截,总该可以啃下这些可怕的巡航导弹了吧? 然而,这些花费巨额外汇从欧美引进的防空导弹让台湾水兵失望了,kh-55a只是一个简单的机动就将拦截的防空导弹群甩开,对准各自的目标俯冲而下! 从大陆方向突然射来三道细若蚕丝的绿光,狠狠的在粗长的弹体上划过,带出一蓬蓬白浆,两枚kh-55a突然从中折断,轰然爆炸,没有耗尽的燃料化作漫天火雨瓢泼而下,这情景让每一个目击者一阵胆寒!大陆那边的激光炮部队正在竭尽全力帮助台湾拦截这波巡航导弹,然而在失去了数枚预警卫星和两套全程预警雷达之后,发现这波巡航导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激光拦截变得很困难,接连射偏,大量 化学燃料就这样浪费掉了,最终被击落的巡航导弹只有区区八枚,还有四十多枚像条条暴怒的火龙,对着台湾狂冲而下! 几乎疯狂,台湾防空雷达兵望着与左营和基隆飞速重合的光点,发出绝望的嗥叫声。上帝啊,谁来救救台湾海军! 左营是台湾海军的司令部,军官培训、海军学院和海军造船所的基地,而基隆则停泊着台湾海军的主力舰队,三天前小委员长就曾提出让台湾海军派出两艘驱逐舰和四艘导弹护卫舰前往北方,协助大陆抵抗苏联的侵略,这一提议遭到海军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这是让海军去送死,坚决不干,连澎湖马公基地的战舰都撤了回来,以免那些水兵积极过头,擅自把战舰开到了北方去。现在,海军司令不必再担心小委员长会让他们去送死了,因为在苏联特工的制导之下,第一枚巡航导弹就准确无误的打进了司令部大楼里,整幢大楼就像一张被人玩命的打气的猪皮,在刺眼的爆炸强光中膨胀、爆裂,半秒钟之后,灼热的气体炸飞墙体冲出,带着亿万碎片轰然扩散,速度快于音速,挡在它们前面的人员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扯成了碎片!至于大楼里面的人,早就化为蒸汽了! 柔波荡漾的军港里,呆在战舰上的水兵吃惊的看到巡航导弹一枚接一枚在他们头顶爆炸,爆炸威力出人意料的弱,但是每一次爆炸都有数百公斤的液体从中飞溅而出,一遇到空气就汽化,变成乳白色或者淡黄色汽团,急剧膨胀,像浓雾一样,几乎要遮住军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台湾虽然没有搞出空气燃料炸药,却也知道什么叫气爆弹,什么叫温压弹!水兵们吓得面无人色,奋不顾身的从甲板上纵身跳进大海,企图逃脱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的大爆炸! 晚了! 轰!!! 海面上火光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直冲云霄,震散了天边的云朵,压在海面上的云雾变成了赤红耀眼的火雾,以每秒钟两千五百米到三千米的速度扩散,无论是几百吨的导弹艇还是几千吨的驱逐舰,只要是挡在这股灼热无比的风暴前面,都被无情的掀翻,撕裂,战舰上的水兵瞬间被烤成了一截炭柱!冲击波在海面上吹出一个直径两百米的大水坑,跳进海里的水兵像是被冲压机压过,内脏爆裂,骨骼寸寸折断,内脏碎片从鼻孔流了出来。停泊在船坞里的两艘潜艇那可以抵抗深海巨大压力的外壳也没能给它们带来好运,被冲击波吹起的几十米高的巨浪咆哮而至,将它们卷起,一直冲上岸,狠狠的砸向船台 花莲空军基地也挨了八枚巡航导弹,这个空军基地被彻底瘫痪,四十多架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回来的f-16a战机要么被埋在了机库里,要么被炸成了一地碎片。嘉义空军基地要好一些,好歹在灾难降临之前成功起飞了一大半战机,没有陪基地一块完蛋,但是怎样让这些战机安然降落,则成了空军指挥官头疼的大问题。至于台东、桃园空军基地,苏联没有碰,原因是驻扎在那里的f-5战机实在太烂了,没看上眼。空军所蒙受的最严重的损失,是志航航校被两枚温压弹摧毁,数百名空军学员非死即伤,空军飞行员队伍出现了可怕的断层,这样的损失是很难弥补的! 台北没有遭到打击,但是从远处传来的滚雷般的爆炸轰鸣告诉台北市民:在苏联的铁拳之下,台湾也远远谈不上安全,明哲保身,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几十枚巡航导弹砸下来,台湾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陷入极度恐慌之中。苏联成功了一半,他们只用了一次攻击,就让台湾对他们恐惧万分了。但是,他们对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导弹打击,却意外的失败了。 第一二四章陨落的白天鹅 在台湾变成一片火海的时候,飞向南洋华人共和国的那两架图-160仍在以高亚音速巡航,它们要辛苦一些,毕竟路途要远得多,而且这个中队的奔袭还带着强烈的政治目的,他们要让东南亚各国都知道南洋华人共和国被他们炸了,这个草创才一年的国家也不过如此,你们还不赶紧动手,将那些抢占了你们生存空间的华国人赶出马六甲海峡,更待何时?这一次带着较强烈的政治色彩的空袭要求图-160中队尽可能的靠近南洋华人共和国,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它们的身影,这无疑给这次行动增加了一定风险,但是与即将获得的政治收益相比,这点风险也就不算什么了。 鉴于南洋华人共和国空军战斗力颇为强劲,也拥有相当强悍的防空能力,这两架图-160很聪明的把高度维持在一千米左右,以躲避华国建设在南洋各个岛屿上的大型防空雷达站的扫描。 平静深沉的南海犹如一张墨绿的地毯,在下面无边无际的铺展开来,海面上星火点点,也分不清哪些是星光,哪些是渔火。一座座石油钻井喷出的火光直冲天际,几十公里开外都看得到,非常壮观,苏军飞行员贪婪的看着这一切,直吞口水。繁荣的东南亚,温暖的东南亚,苏联何时才能将这一块宝地拥入怀中? 雷达屏幕上出现一个亮点,那是著名的北极星号石油钻井平台。这个平台在一年前华国撤侨行动中起到了浮动机场的作用,名声大噪,很多国家纷纷指责说这不是什么石油钻井平台,它压根就是一艘浮在海面上的超级航母,一座不沉的海上要塞!只是直到目前为止,华国似乎都没有武装这个海上平台的打算,大家叫嚷一通也就算了。 北极星号石油钻井平台几乎是一个大路标,看到它你就知道,再往前几百公里,就能到达北加海岸了!中队长沉声喝:“发射导弹!” 火控员按下电钮,十六枚kh-55a空射巡航导弹争先恐后的滑落,庞大的机身为之一轻!地形匹配制导数据早已输入,他们只要把巡航导弹射出去,任务基本上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返航,回去喝伏特加庆祝! 然而,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这两架图-160准备折返的时候,咻咻咻咻!一连四道赤红刺眼的长达数米的弹痕自下而上破空而来,从它们中间穿过,音爆声过了十几秒才追上来,如同几个狂雷,震得图-160机身微微震动!目睹这一幕的飞行员骇然惊呼:“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边!”他们的声音尖厉,透着惊恐,因为他们看到———— 当那十 六枚巡航导弹拉着上百米长的烟焰,以高亚音速扑向数百公里之外的北加海岸的时候,那座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突然微微震动起来,它仿佛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千百点赤血如血的星芒以每秒钟三千米以上的初速激射而出,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道火红轨迹,千百道弹痕纵横交错,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将即将从平台上空飞过的巡航导弹死死裹住!————这是高射炮炮弹!货真价实的高炮炮弹!上帝啊,这是什么鬼炮,竟然能打这么快,这么远! 轰轰轰轰轰轰轰! 沐浴在火雨之中的kh-55a空射巡航导弹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以十二马赫以上速度劈头盖脸的打来的炮弹在它们身上穿出了一个个大窟窿!这些炮弹口径都不大,一发炮弹的质量也不过三十来克,而且是实心的,不会产生任何破片,但是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十二马赫的速度,别说巡航导弹那薄得可怜的弹体,就算是中型装甲车,也得被打个对穿!弹雨来得如此密集,每一发炮弹都要在它们身上穿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燃料和弹体碎片溅射而出,惊雷滚滚而过,红色帝国的敲门砖被打得粉碎,化作漫天火雨,把海面和天空映得一片紫红!十六枚巡航导弹,有九枚当场粉身碎骨,三枚伤痕累累,浑身包裹在浓烟大火之中,气动整流罩被打飞,这三位老兄在千米高空中做起了布朗运动,一枚打着旋冲入大海,掀起一座二三十米高的浪峰,两枚活见鬼的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团骇人的烟焰,火雨飞溅,蔚为壮观!剩下四枚奇迹般从弹幕中安然穿出,继续着它们的死亡之旅,然而,它们的好运也只能维持到第二波炮弹尾追而来了! 仅仅是过了不到十秒钟,第二次拦截便开始了。这一次,由于巡航导弹已经越过了海上平台,因此拦截模式由迎头拦截变为尾追拦截,但是十二马赫对零点八马赫,速度相差如此悬殊,迎头拦截和尾追拦截似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一次,两架图-160轰炸机机组成员幸运的看到了海上平台那神秘的高射炮拦截巡航导弹的全过程:看不见喷发的烟团的和窜动的膛焰,听不见那急促、密集到极限的炮声,更没有如雨飞溅的弹壳,可是,确实有无数实心炮弹从这个巨大的平台上激射而出,尽管炮弹的弹痕要在距离平台足有两三百米远的地方才能看得到,但是目击者都坚信,这些炮弹就是从这个平台发射出去的!一位机组成员惊呼:“我明白了!一年前,东瀛那满载着从爪洼战场撤下来的士兵的机群就是在这片海域被这种新型防空武器击落的!这不是什么石油钻井平台,这是一座浮 动的海上要塞,狡猾的华国人,他们欺骗了全世界!” 机长大喝:“马上向指挥中心报告!” 纵横交弹的弹道穿织成一张可怕的死亡之网,猛的一绞,仅剩的四枚kh-55a空射巡航导弹就被打得四分五裂,变成了南海上空第二批色样单一造价昂贵的烟火。中队长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错误:他们太过接近这个神秘的海上平台了!现在图-160编队距离海上平台仅四十公里,如果海上平台朝他们开火的话,算上炮弹初速衰减的最大值,顶多也就十几秒钟,炮弹便打到他们这里来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刚从脑海闪过,他便看到一大群流星雨自下而上,朝他们打了过来————华国亮出了这张王牌,自然不可能留下活口了! 中队长嘶声叫:“爬升!爬升!离开这个怪物!” 两名飞行员拼着扭断操纵杆,狠命的一推,图-160那庞大的身躯发出抱怨似的的呻吟,机头昂起,不惜代价的爬升!然而,它们毕竟不是歼击机,十几秒钟,它们又能爬多高?况且那个卑鄙无耻的对手似乎当过厨师,打过来的炮弹散布得跟撒胡椒面一样均匀,不管图-160是爬升还是俯冲,都处于弹幕的攻击范围之内,大约十五平米就要摊上一发炮弹,以图-160那么大的块头,想逃过这样的攻击,难过登天! 面对刮风般扫来的实心炮弹,一切应变手段和战术都失去了作用。假动作什么的没用,炮弹没有制导系统,不会理会,只管横冲直撞;红外诱饵、电子干扰没用,实心炮弹智商太低或者干脆没有智商,一切诱惑对它都无济于事;图-160那自诩厚实的外壳更没用,面对以每秒钟两三千米速度打过来的炮弹,就算给它们披上反应装甲,也是照穿不误! 砰砰砰砰砰! 机身震动,炮弹透体而过的声响是如此骇人,不亚于在深夜听到索命厉鬼在拍打门窗。小小的炮弹带着极高温度以惊人的速度打在“海盗旗”身上,溅起大块大块的机体碎片,每一发炮弹都要在它们身上凿出一个澡盆大小的窟窿来!机体碎片由外而内的溅射,速度快于音速,机舱里顿时传出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几乎每一名机组成员都被打中,锐利的碎片撕裂了他们的躯体,高速飞行所带来的压力让血液从这些伤口狂喷而出,造成不可逆的失血,把各项仪器涂得一片腥红。只有三个幸运儿不顾一切的拉下了弹射手柄,爆炸螺栓自爆,将他们弹射了出去,及时逃离了这片血海。但是,他们马上就后悔了:几乎在刚弹射离机,高 炮炮弹就打到了面前!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看着炮弹在自己前后左右划来划来去,吓得亡魂直冒,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三团血雾在高空中炸开,支离破碎的人体组织和弹射座椅碎片纷纷溅来,惊恐凄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那两架被打成了马蜂窝的图-160燃起大火,悲啸着冲向平静深沉的南海,撞入海中发生大爆炸,掀起滔天巨浪。苏联战略轰炸机部队某中队为自己的轻敌大意付出了血的代价,美丽的白天鹅,在南海上空怅然陨落。 海上平台上,几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手持望远镜,目光炯炯的盯着图-160坠落的方向,胸膛急剧起伏着。半晌,一位瘦削的中年人放下望远镜,狠狠的呸了一声:“就两架轰炸机也敢跑到南海来撒野,真把我们当阿富汗了?” 被众人拱卫在中间的那位中年人头发已经夹杂了无数银丝,声音透着一股沧桑感:“向中央发报,干掉了苏联两架新型轰炸机,这个好消息应该可以振奋一下士气了。”他叹了一口气,“打这一下,我们是痛快了,可是,海上平台也暴露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前往马六甲海峡封死华约和北约舰队进入南海的大门,还是回国参战?”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两个选择都很难。海上平台自身是没有动力的,必须由大平底拖船拖动,移动速度缓慢,这就注定了它只能成为海上要塞,而非无敌战舰,它的速度勉强能达到十三节,回国参战的话,少说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回到黄海,到那时,鬼才知道黄海还在不在共和国海军的控制之下!而留在这里封锁马六甲海峡,把正劈波斩浪而来的北约和华约舰队堵在南海大门之外也是非常必要的,一旦让北约和华约舰队闯过这一关,想再堵住他们就难于登天了!可是这样一来,北极星号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充当观点的角色,无法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任何作用! 是走,是留? 选择,竟是如此的艰难。 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中年男子抬头望着天空,发出一声叹息:“但愿海王星号能早日组装成功吧只要海王星号组装成功,渤海湾防线便固若金汤了” 第一二五章满洲表里(一) “这么说,我们两架图-160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南海上空被击落喽?” 司令部里,奥加尔科夫元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云淡风声,战略轰炸机集团军司令却噤若寒蝉。要知道,图-160可不是廉价的米格战机,它一架造价就逼近一亿美元,贵得吓人,算得上是苏联轰炸机部队中的掌上明珠了,现在居然一连被击落了两架,而且还是在东南亚那个没有什么像样的军事力量的地方裁的筋斗,这个责任可不小!他抹了一把冷汗,说:“那个中队似乎遭遇了华国新型防空武器的攻击,猝不及防之下才被击落的。飞行员在失去联络前曾在无线电里大叫‘这不是石油钻井平台,这是一座全副武装的海上要塞’,我想问题就出在华国的北极星号石油钻井平台上!” “北极星号石油钻井平台”奥加尔科夫重复着这个名词。他对这座总重量过千万吨的海上平台并不陌生,就在去年,华国从爪洼撤侨的时候,大批严重超载的远程运输直升机和老旧的短线运输机降落在这个平台上,卸下大批神情惊恐的华侨,运十运输机在这里降落,把人一飞机一飞机的运回华国,效率极高,轰动一时,当时他还对这个平台的军事用途作出个猜想,认为稍加改造就能起降数十架远程轰炸机和数百架重型制空战斗机,这完全是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军事基地!而数十架东瀛运输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坠毁,更让这个海上平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一带海域一度成为飞行器的禁区。现在,两架图-160在那里被击落,似乎证实了他的猜想:这确实是一座军事要塞! “把卫星照片调出来给我看看!”元帅心一动,下达命令。 几分钟之后,数百张卫星照片调了出来。奥加尔科夫一张张的看着,突然,他的手颤抖起来,把所有照片装入档案袋,抬起头问参谋:“博罗西洛夫将军后天就要去东瀛访问了是吧?” 参谋说:“对啊。” 奥加尔科夫把档案袋递给他:“你马上乘坐飞机以最快速度赶回莫斯科,把这些照片交给博罗西洛夫,到了东瀛,他用得着!” 参谋不敢怠慢,拿着档案袋出发了。奥加尔科夫缓缓吐出一口闷气,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的眼睛迸出雪亮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这个笑容让战略轰炸机集团军司令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奥加尔科夫元帅找到了把华国拖入两线作战,置华国于死地的办法 在奥加尔科夫元帅露出 胜券在握的笑容的时候,数十万军队仍在黑龙江、吉林以及内蒙古杀得血肉横飞。在吉林方向,苏军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调集大批轰炸机和203毫米口径重炮,对着张鼓峰一线展开狂轰滥炸,把以张鼓峰两个高地为中心,长达三十公里的防线炸成了月球表面,重炮炮弹和重磅炸弹如雨落下,钢筋混凝土修筑的防线在震耳欲聋的轰炸中变成了一团团灰黑色的粉末,三十公里纵深的华军军营被尽数抹掉,边防军死伤惨重。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狂轰滥炸之后,苏军对张鼓峰155.1高地发动猛攻,企图一举拿下这个制高点。只是他们的攻势尚未展开,就遭到了300毫米要塞炮的猛烈轰击————几十年来,华军已经把张鼓峰彻底掏空了,把它变成了第二个上甘岭,在里面囤兵达一个营,还有一门300毫米要塞炮,射程达七十公里,威力惊人。苏军的装甲洪流还没有发动,就听到了撕裂一切的呼啸声,300毫米口径炮弹成对成对的打来,落在哈桑湖湖畔,落在谢波特草原上,腾起一团团黑红色的蘑菇云,几十吨重的主战坦克一砸就碎,十几吨重的装甲车火柴盒似的飞向天空,处于杀伤半径之内的苏军士兵只见眼前强光一闪,便化为齑粉!在要塞炮的轰击下,苏军死伤惨重,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打垮了。恼怒的苏军用图-95投掷重达数吨的钻地炸弹,炸毁了要塞炮,然后投入十一个连的精锐步兵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不分波次的猛攻,每一个次都是刚爬到半山腰就遭到来自反斜面的高平两用重机枪火力疯狂扫射,尸体成批的滚落,在山脚堆起一米多高。防守张鼓峰的那个边防营在外援断绝的逆境之下顽强的抵抗着,先后击退了苏军十六次进攻,苏军在这座海拔仅一百五十来米的小山上扔下了至少四百具尸体,伤员倍之,花了整整二十一个小时才拔掉这颗钉子。等到他们拿下最后一个地堡的时候,张鼓峰上只剩下几个已经被震晕了的华军还活着,全营六百多人,绝大部份都阵亡了。 哈尔滨方向,苏军已经对哈尔滨形成弧形包围。被大兴安岭大火激怒了的苏军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停当的情况下就对哈尔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萧华中将指挥几十万大军顶着苏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和猛烈的轰炸,与苏军反复冲杀,苏军每一次进攻都让他毫不客气的打了回去,棱角狰狞的坦克身上冒起的浓烟熏黑了天空,狂喊着乌拉汹涌而来的苏联步兵变成了一堆堆破碎的尸体。但是华军打通长春铁路的努力同样遭到苏军第207数字化步兵师、第103空降师和第45空降师的阻击,沿着铁路线和公路推进的部 队被成群飞来的精确制导炮弹和比蝗虫还密的直升机打得抬不起头来,每推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部队整营整营的被打残。直到快速反应师和数字化步兵师一个旅加入战场,对第103空降师和第207数字化步兵师展开极具针对性的攻势,这一情况才得以好转。经过二十四小时的苦战,在各自拼掉了两千多名士兵之后,快速反应师终于以铁路为中心,在苏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条宽度达六公里的裂口,哈尔滨与长春的地面联系暂时恢复。稍后,第28集团军一个团也加入战场,与向铁路进攻,试图再次切断铁路的苏联空降兵一个营恶战,经过六个小时的激战,将这个营击退,这是北京军区部队首次参战,算是开了个好头。这场团级规模的激战也意味着北京军区大军已经陆续到位,随着时间推移,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华军精锐出现在战场上,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万里长城!这就使得哈尔滨战役越发的惨烈,几十万大军以这座城市为中心,一层层的增援,一层层的包围,滚雷一般的炮声震撼着耳膜,呼啸而过的机群遮蔽天空,从地面上矗立而起的浓烟火柱比热带雨林还要茂密,战场在急剧扩张,战火在疯狂蔓延,吞噬着难以想像的生命和资源,战争这头怪兽一旦被放出来,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而在满洲里方向,苏军的炮击和轰炸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苏军崇尚火海战术,空军日夜不停的炸,炮兵日夜不停的轰,坦克日夜不停的冲,再顽强的对手在如此烈度的强攻猛打之下,也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崩溃。躲在地下防空工事里的士兵如果有勇气走出掩体看看,他们会骇然发现,一片片一排排明亮耀眼、炽热无比的火球滚动着淹没一切,隆隆爆炸声充斥天地之间,满洲里已经消失了,被呛人的浮尘和硝烟彻底淹没了! 换了北约军队,遭到这样的打击,恐怕早就该腿都软了,可惜,这次苏军碰到的对手脑部结构似乎有点特殊,神经似乎有点粗。如果苏联炮兵能到地下防空工事去看看,他们准会气吐血:他们打得惊天动地,可是136集团军根本不当一回事,正躲在地下欣赏文工团的演出! 文工团按说昨天就该走了的,但是遇上苏军的地毯式轰炸,连列车都被炸上了天,走不了了,干脆留下来,在躲避苏军炮火之余给战士们唱唱歌,表演一下舞蹈或者相声。也算鼓舞士气吧。幸好有她们在,躲在地下忍受苏军炮击的日子才没那么难熬。 现在,轮到程吟上台表演了。她要用钢琴演奏《黄河大合唱》,看着她那略嫌单薄的身子,很多人都有些 担心她能否驾驭如此气势磅礴的乐章。她朝全体战士落落大方的鞠了一躬,然后坐下,纤长灵巧的十指按住了黑白键。苏-24轰炸机呼啸而过,航空炸弹秋风落叶般落下,烈焰腾空,地面震颤,灰尘簌簌落下。昏暗的光线中,她又看到了满目苍痍的城镇,看到了那个蓬头垢面抱着死去的婴儿沿着铁路蹒跚而行,却不知道路在何方的妇女,听到了风中传来的痛彻心扉的恸哭,她的眼睛慢慢的湿润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发力,第一个音符铮然响起。 干冷劲疾的寒风 浪涛的城墙 硝烟中猎猎飞扬的战旗 血泊中怒放的鲜花 还有———— 腮边不屈的泪水 琴声在低音区徘徊,如泣如诉,低沉脆弱,却始终不绝如缕。 我们的民族就像那条蜿蜒万里的黄河,几度断流,却始终不曾断绝,滚滚向东,养育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可笑的旱蛙们,每次在枯水期总是拼命的在河道上堆积泥沙,叫嚣着要截断河流! 轰! 一发钻地炸弹落下,没有炸中掩体,却在地面上挖出一个深二三十米的大洞,火柱冲天而起。 琴声突然变得高亢激昂,奔腾浩荡,势不可挡!没有见过黄河大潮的人,是无法想像那种浑黄的河水一波接一波,像一堵堵城墙一样汹涌而来,涛声如雷的豪迈,当滚滚激流一到,一切障碍、污浊均被扫荡一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咆哮吧!怒吼吧!黄河,将河道上的一切可笑的障碍一扫而空,让那些狂妄的小丑们在您的面前颤抖吧! 琴声变得铿锵激越,震耳发馈,如同八万万人发出的怒吼,与那滚雷一般的爆炸声同时撞入所有人的耳鼓,震撼着每一颗赤子之心。地下工事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凝神倾听,每一双眼睛都泛起了泪光,就连神灵,也在苍穹微笑,这个一路过来看到了太多悲惨的事情,充份见识了战争的灭绝人性的小女孩,用她的心,用她纤长灵活的手指,发出了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不屈的怒吼! 最后一个音符还没有落下,广播里,观察哨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各单位请注意,苏军冲上来了!兵力足有两个团!” 琴声戛然而止,防工空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几秒钟之后,一声怒吼打肺里吼了出来,响彻全场:“送他们下地狱!!!” 韩枫平静的说:“第112步兵师接敌, 第6装甲师和师炮兵旅待命,其他部队继续休息柳军,你去哪里?给我回来!”他突然怒吼出声,因为他看到原本应该呆在他身边的柳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出口处,抱着一挺沉重的大口径重机枪往外跑! 柳军只当没听见,跑得比兔子还快,他的重机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一二六章满洲表里(二) “该死的老毛子,炮打得可真凶!” 第112步兵师主力团驻小尤山阵地的三营一连连长李峰吐掉溅进嘴里的土沫,晃了晃脑袋。长时间的炮击震得他双耳几乎失聪,炮火都停止了,耳畔仍然嗡嗡作响,哪怕通信兵在他面前作狮子吼,他也听不清楚。他看了一眼远处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嘶声叫:“敌军要上来了,大家作好准备!” 焦黑滚烫的浮土中,一顶顶钢盔冒了出来。苏军的炮火确实猛烈,把小尤山阵地地表硬生生给轰成了浮土,地面防御工事被摧毁殆尽,但是躲在几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下面的华军士兵却很安全,除了少数几个被活生生震死之外,其他人都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和战斗力,如今每一个人都握紧了步枪和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就等着苏军上来送死了! 苏军显然对满洲里的防御工事缺乏足够的了解,他们认为长达二十四小时的炮击、轰炸已经将满洲里外围的防御工事通通炸成了粉末,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冲上小尤山、正武山等外围高地,用刺刀将华军士兵破碎的尸体从浮土中挑出来,因此他们尽管一次性压上了两个团,分别对小尤山和正武山发动攻势,却显得很放松,上百辆坦克狂飙而来,冲往小尤山的却只有区区一个连而已。后面的部队与这个连拉开了一段距离,这个连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侦察,主力部队就等他们发出“华军士兵已经被消灭了”的信号,马上从要塞群下面通过,直插满洲里城,决不在这些小山包上多浪费一秒钟时间。狙击手透过90式狙击步枪瞄准镜甚至能看到苏军士兵脸上那轻松的笑容。 这种轻敌,注定他们要在满洲里流下第一滴血。 李峰通过步话机下令:“都给我沉住气,放这伙骄兵过来!呼叫炮兵旅,要求两个炮兵营支援,往这伙骄兵身后的主力打,请他们吃大饼!” 圆头圆脑的t-62坦克履带飞速转动,卷起昏黄的沙尘,大地在它们的辗压下震颤。这几辆坦克一边行进一边开火,把高爆榴弹射向每一个可疑的角落,用火焰和弹片将可供华军士兵隐藏的位置犁一遍,顺便消耗一点快过期了的弹药。小尤山阵地上,火球一团接一团的腾起,猛烈的爆炸将浮土扬起半空,叫人睁不开眼。装甲车也转动机炮炮塔,纤长的炮管射出一梭梭炮弹,想把可能潜伏在暗处的华军反坦克兵给逼出来,这种小心谨慎的火力侦察引来主力部队一阵阵嘲笑。可是,当这些坦克爬到山腰的时候,那些正在傻笑的家伙才知道,这样的火力侦察是多么的必要! 呜——呜——呜—— 远处,被打得跟月球表面似的,连跟草都没剩下来的地面突然腾起大团烟团和火焰,杀伤力巨大的155毫米重炮炮弹一排接着一排冲天而起,旋转着,呼啸着,从高空猛扎下来!是华军的重炮群!十几公里的距离对于高速飞行的炮弹而言,并不算远,苏军士兵刚接到炮兵雷达的警告,就目瞪口呆的看到成群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耀眼的弧线,呼啸而下! 死亡弧线的尽头,是成排腾起的黑红色火光。正准备观看尖刀连的精彩表现的苏军士兵像一堆堆蚂蚁,在膨胀而出的火光中四处飞散,或者发出一声惨叫,被激射而来的锐利而灼热的弹片切成了碎片,血肉横飞!一辆圆头圆脑的t-62活见鬼的让一发155毫米重炮炮弹砸了个正在,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整个炮塔四分五裂,飞起二十几米高,里面的人被生生汽化,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遭到炮击的苏军陷入了混乱,不少士兵本能的跳下车,寻找掩体,但是他们无处可逃,炮弹一波拉一波的带着破皂般的啸声落下,炸裂成一团团巨大而炽热的烟云,烈焰火墙似的冲天而起,几乎每一发炮弹下去都是碎片乱飞————不管是人体碎片还是车辆碎片,反正都是满天乱飞!别说这些肉眼凡胎的步兵,就连钢铁铸就的坦克装甲车也倒了血霉:无制导的重炮炮弹直接命中一辆坦克的几率是很小的,但是飞过来的炮弹多了,命中几率自然也就高了,一旦被命中,下场肯定是无比凄惨的,履带、负重轮被砸得稀巴烂,就连炮塔也被爆风生生撬起再无力的垂下,火焰从每一条缝隙里直喷出来,里面传来装甲兵痛苦的嗥叫声,几个火人先后从里面爬出来,结果刚露面,就被爆风吹飞了,就像吹走一片树叶一样! 苏联炮兵仿佛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以十倍猛烈的炮火朝着炮弹飞来的方向猛轰,呼之即来的强击机也一头扎落,火箭弹密如火雨,地面上爆炸强光一团团一簌簌的爆开,弹片和气浪横扫一切,华军炮兵阵地转眼之间就被滚滚浓烟湮没了。然而,那些强击机日子也不好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那么多高射炮,一条条火链狠狠的抽向天空————没有发射防空导弹,显然,防空导弹是留给速度更快也更难对付的战术轰炸机或者战斗轰炸机的。苏-25可不敢仗着自己皮实耐操跟高炮炮弹比比看是自己的装甲厚还是高炮炮弹的穿透力弹,在打光了火箭弹之后慌忙规避,上下翻飞,躲避着一条条毒蛇般窜扑过来的火链。这些家伙可谓艺高人胆大,苏-25在他们手里比游隼还要灵活,好几夹炮弹 打上去,硬是没能将它们揍下来。只不过苏-25的好运气也会有用完的时候———— 当它们穿透弹幕准备返航的时候,地面突然窜起十几条赤血如血的弹道,以每秒钟两千五百米左右的速度朝它们扫了过来,最出奇的是,从发射阵地上空飞过的那架强击机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高炮开火时的硝烟和膛焰!咬人的狗不叫,四架苏-25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的咬了一口,一架机尾被擦了一下,飞行员只觉得飞机重重一震,开始变得难以控制,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这架强击机飞回到机场的时候才骇然发现,整架战机的尾翼都被打碎了!他的僚机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右翼中了一弹,谁也没有想到一发五十克重的炮弹竟然具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把整个机翼打了个粉碎!还有一架更惨,机首中弹,炮弹打穿了机射射入座舱内,把飞行员上半身打成一团肉酱!一眨眼的功夫,四架苏-25就被干掉了三架,苏联前线航空兵肯定得为苏-25接连被击落而头疼万分了。 赶跑了讨厌的“蛙足”,华军重炮群又复苏了,烟焰喷发,巨响隆隆,成吨的爆炸物往苏军头顶猛砸过去!不管苏军的炮火何等的猛烈,这些重炮都能在炮火转移开去之后马上复苏,射出致命的炮弹,因为每一辆自行火炮都有一个深入地下十几米的炮巢,自行火炮只是露出一根炮管,按照前线部队发来的坐标开火,打了几发炮弹之后马上躲回炮巢里,苏军的报复性炮火全打到了空气,这种近乎无赖的战术让苏军炮兵和步兵都头疼不已。 前方后方的炮兵你来我往打翻了天,小尤山和正武山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那么多重机枪和迫击炮,炮弹如雨点,重机枪扫射宛如刮起十二级大风,进攻的苏军连队顿时被弹幕笼罩,血肉横飞!当弹幕暂时消散,幸存的苏军坦克骇然发现自己前前后后全是血淋淋的尸体和伤员,还有燃烧着的装甲车残骸,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很难不辗上自己人的尸体!幸存的苏军士兵躲在尸体堆中间,躲在坦克后面,架起班用机枪徒劳的朝着火山一般的高地扫射,连长通过步话机声嘶力竭的明码呼叫:“报告营长,报造营长,我们遭到华军猛烈的火力袭击,需要炮火支援,需要炮————” 砰! 爆豆般的枪声中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发7.62毫米狙击步枪子弹在空气中拉过一道暗红的弹道破空而来,在钢盔边缘擦过,凿入连长的眉心,连长在生命定格的前一秒钟看到的,是从钢盔边缘冒出的一撮晶白的火花。当然,他不会孤独的,在他 倒下的时候,在尸体堆里团团转,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的坦克兵也绝望的看到了破空而来的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而且大多是奔坦克防护相对薄弱的侧后来的! 刺耳之极的贯甲声之后,是猛烈的爆炸。红箭反坦克导弹,谁用谁知道! 两个连的敌人顷刻之间就报销了,守卫高地的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欢呼,山下五千米外就腾起了团团黄白色烟团,重达四十公斤的160毫米迫击炮炮弹挟带着骇人的呼啸声落下,高地上地动山摇!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苏军终于认真起来了,动用了十几门160毫米迫击炮,对着两个高地暴露出来的火力点猛轰。迫击炮的穿甲能力很差,自然打不穿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顶多也就是把里面的人震伤而已。但是如果打过来的是云爆弹,就得别说了。不少刚躲进工事里的华军士兵只看到观察口外面强光一闪,嫣红耀眼的火雾猛冲进来,把掩体变成了炼狱,他们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火雾烧焦了!侥幸逃过高温高压攻击的士兵面临着缺氧的致命危机,云爆弹在洞口爆炸,把掩体里的氧气烧了个精光! 形势急转直下,在云爆弹的轰击之下,暴露出来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摧毁,里面的士兵要么被活活烧死,要么由于缺氧不得不逃出掩体想呼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马上被呼啸而来的迫击炮弹炸飞了,驻守这两个高地的部队伤亡直线上升! ps:今天眼睛很不舒服,先到这里吧。 第一二七章满洲表里(三) 隆隆爆炸声像仲夏闷雷一样滚过,震耳欲聋,从满洲里、海拉尔到兴安岭,到处都是大团大团爆裂而出的黑红色烟焰,到处都是矗立而起的烈焰火墙!苏军在各个方向的试探性攻势不出意料的被华军毫不客气的打了回来,还在华军炮兵的轰击下损失惨重,苏军马上以牙还牙,以十倍猛烈的炮火对着华军防线猛攻,成群落下的炮弹把已经被炸成月球表面的地面又给犁了一遍声势异常骇人。尽管在火炮的质量上不占上风,但是苏军火炮的数量却占有绝对优势,牵引式火炮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隆隆炮声,到处都是喷薄而出的灼热烟焰,那种声势,仿佛要将一切通通淹没! 136集团军和第65集团军的自行火炮在奋力还击,精准的炮击频频直接命中苏军炮位,连人带炮一起炸得粉身碎骨,但是苏军火炮的数量淹没了77式自行火炮在技术上的优势,炮兵对决,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苏军炮兵的理论是:如果制造一辆自行火炮的费用是牵引式火炮的十倍,而效率只提高了三倍,那它就是一件华而不实的武器!因此直到八十年代,自行火炮大行其道了,苏军仍然固守着简单而廉价的牵引式火炮,就像农民固守着锄头一样。并不是苏联造不出先进的自行火炮,只是苏军不喜欢,正如苏军将领所说:“苏联有的是先进的自行火炮,但是我们最喜欢的还是简单的牵引式火炮!”现在几千门在北约眼里看起来很落后的牵引式火炮一线排开朝着呼伦贝尔防线猛轰,简直就叫人透不过气来! “你妈的老毛子!”李峰连长躲在掩体里喃喃咒骂着。虽然隔着十米厚的土层和两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他仍然能感觉到苏军炮击时那种雪崩海啸般的压迫感,现在他总算知道安南战争中安南士兵躲在掩体里苦苦忍受着华军猛烈炮击时那种心寒胆裂的心情了,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发疯!他也只能咒骂罢了,手里的家伙可够不着苏军,只能等他们冲上来了再找他们的步兵出气。他在步话机里让大家报一下数,发现他的连有三分之一的人再也不能应到了,不是被云爆弹炸死就是被活活闷死,死得极其惨烈。对此他没什么感觉,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 炮击到达高朝,大地摇晃得厉害,整个地面就像一面被人用重锤疯狂擂着的大鼓,轰轰震响,仿佛马上就要塌下来了。李峰咳嗽着,想要捂住耳朵,结果听到观察哨在叫:“敌军的坦克冲上来了!” 被干燥刺鼻的浮尘呛得直咳嗽的士兵们毫不犹豫,抄起武器就冲了出去。还没有跑到射击口,他们就听到了履带辗压地面的震响,十几辆t- 72坦克和十几辆装甲车组成一个巨大的铁箭头,掩护着大群步兵紧跟着炸点往前冲,已经冲上半山腰啦。一发122毫米榴弹炮炮弹活见鬼似的落在装甲部队后面,七八名苏联士兵不是被爆炸波吹飞就是被弹片扫倒,弹片打在坦克和装甲车身上,叮叮作响,火星溅射,那帮家伙连停下来看一看的兴趣都没有,只管埋头往前冲! 李峰叫:“用红箭收拾他们,快!”话音未落,一辆t-72坦克轰的开了一炮,125毫米口径杀伤榴弹以每秒钟一千二百米的速度击中了一个半地下工事,那个半地下工事内部发出一声巨响,大量物件和士兵的碎肢从里面飞出,显然里面是没有一个活人了。但是136集团军炮兵旅也毫不示弱,一连几发炮射反坦克导弹打过来,炮弹在到达高地上空的时候,阻力伞打开,炮弹调整飞行姿势,导头开始扫描,随即锁定了正在大肆逞凶的t-72,阻力伞断开,火箭发动机点火,整颗炮弹照着坦克顶部一头撞了下来!不必追求多强的穿甲能力,光是这口径,就足够把t-72的天灵盖砸个粉碎!一连几声巨响,碎片乱飞,三辆t-72变成了燃烧的铁蟾蜍。反坦克导弹射手熟练的架起了红箭导弹发射器,瞄准了正准备越过反坦克壕的苏军坦克。虽然在苏军毁灭性炮击之下,反坦克壕已经被炸起的土石填得差不多了,但是对于坦克来说,四五米宽的反坦克壕仍是一个障碍,这些不可一世的巨兽不得不放慢脚步,寻找突破口。后来面的t-72毫不犹豫的将被击毁的战车推了下去,各坦克和装甲车不断开火压制高地上可能冒出来的火力,架桥坦克开始架桥,而战斗工兵背着炸药跳进了反坦克壕开始实施爆破,非毁了这道反坦克壕不可! 轰轰轰! 一连几声巨响,反坦克壕中飞起大块大块的土石,堆起数米之高的松软泥土哗一下泄进了反坦克壕里,爆破之精确,令人佩服。与此同时,两道车辙桥架了起来,两辆t-72开了上去,在战场上,苏军是不肯浪费哪怕一秒钟的! 嗖嗖嗖嗖! 那两辆打头阵的t-72开到车辙桥中段的时候,分别从左右两边射来四枚反坦克导弹,鬼才知道那些华国土耗子是怎么躲过如此猛烈的压制火力,顺利瞄准并发射反坦克导弹的!在车辙桥是遭到反坦克导弹的攻击,这两辆坦克基本被判了死刑,躲都没法躲!反应装甲嘭一声炸开,大量碎片以爆速迎着呼啸而来的红箭射去,这是这两头巨兽最后的自保手段了。反应装甲割裂了其中一枚反坦克导弹,但是剩下三枚却结结实实的 打在了这两个倒霉催身上,贯甲声异常刺耳,令人牙酸,这两辆坦克带着一身大火,直接了当的摔进了反坦克壕里。接着又是一枚,一辆刚冒出半个炮塔的t-72炮塔被粗暴的掀到了一边。但是随着一声巨响,大量土方塌落,守军用挖反坦克壕垒起来的两三米高的土堤出现了一个十几米宽的缺口,那一段反坦克壕基本被填平了,t-72咆哮着冲了过来! “可真难对付哪”李峰苦笑,指挥全连与冲上来的苏军展开了殊死厮杀。不光是小尤山,整个防线随处可见苏军坦克群冲过反坦克壕,辗碎一切障碍冲向满洲里市区,在它们的头顶,是成群的武装直升机,四五架一组,盘旋着轮番开火攻击,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四处喷火的死亡转轮,在这些武装直升机不间断的火力压制下,112步兵师的反坦克导弹射手很难抬得起头来,只能绝望的看着坦克群狂飙而来,锲入自己的防线! 高地上的厮杀还在继续,但是高地下面第一道防线很快就守不住了。 苏军坦克部队很快就将112步兵师的防线打得重重的凹了下去,开始逼近满洲里外围。然而,在这里他们遭到了112步兵师的凶狠反击,防空导弹成群的打向天空,直奔直升机的发动机,米-24机动性能不足的弱点要了它们的命,接二连三的被击中,大团火光爆开,一个又一个恐怖的死亡转轮被砸了个粉碎!37毫米口径双联装自行高射炮喷射出的火舌组成一张可怕的死亡之网,其中还夹杂着100毫米高炮的怒吼,大口径高射炮已经成为落后的产物,但是对于直升机来说,那以每秒钟两三倍音速飞来的炮弹不管是先进还是落后,都是极为致命的,没有任何区别,挨上了你就得完蛋!数辆59式100毫米高射炮以每分钟十五发的射速对着天空猛打,炮弹在低空成串的爆开,炸出一团团火光,弹片横飞,冲击波撞得米-24直升机上下颠簸着,几乎失控。一架米-24被弹片裹住,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四处冒烟的马蜂窝,摇摇晃晃的一头摔在地上,火光冲天!如此凶猛的防空火力迫使苏军武装直升机暂时顾不上装甲部队了,转头去跟不停的冒出来的高炮火力苦战。 112步兵师师长敏锐的捕捉住了战机,沉声下令:“民兵防空高炮部队继续拖住敌军的直升机,装甲团,出击!把敌军给我撞回去!” 四十辆主战坦克从半地下掩体工事里开了出来,排成两横列,在防空导弹营的掩护下朝着苏军装甲部队猛撞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九辆69a型主战坦克, 是一批新装备,炮口都装有一个看上去跟消音器有点相似的线圈加速器,但是这玩意毫无消音作用,69a型主战坦克开火时的动静还是那样的吓人————只一炮就把前方十几米内的尘土吹了个一干二净!看到这批坦克冲出来,苏军装甲兵一阵兴奋,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然而他们的兴奋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被贯甲而过的长杆尾翼稳定钨芯穿甲弹连同t-72那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的复合装甲一起捣了个粉碎。如果他们的坦克上装有高速摄影机的话,他们可以看到这几发炮弹在出膛的时候都带着一圈圈闪烁着白色微光的气浪,初速已经达到了耸人听闻的2000米/秒,世界上没有一辆坦克承受得起如此凌厉的一击! 九辆69a式主战坦克一个齐射,至少六座炮塔从苏军装甲部队前锋位置挣脱车身的束缚打着滚拉出一道炽热的火柱飞上了半空。 第一二八章满洲表里(四) 13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炮弹拉着近乎笔直的弹道轰然而至,胆敢冲上来的t-72接二连三的被击毁,杀伤力出奇的恐怖,挨上了就是碎片溅射火光冲天的下场!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十几辆t-72被报销了。放在中东,十几辆t-72被击毁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苏军装甲部队指挥官眼都不带眨,t-72本来就是拿来跟敌人拼消耗的,一切设计都是为了加强火力、速度以及节约成本,大批量的生产,用数量和凶猛的火力将敌人淹没,在敌军的反击之下损失在所难免,但是这样的战斗是没有悬念的。 指挥官近乎冷酷的下达了全线压上的命令,滚滚而来的t-72炮口喷出灼热的烟团,穿甲弹破空而来,位于锋线的69a式主战坦克,正是重点打击的对象,谁叫你喜欢当出头鸟来着! 只是,这个出头鸟没那么好打。不少向69a主战坦克瞄准的苏军装甲兵突然发现一道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得多的强光射来,刺得他们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该死的,是眩目激光!看都看不清楚,自然别指望他们能打得有多准,很多炮弹就这样浪费掉了。但是凭着精湛的技术和绝对的数量优势,苏军装甲部队还是成功的击中了每一辆69a式主战坦克,只是69a式主战坦克中弹之后的表现让他们大跌眼镜:它们只是略略停顿一下,一分钟不到就再度咆哮起来,130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催命般的火光,击中它们的t-72纷纷被打成了燃烧的废铁!英国陆军赖以骄傲的乔巴姆装甲,居然被华军复制到了69a式主战坦克身上,t-72的高压滑膛炮啃啃不动它们! 乔巴姆复合装甲、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线圈加速器、眩目激光一系列尖端技术装备组合成一头凶悍无比的陆地猛兽,它的防御能力几乎与挑战者-2主战坦克并驾齐驱,它的穿甲能力压倒了现役所有主战坦克,说白了,69a式主战坦克就是一款不计成本,拿最先进的技术和大把大把钞票堆出来的坦克,它的单价达到了七百万美元!这也是被苏联的坦克海逼出来的,长年陈列在三北地带的上万辆苏军坦克让华军知道,拼坦克数量他们毫无胜,拼现役主战坦克的性能他们也不占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打造一款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的、几乎无法量产的主战坦克,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利用有限的数量对苏联陆军形成威慑,69a式主战坦克项目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上马的,由608基地和北方重工联合研制,历时十几年才搞出来。本来解放军打算勒紧裤带购买六百到七百 辆,与数量庞大的68主战和59-2a形成从高端到底端的搭配,在战时充当一支锋利无比的铁矛,直刺敌人的心脏。但是很可惜,这个计划没来得及完成,战争就爆发了,现在全军的69a式主战坦克,数量仅一百六十辆,真正达到设计性能的,数量就更少了。 但即便是数量有限,它的杀伤力仍然不容轻视。以它们为尖刀,第112步兵师装甲团在十几分钟之内便将苏军第一横列的坦克干掉了百分之六十,直插苏军坦克方阵的核心,与苏军混战成一团。反坦克导弹在天空中穿飞,高压滑膛炮在怒吼,硝烟弥漫,装甲轰鸣,直杀得昏天黑地!苏军武装直升机群被悍不畏死的华军高炮部队给缠住了,一时半刻过不来,匆匆赶来的苏-24战斗轰炸机则受到了红旗防空导弹营的夹道欢迎,一连被击落击伤了两架,惊骇之余赶紧撤出了战场,眼睁睁的看着两股装甲部队混战成一团,根本就插不上手。 激战了近一个小时,第112师装甲团有十七辆坦克被击毁,以此为代价,他们拼掉了三十三辆t-72,迫使占绝对优势的苏军装甲集群不得不暂时后退。但是这个装甲集群刚撤下去,铺天盖地的炮火就盖了过来,又一个更为庞大的装甲集团冲了上来!装甲团支撑不住了,只能且战且退,撤入市区。苏军紧追不放,马上遭到华军数字化炮兵的狙击,冲上去的坦克接连被155毫米重炮炮弹直接命中,变成一地碎片。杀得性起的苏军装甲部队不顾损失,一边呼叫炮火和前线航空兵支援一边往前猛冲!华军炮兵数量处于绝对劣势,因此打出七八发炮弹就得马上撤回地下掩体,否则必将遭到十倍的炮火报复,装甲群指挥官阿列克谢夫中校吃定了这一点,顶着精准得要命的炮火猛冲!果然,三分钟不到,拦截炮火消失了,他赌对了。 当然,那个该死的装甲团也消失了。苏-24战斗轰炸机在炮兵将华军防空导弹营赶出战场之入进场,朝着有坦克履带印痕的地下掩体入口投下简易制导炸弹,将这些坚固的工事一一摧毁,试图将那些该死的华军坦克埋在里面,————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反正趁此机会,阿列克谢夫指挥的装甲集群六十多辆坦克一举冲进了满洲里市区!中校不无得意的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我部已经击垮了华军的装甲部队,顺利进入市区,正对满洲里市区进行清剿市区里华军的抵抗力量比预想中的要弱得多,只有营级规模的民兵,顶多只要一个小时,我们就能正式攻占满洲里了!”集团军司令部欣喜万分,狠狠的嘉奖了这个二愣种一通,并命令一个 摩步团不要跟华军纠缠,马上跟上,先把市区占了再说! 十五分钟之后,那个正准备迂回包围小尤山高地的冲入市区,与装甲集群会合,满洲里战役似乎已经分出胜负了。 可是,苏联人笑得早了点,阿列克谢夫那个二愣种很争气的攻上了韩枫的砧板,还捎带上了一个摩步团。送上门的大礼,韩枫没理由不笑纳,冷然下令:“要塞炮开火,十五分钟炮火准备,第113步兵师准备反击!” 正武山和加纳山面向满洲里的一扇厚重的铁门打开,两门双联装300毫米要塞炮沿着铁轨推了出来,装填手操纵着机器,把沉重的炮弹吊起,装入炮膛,一发炮弹几百公斤重,也更够吃力的,如果是用人力,估计够呛。随着一声“装弹完毕,可以发射”,300毫米要塞炮那沉重的身躯抖动了一下,两发300毫米巨炮炮弹挟以摧山毁乐之威,朝着满洲里市区砸了过去!不必去调整诸元,苏军自己把脑袋顶到了炮口前,炮手要做的,就是击发而已!要塞炮开火时发出的巨大轰鸣把捂着耳朵躲在一边的炮兵震得眼冒金星,哪怕是戴了耳塞,耳朵仍然被震得嗡嗡作响,鼻孔甚至冒出血丝来,300毫米口径重炮,就是这么野蛮!但是他们顾不上计较这些,烟雾还没散又冲了上去,校正炮位,装弹,开火! 正在市区里横冲直撞的苏军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没等他们抬起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300毫米口径重炮炮弹便狠狠的砸到了他们中间,废墟中骤然亮起了耀眼的光团,比几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耀眼!处于杀伤半径内的苏军士兵在光团迸出那一瞬间就被汽化了,离得稍远一点的惊恐万状的看到一团团雪白的、一尘不染的蘑菇云冉冉升起,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雪白的东西————以每秒钟七千米的速度扩散的爆炸波轰然扩散,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装甲战车————不是被吹到了天边,就是被掀起十几米高再狠狠的摔下来,反正爆风扫过,是别想找到一个活物了! 这是什么武器?难道华军发射的是核炮弹? 苏军几乎魂飞魄散,所有人本能的卧倒,寻找掩护。然而,满洲里的废墟,没有哪个地方能为他们提供保护,无论他们是躲在坦克里还是躲在半地下工事里,300毫米重炮炮弹砸下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从要塞打来的炮弹不断落下,每一发炮弹的爆炸威力都相当于六吨到七吨tnt,只要一发就能把一个营从作战序列中抹掉!二十几发这样的炮弹落下,废墟消失了,变成了一个连 着一个的、直径五十米以上的深坑,砂砾沙沙的往深坑中心流,仿佛就是这一张张血盆大口把大批苏军给吞噬了。看到满洲里已经被炮击引起的浓烟大火覆盖了之后,这两门要塞炮马上撤了回去,苏-24战斗轰炸机气势汹汹的赶来,却吃了闭门羹,能看到的只有一扇与土石同色的一米多厚的铁门,苏-24根本就炸不动! 炮击刚刚停止,满洲里市区便枪声大作,鬼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大量华军士兵,对被要塞炮轰得魂飞魄散的苏军残兵败将发动了猛烈攻击,十分钟不到就将这些死剩种团团包围了。苏军炮兵马上开火支援,结果却听到自己头顶也响起了那骇人的尖啸声,成对成对的300毫米要塞炮炮弹照着十几公里外的苏军炮兵阵地砸了过去!也许直到现在,苏军才真正意识到他们要强攻的满洲里是一台怎样的绞肉机,他们注定要为自己的轻敌大意付出血的代价。 第一二九章满洲表里(五) 二十几发300毫米要塞炮炮弹砸下来,攻入满洲里市区的苏军士兵超过一半被炸成了肉酱,没死的也大多被细细碎碎的弹片和石屑、混凝土渣子给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倒在地上哀号,没有受伤的少之又少,而且不管伤没伤着,大多都被轰得灵魂出窍了。没等他们缓过气来,华军一个步兵团冒了出来,重型迫击炮轰,重机枪扫,坦克直接从伤兵身上辗过去,直杀得血肉横飞。勉强还有一点战斗力的苏军士兵被压缩在两条街道里组织起一道环形防线,殊死抵抗着,最后几辆坦克围着防线移动拼命开火,一连击毁了华军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愤怒的华军把130反坦克突击炮开了上来,抵近到三百来米远直瞄射击,几声巨响过后,那几辆本来就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坦克的炮塔打着筋斗飞了起来,躲在坦克后面射击的苏军士兵哀号着躺倒一地,成了满地乱滚的血葫芦。 130突击炮射出的炮弹不断在苏军防线掀起一团团血雾,在刚才的重炮轰击中,这些幸运的幸存者已经丢失了大部份的重武器,现在他们只有挨揍的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一阵短暂的惊慌之后,废墟里马上射出了要命的反坦克导弹,三辆正一边射击一边后退的突击炮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之内被击中,变成了三团庞大的火球,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团长红了眼,怒吼:“把双管高炮给我开上来,把这帮杂种打成破布!” 九辆57毫米双联装自行高射炮开了上来,摇下炮管对着废墟猛烈轰击,高速喷涌而出的炮弹密集地扫向废墟,炮管指到哪里,哪里马上就变成被钢铁火焰硝烟绝对统治的死亡炼狱,苏军赖以藏身的断垣残壁一堵接一堵粉碎开来,连带被粉碎的,是躲在后面的人;小山般的瓦砾被一层层的削平,苏军不得不在掩体彻底消失之前逃开,试图寻找新的可以为自己提供最起码的保护的掩体,但是往往还没有走出几步,横扫而来的火力就将他们卷飞,打成几截抛出老远!一通猛扫,那片废墟已经被数米之高的烟火笼罩,苏军伤亡惨重! “对,就这么干!”团长恶狠狠的怒吼,“一营马上压上,用刺刀把那帮杂碎的脑袋给我挑回来!” 一营分三路发动了进攻,十几辆68式主战坦克炮管调成水平状态冲在最前面,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一团又一团雷霆万钧的火球,打得废墟中土地石迸飞,穿着防弹衣的士兵猫着腰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步步为营的向前推进,用精准的射击敲掉任何胆敢抬头朝坦克瞄准的苏军士兵,数量众多的迫击炮更是打得跟冰 雹似的,推进虽然缓慢,但不可阻挡。 “见鬼,把他们给我打回去,把他们给我打回去!” 身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脑袋更被绷带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的阿廖沙中校瞪着越逼越近的华军坦克,愤怒的咆哮着。刚才那二十几发300毫米要塞炮炮弹有一半多是由他的装甲团承受了,绝大多数的坦克直接被砸成了零件,仅剩的几辆又被反坦克突击炮掀掉了炮塔,他现在已经成了光棍司令,但是他是所有幸存下来的苏军士兵中军衔最高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这道防线的最高指挥官。他很清楚68主战的杀伤力,要是让它们冲上来,他们通通都得完蛋! 一辆68主战慢慢的爬上了一堆瓦砾,由于瓦砾松软,它爬得很辛苦,最要命的是还把自己柔软的腹部给暴露出来了。苏军士兵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一名躲在一推就倒的断墙后面的苏军士兵毫不犹豫的击发,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带着一道火光窜出,轰!这辆68主战腹部被开出一个大窟窿,一名装甲兵拖着一条断腿爬了出来,一串机枪子弹扫过去,他身上绽开十几朵血花,滚了下来。接着又出来一个,操纵着车载重机枪朝着火箭弹射来的方向猛扫,打得那堵断墙摇摇晃晃,几乎倒塌。一支svd狙击步枪响了,他颈部喷起一道两三米高的血泉,头颅吊到了背后,身体滑进了车里。随后,那辆坦克内部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大团火光喷涌而出,炮塔飞上了半空————弹药殉爆了。 闯进废墟里的坦克像是闯进了马蜂窝,各种火力从各个角落朝它们猛扫过来,将它们接连击毁。主战坦克很难适应巷战,这是坦克的通病,一直到几十年之后这个毛病都没能解决。而面对高度重视反坦克,反坦克火力装备到班的苏军,这一缺点就变得致命了,每一发反坦克导弹射过来都要夺走几名甚至十几名华军士兵的生命,苏军所剩无几的120毫米迫击炮隔着街道开火,不必去刻意的瞄准,只要锁定街道,一发炮弹过去总会给华军带来伤亡。而华军发射的高爆燃烧弹和云爆弹也成了苏军的噩梦,前者通过大口径迫击炮发射,往往一发炮弹过去,苏军防线中就会多出几个狂呼大喊满地乱窜的火人来;后者则是68主战射出的,炮弹打穿坚厚的墙壁在里面爆炸,嫣红的火雾从窗户里喷涌而出,躲在里面的苏军士兵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被烧死,不被烧死,也得被活活闷死! 一轮火力对轰之后,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几乎全部被击毁,但是它们的残骸成了最佳掩体,已经深深锲入苏军防线中的华军士兵不顾 殉爆的危险,把机枪架在钢铁残骸上朝苏军猛扫,打得废墟里尘埃飞扬。虽然在苏军狙击手的冷酷猎杀之下,这些机枪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但是一个倒下了,旁边的马上会接过机枪继续开火,把从废墟里冲出来试图将他们消灭的苏军士兵一茬茬的扫倒。在这些英勇的机枪手的掩护下,主力部队源源不断的涌入,把突破口越撕越大。废墟里展开了混乱而血腥的混战,机枪隔着几十米对扫,火箭弹成排落下炸起大片火光,木柄手榴弹嘶嘶冒烟的从摇摇欲坠的楼上扔下来,马上被踢开或者捡起来扔回去,坦克撞穿墙壁冲进楼里又撞穿墙壁冲出来到处都是火舌喷溅的枪口,到处都是嗖嗖乱窜的子弹和弹片,双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或者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得飞起半空再重重的摔下来,巷战就是如此的残酷和疯狂! 阿廖沙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火力点被华军拔掉,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实在是太野蛮了!他在电台里嘶声叫:“阿穆尔呼叫顿河,阿穆尔呼叫顿河!顿河,向我开炮!”声音嘶哑,口号也异常悲壮,但是没有炮弹飞过来,因为此时炮兵正遭到华军300毫米口径要塞炮的猛烈轰击。这两门要塞炮实在太变态了,跟它们比起来,苏军的122、130、152甚至203毫米口径重炮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这种口径的炮弹杀伤力本来就够吓人的了,里面装的还是金属氢炸药,那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一发炮弹过去,至少要连人带炮的抹掉他们一个连甚至半个营,被炸得满天乱飞的炮弹在天空中轰隆隆的爆炸,仿佛是苏军炮兵葬礼上的烟花。射程够得着满洲里的重炮都集中火力朝正武山和加纳山玩命的开火,试图掀翻这两门要塞炮,暂时顾不上满洲里市区那帮倒霉蛋啦! 四架武装直升机利用浓得呛人的硝烟作掩护,从低空扑了过来,短翼下两溜火光窜出,反坦克导弹射出,正在朝着废墟扫射的57毫米高射炮轰隆一声翻倒,火球爆裂而出,碎片飞溅,撕裂肉体在附近的士兵身上扯出一道道粗长的血线,六门57毫米双管联装高射炮瞬间被打成了碎片————该死的苏联陆军航空兵已经摆脱了高炮部队的纠缠,杀过来了!它们两架一组,猛的拔高,火箭巢里的火箭弹泼水似的扫向地面,短短几秒钟就在地面炸起了一道连绵几十米的火墙,将进攻的华军部队前后阻隔开来,不少华军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正被揍得节节后退的苏军士兵士气大振,发出惊喜的欢呼:“乌拉————” 欢呼刚到一半,他们整个人就僵住了:数道近乎 紫红的弹道从几百米外窜出,扫向完成了一次攻击,正在拉高的直升机,火力出奇的猛!米-24那厚实的装甲在这种处处透着古怪的小口径火炮面前变得异常的柔弱,火流扫过,碎片乱飞,第一架米-24直接被打成了一团火球!第二架的飞行员同样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一发炮弹就射穿了座舱底部,自下而上的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接着又一发炮弹打中了油箱,轰的一声,这一架也炸成了碎片。第三架第四架大惊失色,飞行员拼命压转操纵杆改出,试图逃过这可怕的弹雨,可是没用,那玩意就像一条可怕的毒蛇,只要是暴露在它的面前,就别想活着回去了!咻咻射来的弹雨穿织成一张大网,将这两架米-24裹住,一阵碎片横飞之后,这两头凶猛的母鹿消失在耀眼的火光之中,只剩下一具螺旋桨还在空中呜呜旋飞,看得人菊花一紧————被它扫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人都会被削成两截! 直升机碎片带着火焰倾泄而下,华军士兵放声欢呼,而苏军则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炮兵顾不上他们,直升机过不来,苏-24和苏-25面对密集之极的防空火力,狗咬刺猬无法下嘴,他们这支被团团包围的孤军,注定是要完蛋了! 三个小时后,废墟里的枪声停止了。团长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走进废墟,他看到,两个街区已经被抹掉了,混凝土地面变成了大堆大堆大大小小的碎块,再也找不到一堵高度超过两米的墙壁。被炸裂的自来水管道里涌出的水将密密麻麻的弹坑灌成了浑浊不堪的小水塘,而在小水塘旁边,尸体横卧一地,尚未凝固的鲜血流进水洼里,把里面的水染成了暗红。已经严重变形的战车残骸还在燃烧,黑烟滚滚,焦臭味、血腥味、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浮尘,混合成一种战场特有的气味,呛得人透不过气来。在一堵断墙后面,他看到了阿廖沙中校,这个倒霉蛋脸部中了一枪,脸上的皮肉被扯掉了一大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颧骨,胸口有好几个弹孔,仰面躺在瓦砾堆中看着阴霾的天空,那双蓝色的眼睛已经没有半点生命的神彩,但是到死都没有闭上。 中校所指挥的这个由一个装甲团、一个摩步团组成的强击群是整个外蒙方面军第一支冲进满洲里市区的部队,同样,这个强击群也是外蒙方面军第一支被华军全歼的部队。两个团近六千人,除了一个营拼死突围,有少数人逃了出去之外,绝大多数都把自己的血肉之躯留在了满洲里这片废墟之中,这是自开战以来,华军第一次全歼苏军团级部队,全军为之振奋。对于外蒙方面军来说,这是一次相当沉重的打击。图门索烈夫上将接到报告之后沉默半晌,才低声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上将并不知道,在此后越来越惨烈的战争中,这样的灾难他还要经历很多次。 就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松花江两岸乃至图们江江口杀得血肉横飞之际,博罗西洛夫带着乌兰诺娃登上了一架军用运输机,直飞东京。而在三个小时之后,邵剑辉也登上了飞往华盛顿的专机,一场没有硝烟却生死攸关的外交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一三零章外交风暴(一) 军用运输机徐徐降落在早已经戒严的东京机场跑道上,博罗西洛夫拉着乌兰诺娃的手走下飞机,东瀛外相快步迎了上来,隔着好几米远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欢迎来到东瀛,博罗西洛夫将军!” 博罗西洛夫听完翻译,伸出自己有力的大手与外相握在一起:“我很荣幸能来到一个如此繁荣富强的国家访问,外相先生。” “繁荣?富强?” 如果在一年前听到这句话,外相肯定会倍感骄傲的————东瀛当得起这样的褒奖,但是现在,这几个字在他听来却近乎讽刺、嘲弄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作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博罗西洛夫等人走向机场航站大楼。 东京机场的整洁、豪华以及服务人员的素质,都令人惊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豪华的机场客流却稀拉拉的,丝毫看不到国际化大都市那种上足了发条的紧张节奏,相反,从匆匆而过的背影还能看到一丝颓废,一丝迷茫。乌兰诺娃好奇的说:“是不是由于戒严的需要客流才这么少啊?放在苏联基辅、莫斯科这类城市的机场,生意决不会这么差的!” 外相苦笑着说:“美丽的夫人,这与戒严无关。”他叹了口气,“以前东京国际机场可以说是车流如水人如蚁聚,可是该死的金融危机让我们的财富大幅缩水,每天都有大量工厂在倒闭,就算强撑着没有倒闭,也在拼命的裁员,削减薪水,现的在东京,已经没有多少人乘得起飞机了,机场自然冷清了起来。” 在提到“金融危机”的时候,外相眼里掠过一丝怨毒和愤怒,一闪即逝,却被博罗西洛夫给捕捉到了。是的,东瀛人如今心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他们原本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富得可以将大半个花旗国买下来再租给那帮大鼻子住,富得可以把自由女神像、艾菲尔铁塔、伦敦大桥一古脑给买回家!那段日子他们多么疯光啊,东瀛的商品像洪水一样从海关倾泄而以,摧枯拉朽的将竞争对手通通淹没,通用汽车被丰田逼得几乎解体,瑞士手表作坊被他们的电子表给打得透不过气来,绝大部份都破产了,要不是瑞士手表行业及时转变了经营理念和设计理念,恐怕曾经是世界著名奢侈品的瑞士手表的历史就此被终结!双头鹰的专家在惊呼:“东瀛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两度入侵过合众国的国家,一次是一九四一年的珍珠港,还有一次是八十年代的经济侵略!”在那段辉煌无比的日子里,每一个东瀛人都万分自豪,双头鹰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了,前辈们用枪炮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只用日 元就做到了!至少,在经济上,我们是世界超级大国了!我们的钱多得没地方放,双头鹰哭着喊着把他们的退役航母和先进战机卖给我们,我们离军事大国也不远了! 然而,一份《广场协议》,一次金融风暴,便无情的将他们的美梦打了个粉碎,三十年来苦心经营,起早贪黑甚至忍辱负重,所取得的经济建设成果几乎毁于一旦,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天文数字的财富被金融大鳄们席卷一空,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张张等同于废纸的股票和债券!东南亚战争的惨败又往东瀛还在流血的伤口撒了一把盐,近十万名东瀛士兵葬身异国他乡,一个航母战斗群被送进了海底,大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先进战机被打成了团团火球,此外还有两个航母战斗群被击伤,对于雄心勃勃的东瀛来说,这是一记可怕的重创,财富的流失,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的丧失,这双重打击几乎将这个自大而又自卑的国家给打垮了!东瀛人也不是笨蛋,这一年来,他们一直在舔着伤口痛苦地反思着,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们想清楚很多事情了,蛮不讲理见死不救的北约,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华国,他们对东瀛所做的一切动作都像响亮无比的耳光,一记接一记的扇着东瀛的脸,脸都被打肿了,麻木了,心却像被滚油煎熬着一样,痛得连灵魂都在痉挛————不,煎熬他们的心灵的不是滚油,而是仇恨,刻骨的仇恨!你们隔三差五的找碴,毁了我们的幸福生活,让我们百业凋零,哀鸿遍野,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在最窘迫的时候,我们贱卖掉了在海外高价收购的资产,亏得掉裤子,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在咬牙支撑着,暗地里大规模扩编陆军和潜艇部队,连公务员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也没有裁减海军,相反,还从牙齿缝里挤出大笔资金,修好了那两艘在马六甲海战中被击伤的航空母舰,并且为它们配置了足够的f-14舰载机!说我们是毒蛇?对,我们就是毒蛇,一条被人打了一棍,却侥幸没有被打死的毒蛇,躲在黑暗潮湿的蛇窟里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外面的世界,积聚着致命的毒液,不管是双头鹰还是熊猫,只要让我们逮到机会,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扑出去,狠狠的咬他一口! 东海彼岸那正疯狂蔓延的机会让东瀛看到了千载难缝的战略机遇。那个已经强大得令东瀛感到绝望的巨人面对挟着西伯利亚寒流咆哮而来的装甲洪流显得力不从心,正节节败退,海陆空三军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那可怕的高能战略激光系统在第一时间就被苏联的天基武器给摧毁了,东海的大门已经向东瀛敞开!那个曾经在马六甲海峡狠狠地羞辱过东瀛海军的 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正劈波斩浪沿着漫长的海岸线朝渤海湾驶来,企图与北海舰队残余战舰会合,在渤海湾之外筑起一道海上长城,拱卫北京和环渤海经济圈,哼哼,有这么容易么!都不用等苏联伸出橄榄枝煽阴风点鬼火,东瀛就暗中作出了决定:在渤海伏击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将这个航母战斗群干掉,然后夺回尖阁列岛,夺取东海油田,甚至还要轰炸上海———反正要把这一年来所受的屈辱连本带利的还给支那人! 此时的东瀛已经称得上了穷兵黜武了,虽然财政上困顿不堪,但是四个航母战斗群一艘战舰都没减,对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有着绝对优势。不过,对华国弹道反舰导弹心有余悸的他们知道,如果不能有效地克制华国的df-9a/b弹道反舰导弹,就算他们四个航母战斗群全拿出去,也不够华国一顿猛砸的。唯一能够克制住华国弹道反舰导弹的,似乎只有苏联的粒子束发射器了 于是,就有了驻苏大使主动与苏联接触,博罗西洛夫访问东瀛。 虽然博罗西洛夫并不是苏联总统,但是东瀛还是给予了他国家元首的待遇,接待和安保工作都是按最高标准来做的。东瀛的媒体和民众也对这位掌握苏联实权的铁血鹰派表现热烈欢迎,当他和乌兰诺娃乘坐丰田汽车公司出产的高级防弹轿车出现在市区的时候,东京称得上是万人空巷,夹道欢迎,不少东瀛少女人手一束鲜花,看到车队来了就放声尖叫,把鲜花抛向车队,那种狂热,那种歇斯底里,俨然一群最疯狂的追星族。这个狼一样的国度宁愿做强者的奴隶也不肯做弱者的朋友,博罗西洛夫悍然发动了侵华战争,出动大军把华军打得节节败退,使得他瞬间赢得了无数东瀛人的崇拜,要不是他已经跟乌兰诺娃闪婚了,不知道有多少东瀛贵族名媛会主动送上门来请他笑纳呢。 “东瀛人很热情好客啊。”被东瀛人的狂热吓得不轻的乌兰诺娃小声对博罗西洛夫说。 博罗西洛夫微笑,愉快中带着一丝轻蔑:“是啊,热情得叫人吃不消。不过这种热情是建立在苏联有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基础上的,并不是针对谁。不管是谁,只要他有足够的实力能将整个东瀛砸成碎片,哪怕他只是一条从外星来的毛毛虫,东瀛人都会把它当成天皇来敬奉的一个变态的国家,再没有哪个国家会像他们这样疯狂地追求暴力了!” 乌兰诺娃美丽的蓝眼睛瞪得滚圆:“啊?亲爱的,看得出你并不喜欢这个国家,为什么你还要想方设法与他们” 新闻发布会现场,能容纳四百名记者的会场早已被上千名记者塞得水泄不通,很多记者为了得到一个靠前一点的位置争得面红耳赤!坐在前排更显眼一些,得到提问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大家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那位通过军事政变夺取实权的铁血鹰派就是一个传奇,能从他身上挖到一点秘密,报纸都能脱销,这样的机会,当然得努力争取才行! 苏联掌握实权者访问东瀛这么大的事,西方国家当然不能等闲视之,花旗国、英国、法国等国都高度关注,驻东瀛大使馆的大使都到场了————只怕戈尔巴乔夫亲自来访,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法国大使看着为一个座位争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上演一出他的头猛击我的拳头这类大众喜闻乐见的喜剧的记者们,忧心忡忡的说:“那个政变者在东瀛居然有这么高的人气,从政府到民间,都对他极有好感,对于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英国大使的脸苦得要滴出汁来:“是啊!对于我们来说,苏联与华国僵持不下,旷日持久的打下去,最终两败俱伤是最符合我们的利益的,但是苏联所显示出来的实力强悍得已经超出了我们最夸张的想象,华军正在节节败退!作为华国的世仇,东瀛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如果东瀛倒向苏联,那么,对于华国来说是一场灾难,对于整个西方民主世界,更是一场灾难!一旦华国倒下,整个地球就再也没有一个国家能在陆地上与苏联抗衡了!” 法国大使说:“虽然不知道那个独裁者访问东瀛准备跟东瀛谈些什么,但是东瀛倒向苏联的可能性始终远大于倒向华国或者保持中立!”他望了花旗国大使一眼,那怨妇似的的幽怨眼神让这个大鼻子浑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都怨这只唯利是图的双头鹰!退役航母多得没地方放了就送给我们,或者干脆回炉炼钢呗,干嘛非要卖到亚洲来?卖给华国一艘大型巡洋舰和一艘尚未完工的航母,华国二话不说就整出了两艘不伦不类的航母,在南中国海和印度洋搅起滔天巨浪;卖给东瀛三艘退役航母,这货更狠,再凑上两艘自己造的,一夜之间就整出了五个航母战斗群,海军一跃跻身于世界前三,把英法两国比得跟孙子似的!你要是能管住那些该死的军火商,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 花旗国大使耸耸肩,说:“放心吧,东瀛是不会倒向苏联的,又有哪个民主国家会选择跟这个邪恶的红色帝国合作、结盟呢?除非他们想与整个民主世界为敌了!”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们放一百个心好了,他们要是敢倒向苏联 ,我们自有各种鬼畜招数伺候,包他们爽! 英国大使咕哝:“话虽如此,可是这两个国家如此暧昧,总叫人放心不下!” 花旗国大使说:“约翰,你要对合众国掌握东瀛的能力有信心!与其担心东瀛与苏联结盟,还不如操心一下朝鲜半岛的局势吧狗娘养的北方棒子,开战才几天叫,就逼近汉城市郊了,如果我们再不出兵,汉城肯定会沦陷的,第一次朝鲜战争初期那种糜烂得无以复加的局面又将重演!” 英国大使和法国大使马上闭上了嘴巴,一个脸往左转研究女记者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一个脸往右转瞅着一名男记者过度丰满的臀部看得津津有味。第一次朝鲜战争的教训犹在眼前,还想再来一次?我们又不是受虐狂!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只要北约联军胆敢踏上朝鲜半岛,必然会有一支眼带血光满嘴尖牙的志愿军杀出来,杀得他们血流成河不同的是,这一次冒出来的不会再是衣食短缺弹药匮乏的华国志愿军,极有可能是武装到牙齿的苏联正规军!想到要跟苏军正面交手,他们就两股战战尿意甚浓,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把非洲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镇搞到手,或者夺回福克兰群岛呢,跟毛熊正面硬碰?我脑子有毛病啊!? 发布会现场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夹杂着阵阵欢呼,气氛趋于狂热————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博罗西洛夫和东瀛首相已经进场了。 看到这一幕,法国和英国大使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而花旗国大使仍然神情平淡,不过那丝漫不经心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想必在他内心深处,并不像口头说的那么自信,毕竟东瀛这个国家的心态历来就叫人难以捉摸,花旗国被华国挤出东亚已经太久了,对这个国家的掌控力度不可避免的被大大削弱,而他们在东瀛金融危机中那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又使得两国之间产生了很深的矛盾,还想像以前那样让东瀛对他们百依百顺,似乎有点难度了。 看着面带微笑走上主席台的东瀛首相,三国大使心里的想法惊人的相似:这只该死的猴子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三一章外交风暴(二) “东亚的局势越来越动荡,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博罗西洛夫像东瀛人一样盘膝坐在蒲团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欣赏着精致的茶具,慢悠悠的说。他正与东瀛首相、陆相、海相品味着东瀛的茶道,这优雅而繁琐的艺术让他有点不耐烦。习惯了拿伏特加当开水喝的俄罗斯男人很难想像一杯茶喝三四个小时是什么概念,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吃饱了撑得慌。他到东瀛来可不是为了喝茶聊天气的,所以三句话不到,就开门见山了,苏联人就是这么直接。 高桥首相现在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一张松垮垮的皮紧紧的贴在骨架上,那骨架不管怎么往外面支都支不破这张皱巴巴的皮。当上首相这一年来,先是金融危机,接着是东南亚战争惨败丧师十万,内外交困,可怕的压力几乎将他逼疯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瘦了四十多斤,简直成了减肥药的绝佳代言人。但是此时,他就像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毒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病态度的亢奋状态中,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亮起鬼火一般的光芒,普通人被他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毛骨怵然!他桀桀怪笑:“可不是,从支那到朝鲜,都是炮火连天,血流成河,有这两个邪恶的国家在,东亚能不乱么!说起来还得感谢贵国,要不是你们重创了华国的嚣张气焰,鬼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 博罗西洛夫哂笑:“首相先生,我们的时间都非常宝贵,就不要扯这么多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了。直说了吧,我国对华国的军事行动,完全对他们入侵蒙古和破坏我国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让我国损失惨重的严厉惩罚您也看到了,强悍的苏联红军正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就合围了哈尔滨,让华国数十万大军成了瓮中之鳖,只要我们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在一夜之间将北京夷为平地!” 陆相说:“苏联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博罗西洛夫说:“但是我们并不打算这么做。” 首相、陆相、海相都愣了一下。 博罗西洛夫说:“我们并不打算进攻北京,因为我们不愿意陷入一场斯大林格勒式的惨烈巷战之中,华国有近乎无穷的兵员储备,可以动员起上千万军队,而苏联却奉陪不起,一旦打成了拉锯战,最终被耗垮的,很可能是我们。我国的目标是打到山海关和张家口就收兵,大家回到谈判桌来。” 三巨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铁血鹰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苏联肯把自己的底线告诉他们,本应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但是得知苏联打算见好 就收之后,他们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如果换了东瀛占着如此巨大的优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东瀛会一直穷追猛打,直到将华国政府撵到新疆为止!高桥首相说:“将军,苏联对支那人的惩戒是不是太轻了?这个邪恶的国家在这几十年来一直是亚洲动乱的根源,他们拼命的输出革命,甚至发动战争,整个亚洲都被笼罩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就连东瀛也不例外!这个国家的军队在安南屠杀了至少七百万人,在爪洼实施惨绝人寰的种族灭绝,让爪洼人口剧减,甚至在非洲威胁要对北约和苏联使用核武器!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国家早已丧失理智,再怎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不把北京这个毒瘤切掉,整个亚洲都将不得安宁!” 博罗西洛夫认真的听着,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我怎么听着觉得你们像是在说自己?你们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居然作了如此深刻的反省? 陆相激动的说:“对,我们强烈支持苏联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彻底推翻华国那邪恶的法西斯政权!” 海相说:“东瀛将无条件支持苏联!” 博罗西洛夫听完翻译,微笑,带着一丝轻蔑。一句分文不值的无条件支持就想让我们跟一个拥有可怕的战争潜力的国家死拼到底?你们的面子还没这么大。他摇了摇头,说:“苏联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惩戒,类似于华国在数年前的对安南自卫反击战,达到惩戒的目的之后我们就撤军,决不会恋战。不过,我们希望能得到东瀛的支持。” 高桥首相放下茶杯,一脸推心置腹的笑容:“请讲,只要东瀛做得到的,都会尽全力去做。” 博罗西洛夫也放下茶杯,一字字的说:“朝鲜半岛那场冲突给我们惹来了很大的麻烦,北约大军已经开始集结,下一步,他们将借口支援韩国,重返朝鲜半岛,往苏联的家门口锲入一颗钉子,使得我们无法集中全力与华国作战也许贵国会觉得没什么,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恕我直言,请神容易送神难,北约要打败朝鲜很容易,但是要他们从东亚撤军却是难上加难了,万一北约赖在朝鲜半岛,对我们,对你们,都是莫大的威胁!为了两国的共同利益,我希望贵国能想办法阻止北约进入朝鲜半岛!” 高桥首相吓了一跳:“阻止北约进入朝鲜半岛!将军,你认为东瀛有这样的实力和勇气,去跟整个北约作对吗?” 博罗西洛夫说:“我当然知道贵国不便与北约爆发正面冲突,我所说的阻止,只是希望贵国 不要把军事基地租借给北约,没有冲绳岛、那霸、佐世保这些军事基地作支撑,我想就算借个胆子给北约,他们也不敢往朝鲜半岛投入重兵的。” 海相沉默不语,陆相苦笑:“将军,怨我直言,尽管你的要求并不算高,但是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东瀛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勇气拒绝北约使用这些基地的要求,再说,各大财阀也不允许我们拒绝,他们做梦都希望几十万北约大军进入朝鲜半岛,他们好像第一次朝鲜战争那样把积压在仓库里的存货卖给北约,好度过这次经济危机!” 首相说:“对,各大财阀在这一点上意见是完全一致的,空前的强硬,要是我敢拒绝让北约军队进驻东瀛,恐怕我一出门就会被一发淬毒的子弹射中要害,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博罗西洛夫说:“那就毁掉那些军事基地!一把火将这些军事基地烧掉,或者往里面撒核废料,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行,反正不能让北约利用这些军事基地!” 往军事基地里撒核废料!? 三巨头倒抽一口凉气,不愧是通过政变上台的铁血鹰派,这么丧心病狂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博罗西洛夫没有理会他们怪异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在这里我想提醒一下各位,我们苏联人喜欢把事情弄得简单一些,不是我们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向我们的敌人提供便利,那就等同于与我们为敌了,没有中立这一说!” 这个脸色苍白气色不佳的家伙胸膛微微一挺,一股挺拔如山的庞大气势从他瘦瘦的身躯喷薄而出,令首相、海相、陆相呼吸为之一窒,面色微变!这种气势是辽阔得难以想象的苏联大地和几百万大军的强悍军事实力一点点的孕育出来的,东瀛的领导人,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哪怕是明治天皇,也没有! 首相咳嗽一声,沉默不语。 博罗西洛夫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说:“苏联有一半的领土在亚洲这边,从地缘政治来看,苏联也算是半个亚洲国家。我们希望能一手缔造一个和平、稳定的亚洲新秩序,我们希望东瀛能成为这种新秩序的制订者之一,请相信我,苏联对此抱极大的期望和诚意。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我给贵国带来了一份礼物,各位在看过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朝翻译官作了个手势,翻译官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盒子打开,三巨头看似漫不经心的望去,哦,原来是一盒录像带。这份礼物,也太抠了,他们都有些失望。翻译官却不在意,室内就有 播放设备,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开机,播放。 一开始播放,三巨头更加失望了:这画面清晰度实在太低了,跟一团糖浆似的,他们必须把眼睛瞪到最大,才能勉强看出那是两架远程战略轰炸机低空飞行,型号未知,地点不明,这什么意思啊! 博罗西洛夫解释:“这两架战机是我国最新型的图-160远程战略轰炸机,它们正飞往马六甲地区,准备对南洋华人共和国实施军事打击。” 三巨头精神一振。早些天有两架苏联的新型轰炸机在南海被击落,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这两架轰炸机是被人用什么样的战术和技术击落的,却无从得知,很多专家对这些内幕很感兴趣,现在苏联人愿意将这么丢脸的内幕抖出来,那再好不过啦! 那两架图-160风驰电掣的接近目标,现在它们距离南洋华人共和国只剩下几百公里了,海面的点点星光告诉三巨头,这两架轰炸机的翼刀之下,就是华国著名的南海油田,世界上最庞大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就坐落在这里。图-160开始拔高,强光频频爆发,十六枚空射巡航导弹一口气全打了出去!看着这道道光尾迤逦着掠过夜空,三巨头失态的叫出声来,不是紧张,是激动,是幸灾乐祸————支那人要倒霉了!闭上眼睛,他们都能想到这十六枚空射巡航导弹打到南洋华人共和国的国土是将是怎样一副地狱般的情景:滚雷一般的爆炸巨响,膨胀而出的火球,倒塌的建筑物,炼狱一般的火海,还有撕心裂肺的恸哭和透彻骨髓的绝望多么美妙的画面啊! 然而,从海面升起的无数红色光点让他们瞠目结舌————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当初东瀛从爪洼撤军,运输机群经过那一带海域的时候,那里也是有亿万点火雨流星自下而上,像钢铁瀑布一样扫向运输机群,几十架运输机顷刻之间被打了个精光,无数百战余生的将士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现在,那活见鬼的光点又出现了,只一击就把十六枚kh-55打了个粉碎,虽然没能看清楚它们到底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更没有看到它们发射时的烟雾和膛焰,但是三巨头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血光。随后,弹丸雨再度出现,两架图-160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这几次射击都是以那个该死的海上平台为中心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之个海上平台并不是普通的石油钻井平台,它是一个拥有强大防空能力的海上要塞! 啪! 首相的茶杯飞了出去,在墙壁上撞得粉碎,茶水四溅。这个枯瘦的老头眼睛红得 可怕,似乎随时可能喷出血来,他跳了起来,咆哮如雷:“支那人,你们欺人太甚!竟然连我们撤回国的部队都不放过!太卑鄙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相咬牙说:“我陆军那几万健儿死得好惨,好冤!这个仇,我们非报不可!” 海相一言不发,藏在宽松的袖子中的拳头却已捏得啪啪作响,青筋毕露。 博罗西洛夫说:“虽然失去了两架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但是这个情报足以补偿我们的损失了。首相先进,两位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如何合作了吗?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你们不能让北约军事进入东瀛,利用东瀛的军事基地向朝鲜发动进攻,并且出动海空军对华国的渤海湾和长江三角洲进行袭扰,而苏联为贵国提供核保护伞,并且帮助贵国拦截华国射来的弹道导弹。我们建立一个攻守同盟,任何一方不得擅自向华国和北约妥协,战争红利由双方平分,如何?” 首相深深呼吸,让血管里沸腾的血平静下来,说:“这个我作不了主,必须得到各党派和财阀们的同意才行,不过我想有了这段录像,他们会同意的如果对华宣战的提案获得通过,东瀛将出动海军精锐摧毁华国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把战火烧到华中和华南去,夺回尖阁列岛,拿下台湾岛,甚至空袭上海、南京,让华国付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代价!我们希望我们在华中甚至华南地区的军事行动能得到苏联的全力支持与配合!” 头一次,博罗西洛夫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他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成交!” 第一三二章外交风暴(三)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一枚直径三米、高达四十余米的火箭笔直的挺立在发射台上,火箭专家和技术人员正在一丝不苟的作着发射前的最后检查,一根头发、一个小小的金属毛刺、一粒饼干渣子都不能留,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极有可能会导致发射失败,火箭凌空解体。1960年10月24日,在苏联的拜科努尔航天中心,一枚洲际导弹提前点火,在航天中心中空爆炸,整个发射场变成了炼狱,包括苏联战略火箭军总司令涅杰林元帅在内一百六十多人当场死亡,这是人类航天史上最为惨痛的灾难,而这起灾难极有可能就是一些微小到用放大镜都不容易找到的小暇疵造成的,共和国的航天专家吸取了苏联的教训,每一个环节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不敢有丝毫松懈。 检查完毕,火箭状态良好,气象条件也非常好,可以发射了。广播里传来指挥部中心的声音,要求所有人马上离开发射台。随后,滚雷般的轰鸣震动着整个发射场,乳白色烟云骇浪般喷发而出,长征火箭拔地而起,利箭般射向太空!与此同时,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一枚同样的火箭也拔地而起,无数专家、将领目送着这两枚火箭越升越高,拳头由于过度紧张而捏紧。一定要成功啊!这段时间由于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卫星网络就被苏军打烂,海陆空三军的通信、侦察、指挥、调度各方面的能力都被极大地削弱,在战场上处处被动,吃尽了苦头。这两枚火箭运载的六枚卫星将被送入不同的轨道,把被苏军打得千疮百孔的卫星网络重新补好,意义重大,万一失败了,他们可就是国家的罪人了! 火箭观测信号正常,飞行姿态正常,二级运载火箭点火正常!只乎是弹指一挥间,它们就只剩下一个越来越小的亮点————离电离层越来越近了。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蓝白色光束以每秒二十万公里的亚光束射落,电离层边缘,一团庞大的火球爆开,惊雷滚滚而过,一支运载火箭连同里面的三枚军用卫星一起变成了亿万大大小小的碎片,花雨一般洒落! 又是该死的粒子束! 北京航天指挥中心的负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绝望地看着第二道粒子束射落,把第二枚火箭也打成漫天花雨! 华方代表愤怒地责问苏方:“不是说好了不能攻击对方的卫星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苏方代表懒洋洋的回答:“我们并没有攻击你们的卫星啊!” 华方代表更加愤怒了:“可是你们击毁了我们用来发射卫星的运载火箭!” 苏方代表哈哈大笑:“我们有说过不攻击你们的运载火箭吗?再说了,洲际导弹同样可以伪装成运载火箭,利用火箭发射台发射的,我们哪里知道你们发射的是火箭还是瞄准苏联的洲际导弹?” 面对这个无赖,华方代表气得浑身发抖,如果电话那头的那个混蛋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准会抄起铁椅冲上去跟他拼命。 三个小时后,华国一枚飞得好好的卫星在从和平号空间站附近经过的时候突然自爆,炸成几百块碎片铁扫把般扫过,和平号猝不及防,先后被三块碎片击中————很倒霉的是,被击中的舱段正好是此前被华军激光炮割伤,至今都尚在维修中的离子炮发射舱,撞击引起大火,两名正在发射舱内对着一大堆复杂无比的仪器进行维修的宇航员顷刻之间被烧成了焦炭,空间站内浓度极高的氧气使得大火迅速蔓延,无法扑灭,无法可想之下,和平号空间站站长忍痛下令抛弃离子炮发射舱,把它丢了下去。为了防止苏联的绝密技术泄露,在发射舱即将落入大气层的时候,站长下达了自毁指令,这团火球轰一声爆裂开来,变成一团数百平米的火云,苏联最强有力的天基武器就此灰飞烟灭。 华方代表办公室里那台红色电话马上响了,是那个懒洋洋的苏联代表打来的。如果说上一次通话的时候这家伙是一头吃饱了的猪,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头暴怒的棕熊,那骇人的咆哮声,离电话二十米远都能听到:“你们违反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签订下来的协议,太过份了,你们是在找死!你们等着吧,我们的航天飞机马上升空,不出一天,一颗卫星都不会给你们留下的!” 华方代表似乎大惑不解:“我们违反了什么协议?” 苏方代表的吼声像是一百头狮子在放声狂哮:“你们攻击了我们的和平号空间站!” 华方代表更不理解了:“我们有规定不能攻击对方的空间站吗?” 电话那头,那头暴怒的棕熊张大了嘴巴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华方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敢击落我们的运载火箭,我们就搞你们的空间站,看谁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轮较量都是华国吃亏了,苏联损失的是一件正处于瘫痪状态的武器,而他们损失了两枚造价高昂的运载火箭和六枚造价更加高昂的军用卫星,重新发射周期漫长困难重重,就算苏方不再攻击运载火箭, 想要重新恢复发射少说也得大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这意味着在这段时间里,华军必须在失去卫星侦察、预警、通信的情况下与锐气正盛的苏军苦战,何等被动就可想而知了。 在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作战会议室里人人襟正坐,总参、总装、总政、总后的四位部长全到了,一个个眉头紧锁,如此恶劣的形势,让这四巨头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开战已经快十天了,吉林,黑龙江,内蒙古,各个战场都是连连失利,坏消息接连不断。韩枫所指挥的第136集团军与第64集团军在呼伦贝尔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两个集团军轮番上阵,给予苏军很大杀伤,而自身伤亡也非常惨重————没有制空权,只能依靠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来防御遮天蔽日的苏军机群,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狂轰滥炸之下,损失不大才怪了。在哈尔滨,华军与苏军上百万大军围绕着这座城市反复厮杀,一时间难分高下,苏军正在加紧轰炸长春铁路和公路,前线补给越来越困难,不难想象,如果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那几十万军队很快就会因为得不到补给而陷入弹药匮乏的困境,最终被苏军歼灭!而在吉林方向,苏军正兵分三路朝长春扑来,第23集团军和第24集团军一部正在空军有限的支援下拼死阻击,战况同样惨烈,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一旦长春沦陷,解放军不仅会失去一个规模庞大的坦克装甲车生产基地,连带仍在哈尔滨浴血奋战的几十万大军的退路都会被彻底切断!红了眼的总参对第23集团军下达了空前严厉的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顶住苏军,坚持到第39集团军增援到位,哪怕整个集团军全部打光也在所不惜! 现在,唯一还在按兵不动的,只剩下兰州军区了。这使得兰州军区饱受责难,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们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越过边境端了苏联的阿拉木图军区总部,好减轻内蒙和东北战场的压力!这些责难也让整个兰州军区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一边是群情汹涌的民众,一边却是严令他们不得擅自行动的中央军委,真是里外不是人。而苏军似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除了利用阿拉木图州境内的空军基地对新疆、内蒙古一些军事设施进行轰炸之外,并没有向新疆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倒是他们的特工跟新疆境内的分裂势力打成一片,显然,苏联并不希望三面开战,新疆距离共和国的政治中心实在太远,大西北也太荒凉贫困了,进攻大西北对苏联来说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军事、政治方面的收益,他们希望武装新疆分裂势力,让整个大西北自己乱起来!这段时间兰州军区干得最多的就是四处搜捕那些狗日 的格鲁乌特工和东突份子,逮到一个就枪毙一个,连审判都免了————这些搜捕行动又让兰州军区扛上了一条骂名:耗子扛枪————窝里横! 得益于这种相对的和平,大西北那些工业基地还能正常生产,工人三班轮换,夜以继日的生产着从导弹到单兵口粮的一切军用物资,再通过铁路运往各个战场,给东北和内蒙输血。 “酒泉、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的火箭都被苏军用粒子束击毁了,这意味着我们在短期内无法补好破破烂烂的军用卫星网络。”航天局局长面色铁青,神情激愤。发射卫星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卫星和火箭的制造环节繁琐而精密,任何一个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为了这次发射,他吃住都在各个车间了,多少工人和专家累得昏倒在工作岗位上,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结果这次他们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发射却被苏军的粒子束打得粉碎,他牙都要咬碎了! 总参谋长说:“苏联人历来不讲信用,作出这样的举动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 航天局局长说:“可是由于卫星系统瘫痪,我军的战斗力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特别是数字化步兵师,被削弱得更加厉害,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后果将极其严重!” 国防部长说:“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国家正尝试通过外交努力来解决这一问题,很快就会收到成效的。” 航天局局长嗯了一声,神情阴郁,不再言语。 总参谋长的目光落在程兴华身上:“程博士,先锋轨道炮的部署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程兴华说:“航天科工集团正在日夜赶工,力求在三个月内生产出二十六门先锋轨道炮。此前选定的轨道炮基地已经加快了建设,只要火炮运到,马上就能安装、调试,然后投入使用了。” 总参谋长说:“你给我个准数:到底还要多久,先锋轨道炮才能投入使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已经须发如雪、眼睛熬得通红的老博士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老头的回答,就是对国家和军队的命运最公允的判决! 程兴华咬住胡须,沉默着,半晌才抬起头来,声音低沉,似乎要透不过气来了:“至少要四个月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武器系统,少一天都不行。” 四个月 在平时,四个月,对于大家来说,也就是发了四次工资,准备利用假期带着老婆孩子去好好玩上几天作为长年聚少离多的补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却是生与死的考验!一位中将绝望的问:“真的不能再快一点吗?四个月,苏军都打到北京来了哪怕是先将两三门轨道炮投入使用,也好啊!” 程兴华痛苦地摇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还有,这种武器没有经过实战考验,我们都不清楚它的实际打击效果如何,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它的精确度不会很高,这就要求必须要有足够的数量,否则难以达到预期的打击效果!” 总参谋长面部肌肉绷紧,僵硬得如同岩石,声音也如同岩石般冷硬:“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时间,但愿我们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海王星号海上平台现在怎么样了?” 总装部长说:“最后一节船段将在五天内完工,拼接工作已经开始了,估计将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拼接组装。可难就难在电路和武器系统的安装上,没有三个月是无法完工的。” 总参谋长重重的往桌面砸了一拳,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发泄郁积在内心的怒火了。 总政部长说:“苏联与东瀛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恐怕倭奴不会安份太久了,有苏联撑腰,连花旗国都镇不住他们!再说,朝鲜半岛打成一锅粥,北约大军即将重返东亚,他们不见得会站在我们这边,不在背后捅刀子就谢天谢地了!危如叠卵啊!” 一位大校参谋建议:“要不,我们让兰州军区向阿拉木图进攻?苏军在阿拉木图军区只放了一个集团军,具体兵力为一个坦克师、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两个摩步师、一个陆航大队、一个导弹团还有一些连级特种部队,兰州军区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把阿拉木图军区砸个稀巴烂!” 一位少将说:“可是他们在中亚军区和土耳其斯坦军区还有近三十万大军,这支大军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内增援到位,对突入阿拉木图的兰州军区部队形成包围!”他眼里爆出一撮火花,咬牙说:“我的意见是,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在苏军把土耳其斯坦军区和中亚军区主力抽走之前绝对不能动!不仅兰州军区现在不能动,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更不能动,他们必须死死的堵住马六甲海峡,决不能让北约舰对和苏联舰队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东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大校愤然说:“这里也不能动,那里也不能动,那我们拿什么来跟敌人打!就这样眼睁睁 的看着他们冲破三北防线,长驱直入席卷华北大平原,最终兵临城下不成!” 军委主席把目光投向国防部长:“不能再犹豫了,开始全国总动员吧。” 国防部长问:“动员的额度是多少?” 军委主席苍老的脸庞上皱纹又深了几分,沉默片刻,说:“从八二年到八七年退伍的士兵和军官如果没有疾病或者伤残,务必于半个月内到武装部报到,回到老部队,胆敢以自残方式逃避者,严惩!八二年到七九年退伍的士兵全部编入当地民兵和武警部队,随时准备开往往前线,动员指数为四百万!” 四百万!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四百万预备役一旦回到军营,共和国陆军总兵力将直逼七百万,够编一百个集团军了! 军委主席歇了一口气,接着说:“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恢复性训练,一个月之后就开赴战场,呈梯形部署,每一条防线每一块阵地都务必坚守到底!”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每个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军委主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十天的较量已经证明解放军还不具备硬碰硬的将苏军撞回去的能力,共和国只能采用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期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推演制订出来的作战预案:把数量庞大的二线、三线甚至民兵布置在最前沿,利用他们必然的牺牲来换取延缓苏军的推进速度,换取主力部队在国土纵深数百公里后方的布防时间和空间,以解放军主力最为擅长的侧翼迂回、快速穿插抵抗强大的对手,包围苏军孤立冒进的师团级部队,将其歼灭后马上脱离战场,继续寻找战机,反复发动这样的突击,像削萝卜一样一点点的削弱苏军,一点点的将他们耗垮、磨光!残酷吗?这就是战争!比较幸运的是,只要能熬过这漫长的四个月,他们就会看到胜利的曙光,然而,这四百万注定要牺牲的部队,又有多少人能看到这一天呢?不知道有没有一半? 军委主席继续说:“让a集团军、136集团军撤回来休整,第54集团军上去跟苏军过过招,一个星期之后撤回来休整不能把这几支精锐全打光了,将来反攻还指望他们呢!”老人目光如冷电,环视全场,厉声说:“都把胸膛给我挺起来!不就是一头掉进了陷阱里的野兽吗?看似疯狂,其实也狂不了多久了,一点挫折就把你们吓着了?八年抗战,我们在开战的第一个年头就丢掉了半璧江山,亿万同胞沦为亡国奴,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咬牙撑过来了,把倭奴赶 回了他们老家!现在的条件比抗战时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有数以万计的工厂为我们生产军用物资,有全国的资源供我们调度,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员可供补充,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沮丧,去灰心丧气?听着,哪怕败得再惨,在我这个老头子倒下之前,你们都要给我挺直腰杆,不许趴下!” 第一三三章外交风暴(四) “邵大使,欢迎您到华盛顿来作客。” 邵剑辉一下飞机,花旗国一位官员就迎了上来,带着热情的微笑,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邵剑辉伸出手与他相握:“请问你是” “我是国务卿的助理,麦克尼尔,你可以叫我麦克。”这位年轻的官员自豪的说。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国务卿助理的位置,也确实不简单,值得自豪。 邵剑辉的随从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们是代表共和国而来的,对方仅派一名助理来迎接,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在联合国总部呆了差不多十年,最就把西方国家那套外交上的把戏从头到尾的领教了一遍的邵剑辉却浑不在意,说了一声“幸会”。 从接机人选的身份不难看出,华盛顿对华国代表团这次访问并不怎么在意,或者干脆就是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表现得不冷不热,让华方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这种态度直接影响了舆论界,在记者招待会上,像《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这些报业巨头都没有派记者来,气氛很冷淡。这是因为这些年来华国把花旗国阴得太狠了,从南海到非洲再到南亚次大陆,花旗国一连吃了华国三次大亏,损失惨重,尤其是那次金融风暴,更是让花旗国举国上下哀鸿遍野,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给整得这么狠,而现在华国又落难了,正被北极熊狠揍,花旗国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对此,邵剑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在记者招待会上作了简单的讲话,声称现在共和国虽然遭遇了一些挫折,在苏军的打击下损失不小,但是共和国有着强大的战争潜力和强大的自信,将越战越勇,让苏联人付出百倍的代价!很多记者对他的自信感到很吃惊,在速记中写道:“虽然此时华国的天已经快要塌下来了,苏联超过一百个师的庞大兵力已经越过边境,席卷他们的三北防线,世界上没有一支军队能够抵挡住这股装甲洪流的疯狂冲击,但是这位外交官却依然对胜利充满信心,我们很难理解这种自信源于什么” “我想尽快与里根总统对话。”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邵剑辉有紧急迫的对麦克尼尔说。 麦克尼尔面有难色:“这个恐怕总统在短时间内很难抽得出时间来。你也知道,现在整个世界都疯了,非洲,南美洲,中东,远东,巴尔干半岛,东南亚·····到处都是战乱。合众国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总统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超过四个小时,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就算他能抽出时间 来接见你,能给你的时间恐怕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点时间能谈出什么成果来?” 邵剑辉说:“那,你们副总统呢?” 麦克尼尔说:“副总统同样很忙,现在大家都很忙。” 邵剑辉声音突然变得严厉:“那你们邀请我过来干嘛?我的祖国正遭到空前强大的敌人的侵略,山河破碎,我在国家最需要我的时间抽出时间来飞越万里大洋来到北美,难道就是为了被晾在这里每天吃三顿饭撒两泡尿睡上一觉,当一台人形造粪机!?” 麦克尼尔被他吼得脸色一白,后退了半步,有点心虚的说:“不不不,邵先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合众国对贵国的遭遇深表同情,很愿意给予贵国力所能及的支持,可是总统确实忙得抽不出身” 邵剑辉说:“那我先去一趟德国,等他有空了我再来!”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麦克尼尔。 麦克尼尔傻了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国会那些大人物还等着这些骄傲的华国人卑躬屈膝的找上门去,像只哈巴狗一样求合众国拉他们一把,使他们免遭野蛮的北极熊奴役呢!华军损失惨重,接连失利,在过去十天的激战中至少损失了四万正规军和比这个数字只多不少的边防军、民兵,财产损失几乎无法计算,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华国应该被北极熊的巨掌打断了脊梁骨,只能跪在白宫苦苦乞求支援才对的,这位邵大使怎么还敢对自己的救星摆出这样的脸色?唉,东方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跟西方人不大一样! 确实,东方人的思维跟西方人的大相径庭,尤其是华国人的思维方式,简直就不是在同一个星球的。西方人利益至上,实用至上,今天可以跟魔鬼攀交情,明天可以与自己的仇敌把酒言欢,后天可以起兵和自己的父亲兄弟大打出手,只要利益大于代价,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得意的时候把一切看不顺眼的人狠狠的踩进烂泥里,落魄的时候不妨跪在敌人面前装装孙子,只要还有翻身的机会,一切好说,这就是他们的行为准则。而华国则不一样,这个国家当然有很多软骨头,但是冷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的硬汉更多,而很不幸,邵剑辉就是这样的硬汉。在他看来,他要找里根总统并不是来乞求军援,而是平等合作,双头鹰还没有开始面谈就摆出了一副救世主的面孔,这谈判也就没有谈下去的意义了。 幸运的是,今天没有去德国的航班,麦克尼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邵剑辉给劝了回来,同时赶紧向上头汇报————他们多少知道一些 内幕,各大军火巨头正两眼发绿磨刀霍霍的等着从邵剑辉口袋里掏钱呢,要是让这位大爷走了,那些军火商还不掐死他! “呵呵,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那位流氓外交家的脾气还是那样的暴躁!” 白宫里,总统跷着二郎腿品着咖啡,好不自在。 副总统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坐在总统对面,笑呵呵的说:“死要面子嘛,华国人就是这样,为了面子,命都可以不要。” “不是面子,是尊严。”国务卿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这个流氓要维护的,不是他个人的面子,而是他身后那个古老的国度的尊严,以及五千年来一脉相承的骄傲。” 总统说:“那些古怪的东方人的思维模式总是跟我们不一样算了,那么多军火商还指着这笔交易发财呢,别把他逼急了,让那些军火商派代表去跟他接触,向他推销军火,但是要记得保密,我可不希望再闹出未完工的航母被当成废铁卖到华国去这类笑话了!” 总统此言一出,那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军火商如奉纶音,纷纷派出最出色的代表前去跟邵剑辉接触,努力的向他推销一切国会允许出售的先进装备,甚至邀请他到自己的生产车间参观。被这么多或英俊或销美的军火商代表们包围着,醇酒美人的伺候着,邵剑辉倒不至于寂寞,但是他志不在此。他要跟总统面谈,共和国不能孤独地面对苏联和东瀛的疯狂攻击,更不能在与这两个宿敌全面开战之后,还要防备北约在背后捅刀子,能牵制这两条疯狂的,只有北约的大当家,双头鹰了!但是总统总是抽不出时间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干耗着,就当是比拼耐力好了。 这一耗,就是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国际形势飞快的变幻着。华军的第136、第16以及a集团军先后撤出了战场,第20、第23、第24、第28、第64集团军接手了这三个集团军的防线,与苏军展开更加惨烈的厮杀。与此同时,华国宣布实施全国总动员,将在半个月之内动员起四百万兵员!真是一个骇人的数字,整个北约的兵力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毫无疑问,随着苏军一步步的南下,接下来的战事将会更加残酷。 朝鲜半岛那边,北朝鲜军队的坦克已经冲进汉城市区,韩国军队正依托市区与朝鲜人民军展开异常惨烈的巷战,同样杀得血肉横飞。韩国军队的海军和空军占了上风,但是面对朝鲜的百万大军,这一点微薄的海空优势很难改变什么————要知道韩国的海军和空 军都不算强大,只比朝鲜强一点点而已。韩国总统已经面无人色的跑到白宫来哭喊着大叫干爹救命,靠,才几天就撑不住了?太让人失望了。 花旗国倒是想拉干儿子一把,已经命令驻扎在关岛的b-52战略轰炸机起飞,对越过三八线的朝鲜军队实施毁灭性轰炸了,但是f-15和f-16可飞不了那么远,没有战斗机护航,b-52很有可能会被朝鲜人的破米格给揍下来!而该死的东瀛猴子却在冲绳、横滨等等军事基地的使用问题上叽叽歪歪,一脸的不情愿,在说服东瀛猴子拿出这些军事基地给北约空军使用之前,强横如鹰家空军,也很难在朝鲜半岛战场发挥出太大的作用!而且,还有一个国家等着白宫去救呢,总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先把南棒的事情放一放,集中力量把中东那边摆平了再说!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正在被阿拉伯国家狂殴的以色列。 一直以来,以色列给人的印象是小而富,军事实力强悍,历次中东战争大获全胜的辉煌战绩使得以色列国防军成为一个传奇。然而,以色列国防军的战斗力有将近一半系于空军,如果空军被摧毁,他们就大难临头了。一向不怎么讲究战略战术的阿拉伯军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突然被某位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开窍了,在战争爆发的第一时间就集中火力摧毁自己够得着的每一个以色列空军基地,埃及空军出动大批米格-23和米格-27,以演习之名飞往地中海,再以超低空飞行贴着海面躲过以色列的防空雷达,从海岸线呼啸而过杀入以色列领空,大开杀戒,一举将以色列二十几架战机炸毁在跑道上;大土豪沙特更是干脆,开战的一个小时之内就有二十几发df-11短程弹道导弹干了出去,以色列多个空军基地被他们炸了个底朝天,大批沿着跑道狂啸飞驰紧急起飞的战机被冲击波死死的摁在跑道上,变成了一地碎片!伊拉克不无得意的向一大群骆驼兄弟们展示了他们从华国淘来的宝贝:一个403毫米四管联装超远程自行火箭炮营,大号“萨尔贡”营。在此后的几天里,这个可恶的萨尔贡火箭炮营不厌其烦的用简易制导战术弹道导弹对已经被埃及和沙特人屠过一轮的空军基地进行深加工,以色列人修复一段他们就炸毁一段,甚至火箭布雷,想修好这些空军基地?没门!在这几个家伙的死缠烂打之下,以色列空军损失惨重,战斗力直线下降。但是还没完,伊朗空军和叙利亚空军又杀过来了! 叙利亚空军倒没什么可怕的,他们装备的米格战机性能跟以色列的“幼狮”、f-15、f-16相比差太远 了,在贝卡谷地空战中都让以色列空军给揍出屎来了,手下败将,也敢言勇?但是伊朗空军却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当时伊朗空军拥有四十三架f-14,二十六架歼-12a/b,以及十七架华国模仿f-20为伊朗量身打造的“虎鲨”轻型歼击机,零配件和弹药储备充足,飞行员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是以色列空军最为头痛的一个对手。沙特空军出动“天空哨兵”预警机提供预警,叙利亚和埃及空军打头阵,把以色列空军的精锐战机钓出来,伊朗空军用蝰蛇ii中程空空导弹放冷箭,面对这集无耻于大成的战术,以色列空军的精英们气得直吐血,不少王牌飞行员就这样栽在了曾经的手下败将手中。统计下来,还是阿拉伯空军损失的战机要多一些,但是被击落的大多是米格-21和米格-23,被阿拉伯空军当成王牌的伊朗空军损失甚少。这样的消耗对于以色列空军来说简直就是要命,他们可没有自己生产歼击机的能力————双头鹰不愿意看到他们拥有自行研发自行生产三代机的能力,好好一个“狮”计划愣是被搅黄了。就算能自己生产,也万万跟不上消耗,打掉一架少一架。 战争爆发的第七天,以色列空军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叙利亚陆军趁机集结起三个师的庞大兵力,对戈兰高地发动猛攻!在这场激战中,叙利亚陆军运用了用大卡车从远处运来沙土填平反坦克壕,再洒上土壤固化剂便沙土变得像岩石一样坚硬的战样,开战第一天就在曾经让他们吃尽苦头戈兰壕中填平了十几处,坦克狂飙而过,戈兰壕的魔力不再。埃及、伊拉克、伊朗也纷纷出动地面部队,从四面八方朝以色列杀来,大有一举端了特拉维夫,光复耶路撒冷之势!失去了空军支援,以色列陆军只能孤独地面对阿拉伯联军的围殴,整团整营的被打残,伤亡极其惨重。 以色列自建国以来,还未曾碰到过如此绝望的局面。 生活在花旗国的犹太人愤怒了,要求出动军队支援以色列,狠狠地惩罚阿拉伯人的电话和邮件子母集束炸弹般飞向白宫,纽约和华盛顿的犹太裔大享动用了一切关系上下活动,拉拢国会议员,犹太裔市民则游行示威,目的只有一个:马上出兵,把以色列从阿拉伯人的弯刀之下解救出来! 群情汹涌,白宫不得不认真考虑该把手中有限的军事力量投放到哪个战场,是远东,还是中东?是先救韩国,还是先救以色列? 万分纠结的总统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东亚那边传来的一个消息又把他拉入了烦恼的深渊,令他惊怒交迸: 瀛那边出事了! 第一三四章外交风暴(五) 冲绳岛,双头鹰在亚洲最大的军事基地群,扼制苏联和华国在东亚扩张的桥头堡。 七九年的东海与南海一战葬送了双头鹰两个航母战斗群,使得双头鹰在东亚原本强大无比的控制力出现了松动;八五年的金融危机和南亚惨败让松动变成了山体滑坡,作为失败的代价,双头鹰不得不从东亚和东南亚撤出绝大部份的驻军,作战略收缩,原本驻扎有数十架先进战机和数千士兵的普天间空军基地变得冷清下来,该死的东瀛猴子甚至非常严肃的跟双头鹰讨论何时收回冲绳岛军事基地这一问题,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幸运的是,这厄运并不算太长,两年之后,数架c-5银河巨型运输机重新出现在冲绳岛上空,冲绳岛居民打心里发出一声惨叫:“天照大神啊,这帮瘟神又回来了!”这些年来,冲绳岛可被这帮大兵折腾得够呛,不时有漂亮的女孩被他们拉上装甲车带走,玩腻了再一脚踹下来,披头散发的赤条条的滚落在街道上,这一幕幕无疑刺痛了冲绳人的灵魂,然而政府对此装聋作哑,受害者有冤无处申。好不容易盼到这帮瘟神灰溜溜的滚蛋了,大家总算可以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了,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烧几柱香感谢神明保佑呢,怎么这帮混蛋又回来了! 这帮混蛋确实又回来了,而且来势汹汹。经过长达两个星期的拉皮扯淡之后,在双头鹰强大的压力之下,东瀛人终于屈服了,宣布冲绳岛军事基地军再次向北约开放,同时开放的还有他们的领空。不过像佐世保、横须贺、三泽这些海空军基地却没有这么爽利,因为在过去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东瀛海空军已经老实不客气的将这些军事基地据为己有了,现在想要他们撤出,有点难度,就算东瀛猴子现在就滚蛋,也得费一番周折才行。幸好,双头鹰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全面参战,现阶段他们要做的就是重新巩固他们的东瀛的地盘,对韩国的支援仅限于提供部份军火和用战术空军教训一下朝鲜军队,所以,他们还有大把时间跟东瀛猴子慢慢玩。 c-5巨型战略运输机在横田空军基地停下,武装到牙齿的陆战队员鱼贯而出,对着熟悉的营地放声欢呼。数辆核生化检测车也开了出来,开进营房去巡逻探测。他们倒不是担心东瀛猴子会用核弹朝他们发动袭击,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让核生化探测车四处转转,大家也好安心。 陆战一团团长望着脚下这长达三千多米的跑道,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还好,我们终于回来了!” 参谋长说:“是啊,一走就是近两年,回到这里,突然觉得这里 都有点儿陌生了!巴勃,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越过大隅海峡,狠狠地教训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朝鲜人?就像我们的前辈在三十七年前所做的那样。” 团长说:“那要看白宫那帮政客什么时候扯完皮了。”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团渴望战争的火焰。在隔着一条浅浅的海峡的东亚大陆,数百万军人正杀得血流成河,身为军人,能参与这种史诗般的战争,是他们一生的荣幸! 陆战队员们三三两两的四处分散活动,核生化检测部队还没有折腾完,他们还不能进营房,所以大家坐在草坪上,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咒骂着闲得蛋疼的家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为毛草坪很多地方的草都枯黄的、蔫歪歪的?有些家伙拿出了《花花公子》杂志,大家围在一起对着对着画上的美女的身材指指点点,评头品足,开着下流的玩笑,有人甚至在商量着今晚是不是凑点钱到冲绳岛的红灯区去找找乐子,东瀛经济的大失血还在持续,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举国上下都苦不堪言,但是对于一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家伙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红灯区的妞可比以前便宜多了! 聊得正欢,警报声大作! 有情况!? 陆战队员哗一下扔掉了手里的黄色杂志,m-16步枪抄在手中,瞬间就组成了作战队形,动作快如闪电,训练有素,显示出极高的战术素养,他们无愧于“合众国之剑”的美誉。 但冲过来的不是敌人,而是核生化检测车!看到那辆检测车以f1方程式赛车的速度狂飙而来,团长和参谋长心头都掠过一丝不安:情况不对! “马上离开草坪!马上离开这个军事基地!有核辐射!” 核生化检测部长指挥官惶急得变了调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狠狠的撞入每一个的人耳膜,令他们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核辐射!横田空军基地里居然有核辐射!这怎么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反正核生化检测车的警报确实是在响个不停,而它们检测到的核辐射强度不亚于医疗x光,长久暴露在这种环境中,你基本上可以跟癌症大爷握手了! 这份报告以光速送到五角大楼的时候,五角大楼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貌似这几天要过愚人节了,万事要小心,千万别上当!但是当普天间机场、巴特勒军营、岩国空军基地、嘉手纳空军基地相继发来同样的报告之后,五角大楼不得不认真对确了。这些报告无一例外的指出:基地的营房、草坪甚至跑道 都存在着较强的核辐射污染物,连一些地下军火库和存放食品的仓库都没能幸免,简而言之,这些军事基地现在纯粹就是一台台巨无霸型x光机,住在里面你可以享受到最正宗的辐射无痛除毛服务! “所有的辐射源都来自以建材的方式与基地浑然一体,而草坪上的核辐射则是来自一些撒得不均匀的肥料,已经与土壤同化,因此没有扩散的风险,但是极难清除。”核生化检测部队指挥官在报告中这样写道,“想要彻底清理掉辐射源,我们并且拆掉墙壁,拆掉跑道,对仓库和军火库进行最彻底的清理,否则这些军事基地无法投入使用当然,这些工程都非常浩大,而且需要较长的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在短时间内,双头鹰是无法以在东瀛的基地群作为跳板,向东亚战场施加压力了。花旗国驻东瀛武官愤怒之极,直接将报告拍到了东瀛外相脸上:“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外相低下头,没有让武官看到他眼中掠过的慑人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恭恭敬敬的说:“非常抱歉,一万个对不起,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武官咆哮如雷:“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你们什么也没有做是吗?既然你们什么都没有做,这些耗费天文数字的资金建造起来的军事基地为什么会变成核废土堆?难道那些核废料会自己长腿跑进基地里生根发芽么!!!” 外相的头与腰椎呈现出极标准的九十度直角:“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给贵国一个交代的!” 武官气红了眼珠,国防部长也气红了眼珠。东瀛猴子调查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东瀛猴子编出什么样的借口,都改变不了事实,这些军事基地不经过一番伤筋动骨的大清理,是无法投入使用了!最要命的是,这一番折腾使得即将派往东瀛的部队人人提心吊胆,生怕像那些倒霉的陆战队员那样一屁股坐在核废土上,那就真的是烂屁眼了!军事基地群无法及时投入使用,部队军心动摇,双头鹰的亚洲战略尚未展开,就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数天之后,在华盛顿的严厉责问之下,东瀛终于拿出了初步的调查结果:在前段时间有一座核电站发生了轻微的泄漏事故,对周边地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污染,而恰好当时几家建筑公司正在对这些军事基地进行维修,在粉刷墙壁修补跑道的时候不慎使用了被污染过的建材,在给草坪施肥的时候同样使用了被污染过的化肥,由于有关部 门的失职,没能及时觉察,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他们对此感到万分抱歉 看到这份调查报告,国防部长险些一口老血喷到电脑屏幕上。找借口能找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了,倭猪,算你们狠!但是这似乎也说得过去,他们此前确实拜托东瀛对这些军事基地进行小规模的修葺来着,而东瀛的建筑公司非常热心的帮他们把所有墙壁都粉刷了一遍 花旗军士兵们则是另一种心情,他们脸都绿了。妈妈咪啊,这次重返东亚,不仅要跟朝鲜人打仗,提防来自苏联或者华国的“志愿军”,还得随时小心东瀛的核电站爆炸,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他妈是人去的地方吗!?消息传开之后,短短四十八小时之内就有四百名接到征兵令的青年想方设法逃到了加拿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一数字还在迅速递增,要是离加拿大太远去不了,墨西哥也是可以考虑的,去哪都比去东亚送死强! 万般无奈之下,五角大楼暂停了重返东亚的军事部署,总算刹住了这股逃兵浪潮,东瀛人的小聪明与阴险又一次占了上风,在那只有恃无恐的猪头后面,北极熊那张眼带绿光的凶狠的脸若隐若现,令双头鹰愤怒之余,也忧心忡忡。在砸烂了一打杯子之后,总统突然想起,是时候跟邵剑辉面对面的谈谈了。 第一三五章外交风暴(六) “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国家,合众国对苏联悍然入侵贵国的举动极其愤怒,对贵国的遭遇深表同情可是由于公务繁忙,我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跟邵先生面淡,让邵先生受委屈了,在这里我得先道个歉。” 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里,总统大人正端着香喷喷的咖啡,慢腾腾的说着。口里说着要道歉,却没有半点歉意。 邵剑辉淡淡的说:“总统先生言重了,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见我,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他端起咖啡想抿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杯子放下,推到一边去,说:“总统先生,你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同样也很宝贵,我们就不要在这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上浪费时间了,直接进入主题吧。不知道总统先生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 总统微微有些尴尬。废话连篇不正是一个政客最起码的素质吗?在进入主题之前先东拉西扯的扯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攀攀交情聊聊天气,互相吹捧一番,一唱一和,等铺垫得差不多了再来谈正事,大家一向都是这样玩的,哪能一见面就直奔主题呢?这么简单直接,怎么表现得出政客的高深莫测?他微微一笑,说:“现在的局势啊,乱,实在太乱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厮杀,好像全世界都要疯了哎,这咖啡太苦了,那位美丽的小姐,麻烦你再帮我加点糖。” 这摆明就是试探,利用没完没完的试探来让对方心浮气躁,自乱阵脚,这正是政客们最喜欢做的事情。邵剑辉对总统那漫不经心的脸视而不见,淡淡的说:“英法舰队应该完成一切作战准备,将在两三天之内对阿根廷和贝兰发动猛烈打击了吧?他们都试探了好几天了。” 总统笑:“阿根廷侵占了英国的领土,贝兰蛮不讲理的击落了法国的侦察机,并且资助拳军对法属非洲领土进行袭击,试图颠覆法国在当地的统治,这两个独裁政府已经成为非洲和南美动乱的根源了,英国和法国过去给他们一点教训也是可以理解的。” 邵剑辉一字字的说:“你们这不是教训,而是赤裸裸的侵略!” 总统还是笑:“有区别吗?公理只存在于舰炮射程之内” 邵剑辉说:“不见得!我始终坚信正义是存在的,至少,在弹道导弹的射程之内,它是存在的!” 总统的手不易觉察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笑容不减,只是有些僵硬了:“我承认贵国的洲际导弹很强悍,在必要关头可以动 用第二炮兵部队向英法两国施压强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停止打击贝兰和阿根廷对,这些你们都做得到。但是,在苏军的猛烈打击之下,贵国真的还顾得上这两个小跟班吗?” 邵剑辉摇头:“他们不是我国的跟班,他们是我们的好朋友。在这里我想请总统先生利用自己在北约内部的巨大影响力,制止这两场战争,并且告诉英国和法国,千万不要靠近贝兰和阿根廷领海线一千六百公里,否则后果自负!” 笑容倏然消失,轻松惬意的神态荡然无存,总统声音变得严厉:“你是说你们把弹道反舰导弹部署到非洲和阿根廷了?” 邵剑辉说:“准确点说,是我们把弹道反舰导弹出口到非洲和阿根廷了。贝兰一口气进口了二十七枚,阿根廷出手似乎更大方一些,不光进口了二十六枚df-9a,还顺带把我们刚研制出来不久的df-9b也买走了九枚。” 总统的面色变得铁青。 邵剑辉兴致勃勃的说:“相信总统先生很清楚df-9a弹道反舰导弹的威力,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要隆重的向总统先生介绍一下df-9b,这种导弹跟df-9a一样,采用列车机动发射,有效射程为一千八百公里,可以携带九枚分弹头,也可以携带五千枚重一百克、由反坦克穿甲弹弹芯材料制成的动能弹丸和一枚重五百公斤的弹头,一旦在舰队上空自爆,释放出所有动能弹丸,可以覆盖数公顷的面积,在这一范围内的敌军战舰被毁伤的概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和df-9a混合使用效果更佳对了,这两个国家还各自进口了两百多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阿根廷甚至进口了二十架轰-6,真不知道他们买这么多轰炸机干嘛” 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了!先是用df-9b抛撒动能弹丸,将敌舰的舰载雷达啊甲板啊什么的砸个稀巴烂,再用df-9a轰,如果还有漏网之鱼,挂着反舰导弹的远程战斗轰炸机或者轰炸机就呼啸而来,进行海上打靶如此恐怖的情景,光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总统厉声说:“你们违反了核不扩散条约!你们违反了禁止出口中程弹道导弹的条约!这些弹道导弹对合众国的国家安全和海外军事基地的安全都构成了极大威胁,我们完全可以动用隐形轰炸机先发制人,将它们全部摧毁掉!” 这回轮到邵剑辉微笑了:“我承认贵国的空军很厉害,但是总统先生能保证你们的飞行员可以在四通八达的铁路网上准确地找 到载着弹道导弹的列车吗?你能保证你们的飞行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阿根廷和贝兰全国的列车全部摧毁吗?只要漏了一列,你们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他呷了一口咖啡,笑容可掬,“忘了告诉总统先生,贝兰和阿根廷还从我国各自进口了五枚特种弹头,一旦他们的弹道导弹发射列车遭到空袭,我国的技术人员将会立刻为这些弹头解锁,将发射密码交给我们的朋友” 总统失态的吼了起来:“你们简直就是疯了!” “疯了?”邵剑辉哈哈大笑,“对,我们是疯了!早在被你们北约和华约里面夹击,每一天都有可能遭到毁灭性的轰炸甚至核打击,被迫制订核连锁计划的时候,我们就疯了!是你们告诉了我们,想要在这个疯狂的年代有尊严的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比这个年代更疯狂!那些弹头的爆炸威力是五十万吨级,它们筑成了这是阿根廷和贝兰最后一道防线,在国破家亡之际,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导弹全部砸到敌人身上,哪怕是死也要拉几十万敌人陪葬!不知道英国和法国有没有苏联那么先进的反导技术?如果没有,我奉劝他们还是别恃强凌弱,因为,往往被欺负的弱者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总统咬紧了牙关,这个混蛋怎么笑得那么讨厌,让他有种赏他几记脆的的冲动?这几天他对英法两国的军事行动很矛盾,一方面恼努这两货撇开北约单干,太不把他这个老大放在眼里了,丝毫没有顾及北约的整体利益————尤其是没有顾及合众国的利益,另一方面,他却又觉得让这两货去教训一下阿根廷和贝兰也不错。阿根廷不知死活,居然敢与华国结盟,悍然挑战南美的秩序,很多行为严重触犯了合众国在南美的利益,屡屡警告他们只当是耳边风;贝兰则挑战了白人花了几百年在黑非洲建立起来的秩序和利益体系,让北约在这片炎热的土地上丧师近十万,那一战之后,白人在黑非洲的威严已经被扫荡一空了,让高卢鸡去把场子找回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说,还有那座小城底下的宝藏,合众国迟早要从中分割出一份的,让小弟动手抢过来又何妨?正是基于这种矛盾的态度,他才没有硬性要求英法停止在非洲和南美的军事行动。 现在看来,不停止是不行的了。该死的熊猫,居然把df-9这么危险的玩意儿卖得全世界都是,十几二十枚砸过来,一个甚至两个航母战斗群基本可以跟这个可爱的花花世界说声“萨油那拉”了,数万水兵将成为海洋生物的美味大餐!分弹头流星雨般以十几马赫的速度从高空旋转而下,一艘艘战舰 被一穿到底甚至拦截劈成两截,水兵和舰体部件在猛烈的爆炸中飞向半空,冲击波裹着火焰以数倍音速扩散,席卷一切东海那一幕已经成了海军的梦魇,令他们梦中犹战!邵剑辉说得对,没有苏联那变态的反导技术,最好不要去招惹这两个国家,否则,致命的流星雨马上会降临到他们头上!就算那些导弹兵都数学不及格,没能重创敌方航母战斗群,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蘑菇弹嘛!航母来了就用df-9砸,df-9砸不沉就用蘑菇弹炸,这两个国家的战术战略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总统不必为如何说服英国和法国撤军而头痛了,只要把贝兰和阿根廷手里有df-9和核弹头的消息捅出去,保证约翰牛和高卢鸡跑得比挨了枪的狍子还快! 来回踱了几圈,总统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重新坐下,说:“邵先生,我们先别谈非洲和南美洲那边了,还是谈谈东亚的局势吧。说实话,我对贵国,对韩国的遭遇都极度同情,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邵剑辉神情一黯:“可不是吗。” 总统说:“为了抗击红色帝国的野蛮侵略,合众国愿意向贵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说着拿出一份清单递了过去。 邵剑辉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全是武器装备!从战机到自行高射炮,从雷达到军用卫星,无所不包,只不过全是陆战和空战装备,海战?想都别想!说白了,双头鹰就是想让华军继续在陆地上跟苏军血拼,最好打得两败俱伤!而且,这些东西全是要钱的,价格还不是一般的贵!他认认真真的翻阅了一遍,将清单放下,说:“非常感谢贵国的‘无私’援助,我国人民将永远牢记你们给予我们的帮助。” 总统说:“我们知道贵国空军损失巨大,急需战机补充,所以想方设法凑了近两百架f-16,希望能在贵国抗击苏联侵略的战役中出一分力。” 邵剑辉翻看了那一页,可不是,真的是近两百架f-16。无可否认,f-16是一款非常先进的战机,远销世界各地,五大洲四大洋到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有这近两百架f-16,共和国空军将实力暴增。可问题在于,这些战机全是已经落后的f-16a和f-16/79,就这样还开出了一架七千万美元的天价!他说:“我们不需要f-16,我们需要的是航程更远载弹量更大,滞空时间更长的重型制空战机。”重新合上清单,“数量不变,两百架,f-14。” 总统笑得有点勉强:“短时间内我们怎么生产得出这 么多f-14” 邵剑辉说:“现金支付,首付七成。” 总统的嘴张了一下,似乎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呼。 邵剑辉接着说:“此外,我们还想暂时租用贵国的航天中心发射场,发射十二枚军用卫星。” 总统说:“这不可能!如果我们把发射场租给你,很有可能会引来苏军粒子束武器的攻击,使得发射变成一场可怕的大灾难!” 邵剑辉说:“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不难瞒过苏联人。” 总统苦笑:“你恐怕不知道苏联间谍对我国渗透得有多深吧?我国在他们面前几乎藏不住任何秘密!对不起,我们不能把发射场租给你们,哪怕你们出再多的钱也不行,我们不能拿航天发射场的安全来开玩笑!”顿了顿,又说:“不过,贵国可以把卫星送过来,在组装好之后我们用航天飞机将这些卫星送入轨道。苏联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冒着与合众国开战的危险击落合众国的航天飞机吧?” 邵剑辉有点犯难了:“这”把卫星送到花旗国来组装再用航天飞机送入轨道,听起来不错,可是谁敢保证该死的双头鹰不会在这些卫星内部加一上几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程序? 总统接着说:“制造十二枚卫星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任务,在这段时间里,贵国打算怎么挽回卫星网络被破坏所带来的损失,为军队提供可靠的卫星信号?” 邵剑辉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只能租用你们的gps了。全世界有能耐搞出全球卫星定位/导航/通信的国家就三个,共和国的已经被打残了,就剩下苏联的和双头鹰的,除了租用双头鹰的,还有得选择吗?虽然明知道对方会趁火打劫漫天要价,可他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对方的敲诈,这种憋屈的感觉,憋得他几乎要爆炸! “北约峰会即将在布鲁塞尔紧急召开,届时所有北约成员国代表将云集布鲁塞尔总部,就东亚战争以及苏联的扩张展开协商,尽早拿出可行的办法来制止苏联的侵略行为。” “今天是第六次中东战争爆发的第十二天,据叙利亚官方透露,经过长达七十个小时的激战,叙利亚陆军已经攻克了以军重兵防御的戈兰高地。以色列外交部否认以军被赶下了戈兰高地,表示以色列国防军决不会放弃戈兰高地,戈兰高地防线稳如泰山” “伊朗空军于二十四小时之前空袭雅法,炸死炸伤一百多名以色列平民,并且炸 沉以色列海军驱逐舰护卫舰各一艘,并且炸伤了一艘正在港口补给的柴油动力潜艇,至此,以色列海军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 “本台记者于北京发回报道:在六个小时之前,苏军一个摩步师已经突入哈尔滨市中心,正与华军展开极其血腥的巷战” 德国边境一座小城的市中心购物广场上,宽大的电子墙正在播放着新闻,引来很多顾客驻足观看。屏幕上硝烟弥漫,他们也忧心忡忡,纷纷咕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在打仗?难道世界大战真的要爆发了?”没有人注意到,在广场一个勉强可以躲避日晒雨淋的角落,一个流浪汉正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燃烧的哈尔滨。他是个哑巴,断了一条腿,路都走不了,全靠好心的市民给一点食物和水才没有饿死。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脸脏得都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看上去落魄之极,但是他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极其危险的阴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哪怕是给他食物,也是小心的放在距离他六七米远的地方,没有人敢走到他的身边。他看着画面上喷绘着红星的米格战机遮天蔽日的呼啸而过,一道道火柱从铁路、公路、城市中心、工业区里狂冲而起,看着密集的装甲洪滚把大地淹没,那双深邃的眼睛迸出比闪电还要刺眼凌厉的光芒,一股极其惨烈的杀气从他脏兮兮的身上喷薄而出,骇得三十米内的人不自觉的连退好几步! 怎么会这样? 出国之前整个国家还沐浴在和平的阳光中,人民安居乐业,各个领域都蒸蒸日上,蓬勃发展,怎么一转眼整个国家就被卷入战火中,山河破碎了? 该死的苏联人! 等着我,你们别死得太早才好! 第一三六章八方风雨聚柏林 德国总理最近比较烦。事实上,今年以来,他就没有顺心过。 苏军撤出东欧,柏林墙被推倒,东德和西德重新合并,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让每一个德国人都欢欣鼓舞,一些经历过二战的老人在每一时间越过已经不复存在的边界,和柏林墙那边的战友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啤酒的销量屡创新高,几乎脱销了。在这桩惊天动地的大事中,他收获了极高的名望,堪与德国之父俾斯麦首相比肩。但是,当喜悦消退之后,他发现有巨大的麻烦正等着他!分裂了几十年的国家重新统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几十年来,东德与西德走着完着不同的发展道路,有着完全不同的信仰和价值观,最要命的是,经济实力差距极为悬殊————东德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在苏军撤离之后,连政府的办公经费都成问题了,全靠西德接济。可以预见,在统一之后的二十年之内,西德都要极力往东德输血,以缩小贫富差距,不然很容易出问题,怎么看都像是西德吃大亏了。不过,国家统一不是做买卖,不需要计算成本的,吃亏就吃亏吧,西德人民乐意。 钱的问题还好解决,但是组建新政府的问题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都统一了,还一边一个政府肯定是不行的,从此德国的领土上只能有一座首都,一个政府!双方对此都没有意见,但是权力如何分配就成了大问题,毕竟是刚统一,隔阂还存在,大家都怕吃亏,拼命的想多抓一点权,这就麻烦了。西德认为绝大部份行政资源都由我这边提供,你们的经济还要靠我们输血,你们凭什么跟我们抢权?东德一脸不屑的说就凭我们的陆空军能把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给揍出屎来!以后德国的安全就靠我们了,我们多掌握一点权力不是合情合理的吗?东德的口气虽然让人很不爽,但他们说的是实话,师承苏联的东德空军、陆军以及空降兵战斗力都极为强悍,屡屡以落后的米格-27和米格-29战机在演习中将北约空军揍得满地找牙,西德虽然搞出了堪称世界第一的豹2式主战坦克,但是跟东德那边一比,差距还是挺大的————关键是那边的人烂命一条,敢打敢拼,根本就不怕死,这是西德没法比的!双方都有各自的理由,这下子有得吵了。 争争吵吵总理也就忍了,政治的精髓在于平衡和妥协,而平衡和妥协大多是吵出来的,吵得凶是好事,大家都能把自己的要求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讨价还价,总好过开着坦克过来互殴吧?但是瞬息万变的国际形势让总理很难淡定得下来。苏联跟华国开战的时候德国一片欢腾,像是卸下了一块心头大石,浑 身轻松了,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笑得早了一点:苏联在远东横冲直撞的同时,仍然保持着对欧洲巨大的军事压力!波罗的海沿岸军区、喀尔巴阡军区、基辅军区总计六十万大军枕戈待旦虎视眈眈,见鬼了,难道苏联的军事实力就没有极限的吗!?远东战争爆发非但没有让欧洲松一口气,相反,还让他们本来就绷到了极限的神经再度绷得紧紧,而花旗国一再向欧洲增兵的举动更让人揪心,谁也不知道这两货会不会不宣而战突然打起来,把欧洲卷入战火之中,唉,不想死的话还是瞪大眼睛吧!德国突然发现自己的地位很尴尬,比分裂的时候还要尴尬。分裂的时候各过各的日子,泾渭分明,一切都好说,现在统一了,谁也不知道德国会站在哪边,现在的德国成了一只大蝙蝠,老鼠认定它是鸟,鸟认定它是老鼠,两头都不是人。而那次死伤惨重的空难事故造成的影响仍在发酵:华国在第一时间照会德国,要求他们不计代价搜救幸存者,哪怕还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这本来就是德国应该做的,德国刚答应下来,苏联就面色铁青的找上门来了,强硬的要求德国帮忙搜捕幸存者————没错,是搜捕,不是搜救!并且要求他们不得给予华国任何帮助,否则后果自负!这货怎么这么野蛮?德国还没有回过神来,双头鹰又皮笑肉不笑的找他们谈话了,告诉了他们实情:飞机上有华国最杰出的两位虎将,华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救回去,而苏联则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他们干掉,至于北约嘛有人说北约就是想借刀杀人,双头鹰转身就是一耳光,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出动你们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找到这两个人,死活不论!” 夹在两头熊一只鹰中间的汉斯猫欲哭无泪欲语还休,现在他们帮谁都不对,都会得罪人,那么我谁也不帮呢?那更惨,一下子把三个都得罪光了!等于是在三只鸡蛋上跳舞,踩烂了哪个都不行,这他妈是猫干的事么! 那两头熊一只鹰可不管汉斯猫是怎么想的,北约的,华国的,苏联的,所有潜伏在东欧的特工都行动起来了,以坠机地点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三方频频过招,各自时有伤亡。隔三差五发生的枪战、暗杀甚至投毒让德国警方风声鹤唳,民众更是恐慌不已,不小心还以为是苏联人打过来了!当地市长叫苦不迭,恳求政府调一支军队过来,“如果再不管管那些嚣张到极点的外国间谍,我们的警察就要死光了!”政府也是有苦难言,他们倒是想管,可问题是,他们能管吗?他们敢管吗? 随后,德国政府发现他们的烦恼还 远远没有到头:似乎觉得间谍暗战虽然步步惊心,但是动作场面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华国、苏联、北约,不约而同的朝德国派出了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苏联的斯纳茨贝兹特战旅,北约的红蝎子突击队,华国的暂时还不知道会派哪一路大神过来,但是以华军特种部队那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不闹到血流成河决不收手的作风,不管是哪一支特种部队过来都够德国狂喝一壶了! 总理一个头两个大,头痛欲裂。还好,他不知道即将抵达德国的华国特种部队作战人员名单,否则他的头会直接胀裂开来。 四月二十八日,经过艰难的谈判,邵剑辉终于以还能接受的代价敲定了与花旗国的军贸合作。花旗国将在未来两个月内向华国提供两百五十架f-14战机及同样数量的零配件,五百辆“约克中士”式自行高射炮,四百架黑鹰直升机,一百套车载防空雷达以及gps全球卫星通信/定位/导航系统,并且帮助华国将十二枚军用卫星送入轨道。这些都是花天价买的,f-14战机光出厂价就达到了骇人的七千五百万美元,零配件也贵得吓人,黑鹰直升机报价八百万美元,最终经过讨价还价,砍到了六百万美元。最贵的还是gps,这玩意是按秒收费的,贵得离谱,但是邵剑辉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在失去了卫星定位系统之后,华军处处被动,吃尽了苦头,形势已经容不得他讨价还价了。双方还作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交易,比如说华国承诺不再向中东国家提供军火和战机,换来花旗国不进驻东瀛的承诺,其实都是空手套白狼,现在华国已经没有能力在中东那边搅动风云了,而在大部份基地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核污染之后,花旗国也没有那个能耐在短时间内重返亚洲,这个交易都是图个让对方安心。当然,也有实质性的东西:花旗国对英法施加压力,强迫他们停止对贝兰和阿根廷的军事打击,而华国则承诺将在战争结束之后加强对这两个国家弹道导弹部队的控制·····总而言之,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跟正义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合众国是个负责任的大国,决不会对苏联的野蛮侵略行为坐视不理的,我们会向贵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甚至可以派出将领为贵国出谋划策!当时机成熟之后,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出兵参战!”谈判结束之后,总统饱含激情的说。 邵剑辉微微冷笑,他连花旗国提供的装备都信不过,就更信不过这些鬼话了。时机成熟之后出兵参战?怎么样才算是“时机成熟”?是在我们击溃苏军主力之后,还是苏军决定性 地击败了我军主力之后?无非就是想骗我们加倍卖力的与苏军厮杀,拼个两败俱伤罢了,这一招,我们的老祖宗玩烂了!他推掉了华盛顿的政客和军火商为他举办的酒会,乘坐专机飞往德国。尽管希望很渺茫,他还是要努力把德国争取过来,柳维平和柳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要找到他们,没有德国的帮助是不可能成功的。 专机上,邵剑辉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身边那三十几名保镖也一个个面色阴沉,身上凝聚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其中一个一拳砸在椅子上,不忿的说:“操他妈的双头鹰,就那么一点破铜烂铁就要了我们上千亿美元,吸血鬼啊他们!” 坐在他前面那个不算高大,但总给人一种沉稳如山岳的感觉的汉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那帮大鼻子就这尿性,逮到机会不把你的血吸干誓不罢休,少林小兵,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他身边那位金发碧眼的女记者拖长声尾“嗯?”了一声,不悦之意显露无遗,他赶紧道歉:“海伦,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海伦咬牙切齿:“罗爱国,想不到你也这么喜欢放地图炮!难道在你看来,整个合众国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吗?” 一个黑衣女孩说:“似乎真没有。” 海伦瞪起眼睛叫:“哈玲你给我闭嘴!再敢说一句让我听着不爽的话,马上把欠我的酒钱还给我!” 哈玲脖子一缩,不敢吱声了。 邵剑辉难得的笑了笑:“哈玲你到底欠了她多少钱啊,她一开口你就没脾气了。” 哈玲苦着脸说:“茅台酒,正宗的,我向她借钱去喝了五次,每次喝掉了三瓶,你说我欠了她多少钱?” 飞机上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瞪着这个看起来很萌很可爱又超级能喝的女孩子,有人一脸同情的屈起了手指头,在帮她算到底欠了海伦多少钱呢。算术最好的那个夸张的叫:“哈玲你惨了,就算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啊!” 哈玲没好气的叫:“幽狼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把你全家都卖了凑钱来还给海伦!” 幽狼耸耸肩,果然不敢吱声了。哈玲喝醉了之后六亲不认,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可不敢担保自己把她打击得太狠了,太喝醉了之后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全家人抓起来割了卖肉凑钱还债。 哈玲愁眉苦脸,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往喉咙里一通狂倒,一股浓烈的酒香随之溢了出来。一口气喝掉了半壶,她哈出一口酒气,说:“唉,要是找到将军就好了, 他肯定愿意给我一笔奖金让我还清旧债的!野马,山猪,蝰蛇,老虎,猎豹,蝙蝠,趁着还没有进入战场,喝个痛快吧,正宗的贵州花雕,也是借海伦的钱买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操,扬阳,你再用狙击步枪瞄我的头,信不信姑奶奶揍死你!” 擎着一支沉重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四处瞄的狙击手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在校瞄具呢。” 哈玲二话不说,拎出一支六管旋转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摆弄起来,看得周围的人一阵恶寒! 邵剑辉微微摇头。跟着他踏上德国这片陌生的土地的绝大多数都是跟着柳维平围着全世界打了一圈的老特种兵,现在他们已经功成名就,开始退居二线,负责训练特种兵和研究新型装备和战术了,但是柳维平有难,他们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跟着他来到了欧洲。幽狼、蝙蝠、老虎、野马、猎豹、山猪、蝰蛇、毒蝎、少林小兵、罗爱国、虎鲨、响尾蛇、棕熊这些人当中只有极少数人在军界享有一点名气,绝大多数都默默无闻,即使是在内参的秘密档案中,也是以外号和编号代替,但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传奇!他们就是一群被中央军委刻意雪藏起来的幽灵!如今曾经带领他们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的教官下落不明,这批幽灵终于被放出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将在欧洲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当他们决定跟欧洲人好好沟通一下的时候,这一片土地在给出让他们满意的答案之前,休想能平静下来! 至今为止,距离坠机事件发生已一个月了,教官,还有柳哲,你们现在还好吗? 第一三七章折翅雄鹰(一) “华国大使于今日下午十六点零五分到达柏林,对德国进行友好访问,双方将就目前的形势进行深入探讨” “华国大使的随从足有三十多人,看得出他们个个都训练有素,丝毫不逊于德国军人。有评论家指出,目前德国动荡的局势已经对德国的形象造成较恶劣的影响了————要是德国的治安环境好,华国大使就不必带这么多保镖啦!” “北约峰会在布鲁塞尔顺利召开,未来几天,我们的总理将会很忙” 还是那个购物广场,还是那块电子广告墙,如实的转播着德国老百姓可能关注的国家大事。事实上,动荡不安的时局所造成的影响已经深入到德国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都难以摆脱。自从统一之后,各大商店的生意变得异常火爆,大量东德人越过已经不复存在的柏林墙涌入西德疯狂购买食品和日用品————这些在苏联统治时期都相当紧缺,而西德政府也把这些物资一车车的运往东德,省得东德这边的人老是往西德跑,浪费时间多多。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半个月便开始好转,东德人相信国家的物资储备是充足的完全用不着去抢购。但是随着远东战争爆发,东欧上空战云密布,刚消停了不到两个月的抢购风潮又出现了,早就在二战中学会了如何面对战争如何生活的德国人二话不说,拿出大部份积蓄冲进商店里疯狂抢购食品,蒸馏水,被褥,鞋袜,燃料,药品等等等等一切在战争爆发后必将出现短缺的物资,将它们囤积到地窖里,连西德人也加入了疯狂购物的行列!以前共产主义国家商店门口那一条条长龙一直是资本主义国家借题发挥大肆嘲弄的对象,现在没有人再笑得出来了,通宵达旦的排队购物的德国人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也是龙的传人! 这股风潮瘟疫般在整个欧洲扩散,无法控制,已经被两次世界大战吓破了胆子的欧洲人对硝烟味实在太敏感了,都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再说,他们也不是杞人忧天,华约、北约、华国,三足鼎立,维持着脆弱的均势,这种均势是世界和平的基石,如今作为铁三角中的两角,苏联和华国大打出手,均势不复存在,还谈何和平?战火蔓延到欧洲来只有迟早的事,趁早作准备吧!受到战争的影响,一向蝴蝶般悠域惯了的欧洲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勤劳的小蜜蜂,终日穿梭于商店、地窖与防空洞之间,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沉迷于酒精、大麻、性派对的中二青年之外,你很难找得着一个闲人了。 当然,闲人还是有的,比如说 要饭的。 小广场上有两个要饭的,一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个勉强可以遮挡一下风雨的角落,漠然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有电子墙放到跟远东战争有关的新闻他的眼睛才会亮一下的瘸子,他已经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了;另一个则是今天早上刚到这里的一位女青年,她只带了一个背包和一把吉他,鬼才知道是离家出走还是闲得蛋疼想玩什么行为艺术,反正她就在小广场这边安营扎寨了。她把自己的行李小心的放在一个广告牌下面,然后背上自己心爱的吉他,在广场一个较引人注意的地方开始自弹自唱————虽说是乞讨,但是欧洲人也习惯做得斯文一些。这不像是要饭,倒像是在开成本为零的个人演唱会,她的歌声空灵缥缈,弹吉他的技巧也十分精湛,再怎么行色匆匆的行人在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静静听她弹唱一会儿,然后掏出一些零钱给她,算是对她的演出的肯定。 在她倾情表演努力挣一些小钱的时候,那个脏得像话的瘸子冷漠的靠着墙壁坐在原来的角落里,不听,也不看,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同样是乞讨,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商场的顾客肯定会更喜欢这个自食其力的女孩子,而对那个好吃懒做的邋遢鬼厌恶万分,纯粹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给他一块面包半瓶水,不让他饿死。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打败这么一个根本没有跟自己竞争的意思的冤家,金发女郎觉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现在的欧洲还是比较冷的,到了晚上九点,商场就关门了。金发女郎甩甩弹了一天吉他,已经酸麻的手,四下张望,才发现广场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哦,不对,那边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她把吉他放好,拿出面包和水开始吃晚饭,而那个瘸了一条腿的乞丐,则躺下了,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她记得那个可怜的乞丐今天运气似乎不怎么好,一整天了,好像只吃了半块面包,肯定饿坏了吧?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再次拿出一块面块和一瓶水朝他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乞丐没有睡,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双眼睛好亮好亮,跟启明星一样。她把面包和水放在他面前,笑着说:“帅哥,今天你运气不错,我挣到的钱除了喂饱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剩余,所以啊,请你吃饭。” 乞丐对她甜美清脆的声音听而不闻,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金发女郎倒退两步,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她勉强笑笑:“难道你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吗?” 乞丐还是没有说话,也 许是听不懂德语,也许是不想跟她说话,也许,他根本就是个哑巴。他慢慢坐起来,伸手拿过面包和水吃了起来。金发女郎发现他吃东西很有意思,每一口食物都要嚼到稀烂才慢慢咽下去,没有一点浪费。这个乞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乞丐。既然对方肯接受她的帮助,就说明他并不排斥她,金发女郎索性坐下,大口大口的啃着面包,自我介绍:“我叫娜塔莉娅,来自德累斯顿,是柏林音乐学院的新生,你呢?” 乞丐只顾着喝水。 娜塔莉娅诧异的打量着他:“为什么不说话?这里就我们两个了,你再不说话,那该多无聊啊?就算你是哑巴,也应该吱一声吧?” 乞丐就是不吱声,证明他比哑巴还要沉默。 娜塔莉娅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跟你聊天还真不容易。算了,你不想说话或者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听我说就行啦,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再不找个人说说就要爆炸啦!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学校里逃出来不?不是因为我没钱继续深造,实在是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爸那种野蛮的态度了!他从我小学开始就念叨着要我学金融,要把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可是我对金融半点兴趣都没有,在考大学的时候偷偷选择了柏林音乐学院,结果真的让我考上了!他知道后大发雷霆,多次跑到学校要给我办理退学手续,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带上一点积蓄就跑了出来” 看得出这位大一新生很活泼,属于那种自来熟的,跟谁都聊得来,相处还不到一分钟就把对方当成了好朋友,一脸委屈的在那里叭啦叭啦的倾诉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兴趣,能不能听懂。乞丐只顾着啃面包和喝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大惊小怪,这种事情在华国多了去了,父母纯粹把孩子当成了直升机,载着自己没能实现的梦想垂直起飞,达不到他们想要的高度的话,你可就死定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为了父母的梦想或者虚荣在题海中苦苦拼杀,而把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兴趣埋在了书本堆里。不过这个德国小妞也够狠,二话不说就离家出走,那个逼着她去念金融学的老头现在该急得要跳楼了吧? “本来呢,我只想用离家出走迫使他让步的,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在外面流浪也挺有意思的,生活给了我很多灵感!所以我决定不回去了,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挣钱,玩遍整个欧洲,然后再回到学校去!我想有了这段难忘的经历,重新回到教室里,我学习起来肯定能事半功倍的!” 娜塔莉娅已经吃完了面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乞丐,兴致勃勃的问:“你懂音乐吗?如果你懂的话,我们就组个队吧,你负责弹吉他,我来唱,要不我弹吉他你来唱也行。肯定能挣到更多的钱的。喂,你倒是应一声啊,到底会不会?喂!” 这个该死的乞丐大概是想将不劳而获进行到底,根本没有搭理娜塔莉娅的天才建议,把最后一点面包渣咽进肚子里之后,他双手枕头悠哉悠哉的躺了下去,怡然自得。娜塔莉娅恨得牙都痒了,气鼓鼓的说:“懒虫,活该你挨饿!除非你帮我干活,否则明天你休想我再分你一点面包屑!”气咻咻的起身走了,到广告牌下面拿出自己的行李,一阵掏掏弄弄居然拿出一顶小帐蓬的构件开始搭建自己的小窝。嗯,还能带着帐蓬和睡袋去流浪,这样的流浪生活能差得到哪里里去?她技术还不错,很快就搭好了帐蓬,冲乞丐示威似的扬了扬拳头,钻了进去。乞丐望着天空,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可怜的孩子,现在你一定得意非凡吧,我承认把帐蓬搭在那里睡得很舒服,但是那里的地势未免太低洼了,万一下起雨来 凌晨三点,小镇上空突然雷鸣电闪,狂风怒号,没等蜷在睡袋里睡得正香的娜塔莉娅醒过来,筷子粗的雨丝便猛抽了下来,广场很快一片汪洋。风声,雨声,雷声,还有一声愤怒到极点的怒吼响彻小镇上空,好热闹的夜晚啊! 第一三八章折翅雄鹰(二) “哎,你听说了没有,昨晚几十公里外的康丝坦小镇医院被人抢劫了!” 昨晚那场大雨虽然没有把娜塔莉娅连帐蓬一起冲跑,但是也把她给整得够呛,睡袋、备用衣物什么的通通都被淋湿了,随便一拧就能拧出半捅水,连带她本人也被淋成了落汤鸡,要不是那个瘸子乞丐看在她请自己吃了一块面包的份上把自己的地盘让出一半给她,她肯定得在大雨中泡一整晚了。既然人家都帮了自己一把,娜塔莉娅也就不好意思看着他挨饿,拿出最后一点钱买了两盒快餐,两个要饭的一人一盒坐在广场台阶上吃得津津有味。边吃,娜塔莉娅边跟他说些小道消息,看得出她话挺多的,想让她管住自己的嘴巴可不容易。 “听说有两个劫匪闯进医院里,打昏了值班的护士,把医院里的现金和一些很昂贵的药品一扫而空!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连医院都抢,现在警方已经立案侦查啦,希望他们能早点逮住那两个坏蛋!”娜塔莉娅义愤填膺,没看出来,这小妞还挺有正义感的。 乞丐还是那样子,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面汤。昨晚那场雨同样把他淋了个透,顺道洗掉了他身上的污垢,让人勉强能看出他的本来面目:这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人。他脸上有好几道伤痕,面部轮廊犹如刀雕,硬如磐石,带着钢铁的质感,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过娜塔莉娅涉世未深,看不出来,乞丐都把面条一扫而空了,这个话痨还在继续碎碎念:“现在世界越来越乱啦,以后啊,在哪都不安全了,我决定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回家!对了,你为什么不去收容所啊?到了收容所,你就不必再饿肚子了,如果你能提供家庭地址,收容所的人还会想办法送你回家呢!” 乞丐指了指广场上越来越多的行人,意思是你得开始表演了。娜塔莉娅撇撇嘴,三两口把面条吃完,然后要过他手里的饭盒走了二十米,把它们丢进垃圾箱里,拿起她的吉他来到广场中心,开始今天的工作。她用纤长灵活的手指弹奏出优美但不无忧伤的音符,空灵的歌声在清晨的阳光中响起。而此时,广告屏幕亮了,早间新闻准时开始播放,画面上,蝗虫一般的直升机群卷起漫天风沙,数千辆坦克汇成的钢铁洪流在大平原上奔涌,那种磅礴的气势,那骇人的数量,令人不寒而栗————苏联喀尔巴阡军区、基辅军区举行了“西方87”多军种联合军演,骄傲地向北约展示自己强横的实力:别以为我们把主力投入到远东地区你们就可以嚣张了,我们在欧洲的军事实力依然可以将你们辗个粉碎! “你就要上战 场了是吗,我的朋友? 你见过我最爱的人吗?” 钢铁洪流咆哮翻滚中,娜塔莉娅的空灵中带着一丝忧伤的歌声悠悠传来,每一个倾听者都感到鼻子莫名的一酸,心中茫然,五味杂阵,被战争阴影笼罩住的惊惶和恐惧紧紧的揪住了每个人的心弦。乞丐也在倾听,神情迷茫,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而就在这时,歌声、吉他声都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叫声!他遁声望去,只见娜塔莉娅正转过身,愤怒的叫:“刚才谁拿小石头砸我!?” 好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青年笑嘻嘻的拨开倾听者走了出来,一看到他们,围观者无不露出恐惧的神色,纷纷避得远远的,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兴奋的叫着想看热闹,结果让妈妈拖走,他们叫嚷着想要挣脱妈妈的手,做母亲的二话不说,照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一转眼的功夫,广场就变得空荡荡了,这情景,跟传说中的鬼子进村有一拼。娜塔莉娅见这么多明显不怀好意的家伙包围了自己,心里害怕,后退两步,鼓足勇气问:“是你们拿石子砸我吗?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捉弄我!” 一个身高一米九几,长得牛高马大,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图案的家伙歪咬着香烟,笑嘻嘻的说:“小妞,只是你在这里唱上一天能挣几个小钱?不如跟哥走吧,保证你轻轻松松就能挣大钱!”他围着娜塔莉娅转了一圈,用力嗅着她的体香,啧啧称赞:“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歌唱得也不赖,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娜塔莉娅胀红了脸,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一个头发染得绿油油,跟一丛杂草似的的家伙淫笑:“老大,这个是可以调教的嘛!把她交给我们调教上两三个星期,再送到夜总会去,一天少说也能挣个几千马克呢!” 娜塔莉娅后退两步,叫:“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那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狞笑:“报警?你报啊!要不要我们送你到警察局去,看看警察敢不敢管这桩闲事?” 娜塔莉娅再次后退两步:“我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个家伙一起怪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个小妞挺可爱的,都成了桌上的肉了还不知道自己碰上了什么样的人。他们是德国臭名昭著的“黑骑士”组织成员,这个黑社会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势力早已遍布欧洲,贩毒、走私、贩卖人口、赌博、逼良为娼 凡是能牟取暴利的行业他们都要分一杯羹。这个组织最大的特点就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为了干掉竞争对手可以不择手段,令人闻风丧胆。由于在德国,妓女是合法的,妓院也就成了“黑骑士”一项重要产业,开得全国都是,不少有身份的成员拿着大笔经费以投资商、旅客的身份猎犬般满世界的寻觅美貌女子,不择手段的将她们送到德国来,差一点的送到红灯区,一天接十几二十个客人,好一点的则送到俱乐部、酒店以及高级会所,从低端到高端一个都不放过,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娜塔莉娅很倒霉,来到这里才一天,她出色的外貌、气质以及动人的歌声就引起了“黑骑士”组织的注意,现在政府乱成一团,“黑骑士”组织越发的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掳人,半点面子都不给警察留了。 娜塔莉娅见这帮家伙越逼越近,心里惊慌,连连后退,只是,都被包围了,她又能退到哪里去?那个牛高马大,人称“恶棍杰克”的家伙嘿嘿阴笑着说:“别害怕嘛,我们是不忍心看到你在这里日晒雨淋,所以来给你指一点财路” “这条财路还是留给你妈吧!”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探向自己的胸部,娜塔莉娅愤怒地骂了起来,抡起吉他,使出吃奶的劲照着恶棍杰克的头狠命的砸了过去!也不管有没有砸中,她撒腿就跑,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历,但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落入他们手里,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不出所料,恶棍杰克手臂一抡就把吉他挡飞了,再一探手,揪住了她的衣领,硬是把她给扯了回来。娜塔莉娅尖叫着又踢又打,徒劳的想要挣脱魔爪,可惜她这点力气在恶棍杰克面前根本不够看,怎么挣都挣不脱,那一群恶棍看着她挣扎,直吹口哨,有个家伙翻着怪眼叫:“活蹦乱跳的,很有活力嘛,等到了床————”下流的话只说到半截,一阵透彻骨髓的剧痛突然从腰眼袭来,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脊椎被人一拳击碎时发出的脆响,以每秒钟三百米扩散的剧痛剥夺了他发出惨叫的权力,他眼球暴凸,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格格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一变故来得极为突然,那几个恶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齐齐朝那个倒霉鬼身后望去———— 那个瘸子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一拳就放倒了一个。他左腿在哆嗦着,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并不是在装瘸,他的右腿真的受过很重的伤。他没有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那个倒霉鬼,用不算流利但勉 强还能听懂的德语说:“放了她!” 绿毛那乱蓬蓬的绿色头发晃动着,还真有几分怒发冲冠的气势,他怒喝一声:“放你妹啊!臭乞丐,站都站不稳了还敢来多管闲事!”呼的一拳,照着瘸子的太阳穴猛砸过去,出手又快又狠,肯定是那种手里有几条人命的狠角色,挨上这一拳,乞丐就算有十条命也完蛋了!乞丐身体一偏,这醋钵大的拳头从他脸颊擦了过去,而他的右肘扬起,在绿毛的太阳穴磕了一下,也没见他使多大的劲,绿毛的身体却原地转了一圈,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接连倒了两个,围观的人都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在广场上躺了近一个月的邋遢鬼,在清晨的阳光中,他的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华,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来自神话传说中的圣骑士!这位被病痛折磨着的圣骑士勇敢地与好几名心狠手辣的黑社会打手对峙,那几名打手都吃不准他是什么来历,一时间愣在那里。绝处逢生,娜塔莉娅喜出望外,脚起鞋落,恶棍杰克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脚掌一个劲的蹦着,脸都白了————这一脚踩得可真够狠的!娜塔莉娅摆脱了他的控制,跑向乞丐,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打手狞笑:“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箭步追上去,抡拳就打,乞丐抢上一步,伸手格住这一拳,左拳一记崩拳打在大胡子小腹,大胡子嗷一声,捂着小腹蹲下,蜷成个大虾米,乞丐几乎是习惯成自然的一记掌刀劈在他的后颈,大胡子“呃”一声栽倒在地,娜塔莉娅趁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都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又倒了一个! 剩下三个黑帮打手不禁心里发怵,在乞丐的目光的逼视之下连连后退。这家伙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死神一样,只要是撞在他手里,不管你武力值有多高都是一招秒,他们只是混混而已,让他们抄西瓜刀砍人拎铁管去砸商铺自然是胜任愉快,但是让他们跟这种杀人不眨人的煞星交手?也太难为他们了!恶棍杰克见状,一个一巴掌将三个不争气的小弟扇得东歪西倒,撸起上衣露出脏兮兮的枪套————这个家伙居然有一支沙漠之鹰手枪!他拍着枪套,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会两手格斗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你出拳是很快,但是你快得过子弹吗?识相的乖乖跪下来用你的狗舌头把我的皮靴舔干净,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娜塔莉娅一见人家连枪都亮出来了,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躲到乞丐后面头都不敢冒,而在远处围观的人见此情景也为之色变,开溜的开溜找地方躲藏的找地方躲藏,却没有人报警:正如恶 棍杰克所言,警察不敢管“黑骑士”的闲事。只有乞丐,仍然是那样的平静,他甚至露出轻蔑的微笑:“我快不过子弹,但我出拳的速度绝对比你拔枪的速度要快得多,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恶棍杰克愣了一下,怒骂:“操,这么嚣张是吧,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拔枪,顶开保险,瞄准,一系列动作只用了一秒多一点,叫人眼花缭乱!然而还没来得及端平手枪,乞丐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听到的最后声响,是颅头破裂的轻响他那魁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轰然倒下,已经失去了生命神采的眼睛像死鱼眼一样凸起老高,充满了惊骇和不信,到死他都想不出,一个已经瘸了一条腿的人是怎么在一秒钟之内跨越十三米的距离,并且朝他太阳穴、天灵盖、心窝、左胁连击四拳的! 乞丐弯下腰,捡起那支沙漠之鹰手枪,看着最后那三个小弟,声音微微颤抖:“来一发吗?” 那三个小弟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发出一声被人非礼似的的尖叫,撒腿就跑。乞丐照着天空“砰”的开了一枪,这三只跑得飞快的兔子身体狠狠一颤,成功的从兔子进化成了瞪羚,连跑带窜跑,一道烟尘在街道上飞快的延伸,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这样就完了? 娜塔莉塔惊喜万分,发出一声欢呼,抱住乞丐连声叫:“谢谢,谢谢!你简直是我的偶像,不,你比我任何一个偶像都要帅,要厉害!” 乞丐很不解风情的将她推到一边去,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捂着右腿蹲了下去。娜塔莉娅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脚裤筒已经被血浸湿了,还带着一股恶臭,让她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她尖叫:“你你受伤了!” 乞丐瞪了她一眼,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废话!” 娜塔莉娅叫:“坚持住,我帮你叫救护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公共电话亭,看不出这个小妞还有点短跑冠军的潜质。乞丐想要叫住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挽起裤脚,撕掉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绷带,慢慢围上来的人们看到,他的右脚小腿胫部上有一道长达十厘米的炸裂型伤口,深可见骨,而在小腿内侧还有一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射穿的,由于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已经化脓腐烂了。看着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脓血,他苦笑。看样子不上医院是不行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敌人必然松懈了一些,只要掩饰得好,上医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吧? 第一三九章雄鹰折翅(三) 一个电话过去,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把乞丐和娜塔莉娅送进了医院。至于躺在广场上的那四个倒霉鬼,倒也不至于无人料理,在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跳下四名警察,把他们给抬上车拉回警局,让法医验尸————没错,就是验尸,因为在警察到来之前这四个倒霉鬼早就死得笔挺了。一下子死了四个,整个小镇都为之震动,警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料理,查证的查证,验尸的验尸,忙得不亦乐乎。 验尸的结果让所有人骇然:那四个人中,被乞丐从后面袭击的那个足有三节脊柱被击得粉碎,碎骨刺入脏器,当场丧命;绿毛太阳穴遭到重击,颅内出血;胁下挨了一拳的那个三根胁骨被一拳打碎,碎骨刺穿肺部造成大出血————换句话说,这个是被自己体内的血淹死的,当然,他并没有感觉到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的痛苦,因为在此之前,乞丐那一记掌刀就砍掉了他的颈椎骨! 死得最惨的是恶棍杰克,他天灵盖、太阳穴、咽喉、心脏先后遭到重击,颅骨破裂,咽喉软骨被击碎,心脏爆裂,在剖开他的尸体的时候,血喷出一米多高,把法医给淋成了血人!法医骇然说:“见鬼,他真的是被人用拳头殴打致死的吗?我看倒像是被小车撞死的!” 局长大人额头上全是冷汗,捂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完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黑骑士’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们肯定会大举报复,我们镇子从此别指望能太平了!” 手下的警探翻了个白眼,太平?有“黑骑士”存在的地方你还指望能太平?简直就是笑话!警长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凶手,不能让他跑了,不然的话,黑骑士肯定会把账算到我们头上来的!”想到黑骑士那血腥的手段,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局长用力点头:“对对对,必须尽快把这个惹祸精找出来,当然,我们不必去拘捕他,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盯住他就好了,就让黑骑士跟他斗去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大家都没意见,分头行动! “我的上帝啊,这伤势该拖了快一个月了吧,你居然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医院里,医生用医用酒精清洗着乞丐的伤口,看着上面隐隐若现的蛆虫,微微动容。以他老辣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这伤已经拖了很久了,都发炎溃烂了,这种伤势如果处理得不及时,是会要人命的,这个乞丐居然还活着,而且赤手空拳的放倒了四名歹徒,太不可思议了,医生怀疑他整个人是 不是航天材料做的! 娜塔莉娅不耐烦的叫:“海曼医生,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动手术吧,我怕那帮坏蛋会来报复!” 海曼医生说:“总得先把伤口清洗干净吧?另外,病历也不能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今年多大了?这伤势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娜塔莉娅两道好看的眉毛竖了起来,要不是胆量实在欠佳,她准会用手里那把削苹果的小刀割掉海曼医生的舌头,让他闭上嘴巴认真干正事的。岂有此理,话居然比她还多! 乞丐说:“柳卫华,华裔,至于我受伤的原因和年纪医生,如果我是你,决不会自找麻烦问这么多不该问的问题。” 海曼医生绷着脸说:“怎么能说这是不该问的呢?就算是总理,到了我这里也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作好登记————” 娜塔莉娅附到海曼医生耳边小声说:“没准他是bnd的特工呢?我是说,没准。” 海曼医生微微一哆嗦,果然不敢再问下去了。如果这个落魄的年轻人真的是德国联邦情报局的高级特工,那么他所问的问题已经涉及国家机密,真的会给自己带来莫大麻烦的!此人身上那种危险的气质还有他眨眼之间击倒四名歹徒的恐怖身手,以及这离奇的伤势,都说明他不是什么普通人,这种人还是避远一点为妙!他叫:“汉娜小姐,准备手术!”风风火火的将柳卫华送上了手术台,看样子是打算早做完早收工,先躲过风头再说。 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完成了手术前的准备,一名护士拿起麻醉针想给他注射,柳卫华拦住,表示自己不需要这玩意。海曼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伙子,你没被烧坏脑子吧?手术台可不是逞英雄的地方,我们首先得把你伤口里那块弹片给取出来,然后切掉伤口附近的腐肉,不注射麻醉药,你会活活痛死的!” 柳卫华沙哑的一笑:“会不会活活痛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玩意会让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都处于无意识状态,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反应速度会大幅下降,这段时间足够一个小孩子弄死我一百次了!” 海曼医生说:“这里很安全” 柳卫华摇头:“对我来说,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医生,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们不敢给没有麻醉的病人做手术,就麻烦你们把手术刀和止血针给我,我自己来!” 海曼医生愣了半晌,低声说:“疯 子,你肯定是一个疯子!” 柳卫华笑了笑:“很多人都这样评价我,你不是第一个。” 在这个疯子强硬的要求下,海曼医生不得不作深呼吸,让狂跳的心冷静下来,开始手术。柳卫华平静的闭着眼睛,任由手术刀、止血钳、镊子在血淋淋的伤口里搅来搅去,任由并不锋利的剪子像剪布一样把烂肉剪掉,神情安祥,要不是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冷汗更是雨点般冒出来,护士们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手术室里安静得可怕,每一滴血滴滑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娜塔莉娅烦燥的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一刻不停,如果抓她去拉磨,她磨出来的面粉绝对要比最勤快的驴子要多得多。 二十分钟后,海曼医生用微微颤抖的手死命握紧镊子,从伤口里钳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弹片————那是手雷的预制破片。弹片钳出,鲜血喷涌,护士急忙给柳卫华打止血针,另一名护士手脚麻利的用止血绷带给他包扎,他仍然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好不容易止住血,两个护士都松了一口大气,对视一眼,咕哝:“流了这么多血也不动一下?难道他真的是铁人?” 柳卫华连眼都不睁。他当然不是铁人,手术刀每从他身上割除一块烂肉,他每一根神经纤维都痛得抽搐;钳子每剪掉一束肌肉纤维,他的心脏都痛得痉挛起来!他是他似乎没有感觉,他的神思已经飘回到了万里之外的东方,在那里,他数百万战友正前赴后继开往战场,进行着一场关系着整个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惨烈战争。痛,很痛,可是有被几十吨重的坦克从下半身辗过去痛吗?有被重机枪子弹打碎胳膊大腿痛吗?有被浆状化学燃料溅在身上,全身脂肪都燃烧起来痛吗?有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国家因为自己的缘故必须经历一场原本不会爆发的惨烈战争,山河破碎,伏尸百万,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种悲愤欲狂血泪满眶的感觉痛吗!? 苏联人,给我等着!我在这里每流一滴血,你们将来要流的血就得注满一条伏尔加河,我发誓! 海曼医生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几乎被冻结了,他举着手术刀,却迟迟没有再下刀。护士用浸过酒精的手帕给他擦汗,他轻轻的将护士推开,看着那个半个身体都泡在血里,却不曾皱一下眉头的年轻人,低声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让你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我也不想知道!请你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了,想一些快乐的往事,往自己放松一下,好吗?你身上的杀气 真的好重,重到让我有一种扔下手术刀逃离这里的冲动,再这样下去,这个手术恐怕是无法完成了!” 柳卫华嗯了一声,捏得青筋毕露的拳头慢慢松开,他身上那种几乎让人全身血液为之凝结的杀气消失了。手术室里每一个人都如释重负,放快了手脚。 九十分钟后,护士用颤抖的手在他伤口缝下了最后一针,这次让医生护士终生难忘的手术终于结束了。柳卫华睁开眼睛,苍白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海曼医生,你总共割了我一百六十八刀,对吧?” 海曼医生骇然:“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难道你一点都不痛吗?” 柳卫华吸了一口凉气,说:“痛!正因为痛,我才记得特别清楚:如果你的手能稳一点,不要颤得那么厉害,其中十七刀是不必割的。” 海曼医生愣住了,他用近乎仰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半晌才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联邦情报局的特工。你是一支不幸折断了翅膀的雄鹰,虽然落魄,虽然狼狈,但是依然骄傲,当你的伤口愈合之后,必然一飞冲天,成为天空的主宰!” 柳卫华说:“承你吉言————”话到半截就不说了,竖起了耳朵。海曼医生也竖起耳朵,只听到警笛长鸣,似乎有好几辆警车正朝着这边开过来。不用说,是冲柳卫华来的,一连死了四个人,警察局就算是死人也该有点反应了,只是这种反应肯定不是小镇居民喜闻乐见的,包括海曼医生。他发出一声咒骂:“哦,该死的,那帮混蛋来了!那帮混蛋,在黑帮面前是孙子,在我们面前却比狼狗还凶,他们跟黑帮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年轻人,你得躲起来,不能让他们找到你,不然你就麻烦了!” 柳卫华还在倾听:“三辆警车,没有装甲车。一辆警车有两到三名警员,一共是六到九名警员”变戏法似的从床单下抽出沙漠之鹰手枪,卸下弹匣数了数里面的子弹,“八发子弹,不大够”他冲已经傻了眼的海曼医生笑笑,严肃的问:“医生,你说我用八发子弹打爆了八名警员的脑袋之后,最后那个会不会活活吓死?” 海曼医生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最后那个警员会不会活活吓死他不知道,反正他快要被活活吓死了。 三辆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警灯闪耀,警笛呜呜,八名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拉开队形就往里冲,连出示搜查令这道手续都免了。当然,现在也没有人敢去向他们要什么搜查令,他们 身上那厚厚的防弹衣和崭新的g-3步枪正警告着每一个人:老子是认真的! 第一四零章雄鹰折翅(四) 这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医院里不可避免的起了一阵骚动,病人、医生、护士都惊恐的看着这些满身杀气的警察,不知所措,聪明一点的已经开始找地方躲了,鬼才知道这些无法无天的警察想找谁的麻烦! 院长拦在警察前面,叫:“先生们,你们不能这样!你们已经对我们的病人造成莫大的惊吓,会使其中一些病人的病情恶化” 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中队长嘿嘿一笑,那道刀疤扭动起来,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他揪住院长的衣领,说:“放心,我们不会找你们麻烦的,我们只是奉命搜查,想把那位在广场上赤手空拳打死了四名黑帮打手的好汉找出来而已!”他提高了音量,“那个混蛋,我们怀疑他是恐怖份子,不,他比恐怖份子更加恐怖,我们必须找到他,否则我们通通都会完蛋的!”手臂一抡将院长推到一边,一头撞上墙壁撞得头晕眼花,声若洪钟:“搜!仔细搜,不能让他跑了!” 当时的西德治安跟统一之后没法比,由于长期处于冷战最前沿,北约华约陈兵百万,隔着柏林墙对峙,克格勃、格鲁乌、f逼、cia、军情五处乃至摩萨德在这里激烈交锋,对西德进行全方位的渗透,从黑帮到警察,从工人到政客,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群魔乱舞之下,治安能好才是怪事了。警察被渗透得挺厉害,不少警员不是被黑帮收买就是被外国间谍收买,比如说这位刀疤脸,镇上居民都知道他跟黑骑士组织一个小头目有关系,没少为那个小头目提供方便,让人恨得牙齿发痒。不过这位老兄亲自带队找跟黑骑士作对的人晦气这种事情,似乎还是头一回。没办法,一连被人家干掉四个打手也是头一回。 娜塔莉娅花容失色,闯进病房里,叫:“怎么办怎么办,警察来抓你了!听他们说这帮警察根本就是黑帮的走狗,他们不仅不去抓无恶不作的黑帮人员,还分跟黑帮人员称兄道弟,要是被他们抓进去,你会完蛋的!” 柳卫华问:“一共来了几个警察?” 娜塔莉娅牙齿直打架:“八个!” 柳卫华嘴角一挑,扬起一抹洒脱的笑意:“八个?那我的子弹刚好够用。” 娜塔莉娅这才注意到他手里那支造型凶悍的沙漠之鹰手枪,差点没吓傻。他干掉了四名黑帮人员已经够要命了,再在医院里大开杀戒一连干掉八名警察,只怕整个西德都会震动,到那时,神仙都救不了他!她颤声说:“别在医院里开枪好吗?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场所,不是屠宰场!” 娜塔莉娅手忙脚乱的把海曼医生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她心里充满了鄙视,看你块头这么大,胆子居然比我还小,警察还没来,更不关你的事,居然就吓昏过去了,鼠辈!她随即发现海曼医生头部有一点红肿,愣了一下,才知道海曼医生是怎么昏过去的————被人一枪柄砸昏的! 刀疤脸带着四名手下一路横冲直撞,粗暴地推开每一个病房的房门,把被单掀开,挨个脸蛋瞅过去确定不是后,马上换下一间病房,德国人特有的严肃刻板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想瞒过他?他拿出柳卫华的照片,恶狠狠的问每一个人有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被他瞪着的人无不噤若寒蝉,照这样下去,人被他搜出来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这个病房里也没有。刀疤脸悻悻的退了出来,怒声说:“那个杂种可真能躲,要是让我逮到他,非把他关进地窖里,让他躲个够不可!眼睛都放亮一点,要是让那个杂种跑了,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几名警察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本来上头是打算敷衍了事的,可是事发后不到二十分钟,黑骑士组织的一个头目就找上门来,要求警方马上逮捕凶手,并把凶手交给他们,否则这笔账就要算到警方头上!局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些最能打的警察派了过来,一再交待必须把人给逮回去,否则他们会死得很难看的!没办法,这些小喽罗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空前的工作热情来应付这桩苦差啦。 刀疤脸狠狠的瞪了这几个不争气的手下一眼,抬起脚正准备照着一间病房的门踹过去,刚好看到一位金发碧眼高挑俏丽的女护士和一名医生结伴朝这边走过来。那名医生身材并不高大,可能刚做完一次难度极高的手术,体力严重透支,显得异常疲惫,额头上全是汗,连走路都有点困难,必须依靠女护士的搀扶才能迈动步子了。他拦住他们,粗声粗气的问:“那个腿部有伤的亚洲人在哪里?” 医生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喘声说:“还在那里躺着呢。好家伙,我还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外伤,整整忙活了九十分钟才算把手术做完!” 刀疤脸扔下一句“谢谢了”,带着人朝医生指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觉得不对,又折了回来,瞅着那名医生,两道浓眉拧到一块:“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的口音、体型跟亚洲人非常相似!” 医生扯掉口罩,露出一张黄色面孔:“不是非常相似,我根本就是亚洲人!”刀疤脸大骇,本能的拔枪,手刚摸到枪柄,左颈侧就被一记掌刀砍中,眼前 一黑倒了下去。四名警察大吃一惊,发出惊呼,纷纷把枪对准了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但不等他们扣动板机,挟带风声的拳头已经砸到了他们头上,将他们一个个都给打飞出去!g-3步枪确实不错,但是这些警察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摸上一次,使用起来笨手笨脚的,再加上彼此的距离实在太近,而g-3步枪又太了一点,施展不开,到头来还不如一支警用手枪好使,满当当的弹匣,一发子弹都没有打出去就全部被击倒,很干脆的昏厥过去了。这一轮攻击犹如电光石火,一眨眼的功夫,四名孔武有力的警察全都倒在了地上,每一个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都吃惊得张大嘴巴,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 凌厉的攻击不可避免的扯动了伤口,柳卫华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吸了一口凉气,艰难的弯下腰去,捡起两支g-3步枪和几个弹匣背上,顺手扒了一件防弹衣,虽说对警用防弹衣的性能一百二十个不屑,但也聊胜于无。娜塔莉娅尖叫:“还有三个警察!他们冲上来了!” 柳卫华说:“不错,一起上来,省事多了。”翻出一个装有三发麻醉子弹的弹匣装上,对娜塔莉娅说:“你去帮我弄一点我用得着的药品、酒精、绷带、纱布之类的东西,手脚麻利点,再晚我们可要被包围了。” 娜塔莉娅神情恐惧:“你要在这里跟警察交火?不,不要在医院里杀人!” 柳卫华说:“我有分寸,快去!” 娜塔莉娅赶紧跑向药房,才跑出十来米她就听到了枪声,吓得她尖声大叫,转过头去一看,那三名警察已经冲上了楼梯,正端着g-3步枪朝柳卫华开火,而柳卫华躲在一个小小的拐角处,任凭子弹打在墙壁上渣子四溅,说不动就不动。她不敢再看,手脚并用冲到走廊转角,总算逃过了被流弹击中的厄运,而后面的枪声,越发的密集了。 三名警察交替掩护着逼近,g-3步枪不停的喷吐着灼热的子弹,火力没有一丝空隙,这样的团队默契,这样的战术素养,放在野战军中也不算差,出现在几名小警员身上,未免让人吃惊。柳卫华冷笑,自言自语:“史塔西,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在哪里都有你们的影子!”仿佛是嫌子弹太多了似的,略略瞄了一下,照着地板就是一枪。子弹斜斜射出,以小于三十度角的夹角撞在地面,迸出一点火花,再高速弹起,噗一声像一把匕首一样钉入一名正在对他进行火力压制的警察的大腿。那名警察惨叫一声,脚一软倒在地上,步枪甩出几米开外,他惨叫着朝步枪爬过去,想捡起枪再战,仅爬出两米远 ,从伤口袭来的那种透彻灵魂的无力感就剥夺了他所有的力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在他意识模糊之前,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一声惨叫,又一名警察中弹倒下,这位仁兄是被撞中墙壁反弹过来的跳弹射中肩部,一个踉跄倒了下去。最后那个意识到大势不妙,这个点子太扎手了,他躲在拐角处,他们的子弹根本就打不到他,相反,他的跳弹攻击战术频频奏效,两枪就放倒了两个,以自己的身手跟这样的人物叫阵,那不是找死吗!?他已经胆寒,躲到门口,摘下一枚闪光弹想扔过去,还没有扯掉拉环呢,脚掌传来的剧痛就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手雷甩进了病房里,捂着被子弹射中的脚掌满地打滚,滚了几滚就不动了。 “下次在室内作战的时候记得穿上防弹裤和防弹鞋,如果有这玩意的话。”柳卫华淡淡的扔下一句,算是对这帮倒霉蛋的忠告。这几个家伙肯定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只是没有实战经验,他们的表现在他眼里跟那些拿着仿真枪打野战的军迷一样笨拙,撂倒几个这样的货色,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娜塔莉娅拎着一个药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那三个警察都倒下了,惊骇莫名:“你你把他们都给杀了!?” 柳卫华说:“用麻醉子弹将他们打倒了,小命无忧,不过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半个月是在所难免了。” 娜塔莉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了看四周,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逃了或者躲起来了,空荡荡的反而让她更加恐惧:“我们还是赶紧跑吧,不然等到警察和民兵赶到,想跑也跑不掉了!”不容分说,半拖半扶的把柳卫华给弄进了电梯。 电梯飞速下降,给人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柳卫华说:“离开医院之后,你赶紧回家,千万别再在外面乱跑,否则就算你的家族富可敌国,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娜塔莉娅那双美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你让我扔下你一个人逃命?不不不,这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同时也是极不道德的,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扔下你一走了之!” 柳卫华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走,以后你想脱身都难了!” 娜塔莉娅倔强的说:“除非你脱离了险境,否则我决不会跟你分开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伤成什么样了,刚做了一次手术,伤口随时可能迸裂,性命难保,还要跟黑帮斗,跟这些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做人事的警察斗,你真当自己是超人啊?我打赌,没有我的帮助,你连三天都活不 了!” 柳卫华说:“跟着我,你恐怕连一天都活不了!” 娜塔莉亚说:“那是我的事!”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下到一楼,柳卫华艰难的走向停在医院门口的警车,一枪托把还在呜呜乱叫的警笛砸了个稀巴烂,总算耳根清净了,接着又一连两枪,把另外两辆还在狂叫的警车的发动机打得直冒黑烟,手法十分专业,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了。娜塔莉娅小心的把他扯到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占据了方向盘,熟练的发动车子,开上公路,朝小镇外开去,车开得又快又稳。柳卫华说:“驾驶技术不错。” 娜塔莉娅得意的说:“我说过,我对你会有很大帮助的!对了,现在你打算去哪里?” 柳卫华说:“往山区开,越偏僻越好。” 娜塔莉娅咕哝:“为什么要往那么偏僻的地方躲啊,无聊死了!”尽管嘴里念叨个不停,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山区开去。很有意思的一个女孩子,话多得厉害,你说她一句她回敬你十句,夸她一句她马上又洋洋得意了,跟她相处,无疑是很轻松的。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柳卫华老是想起那个白衣如雪,如雪莲般美丽动人的女子,她也是这么喜欢跟他斗嘴的她还好吗?想到她,他脸上多了一缕温柔,但随即被忧虑所掩盖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整个东北和华北都被炸得一塌糊涂了,无数个家庭就此破碎,大连海边那个温馨美满的小家,想必也不能例外。而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在知道他出了意外之后,肯定会走极端的,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被忧虑和恐惧撕裂了! “哎,你在想什么?”娜塔莉娅见他神色古怪,好奇的问。 柳卫华恢复了平静,说:“没事。对了,药箱里有没有止血绷带?给我一卷,我的伤口又在流血了。” 第一四一章山雨欲来(一) 警车一路艰难的闯过溪流,爬过沼泽,爬上山坡,辗过灌木丛————反正它走过的路都不是车走的,直到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呼哧带喘的停在了一条连驴子都挤不过去的山间小道上,这条小道一边是险峻的山峰,一边是让人往下瞄一眼就腿肚子直抽搐的万丈深渊,能开到这里来,它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可惜,它遇上的是一头白眼狼。 在确定这辆车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往前一步之后,柳卫华毫不客气的从警车里翻出一个可以装上两升水的饮料瓶,把警车油箱最后一点油给抽了出来,然后一枚手雷扔进车里,轰!山间响起一声惊雷,警车身上腾起一团火球,碎片乱飞,轰隆一声从悬崖边上翻了下去,算是尸骨无存了。 娜塔莉娅叉着腰,瞪着他问:“你把车给炸了,我们还怎么回到镇上去!” 柳卫华说:“只要你走到山下,马上就会有人冒出来把你带回镇子去。” 娜塔莉娅撇了撇嘴:“你指的是那些想逮住我们的人吧?我才没有这么笨,自动自觉的跑出去让他们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卫华说:“往前走应该能找到护林人的小木屋,我们可以先在那里呆上几天,再另想办法。” 娜塔莉娅看着山间飘来的云雾,苦着脸说:“那要在这里呆多久啊?这个鬼地方看不到电视,听不到音乐,更不会有电玩和互联网,我会无聊死的!” 真是服了她了,都小命难保了还掂记着电视电脑!柳卫华懒得理她,带着汽油背着步枪艰难的往前走,娜塔莉娅慌忙上前扶住他,两个人一起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可谓险象环生。娜塔莉娅还兴致勃勃的跟他说着自己有限的登山经验和狩猎经验: “我可征服过欧洲不少著名的山峰哦我每年冬季都要和我爸一起到阿尔卑斯山滑雪和打猎,用最级猎枪瞄准膘肥体壮的驯鹿和野猪,然后扣动扳机我的枪法也不算差啦,在大学军训的时候用十发子弹都能打出七十环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往往辛苦一整天,却连只野兔都打不到” 柳卫华心里说:“就你这个话痨,猎物隔着五公里远都能听到你的大呼小叫,还能被你打到那才真叫见鬼了!”这话他可不敢说,他怕说了会被这小妞一把推下悬崖。 正如柳卫华所料,在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在丛林深处找到了一幢可爱的小木屋。小木屋已经破旧了,但勉强还能住人,娜塔莉娅发出一声欢呼:“谢天谢地,总 算可以歇了歇了!”她随即又警惕起来,四处张望:“这里很倒童话里的居住着巫婆的地方哦,该不会真的有一位邪恶的巫婆守候在这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吧?” 柳卫华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拖着右腿走过去,一枪托把锁砸开,推开门进去,他看到木屋里已经布满了蜘蛛网,显然已经被遗弃了好久了。护林人走的时候仓促了一些,像斧头、柴刀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走,一件旧大衣挂在墙上,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蜘蛛网纵横交错,脏兮兮的,但应该还能穿。那张床却不怎么脏,大山里的空气跟城里的就是不一样。他坐在床上,对娜塔莉娅说:“安全,进来吧。” 娜塔莉娅走进来,看到什么都是脏兮兮的,不禁眉头大皱:“好脏啊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柳卫华说:“没错。” 娜塔莉娅说:“我宁愿睡在自己的小帐蓬里!” 柳卫华说:“随你便。不过我得提醒你,山里可是有很多猛兽的,一到晚上就出来捕食,你的小帐蓬怎么看都没有木屋稳固吧?” 娜塔莉娅哆嗦一下,不敢再掂记她的小帐蓬了,乖乖的把药箱和行李放下,动手搞清洁。柳卫华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支吗啡,将它慢慢注入右腿,直到现在他才能放心的注射一支麻醉针,对自己进行局部麻醉,将自己从剧痛中暂时解放出来。 娜塔莉娅手脚麻利,很快就把小木屋给收拾干净了,一屁股坐下来,伸了伸懒腰,叫:“累死我了!”似乎是嫌自己叫得不够威风,她的肚子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咕声,为她擂鼓助威。她脸一红,揉着肚子说:“我肚子饿了!” 柳卫华说:“树林里有蘑菇,去采一些回来煮着吃,能顶一会儿。” 娜塔莉娅发出一声哀叫:“不是吧,还要我出去采蘑菇!难道这里就没有能吃的东西吗!?” 柳卫华拔出那把在打斗中顺手从刀疤脸身上顺过来的长达三十四厘米的匕首,在木板钉成的桌子上一挑,挑出一条一指长的白白胖胖的虫子:“只有这个。纯蛋白质,营养丰富,要不要?” 娜塔莉塔发出一声尖叫:“变态啊你,赶紧拿开!” 柳卫华说:“好东西呢,你真不识货。”在娜塔莉娅那有若见鬼的精彩表情中将这条还在扭动身体垂死挣扎的虫子送进自己嘴里大嚼。娜塔莉娅只觉得一股酸水直冲上喉咙,扔下一句“我去采蘑菇!”逃也似的窜了出去。采蘑菇虽然辛苦,总比吃虫子强吧?不是她挑食,实在是这玩意太恶心太恐惧,别说吃,光是看着都想吐啊! 树林里的蘑菇确实不少,只要认真找就不难找到。娜塔莉娅一边喃喃咒骂着那个吃虫子的变态,一边左一朵右一朵采得不亦乐乎,很快就装了一小篮。看到地上落有几枚小小的野果,她老实不客气的捡起一个,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她的脸马上皱成一团,将它吐了出来,又硬又涩的,怎么吃啊!不过,把它们捡回去给那个吃虫子的变态吃,看着他的脸苦得可以滴出汁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于是,她的篮子里又多了几枚硬得能当石头用的野果。 回到木屋,娜塔莉娅才发现那个家伙并没有偷怀,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便把火生了起来,火塘上还架着一小串跟麻雀一样的东东,正烤得滋滋冒油。而那个家伙呢,正用那把匕首削着一根笔直的软木,那根软木长约一米五,比婴儿的手臂略细一点,弹力极佳,看样子他是想用它造一张弓。娜塔莉娅对他手里的活计不感兴趣,她鼻翼抽动着,嗅着空气中飘动的那一缕诱人的烤肉香叶,把篮子一扔,抄起那串烤肉,也顾不得烫了,狠狠一口咬下去一阵猛嚼,一只小鸟转眼之间便被她毁灭迹,尸骨无存。虽说烫是烫了一点,但是香喷喷的,吃了还想吃。她又咬下一个,一边嚼一边问:“这是什么鸟?真好吃!” 柳卫华说:“蝙蝠。” 娜塔莉娅的脸刷一下白了,将被她消灭了一半的烤肉串一扔,捂着嘴巴跑了出去,隔老远都能听到她的干呕声。柳卫华微微摇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肉食也不知道珍惜,全浪费了。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把装着蘑菇的篮子拖过来,认真的翻拣。于是,当娜塔莉娅吐完了,有气无力的回到木屋的时候,怒火冲天的看到这个家伙正对着她好不容易才采回的蘑菇挑肥拣瘦,不时拣出几朵他看不顺眼的往火里扔。再三被捉弄,她已经忍无可忍了,作狮子吼:“你又想干什么!?你不想吃,我还要吃呢!!!” 柳卫华头也不抬:“把有毒的扔掉。” 有有毒? 娜塔莉塔傻了眼,她抢过两朵柳卫华要扔掉的蘑菇反复的研究,这颜色,这色斑,似乎、好像、真的有毒!毒蘑菇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一点可能毒不死你,但是半碗蘑菇汤喝下去,这条小命基本也就报销了!她欲哭无泪的看着柳卫华从篮子里拣出大量毒蘑菇扔进火堆里烧得香气扑鼻,相对应的 ,她的劳动成果也在飞快的缩水,原本煮出来的蘑菇汤能供两个人美美的吃一顿,现在能喂饱她自己就算不错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往背包里装一点香肠、肉罐头、面包什么的,虽说这些东西不怎么好吃,但口味再糟也比白开水煮蘑菇强吧? 大半篮的蘑菇就这样被扔掉了,最终煮出来的蘑菇汤自然大大缩水,只够两个人喝个半饱。折腾了大半天,娜塔莉娅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二话不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就算把被窝里扔大炮仗也炸不醒她。柳卫华却没有睡,他还在忙活着,用匕首将软木的皮一点点的削掉,弓臂两端削薄几分,然后弯曲,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动物筋腱系上,一张做工粗糙但杀伤力绝对不容轻视的弓便大功告成了。接着,他又拿出一些长达一米的又直又硬的树枝,剥掉外皮,用火慢慢的烤,准备用它们做成一些利箭。他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不急不躁,因为他知道他还有时间慢慢作准备,他最忠诚的部下已经替他将敌人引开。只是,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仍在与敌人血战?他能否找到其他幸存者,并且跟共和国取得联系? 不知道。一如他不知道共和国现在怎么样了一样。 在距离山区足有一百多公里的康丝坦小镇里,一个貌不惊人的停车场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尸体,两名脸用木炭和泥土涂得漆黑,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汉子就坐在尸体旁边,旁若无人的往喉咙里灌着伏特加,灌了几口就先把酒放下,拿过一听午餐肉罐头用战术刀划开,露出厚厚一层白花花的猪油,看着就让人没胃口。这两位仁兄却一点都不在意,用匕首把猪油大块大块的挖出来,涂在面包上放到火堆旁烤一烤就大嚼起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两只手都这么忙,他们自然没有闲暇处理手上那一撂撂带血的文件了,于是这些文件在草草浏览一遍之后就被扔进了火堆里当柴烧。 跳跃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被抹黑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轮廊犹如刀雕,处处透着一种三棱军刺般的锋锐。 “咳咳咳————”大概是喝得太急了,那个穿着西德警察制服的男子忽然用手背挡住嘴,咳嗽起来,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手背已经多了一点淡淡的血迹。穿黑色宪兵制服的汉子低声说:“将军,你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就不要再喝酒了。” 警察制服的汉子说:“从万米高空摔下来都死不了,几两烈酒又能奈我何?放心吧,我死不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捣蛋鬼现在怎么样了。” 黑色宪兵制服汉子眸底掠过 一丝忧色,猛灌一口酒,说:“三个星期前,我们正在山区养伤的时候突然遭到北约影子部队的袭击,将军被手雷炸伤,我把他藏在一个洞穴中,设法引开了追兵,但当我好不容易才将那些北约特种兵干掉,回头去找他的时候,却怎么找都找不着他了我这个警卫员是不是很没用?连首长都保护不了!” 警察制服汉子说:“你当时也有伤在身,而北约影子部队的战斗力甚至比海狼突击队还要强一些,能反手将他们干掉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相信他会没事的,十几年来,我们围着地球打了一圈,什么样的敌人没有见过?几个特工就想要他的命,没那么容易。但我真的很担心他,他是那样的骄傲,他的人生就是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从不允许自己失败,我真担心他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要过酒瓶把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酒瓶一扔,呵出一口酒气,看了一眼身后那六具死尸,笑了:“六名突击队员出身的优秀特工,够他们心疼一阵子了,这起事件,总该可以引起西德政界的重视了吧?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的援兵正不断赶到,而我们的敌人也在源源不断的开来,很快这片山区就要变成特种部队云集的血肉战场了,一定会很热闹的,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大开杀戒了。”说到这里,他慵懒的身躯蓦然迸发出森冷的杀气,目光变得阴郁、嗜血、冰冷,室内的气温直线下降。黑色宪兵制服汉子手里也有一两百条人命,称得上是杀人如麻了,可是面对这种目光,他仍然有一种针扎刀割一般的感觉!他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又将一份文件扔进了火堆里,似乎是想用火来驱散从那个家伙身上迸发出来的漫天阴霾。 火点燃了文件,封面上那只邪恶的蝙蝠在烈火中燃烧。这一标志欧洲人再熟悉不过了,冷战还没有开始,这只蝙蝠就从莫斯科起飞,在欧洲,在亚洲,在美洲,大半个地球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无数见不得光的、关系着一个个国家生死存亡甚至世界格局变动的绝密在它冰冷的目光之下无处遁形。在这只蝙蝠后面,是数以万计的、无孔不入遍布全球的特工,是数千装备精良冷酷无情的特种部队,在秘密战线,这只蝙蝠和ss-18、ss-24洲际导弹那样,令半个世界都不寒而栗! 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格鲁乌! 第一四二章山雨欲来(二) 一架警用直升机擦着山尖飞过,螺旋桨搅动空气,发出隆隆轰响,山林中的鸟儿发出惊叫,扑啦啦全飞上了天空,野兽惊惶逃窜。 柳卫华不无遗憾的放下弓箭,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今天是别想吃到肉了。 这一带已经军警云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德国,先是四名黑帮人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死,接着八名警察在医院里被打伤,然后是在几十公里外的小镇,六名汽车修理工被人捅死在汽车修配厂里这一系列流血事件让西德人人心惶惶,不少议员愤怒地指责政府不作为导致治安恶化,连阿尔卑斯山度假圣地都变得腥风血雨了!总理也是有苦难言,这些都是外国特工干的好事,那些家伙已经扛起了自动步枪,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了,他要是去管,铁定会把三大流氓得罪光,到时候只怕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放任那些家伙继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总理咬牙切齿的命令当地警方倾巢出动,对山区进行封锁、搜索,务必将凶手揪出来! 于是,三百多名警察把通往小镇的公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两架警用直升机一天到晚围着山头飞,试图找出躲在山林中的犯罪份子,这架势,墨西哥军方搜捕毒枭都不过如此!似乎还嫌力量不足,西德国防军大约一个连的山地部队也被调了过来,成为这次搜捕行动的主力。气势倒是挺足的,只是区区几百人的调动居然花了整整一个礼拜也太夸张了一点,这不像是在搜捕,倒像是在通知躲在山林中的外国特工:快跑吧,跑到法国、比利时那边去,我不抓你们! 娜塔莉娅从树丛里露出头来,朝飞远了的直升机扮了个鬼脸,说:“这样都看不到我,真是笨死了!”蹦蹦掉掉的回到柳卫华身边,歪着头问:“你说他们会不会进山搜索?” 柳卫华说:“肯定会。” 娜塔莉娅说:“我也认为他们会,我们德国可是一个讲法律的国家,你打伤了这么多人,还抢了警察的枪逃跑,他们如果不把你抓起来,就没法向民众交待啦!”很豪迈的拍了拍胸口,“不过你放心,有我呢,我们比罗尔家族在德国还说得上几句话,有我在,你就会没事!” 看到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生大模大样的声称要保护自己,柳卫华哭笑不得。虽说他腿部的伤还没有愈合,战斗力大幅下降,但是还没有弱到要一个小女生来保护的地步吧?他说:“猎物都让直升机吓跑了,今天别想吃肉了,采蘑菇去吧。” 娜塔莉娅的脸马上皱了起 来:“又是水煮蘑菇!我的上帝啊,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居然要我天天吃毫无营养的水煮蘑菇?!信不信我告你虐待我!” 柳卫华拔出匕首:“不吃蘑菇也行” 娜塔莉娅尖声叫:“你又准备从木头里挖出什么恶心的玩意来骗我吃?不许挖,我去采蘑菇!”提起小篮子飞也似的跑了,那速度跟受惊的兔子有一拼的。 柳卫华失笑,把匕首插回鞘中,慢慢走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看着山下挤成一团的警车和帐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在山下,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科尔警长用手敲着桌子,大声说:“先生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按照部署守住每一条下山的小路,决不能让犯罪份子逃下山来!” 一大票警察大声答应,士气高昂。 一名穿着黑西装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几名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闯了进来,把雨伞往科尔警长面前一扔,厉声说:“警长先生,你必须弄清楚,阿尔卑斯山这么大,那个家伙爱往哪逃就往哪逃,你这点人如果只是傻傻的守在山下,就算守上三十年都不可能逮得到那个家伙!”他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咆哮着:“集中人马上山,拉网搜索,把他给我揪出来!我要让他知道,跟黑骑士作对是什么下场!” 科尔警长很不爽的说:“卡恩先生,正如你所说,阿尔卑斯山很大,如果对方一心想逃跑,林海茫茫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住下山的道路,他所携带的食品和日用品有限,总有用完的时候,到那时候他就会下山,我们就可以” 卡恩先生冷笑:“山上到处都是野菜和野兔,还有山泉,不愁吃不愁喝,想困死他,谈何容易?如果你们实在没有那个信心抓住那个恶棍,请你们让开,让我们的人上山!” 科尔警长也恼了:“你请便吧!反正我的手下决不会冒冒失失的上山!”两边顿时就吵了起来。那位代表黑骑士前来兴师问罪的卡恩先生指责警察是窝囊废,而科尔警长指责这帮黑社会的恶棍除了给国家添乱之外什么都不会,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如果娜塔莉娅在场,她一定会搬个小板凳再买上一包瓜子,坐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他们吵架的,可惜她现在正很苦命的躲在森林中四处采蘑菇。 这两天没有下雨,蘑菇不好找,她找了半天,也只采了小半篮,离填饱两个人的胃还差得远。她不满的咕哝着:“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天天让我 出来采蘑菇,自己呢?就躲在木屋里摆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恶,太可恶了!我要采一朵最毒的蘑菇,毒死他!”大概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刚念叨到毒蘑菇,一朵硕大的、色彩鲜艳的毒蘑菇就出现在小溪边,白色的菌身上遍布红色圆斑,煞是漂亮,她咦了一声,笑:“念叨一声就出现了,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再来两个汉堡吧?” 可惜,这次不灵了。她撇撇嘴,走了过去弯下腰去摘蘑菇。她当然不会真的把这玩意拿回去给柳卫华吃,不过拿在手里玩玩也不错嘛。她丝毫没有发现,在她身后的溪水中,一个黑色身影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当她拿着毒蘑菇直起腰来的时候,那个黑色身影猛的扑上来,将她扑倒! 震惊! 恐惧! 绝望! 还有这些娜塔莉娅一样都不沾边,这个神经粗得可以的小妞还以为是柳卫华在跟自己开玩笑,在倒地的时候习惯成自然的、不无恶意的、近乎条件反射的屈起膝盖 “嗷————”一声痛苦、压抑而陌生的痛呼,那个干着侦察兵的活却没有侦察兵的身手的倒霉蛋身体一下子蜷曲起来,冷汗狂飙,这小妞下手可真够狠的!而娜塔莉娅也看清楚了那张痛得微微发白的脸,愣了一下:“你不是啊!!!”分贝极高的尖叫声发出,那个小腹剧痛的倒霉鬼耳朵也跟着遭了殃,被针扎一样疼,他一手捂住娜塔莉娅的嘴巴,恶狠狠的说:“给我闭嘴!再叫我就一刀捅死你————啊!”不许人家叫,自己却失声惨叫,因为娜塔莉娅死命的咬住了他的手掌,两排牙齿跟耙齿似的锲入肉里,鲜血直流,谁受得了啊?最惨的是娜塔莉亚两只爪子可没有闲着,使出吃奶的劲往他脸上抓,她的指甲可锋利得很,刷刷刷几下,这个倒霉倒到姥姥家的家伙那张还算帅气,更带着几分邪气,丢到大城市里估计很快就会被富婆包下来从此吃穿不愁的小白脸多了十几道血淋淋的伤痕!这个倒霉鬼都快被打哭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立功的机会,结果碰到的却是一个如此剽悍的小妞!他死命按住娜塔莉塔往他眼睛抓来的利爪,放声大叫:“老大你们快来,我————” 嗖! 利箭破空之声骤然传来,这个倒霉鬼的嘴巴莫名其妙的长出了一支一米长的箭杆,脑袋往后面一扬,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娜塔莉娅被吓着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家伙像被人割断了脖子 的鸡一样在地上拼命打滚挣扎,活是活不了了,一时半会却又死不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发出一声尖叫! 五十米外传来柳卫华的声音:“叫什么?你还嫌目标暴露得不够彻底是吧?快过来!” 娜塔莉娅跳了起来,尖叫:“杀人了,杀人了!”一边尖叫一边往柳卫华那边飞跑。没跑出十米,四十里传来一阵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 “在那里!我看见她了!” “那个杀我们的人的狗杂种也在!” “上!逮住他们!那男的交给组织处理,那女的兄弟们轮着玩!” “站住!再跑我们可要开枪了!” 鬼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黑衣人,一个个眼冒绿光挥舞着手枪扑过来,吓得娜塔莉娅几乎魂飞魄散,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顾着尖叫,往柳卫华那边跑,只有躲到他身边,她才会安全! “砰砰砰!” 那帮凶神恶煞可没有多少耐心,见多次警告无效,娜塔莉娅还在一个劲的跑,两名黑衣人果断开枪,子弹嗖嗖飞过来,打得树枝树叶簌簌往下掉。娜塔莉娅只觉得腿在抽搐,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了,她一跤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柳卫华却出奇的冷静,喃喃自语:“就这破枪法也敢在我面前炸刺?活腻了!”抽出一支利箭,没有理会打在树上的子弹炸下来的白花花的木屑,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名挥舞着手枪朝这边啪啪啪打个不停的黑衣汉子咽喉剧痛,一道血线迸射而出,手枪甩出老远,踉踉跄跄的仆倒,扭了几扭就不动了。这些箭的箭镞是柳卫华用燧石打磨而成的,非常锐利,再配上那张强弓,百米之内射在人的身上,绝对是一箭洞胸的下场!射完这一箭,他躲到大树后面,任由子弹打在树身,把树身打得坑坑洼洼。几秒钟后,有两支手枪打光了子弹,火力出现空白,他马上冒了出去,嗖嗖嗖三箭连发,三蓬血雨飞溅而起,三名黑衣汉子惨叫着栽倒。 一连死了这么多人,剩下那几个也不免两股战战,他们的头目趴在地上等了近一分钟,那边也没有再射出一支箭来,他大喜,叫:“那个杂种没有箭了,大家上啊!”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最后两名黑衣汉子听说柳卫华没箭了,也是士气一振,呐喊着冲了上去,手枪乱射,气势如虹! 柳卫华叹息着放下弓,他确实一支箭都没有了。没办法,他又没有箭袋,出来只能带四五支箭,几下子就射光 啦。 为了弥补火力过于薄弱的弱点,他特意带了一支沙漠之鹰手枪。 三声沉闷而凶猛的轰鸣闷雷般滚过,最后三名黑衣汉子一个脑袋炸成十七八块,一个脖子被打断,还有一个胸口炸出一个大窟窿,一连后退了十几步,后背撞到一株大树才停下来,傻傻的看着不远处那支枪口还在冒烟的沙漠之鹰手枪,嘴唇嚅动,想怒骂一声:“坑爹啊!”终究没能骂出来,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在最后时刻,他心里肯定悲愤万分,那个柳卫华也太可恶了,明明有一支杀伤力巨大的沙漠之鹰手枪,却偏要用弓箭,还一连射死了他们五个,等箭射完了才拔枪,这不是坑爹吗?要是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支手枪,还会傻乎乎的冲上去想逮人立功的是傻子!这是谋杀! 那三声枪响几乎把娜塔莉塔的耳朵给震聋了,她爬了起来,茫然看着若无其事的柳卫华,再看看那满地死尸,浑身发抖。柳卫华摇头叹息:“我早就说过了,跟着我是很危险的,你偏不听,现在后悔都晚了别愣着了,快跑,这些只是黑帮的小喽罗,好对付,下一拨没准就是警察甚至国防军了,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第一四三章山雨欲来(三) 八具尸体从山上抬了下来。这八位仁兄有被箭射穿咽喉的,有被枪打爆脑袋的,有被枪打断半边脖子的,一个个死得过性鲜明别竖一帜。当尸体抬过去的时候,所有警员都沉默了。这八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了他们,他们将要追捕的是一个怎样的狠角色,想到要拿着警用手枪在深山老林里追捕一名全副武装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所有警员都心里直打鼓,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份差事! 卡恩先生揪住科尔警长的衣领放声大吼:“我又有八名手下死在那个恶棍手里了!你这个蠢货,面对如此危险的、随时可能逃走的歹徒,你还坚持要守在山下等他自己走出来投降么?” 科尔警长用力拨开卡恩先生的手,说:“我的决定没有错!我手下的小伙子只是普通的警员,而那个家伙却极有可能是某支特种部队的退伍老兵,让我手下那些穿着用弹弓都能射穿的防弹衣,拿着连只鸡都很难一枪打死的警用手枪进山里追捕这样的亡命之徒,简直就是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卡恩先生说:“他受伤了!他一条腿刚做过手术的,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科尔警长说:“那又怎么样?十几年前,在特警训练学校里,一名参加过二战的德国海狮突击队独腿老兵只用了一分钟,就将四名手持匕首的学员打得满地乱滚,爬都爬不起来,如果他手里拿的是一把刺刀,那四名学员连十五秒钟都挺不过,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卡恩先生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说:“就你手下那些废物的命值钱,我们的人的命就不值钱了是吧?我们黑骑士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让你所谓的突击队员见鬼去吧,你不敢上,就让你的人滚开,让我的人上,今晚,最近今晚,我们就能看到那个杂种的脑袋了!而你,就等着撤职回家抱孙子吧!”手一挥,一支人数足有五十之众的黑衣人扛着冲锋枪和火箭筒,不顾警察阻拦,推倒路障冲上了山。 科尔警长怒吼:“让他们回来!上帝啊,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卡恩先生不理不睬,冷哼一声,上车走了。 科尔警长咆哮:“你这个蠢货,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自己的傲慢和轻敌付出代价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何必为一群注定要去送死的蠢货愤怒呢?这帮社会的渣滓,我们无法清理掉他们,但不妨碍我们让他们被别人清理掉啊!” 科尔警长回头一看,是那位三十来岁的山地侦察连连长, 道根少校。这个年轻人平静的看着那些黑衣人陷入山林之中,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科尔警长生气的说:“少校,虽然他们有罪,但那毕竟是五十条活生生的生命!他们有罪,就应该由法律来惩罚他们,而不是由一个满手血腥的歹徒来剥夺他们的生命!” 道根少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法律?警长先生,你真的以为法律治得了他们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黑骑士组织跟医院骑士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医院骑士团在宗教界和政界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拜他们所赐,黑骑士组织教父一位得力干将在两个星期前正式接任检察院院长一职!搞笑吧,一个为黑社会卖命的家伙居然成了检察院的院长,而他的上司整天跟我们的政府议员喝咖啡谈生意!”他摇了摇头,“千年以来,欧洲的黑暗势力早已渗透到方方面面,没有哪个国家有那么大的魄力将其连根拔起,所以这帮家伙杀人也好,放火也好,我们根本就无法给予他们应有的制裁。但是,有人可以!” 科尔警长压低了声音:“可是我接到的命令是,绝对不能逮住那个家伙,更不能让那个家伙死在德国人手里,否则将会有天大的麻烦!” 道根少校说:“我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但是那个家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为了他,北约、华约、华国把德国当成了战场,最老奸巨滑的间谍,最冷血的杀手,最精锐的突击队,来了一拨又一拨,斗得不可开交!只要他一天不死或者不离开德国,我们休想安宁。让那些黑社会的杀手去碰碰他,把他往法国佬那边赶也不错,我倒想看看法国佬怎么处理这个大麻烦!”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法国总统焦头烂额的狼狈样了。他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知道真正的军人绝对不会为战斗而战斗,在自身力量有限的情况下每一次战斗之前都要充分评估风险和收益,如果战斗不是必要的,或者危险大过收益,就应该果断放弃。那个家伙旧伤未愈,四面强敌环伺,而步步紧迫的却是一群死不足惜的黑社会杀手,他应该会明智的选择撤退,不跟那帮渣子纠缠,以免招来更大的危险吧?只要把他逼出德国的国境,那帮正在德国境内跟北约苏联特种部队和特工杀得两眼发红,今天往苏联秘密情报站扔燃烧弹连人带楼一起烧成灰,明天往北约影子部队老巢放沙林毒气熏倒一大片,后天在移民聚集的小区用机枪火箭筒跟北约影子部队打得不可开交的瘟神在得到消息之后会一窝蜂的涌入法国,开辟新的战场,德国算是甩掉这个天大的麻烦了。华国,苏联,双头鹰 ,德国哪个都得罪不起,又哪个都不能帮,还不能冷落其中任何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个家伙往法国那边赶了,至于法国人将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我管你死活啊? 憨厚纯良的汉斯在被意大利这个猪队友坑了好几回之后,也学会卖队友了 那五十名受过一定军事训练的黑衣汉子气势汹汹的杀上山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木屋,将这幢小木屋包围起来几十支冲锋枪指着,那架势也蛮吓人的。队长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怒吼:“狗杂种,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 柳卫华坐在两公里外一棵被风刮到的大树树身上,用匕首划开一个带血的牛肉罐头,将里面的肉一分为二,挑起一半送到娜塔莉娅面前。要是三十分钟之前,娜塔莉娅肯定会放声欢呼,抢过来狼吞虎咽的,但是现在她面色发白,看到牛肉哇一下就吐了。柳卫华无奈,找出一个蜜渍桃子罐头递给她。 人都走出两公里外了,木屋里自然不会有人回应,所以面对威严的队长大人,破旧的小木屋很委屈的、有些畏缩的保持沉默。 队长越发的嚣张:“怎么,怕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眨眼之间就打死了我们四个人,放倒了八名警察,神威凛凛啊,怎么现在反面成缩头乌龟啦?别躲了,你逃不掉的,识相的就给我滚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柳卫华淡定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 木屋里还是没有声响。 一个连脖子都纹着刺身的家伙叫:“队长,甭跟他废话了,直接冲进去将他们两个拖出来不就得了!” 队长咕哝:“搞不好里面没人不管了,你进去搜搜,我们掩护!” 那个愣头青说:“好咧!不过如果那个小妞在里面,你们得让我先上!” 队长说:“没问题,去吧!” 那个愣头青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拎着冲锋枪小心翼翼的溜了过去,照着虚掩的木门就是一脚!他以前收保护费的时候一定没少踹门,只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荡开去撞在墙壁上再弹回来,发出好大声响,声势骇人!这一脚的力道、角度都恰到好处,无懈可击,就算是把资深的黑社会头子找来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当众夸他是个可造之才! 只是,如果他看过《地雷战》、《地道战》这些经典影片,就该知道在跟华国人打交道的时候用脚踹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因为门后面通常都会有意外惊喜 一声吓人的巨响,一团明亮刺眼的火光,木屋的门被炸得粉碎,成千上万的碎片和木刺以爆速激射而出,袭向二十米内的一切活物!那位踹门高手那条健壮、富有爆发力的前途无量的腿呼一声飞到了树梢,木刺激射而来,瞬间把他打成了个特大号马蜂窝,而冲击波又把马蜂窝变成了燃烧着的破烂的蜂窝煤,将他狠狠甩出七八米远! 碎片铁扫把似的扫过,那帮实在欠缺实战经验的黑帮打手纷纷中招,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一下子倒下了五六个。没有中招的看着被木刺射得跟个海胆似的的同伴,都吓着了,大概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要对付的并不像那些看到他们就发抖的良好市民那么好对付! 爆炸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柳卫华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 娜塔莉娅抬头看着突然阴暗下来的天空,愁苦得要命:“天阴暗下来了,可能要下雨了!” 柳卫华头也不抬:“是山雨,很快就会过去的。” 带着潮湿的水汽的山风远远吹来,松涛呼啸,枝叶狂舞,天空中乌云滚滚,彼此交会,遮住了天空,一道道幽蓝的电弧从云缝中迸出,发出隆隆巨响,山雨欲来。 三四十公里外,一辆旧汽车正沿着果园间的公路疾驰,开车的黑色宪兵服男子抬头看了看带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凌空而下的闪电,说:“将军,要下雨了。” 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抱着一支m-4卡宾枪,眼都不睁:“就算下刀子也要照样赶路,我们必须尽快赶去跟他会合!” 黑色宪兵制服汉子有些担心:“可是你的身体” 警察制服男子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声音中多了一声不易觉察的怒意:“少校,我的身体好得很,你不必牵挂,你应该操心的是接下来的战斗!别忘了,我们后面跟着格鲁乌特种部队,格鲁乌特种部队后面跟着北约影子部队,北约影子部队后面又跟着德国特种部队,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大串螃蟹!” 少校不敢多说,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加速。他知道将军很好强,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他生命的全部内容,就是战斗和战争。他就像一把锋利之极的刺刀,出鞘必见血,如果碰上无法战胜的对手,它会折断,但绝不会弯曲!替他的健康状况担心也许是好意,但是在他看来,是耻辱。 这辆破车带着一大串螃蟹迎风飞驰,远处的阿尔卑斯山乌云翻滚,满天的闪电正往那里聚集,仿佛要将整个山脉劈裂 开来。 第一四四章飞雨如箭(一) 轰隆隆———— 一道蜿蜒数公里的闪电划裂了漫天黑沉沉的铅云,狂风裹着筷子粗细的雨丝鞭子似的猛抽过来,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即便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依然看得见绘着红星的苏联强击机从云团中穿出来,火箭巢中窜出致命的流星雨,机炮扫射如同水银泄地!被击中的坦克纷纷燃起大火,装甲兵一身血一身火的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而薄弱得多的汽车,则直接被扯成一堆碎片。恐怖的“蛙足”,已经成了东北战场上的屠夫了。当然,华军的防空炮火和防空导弹也在不断地刷新着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损失清单,不时有从战场掠过的苏联战机被密集的高炮火力和拔地而起的防空导弹打成漫天花雨!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鏖战,哈尔滨这座曾经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已经彻底变成废墟了,然而抵抗的枪声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它就像一团绞肉机,将大批大批苏军精锐无情地绞碎,连渣都不吐出来。围绕着松花江渡口和吉林-哈尔滨以及长春-哈尔滨这些地域,血战一场接着一场,往往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一场战役就已经开始了。苏军多次试图在前线航空兵的掩护下强渡松花江夺取渡口,每一次都让华军撞了回去,军旗刚刚在渡口竖起来,转眼之间又连同突击队一起被丢进了江里。华军也多次尝试着消灭威胁铁路的苏军空降部队,并且往五常、铁力地区反攻,摆脱被苏军压着打的被动局面,这些努力在苏军的凶猛打击之下也宣布失败,哈尔滨战役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让交战双方都痛苦不堪。 博罗西洛夫乘坐直升机从战场上空掠过,他看到在长春铁路两侧,华军的装甲部队正像涨潮一样涌向苏联空降部队的阵地,弹雨和硝烟几乎淹没了整个高地,那面红旗已经被硝烟熏黑,弹痕累累。尽管在前线航空兵的炸弹和第207数字化步兵师的精确制导炮弹不停的砸入华军的队列中,华军装甲部队进攻的锋线不断爆出桔红耀眼的烟焰,碎片和血淋淋的尸体一起飞向半空,燃烧的车辆残骸几乎将整个阵地包围了,但是他们的攻势没有减弱半分,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红旗在硝烟中,竟是如此的黯淡,黯淡得让他胸口发闷。 必须打破僵局了。华军一直在用二线部队跟他们耗,一线精锐则放到了纵深,给予任何试图接近长春的苏军部长予迎头痛击,一次次的将他们打回去,这完全就是消耗战,这场血腥的消耗战正像黑洞一样将苏联所剩无几的元气吸走! 华军士兵终于冲上了苏军阵地,苏联伞兵死战不退,在 这片狭小的阵地上,一场惨烈的血战爆发了。冲锋枪和自动步枪隔着几十米、十几米甚至几米对扫,直到将敌人打成一堆烂肉为止;防御型手榴弹成排的砸出去在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十几米内的人不是被炸飞就是被弹片射中,惨叫着栽倒在地;迫击炮炮弹雨点般落下,哪里敌人多就往哪里砸,将敌人和自己人一起炸翻;一条条火龙卷来卷去,在温度面前一视同仁,被舔中的人头发衣服和脂肪一起燃烧起来,疯狂地撕扯着衣服和头发乱跑乱滚,声不似人,往往还在挣扎,坦克就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 这块阵地,怕是守不住了。 博罗西洛夫对飞行员说:“回去吧。” 飞行员应了一声,飞机略一拐弯,飞走了。 博罗西洛夫的运气不错,几分钟之后,数架鹰龙重型武装直升机杀了过来,要是他再慢走那么几分钟,也许他将成为开战以来被华军击毙或者俘虏的军衔最高的苏军将领。扑了个空的鹰龙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试图增援过来的苏军伞兵部队身上,一架跟着一架猛扑下去,利用热焰诱饵将射上来的单兵肩射防空导弹诱偏,第一架一按电钮,成束的火箭弹倾泄而下,地面上闪过大片大片翻滚的火光,烟焰碎石裹着苏联伞兵的尸体冲天而起!苏联伞兵一阵鬼哭狼嚎,两辆25毫米自行高射炮对着空中喷出了灼热的弹流,炮弹打在鹰龙的底盘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陶瓷装甲大块大块的碎裂迸飞,炸出一团团火花,鹰龙上下颠簸,却硬是没事似的从苏军头顶掠了过去。第二架飞行员果断按下电钮,两枚反坦克火箭弹疾射而出,凌空而下,那两辆刚刚把炮口对准它的自行高射炮车身微微一震,薄薄的装甲被反坦克火箭弹粗暴的洞穿,里面的射手看到的最后一点东西,是一团膨胀开来的火光。轰!轰!这两辆自行高射炮被反坦克火箭弹打得四分五裂,泼向天空的弹雨戛然而止,失去了防空火力掩护的苏军伞兵彻底暴露在直升机的短翼下了! 好在,苏联伞兵的防空能力也不错,在军官的怒吼之下,四名伞兵咬牙切齿的擎起了单兵肩射防空导弹发射器,稳稳的锁定了那两架扬长而去的直升机。但是不等他们击发,又一波火箭弹从天空中泼了下来,接着是30毫米单管转膛机关炮的咆哮不想死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趴下吧,敢于对天空开火的百分之百会在不到一秒钟之内被火箭弹炸飞,或者被机炮撕成一团血雨!好不容易,这四个瘟神都飞过去了,总该可以抬头还击了吧?答案当然是不行,因为第一架已经切半径折回,开始 发动第二波攻击了!交替掩护,轮番攻击,火力绝不间断,苏军米-24武装直升机飞行员最为自豪的“死亡转轮”现在绞到了苏联伞兵身上,将他们活活绞碎! 援军被华军直升机钉死了,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坚守这个阵地的那个苏军伞兵连陷入了孤军苦战的困境。华军步兵跳进战壕里用冲锋枪、三棱军刺和工兵铲与他们凶狠的拼杀,59式坦克直接从战壕上辗过去,滑膛炮近乎水平的开火,将还在射击的重机枪火力点逐一轰上半空,并列机枪扫出的子弹排成几百米长的火镰扫荡着整个战场,被舔中的苏军伞兵身上炸起大团血花,双手一扬仆倒在地,变成僵直的尸体或者蜷缩成一团的伤员。在打光了最后一枚反坦克导弹之后,这个连终于撑不住了,连长怒吼:“军官跟我留下来掩护,士兵和伤员马上撤退!”操纵着机枪朝着匍匐逼近的华军步兵猛扫,一连打翻了好几个。两名准尉扛着火箭筒朝着步步逼近的坦克冷静击发,一枚射偏,一枚准确击中窝弹区,刺耳的贯甲声响过,重型反坦克火箭弹的串联穿甲战斗部洞穿了59式坦克的前装甲,这辆坦克微微一震,停了下来,舱盖打开,一名浑身是血的装甲兵抱着被金属射流打断了右腿的车长艰难的爬出来,狙击手两枪连发,他们头部迸出一道血线,从燃烧的车身上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几枚燃烧型手榴弹砸进战壕里,那段战壕顿时变成了火坑,一名刚发射了一枚火箭弹的准尉马上变成了火人,惨叫着从战壕里爬了出来,几十发子弹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身体,又将他打了回去。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些军官的掩护下,这个伞兵连所剩无几的士兵还是带着大部份伤兵成功撤离了阵地,至于能否逃过直升机的追杀和雨点般落下的迫击炮弹的追击,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苏联万岁!” 硝烟迷漫血水横流的战场上响起一声粗犷的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那位身中五弹仍然靠着战壕不肯倒下的苏军伞兵连连长在几名华军士兵将刺刀刺入他的身体的同时,拉响了最后一枚手雷,化作一蓬血雨,密得分不清点数的枪声这才稀疏下去。 “我们赢了吗?” 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像个被倒空了的麻袋一样坐在满是血水和淤泥的战壕里的新兵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问身边的老兵。 老兵没有理他,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根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慢慢将白色烟雾从鼻孔里吐出来,吐成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圈。他疲惫的脸露出几分惬意, 也只有这辛辣的气体才能舒缓一下战场的压力了。 新兵锲而不舍的问:“我们赢了吗?” 老兵瞪了他一眼:“赢了?还早得很!像这样的连级阵地,苏军足足布置了十七八个,我们得一个个的啃,等把这些钉子都拔掉了,把围攻哈尔滨的苏军全部干掉了,我们才算赢了!”手往战壕外一指:“看到了吗?在那边,三公里外那个村庄,就是我们下一个目标,拔掉了那个钉子,苏军的160毫米重型轰击炮就再也威胁不到铁路了。不过那里已经变成一个蜂窝一样的小要塞了,比这个难啃得多,没准我们全营都填进去也拿不下来呢!” 新兵张大了嘴巴:“还有更难打的?” 老兵给他一巴掌:“别那么多废话,抓紧时间休息,如果苏军不反攻不轰炸的话,我们就要发动进攻了!” 新兵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说:“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老兵说:“下大雨?下大雨才好呢,我们要的就是这种天气。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苏军的轰炸机无法出动,激光制导炸弹扔不准,连炮兵也打不准,再没有比这更理想的天气了!” 新兵不再说话,拿出一封还没有写完的信用头盔垫着,争分夺秒的写了起来: “妈妈: 有一个星期没有给你写信了,让你担惊受怕了。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在后勤部工作,整天就负责清点物资,将它们入库或者装车————当然,装车是不用我动手的,我学的是会计嘛,清点好数目就行了,总之轻松得很。敌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笨,他们的飞机一次次的从我们后勤基地上空飞过,要么就没有发现目标,要么被我们的防空部队像猎火鸡一样打了下来你来信说总梦到我上前线了,一次次在梦中吓醒,哈哈,怎么可能呢,我这么胆小的人,就算想上前线,人家也会要啊!我现在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基地仓库里干好的我老本行,安心等待战争结束,不光不会有危险,还可以蹭到军功呢,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等到战争结束,没准我就是个军官了,到那时我再给你找个最漂亮的儿媳妇好不好?现在你先劝劝我原来那个女朋友,叫她不要等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信还没有写完,震耳欲聋的炮声就响了起来,上百门大口径火炮对着苏军伞兵阵地暴怒咆哮,炮声与隆隆雷声相应和,令人惊心动魄。一排排炮弹冲出炮膛,旋转着,呼啸着,划过一道道弧线,狠 狠地砸在苏军阵地上,烈焰火墙冲天而起,硝烟混合着火焰和尘埃冉冉升腾化作一朵朵黑红色毒蘑菇,大地在震颤,天空在呼号,又一轮惨烈的厮杀要拉开序幕了。营长声若雷轰,站在他对面准会被他震聋的:“突击!突击!别给敌人任何喘气的机会!跟着坦克和装甲车冲过去,用我们的铁拳将苏联鬼子的防线连同他们的狗头一起砸个稀巴烂,让他们到了地狱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踏入我们的领土!” “冲啊————” 二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沉沉轰鸣,高高扬起炮管,朝着三千米外苏军的阵地冲去。 “共和国万岁!!!” 刚经历了一场血战,气都还没有喘匀的步兵有的跳上步兵战车,有的爬上越野吉普车,跟在装甲部队后面往前冲。一排排炮弹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在他们前方,化作致命的闪焰和碎片,摧毁一切,坦克也在一边行进一边用榴弹朝那屁大一个阵地轰击,鬼才知道能打中什么,反正不能让苏军抬起头来! 轰———— 也不知道是爆炸声还是闪电,震裂了天空,铜钱眼大的雨点噼呖啪啦的落下,砸在钢盔上和车身上,嗒嗒作响。真的开始下雨了。而苏军的迫击炮打出的弹雨也从装甲部队头顶飞过,照着后面的步兵砸了下来,前方后方全是隆隆爆炸声,头顶是直坠而下的雨点和比雨点还密的迫击炮炮弹,不少新兵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老兵大吼:“下车!下车!最后五百米了,再呆在车上只会让苏军连人带车一炮炸飞!都给我下去!”连踢带踹将人往车下赶。新兵也被踢了一脚,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跳下的还是被踹下来的了,反正差点摔了下跤。一声巨大的轰鸣在不远处响起,一辆吉普车被被炮弹直接命中,车上三名士兵正如老兵所说,被苏联人连人带车一炮炸飞,冲击波撞来,将他撞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还没有站稳,头顶上嘘的一声,栽下一枚82毫米迫击炮炮弹,他还没有意识到危险,轰隆一声,火光一闪,意识轰然消散,身体被抛起几米高,他惊讶的发现天空突然变成了粉红色,而自己离天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封依旧没能写完的信从他的口袋里飞了出来,落在地上被风吹开。没有人会留意这些,107毫米火箭炮朝着雷场倾泄着怒火,坦克和装甲车辗爆侥幸未被摧毁的地雷,步兵猫着腰跟在后面冲进热浪翻滚的雷场,咆哮着杀向苏军的阵地,苏军阵地成了火焰山,成排的炮弹砸在上面,成排的炮弹从里面射出来砸在华军身上,反坦克导弹在空中穿飞 ,速射炮在咆哮,骇浪和堤坝的碰撞从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 雨丝如箭射落,静静躺在地上的信被打湿了,字迹越来越模糊:“我很好,你和爸爸不必太过担心,我现在在后勤·轻松得很” 第一四五章飞雨如箭(二) 直升机降落在海参葳。华国海军那次决死突击给这座城市造成的重创至今没有抚平,残破的巷口,东歪西倒的吊塔,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建筑物,无一不是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凝固的痕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已经被炸平了,舰队遭到致命重创,鬼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但是海参葳的战略地位并没有受到一丝削弱,相反,它变得更加重要了。 它现在是阿穆尔方面军的司令部。 直升机降落在司令部操场上,阿穆尔方面军司令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不等博罗西洛夫走下直升机就迎了上来,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大气:“你可回来了!一声不响就乘坐直升机进入战场,可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担心了个够啊!” 博罗西洛夫嗯了一声,面色不大好,径直入内。 罗索列夫斯基跟着进去,亲手斟了一杯冷饮递给博罗西洛夫。他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神情阴郁,不禁问:“伊凡,怎么了?看上去你的心情不大好!” 博罗西洛夫一口喝掉半杯冷饮,声音沉闷:“哈尔滨攻防战已经打了快一个月了吧?我们空降到敌后试图切断长春铁路的部队已经伤亡近半,疲惫不堪,我刚刚就看到一个伞兵连被华军那潮水一般的攻势所淹没了上将,难道你就没有办法尽快拿下哈尔滨,结束这场血腥的战役吗?要知道,这座城市正以每天近一个团的速度消耗着苏联红军的精锐!”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沉默片刻,搓着枯瘦的大手说:“哈尔滨不好打!这座城市拥有完善而坚固的防空工事,近乎天文数字的物资储备,还有几乎无穷无尽的兵员,华军已经将它变成了远东的斯大林格勒,每一次夺取渡口的努力都被他们挫败了,而从宾县、尚志、呼兰等方向的进攻也撞上了兵力远在我军之上的华军的顽强阻击,我们几次攻入城区,然后又在几天之内被赶了出来。到目前为止,在哈尔滨战场,我军已经损失了七百多辆主战坦克,上千门大口径火炮,一百多架直升机,前线航空兵的损失更是惊人,毫无疑问,想要拿下这座城市必须经过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才行。” 博罗西洛夫问:“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拿下哈尔滨?”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说:“至少还要两个星期。” 博罗西洛夫皱着眉头说:“上将,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北约正往欧洲大肆增兵,我们在欧洲方向的压力正在激增,他们甚至打算重返东亚!虽然东瀛以东方人特有的小聪明成功的拖住了北约,但是在北约的 政治和军事双重压力之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向东瀛证明我们完全可以轻易将华国掐死,只有这样才能激励他们对华国用兵,将华国拖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他咬咬牙,斩钉截铁:“不惜一切代价,在一个星期之内拿下哈尔滨!”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摇头:“对不起,伊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目前哈尔滨城区里光是齐装满员的集团军就有两个,还有大量边防部队、防空部队,总兵力不少于四十万,就算我们成功切断了他们的后勤线,这一城孤军以命相搏,我们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拿下!” 博罗西洛夫烦躁的说:“我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巨大的伤亡,但是现在我们必须以士兵的血肉换取时间!我将在国内实施总动员,你损失多少士兵我给你补充多少,你损失多少技术装备我双赔补偿,我不想再看到伤亡数字,我只要胜利!”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还是摇头:“伊凡,我知道你需要这场胜利,但是我不能为了胜利而让太多苏联青年去流血。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两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我就会将一场完美的胜利送到你面前!” 博罗西洛夫拳头握紧想要发火。这时,一名作战参谋走进来,神情有些沉重:“报告,根据军用卫星拍到的图片显示,华军又有两个机步师和一个装甲师从北京出发了,这些部队将在三十六个小时之后加入哈尔滨战场的作战序列,据参谋部初步判断,华军极有可能正在准备一次规模空前的反击,而主力就是这些新锐!”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接过文件浏览了一遍,叹息:“这就是本土作战的优势啊只要铁路没有被截断,华军精锐就能源源不断的开赴前线,最终将我们活生生的耗垮!” 博罗西洛夫面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苏联的劣势在哪里。沙俄千方百计从满清政府手里夺来的西伯利亚是块酷寒之地,地广人稀,在这片土地可以动员起来的军事力量是非常有限的,苏联的精华在欧洲方向。这意味着苏联每一个营每一个连的新锐部队都必须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运往前线,在他们进入战场之前,面临的第一个挑战就是长达十几天的枯燥乏味得令人发疯的列车之旅。这次苏联占尽先机是托了戈尔巴乔夫的福,他以与华国交恶换取北约的支持,将从东欧撤回来的部队全部运到远东地区,换到的是大笔大笔的开拨费和差旅费。如果远东战事吃紧,必须从欧洲方向调兵过来,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已经濒于崩溃的苏联是承受不了 这样的压力的。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苏联最要命的问题是人口太少,两三亿人口听起来很多,但是撒在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可就少得可怜了,而华国呢?尽管实施了严格的计划生育,可是华国人口还是超过了八亿,青年占了大多数,这意味着几乎永不枯竭的兵员! 战争始终是人与人的厮杀。当战略战术和装备技术都没有办法拉开代差之后,兵员储备就变得极其重要,谁的兵员更充足,谁就能赢,打到这一步,战争就变得如此简单。拼兵员储备,又有哪一个国家拼得过华国? 他再次灌了一口冷饮,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在军工部门的努力下,ss-23战术弹道导弹已经恢复生产,在一个星期前,一个ss-23战术导弹旅在敖德萨重建了,本来这个导弹旅要部署到波兰边境的,鉴于阿穆尔方面军遇到的强大阻力,我决定将这个导弹旅派到远东战场来,由阿穆尔方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以后新的ss-23战术导弹出厂后,将优先补充给阿穆尔方面军。”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激动的叫了起来:“ss-23战术导弹旅重建了?太好了!有了它,我们的战术战役导弹部队就拥有了大纵深战役火力突击能力,这必将大大加快我们的推进速度!” 博罗西洛夫微微点头,ss-23“蜘蛛”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这个导弹旅之所以这么快就能重建,是因为苏联并没有按照北约的意思销毁生产线,只是将生产线封存起来,设计人员和技术工人也没有遣散,只要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能重新开工,让这只嗜血的“蜘蛛”复活。各导弹旅、团同样还没有解散,只要把装备交到他们手里,马上就能投入战斗,对苏联战术战役导弹部队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这个即将调到远东地区来的导弹旅装备有十二辆发射车,六十枚导弹,这是一支恐怖的打击力量。他接着说:“鉴于阿穆尔方面军下辖的前线航空兵在连场苦战中损失颇大,国防部决定将为其补充一批苏-27和米格-29战机。” 这次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没再激动得跳起来。此时外蒙方面军已经拿下了呼伦贝尔,攻势如潮,接连击溃了华军暂编第32、第33集团军,击败了第64集团军,目前正与华国陆军的头等精锐第54集团军激战,势不可挡,进攻的矛头直指燕山防线,整个外蒙方面军就像一把巨大的铁钳,一支伸向承德,一支伸向张家口,如果阿穆尔方面军再不拿出一点像样的战绩的话,外蒙方面军将一直杀到秦皇岛,铁钳将在北京合口,将华国首都钳个 粉碎!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统帅都会选择不遗余力的支持外蒙方面军,给予外蒙方面军尽可能多的资源,让他们冲得更快,更猛一些,但是博罗西洛夫没有这样做,尽管苏联国内对阿穆尔方面军迟迟没能拿下哈尔滨颇为不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阿穆尔方面军,甚至把资源向阿穆尔方面军倾斜!上将自然知道博罗西洛夫如此重视阿穆尔方面军的原因,这场战争并不是单纯以军事和政治上的胜利为目的,苏联发动这场战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从华国掠夺尽可能多的资源以度过难关,特别是粮食。东北既是华国的粮仓,又是华国最大的重工业基地,拿下东北,苏联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不必为粮食发愁,而华国将遭受重工业和农业的双重打击,起码二十年内都缓不过气来! 于公于私,阿穆尔方面军都必须尽快取得一场决定性胜利。现在的苏联已经打不起消耗战了,取胜的唯一法宝就是一路狂胜到底,在华国充份动员起战争潜力之前兵临城下,包围北京,迫使北京签订城下之盟。 然而,即便是得到了毫无保留的支持,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仍然没有作出让博罗西洛夫满意的承诺,这个刻板的老头决不会对自己没有把握做到的事情作出承诺的。博罗西洛夫在停留了几个小时之后,带着失望登上军用运输机,返回莫斯科。 其实,如果他再在海参葳多停留几天的话,他马上就能看到他梦寐以求的胜利了。因为拿下呼伦贝尔使得外蒙方面军和阿穆尔方面军的联第被打通了,阿穆尔方面军不再是孤独地面对重兵云集的沈阳军区。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和图门索烈夫上将联手制订了一个近乎胆大包天的作战计划并且已经付诸实施,看似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东北战场,马上就要迎来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变了。 第一四六章飞雨如箭(三) 暴雨瓢泼而下,松花江泡沫翻滚,江河水咆哮而过,闪电则一道接一道劈落,仿佛每一道雨丝都带上了电弧,这天气恶劣得令人生畏。 可即便是如此骇人的暴雨也浇不熄战神的怒火,在密得睁不开眼的雨幕中,炮弹爆炸的强光一刻不停的闪耀,泥水和碎肢一起飞向半空,隆隆爆炸声和雷声相应和,震耳欲聋。苏军那湿淋淋的坦克和同样湿淋淋的士兵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模糊起来,重机枪那密集到极点的铜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鼓,密集的弹雨在地面炸起一排排小小的水柱,不管是华军还是苏联士兵,被扫中后马上一身泥泞的倒在了泥水之中,鲜血把污浊的泥水染成了暗红。 “老毛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在这种鬼天气还出动重兵,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势!” 指挥部里,萧华中将眉头紧皱,很是困惑。按说掌握着战场主动权的苏军应该避开这种鬼天气,因为这样的暴雨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暴雨过后就是万里晴空,到那里他们的前线航空兵和精确制导武器都可以尽情发挥,比光靠地面部队进攻的威胁强出何止十倍!但是苏军没有这样做,他们悍然出动了两个团的兵力对呼兰发动猛烈进攻,而防守在那里的华军两个师自然奉陪到底,于是两军在倾盆大雨中杀得不可开交。宾县方向也爆发了激战,这次苏军出动的不是两个团,而是整整两个摩步师!如此反常的举动,让萧华中将不能不心生疑虑。 参谋长张克侠笑:“那不是挺好的吗?在这种鬼天气,空军几乎无法出动,地面泥泞不堪,苏军的装甲部队移动缓慢,步兵举步维艰,完全是我们的靶子,既然他们想找死,我们为什么不成全他们?” “没那么简单!”萧华中将摇头,“罗索列夫斯基那个家伙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为人刻板,不管做什么都一丝不苟,在苏联陆军中被称为‘披着斯拉夫的皮的德国人’。他不管进攻还是防守都力求稳扎稳打,像一台推土机,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将敌机的防线推平,舍弃巨大的空中优势冒雨进攻,可不像他的风格!”揉着隐隐作痛的头,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快要耗尽了他的精力,现在他甚至盼望受一次伤,只有受伤了他才能好好休息几天。他暂时想不出苏军此举的用意是什么,只好暂时放弃,命令各部严密监视苏军的一举一动,严阵以待,以免被苏军钻了空子。 不能说华军的警惕性不够高,但是战场这么大,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监视得了的。萧华中将万万没有想到,苏军如此猛烈的炮击和进攻只是为了掩盖 他们战略企图的烟幕弹而已,真正致命的攻势已经拉开,不过不是在哈尔滨附近,而是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上。 “没有哪一位统帅能在短时间内攻克一座拥有数十万抱有必死之志的大军和源源不断的补给的坚城,强行进攻只会把那座坚城变成一座历无前例的屠宰场,如斯大林格勒和列宁格勒!唯一的办法,就是绕过它,从它的侧翼迂回过去,截断铁路和公路,摧毁它的补给基地,迫使他们为了保住有生力量而主动撤退!”十二天前,在与外蒙方面军打通地面联系之后,罗索列夫斯基和图门索烈夫在大庆进行了一次长达八个小时的会议,商讨攻克哈尔滨的对策。 图门索烈夫上将表示赞同。那些有重兵防守,并且拥有坚固的防空工事的大城市有多难啃他心里有数。满洲里这座屁大一点的城市,苏军与136集团军血战了五昼夜,最终整座城市都打成了废墟,直到136集团军主动撤退,苏军才算占领了满洲里,此役外蒙方面军伤亡多达七千人;海拉尔,鏖战四日四夜方才得手,外蒙方面军有五千多人进了裹尸袋或者被打成残废;呼伦贝尔市区争夺战更加惨烈,血战竞旬,打得尸山血海,苏军伤亡过万,而华军光是被全歼的师就多达三个!战场上那成堆成堆的尸体让这位苏联悍将不由得怀疑:如果华军每一仗都如此顽强,苏军真的能打到北京去吗?这还是些不大的城市,像哈尔滨这种拥有千万人口的坚城,简直就是一座永远也填不满的坟墓,想拿下它,难度可想而知。他说:“苏联青年的鲜血不能毫无价值的挥霍掉,拼人力我们无论如何也拼不过华军的。我们应该尽量避免攻击那些重兵防御的城市,能绕过去就绕过去,等将所有卫星城镇都拿下来,将它变成真正的孤城之后,守军自然会撤退。只是哈尔滨打是很难打得下来,绕也绕不过去,它扼住了连接吉林和黑龙江两省的铁路和公路,而离开了这些铁路和公路就是一望无际、水网纵横的荒原” 罗索列夫斯基斩钉截铁的说:“从荒原迂回过去,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松原和吉林,对长春形成钳形攻势,迫使华军将死守哈尔滨的军队撤回来保卫长春,把哈尔滨丢给我们!” 直到战争结束,图门索烈夫上将都对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当时那种锐利的、近乎疯狂的眼神记忆犹新。 这样的迂回行动无疑是极其疯狂的,只要认真考察一下可供迂回的路线周边的地形,十个军事家有九个半都会摇头着说:“那简直就是自杀,那简直就是在谋杀自己的部队!”但是苏军的血液 里从来不缺乏疯狂,早在博罗西洛夫前来视察之前,大迂回作战计划便被制订出来并且上报给奥加尔科夫元帅,迅速获得了批准,一场以一赔百的赌局随即开始。就今天,阿穆尔方面军冒着狂风暴雨发动猛烈进攻,连绵近两百公里的战线炮火纷飞,杀声震天,在声势浩大的佯攻的掩护下,苏军历史上最大胆最疯狂的迂回行动开始了。第五近卫集团军从大庆出发,一头扎进了湖泊众多、湿地连绵的松嫩平原无人区。在东线,阿穆尔方面军最为强悍的红旗第一集团军也渡过了松花江,在尚志县外围调头南下,进入了辽阔的荒原,再无音信。由于这两个集团军主动避开了华军重兵设防的城镇和重要阵地,恶劣的暴风骤雨又让侦察机无法起飞,华军对这两个集团军的行动几乎一无所知。 不管是西线还是东线,往长春迂回都是非常困难的,暴雨使得地面泥泞不堪,众多河流水位暴涨,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这两个集团军在出发之前都进行了精简,只带了五个基数的油料和弹药,扔掉了一切不必要的装备,同时加强了工程兵部队。那些工兵顶着狂风暴雨架设浮桥,扩宽只能容牲畜通过的羊肠小道,铲掉两人高的荆棘丛,在沼泽中铺出可供坦克勉强通过的道路来,其中的艰苦,是难以想像的。即使是这样,还是意外不断,光是第五集团军就有十一辆坦克陷进了沼泽里,怎么拖都拖不上来,师长冷酷地下令不要浪费时间抢救这些注定要失去的坦克,直接铲起泥土将它们埋掉。迂回部队的保密纪律极其严格,在走出荒原之前所有电台不得开机,各部队白天靠旗语沟通,晚上则依靠灯光,如果有车辆掉队,部队绝对不会停下来等的。整个迂回行动的核心就在一个“快”字,在华军发现他们之前,在华军反应过来之前通过无边无际的荒原,不然的话,他们极有可能会被华军堵在荒原里活活困死!为此,迂回部队不计油料消耗,不计车辆损耗,不管是什么障碍都径直闯过去,只求迅速,不计代价! 雨一直在下,暴雨下了整整三十分钟,随后的中雨和小雨又没完没了的下了十几个小时,大半个松嫩平原都泡在水里了。这场大雨让苏军迂回部队陷在烂泥里举步维艰,但同时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漫天乌云遮蔽了天空,从战场上空一遍遍飞过的军用卫星始终没能发现这两支重装集群————而按照罗索列夫斯基和图门索烈夫制订的计划,苏军应该动用一切技术手段击毁或者干扰每一枚从战场上空飞过的军用卫星,哪怕是北约的也不例外!现在这两位上将可以松一口气了,虽说苏联并不畏惧北约的抗议,但是 在这多事之秋,少一事总是好的。 四月十八日,也就是迂回行动开始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苏军一个摩步师再一次截断了长春铁路,并且沿着铁路一路冲锋,一连摧毁了两个高炮营。此时哈尔滨正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实在是派不出预备队来对付这个摩步师了,守卫长春的韩人杰中将只得将长春城中的第12集团军两个师派出去,试图将这个疯狂的摩步师驱离铁路甚至歼灭掉。连他都没有发现,多次增援已经让长春的防御力量变得相当空虚,他这个战区司令的下已经拿不出一个完整的集团军!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哈尔滨现在是整个东北战场的核心,一切都向哈尔滨战场倾斜,长春虽然也受到来自珲春方向的威胁,但是这个方向的苏军实力有限,又被第23集团军层层阻击,打到现在都还没有摸到舒兰的边,离长春还远着呢!韩人杰中将对第12集团军的战斗力很有信心,认为这两个师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将那个切断长春铁路的摩步师击溃,最多三十个小时就能回到长春,在这段时间长春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事实证明,六个小时后,他在接到第12集团军与苏军爆发激战的同时,他接到了一份令他简直难以置信的报告:卫星侦察发现在松原以北出现了大批苏军主战坦克,这把巨大的铁扫把已经扫掉了驻守在肇源县的肇源民兵大队和一个连的正规军,涌过驻军没来得及炸毁的大桥朝松原杀过来了,这支幽灵般出现在长春北大门的苏军,极有可能是在哈尔滨战场神秘失踪的第五近卫集团军!他们在短短二十几个小时之内穿越了被誉为机械化部队的囚笼的荒原,朝着长春杀过来了! 中将的面色变得异常苍白,手抖得厉害。松原只有一个边防旅和一个民兵团,连牵引式火炮都很缺乏,主战坦克、自行火炮这些先进装备一样都没有,这么一支部队是很难在苏军一个战略集团军雪崩海啸般的攻势下坚持多久的,必须增援松原!可是他手里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已经派出去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得回来的,现在他的麾下除了第12集团军一个摩步师一个装甲旅之外,其他部队不是民兵师就是从哈尔滨战场撤下来休整补充的,战斗力并不强,拿什么来增援松原?只有将正在阻击来自珲春方向的苏军的第23集团军和第39集团军调过来,但是这样一来等于在原本严密的防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想再将苏军堵住,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怎么办?怎么办? 第五近卫集团军没有给中将太多时间,只用了六个小时就全部渡过了松花江,风华镇,朝阳乡, 大洼镇,一路横扫过来,后卫部队还在渡江,先锋部队已经逼近松原了!接到噩耗后,长春战区司令部乃至沈阳军区司令部都如同五雷轰顶,为之震骇。然而,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阿穆尔方面军的铁拳————红旗第一集团军也走出了荒原,离吉林-哈尔滨铁路不远了。 第一四七章嗜血的熊 又下起了小雨。 今年的东北气候有点反常,还没有到雨季,却已经大雨小雨下个不停了,一切都是湿淋淋的。尽管红旗第一集团军每一名士兵都穿着雨衣,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全身湿透,一阵阵寒意让疲惫来得格外的强烈————他们已经有近三十个小时没有喝过一口热汤了,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睡过一觉,饿了撕开野战口粮的真空袋就啃,困了抱着步枪在车里眯一会儿。在迂回的时候,往往隔着二三十公里就是华军的阵地,他们连睡觉都必须三分睡七分醒,否则极有可能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荒原的气候也让他们恨之入骨,白天大雨小雨没完没了,所有人都一身泥泞,成了泥猴子,而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士兵们不得不带着一身泥冰入睡,这段经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然而这些已经泥猴子般的苏联军人脸上看不到半点倦意,相反,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那地狱一般的荒原已经被他们抛在身后,吉林-哈尔滨大铁路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指挥车里,同样一身泥泞的集团军军长托卡列夫少将正用一把匕首从头盔里把马肉捞出来送进嘴里,这是他们在走出荒原之前顺手扫掉一个小牧场捞到的战利品。炊事兵把那些牲口全给宰了,丢进锅里和土豆、压缩饼干、俄罗斯熏肉什么的一起煮成一锅乱七八糟但勉强还能吃的玩意儿。肥嫩可口的牛肉和羊肉都分配给了士兵们,集团军少校以上军官分到的是三匹老马,由于时间紧迫,马肉煮得半生不熟,一口咬下去血丝直流,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吃起来有些费劲。不过最艰苦的征途已经到了终点,红旗第一集团军的目标————吉林-哈尔滨大铁路上那个巨大的拐弯近在眼前,因此他吃得很慢,很从容。几个参谋长和师长也在埋头大吃,下腭不停的蠕动,咀嚼声十分响亮,看起来怪吓人的,不小心还以为他们是在吃满汉全席呢。 费力的咽下一块怎么嚼都嚼烂的马肉,托卡列夫少将又喝了几口跟洗锅水差不多的汤,然后示意勤务兵把剩下的端走,年纪大了,胃口不大好,吃一点就够了。他看着这些心腹爱将大吃大嚼,苍老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说:“同志们这一天两夜辛苦了,我们创造了现代军事史上的奇迹,征服了令人生畏的荒原,本来应该让大家好好休息半天,吃一顿美味可口的饭菜,但是由于补给有限,我这个军长也只能拿这么粗糙的食物来招呼大家啦。” 第22步兵师师长库利克大校是个军中少见的瘦子,一张脸颧骨突出,皮肤紧贴着骨头,整张脸酷似一把锋利的工兵铲,一道弹片划出 的伤痕从右颊一直延伸到左嘴角,神情狠厉,在红旗第一集团军里是头号狠角色,此时这个神情狠厉的大校居然笑了,喝掉头盔里最后一点汤,心满意足的放下匕首,说:“这已经是自出发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第231步兵师师长图波列夫也搓着胖乎乎的大手笑着说:“是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鲜肉了,多亏军长请客,我们才能一饱口福啊!” 托卡列夫少将说:“等拿下了长春,我一定为同志们准备一次隆重的庆功会,就吃全鱼宴好了,松花江最鲜美的鱼,一种鱼做一道菜,上了五十几道都不带重复,还有华国最醇最烈的美酒,当开水喝!” 将领们放声欢呼:“乌拉!” 开了几句玩笑,托卡列夫少将突然挺直了腰杆,将领们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严峻,等待着军长的命令。托卡列夫少将环视众将,沉声说:“我知道,在那活见鬼的荒原里挣扎了一天两夜,大家都很疲惫了,很多坦克和装甲车也需要紧急维修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我们必须先休息至少八个小时才能恢复体力!但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第五近卫集团军对松原的进攻已经打响,我们已经暴露了,必须趁华军陷入混乱、恐慌之机发动果断进攻,一旦让他们稳住阵脚,我们迂回数百里的苦头白吃了不说,还很有可能会陷入华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最终成为开战以来第一个被华军歼灭的苏联集团军!因此,我命令,全军不得停留,马上沿着铁路向吉林、舒兰进攻,威胁长春!第75装甲旅和第22步兵师作为先锋部队,不要顾及后方,不要想着占领华军的阵地,只管往前冲,摧毁华军的防空阵地和沿线车站就行了!第77装甲旅和第39步兵师与第22步兵师保持十五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呈波浪形交替进攻,华军的精锐野战军很喜欢放过我们的先锋部队,迂回到后方挑战斗力较弱的后勤部队下手,你们保持这个距离,如果华军迂回过来,就将他们夹在中间,就地歼灭!” “第231、第300步兵师断后,华军肯定要从珲春方向抽调精锐的第39集团军去增援松原,你们截断铁路,给他们一个惊喜!第361步兵师以及第257装甲旅作为内线机动部队由集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我对你们的要求就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冲破华军的防线,把这段铁路变成火海!”托卡列夫一指远处的铁路,厉声说:“不要跟我说弹药油料不够,我为你们准备了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弹药、油料和食物,就在那条铁路上!想要?拿血来换吧!” 众将领脸涨得通红,放声狂嗥:“必胜!必胜!” 轰轰轰轰轰! 上百门152毫米牵引式火炮朝着距离自己只有十一二公里远的铁路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守卫在铁路两边的华军高炮部队骇然看着远处的天边被炮火映亮,接着一排排火流星带着催命般的光焰划空而来,飞坠而下!地面剧烈震动,一丛丛一排排黑红色火球冲腾而起,爆炸强光不停的闪现,枕木和铁轨在雷光电火之中被大块大块的扭下来抛向夜空,长达五百米的路段转眼之间就被打成了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接着,天空中传来咻咻啸响,仿佛刮起了可怕的飓风,两个bm-30自行火箭炮营集火齐射,灼热的气流扫过,天崩地裂,铁路边一个小镇瞬间就被滔天烈焰淹没,驻守在里面的绝大多数华军士兵看到的最后一件东西,是以每秒钟三千米的速度席卷而来的嫣红火雾即便是这隆隆炮声,也压不下红旗第一集团军数万个嗓子里发出的狂嗥,t-72和t-80主战坦克那狰狞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清晰,不是十辆八辆,而是一百多辆,辗倒铁路边的灌木丛朝着铁路冲了过来! 轰隆隆———— 一声狂雷般的轰响从十几公里外传来,一列正在铁路上风驰电掣的军列被bm-30火箭炮击中,车头被炸得粉碎,当即倾覆,燃起大火,炮弹不停的飞来,在这条瘫痪的长龙身上点起一个个火头,车皮里装得满当当的弹药不可避免的被引爆,一节节车皮变成了巨型炸弹,化作庞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冲击波一环环的扩散,将一切都炸成粉末,车里的士兵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怎样的厄运,他们的意识已经连同身体一起灰飞烟灭了。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第22步兵师和第75装甲旅涌上了铁路,在冲天火光中,华军士兵甚至能通过他们军服上的徽章准备地判断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军衔!但是这毫无意义,防空部队面对汹涌而来的装甲部队,只有被屠杀的份,能否判断出敌人的身份并不能改变什么! 然而,即使是实力如此悬殊的战斗,胜利也并非唾手可得。在幸存的军官的指挥下,华军士兵一通猛摇把高炮调成了平射状态,对着汹涌而来的坦克部队猛烈射击,炮弹迎头撞上坦克正面装甲,反应装甲被打得碎片乱飞,地动山摇。没有穿甲弹,这些高射炮奈何不了皮糙肉厚的主战坦克,但是装甲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密集的炮声中,脱离坦克保护的装甲车一辆接一辆被击中,当即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球!第22步兵师的“诺娜”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朝着残存的 高炮火力点毫不留情的倾泄着弹雨,将一个个火力点炸成了火海,华军高炮营的射手和装填手被冲击波抛向高空再狠狠撕裂,沥下一阵阵血雨,一个半地下式小型弹药库被垂直落下的高爆弹打穿,引发猛烈的大爆炸,好几门重达数吨的100毫米高射炮被抛起十几米高。在炼狱般的火海中,高炮火力迅速减弱,但始终没有停止。华军士兵似乎从来都不知道逃跑为何物,只要还有一发炮弹,他们就不会停止战斗,他们操纵着高射炮在几百米、几十米甚至十几米远的距离朝着苏军坦克疯狂射击,任凭坦克射来的炮弹和机枪子弹将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撕成碎片,任凭一道道血箭喷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高射炮身上甚至炮弹上,没有半点恐慌,没有半点迟疑,炮管都打红了仍在打,直到苏军坦克从他们身上辗过去,抵抗才会停止。 战斗在十五分钟内就结束了,驻守在这里的一个高炮营在苏军毁灭性的打击之下,全军覆没,仅五人幸存。苏军没有作任何停留,辗过死尸枕藉的战场,沿着铁路冲向下一个高炮营的阵地。半个小时后,同样的战斗在一个车站爆发,华军高炮部队把高炮拉到月台上朝着沿着铁路席卷而来的苏军坦克猛扫,在这里苏军甚至看到了坦克的身影:那是一个从舒兰撤下来休整的步兵团。高炮炮弹从四面八方扫来,将苏军装甲部队裹在密集的火力网之中,一辆辆坦克被打得火花四溅,华军的59式坦克趁机冲出车站,105毫米滑膛炮炮管高高昂起,喷出似乎比车身还要大的烟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轰然而出,打向不可一世的t-72和t-80!这些装甲兵悍不畏死,但是实力过于悬殊,他们的悍勇没能为他们赢得胜利的希望————如果是68主战或者69a,对上t-80和t-72倒不落下风,就算是59-2a也有一战之力,但是这些装备着100或者105毫米滑膛炮的老59遇上了苏军的主战坦克,没有任何机会。红旗第一集团军显然跟老59交过手,很清楚老59夜战能力弱的致命弱点:一个排甚至一个连只有指挥坦克才有红外侦测系统,可以发现躲在暗处的苏军坦克,指挥其他坦克开火,只要干掉这些指挥坦克,在刺刀见红之前,剩下的坦克就成了睁眼瞎! 轰轰轰! 苏军坦克一横列接一横列的开火,首轮射击绝大部份的炮弹都是飞向指挥坦克,只听见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几辆指挥坦克先后被掀掉了炮塔,剩下的二十几辆坦克顿时混乱起来,在苏军坦克群的凶狠打击之下逐一变成燃烧的废铁。以轻微的损失干掉这支装甲部队之后,苏军 坦克群一边射击一边朝着月台冲去,火箭炮炮弹如雨落下,形成徐进弹幕,像一堵翻滚的火墙呼呼轰轰的滚动着向前推进,房屋,混凝土工事,疯狂开火的高射炮,在这大面积爆炸中纷纷粉碎。一个在前线失血过多被迫撤下来休整的步兵团和一个高炮营是抵挡不住如此疯狂的冲击的,车站外围阵地很快就失守了,苏军坦克和步兵潮水般涌进了车站。守军死战不退,用高射炮、反坦克导弹、火箭筒和反坦克手雷拼死抵抗,在机枪扫坦克辗之下,他们成片倒下,而苏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十几辆t-72被这些疯狂的步兵摧毁,燃烧着的坦克残骸四周是成堆的尸体,苏军和华军士兵扭打在一起,到死都没有分开。 苦战了一个小时之后,第22步兵师涉过浸到脚踝的血水,在站台上升起了军旗。托卡列夫少将说得没错,他真的为大家准备了用之不尽的补给,在这个车站里,他们缴获了五十多车皮的华军来不及销毁的物资,弹药、柴油、润滑油、单兵口粮、肉罐头应有尽有,堆积如山,现在这些东西是他们的了。 库利克大校望着那一节节装满物资的车皮,神情冷酷,森然下令:“继续前进,不得作任何停留,我们的目标是长春!至于在战斗中消耗掉的油料和弹药,自然有后勤部队给我们送上来!” 第22步兵师和第75装甲旅全体士兵放声狂嗥:“长春!长春!”扔下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径直出发,一把饼干一个罐头都没拿,正如师长所说,这些自然会有人送上来给他们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疲惫?苏联红军不知道疲惫为何物。油料和弹药?铁路沿线到处都是,随便截住一列军列都能用一阵子!库利克大校将托卡列夫少将的命令贯彻到底,不取任何战利品,不作任何停留,不去占领任何一块阵地,只管沿着铁路一路冲锋,像一支锐利无比的铁箭头,直指长春的东大门————吉林市! 后方也传来了隆隆炮声,千百道曳光流线把夜幕切割得支离破碎,爆炸闪焰如节日礼花映亮夜空,红旗第一集团军的后卫部队跟从珲春战场抽调下来准备增援长春的第39集团军前锋部队交上火了,两支拥有辉煌历史和优良传统的劲旅在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的铁路上轰然相撞,溅起漫天血雨。库利克大校对后方的战斗不闻不问,只管往前冲。深夜十一点整,第22步兵师的先头部队便冲进了吉林市区,与守卫吉林市的华军爆发激战。现在他们离长春只有八十公里了,红旗第一集团军主力源源不断的杀到,吉林也撑不了多久的,而第五 近卫集团军也杀进了松原市区,预计在天亮之前就能拿下松原,长春东面和西面的大门都即将被撞开,东北战场局势,危如叠卵。 第一四八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一) 直升机降落在军区操场上,萧华中将看都没有看已经被炸成月球表面的军区操场一眼,在警卫员的带领下径直走向地下指挥中心。他面色阴沉得如同六月暴雨降临前的天空,两眼在喷薄着怒火,嘴唇上的水泡和身上的泥浆使他看起来不像一位位高权重的战区司令员,倒像是一名刚从前线回来的班长。 他进入地下指挥中心,走进作战会议室,在那里,来自中央军委的彭煜少将、北京军区司令员柳云龙上将、济南军区参谋长吴树生中将、长春战区司令员韩人杰中将都已经赶到,大家心情都很糟糕,一个劲的抽闷烟,杨思澜上将沉默的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透过充满尼古丁的烟雾,萧华中将看到老军长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一向挺得跟标枪一样笔直的腰杆也不堪重负般微微佝偻了下去。上将慢慢转过身,打量着他,见他没有受伤,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声音沙哑:“回来啦?” 萧华扬手敬了个军礼,声音同样沙哑:“回来了。听说长春遭到苏军迂回攻击之后,我马上赶回来了。”他轻描淡写,其实这趟行程却是步步杀机。他乘坐的一架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在被炸得破破烂烂的跑道上起飞,几乎被颠散了架,当飞机拉起来之后,他看到飞行员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这架飞机在途中又多次与苏军的歼击机遭遇,发生了三次空战,疯狂的飞行员用空空导弹干掉了一架米格-29m,用机炮打爆了两架米格-27,但他最终没能撑过第三次,在进入辽宁省之后,这架飞狼又遇上了两架苏-27,打光了所有的导弹,连机炮炮弹都只剩下三发了,飞行员拉下弹射手柄把中将给弹射了出去,自己驾驶着伤痕累累的战机与一架苏-27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变成一团火球。中将孤身一人步行了四个小时,才遇上一支巡逻的连队,好一通折腾后才乘上了直升机,赶到军区来。这一路的艰辛和急转直下、恶劣之极的战场形势让他内心的愤怒郁积到了极限,碍于杨思澜、柳云龙、彭煜等人的面才没有发作,重重的坐下,接过韩政委递过来的冰水狠狠的灌了一口,急切的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杨思澜上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说:“越来越糟糕了。我们刚刚与防守松原的第13边防师失去了联系,第12集团军第36步兵师还没有接近松原就与苏联第五近卫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撞在了一起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松原已经失守,长春的西大门被撞开了。” 萧华的心狂跳起来,几乎无法再保持冷静:“那吉 林方向呢?” 韩政委说:“吉林市区的巷战还在继续,苏联红旗第一集团军第22步兵师和第75装甲旅已经占领了半个市区,正在猛攻火车站。整个吉林市只有两个民兵师和一个第23集团军一个不满员的步兵旅,增援吉林的部队遭到苏联远程轰炸机机群疯狂轰炸,损失极大,特别是装甲部队,在苏军子弹炸弹的轰炸之下几乎损失殆尽”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苏联人已经打疯了,他们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一次进攻被打退,气都不喘一口又来第二次,第三次,简直就是在拿坦克填我们的防线!援军上不去,防守市区的部队又缺乏反坦克导弹,守不了多久的,顶多再过十个小时,吉林也要失守了。” 萧华终于发作了,瞪着韩人杰中将,厉声问:“长春的防御为什么会空虚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连一个完整的集团军都拿不出来了!?” 韩人杰中将说:“哈尔滨战场连连告急,我麾下的精锐部队都增援上去了!” 萧华怒吼:“你不会保留至少一个集团军的预备队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在哈尔滨顶住苏军的攻势,长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有拼命往哈尔滨派出增援部队?我告诉你,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了!前一阶段苏军在原始森林中开辟道路绕过大小兴安岭直插哈尔滨的行动就证明了,没有他们跨不过去的自然障碍!早在苏德战争的时候,苏军重装部队就不止一次穿越被称为生命禁区的沼泽,出现在德军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得德军大败亏输,这些战例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研究过吗!?兵力不够?兵力不够你不会在民兵和边防军中挑选优秀士兵补充到各师旅中去啊?” 韩人杰中将被吼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他有苦说不出,长春距离哈尔滨两百多公里,离前线还远,因此从一开始,长春战区的使命就被定义为哈尔滨战区的大后方,负责为哈尔滨提供物资和兵员补给,在战事吃紧的时候顶上去支援哈尔滨战场,或者接应哈尔滨战区撤退,同时防御来自珲春方向的苏军,他在这几个方面都做得不错,原本被认为顶多只能撑两个星期的哈尔滨将阿穆尔方面军死死顶住,血战一个月都没能拿下哈尔滨,这其中自有他一份功劳,哈尔滨战场有什么需要他都优先考虑。哈尔滨战场顶住了,长春才谈得上安全,这个思路原本没有错,但是他要面对的是苏联陆军,这个时代最为强横也最为疯狂的地面力量,横截欧亚大陆的钢铁洪流,他的才华不足以与罗索列夫斯基和图门索烈夫这些苏军名将抗衡。 萧华面色依旧铁青,硬梆梆的说:“在过去三十六个小时里,苏军在连绵近二百公里的战线上发动了六次大规模进攻,平均六小时一次,呼兰方向的苏军先后发起十九次冲锋,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这些凶猛的进攻在起到完美的欺骗作用,掩盖了两个主力集团军大迂回的战略目的之外,还夺取了我们六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外围阵地,哈尔滨战区在松花江对岸的前沿堡垒只剩下一个呼兰还在勉强支撑”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形势得不到改观,最多三天,阿穆尔方面军就可以夺取大多数重要渡口,畅通无阻的渡过松花江,而吉林通哈尔滨的两条重要铁路又遭到苏军迂回部队的破坏,后勤线被切断,哈尔滨支撑不了多久了。” 彭煜少将沉默片刻,说:“哈尔滨能支撑一个多月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实在支撑不住,就放弃吧,把部队撤回长春,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是歼灭苏军的迂回部队,杨司令,你有没有把握歼灭苏军那两个集团军?” 杨思澜中将慢慢摇头:“红旗第一集团军和第五近卫集团军都是苏联陆军的头等精锐,又是抱着破沉舟的沉心而来,在苏联空军的支援下,歼灭这两个集团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柳云龙上将见彭煜少将的面色阴沉下来,有些沉重的解释:“红旗第一集团军和第五近卫集团军兵力都在七万到八万左右,是苏军少有的战略集团军,装备的主战坦克不少于五百辆,大口径火炮多达三百门,加起来就是近一千辆主战坦克,六百门大口径火炮,十几万兵力,这两个集团军一直在养精蓄锐,而我军苦战一月有余,已经很疲惫,空军元气大伤,在这种情况下,歼灭这两个集团军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彭煜少将烦躁的说:“这些我都知道,军委也知道!但是长春距离哈尔滨不到三百公里,苏军的装甲部队以五十公里的时速推进,六七个小时就打到长春城下了,如果不能在他们在跟阿穆尔方面军会合之前将其歼灭,长春防线就无法稳定下来,我们怎么应对潮水般涌来的钢铁洪流?” 杨思澜上将用手指手着两条铁路之间的大平原,说:“哈尔滨一失,东北腹地千里沃野全部暴露在苏军的兵锋之下了,没有人能在这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挡住苏军的疯狂冲击,现在我们要关心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守住长春,而是能不能将哈尔滨战场几十万军队撤下来!”他望定彭煜少将,一字字说:“我们需要空军支援,我们需要更多的坦克和直升机,我们需要更多的反坦 克导弹!” 少将没有说话。现在东北战场形势已经危急万分,没有这些装备和空军支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可是由于来自内蒙方向的威胁越来越大,中央军委不得不将大批装甲部队、直升机以及反坦克导弹调到内蒙古去,以遏制外蒙方面军势如洪水一般的攻势,沈阳军区急需的增援,中央军委在短时间内拿不出来。至于空军,在过去一个月之内已经损失了近七百架战机,其中三分之一是歼十和歼-12,由于沈飞遭到重创,到现在都没能恢复生产,很多歼-12得不到维修和零配件,能出动的越来越少,在从花旗国采购的两百架f-14战机交付之前,空军只能勉强维持华北的空中安全,以及给予东北和内蒙古战场较为有限的支援,丧失了开战之初那样大规模出动与苏军争夺制空权,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能力。 这次气氛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的会议一开就是六个小时。在此期间他们得到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终于抵达大连湾,即对珲春一线的苏军发动空袭,帮助第39集团军和第23集团军甩掉这块讨厌的狗皮膏药,并且发射中程巡航导弹对红旗第一集团军发动精确打击。 第二个好消息是首批一共十六架f-14战斗机已经飞抵济南。在美元的刺激下,双头鹰的效率空前的高,签订合同才一个星期,就开始交付战机了。 坏消息则是吉林市失守了,红旗第一集团军距离长春,只剩下八十公里,而阿穆尔方面军不失时机的向哈尔滨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哈尔滨接连告急! 杨思澜上将沉默良久,沉重的说:“萧华,你马上着手准备从哈尔滨撤退,一定要安排好断后的部队,千万不能混乱,否则从长春通往哈尔滨的铁路,极有可能将变成一条死亡之路。”目光落在韩人杰中将身上,神色有些复杂。韩人杰从营长到师长、军长,再到战区司令,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安南战争中表现也算优秀,但是这次,他欠佳的表现实在令老军长失望,上将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将他撤掉,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啊。形势危殆,他只能选择继续相信这名自己苦心培养的爱将。 “你马上回长春,将长春城里那两条坦克生产线拆解送入关内,组织兵力在长春外围构筑防线,接应哈尔滨战区主力部队撤退。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哪怕你们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连,也不能撤退!”杨思澜上将一字字的说,“士兵打光了,军官顶上 去,军官打光了,你就给我顶上去,如果这样都还是顶不住,我不介意把我这把老骨头也填进去!” 韩人杰中将的面色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他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嘎声说:“老军长你放心,我麾下还有七八万人马,搜罗一下扩充到十几万不成问题,我就算带领警卫连去拼苏军的坦克也不会让你填进来的!”站了起来,向老军长郑重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拿起军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黯淡的灯光下,他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阵灰黑色的死气。老军长刚才眼里掠过的那一丝失望刺痛了他的心,疏忽大意导致的灾难性后果更令他悔恨交加,现在他要用自己的血去洗涮身上的耻辱,长春,将是他最后一块阵地,走上飞往长春的直升机后,他就没打算再活着回来了。 两个星期后,韩人杰中将在长春巷战中阵亡,在他的遗体周围是燃烧着的苏军坦克残骸,警卫连的尸体围着他摆成了一圈。 第一四九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二) 柳维平一直把灵魂出窍这玩意当笑话看。 开什么国际玩笑,人的生命与肉体是相互依存的,当心脏停止跳动后,大脑也就停止了思考,生命便宣告终止了。这是一趟单程旅行,没有人能拿到回程票。如果真的有灵魂这玩意儿,那它便是人的生命的续集了,还是狗尾续貂的那种,索然无味,因为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一个传奇,真正的传奇,不需要续集。但是现在,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改变一下观念了,因为他现在的视角很奇怪,人类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视角,以这样的高度俯瞰凡尘的。 他首先觉得一阵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一种挣脱了一切束缚,放下了一切牵挂才的有轻松。接着,他看见了大海,叠叠海潮带着一丝丝血色来回奔涌,涛声呜咽,无数尸体在海面上漂浮,在这些死者后面,一艘艘战舰正在剧烈地燃烧,爆炸连连,不断有浑身是血的水兵被冲击波扫得飞离战舰,熊熊烈焰爬上了旗杆,狞笑着吞噬着布满弹孔却始终不倒的五星红旗。喷绘着旭日图案和红星的战机一波接一波的朝着燃烧的舰队扑来,反舰导弹连珠箭般射出,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弹落如雨,早已拼得油尽灯枯的战舰在这些空中死神的疯狂攻击之下粉碎,带着熊熊大火沉入漂满油渍和杂物的大海。两枚航空炸弹同时命中了那艘被死死守护在中央的航空母舰,层层叠叠躺在甲板上的尸体和伤兵在爆炸的强光中化作一蓬蓬血雨,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巨大轰鸣,航母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下沉,最终断成两截,其中一截奇迹般直竖起来,代表着整个舰队数千海军将士英灵朝身后的苦难深重的祖国遥遥一望,然后,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海面上,将一切都拉进了海底。大海是宽容的,尽管水兵们刚一入伍就将它当成了征服的对象,它最终还是温柔地接纳了这些为了祖国流尽了最后一股鲜血的水兵的英魂,让他们在自己的怀抱中长眠。 看到那艘航母消失在燃烧的海面上,柳维平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中了重重一拳,几乎要窒息了————那不是先驱号航空母舰么!?共和国海军的骄傲,这些年它在万里海疆东挡西杀,立下了汗马功劳,一次次让国人为之欢呼,扬眉吐气,它不再是一艘战舰,它已经成了一种象征!可是,它被击沉了!和它一起血染海疆的,是整个战斗群十七艘战舰,七千多名水兵!天空中响彻敌机飞行员的狂呼大喊,他们在叫“班载!”那鬼哭狼嚎撞在被血染红的海面上,格外的刺耳! 来不及向长眠在这片大海的英灵们敬礼,一阵狂风把他吹向天空。从高空 中往下看,北京、天津、唐山、秦皇岛、承德、张家口、沈阳、大连、长春每一座城市都火光冲天,翻滚的浓烟,撕心裂肺的恸哭,野兽一般的狂笑这还是共和国吗?为什么半个共和国都笼罩在透彻骨髓的绝望之中?为什么原本明媚的天空竟然被喷绘着红星的战机遮蔽住了?为什么原本应该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大地被滚动的钢铁洪流和狂喊乌拉的身影淹没了?他现在确定自己还没有死,因为他的心在剧痛,像被滚油煎熬着,被无形的大手撕裂着,痛得他欲哭无泪,欲骂无声! 一道彩虹划过天空,架起了一条通往天空的道路,一队队士兵默默地跨上这道桥,他们的脸被硝烟熏黑,看不清他们原来的面目了,衣服被弹片划得稀烂,被溅在身上的火星烫得千疮百孔,每一张面孔都写满了疲惫还有意志和体力都彻底透支了依然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无奈与悲伤,他们排成一列列整齐的纵队,在军官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正步走向天空,共和国历次战争中牺牲在战场上的英雄雄伟的身影就站在彩虹桥的尽头,向他们张开宽广的怀抱,欢迎他们的加入,与自己一起化作历史的永恒。在这支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中,他恐惧的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老军长,韩政委,幽狼,扬阳,蝙蝠,猎鹰,萧华而更多的人他根本就认不出来,他们仿佛没有看见他,与他擦身而过。他恐惧的大叫起来,冲向那条通往天空的道路,他要把老军长他们拉回来,可是他马上被无数双手推了回来,一个个沙哑得变了调的声音冲他大喊:“回去!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回去!你不属于这里!”暴怒之下他抡起拳脚想踢,想打,但是拳头无论如何也挥不出去,他再没心肝也不能也不敢朝这些为了保卫共和国而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的战士的英灵动手。他带着哭腔狂叫:“你们都给我回来啊!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改变了历史,是我的胆大妄为导致了这场该死的战争,是我闯下的大祸!该死的人是我,你们都给我回来啊!!!” 老军长回过头来,没有责备,只是慈祥的笑了笑,一如他刚加入a集团军到处惹祸时那样,他的声音苍老而平和:“回去吧,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下去了”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祥和耀眼的光辉之中,这道光辉让柳维平不敢直视,当光辉消失,他再抬起头时,彩虹桥消失了,无数英灵已经化作高傲的星辰,布列苍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他,像无根的浮萍,被狂风刮向已经变成地狱的大地。他穿透了坚硬的大地,深入到地下———— 四通八达的 地下隧道 昏暗的光线 浑浊的空气 神情麻木目光有些涣散的士兵 大地震动,炮弹雨一遍遍地冲涮着地面,沙尘沙沙落下,呛得人直咳嗽。这就是西山战略指挥中心,共和国数百万雄师的神经中枢?刚一走进这里,一股郁愤之气便潮水一样涌来,像是要将他吞噬。他被人拉住,七转八转转进了一个相对开阔,灯光也比较明亮的空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看清了柳哲的脸。 柳哲的脸多了几道伤痕,发色灰暗,才三十来岁的人,现在看上去却沧桑得令人生畏。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环视众军官,缓缓说:“警卫师一团的同志们,你们是整个北京城里唯一一支建制还完整的作战部队,你们的表现无愧于‘中央警卫师’这个光荣的番号!在过去两个星期里,大家打得很苦,我们在天津,在秦皇岛,在承德,在张家口,在每一条公路每一段铁路,每一个城镇乡村里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让骄狂不可一世的敌军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让全世界认识到我们血管里从秦汉遗留下来的血性还没有丢,也永远不会丢掉!” 军官们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柳维平注意到不少军官都只有十八九岁,嘴唇上的乳毛还没有褪尽,但是脸上带着与花季少年绝不相配的冷酷和对生命的轻蔑————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是啊,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它可以让花季少年变成冷酷的杀手,让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老人扛起步枪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朝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扣下板机,让母亲怀抱炸药包走进敌人的哨所与哨兵同归于尽,让勉强只比自动步枪高出一点点的小孩子拿上了冲锋枪和手雷,把杀戮当成好玩又刺激的游戏,与这些极端而又司空见惯的例子相比,在大批军官伤亡之后直接把班长提拔到连长又算得了什么! 柳哲继续说:“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拼到极限了,我们累得快要拿不动枪了,然而,我们依然没能战胜敌人敌军依然在步步紧逼!据总参得到的情报,倭军三个师团已经在大沽口登陆,而北约六个航母战斗群已经通过马六甲海峡直扑华中,四百多架b-52正朝长江三角洲扑去,北约三个快速反应师已经在欧洲登机,再过十几个小时,长江三角洲各主要城市的天空将被蒲公英一般的伞花遮蔽” 输了! 随着柳哲几乎毫无感情色彩的叙述,会议室里一股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缓缓扬起,每一张面孔都在扭曲,两名稚气未脱的军官失声痛哭。柳哲抡起巴掌狠狠一耳光扇在他们脸上,打得他们嘴角出血,厉声喝:“把你们脸上那不值钱的玩意儿擦干,在战场上,眼泪连狗屎都不如!我们还没有输!北京守不住了我们还有重庆,重庆丢了我们还有西安,只要共和国的土地上还有一块土地飘扬着五星红旗,这场战争就还没有结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护送首长们突围,这是你们中央警卫师的天职,如果你们没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们就是国家的罪人!马上领取任务简报和弹药,三个小时后,我将指挥预备队对苏军发动逆袭,为你们杀开一条血路来!” 柳维平惊骇万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神思恍惚间,他听到柳哲说了一句“把他也带走,让他和中央首长一起撤离北京”,两名警卫员架起他就走,他拼尽全力挣脱,嘶声说:“我不走!我们不能放弃北京,这中共和国的首都,北京失守,全军的士气都将崩溃的!我们还有北海舰队,我们还有近乎无穷的兵员和大量武器,我们能守住北京,把这座城市变成入侵者的坟墓!” 柳哲苦笑,嘎声说:“守不住了北海舰队早在半个月前就被东瀛海军和苏联空军联手摧毁,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全军覆没,东瀛海军精锐尽出,朝胶东半岛发动猛烈空袭,他们的军事行动得到了北约的大力支持,济南军区自顾无暇,无法再支援我们一兵一卒!整个东北和内蒙古都被占领了,一百多万苏军像雪崩一样压过来,击退一支又来一支,无穷无尽,北约也落井下石,我们输了!” 柳维平打肺里吼出来:“那就把我们的核弹全部砸出去,把所有轰炸机和强击机集中起来挂载核弹执行单程轰炸任务,让幸存的战略核潜艇浮出水面,将潜射洲际导弹打向每一个我们够得着的国家!与其让共和国屈辱地战败,再一次像满清一样任人宰割,不如拉所有敌人一块完蛋,至少这样她可以走得有尊严一点!” 他吼得声嘶力竭,嗓子又咸又腥,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整个北京像是发生了八级大地震,疯狂地震动着,仿佛一直往地狱沉下去,昏暗的地道在这一刻变得很亮很亮,不祥的警报疯狂鸣叫,尖锐的警报声让每一个人的心脏直抽搐!大屏幕亮起,在布满雪花的屏幕上,一团蘑菇云在北京市中心冉冉升起,冲击波轰然撞向地面再弹起,一圈圈的扩散,砂石在高温中熔化成玻璃状晶体,钢铁变成了一摊摊面条,建筑物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的倒下,甚至直接被爆风扯碎,无数士兵和市民的身体在催命般的强光 中冒起青烟,燃起大火,然后化作一缕气体,消失在雷神的咆哮之中 所有人脸上都扬起了一丝绝望:苏军朝北京发动了核打击! 柳维平眼角眦裂,血丝和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涌,他的血管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狗日的————” “柳卫华你又做噩梦啦?” 一个温柔中带着一丝惊恐的声音响起,他遁声望去,看到是一张白皙无暇的脸,还有一双大海般蔚蓝的眼睛。他此时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惨白的脸被冷汗濡湿,那双眼睛却血丝纵横红得吓人,那张白皙的脸掠过一丝恐惧,往后退缩,他闪电般探出手去扣住她的咽喉将她摁倒,狂吼:“狗日的,我杀光你们!”刷的一声,匕首出鞘,狠狠刺下! 尖叫! 震耳欲聋的尖叫! 这种小孩子和女孩子才有的反应让他略略清醒了一点,匕首停在女孩子咽喉,急促的喘息着,没有刺下去。女孩子动都不敢动,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啦?我是娜塔莉娅啊,你认不出我了?是不是又做噩梦,而且被噩梦吓着了?” 好听的带着磁性的声音让柳维平的杀气一丝丝的消散,他无力的扔掉匕首,放开了她,涩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娜塔莉娅坐起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的,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丝无意识的举动,你都发了两天的高烧了,我是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的。” 柳维平感到一阵阵眩晕,眼前的东西总是模模糊糊的,连说话都费劲:“我都睡了两天了?” 娜塔莉娅说:“是的,你刚动了一次手术,身体那么虚弱,又带着我冒雨在山区里逃跑,找到山洞躲藏起来之后就开始发高烧,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我都快急疯了!” 发烧? 没觉得,柳维平只觉得现在好冷,哪怕是坐在火堆旁,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去发抖。他沉默片刻,问:“现在还在下雨吗?” 娜塔莉娅说:“雨在几个小时就停了。” 柳维平说:“那好,现在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娜塔莉娅说:“你说,我一定全力帮你。” 柳维平把匕首给她:“你拿这把刀出去,在附近的山头转一圈,看到高大的树木 就划三刀,看到低短的树木就划两刀,不需要太多,划够十二棵树马上回来,千万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 娜塔莉娅说:“没问题,我完全能够做到。只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吗?” 柳维平说:“跟我的同伴联系的信号,看到这组特殊的信号,他们就会找过来了,你只要按着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交给他们。” 娜塔莉塔还是不明白,但没有再问下去,拿着匕首就出去了。 柳维平又打了个寒战,闭上眼睛,可怕的梦境又在脑海中浮现,令他惊骇欲绝。他痛苦地咬住嘴唇,猛的睁大眼睛,眸中迸出两道惊雷闪电。 哪怕赔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也决不会让这场噩梦在现实中上演的,决不会,决不会! 第一五零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三) 娜塔莉娅左瞄瞄右瞄瞄,再三试探,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放心的从一丛荆棘后面闪出,使出吃奶的劲往一棵灌木树身上划了两刀。她觉得这事挺刺激挺好玩的,跟深更半夜偷偷翻越围墙逃到校外看球赛一样过瘾。只是,她不知道这样乱划一通有什么作用。 “十一棵树了,还差一棵。”看到树汁从划痕里渗出,她满意的笑了笑,吐吐舌头,逃向下一棵早已看准了的大树,“那个可恶的家伙,让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用意呢?该不会是寻我开心吧?”她小声咕哝着,自认为小心翼翼,浑然不知道自己踩了一个全身涂满烂泥,身上披着用绳网和杂草还有树枝编成的伪装网的家伙一脚。于是,她倒霉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冷不防的从身后探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敌人! 娜塔莉娅吓得全身僵直,魂魄几乎飞出了躯壳!她想叫,想咬,想挣扎,却连动一根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觉得手一轻,那把保命的匕首就被人夺走了,一个冰冷而危险的声音在耳朵低低的响起,如同恶魔低语,让她浑身发冷。对方似乎问了她一句话,但是她听不懂,只是下意识的拼命摇头。那人又问了一次,她还是摇头,除了摇头,她什么都不会了。 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是跟抓住她的那个家伙说的,那个家伙应了一声,把手松开。娜塔莉娅趁机狠命一肘击向那家伙腹部,这招是跟柳卫华学的,下了苦功,普通人挨上这么一肘,十个有九个会被打闭气,但是抓住她的那个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一肘撞在他小腹,跟撞在石柱上一样,疼得她眼泪直冒,却已经顾不得了,挣脱那个家伙的控制往山洞撒腿飞跑,边跑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尖叫:“柳卫华,那群坏蛋来了,你快躲起来啊!!!” 这小妞该不会是练过狮子吼之类的少林绝技吧?一嗓子吼得林中鸟儿扑愣愣的窜起,四散逃逸,只剩下几根鸟毛在半空中飞啊飞的,就连那个想再次抓住她的幽灵,也被她吼得耳膜剧痛,两道浓眉狠狠的拧在一起,差点鼻孔出血!他擎起了自动步枪,瞄向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妞的腿部,但是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枪口压了下去。托了这只手的福,娜塔莉娅安然无恙,一路尖叫着跑得脚跟打后脑勺,连滚带爬的跑回她与柳维平藏身的山洞,面无人色,急吼吼的叫:“快,快躲起来!坏蛋来了!” 柳维平看她吓成那个样子,哑然失笑:“我还怎么躲啊,你这样一路大喊大叫的跑回来,就算是隔着八公里都知道我在这 里了!” 娜塔莉娅脸更白了:“那那我们可怎么办?不骗你,我真的遇上他们了!他们有两个人,很可怕,没声没响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一下子就把我给逮住了!要是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你会没命的!” 柳维平饶有兴趣的问:“你确定是两个人?” 娜塔莉娅说:“我看到的就两个,附近有没有躲着更多就不敢确定了。那两个魔鬼,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们了,太可怕了!” 柳维平靠到石壁上,笑:“遗憾的是,那两个魔鬼已经来了。” 娜塔莉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朝洞口望去,果然看到两个丛林幽灵一般的绿色身影悄然出现在洞口,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啊”一声尖叫,嗖一声窜到了柳维平背后,哆嗦着叫:“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来了” 柳维平说:“别怕,他们不是坏人。”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由于高烧还没有退,他的身体很虚弱,加上腿部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站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那个一声不响就俘虏了娜塔莉娅的家伙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他,而另一个则用那让娜塔莉娅听着就觉得不寒而栗的声音说:“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惨。” 柳维平咬牙说:“看样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家伙很臭屁的扬起下巴:“比你好多了。” 柳维平哼了一声:“要是你腿部打进两块弹片,然后又在冷雨里淋了几个小时,现在肯定比我还惨!” 那家伙说:“能把弹片打进我大腿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大步走上来,用力拥抱柳维平,冷漠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激动:“你还活着,真好!” 柳维平加倍用力的拥抱他:“还能看到你,真好!” 娜塔莉娅看到他们两个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拥抱着对方,更加吃不准来人是什么身份了,一脸茫然。不过,这两个可怕的家伙似乎不是敌人,这一认知让她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望向那个穿黑色制服的家伙,问:“你们是谁啊?你们是他的朋友对吗?” 穿黑衣的那个听不懂德语,一脸茫然。 柳维平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示意大家坐在火堆旁,指着那个神情冷酷,总是带着只有死神才有的森冷气息的那位老兄,用德语说:“娜塔莉娅,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战友,柳哲。”又指着穿黑色制服的那个家伙,“这位是我的警卫员,黑 衣少校。” 娜塔莉娅直接无视黑衣少校,目光投向柳哲,突然像是遇到毒蛇一样往后缩了缩,带着三分畏惧,说:“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中将先生!全世界都知道华国陆军有一把刀一把剑,柳维平是倚天长剑,一旦出鞘誓必破军杀将,例无虚发;而柳哲则是嗜血魔刀,只要国家下令,哪怕前方是百万妇孺婴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斩落,长刀所向血流千里,伏尸万计!特别是在爪洼一战之后,全世界都对你又怕又恨,就连我们欧洲人也不例外:当初得知你来到德国访问之后,欧洲各国股市在几个小时之内下跌了十五个百分点!” 柳维平把娜塔莉娅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过去,柳哲微微一笑:“哦,我到德国访问还带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跟欧洲股民说声对不起,我很穷,没钱赔给他们。” 娜塔莉娅小手猛摇:“不用赔不用赔,只要你早点回国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她望向柳维平:“柳哲和柳维平是一对梦幻组合,看到其中一个就知道另一个肯定在附近,他是柳哲,你呢?你是谁?” 柳维平说:“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我?” 娜塔莉娅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你真的是柳维平?” 柳维平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送你几根头发让你去做dna鉴定。” 娜塔莉娅笑了:“不用不用,我要你的头发干嘛?只要你给我签个名我就心满意足啦,对了,还有柳哲中将,我很早就开始崇拜你们了!给我签名,一字要给我签名!” 柳维平:“” 柳哲:“” 黑衣少校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食物分给大家,都是在战斗中缴获的,有压缩饼干,有蒸馏水,有午餐肉罐头,甚至还有两个臭青鱼罐头。这些东西算不上美味,但已经是娜塔莉娅和柳维平这段日子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娜塔莉娅这个话痨罕见的没有再吱声,大口啃饼干大口吃肉,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相比之下,柳维平和柳哲的吃相称得上是绅士了,一边吃一边聊,谈起了空难之后各自的经历: 当时飞机爆炸,柳维平和柳哲各自跳伞,此时已经错过了跳伞的最佳时机,柳维平被狂风吹向山林,腿部关节脱臼,受了重伤,而柳哲要幸运一些,他落入水池中,没有摔伤,但是坠入水中时速度太快,被震得吐了血。那几名警卫员都没有降落伞,不幸遇难了,只有黑衣少校奇迹般幸存下来,并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到 了柳维平,要是没有他的悉心照料,柳维平恐怕是活不到现在的!此后他们的经历都大同小异,遭到北约和苏联的黑编制部队苦苦追杀,一夕数惊,险死还生,每一秒钟都在死神的镰刀下跳舞,他们能活到现在并且重逢,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通过柳维平的翻译,娜塔莉娅或多或少了解了一点内幕,只是这一点点就让她心惊肉跳,眼睛却渐渐放出光芒来:要是能将他们的传奇经历挖出来写成小说,肯定能畅销全球的!对,就这么办! 柳维平和柳哲早已习惯了与死神共舞,这段经历对他们来说再平淡不过了,淡到最惊险的地方的时候,他们脸上都没有起一丝波澜。倒是在淡起祖国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很焦虑。柳维平声音沉闷:“不知道国内现在怎么样了?” 柳哲沉默了片刻,同样声音沉闷:“很不妙。据我得到的消息,苏联外蒙方面军已经拿下了呼伦贝尔,打通了与阿穆尔方面军的地面联系,哈尔滨将面临这两个方面军的全力进攻,恐怕守不住了。最不妙的是,苏联通过外交努力,迫使土耳其向他们开放了博斯普鲁斯海峡,瓦良格号航母战斗群、基辅号航母战斗群和彼得大帝号核动力巡洋舰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亚洲,就连东瀛也开始蠢蠢欲动我们现在是四面受敌啊!” 柳维平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把手里的罐头盒捏得变了形也不自知。他一字字说:“我们必须尽快回国,不惜一切代价!” 柳哲将最后一小块饼干塞进嘴里,说:“我们想回国,只怕没那么容易。” 柳维平咬牙说:“那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柳哲苦笑:“除了杀出一条血路之外,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听,他们来了!”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果然听到阵阵犬吠声由远而近,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越来越清晰,天空中传来洪亮的声音,有人在通过高音喇叭用汉语一遍遍的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从山洞里走出来投降吧,你们是逃不掉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从山洞里走出来投降吧” 第一五一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四) 当萧华赶回到哈尔滨的时候,形势已经极度恶化了。 长春遭到攻击所造成的影响迅速传递到了哈尔滨前线的每一个角落。在过去一个月的鏖战中,在苏军的弹道导弹和轰炸机狂轰滥炸之下,哈尔滨的地下仓库大多遭到毁灭性打击,物资损失惨重,全靠长春-哈尔滨以及吉林-哈尔滨这两条大铁路不计代价的输送,几十万大军才不至于陷入粮弹匮乏的困境。如今两条铁路都遭到苏军迂回穿插部队的攻击,运输已经被切断,军心顿时为之震骇!苏军趁机发动总攻,仅呼兰便在三十几个小时之内遭到十七次凶猛的进攻!为了对付华军修建在松花江上的水下桥,苏军调来了三十几架老式鱼雷轰炸机,在苏-25的掩护下冲向松花江江面,投下重型鱼雷。虽然在华军炽热的防空火力绞杀之下,这些老式鱼雷轰炸机几乎损失殆尽,但是二十几枚顺流而下的鱼雷还是将三座水下桥炸成了数截,哈尔滨两岸守军的联系终于被切断了。哈尔滨城中守军在与从尚志、五常地区潮水般涌来的苏军苦战之余,只能绝望地看着对岸炮火纷飞杀声震天,在那几个顽强的桥头堡阵地,至少还有四万大军正在遭受苏军排山倒海的攻击,被苏军逐步压缩到狭窄的地域,轰炸机重炮一遍遍的犁过,每一轮火力攻击之后地面都要多出一大片支离破碎的尸体,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萧华中将返回到指挥部后,得到的第一份报告,就是松花江对岸那几个桥头堡阵地已经尽数失守,苏军对哈尔滨的环形包围业已完成。虽然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是事不可为,他只能服从命令,着手准备撤退。 撤退比进攻还要困难,犹豫是在战局不利之下,极有可能演变成大崩溃,几十万大军哗一声全撤了,让敌军像撵鸭子一样一路狂撵,停都停不下来!萧华中将当然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制订了严密的计划,民兵部队化整为零,隐藏到还没有沦陷的乡镇中或者山林里开展游击战,继续找苏军的麻烦,而各野战集团军交替掩护,步步为营的沿着铁路线撤退,每撤退四十公里马上停下来构筑防线,掩护断后部队撤下来,没有命令擅自撤退的,军法论处! 撤退的命令在哈尔滨集群中激起了轩然大波,几个集团军军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们愤怒地拍着桌子怒吼:“死拼了一个月都没让苏军前进一步,现在居然就这样将哈尔滨扔给苏军?不撤!要撤,也等我们都战死了再撤!”很多军官也惊得目瞪口呆,恳求战区司令不要轻易放弃哈尔滨,哈尔滨 很多防御工事依然完整,他们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哈尔滨完全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的!但萧华中将决心已下,理解当然要执行,就算是不理解,也要在执行中加深理解。为了保证部队安全撤退,他甚至主动请求空军全力以赴,争夺长春铁路沿线的制空权,对于他这个大陆军主义者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四月二十三日,哈尔滨大撤退开始了。 这又是一个阴雨天。就是在这一天的凌晨四点钟,华国空军十六架雷霆远程轰炸机和五十架飞狼顶着狂风、雷鸣、闪电、飞雨,以低空高速突防战术飞越了整个黑龙江省,把成吨的航空炸弹投向苏联前线航空兵十七个前线机场,只见一团团火光翻滚而起,爆炸强光让满天闪电黯然失色,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之中,停放在机场上的苏军战机被炸得碎片乱飞,这些苏军工兵好不容易才修起来的机场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火焰山。在半个小时之内,十七个机场有十三个被摧毁,一百四十多架苏军前线战机被炸了个稀巴烂。 袭击非常成功,但是接下来就该办到华国空军流血了。暴怒的苏联空军紧急起飞了大批战机,扑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华国机群,华国空军机群中的飞狼远程战斗轰炸机扔掉所有炸弹,悍不畏死地迎向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在自己之上的苏军机群,一百多架战机在电闪雷轰中打得翻翻滚滚,不断的有战机变成一团火球翻滚着从云端栽了下去。在这场空战中,飞狼战斗轰炸机被击落了二十一架,损失惨重,但是得益于飞狼机群的英勇作战,十六架雷霆轰炸机全部成功返航,也就是说,华国空军依然保持着一支相当强的对苏空中核打击力量,意义重大。 这次胆大包天的空袭虽然没能摧毁所有前线机场,但是也给苏联前线航空兵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使得苏联前线航空兵连续三天都没能大规模出击,给撤退争取了最宝贵的时间。在这次胜利的鼓舞下,已经筋疲力尽的空军咬紧牙关,派出了两百架以枭龙和歼七为主的轻型歼击机沿着长春-哈尔滨铁路往北飞,阻击苏联前线航空兵,同时又调来六十架强五,兵分两路对红旗第一集团军和第五近卫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展开攻击,一度成为苏联空军天下的东北天空再一次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华国空军机群,正在艰难地撤退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大叫起来。 撤退头三天,一切顺利,苏军只顾着攻入哈尔滨,扫荡在市区用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不要命的袭击他们的坦克,不惜拿一个班来拼他们一辆坦克的华军断后部队,没 有理会正在迅速撤退的哈尔滨战区主力。萧华很清楚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打的是什么主意,围三阙一,这个华国通连这招都学到了!撤退越是顺利,他心头的不安就越是强烈,特别是得知哈尔滨遭到的攻击全部是来自呼兰等方向,尚志、永源方向的苏军引而不发之后,他眉宇间掠过一片阴云,咬咬牙,下令将在后方休整的第16集团军马上作好战斗准备。 第16集团军在大庆战役中拼得很惨,技术装备和军官损失都很大,在哈尔滨战场形势暂时稳定下来之后就撤到了后方休整,补充兵员和装备,经过大半个月的整顿,已经恢复元气了,嗷嗷叫着要求上前线,跟苏军战个痛快!大庆那一战败得冤,第16集团军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他们认为要不是苏军手里有大批人质,投鼠忌器,要不是太空仓促投入战斗,他们完全可以完成任务,把苏军赶出大庆,至少也可以将大庆油男摧毁的!现在他们终于等来了跟苏军恶战一场的机会,可惜不是势如破竹的反攻,而是掩护战区主力部队撤退。在这场战争中,第16集团军始终欠缺一点运气,恶仗硬仗不断,每一仗都打得异常惨烈,牺牲惨重,却始终没有得到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没有办法,战争之神已经安排好了,第16集团军建功立业的战场不是在东北,而是在东瀛。 第16集团军本来已经接到命令,前往松原支援正在那里与第五近卫集团军苦战的第12集团军,萧华这一道命令下来,让集团军军部陷入了短暂的混乱,都不知道该听哪头的才好了,幸好,韩人杰中将很快发来电报,说撤销此前关于抽调第16集团军去支援松原的命令,这才没有引发指挥上的混乱。形势危急,第16集团军紧急开拔,在双城市、联兴满族乡、青岭民族乡、牛家满族镇构筑防线,准备和撤下来的部队一起掩护战区主力部队撤退。第16集团军上下磨拳擦掌,杀气腾腾,等待着跟苏军恶战一场,但是不包括我们三个。 “你妈的,又是这坑爹的地形!” 小广西透过望远镜,看着周围坦坦荡荡的大平原直叫苦。他现在是连长了,手下有一百七十多号士兵,个个都跟他有几分相似,精瘦精瘦的,个子不高,一双眼睛转得飞快,打起仗来不要命。那些小兵对这只猴子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过如果他们听到现在连长所说的话,对连长的狂热崇拜肯定会大打折扣。这只猴子跳着脚骂:“这是哪个天才给我们安排的战场啊?他奶奶的,山清水秀,还真是块风水宝地!” 山东沉重的说:“全是大平原 ,在苏军装甲洪流的疯狂冲击之下,绝对守不了多久的!”他苦笑,“最惨的是,我们还不得不守,苏军肯定会沿着铁路快速推进,如果我们放弃防守,整个战区的撤退将变成一场大屠杀,一天不到就打到了长春,长春也就完了!” 我同样苦笑:“是啊,明知道守不住,还是得死守,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所在。猴子,山东,这也许将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战了!” 小广西习惯性的撇撇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一阵大风吹来,带来一阵阵冰寒刺骨的杀气,在我们埋头苦干构筑防线的时候,苏军想必也在磨刀霍霍了吧? 第一五二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五) 四月下旬到五月上旬的吉林,是残酷得令人发疯的人间地狱。 在苏军两个战略集团军凶狠的两翼迂回攻击之下,通往哈尔滨的两条大铁路都被切断,就边哈尔滨的大后方长春市,也暴露在苏军的兵锋之下。哈尔滨防线失去了意义,华军不得不沿着铁路且战且退,哈尔滨失守,黑龙江绝大部份地区都沦陷了。哈尔滨的沦陷也意味着东北大平原的大门彻底洞开,失去了松花江和大小兴安岭的制约,苏军的装甲洪流终于可以肆意横冲直撞了,对于华军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这场灾难来得比预想中晚了一点,但它终究还是来了,铺天盖地的来了!哈尔滨市区仍时不时响起零星枪声,阿穆尔方面军的钢铁洪流便迫不及待的从这片废墟中倾泄而出,二十个师的庞大兵力,还有近千架直升机,骇浪般沿着铁路扑了过来,而在这股骇浪后面,还有两个装甲师、七个摩步师、一个高炮师和一个狙击师的预备队没动! 带着长长的烟焰划空而过的ss-23战术弹道导弹。 几秒钟就能将半天边打成紫红色的火箭炮群。 一旦开火就不打算停下来了的重炮群。 遮天蔽日的歼击机群。 比蝗虫还密的直升机群。 腐尸蛆虫般密集的装甲群。 这股被核武器约束了近半个世纪的洪流是如此狂暴,当它开始在东北平原上狂飙的时候,没有任何力量能让它停下来,包括莫斯科都不行。华国空军也在咬牙苦撑,只要是能调动的战机都派到了东北前线,掩护部队撤退,并且拼死攻击苏军的地面部队。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努力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在大多数前线机场被摧毁之后,苏联前线航空兵一时间无力再大规模出动,二十个师的庞大兵力,总有一些地方是顾不过来的,这些倒霉的部队马上受到了强五和飞狼的亲切问候,简易制导航空火箭弹一束束的射落,子母炸弹呼啸而下,成堆的坦克车辆被炸成了火球,而苏军的防空导弹也频频将这些疯狂的战机击落,给已经相当虚弱了的华国空军放血。得益于空军的掩护,哈尔滨战区部队在头几天没有遭到苏军的轰炸,但撤退仍然很艰难,苏军的战术导弹旅发射的短程弹道导弹不停地破坏着铁路,把一个个车站轰平,在铁路上炸出一个个池塘大小的弹坑来,使得火车寸步难行,很多部队只能放弃搭乘火车撤退的打算,用卡车将士兵们一车车的运走。士兵们还好办,但是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就令人头疼了,没办法,只好一路开回去——— —这也意味着很多坦克损耗惊人,不经过大修是没法作战了。 撤退开始的第五天,灾难降临了。在修复了前线机场之后,苏联前线航空兵五百多架歼击机一波接一波的起飞,战略轰炸机部队也倾巢而出,图-16、图-22m、图-95密密麻麻的,几乎遮住了天空,以长春铁路为中心展开疯狂轰炸。华国空军竭尽全力抵挡,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可怕的飞机海,长春铁路弹落如雨,大片火光翻滚着直冲苍穹,几乎每一枚炸弹扔下去都是血肉横飞!部署在铁路上的防空部队用猛烈的防空火力回敬苏军,很多米格-23和图-16被打成了漫天飞舞的机体碎片,伞花还没有绽开,飞行员就被密集之极的高炮火力撕成了碎片。但是防空部队无力对付可怕的短程弹道导弹和bm-30发射的战术导弹,在这些死神的尖啸声中,一支支防空部队的番号从共和国防空部队的作战序列中消失了。 第16集团军悍然顶了上去,挡在那股可怕的洪流前面,在一阵阵大雨中与苏军杀得难分难解。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用舰载机和巡航导弹对逼近长春的红旗第一集团军进行精确打击,而苏联第五近卫集团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击破第12集团军一个步兵师加一个装甲旅的阻击之后,逼近了长春外围。大喜过望的博罗西洛夫亲自指挥,集中一百五十架轰炸机对长春实施猛烈轰炸,在长春的防空系统撕开了一道口子,第79空降师和第103空降师趁机实施空降,城里城外同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解放军和苏联红军围绕着长春展开又一轮空前惨烈的厮杀 柳维平对这些一无所知,就算他知道,也是无能为力。他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被无数德国军警、黑帮人员包围了。高音喇叭在一遍遍的播放着让他出去投降的宣言,他却不为所动,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武器装备,黑衣少校和柳哲也是一样。 娜塔莉娅牙齿直打架,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的军犬吠声让她发抖,她恐惧的问:“柳,现在我们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就算你们个个都是兰博也无法取胜的,也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出去投降” 柳维平淡淡的说:“中国军人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柳哲望向洞穴深处:“有没有哪里可供躲藏的?” 柳维平说:“恐怕没有。这个洞穴只有二十米深,藏不住的。” 黑衣少校背着一支g-3自动步枪和柳维平那副弓箭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我出去一下。”也不等柳 哲和柳维平同意,便幽灵般闪了出去。娜塔莉娅急了:“哎,你去干什么?外面那么多军警,你出去只能是送死!” 黑衣少校听不懂德语,身形一闪就不见了。三分钟后,两百米外传来一声枪响,那架烦人的直升机飞行员额头多了一个深深的血孔,颅骨破裂,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射而出,玻璃上绽开千百朵粉红的桃花,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像断线风筝一样坠向山脚,那个拿着高音喇叭冲着地面叫个没完的家伙发出魂飞魄散的尖叫声,从直升机里掉出来,手舞足蹈的摔向地面,相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一定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吃那么多黄油牛排,整得自己像头胖狗熊一样,要是个身轻如燕的瘦子,没准还能活命呢。 正以军犬为先导,沿着娜塔莉娅留下的蛛丝马迹,一步步的朝柳维平藏身之处逼近的德国山地兵、警察以及黑帮人员看到直升机掉下来摔得火光冲天,都愣了一下。科尔警长骇然说:“直升机被击落了!” 道根少校神情凝重:“被人用一支g-3步枪给击落了,那个家伙只开了一枪!” 卡恩先生的得力助手,让每一名警察都恨得牙痒痒的“疯狗”保卢斯大咧咧的说:“是那个倒霉鬼太大意了,完成忘记了对方手里有枪黑骑士,跟我来!”带着四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黑帮人员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步迅速包抄过去,动作娴熟老练,显然这伙人都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 然而,在他们的对手看来,他们所接受过的军事训练仅相当于高中生军训级别,根本就是个笑话。 嗖嗖嗖! 三支利箭突然射出,力道极大,三名黑帮人员只觉得眼前一花,喉咙一窒,眼睛一下子瞪到最大————他们的咽喉各自被一支做工粗糙但杀伤力绝对不容轻视的利箭洞穿,迸出两道半米长的血线!保卢斯骇然,下意识的头一缩,一支利箭从他左颊擦过,划出一道血槽,他身边一名据说精通东方武术的手下发出一声惨叫,利箭从他左颈射入,右颈穿出,当即要了他的命! 一连倒了四个,黑骑士的爪牙们无不感到一阵寒意,几个胆子较小的家伙狂叫:“混蛋,你到底在哪里?滚出来!”不管不顾的擎起自动步枪对着可能藏有人的灌木丛搂火,哒哒哒哒哒!几道火舌窜出,打得灌木丛枝叶乱飞。恐惧和冲动是会传染的,看到有人胡乱开火,其他人也盲目的扣动板机,把弹匣里的子弹不管不顾的泼向四面八方,山林之中枪声大作,两名警察和一名山地兵活见鬼的被流弹打中或擦伤,一 时间枪声、尖叫声、惨叫声、咒骂声,声声入耳,响成一锅粥,好不热闹! 道根少校在第一时间把科尔警长给按倒在地上,子弹一串接一串的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那灼人的气浪让科尔警长身上的肥肉一次次的抽搐,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相比之下,道根少校则淡定得多,他轻蔑的望着朝无人地带或者自己人身上可劲的浪费弹药的黑帮人员,嘴角一掀,吐出一个单词:“找死!” 话音刚落,枪声就稀落了下来:一个弹匣已经打光了。打空了弹匣的家伙还搂着板机不放,过了好几秒钟才想起要更换弹匣,在头头的训斥之下手忙脚乱的卸下打空了的弹匣,装上新的,毕竟不是正规军,不懂得火力配合,在他们更换弹匣这要命的关头,居然有更多的人停止了射击,更换弹匣!正如道根少校所说,这是找死。 哒哒、哒哒、哒哒! 极有节奏的双发突然响起,一排被打得跟蜂窝似的的大树后面闪出一道绿色身影,g-3自动步枪弹壳成对成对的溅出,每一对弹壳溅出,必然有一名黑帮人员眉心炸开一团血雾,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那个家伙也打得很快,十秒钟不到,一个弹匣就打光了,只是这一个弹匣扫出去,黑骑士黑帮人员至少倒下了十四个! 好可怕的枪法! 道根少校只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看到那个魔鬼在打空一个弹匣后一闪身钻到了火力死角,看样子是想开溜,他大叫:“放军犬,放军犬!” 公平的说,在这种地形,对一名职业军人来说,十名拿着自动步枪的黑帮打手还不如一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大,军警听到命令,手一松,三条高大凶猛的黑背狂吠着朝那个试图逃跑的家伙扑了过去,一嘴锯齿状尖牙白森森的,令人头皮发麻!而刚才被那群猪队友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德国山地步也把班用轻机枪对准了那边,只要军犬将人从死角里赶出来,他们马上开火把人给撂倒!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往往是骨瘦如柴的。三声警用手枪的枪响将军犬与军警之间的战术配合打了个粉碎,那三条正在高速冲刺的军犬头部爆起大团血花,强大的冲击力将它们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撞得飞离地面再重重的摔下来,一动不动了。三条军犬都是脑部中弹,当场丧命!这变态的枪法还有变态的判断能力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突然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感觉,跟这样的狠角色打,他们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的? 黑衣少校的身影闪了一闪就消失在 一片绿色海洋中了,黑骑士组织和警察们嗷嗷叫着追了过去,警察与匪徒配合得如此默契,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道根少校厉声叫:“不要追!那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疯狗保卢斯斜着眼睛问:“你凭什么断定这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道根少校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给这条疯狗冲一杯三鹿奶粉:“我们要找的那个右腿受了重伤,刚做完手术不及,行动困难,而这个你看他行动有困难吗?以他这样的速度,能把一只兔子活活追死!” 保卢斯愣了一下,狞笑:“那我们更要穷追到底!这个人肯定是他的帮手,把他的帮手逮住了,不怕找不到他!”一挥手,二十几名小弟鼓足通气接替被打掉了半条命的那一拨,追了过去! 包围圈出现了巨大的漏洞。 道根少校瞪着那个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冲一杯三鹿给他喝下去的愿望越发的强烈了。 第一五三章从哈尔滨撤退到长春沦陷(六) “妈的,连这种货色也敢在老子面前挥舞爪子,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我病猫!” 黑衣少校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身体贴着地面旋风般滚出去,上百发子弹贴着他的身体狠狠划过,把地面打得草皮飞扬。他右手在地面再一撑,身体弹起,滚到了一块大石后面,一枚火箭弹砸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一棵大树上,轰的一声,木屑弹片飞溅,一棵大树被炸成两截,轰然倒下!这帮王八蛋的战斗力也太差了,连个火箭弹都打不准! 黑骑士组织的人员呀呀狂叫着,用自动步枪朝这边猛扫,打得火星石屑一蓬蓬的飞溅而出。火力是够猛了,可是准头却差得叫人落泪,几百发子弹扫过来,硬没有一发能擦到黑衣少校的衣角。少校轻瞄淡写的扣动板机,哒哒、哒哒、哒哒!精准之极的双发点射,弹壳成对的跳了出来,每一对弹壳欢呼跃出,必有一名黑骑士组织的人员头部炸出大团血雾,一头栽倒在地,嗷嗷叫着一边冲锋一边扫射的家伙们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地死尸! 黑骑士组织的打手们简直要吓疯了!他们有资格接受准军事培训,当然是那种身经百战,手里少说也有一条人命的狠角色,让他们用冲锋枪贫民区扫射往商场里扔炸弹,他们绝对不会眨一下眼,反倒引以为豪,自认为天老大他们老二。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有人比他们还要狠,在他们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涯里,何曾遇到过这种枪枪爆头弹无虚发的狠角色!幸亏德国警方没有这类可怕的家伙,否则他们都不用混了!在再次被人家用一个弹匣扫倒十几个之后,这帮傻蛋终于知道自己没有穿防弹衣没有练过金钟罩,子弹打在身上是会死人的了,一个个号叫着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发抖! 科尔警长看着那帮家伙被那个可怕的敌人打得抬不起头,即使是趴在地上也不断有人撅得太高的屁股让高速飞过的子弹打个对穿,惨叫着跳起来然后被一枪爆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痛快。但是他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天职,喘着粗气对道根少校说:“我们赶紧动手吧,再不动手,那帮蠢货可要让人家杀光了!” 道根少校的脸绷得比晒了三天的牛筋还要紧,硬梆梆的说:“他们活该!这群蠢货,就算是让人家杀光了,我也不会感到惊奇的。真是一群蠢猪,他们以为自己要对付的还是那些拿起铁管眼睛一瞪就吓得两腿发软的小市民呢,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科尔警长说:“话是这样说,可那毕竟是好几十条人命啊” 道根少校叹了口气:“警长,你是一名好警 察,但绝对不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下会有多少小伙子会因为你的善良而被那个魔鬼一枪打爆脑袋?让你的人呆着别动,这不是你们对付得了的角色,就连我这个连,也不见得对付得了他们!”拉过步话机的对讲器,压低声音说:“狙击手,用燃烧弹将那个魔鬼从石头后面逼出来,干掉他!” 两名狙击手眯着眼睛,狙击步枪的十字星稳稳的套住那块岩石,但迟迟没有开火,原因很简单: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冒头!那个家伙把自己隐藏在巨石后面,鬼才知道他是怎么瞄准射击的!那块石头实在太大了,就算他们用20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不见得打得穿,所以他们还得耐心的等待时机。一名狙击手报告:“连长,那家伙隐蔽得太好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他锁定,狙击步枪也打不穿他藏身的岩石!” 道根少校略一沉吟,下令:“迫击炮开火,把他给我逼出来!” 咣咣咣咣! 四发60毫米迫击炮炮弹尖啸着从炮膛中冲了出去,接着又是四发!这种迫击炮是专为山地部队研制的,重量仅五公斤,结构简洁之极,精确度颇高,性能非常可靠————似乎也没有什么零件可以损坏的。道根少校这个连配有一个火力支援排,装备四门60毫米迫击炮,刚一开打就让迫击炮开火,意味着道根少校从一开始就把这次追捕行动当成了一场战争,一场稍有不慎就得损兵折将甚至全军覆没的战争!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团团黑红色火球围着黑衣少校赖以藏身的岩石爆开,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以爆速激射而出,在树木和岩石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黑衣少校猛一低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弹片贴着头皮飞了过去。这轮炮弹没有一发能击中目标,但是都围着他爆炸,告诉他,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谁也不敢担保下一发炮弹会不会直接砸到他的身上!他一扬手甩出两枚烟幕弹,看也不看哒哒两枪,轰!轰!两团烟雾膨胀开来,遮住了他周边的一切。道根少校大叫:“他跑了,给我追!”一马当先追了出去。等待多时的山地兵拉开战斗队形,以娴熟的战术动作在陡峭而茂密的山林中展开追击,就像一群狼在追捕猎物,配合之默契,行动之迅捷,令人眼花缭乱。德国山地部队数量不多,但是战斗力非常强悍,又是一个连对付一个人,将黑衣少校逮住只有时间问题而已。 可惜,这些山地兵要追捕的不是驯鹿,而是一头狮子。 黑衣少校像一团黑色 风暴,在密林中快速奔跑,成串的子弹和呼啸而来的炮弹通通都被他甩到了一边,没能对他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哒哒哒! 黑衣少校的g-3自动步枪突然响了,一名正准备发射榴弹的德国山地兵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向后倒退,三发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带血带肉飞了出来,鲜血标溅! 哒哒哒! 黑衣少校在绕过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时,自动步枪再次喷吐出火舌,三发子弹都打到了石头上再以特定角度弹起,其中一发从一名趴在地上用机枪扫射的机枪手右眼射入,后脑穿出,脑浆迸裂! 哒哒哒! 这回倒下的是通信兵,他背后那根长长的天线要了他的命,黑衣少校一枪就打穿了他的眉心! 道根少校眼看着这么多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愤怒了,怒吼:“狙击手,为什么还不开火?!” 一个冰冷中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了过来:“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马上就能将他击毙了。” 这声音很陌生! 道根少校愣了一下,本能的想问一句“你是谁?”但是职业军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诉他,等他问清楚对方的身份后,他大概也变成一具脑袋破碎的尸体了!他奋力往前一扑,零点五秒之差,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从他左胁划过,激起的高温气流在他的军装上烤出一道焦黑的印痕,这股灼痛却让他如同掉进了南极冰窟里,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每一根汗毛都直竖起来,每一个毛孔都紧紧闭合又张开,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还好,他只是虚惊一场,在他前面一名山地兵就没那么走运了,这发打空了的狙击步枪子弹射穿了大树,后胸入前胸出,已经前形的子弹杀伤务极为可怕,硬是在这名可怜的山地兵打成了两截,鲜血、碎骨、内脏碎片喷起三米多高,惨烈之极! 砰! 血雨还没有落下,又是一声枪响,两名相隔二十米,无意中站成一条直线的德国山地兵脑袋整个炸裂成十七八块,血柱从光秃秃的脖子冲起老高! 这两声枪响让德国山地连每一名山地兵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他们意识到,狙击手已经被敌人干掉了,有人接替了狙击手的位置,不过枪口是对准了他们的后背!那两名狙击手挑的位置实在是太理想了,可以轻松俯瞰整个战场,叫他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光挨打,没法还手!如果是苏联红军或者中国军队碰到这种情况,铁定会集中火力 朝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玩命的倾泄,压制住狙击手的火力然后嗷嗷叫着冲上来,哪怕拼上几条性命,也要将狙击手捅成筛子,但是欧洲军队不一样,他们基本上跟国家公务员差不多,扛枪守边防是他们的工作而非他们的神圣职责,他们很少会为了这份工作豁出自己的性命的。道根少校叫:“有狙击手!快隐蔽!” 不用他叫,山地兵们便已纷纷趴下找掩护,神枪手手脚并用爬到岩石后面架起了自动步枪,试图将狙击手找出来。反器材狙击步枪一旦开火,那动静是非常吓人的,只要对方再开一次枪,他们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挖出来!六百米的距离,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虽然打不中,但是可以为迫击炮指引目标,让炮兵来干掉他们! 按说,道根少校的战术安排也算对头,可问题是,他们的对手根本没打算给他们一丝机会! 黑衣少校突然站定,带着冰冷的笑容朝着几名德国士兵身边的一个大蚁巢扣动了板机,一梭子弹扫过去,蚁巢被打烂,但是从里面冒出来的不是让德国人恨得牙痒痒的白蚁或者红蚁,而是————欧洲杀人蜂!这家伙可不是那些只吃花蜜花粉的小乖乖,它们的最喜欢吃有毒植物的花蜜,越毒就越喜欢,以至于这种毒蜂的毒性非常惊人,一旦被蜇中,痛得彻心彻肺,像是骨头都要爆裂开来一样,被蜇上几口,你很快就会神志不清,浑身忽冷忽热,心率失常,如果抢救不及时,极有可能致命!这几千杀人蜂鬼才知道是怎么被人塞进蚁巢里,反正这群要命的小东西已经在蚁巢里被关得怒火万丈了,乌泱泱的扑出来之后见人就蜇,趴在地上的德国士兵可倒了血霉,纷纷中招,痛苦之极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不知道多少人痛得满地打滚,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捂着脸撒腿狂奔,后面跟着一大群杀人蜂!黑衣少校又开了两枪,更多的杀人蜂冲了出来,这下连躲在山地兵后面的特警和黑骑士组织的武装人员也跟着倒霉了,杀人蜂可不管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甚至不管你是哪一国的,毒针面前人人平等,见肉就蜇!嗡嗡之声大作,山林之中一片鬼哭狼嚎,这些追了柳维平和娜塔莉亚好几天的追兵们被一群小小的杀人蜂蜇得满地滚,溃不成军! 黑衣少校没有再开枪,柳哲和柳维平也没有再开火。没有那个必要了,这好几百号人已经连枪都扔了,就算他们没被蜇死,也彻底丧失了战斗力,没必要冒着彻底暴露的危险多杀几个。娜塔莉娅眼睛嘴巴成了三个圈圈,不可思议的问:“就这样完啦?就这样赢了?” 柳维平说:“少校和柳哲在找到我 们之前便开始布置这个陷阱了,精心布置,苦心安排,如果之样都还打不赢,只能说是天要绝我们趴下!”一声尖啸打断了他的话,他发出一声大吼,一手把娜塔莉娅按倒在地下。下一秒钟,一发迫击炮炮弹破空而来,打在十几米外一棵树的树冠上,木刺弹片呈扇形倾泄而下钉入地面!几乎同一时间,柳哲所在的位置附近也腾起了一团黑红的火光,这两炮的精准,实在令人一阵胆寒!娜塔莉娅心有余悸的望向柳维平,却看到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神情严峻得令人生畏。 这两发炮弹告诉他和柳哲,阴魂不散的追杀了他们一个月之久的对手出现了,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这片山林,注定要将其中一方全部埋葬。 第一五四章命悬一线 咻咻尖啸划破天空,迫击炮炮弹三三两两的从空中栽下来,化作灼热的火光和弹片。这伙躲在黑暗中的敌人用的迫击炮制式与德国山地兵使用的相似,但射速更快,精确度更高,炮弹几乎是围着柳维平和柳哲爆炸。当然,已经被杀人蜂给蜇成猪头的德国山地兵也没有受到冷落,不断有炮弹打在他们头顶的树冠上,弹片和钢珠呈一百八十度溅落,恰好处于杀伤半径之内的山地兵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模糊,惨叫着倒了下去。道根少校极力瞪大眼睛,但是由于眼皮被蜇了两口,两只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只剩下两条小缝了,怎么瞪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嘶声狂叫:“是谁在朝我们开炮?我要杀了他!” 科尔警长很幸运的没有中招,他拖着道根少校就跑。也难为这位警长大人了,体重都超过九十公斤还跑得这么快!那些山地兵现在也撑不住了,连滚带爬的逃跑,放在平时他们倒还能跟那群躲在黑暗中的敌人战上几个回合,但是现在一个个被杀人蜂蜇成了猪头,浑身忽冷忽热剧痛难当,好多士兵连睁开眼睛都成问题了,战斗力跌到了谷底,哪里是这伙冷血屠夫的对手! “报告少校,那伙德国山地兵逃走了。” 在一片灌木丛里,一名身披绿色伪装网,与丛林融为一体的狙击手通过步话机,向上级报告。 伊霍诺夫斯基少校淡淡的说:“好极了。呵呵,红蝎子真不愧是北约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编制部队,杀起自己人来一点也不手软。谢苗诺娃同志,继续盯住他们,不要开枪。那三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先让北约特种兵去承受他们的怒火和弹药,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动手,给他们来个一勺烩。” 英气勃发但眼神冰冷的女狙击手回答简短而精确:“明白!” 咣咣咣咣! 又是一个齐射,四发炮弹炸翻了一棵大树,炸得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飞上半空,但是始终没有看到断手断脚什么的飞上半空。红蝎子中队指挥官艾伦·李少校笑了笑:“真沉得住气啊,挨了几十发炮弹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击!”拉对耳麦,沉声说:“炮兵排停止射击,突击组上,狙击手给我盯死战场,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跑了,还有,要提防苏联人突然冒出来捅我们一刀,虽然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但是我敢肯定,他们就在附近!” “明白!” “明白!” 猛烈的炮击戛然而止,十几名双头鹰特种兵幽灵般冒了出来,朝着柳维平和柳哲 袭杀过去。这些家伙一般都是在海狼突击队、游骑兵以及绿色贝雷帽中挑选队员,而且是专挑那种以战争、杀戮为乐,手里沾满了平民的鲜血的家伙。他们的训练强度比海狼突击队还要高,像拆弹、体能训练以及武装泅渡这类危险性较高的训练,死亡指标也高得吓人,每十名参加红蝎子选拔的队员中,至少会有两个死在训练中,两个在训练中致残!高伤残高淘汰率的训练换来了极为强悍的战斗力,他们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蝎,挖地三尺都找不到它们的踪影,但一旦被它的毒刺蜇中,见血封喉!像这种往友军开炮的事情红蝎子已经不止一次了,他们一旦上了战场就六亲不认,比如说游击队的重要人物藏进了村民中间,普通特种部队肯定会将村子包围后挨家挨户的搜,他们则直接血洗山村,杀个鸡犬不留,虽然手段残忍,但是效果显著。现在这只魔蝎冒了出来,扬起了那根令人生畏的毒刺,狠狠的蜇了下去! 看到红蝎子们瞬间逼近到了三百米,柳维平露出一丝苦笑,扔掉了那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这么近的距离,冲锋枪都打得到,再坚持用这种威力巨大但是射速极慢的狙击步枪,死有肯定是他!他拔出g-3自动步枪,扣动板机,一串子弹在浮土中射中,两名正在冲刺的红蝎子突击队员倏地一闪闪到了大树后面,子弹打在树上,树皮木屑一团团的炸出。他刚扫出这么一梭子,嗵嗵嗵!一连三枚榴弹就砸了过来,他的脸颊被一块弹片划了一下,鲜血直流。 轰! 沉闷而凶猛的枪响,那名像公熊一样强壮的扛着榴弹发射器的突击队员诺大的身躯连同沉重的装备一起往后飘了出去,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打穿了他的防弹衣,在他身上凿出一个窟窿,打爆了他背上的弹药,整个像颗空爆弹一样爆炸开来,纷飞的榴弹四处乱窜,给其他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柳哲端着反器材自动步枪窜了出去,在丛林中像一缕轻风般快速移动,数名红蝎子突击队员前后夹击,m-4卡宾枪和班用轻机枪扫出道道火链,子弹在他前后左右划来划去,却没有一发子弹打得中他。他手里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每一次开火,红蝎子突击队必然心里一阵狂跳,我的娘,拿反器材狙击步枪当突击步枪用,猛人啊!最令人崩溃的是,他扛着如此沉重的狙击步枪跟几名突击队员战作一团,却始终不落下风! 黑衣少校不管不顾的往回跑,把一串串子弹甚至炮弹狠狠的甩在了身后。他必须回到柳维平的身边保护他,柳维平腿部的伤势刚刚有点好转,行动困难,又带着个大累赘,必定 是北约特种兵进攻的重点!但他同样被几名红蝎子突击队员给截住了,数支突击步枪和一挺班用轻机枪还有一具40毫米榴弹发射器构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逼得他连连后退。身后又传来了狙击步枪的脆响,他猛的趴下,狙击步枪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去。他擎起g-3自动步枪,一记点射,一百米外那挺藏在草丛之中岩石之后,打得又刁又猛的机枪哑了,子弹射穿了机枪手的咽喉。再猛的一滚,滚出十几米远,避过一枚直砸下来的榴弹,自动步枪再次点射,榴弹手被打得身体摇摇晃晃,防弹衣上的防弹陶瓷噼噼啪啪的爆裂,痛得那家伙脸一片苍白。但是这支自动步枪毕竟是军警用的玩意儿,大路货,跟特种部队专用的那些把暴力美学应用到了极致,杀伤力丧心病狂的装备没法比,尽管对方就在一百米开外,他一梭子过去至少有六发子弹打到了那头棕熊身上,可就是打不穿他的防弹衣,相反还给自己招来了一梭子特种子弹,陷些被打了个对穿!黑衣少校咬牙卸下打空了的弹匣,取新的弹匣装上的时候却摸了个空————连番苦战耗光了他的弹药,没子弹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空了弹药,基本上被判了死刑。黑衣少校望着地上空空如也的弹匣,发出一声狂嗥,甩出最后两枚手雷炸起大片灰尘,猎豹般窜扑出去,目标是离他最近的一具德国山地兵的尸体。当他扑到那名德国山地兵的尸体附近的时候,愣了:这个倒霉鬼身上的弹药已经让迫击炮打来的高爆燃烧弹燃起的大火给烧爆,整具尸体炸得支离破碎,连一发臭弹都没有给他留下来! ————刚才红蝎子那一轮炮击,除了要将碍事的德国山地兵驱赶出战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摧毁德国山地兵和黑骑士组织遗留下来的弹药,让柳维平他们无处补充。这一招很卑鄙,却最简单最直接,效果显著。黑衣少校非但没能获得弹药补充,还把自己暴露在了敌人的火力网之下,好几支自动步枪从至少三个方向朝他开火,把他死死钉在一堆烧焦的碎肉之中,连头都抬不起来! 正如黑衣少校所料,柳维平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六名黑蝎子突击队员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他击倒了一个,代价是肩部被子弹犁出一条血槽,鲜血喷溅。他顾不上止血了,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弹匣,朝越逼越近的红蝎子开火,自动步枪的后坐力撞击着他的肩膀,每开一枪,伤口里都要喷起一道血箭,娜塔莉娅惊呼:“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 柳维平咬牙说:“那就死罢!” 娜塔莉娅用颤抖得厉害的手拿出绷带 想给他包抄,结果被他一按到底,啃了一嘴泥,也幸亏如此,她才避开了一串子弹。她奋力打掉柳维平的手,摸了一下撞得又酸又痛的鼻子,摸到一手血,愤怒地瞪向他,却看到他半边身子都让血给染红了成了血人,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冲他大吼:“你们中国军人都是那么要面子的吗?打不过就投降,跟敌人谈判,接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赌上自己的性命跟敌人死拼到底?” 柳维平冷笑:“日内瓦公约?大概你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角色吧?他们是影子部队,没有番号的部队,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存在的部队!屠村灭镇这种暴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日内瓦公约在他们眼里算哪棵葱了?”一甩手把一枚燃烧型手雷扔给她,“拿着!我死了你马上拉响它,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否则这群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家伙肯定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的!落入他们手里比落入黑骑士组织手里还要惨,黑骑士只是想把你当成一棵摇钱树,而他们则把你当成了发泄工具————”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上又溅起了朵血花,闷哼一声,一记三连射,一名取下手雷正准备投出去的红蝎子突击队员的手臂爆出一团血雾,手腕以上被一枪打碎,整条手臂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枝。那个家伙也是个硬骨头,吭都没吭一声,一脚把落在脚边的手雷连同断手一块踢飞,这一幕看得娜塔莉娅肝胆俱寒————这到底是人还是野兽啊! 剩下四名红蝎子突击队员藏在天然掩体后面,其中一个用流利的汉语叫:“将军,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么?放下武器走出来吧,我们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是我们总统点名要见的客人,我们不会对你无礼的!” 柳维平吸着凉气,说:“里根总统点名要见我,还破天荒的让红蝎子留活口?不胜荣幸。不过,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恕难从命!” 那名小队长说:“总统对这些年来华国乃至全世界发生的一些不可思议的怪事感到困惑,而这些怪事都是因华国因你而起,他很想解开谜团,而将军是唯一一个能解开总统心中困惑的人,否则,将军,你认为身受重伤、孤立无援,连唯一可以给你提供帮助的大使馆和海外谍报纵队都让我们盯得死死的的您,真的能在我们的追杀下坚持这么久么?放下武器,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柳维平说:“想要我的命,拿你们的命来换吧!” 红蝎子小队长说:“你是死是活,你自己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俘虏他!” 小队长说:“这话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一枚手雷抡过去,迫使柳维平抱着娜塔莉娅从藏身之处滚了出来,完全暴露在红蝎子队员的火力之下了,“用麻醉弹击倒他!游戏结束了!” 无线电里传来一个像西伯利亚的风一样冷,能瞬间将一杯开水变成冰粒席卷而去的声音:“不,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当谁的俘虏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 第一五五章谁是黄雀 砰砰砰砰! 五百米外,那名苏军女狙击手开火了,而且一开就是四枪,完全违反了狙击手不能在同一个狙击位置连开两枪的禁忌。四发她自己亲自动手配的发射火药和精心打磨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9.6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以超过九百米每秒的初速射出,打在了两名红蝎子突击队员的背脊。红蝎子突击队员那一身厚厚的防弹衣挡住了破空而来的子弹,但是那强大的冲击力毫不留情的撞碎了他们至少一节脊椎,骨头碎片刺入心肺要害,这两名倒霉倒到姥姥家的红蝎子口鼻之中鲜血狂喷,咕咚一下倒了下去,还没有断气,但是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血沫一股接一股的从喉咙中呛出,这样的伤势,就算是把上帝圣母玛丽娅请来也救不了。小队和另外一名突击队员大吃一惊,慌忙规避以躲避可能再次飞来的索命子弹,柳维平扬起g-3自动步枪一通狂扫,算是对他们反应迅速的褒奖。 小队长让这一支狙击步枪一支自动步枪给打得狼狈不堪,一滚滚进一个漂着腐烂的树叶的水坑里,对着步话机怒吼:“狙击手,干掉那个婊子养的狙击手!”这命令让人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是想让狙击手开枪打死敌人还是要干掉失职的狙击手。在外围的一名狙击手自动自觉的过滤掉了后面那种可能,m82a1半自动狙击步枪扣动板机,一声令人心悸的轰鸣,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狙击步枪子弹拉出一米多长的火舌破空而出,打向那位胆大包天的女狙击手。他的狙击可谓精准,但是慢了半秒钟,在开完那四枪之后,谢苗诺娃已经像头受惊的狸猫一样从狙击位置窜了出去,滚下一段六七米高的小斜坡,这发子弹打中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轰一声将这棵大树炸成了两截,木刺如箭激射,翻滚中的谢苗诺娃身体微微一颤,一根筷子粗的木刺射中了她的大腿,几乎扎了个对穿,痛得她的身体本能的抽搐了一下。这位冷酷的女狙击手面沉如水,右掌在地面一撑,高挑秀硕的身体缩成球形猛的弹起,斜斜弹出三米开外,第二发子弹以毫秒之差打在她原来的位置,沙土冲起两三米高!不过她也先别忙着松一口气,别忘记了,m82a1是半自动狙击步枪,由弹匣供弹,只要狙击手吃得消那可怕的后坐力,一口气将弹匣里八发子弹全部打出去都不成问题,那火力简直就是狙击步枪中的王者,她已经被逼到了毫无掩护的地方,连狙击步枪都被扔到了一边,下一枪她铁定得被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了! m82a1狙击步枪高精度光学瞄准镜那令人胆寒的十字准星已经套住了她。然而,透过瞄准准,狙 击手惊讶的发现这个苏联女狙击手竟然在笑,甚至还好整以暇的冲他挥了挥手————拜拜!一缕寒意击中了狙击手的心脏,他扔掉了沉重的巴雷特狙击步枪,从狙击阵位滚了下去!可惜,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四发60毫米迫击炮炮弹砸了下来,弹片横飞,该死的,是苏联斯纳茨贝兹特战旅特有的“钢铁玫瑰”!这玩意是迫击炮家族中的奇葩,炮弹可以以超音速飞行,当你听炮弹破空而来的尖啸声的时候,它基本上也砸到你的身上了;由于采用特殊的消音技术,炮弹出膛的时候无声、无烟焰,当然,离真正的无声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过隔了几百米上千米,就算敌人长了一双顺风耳也听不过那沉闷轻微的震响了,简直就是月黑风高之夜偷袭暗算打闷棍的神器;当然,最奇葩的是这货居然是采用弹鼓供弹的!对,你没看错,它真的是用弹鼓供弹的,一个弹鼓六发炮弹,事先装填好,砰砰砰砰几秒钟就干了出去,理论上射速高达每分钟两百五十发————乖乖,冲锋枪一分钟也只能打三百发好不好!简单的说,这玩意就是一种射速极快、无烟无焰无声的迫击炮系统,有效射程两公里,如果发射被动制导炮弹的话,三千米内指哪打哪,打谁死谁,红蝎子突击队在外高加索山区、在阿富汗、在非洲,没少吃这种迫击炮的苦头,在北约和华约冲突的危机最前沿的雏鹰更苦逼,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苏联特种兵会在什么时候摸到三千米内,为他们送上几朵要命的玫瑰花。 跟民兵军火库里那些粗糙简陋的迫击炮相比,m60“钢铁玫瑰”简直就是一件精致到极点的、堪称精致优雅的艺术品。苏联并非只能出产看上去粗糙寒酸的武器,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同样能拿得出跟北约一样外观精致优雅的装备,而他们一旦准备搞出一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的时候,就意味着一个妖孽要横空出世了,比如说苏-27战斗机,比如说m60迫击炮。这名倒霉的狙击手躲开了一群炮弹,但是以不到两秒钟的间隔砸下来的第二群炮弹将他高高的抛了起来,撕成四大块。 阎王债还得快,红蝎子刚才用迫击炮轰得德国山地兵血肉横飞,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现在苏联人如法炮制,而且更加丧心病狂,一动手就是六门m60迫击炮,在极短时间之内,几十发炮弹就砸到了这群不可一世的蝎子身上,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的树林再次遭殃,大丛灌木被削掉,红蝎子突击队队员和树枝泥土一块炸飞。率先倒霉的是火力支援组 ,同行是冤家,为了解决这个冤家,苏联特种部队发射的迫击炮炮弹至少有三分之一砸到了这群守着迫击炮的蝎子身上,一团团火光爆开,连人带炮一块炸翻。狙击手被炸死了,迫击炮被端掉了,剩下的突击队员一下子从猎人变成了猎物,炮弹追着他们爆炸,炸得他们鬼哭狼嚎。中队长趴在弹坑里,对着电台咬牙切齿:“翠鸟,翠鸟,我们遭到苏联特种部队的攻击,请求阿帕奇直升机的支援!” 特种作战指挥部马上作出回应:“翠鸟明白!已经有两架阿帕奇前和一架黑鹰前去支援你们了,第10山地师也出动了两个连和六辆m1a1坦克,他们插翅难飞!蝎子,我们的目标现在怎么样?” 中队长恼火的说:“那家伙好得很!正抱着美女在一边悠哉悠哉的看着我们和苏联人为了争夺他而大打出手!” 通信联络官“呃”了一声,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干脆采取默杀态度,不予评价:“请务必生擒活捉,如果实在无法生擒,也不能让他落入苏联人手里!” 中队长说:“明白!”这时,苏联特种兵已经在一连串火箭弹的尖啸中拉开了攻击序幕。不愧是战斗种族,丧心病狂的120毫米一次性短程火箭筒几乎人手一具,打完了就扔,擎起ak-74s突击步枪就冲!这一轮火箭弹还是他奶奶的气爆弹,嫣红耀眼的火雾横扫而过,至少七名红蝎子变成了烤蝎子,至此,这个中队已经伤亡过半了。换了别的部队,没准早就挥舞白裤衩了,可是红蝎子突击队不行,像他们这种黑编制部队的人员一旦落入敌人之手,尤其是落入同样是黑编制的敌人之手,那绝对是生不如死,在自己身上的价值被榨清光之前,死亡是无比奢侈的。因此,红蝎子突击队只能死战到底,三两个一组组成一小段一小段防线,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苏联特种兵激战。每一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超级精锐,一旦交上火,将是极为残酷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成为你一生中的最后一秒,每一发子弹都有可能给你的人生划上一个仓促的句号,交战三分钟,被压着打的红蝎子突击队固然死伤一地,占了上风的斯纳茨贝兹特战旅也损失不少,倒是柳维平,跟没事似的在一边处理伤口,现在谁都顾不上他了。 数枚防御型手雷飞过来,在中队长附近爆炸,弹片以爆速袭来,三名红蝎子突击队员惨叫着栽倒,成了血葫芦。中队长愤怒地钳住一块插入他大腿的弹片一扯,连一块皮肉一起扯了下来,手里的轻重两用机枪扫出一个扇面,两名苏联特种兵身上炸起一团团血花,胸口多了一排小 孔,仰面栽倒。一名被炸断了一条腿的突击队员吸着凉气架起榴弹发射器以每秒钟一发的密度猛砸,将已经逼近到四十米内的苏联特种兵逼退。他痛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队长,我们坚持不住了!”话音未落,战场上就传来svd狙击步枪清脆的枪响,右边三十米外一名从大树后面探出步枪扫射的突击队员咽喉标出一道血箭,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中队长说:“阿帕奇直升机马上就到了,苏联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这名伤兵看着那位捂着颈部伤口满地打滚的战友,苦笑:“怕只怕阿帕奇还没到,我们就先死光了!” 中队长怒吼:“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们一定能坚持到最后的!”看了一眼柳维平藏身的位置,他的语气变得阴冷,“你到我的身后来,如果我倒下了,你马上朝他射出所有的榴弹,将他炸成碎片!他非常重要,将军说也许他身上隐藏的秘密比全世界所有的核武器加起来更具威力,决不能让他落入苏联人手里!该死的苏联人想当黄雀?好吧,我们认栽了,但是他们也别想得逞,除了一堆碎肉,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就在红蝎子突击队与苏联特种兵苦战的时候,两架阿帕奇和一架黑鹰组成的编队已经出现在天边了,每这个编队的火星,十秒钟不到就能将那支苏联特种部队打成烂泥!以六辆m1a1为先导,第10山地师两个连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封锁所有路径,绿林特种部队一个连也登上了直升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双头鹰不见得真的明白这句谚语的真正含义,但并不妨碍他们把这一套玩得出神入化。要是苏军还没有撤出东德,双头鹰可不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可是现在让欧洲战栗了几十年的钢铁洪流正在远东与华国杀得两眼发红,整个欧洲双头鹰一家独大,它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当然是怎么过瘾怎么玩,怎么提气怎么来了。 只是,不可一世的阿帕奇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前方,数个扛着萨姆式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的作战小组正眼巴巴的盯着天空,等着它们自动自觉的跳进自己的碗里来。鹰家输送到阿富汗的毒刺式单兵肩射导弹让苏军陆航部队吃尽了苦头,现在也轮到他们尝尝直升机被步兵爆菊的滋味了。最要命的是,数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也在杂草丛中探了出来,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射向天空,50毫米榴弹发射器里,微型激光制导导弹已经跃跃欲试了。 谁才是黄雀? 第一五六章狂暴的疣猪(上) 这场丛林战彻底打成了一场烂仗,斯纳茨贝兹旅一个中将来势汹汹,攻势锐利,甫一出手就把红蝎子特种部队给揍得叫苦不迭,死伤惨重————陆军历来是双头鹰的短板,撇开了装备上的优势,即便是最精锐的黑编制特种部队,战斗力跟华军和苏军相比也差了不止半个档次。斯纳茨贝兹旅作为由苏联总参谋部直接指挥的一把利剑,装备自然不会比红蝎子差,在重火力上甚至更胜一筹,比如说可以像半自动步枪一样一连射出六发炮弹的m60迫击炮。在他们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之下,红蝎子特种部队在几分钟内就被报销了一半。然而,就在他们发动总攻的时候,两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意外的响了,两名炮兵被打得血肉横飞,动手的居然是柳哲和黑衣少校!见鬼了,刚才他们还跟红蝎子突击步打得死去活来,怎么现在倒帮起敌人来了?这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倒不是柳哲和黑衣少校敌友不分,他们可没有想过要帮红蝎子突击队,只不过现在他们跟红蝎子突击队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蜢蚱,红蝎子完了,他们也逃不掉,两害相较取其轻。斯纳茨兹旅的特种兵们对这种前一秒钟还打得死去活来,下一秒钟就并肩作战的怪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伊霍诺夫斯基少校冷笑:“一起来对付我们?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 砰砰砰! 那位要命的女狙击手又开枪了,这一回射出的是钢芯穿甲子弹,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一名红蝎子突击队重机枪手的防弹玻璃面罩,高速旋转的子弹将一张脸绞得稀烂,咆哮的重机枪顿时哑了。中队长简直要气疯了:“臭婊子————”抢过糊满鲜血脑浆的重机枪照着狙击步枪射来的方来扣动板机,长长的火舌扫过,灌木一丛丛的倒下!这一轮扫射虽然凶狠,但是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那名女狙击手早已转移,黑色的svd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又射出两发子弹,当当两声,黑衣少校手中那支反器材狙击步枪枪身迸出一团火花,震得他虎口麻裂,狙击步枪脱手飞了出去!少校眼皮在狂跳。狙击手是步兵的噩梦,女狙击手更是噩梦中的噩梦,这名女狙击手狙击技术如此精湛,又如此狡猾、冷静,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恐怕只有把扬阳这个光是直升机就打下了一个中队的变态请来,才有赢的可能! 一串烟幕弹砸了过来,好几名红蝎子突击队员被烟雾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了。利用烟雾的掩护,苏联特种兵冲了过来,战术刀和军刺闪烁着寒光,规模不大但是极其惨烈的肉博战随即拉开序幕————跟普通步兵一样,血液里充斥 着暴力因子的苏联特种兵更喜欢用白刃战解决战斗,他们喜欢倾听利刃劈裂肉体和骨骼的闷响,喜欢鲜血喷溅的身上那种滚烫黏稠的感觉。红蝎子突击队没得选择,只能舍命陪君子,用战术刀、匕首与这群可怕的暴熊凶狠地拼杀,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中队长在无线电里咆哮:“翠鸟,翠鸟,你们到了没有?你们再不来,我的人可要死清光了!” 无线电里传来阿帕奇直升机飞行员的声音:“请再坚持三分钟,翠鸟马上就到!”这倒不是大话,两架阿帕奇一架黑鹰组成的作战编队距离战场确实很近了。编队指挥官透过透明的防弹玻璃看着远处腾起的爆炸火光,冷笑。北极熊,你们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吗?你们那让欧洲战栗了几十年的大军已经灰溜溜的滚回老家去了,现在的东欧是我们的天下,没有你们撒野的余地!他冷酷地下达命令:“进入攻击模式,除了总统点名要活捉的那位将军之外,不留一个活口!” 三架直升机猛然拔高,朝着战场俯冲而下!火箭弹在火箭巢里跃跃欲试,六管旋转重机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嗖嗖嗖嗖! 就在阿帕奇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下方的树丛里突然腾起大团黄白色烟焰,四枚苏制萨姆式单兵肩射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疾射而来,报警器顿时鬼哭狼嚎! 有埋伏! 三架直升机飞行员无不面色微变,顾不上对地攻击了,慌忙规避,并且甩出大串热焰诱饵,千百朵嫣红的火焰之花怒放开来,绚丽多彩,炫目之极。这帮老鸟个个技术超群,把阿帕奇和黑鹰的机动性能和电子干扰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在刺耳的呼啸声中,四枚单兵肩射地对空导弹竟然无一命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为了躲避破空而来的单兵肩射导弹,三架直升机都在不同程度上降低了飞行高度,现在别说单兵肩射导弹,哪怕是一支自动步枪都能揍他们了!当然,皮糙肉厚的阿帕奇是不怕自动步枪的,可问题是,如果飞过来的不是自动步枪子弹,而是rpg-7反坦克火箭弹呢?在直升机飞行员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两发重型反坦克火箭弹以亚音速拉出一道笔直的尾线,毫不留情的凿向长机!现在一切技术手段都失效了,再怎么先进的电子对抗系统也无法对直瞄射击的火箭弹造成任何干扰,小队长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里鼓了出来,打肺里发出一声狂叫:“no————”在肥猪挨刀般充满恐惧、悲哀、绝望的狂叫中,阿帕奇被火箭弹开出两个大窟窿,变成一团大火球, 轰一声栽了下去。 咻咻咻咻咻———— 几乎是在长机被击落的同一秒钟,那架不怎么起眼的黑鹰打水漂似的往上漂起三米,一枚反坦克火箭弹从机腹下擦了过去,苏联特种兵必杀的一击居然让它给躲了过去!一击不中,就该轮到他们倒霉了,这头暴怒的黑鹰发出狂啸,一束束火箭弹火雨般泼向地面,大团火光翻滚而起,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枚单兵肩射导弹的苏联特种兵被炸成了破烂的布娃娃,在翻腾而起的火光中支离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架阿帕奇也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咆哮,六管旋转重机枪喷出一条碗口粗的火龙,呼呼轰轰扫向地面,打得地面浮土喷泉似的喷起两米多高,被扫中的一切无不瞬间就被撕得粉碎。火力固然凶猛,可是在黑鹰飞行员看来这一通扫射也只能算是鞭尸泄愤,除了浪费弹药在苏联特种兵的死尸上多打几个窟窿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有人可不是这样看的。 暗红色的弹幕已经罩住了地面,粉碎一切,可是那令飞行员胆寒的尖啸声还是急遽的响起,六枚50毫米口径微型地对空导弹交叉射来,三对一的交叉攻击,该死,还埋伏有刀斧手!这两架倒霉的直升机在空中像座过山车似的作着不规则的爬升和俯冲,左右闪幌,直升机几乎被他们折腾得散了架,总算从导弹雨中闪了过去,不等他们松一口气,那六枚微型导弹又拐了回来!黑鹰飞行员绝望的叫:“是华军的微型激光制导导弹,我们完蛋了!” 确实是完蛋了。这么多微型导弹如同附骨之蛆般钉着他们不放,六支自动从六不同角度射出激光瞄准线死死钉住机身,导弹打空了被欺骗了,马上又被点醒,加倍凶狠的扑回来,有什么直升机吃得消的?就算直升机吃得消,飞行员也得被活活吓死!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的爆炸过后,游戏结束,两架直升机都被炸得碎片乱飞,螺旋桨桨叶破碎,冒起浓烟大火摔了下去。黑鹰直接了当的完蛋了,阿帕奇仗着皮糙肉厚,撑得久一点,但是这么坚固的机身也只让飞行员多活了两秒钟。这名顽强的飞行员还在坚持,试图控制住已经失控的直升机,一支缠着绿色烂布带的狙击步枪枪口窜出一道一尺多长的火舌,以六倍音速射来的子弹震碎了防弹玻璃,打进飞行员头部,将他整个脑袋打成了一团粉红色的浆状混合物! “翠鸟1小队遭到伏击,全军覆没了!” 正沿着山间公路狂飙的m1a1坦克里,第 10山地师某营营长一张帅气的脸以鼻子为中心拧成一团,显然,这一报告给他的打击挺大的。沉吟片刻,他谨慎的下达命令:“提高警惕,允许前锋部队对可能设有埋伏的地方作火力试探,哪怕误伤德国人也在所不惜!” 花旗大兵的小命始终是最珍贵的,营长这道命令在德国人看来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但是对于雏鹰们来说,那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前锋侦察的装甲车二话不说,架着重机枪照着他们看不顺眼的东西就扫,于是路边那些花花草草啊木屋啊可倒了血霉,重机枪子弹打过,花草乱飞,木屋的门和墙壁被打穿,里面传出愤怒的咒骂声和惊恐的尖叫声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鬼子进村,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营长对德国人的咒骂听而不闻,他只关心战场上的情况。打从他这两个连进山以来,战局变得混乱,战事正在急剧扩大: “一支黄皮肤黑眼睛的特种部队加入战场,从他们的战术和装备来看,他们应该是华国特种部队!” “红蝎子二队加入战场,与苏军和华军混战!” “绿扁帽中队加入战场太混乱了,我们的直升机无法开火!” “又一支苏军特战分队杀出来了!两架黑鹰被击落,重复,两架黑鹰被击落!” “绿扁帽中队伤亡惨重!华国特种兵太可怕了,他们的自动步枪能打穿近三十厘米厚的岩石和一人合抱的大树,准确地杀伤躲在后面的士兵,我们几乎无处藏身!” “哥曼德中队‘箭’小队加入战场,击毙了两名华军特种兵!” “第10山地师一个轻步兵营正在全速赶来! 通过数据链分享到的这些情报让营长眼皮一阵狂跳。围绕着柳维平爆发的这场恶战已经将世界各国最为精锐的特种部队全部卷了进去,至于么,不就是一个中将吗,为了他拼上这么多特种兵的生命,划得来吗? 更令营长崩溃的是,不知道哪个作战单位居然在无线电里狂叫:“各作战单位当心,十五分钟前有两架a-10强击机强行起飞,我们在机库里发现了两个机组的飞行员和机师的尸体————有人伪造空军司令部调动了这两架强击机,它们朝山区扑过去了!” 这一通狂叫把营长雷了个外焦里嫩,营部参谋们也一个个囧囧有神连a-10强击机也能被人劫走?这他妈也太雷人了吧?慢着,远处传来的引擎轰鸣是怎么回事? 正埋头赶路的山地兵们疑惑的抬起头,望向天空,他们看到,两架战机正以双机编队低空飞来,机头鼓起一个大包,机鼻又粗又长,像极了两头肥嘟嘟的疣猪 第一五七章狂暴的疣猪(下) “同志们辛苦了,都到地狱去睡他娘的十七八年吧!” a-10强击机在第10山地师官兵们惊愕、迷茫的目光中俯冲而下,少林小兵鬼哭狼嚎着狠狠按下了电钮,两道火红的流光从机翼下窜出,风驰电掣的扑向正沿着山间的m1a1主战坦克,接着又是两道!他的僚机也在机身微微一震间发射了四枚“地狱火”反坦克导弹,一共八枚反坦克导弹疾冲而下,这两架a10则呜一下从第10山地师官兵的头顶划了过去,把两枚仓促射来的毒刺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给甩出了老远。 “地狱火”反坦克导弹是花旗军最为强悍的空对地导弹,穿甲能力极强,精确度极高,由强击机和武装直升机发射几乎是一弹一命,是双头鹰对付华约的装甲洪流的利器,双头鹰可就指望着它敲碎华约装甲部队的头颅了。而作为世界上第一款也是唯一一款采用贫铀装甲和贫铀穿甲弹的m1a1主战坦克,同样是双头鹰最为强悍的主战坦克,对抗t-72和t-80的地面力量的中坚,如今,最先进的反坦克导弹和最先进的坦克在这条叫不出名字来的山间公路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不知道哪个更强悍一点? 第10山地师希望这个问题永远不要有答案,永远。只可惜,在几秒钟之内,答案就揭晓了———— 轰轰轰轰! 隆隆爆炸声震颤着山间公路,“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在刺耳之极的贯甲声中洞穿了m1a1主战坦克的顶部装甲,坦克车组乘员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团红得近乎妖异的膨胀而出的火光,那是来自地狱的火焰。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码,四辆被锁定的m1a1无一幸免,全部被砸碎了头颅,棱角分明的炮塔拉出一道火柱翻滚着飞向天空,矛与盾之间的较量,矛占了上风————“地狱火”真不愧是双头鹰最先进的反坦克导弹! 营长的脸刷一下变得惨叫,嘶声狂吼:“防空导弹开火,把那两架a10给我打下来,把那两架a-10给我打下来!”他手下的雏鹰们也要疯了,在他们的记忆中,作为双头鹰陆军样板的第10山地师几时试过被敌人的强击机盘旋在头顶弹脑瓜了!有人哭有人喊有人放声怒吼,在一片混乱中执行着营长的命令。才两个连,“爱国者”、自行高射炮什么的是没指望了,双头鹰还没有富到能为营级部队配备这些先进的防空武器的地步,一向仗着空军去欺负别人,从来不怎么重视防空的雏鹰们吃惊的发现,他们手头上最强有力的防空利器,居然是区区八具“毒刺”式单兵肩射导弹,和几挺高平两用重机 枪!搞妹子啊,这些破玩意对付得了可怕的“疣猪”吗? 甭管能否对付得了,在指挥官的怒吼中,八枚毒刺拖着一道羽烟,张牙舞爪的朝那两架已经绕了回来,再次俯冲而下的a-10扑去!只是苦于毒刺那坑爹的射程,在它们呼啸着冲出发射器的时候,a-10发射的反坦克导弹也已经闪电般交卷而下了,目标是剩下那两辆m1a1坦克和装甲车!尽管这些被锁定的车辆使出了吃奶的劲作不规则转向机动并且释放烟幕弹,奈何“地狱火”的先进程度实在是令人欲哭无泪,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响起,烟雾中爆出一团团爆炸强光,又有两辆m1a1主战坦克和四枚装甲车被打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几名侥幸没有被炸死的装甲兵一身大火的从这团团大火之中爬了出来又爬又滚,狂呼大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每一名山地兵汗毛倒竖,不寒而栗!而他们射出的毒刺再一次令他们失望了,在热焰诱饵的干扰之下无一命中,通通打中了空气!谁又能想到一向不怎么受重视的a-10竟然如此凶悍?才两个回合,山地兵们就发现大势不妙,扔下沉重的重型装备跳下车,逃向公路边的树林里,试图避过死神砍落的镰刀! 晚了! 那两架a-10猛的爬升,两枚弹体圆滚滚的低阻航空炸弹摇曳而下,骇人的尖啸声让每一名山地兵血液几乎凝固———— 轰! 轰!!! 爆炸强光叫人睁不开眼睛,两团嫣红的小蘑菇云在车队中间冉冉升起,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下压,压得扁平,冲击波撞向地面再弹起,以2500-4000米/秒的速度席卷整段公路!空气被加热到红亮耀眼,如同雾状火焰,在冲击波的驱动下,一场最炽热最狂暴的火焰风暴生成了!汽车连同周围的士兵一起被逐一掀起甩出几十米开外,树木瞬间炭化,呈圆环状一层层的倒下,奔逃的山地兵跑得慢的突然觉得身体被千百支钢针贯穿了一样,剧痛使他们惨叫着倒了下去,他们的皮肤已经被炭化,摸一下就掉下一大片,鲜血淋流,追上来的冲击波没让他们的痛苦持续多久,将他们压成了肉酱!至于跑得比较快的也先别忙着得意,他们首先看到周围突然燃起一个个火头,接着喉咙一紧,似乎有一个漩涡把空气全部抽空了,他们眼睛凸出眼睛,揪住只管倒在地上,两条腿乱蹬,终究没能将死神蹬开。冲击波居高临下的辗过,他们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骨骼粉碎和内脏爆裂的声音,大股鲜血和内脏碎片从口鼻中流了出来 两枚温压 弹丢下去,第10山地师两个连全灭,仅三人幸存下来。 a-10从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公路上空飞过,扬长而去,它们的下一个猎物,是正在山林中与少林小兵的战友杀得难分难解的北约和华约特种兵。 这场空前混乱也空前惨烈的特种作战已经进入高潮。谁也说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还会有多少人加入战场,谁也说不清楚哪一方是敌,哪一方是友,反正枪声一响,杀伤力最凌厉同时也昂贵得令人目瞪口呆的特种弹药就在空中狂飞乱舞,打出去能甩出几千粒水银颗粒的水银旋转子弹,能轻易打穿任何防弹衣的白银子弹,能一枪报销一架直升机的动能穿甲子弹,能溅射出千百点化学燃烧烧得敌人欲仙欲死的燃烧弹一大堆乱七八糟但杀伤力绝对强悍的弹药不要钱似的朝着对方猛扫!自动步枪在点射,冲锋枪在狂扫,轻重两用机枪在嘶吼,迫击炮把嘶吼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狙击步枪则冷酷地让它们安静下来,哥曼德、红蝎子、绿扁帽、特别空勤团、斯纳茨贝兹旅、信号旗一大堆威名赫赫的特种部队在这里舍死忘生的拼杀,溅起一阵阵血雨。 形势最为危急的就是华国特种部队。他们始终保护着柳维平,维持着一道较为完整的防线,这意味着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远大于其他特种部队。有两名队员倒在了哥曼德特种部队狙击手的精确狙击之下,一名队员被苏联特种部队的迫击炮炸成了两截,一名机枪手在把一百发子弹刮风般扫出去,扫翻了已经迫近到可投掷手雷的距离的红蝎子之后被红蝎子突击队的狙击手射穿了胸膛。每一名队员倒下,柳维平的心就一阵抽搐,这些可都是跟着他征战了十几年的好兄弟啊,他们每一个都是军队的瑰宝,每一个都是一支特种部队的创始人或者指挥官,如今却像廉价的步兵一样被消耗在这片树林里,他岂能不悲愤欲狂? 扬阳神情平静,没有什么能让他耸然动容了。狙击步枪每一次击发,必有一名最具威胁性的敌人被打成一蓬血雨,在很短时间之内就有九名敌人倒在了他的枪下。但是此时面对三名英国狙击手,面对红着眼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敌人,就连他也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慨叹!只有哈玲这个猛妹子始终士气高昂,越战越勇,六管旋转重机枪打空了三箱子弹都没过瘾,把打空了的弹药箱一扔,摸出酒壶猛灌两口,接着装弹。包围他们的敌人,不管是北约的还是华约的,都在用生硬的汉语叫:“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她一枚手雷抡了过去:“有种就过来,我们交枪!”六管旋转重机枪喷射 出一道几百米长的翻滚不休的火龙,卷到哪里哪里就是碎片乱飞,把树木、岩石连同躲在后面的敌人一起打碎!这一回被她打碎的是正步步为营的逼近华国特种部队左翼的英军特种部队,火龙一卷间,六名英军特种兵变成了一堆碎肉,英军特种部队指挥官几乎要气疯了,在无线电中冲狙击手怒吼:“先别管那个狡猾得要命的狙击手了,分出一个人来给我打掉那个重机枪手!” 一名英军狙击手转过枪口,瞄向哈玲。不等他扣动板机,一道曳光破空而来,他的狙击步枪瞄准镜啪一下炸得粉碎,子弹匕首般锲入他的脸部,半边脑袋都被打飞了。哈玲冲柳哲咧嘴一笑:“将军,谢谢啦!” 柳哲头也不抬:“当心点,这里每一名敌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神枪手,稍不留神就会没命!” 哈玲说:“我知道啦!” 话还没有说完,一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头顶,气得哈玲破口大骂!武装直升机,又是该死的武装直升机!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在德国四处征战,频频遭到武装直升机攻击,看到武装直升机她都有心理阴影了!扬阳闪电般扬起狙击步枪,锁定了这架武装直升机,而哥曼德特种部队也瞄准了他!不等他扣动扳机,一架a-10强击机疾冲而来,活腻了似的撞向那架黑鹰! 双头鹰的a-10居然要对双头鹰的黑鹰大打出手? 北约特种兵目瞪口呆,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只是吃惊,那架黑鹰的飞行员却快尿了,a-10撞上黑鹰之后会变成什么鬼样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撞机之后黑鹰会变成什么鬼样!他甚至顾不上问候两句那架该死的a-10强击机飞行员的全家女性了,使出吃奶的劲拉高,先躲过这一撞再说!黑鹰像听到枪声的麻雀一样窜起,险险避过了致命的撞击,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架a-10狰狞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架a-10没有撞过来,但是恐怖的七联装30毫米火神炮炮管正在转动———— “no!!!” 惊骇欲绝的狂叫声和疯狂到极点的机炮咆哮声同时撞入每一个人的耳膜,极外的惊心动魄。30毫米机炮炮弹雨点般打在黑鹰身上,黑鹰直升机一秒钟不到就被打成了一团爆裂的火球,防弹玻璃被打得粉碎,飞行员成了肉泥。这架华丽转身变成了火鸡的黑鹰悲啸着栽了下来,好死不死,正好栽向英军那两名狙击手隐蔽的地方,将那一片地域变成了一片火海。两道人影在火海中跃出,一支十二点七毫米特大口径自动步枪枪口喷出一道 火舌,这两道人影被打得高高飞起,裂成几块向后飞了出去。但是没有人关心这些,不管是北约特种兵还是华约特种兵,此时脸色都是一片惨白。在他们绝望的目光中,华军特种兵释放出黑红色烟雾,标识出散兵线,这很不公平,因为不管北约还是华约都没有装备这么古怪的烟幕弹,想浑水摸鱼都不可能。a-10那恐怖的火神炮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30毫米机炮炮弹暴雨般泄向地面,北约和华约特种兵所在的区域顷刻之间便被弹片、硝烟、烈焰彻底覆盖,树木被绞碎,岩石被一层层削平,血雨飞扬,不知道多少国家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物力培养出来的特种兵消失在那炼狱一般的火雨之中!一千七百多发机炮炮弹一分钟不到就扫了个精光,这两个天煞星切了个小半圆,又绕了回来,航空炸弹接连砸落,弹体在奔逃的北约、华约特种兵头顶炸开,凝固汽油块火树银花般飞溅开来,一条条长达一百米的烈焰火墙咆哮着直冲苍穹,惨叫声震天动地,逃窜的特种兵一个个全都被淋成了火人,惨嚎着扑倒在地上撕扯着着了火的衣服、头发和皮肤,拼命滚向水坑、烂泥潭和小溪,用尽一切办法扑灭身上的大火,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做,最终还是佝偻下去,蜷曲起来,变成了一团团黑漆漆的炭球 “这头疣猪的脾气有点暴啊!”少林小兵咂咂嘴,说:“猎鹰,玩得差不多了吧?跳伞,不然导弹该过来了!” 僚机没意见,干脆利索的拉下弹射手柄,座舱罩砰一声炸飞,伞花在两百米低空绽开,无人驾驶的a-10沉默的飞向远方,成了两个最为显眼的靶子。七分钟之后,四架f-15重型制空战斗机发射空空导弹击落了这两架a-10,才发现飞机上空无一人 第一五八章噩耗 “将军!”| “教官!” “表哥!” 硝烟弥漫中,一群被战火熏黑了脸庞的特种兵冲向柳维平三个,瞬间将他们三个包围了,一声声惊喜次集的欢呼,一张张脸庞上喜悦万分的笑容,让不知道在鬼门关打了几次滚的柳维平和柳哲感动万分,真想将每一个伤痕累累的兄弟狠狠的拥入怀里,但是现在他们都没有这样的力气了。柳维平虚弱的骂了一句:“靠,你们还知道要来救人啊?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就只能给老子收尸了!” 少林小兵说:“教官这不能怪我们,我们已经拼尽了全力,几乎围着西德打了一圈,跟德国国防军打,跟英国法国的特种部队打,跟cia的特工明争暗斗,把下辈子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杀出一条血路打到这里来” 柳维平说:“辛苦你们了。”他的目光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逐一划过,发现少了好多无比熟悉的面孔。他问:“灰狼呢?猎犬呢?还有蝰蛇、山鹰、箭手、毒蝎、棕熊·····他们哪里去了?” 罗爱国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都去了在过去的十天里,我们一边与北约特种部队和苏联特种部队恶战,一边冲破德国国防军的防线,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我们冲破了德军八道防线,跟北约和苏联的影子部队打了二十六场大大小小的仗,一共有十一名弟兄倒在了德国。” 柳维平眸中掠过一丝彻骨的痛楚,嘎声说:“我是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的,这笔账,我迟早要跟北约和苏联算清楚!” 柳哲说:“先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转移吧,此地不宜久留!” 罗爱国说:“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德国。今天这一仗打得太凶,死了好几百人,整个北约都已经震怒,在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一寸安全的地方了,我们再不走,迟早会被他们挖出来,最终死无葬身之地的。”他指向娜塔莉娅:“她怎么处理?” 这位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永远是那样的冷酷,即便是明知道这个女孩子陪伴柳维平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他的心也不会稍稍软化,“处理”两个字再明确不过的证明了他在战场处的冷酷无情。娜塔莉娅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那带着一丝杀意的语气还是让她瑟缩了一下,不安的躲到了柳维平身后。 柳维平说:“带上她,一起走。” 大家明显的愣了一下。 柳维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带上她,一起走。” 也只能这样做了。少林小兵做了一副担架,扶着柳维平躺下,大家抬起他快速钻进了山林里。 在担架上,柳维平得知两个噩耗: 韩雅洁在获知他乘坐的飞机坠毁之后,孤身一人潜入了苏联,誓要为他报仇! 哈尔滨已经失守,苏军的装甲洪流沿着铁路汹涌而来,第16集团军苦战三日三夜,伤亡过万,防线最终还是被野蛮地撞开,再加上先期迂回到松原和吉林、舒兰的两个战略集团军,苏军已经对长春形成了合围! 哈尔滨是共和国在北方的桥头堡垒,冰城一失,整个东北大平原都赤裸裸的暴露在苏军的兵锋之下,几乎无险可守了。最糟糕的是,苏联外蒙方面军大约四十个师的庞大兵力已经席卷了内蒙古大平原,正在猛攻燕山防线,试图拿下承德、张家口!承德和张家口一失,基本可以判定共和国已经彻底失败,张家口是北京的西大门,而承德一失,山海关和秦皇岛也暴露在苏军的炮口之下,通往东北的大铁路将被彻底截断,关内与关外的联系就此被遮住,到那时候,不说能否守得住东北,东北那百万大军能不能撤回来都成大问题了。 “我们也进行过几次反攻,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战果。”罗爱国说,“但是苏联人似乎并没有把这点损失放在眼里苏联已经疯了,他们把自己所能动员的军事力量全压到了远东,似乎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中央在苏联从东德撤军之后在外蒙进行军事试探,是一大败笔啊!” 柳维平涩涩的一笑:“就算我们不动外蒙又能怎么样?苏联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除了军队和导弹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了,他们不想就此完蛋,就必须发动战争,打垮我们与北约对他们的东西夹击之势,从外国掠夺资源,好让苏联缓一口气,否则铁定是完蛋!很不幸,他们选中了我们,因为我们比北约弱”他顿了顿,问:“兰州军区有没有什么动静?” 罗爱国摇头:“没有。非但没有动静,中央还把兰州军区的主力第21集团军抽调到了河南,现在兰州军区兵力倒是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武警师和民兵师,一个完整的集团军都没有!万一苏军向新疆发动进攻,只需要两个集团军就能将兰州军区打垮了!也许是知道兰州军区实力太弱,苏联很放心,才迟迟没有向新疆发动大规模进攻吧。” 柳维平又问:“那西伯利亚大铁路呢?有没有对这条大铁路采取过破坏行动?” 罗爱国还是摇头:“没有,由始至终都没有。各 军区特种部队不知道多少次向中央请战,说哪怕拼个全军覆没,也要将西伯利亚大铁路闹个天翻地覆,可是中央一次次以西伯利亚大铁路戒备太过森严,难以渗透为由,拒绝了我们的请战。”说到这里,这位冷酷的指挥官也露出了一丝怒意:“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回事,好像都不会打仗了,连痛打七寸都忘记了,只知道一味的防守!们的陆军和空军都拼不过苏联人,我就不信我们的特种部队还拼不过苏联的铁道部队!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们全军覆没之前,西伯利亚大铁路上也将被尸体和扭曲的列车残骸堵塞,值了!” 柳维平低声自语:“不能动西伯利亚大铁路啊正面硬拼我们拼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奇制胜,现在要是动了西伯利亚大铁路,我们就连出奇制胜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罗爱国也带来了好消息: 最近一个月以来,苏联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火箭发射接连失败,损失惨重! 苏联曾是航天界的巨人,第一个成功发射人类历史上第一枚洲际导弹,第一个把卫星送入太空,第一个把宇航员送入太空苏联在航天领域的雄厚实力曾让北约胆寒。然而没有永远的强者,当苏联航天工业之父科罗廖夫逝世之后,苏联航天界就陷入了漫长的迷茫和停顿,将历史上第一次登月的殊荣拱手让给了美国人不说,n1火箭连失败更在苏联航天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开战之后,苏联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在一个月之内进行了五次发射,结果只成功了两次,其余三次都以惨败告终,一枚枚擎天柱般的火箭变成了恶魔一般的火球,点燃了发射场上的一切,包括数十名航天专家和技术人员的身体。谁也不知道苏联航天界为什么如此急迫,明知道n1火箭靠不住还坚持用它进行高强度的发射,以致于事故频发,招来一片幸灾乐祸的嘲笑声,但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苏联航天部想干的事情对于促进经济发展世界和平绝对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 所以,每一次发射失败,苏联都让大家嘲笑得很惨。 还有一个好消息:韩雅洁还活着,并且于一个星期之前把一枚地雷装在苏军一名中将的转车座椅之下,当场将这位中将给炸飞了。 听了这个好消息,柳维平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还好,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糕。 “我们怎么离开德国?”他问。 少林小兵说:“有两艘潜艇在大西洋等着我们,只要我们能 逃到公海并且发出信号,潜艇马上过来接应。” 柳哲眉头一皱:“潜艇太慢了!潜艇想要突破一条条岛屿链回到北京,最快也得两个多月,到那时候,国内的形势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少林小兵苦笑:“这已经是我们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事实上,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见得能成功,德国已经变成了火药桶,北约大军和特工云集,没有他们同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柳哲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唉,要是能搞到一架飞机就好了!” 柳维平苦笑:“就算能搞到飞机也逃不掉,只怕飞机还没有到达公海,就已经被击少了。算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休息一下,等恢复了元气再想办法吧。”话是这样说,他眼里的焦灼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做梦都想回国,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回去,但是现在危机四伏,一日数惊,他甚至不能去向大使馆求助,否则极有可能给大使馆带来灭顶之灾,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离德国,谈何容易!? “也许你们可以先到我家去。”跟柳维平聊了几句,得知他内心的煎熬之后,娜塔莉娅主动建议,“我爸是欧洲有名的银行家,就算是总理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在我家,也许你们会安全一些。” 柳维平说:“怕只怕我们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娜塔莉娅说:“不会的,我们比罗尔家族在欧洲繁衍了七百多年,根深蒂固,在黑白两道都占有主导地位,如果我们家族倒下了,整个欧洲将会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我想不管是北约还是苏联,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她小心的跳过一个水坑,笑,“苏联现在都还欠着我们家族一百五十亿美元的债没还呢,动我们?克里姆林宫就不怕有人上门追债啊?” 一个家族居然能让苏联欠下数以百亿计的债务,这样的财力也算得上是骇人了,柳维平不再犹豫,接受了她的帮助。整支部队在山区东躲西藏,躲避着隔三差五从头顶掠过的直升机,躲避着从上空呼啸而过的侦察机和轰炸机,躲避着猎犬般在山林中搜索的北约特种部队,一日数惊,无夜不战。北约已经红了眼,撒出去的特种部队比蚂蚁还多,不管怎么躲都没有办法将他们甩开一天路程,一旦被他们咬住,最多十分钟,武装直升机就到了,想跑也跑不掉了。而这支平均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特种部队也让娜塔莉娅大开眼界,一支支北约特种部队追上来,一次次被他们反手全歼,伏击战、狼袭战、地雷战、 狙击战、投毒、纵火一场场血腥残酷、把战争艺术应用到了极致的战斗让她大开眼界: 原来人可以强悍到这种地步! 原来人可以狡猾到这种地步! 转战数日,双方都筋疲力尽了,但北约特种部队还是没有放弃,仍旧咬着不放。在一条流淌着冷泉弥漫着雾气的山谷中,已经被逼出火来的华军特种部队停了下来,与等候在那里的海外谍报纵队一支突击队会合,着冷得彻骨的泉水,嚼着生鱼肉,等待北约特种部队过来。七个小时后,北约特种部队和近一个营的山地轻步兵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双方爆发一场空前惨烈的激战。双方兵力之比为二十比一,火炮数量之比高达十五比一,北约方面占有绝对优势,乍看上去仿佛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这股华军特种兵辗个粉碎,但是打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当他们全部进入山谷之后,海外谍报纵队的特工引爆了埋设在山谷两边峭壁之上的炸药,数十公斤被刻意安放在松脱的岩石底部的烈性炸药炸得地动山摇,几百吨土石泥石流般倾泄而下,上百名山地兵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成了团团肉酱。接着枪声四起,子弹从四面八方瓢泼而来,北约士兵甚至听到了107火箭炮的尖啸声!华国特工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搞到了十二支107毫米火箭炮的发射管和大批火箭弹,火力全开之下,将涌入山谷的敌人炸得人仰马翻!这也是华军特种部队仅有的一点可以倚仗的远程火力,打光了这些炮弹,就再也无巧可取,只能硬碰了。 这是一场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战,北约士兵随叫随到的直升机甚至战斗轰炸机投下的炸弹炸得山崩地裂,不时有突击队员在一声不甘的狂嗥中被爆炸波抛向高空,直到深夜,整个山区都被大雾笼罩并且下起大雨,来自空中的威胁才暂时消失。在密得睁不开眼的雨幕之中,一群最为强悍的军人像发了狂的野兽,在山谷之中追逐厮杀,一条条生命就此消逝。华军特工事先布设在山谷里的雷场和陷阱给北约士兵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每一寸地面都可能埋着一枚能将人的脚掌刺个对穿的反伞兵钢锥,每一丛青草下面都有可能有一个深深的底部插满竹签的陷阱,看似随意扔在地上的老鼠夹子能轻松将人的脚掌轻轻咬掉!最倒霉的是很多山地兵因为口渴,趴在泉眼旁边猛灌,结果二十分钟不到就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疯了似的用自动步枪朝战友狂扫,最终死在了战友枪下————当然,在他们倒下之前,也至少有几名甚至十几名战友让他们给撂倒了。华国特工在这些泉水里洒了一种要命的兴奋 剂,只要喝上一点点,整个人就会丧失理智,变成一头嗜血野兽,不知道多少山地兵甚至特种兵就这样栽在了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之下。苦战到凌晨三点,北约特种兵最终还是把人跟丢了,坐在泥泞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的打量同伴们,这才发现,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还能站着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谷中躺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辗转哀号的伤员,他们几乎全军覆没,而只在战场上找到十六具华国突击队员的尸体。 这一仗让整个北约为之震骇,直到柳维平他们走出山区,都不敢再去招惹他们。 甩掉了讨厌的尾巴后,经过数日辗转,柳维平一行抵达娜塔莉娅的老家,一座靠近比利时的城市,他们暂时安全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一个可怕的噩耗传来,几乎打垮了这些累得几乎连腰都挺不直了的军人。 第一五九章长春沦陷 一枚ss-23短程战术弹道导弹带着巨大的轰鸣从九霄之上近乎垂直的旋转而下,速度九马赫!与空气的剧烈摩擦使隔热材料汽化燃烧,整枚导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球。在它的下方,一座炼狱般的城市里,华军与苏军正在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子里殊死厮杀,每一幢房子都在燃烧,每一条街道都被尸体和瓦砾所塞满,走在大街上,你很难不踩到尸体。长春,这座著名的北国春城,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头遍体鳞伤的猛兽,虽然仍在咆哮,用猛烈的炮火和稠密的机枪火力发泄着它的愤怒,但是在苏军的疯狂冲击之下,它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长春的灾难在哈尔滨沦陷的时候就早已注定。尽管韩人杰中将和沈阳军区尽了最大的努力,几十万大军浴血奋战,还是没能阻止悲剧发生。苏军没有给韩人杰中将调整部署的时间,沈阳军区还没有拿出可行的对策,从两翼回的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红旗第一集团军便攻陷了松原和吉林、舒兰,随后连气都不喘一口,便向长春外围发动猛攻,由于当时长春城里连一个完整的集团军都拉不出来,在第12集团军留守长春的第36师和179旅阻击失败之后,长春在短时间内无法拿出足够的力量在外围阻击苏军,外围阵地纷纷失守。而在吉林方向,第39集团军和第23集团军回援部队遭到红旗第一集团军一个摩步师和一个装甲旅的顽强阻击,再加上来自珲春方向的苏军的强力牵制,没能迅速撕开红旗第一集团军阻击部队的防线迅速回援,直到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加入战场,连日以巡航导弹和舰载机对珲春之敌展开猛烈轰炸,甚至端掉了苏军一个集团军军部,这两个集团军才甩掉了身后那块讨厌的狗皮膏药,集中全力血战竞日,终于在苏军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宽达六公里的口子,在红旗第一集团军两个团的预备队赶到之前穿了过去,且战且退,回援长春。这两个集团军动作已经很快,但是与瞬间万变的战场形势相比,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苏军两个空降师已经在长春城里空降,与第五近卫集团军里应外合,对长春展开凶猛攻势,他们回来晚了。 随着第16集团军的防线被冲垮,几十万苏军潮水般涌来,长春沦陷成了定局。伏击,阻击,骚扰,迂回侧击所有的战术都被苏军的坦克海淹没了,韩人杰中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坚持得久一些,为从哈尔滨撤下来的部队争取时间,为正在准备辽宁决战的辽河集团军群争取时间。在败局已定之下,他放弃了一切希望,拒绝了哈尔滨战区部队留下来协防长春的好意,让他们只管撤退,同时也让手上仅有的三个机械化步兵师和 哈尔滨战区部队一起撤退,这样一来,他手上只剩下一些摩托化部队和十几万民兵、武警以及二线部队,主战坦克和自行火炮一辆都没有,从装备技术层面上来说,跟苏军相差至少二十年。为了弥补火炮数量上的差距,他让坚持留在长春不肯撤退的技术工人夜以继日的生产尽可能多的火箭筒和迫击炮,质量不行就用数量来跟苏军拼! 这些准备工作还没有就绪,苏军就对长春发动了总攻。苏军打算在长春将哈尔滨战区那已经筋疲力尽的几十万大军合围歼灭,但是由于韩人杰中将拒绝哈尔滨战区主力协防长春的请求,这一战略企图也就吹了,失望的苏军只好把精力集中在如何拿下这座城市这一次要问题上————消灭不了敌军的主力,就算占了再多的城市,最终还是得乖乖的吐出来,苏军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不过对于苏军士兵而言,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哈尔滨战区主力的撤离使得攻城变得轻松,他们不必再陷入一场哈尔滨战役那样血腥而旷日持久的恶战中。 但是,等攻进长春之后,苏军才发现,他们错惨了。 长春城里只剩下十几万二线部队和民兵、武警,在苏军看来这些装备较差战斗力也较弱的部队应该很好对付才对的,但是刚进入城区,暴雨般的迫击炮炮弹就砸了下来,将他们炸得血肉横飞。有一个团一口气深入市区一点五公里,直扑长春战区指挥部,初时一切顺利,但是当他们接近到指挥部仅三百米远的地方的时候,反坦克导弹的尖啸声大作,冲在前面的坦克被连连击毁,燃烧的残骸堵死了街道,接着,同样的尖啸声从后面传来,断后的坦克同样被接二连三的击毁,一百多辆装甲车辆汇成的钢铁长龙被堵在街道上,动弹不得,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以每分钟一百发的密度交叉射来,机枪子弹从阳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泼落,从街边上层建筑扔下来的反坦克手雷把苏军士兵的钢盔和坦克顶部装甲砸了得当当作响,整个团都被致命的弹幕笼罩了。在熬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苏军开始反击,坦克直接对着几十米外的楼房开火,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扫出一道道火链把墙壁连同躲在后面的人一起打碎,步兵躲在装甲车后面用精准的点射将每一个冒出来朝他们射击的华军士兵撂倒。然而,令他们恐惧的是,他们消灭了一批又一批的华军士兵,然而袭向他们的火力却始终有增无减。 另一个孤军深入的摩步团处境也是一样,华军士兵在迷宫般的大街小巷中冒出来,用火箭筒、迫击炮、反坦克导弹、反坦克手雷为他们送来死神的问候。增援部队被死死挡住,寸 步难行,苏军只好派出武装直升机过来支援这两个倒霉的步兵团。武装直升机刚进场就受到了高射机枪、单兵肩射导弹和火箭筒的热情招待,在很短时间内就接连被击毁了五架。武装直升机飞行员用微微颤抖的声音报告:“敌军人数太多了,他们都不要命了!我们射出的机炮炮弹和火箭弹将他们一排排的打倒,可是他们仍在各个角落涌出来,用简陋的武器向我们发起疯狂的攻击!疯子,全都是疯子!要是我的直升机被击毁了,他们一定会在我开枪自杀之前冲上来,用指甲和牙齿把我撕成碎片的!” 火力凶猛的米-24“雌鹿”第一次对一直只有趴在它的短翼之下颤抖的份的步兵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畏惧和无力。在失去了十四架直升机之后,主攻长春的第五近卫集团军军长科琴涅夫少将只好放弃了用直升机帮被困部队杀出一条血路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调来十六架图-16轰炸机,投下近百吨燃烧弹,生生制造出两堵火墙,将华军阻隔开来,被困部队趁机逃出生天,而此时,还活着的苏军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遭到沉重的打击之后,苏军终于认真起来了,在前线航空兵和陆军航空兵的掩护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逐步向市中心挤压。韩人杰中将毫不示弱,命令各部有一个房间就守一个房间,有一条走廊就守一条走廊,白天坚守,晚上利用地道钻到苏军后面去发动袭击,让苏军在长春城里找不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长春守军遵照他的命令,白天死守,晚上偷袭,让苏军不得安宁,每一幢建筑物,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都要反复争夺,反复拉锯。即便炮弹不停地落下,城里的军工生产也没有停止,工人们佩带着手枪和冲锋枪,一边战斗一边生产前线急需的迫击炮和火箭筒,直到垂直落下的航空炸弹将整个车间炸得粉碎。据苏军统计,在整个战役期间华军动用的迫击炮超过六千门,60炮都装备到班了,可以想象这是何等的炮火密度,苏军至少一半的伤亡是拜这些简陋的迫击炮所赐。 突击,渗透,迂回,狙击,夜袭,无处不在的冷枪和路边炸弹这些已经成了长春的主旋律。在长春战役打到最残酷的时候,华军以第39集团军为主力,动用十六个师向长春外围发起反攻,试图击退苏军,解除长春之围。在苏军的坦克海和空地一体火力的冲击下,这次反攻进展甚微,在损失了三万多人之后不得不放弃了,苏军重新集中精力对付长春城里的守军。此时他们已经攻占了大半个城区,并且将守军分割成几大块,按说拼到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守军应该投降了,可是 不管他们怎么发动心理攻势,回答他们的始终是密如雨点的迫击炮炮弹和呼啸而来的反坦克火箭弹。在击退苏军的进攻后,累得快要连扳机都扣不动了的华军士兵和死人躺在一起,往嘴里塞点饼干渣子,闭着眼睛,只要苏军没有冲过来,他们决不会动弹一下,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实在很难分辨他们是死是活。但是当苏军冲上来之后,他们立刻变得凶悍异常,重机枪扫射跟刮风似的,反坦克火箭弹顶到三十米朝坦克开火,即使已经被苏军坦克的炮口指住,他们的抵抗也不会停止,当着苏军坦克炮手的面从容地投出一枚枚反坦克手雷甚至燃烧瓶,直到苏式坦克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灼人的热浪和烟焰。面对这样的对手,凶悍如苏联红军,也为之震惊! 苏军终于失去了耐心,调来了有着“种族灭绝者”之称的ss-23弹道导弹部队,向久攻不下的火车站、市政府办公大楼、汽车厂、火力发电站、燃气轮机厂发射了数枚弹道导弹。苏军统帅部曾一再要求攻城部队要尽量避免毁坏这些重要设施,留下它们为苏联统治东北服务,但是华军将这些重机设施变成了一台台绞肉机,一批批苏军被绞得粉碎,苏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在直冲苍穹的火光中,这几个战略支撑点被夷为平地,防线不复存在。 五月三日中午,苏军包围了长春战区指挥部,特务营和警卫连拼死反击,还是没能将苏军击退。警卫连连长带着一身血污冲进指挥部,喘声说:“将军,我们守不住了,快撤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韩人杰中将平静的打开酒壶,痛饮一口,然后将酒泼洒在一撂绝密文件上,用打火机将它们点燃。做完这些,他才回过头来,带着平静的微笑,对连长说:“如果想撤,我早就撤了,何必等到现在?”无视从破烂的窗户嗖嗖飞入的子弹,站直身体,望着窗外烟火冲天血流漂杵的城市,怅然低叹:“我欠了这座城市一笔债,一笔十辈子也还不清的债。” 连长急得直跳脚:“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特务营和警卫连都快打光了,你再不走可就要成为苏联人的俘虏了!” 韩人杰中将抽出手枪,说:“共和国没有当俘虏的将军!在沈阳的时候,老军长对我说,务必守住长春至少十五到二十天,士兵打光了军官填进来,军官打光了,我就填进来,整个长春战区所有部队打光,他自己再把自己填进来!我对他说,我就算是带着警卫连去拼苏军的坦克,也不会让他填进来的!现在,是兑现我的承诺的时候了,还拿得动枪的跟我来!” 一脚踢开门冲了出去,连长一跺脚:“死就死吧!”和十几名两眼发红的参谋跟了出去。 司令部大门外响起了长春守军最后的吼声,枪声、炮声、爆炸声、惨叫声、打肺里挤出来的嗥叫声,响彻云霄。十分钟后,正举着手枪朝一辆t-72坦克扣动板机的韩人杰中将身体狠狠一颤,一串机枪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随之流失的,是他所有的生命力。手枪脱手跌落,他微微张着嘴巴,倒了下去,带着缕缕硝烟的风从废墟吹过,带走了一个不屈的灵魂。 吉林的蓝天下是被烟火冲天的城市。 北国春城沦陷了。 第一六零章蠢蠢欲动的东瀛(上) 长春失守对于共和国而言,无疑是极其痛苦的,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军事上,都是一记重创。这座东北第二大城市的失守意味着大半个东北已经沦陷,阿穆尔方面军势不可挡,兵锋直指辽东半岛。虽然在华军的殊死反击之下,苏军的进攻的矛头已经开始变钝,“二十四小时内打到北京城下”的豪言壮语只能成为豪言壮语,但是在一个多月之内外蒙和黑龙江同时展开攻势,连陷哈尔滨、长春、吉林、呼伦贝尔、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等众多大城市,叩关燕山,兵临辽东半岛,如此迅猛的攻势仍然让全世界不寒而栗。 但是苏军也不好受,从哈尔滨一直打到长春,阿穆尔方面军伤亡高达十二万————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而活动在苏军后方的华国游击队每时每刻都在用夜袭、地雷、冷枪刷新着苏军的伤亡名单。外蒙方面军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想必也不会轻。外蒙方面军虽然占尽了地形的便宜,在蒙古大草原上可以尽情发挥苏军大纵深突破的优势,气势如虹,但是接连跟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第27集团军、第64集团军这些强悍的王牌军正面硬撼,每一仗都是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只怕外蒙方面军的伤亡只会比阿穆尔方面军更加惨重! 短短一个多月,二十多万苏联青年就倒在了这里,这场战争之残酷,远远超乎苏联统帅部的想象。 苏联军方发言人公布:在过去四十多天的血战中,英勇的苏联红军共计歼灭了七十四万华军,给予好战的北京政府沉重的打击! 这个数字虽然渗了些水份,但还算靠谱。然而这个三比一的战损比却让苏军笑不出来:他们花了一个多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消灭了七十多万华军————其中多数是二线部队和民兵————华国却利用这段时间动员起了整整两百万大军!他们冲垮了长春防线,气都还没有喘匀就发现一道更难啃的防线挡在了他们前面:四平-辽源-磐石一线已经变成了铜墙铁壁,纵深一百多公里陈列着华军五十多个师的作战部队,两千七百多辆坦克,近五千门大口径牵引式火炮和和一千二百辆自行火炮,想啃下这道防线,阿穆尔方面军怕是得蹦掉几颗大牙。想要拿下沈阳,不杀个尸山血海是不可能的,看着相关情报,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凉气,半晌才自言自语:“我们到底还要击破华军多少个重兵集群才能取得胜利啊!?”华国那强大的动员能力、工业生产能力以及兵员储备让这位老将打心里生出一丝忧虑,以华国那倔强的性格,在工业生产能力和兵员储备拼光之前决不言 败,只是在华国的兵员储备耗光后,苏联还找得着一个十六至四十岁的男子吗? 阿穆尔方面军和外蒙方面军进攻的矛头都开始变钝,旷日持久的血战使这两个方面军都疲备不堪,必须休整至少两个星期才能恢复元气。但是罗索列夫斯基、图门索烈夫、博罗西洛夫乃至奥加尔科夫都知道,苏军没有休整的时间,自开战以来,时间从来就没有站在苏联这一边。苏联从欧洲调来一辆坦克,华军就有至少三辆坦克开出了工厂;苏联从国内动员起一个师,华国就有至少四个师走进了训练营!虽然华军输掉了所有的战役,但是苏联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精锐以及最后一点财力也在飞速地消耗,如果不能在两三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争,苏联非被耗死不可! 战役上不能打,战略上和政治上都必须打,而且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打赢,对,不惜一切代价! 奥加尔科夫元帅没有给阿穆尔方面军休整的时间,只是让一直冲杀在最前线的第15和第29集团军撤下来补充兵员,略事休整,同时让红旗第二集团军、第18合成集团军加入阿穆尔方面军的作战序列,要求阿穆尔方面军马上向四平-辽源发动攻势,强攻猛打,连续突破,速战速决。外蒙方面军也在叫苦,他们的战场铺得太大了,承受着来自兰州军区、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的巨大压力,还得沿着燕山逐个拔点,与燕山防线二十几万华军反复拉锯,兵力再雄厚也吃不消,图门索烈夫上将要求得到至少三个集团军的加强,否则很难再保持如此锐利的攻势。 三个集团军,奥加尔科夫还能拿出来,但是这是战略预备队,把这三个集团军拿上去,他这个元帅差不多要成光棍司令了。犹豫了几个小时,他最终没有答应图门索烈夫上将,只给了一个合成集团军,图门索烈夫做梦都想要的第三突击集团军硬是留在手里没有放出去。两天之后,从车臣、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成员国抽调过来的部队和新兵送到了,他从各集团军抽调一批骨干,用这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动员起来的兵员组建了三个不满员的突击集团军,悉数交给外蒙方面军。 突击集团军是卫国战争期间苏军为实施进攻战役、增强部队突击力而组建的,与其他合成集团军相比,配属了较多的火炮,并加强了机械化、坦克和骑兵部队,说白了就是打头阵的,每一仗他们给敌人造成的杀伤是最大的,而自身的伤亡也最惨重。现在让这些由多个加盟国和几十个民族组成的超级杂牌去承担最为艰巨的战略突击任务,简直就是让他们 去送死。奥加尔科夫元帅也很清楚“突击集团军”这个番号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让这些加盟共和国来承担一些俄罗斯青年的伤亡,否则俄罗斯极有可能由于大批青年伤亡而丧失在苏联的主导地位,真要是这样的话,即使打赢了这场战争,他也是苏联的千古罪人!华军忽然发现,苏军有几个集团军的战斗力似乎比较弱,专挑这几个软柿子捏,这样的安排使得那几个集团军的伤亡数字几乎是直线上升,华军一个多月来郁积的怒火总算有地方好撒了。 当然,这对于苏联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格鲁吉亚、车臣等国一直有搞独立的苗头,如今借华军之手大量消耗他们的实力,也算是将分裂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在外蒙方面军为兵力补充的问题与奥加尔科夫元帅讨价还价的时候,阿穆尔方面军可没有闲着,在得到补充之后马上以红旗第二集团军为先锋,直扑公主岭,红旗第一集团军也从吉林市杀出,连续四十八小时的猛攻,拿下永吉县,兵锋直指磐石,四平-辽源战役就此打响。 对于辽宁人来说,战争不再遥远,他们已经能听到从北方传来的履带轰鸣了。 北约那帮搅屎棍同样没有闲着。苏军统帅部认为在攻克长春之后,北约会中断对华国的援助,不再向华国提供先进战机、自行高射炮、gps卫星定位系统等装备和技术,没想到在华军惨败之后,北约反而加大了援华的力度。华军的第三代战机生产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速度,双头鹰就开来了f-14a和f-20,特别是f-20,一口气跟华国签下了四百架的大单,这张单子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完成;华军的防空部队损失太大,防空网络已经被苏联空军撕扯得支离破碎,北约就送来了瑞典的防空雷达车,双头鹰的自行高射炮,法国的防空导弹,只要华国拿得出现金和黄金白银,任你选择!北约让疯狂的北极熊吓着了,这头北极熊竟然如此恐怖,要是华国垮了,它咆哮着冲向欧洲,整个东欧没有一个国家能在它的凌厉攻势之下支撑一个星期,哪怕是有双头鹰全力支援,也很难撑得住,挡住苏联坦克海突击的办法就一个:扔核弹!可是别忘了,苏联正对着一万多枚战略核弹和一万多枚战术核弹愁得要命,做梦都想找个地方出清存货,敢把核弹扔到它的头上,那基本上就是地球重启的节奏了!敢于以战术核武器对战术核武器,硬碰硬的将北极熊手中挥舞的核大棒撞回去的,放眼全世界,也就华国一家而已。为了北约人民的幸福,华国不能垮,绝对不能垮! 在北约的大力输血之下,东北和内蒙古的阴霾的天空中又开始出现大群共和国战鹰翱翔万里的身影,f-14和f-20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苏联空军飞行员面前,用空空导弹织出一张张拖着火链呼啸而来的死亡之网,让他们粉身碎骨 苏联与华国这场战争空前惨烈的大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将全世界都卷了进去,当这两个国土最为辽阔的国家全面开战的时候,世界和平也就不复存在了。全世界都忽略了血流千里伏尸万计的朝鲜半岛,忽略了正在阿拉伯联军逐步辗压下哀号的以色列,恐惧的看着东方,看着苏联的黑海舰队浩浩荡荡的驶出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经苏伊士运河入红海,驶出亚丁湾,扑向印度洋,逼近马六甲海峡,恐惧地看着华军潜艇在印度洋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用鱼雷和潜射反舰导弹疯狂撕咬着这支庞大的舰队。两支世界上规模最为庞大的军队之间,欧亚大陆两端两个族群之间的决战已经逼近,它的胜负将主导欧亚大陆的命运!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深沉诡谲的东海对面,一头饿狼闻到了血腥味,兴奋地睁开眼睛,用阴冷残酷的目光盯住东海彼岸邻居那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躯体,露出了一口锯齿般尖锐的利牙。它的身体由于兴奋而微微发抖,毛发根根竖起,它已经无法抑制扑上去咬断这个邻居的脖子的冲动了。在1937年,它就尝试了一次,当时从这条巨龙的伤口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冲刷了大半个神州大地 第一六一章蠢蠢欲动的东瀛(中) 五月的东京,市场并没有随着气温逐渐升高而回暖,依然一片萧条,各企业的经营状况没有丝毫好转,搞实业的还好些,搞金融、服务、房地产等第三产业的就惨了,一个比一个苦大仇深,破产的破产,跳楼的跳楼,躲债的躲债,隔三差五总能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某某公司前总裁自杀了啦某某公司董事长被追债公司的打手打成残废了啦这类令人心惊肉跳的新闻。至于跳楼上吊卧轨磕安眠药甚至拿一支猎枪跑到学校里砰砰砰,这些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要是哪天不出这些破事了,那才叫新闻!可怜的东瀛,被全世界的金融大鳄们一通撕咬,辛辛苦苦攒了三十年积累的财富十停去了九停,接着又在马六甲海峡打了一场大败仗,十万远征军埋骨他乡,直接导致股市再次崩盘————谁知道华国会不会趁机杀过来端了东瀛老家?你的军队这么弱,谁放心在这里投资建厂做买卖啊,别说外资,就连本土企业家都想办法把最后一点资产往外国转移,以免让华国一锅端了。 不幸中的万幸,由于来自北方的威胁越来越大,华国忍痛放过了找东瀛算总账的好机会,东瀛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二战结束后最可怕的一次军事危机,说起来,苏联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不过,苏联人虽然歪打正着,帮他们化解了军事危机,但是经济危机就恕北极熊无能为力了————靠,没看到苏联比东瀛还要苦逼么?同样的,高桥内阁踉踉跄跄的熬过了政治危机,却拿经济危机一点办法都没有,东瀛的失业率已经突破百分之四十,足够爆发革命了,而且还在往上飙升,拉都拉不住。东瀛也想像双头鹰那样建设一批需要大量人力的项目,给失业工人找份工作,省得他们出来闹事,可是,东瀛是个高度发达的国家,公路铁路桥梁什么的早就一应俱全了,哪里还有什么用得到大量工人的基础设施项目?逼急了,内阁有个天才居然想出了个不错的主意:“给那帮家伙发一把斧头,把他们扔到森林里去,让他们把大树全砍了,然后再植树!”这主意还真不赖,一来把森林砍了,也就绝了那些自杀成瘾的家伙一条自杀的路子————树都没了,看你到哪里上吊去!二来伐木是份非常辛苦的工作,一天只给一点勉强够吃饭的钱,让他们累个臭死,他们自然就没有力气去游行示威找碴闹事了。只不过,你确定把森林砍了,东京大坂和歌山这些大城市不会刮沙尘暴,让所有居民体验一把沙逼东京沙逼大坂沙逼和歌山的滋味?高桥首相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方案给毙了,你奶奶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让人家沙逼沙逼的叫,很好听是吧? 高桥首相对目前 东瀛所面临的困境束手无策,一年了也没有什么作为,奇怪的是他的地位反而更稳了,这在换首相跟换内裤一样频繁的东瀛实属少见,一大票什么都不干专门负责挑毛病的议员都集体得了白内障似的,对内阁的不作为视而不见,那叫一个诡异。各反对党和在野党纷纷表示高桥首相的能力值得信赖,在他的带领下,东瀛一定能度过难关,重现辉煌的,这种大度,这种宽容,感动得高桥首相一把眼泪一把尿:各位老大,你们饶了我吧,这个首相我当不好,我主动辞职了,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这个首相再当下去,我这条老命可就得撂在岗位上了!他太清楚那帮老家伙如此大度的原因了,他们之所有没有向他发难,不是他们对首相的宝座没兴趣,而是因为此时首相这个宝座下面就是一大火坑,把这宝座烤得红赫赫的,坐在上面风光倒是挺风光,可是屁股痛啊,谁去坐谁傻逼!高桥首相坐了一年多,屁股早就被烫熟了,多次提出辞职,每一次都被驳了回来。靠,你跑了谁来当这个首相?总不能让首相这个宝座空着吧?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爷啊,高桥君,为了东瀛的面子,为了天皇陛下,最重要的是为了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名声和利益,请你继续坐在那块烧红的烙铁上慢慢烤吧!纳尼?想站起来?快摁住他! 失业率居高不下、经济一再倒退根本刹不住车、跟华国、朝鲜、韩国甚至双头鹰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些问题越来越严重,东瀛人悲愤了,八格牙路,人生怎么悲凉,该来的一样都没来,不该来的一样没拉全来了!到了这步田地,海洋民族血液里好勇斗狠的因子开始爆发,没得选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身的灾难转稼到其他国家身上去,只有这个办法了! 东瀛也想慢慢调养,培元固本重振雄风,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给他们二十年,重现八十年代的辉煌也许不现实,但至少能调整产业结构,重新成为亚洲第一经济强国。可问题是,这是一个肉食动物横行的时代,长着一嘴尖牙利齿的猛兽太多,肥肉太少,不管你曾经多强大多凶猛,一旦伤了病了,成群的猛兽马上蜂拥而来将击倒,然后开吃,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根,一场金融风暴再加一次惨败让东瀛元气大伤,海上自卫队五艘航母被击伤了两艘,击沉了一艘,几乎被打残了,而陆上自卫队那帮废柴干脆全军覆没,不是被华军坦克辗成了肉酱就是吃了海底捞,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跌到了谷底,周边一大群跟他们苦大仇深的国家眼里冒出了寒光。宇宙第一大国开频挥舞拳头,频频拿历史问题说事,而朝鲜更干脆,韩国只是嘴炮抗 议,他们可是发狠要报仇雪耻,把东瀛变成炼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能耐,管他呢,先吹了再说!至于华国,罕见的没有吭声,似乎揍了东瀛一顿后心情好了很多,没再拿历史问题刁难东瀛,但是东瀛人都知道那种一声不吭的狗咬起人来往往是最狠的,不动则已,一动,一口就咬断你的脖子!以华国的军事实力,想要解决一些历史问题,已经用不着抗议交涉了————把东京平了大家就两清了,什么历史问题都不存在啦。不想跟华国两清的东瀛只能拼尽全力重整军备,把自己的钳子高高地扬起来,作出一旦遭到攻击势必死战到底的强硬态势,至于在山穷水尽之际重新武装三十几万大军和数百艘舰艇会对本就崩溃的经济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只有活下来的国家和民族才有资格享受穷兵黜武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远东突然爆发的战争让东瀛看到了逃过一劫甚至成功翻盘的机会。苏联占着北方四岛不还,当然是东瀛的敌人,但是跟华国相比,苏联这个敌人就在了一根可以紧紧抱在怀里的粗腿。华国是东瀛的天敌,从甲午开始直到现在,漫长的一百年里,两国明争暗斗,注定有一个要倒下。双头鹰已经被华国踢出了亚洲附赠两个花盆夹道欢送,南棒和北棒隔着三八线四目相对基情四射,随时可能开扁,而苏联在北方四岛问题上频频拿东瀛开涮,整个亚洲,东瀛就找不到一个靠得住的朋友,最要命的是,熊猫正在默默地磨牙齿,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断他们的脖子!东瀛骇然发现,当熊猫扑上来的时候,他们居然拉不到一个盟友来并肩作战!现在苏联跟华国打起来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华国是东瀛的终生之敌,而苏联又是华国的死对头,所以,苏联是东瀛的朋友。看到苏联以雪崩海啸之势席卷东北和内蒙,东瀛的眼睛越来越亮:天照大婶没有抛弃他们!历此一战,华国五十年内都无力再对外用兵,东瀛安全了!不仅安全了,还得到了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富庶的华中。北方已经让北极熊打了个稀烂,实在没有什么可抢的了,但华中却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那里的财富正在朝大和民族招手呢。不过,作为战术家,东瀛多少还是懂得看火候,虽然心痒难耐,但是始终没有轻易出兵,一来要看看风色,等北极熊打到沈阳,将华国的南京军区、广州军区主力悉数吸引到北方去再动刀子,事半功倍;二来,他们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准备。想拿下华中,光靠空军和海军是办不到的,最终还是得靠陆军解决问题,而此时东瀛陆上自卫队已经元气大伤,最苦逼的时候整 个陆自只剩下不到五百辆90式坦克,还不及苏联两个装甲师,这点家当怎么跟华国陆军拼?华国陆军打不过苏联,但是要将陆自那帮废柴摧直拉长搓圆按扁还是办得到的。没办法,还得等,让军工部门开足马力生产,90式坦克不得少于一千六百辆,“东芝”短程弹道导弹不得少于五百枚,自行火炮、装甲车、直升机······这些重型装备也不够,连封存的旧货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用,只能突击生产。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等,等东京电力公司的好消息。为此,他们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出种种理由来推搪,说不出兵就是不出兵! 在四平战役打响的两天之后,北海道发生了一次五级地震。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高桥首相那张哭丧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十年的卧薪尝胆,惨淡经营,由东京电力公司秘密研究的氢弹终于试爆成功,东瀛也有了自己的核武器!现在,他们再也用不着看哪个国家的脸色了!虽然氢弹重返大气层的关键技术尚在攻关中,短时间内东瀛不具备陆基和海基核打击能力,只能通过战机投放的方式把核弹砸到敌国的城市中去,但是东瀛也没想过将它投放到战场上,只要能将它造出来并且藏进秘密基地里,它就能发挥出不容忽视的作用了,足够了。现在爪子已经磨得足够锋利,并且长出了獠牙,是时候找华国这个老冤家作个了断了。 第一六二章蠢蠢欲动的东瀛(下) 在历史上,朝鲜半岛一直是东瀛入侵东亚大陆的跳板。想踏上那片他们垂涎数千年之久的沃土,朝鲜这一关他们是非过不可的。那么,朝鲜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朝鲜半岛还在杀个不亦乐乎,一边有苏联撑腰一边有北约壮胆,自然打得基情四射,血流成河,真不知道同一个种族同一种语言同一种文字,不同的仅仅是政治制度而已,他们哪来那么大的仇!局势开始对朝鲜不妙了。倒不是朝鲜人民军战斗力不行,凭心而论,八十年代的朝鲜人民军也算是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至少收拾韩国不成问题,只是,再强悍的士兵饿了几天也会变得不堪一击,再凶猛的战车没有了燃料,也只能成为一座固定炮台!朝鲜人民军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打了这么久,他们的粮食、燃料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燃料还好说,苏联抢下了大庆油田,油料有的时,匀一点给他们是不成问题的,可是粮食······连苏联自家都在饿肚子,再分粮食给朝鲜,这可能吗?现在的人民军跟土匪差不多,每打下一个城镇甚至村庄,首先要做的就是挨家挨户的抢夺一切能吃的东西,玉米,大米,大豆,小麦,甚至给牲口吃的大麦,他们都不放过,可即便是这样,粮食还是不够吃,反倒把韩国人全都给得罪了:操,说是要来解放我们,结果却比土匪还狠,抢钱也就算了,连粮食都抢!什么解放者,分明就是鬼子进村!被祸害了的韩国人纷纷拿起枪,狠狠地修理这帮名为解放者实为土匪的家伙。对此金太阳也很无奈,本来按他的计划,两个星期之内解决韩国,然后国家统一,到那时朝鲜粮仓里的大米都还没有吃完呢。谁料到这帮死棒子这么耐打,都打了快两个月也,连水原都还没摸着,操!你以为我想抢老百姓呀,可是不抢你们,我的兵吃什么?我军工厂里的工人吃什么?吃人吗? 棒子打了棒子一棒子,棒子不服气还了棒子一棒子,场面就是这么搞笑。 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的东瀛两眼发亮,拔剑四顾,朝鲜那两棒子打得正凶,一只手都能掐死他们;华国仍在苏联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看不到任何翻盘的机会;安南让华国玩残废了,一个师团就能平了他们;因陀罗早已被肢解得不成样子,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个国家了;东南亚在去年让华国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接着又被南洋华人共和国挨个打脸滴蜡爆菊花,元气大伤······哇噻,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搞不好,我们就能一统东亚和东南亚,独霸半个亚洲了哦!和苏联一起干掉了华国,我们就是亚洲的老大了哦!虽说东瀛现在的处境也不甚理想,但是再怎么 说也比那些倒霉蛋强了不少吧,这个比烂的年代,我的下限比你高一点我就能赢!这样的机会,他们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出征!重建大东亚共荣圈,跟各国的花姑娘亲善亲善! “华国与苏联之间的战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东瀛的海上运输航线,为了维护至关重要,对东瀛生死攸关的海运,东瀛海上自卫队从明天开始将前出至东海进行日常巡逻······此举纯属正常的巡逻,不针对任何国家,不带任何政治和军事上的目的,希望华国和苏联不要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大屏幕上,东瀛外相侃侃而谈,背景则是正从佐世保海军基地中倾泄而出的东瀛舰队,曾在马六甲海战中遭到重创的神凤、舞鹤这两艘航空母舰那巨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整个屏幕,一排排舰载机,层层密布的防空武器,凛然生威。看到这一幕,相信很多人都会气结:我操你妈的,你家日常巡逻用两个航母战斗群啊?就算是双头鹰海军都没有这么土豪吧?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里诸位将军看到这一幕,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太清楚东瀛人是冲谁来的了,不得不说,东瀛倭猪看火候的眼光很毒。打了这么久,共和国固然损失惨重,而苏军的锐气也被一点点的消磨了不少,总参打算倾举国之兵,在沈阳和张家口与苏联决一死战,此时九颗用于填补卫星侦察网络的北斗卫星已经由双头鹰的航天飞机送入预定轨道,同时全军的卫星网络系统也与gps实现了联网,共和国大批物美价廉的精确制导武器又可以大发神威了,最重要的是,空军得到大批购自北约的战机之后,正逐渐恢复元气,与苏联决战,一战取胜不敢说,但是将苏军挡在关外还是办得到的!然而,东瀛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了!几十万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回的一丝曙光,转眼之间又让阴霾给淹没了! 海军上将咬牙说:“那帮王八蛋,哪怕再过一千年也是亡我之心不死!” 总参谋长沉重的说:“这条疯狗垂涎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估计,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渤海湾,不会是别处,因为苏军需要借重他们的海军,消灭我们的航母战斗群,然后轰炸秦皇岛至锦州之间的铁路,同时在海面和陆地切断北京军区往沈阳军区输血的大动脉,海军怕有一场苦战了。”他望定海军上将,一字字的说:“现在可不同于八年前,那时候我们有弹道反舰导弹,海军打不过,二炮可以给予有力的支援,现在东瀛也具备一定的导弹防御能力,并且有苏联的粒子束武器罩着,df-9很 难再给予他们的舰队毁灭性打击······告诉我,海军能不能将倭奴挡在渤海湾之外?” 海军上将嘴角微微抽搐,瘦削的脸庞闪过一丝决绝:“能!海军就算用潜艇撞,也不会让倭奴的舰队逼近渤海湾,威胁京津重地和秦皇岛!” 海军参谋长说:“倭奴拥有四个航母战斗群,看起来吓人,但是他们怎么也得留一个看住自己的老窝,一个充当内线机动力量,出动两个,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这两个航母战斗群一共有一百二十六架f-14重型舰载机,三架e-3舰载预警机,两艘电子巡洋舰,十二艘金刚级驱逐舰,十八艘秋月级护卫舰,秋汐级潜艇六到八艘,由于作战距离较近,补给舰可能不多,只有四艘。我们调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北海舰队和东海舰主力以及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再加上空军和二炮的支援,完全可以将其击毁甚至从他们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来!” 总参谋长说:“可是这样一仗下来,我们的海军也没几艘战舰剩下来了······冥王星号海上平台组装得怎么样了?” 一位海军少将马上回答:“已经组装完毕,电路已经铺好,通信系统也已经装好,只是武器系统和弹药······” 总参谋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还需要时间。再加快一点进度,我们没时间了!” 海军少将应了一声。他不敢告诉总参谋长,为了赶尽度,已经有几十名工人和数位专家累得昏倒在岗位上,甚至出了三起事故,数名工人牺牲。 东瀛的异动彻底打乱了华军的战略,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不得不放弃与苏军决战于关外的计划,原本计划从济南军区、南京军区、广州军区抽调出来参与关外决战的部队大多被迫停止开赴关外,严防来自海上的突然袭击,这就导致关外的兵力严重不足,别说与苏军决战,就连稳住防线都很吃力。而相对应的,是苏联再次增兵,使得投入远东战场的兵力接近一百个师,坦克多达一万六千辆,前线空军的战机在得到补充之后,再次达到了七千架,如此庞大的兵力,足以让任何敌人为之崩溃。 东瀛始终是共和国的心腹大患,眼下这左支右绌的困境再好恰当不过的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这条疯狂搅局,共和国现在的处境肯定不会如此恶劣的。也许就是在这一刻,共和国的统帅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条疯狗彻底打残打废,哪怕动用核武器也在所不惜! 接到中央的命令后,徐飞鸿少将叹了一口气,最后的决 战,终于要来了么?打了这么久,他已经意识到,对苏联这场战争最终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始终是陆军,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和北海舰队所能做的,就是守住渤海湾,保住海上运输线路,同时以舰载机和巡航导弹给予敌人打击,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在过去半个月的激战中,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一共发射了两百六十八枚巡航导弹,两艘武库舰打出去的被动制导炮弹和炮射短程弹道导弹近八百枚,给予苏军沉重打击,但是自身损失也不小,舰载机只剩下一半,三艘护卫舰被击沉和一艘驱逐舰被击沉,两艘潜艇在与苏联潜艇恶战中沉没,在苏军空潜一体攻击之下,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是伤痕累累。但是他们没有休息的机会,因为最可怕的敌人已经从劈波斩浪杀过来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在补充了十六架f-14战斗机和一批弹药、燃料之后,连身上的硝烟痕迹都没有时间就要出发了,他们将在两天之后与海武神号潜水航母会合,一明一暗,压制住不管是舰载机数量还是战舰质量都占绝对优势的东瀛舰队。 东海海风劲疾,卷起一排排白浪,撞在战舰吃水线上,哗哗作响,溅起一片片白色泡沫。东海舰队、北海舰队的精华尽在这里,整个舰队二十八艘战舰,三艘核潜艇,六艘常规动力潜艇,沉默地组成人字形队形,切开波浪缓缓向前。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豪情壮志,没有“风萧萧兮亦水寒”的诗情画意,它们只是头也不回的驶出港湾,沉默地驶向并不遥远的战场。 第一六三章比罗尔家族的帮助(一) “少校,你们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娜塔莉娅小心翼翼的问守在门口的黑衣少校。打从回到比罗尔家族的庄园后,柳维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也不出来,她真的很担心他。 黑衣少校不懂德语,但是娜塔莉娅来的次数多了,他还是能猜中她的意思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进入将军的房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娜塔莉娅掂起脚尖往窗口张望,可惜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由得痛恨起那华丽轻柔的丝绸质窗纱来······要是没有这玩意,她不就可以看见他了?黑衣少校哑然一笑,说:“比罗尔小姐,你别瞎折腾了,没用的。” 娜塔莉娅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黑衣少校说:“你别瞎折腾了!” 娜塔莉娅说:“请用德语,谢谢!” 真是鸡同鸭讲啊······ 黑衣少校想劝娜塔莉娅回去,而娜塔莉娅连说带比划让黑衣少校用德语,自己听不懂汉语,两个人越说越大声,很快就让屋里的人的思考难以为继了。柳维平叹了一口气,从简易沙盘和地图前抬起头来,慢慢来到门口打开门,见娜塔莉娅正一个劲的冲黑衣少校扮鬼脸吐舌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娜塔莉娅,不要捉弄少校了。” 娜塔莉娅见他打开门了,欢呼一声,闪电般揽住了他的手臂,叫:“柳,你总算肯出来了!这就对了嘛,你看现在天气多好,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浪费这么明媚的阳光,那简直就是犯罪啊!走,出去散步,出去散步!” 柳维平说:“我没时间······” “没有也得有!”娜塔莉娅不容分说,硬把他给拽了出来,“说吧,你是选轮椅还是选拐杖?我可是很民主的哦!” 柳维平哭笑不得的发现,她真的连轮椅和拐杖都准备好了!没办法,他接过拐杖,陪着她慢慢走到花园里散步。娜塔莉娅欢快得像头小鹿,一个劲的给他讲这两天她碰到的有意思的事情:班上那几个白痴男生还不死心,仍在一个劲的给她写情书啦;她因为逃了太多课,被学校威胁要将她开除啦;她的宠物狗把一只耗子给咬了个半死啦······反正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她也讲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如果有真人版《植物大战僵尸》,那么她的阳光值足够她种下漫山遍野的碗豆射手,将一波波僵尸拍死在沙滩上。柳维平微笑着听着,跟这个单纯得没有一丝 心机的女孩子一起,很轻松,什么都不用想,光是看她比划着小手做出种种夸张的肢体动作来增强说服力,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你别想跟她谈正事,当你谈到正事的时候她的智商要么变得非常非常高,把你批驳得体无完肤,要么智商突然降到智障的水平,你说什么她都听不懂,真拿她没办法。 “比罗尔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想见见他。”好不容易,娜塔莉娅总算说到口干了,停下来歇一口气了,柳维平赶紧说正事。 娜塔莉娅愣了一下:“你要见我爸?很急吗?” 柳维平说:“很急。” 娜塔莉娅又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小脸莫名的红了,绞扭着手指说:“虽然人家确实有一点点喜欢你啦,但是······也没有到要见家长的地步嘛,这么急,不合适吧?” 这回轮到柳维平发愣了,傻傻的看着娜塔莉娅,娜塔莉娅也傻傻的跟他对视。半晌,娜塔莉娅先撑不住了,咭一声很夸张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是这么副情啊,好歹也是我头一回表白,给点面子,做出一个感动的表情来好不好?难道你们华国人都是这么死板的吗?” 柳维平额头上冒出一排黑线,说:“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娜塔莉娅不敢再笑,说:“好吧,那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爸爸明天就要过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柳维平说:“我想请他帮我们伪造身份,把我们送到比利时去。” 娜塔莉娅小脸一拉:“你······要走了吗?” 柳维平说:“我必须走。苏联和北约的特工始终追着我不放,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留在这里,将会给你们带来天大的麻烦······别撇嘴,虽然你们家族很有钱,但是很多时候,钱并不能摆平麻烦。” 娜塔莉娅叹了一口气,有点烦躁地来回踱步,说:“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你是天生的雄鹰,一出生就注定要翱翔万里,是不会为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停留的······我会说服我爸爸,让他帮你这个忙的。这很容易办到,据我爸说,政府高层对你们很头痛,就算你们没有证件,想越过边境到法国比利时去也是轻而易举,因为没有人会检查你们的证件的。” “嗨,娜塔莉娅,柳,难得看到你们一起出来散步哦!” 一个带着磁性的、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人,光是听这声音你就该 知道,是那位让白宫恨得牙齿发痒的著名战地记者,海伦大美女来了。她的德语也不赖,相当的流利,再加上那磁性的嗓音,令人着迷。 娜塔莉娅露出开心的笑容:“海伦姐姐,你回来啦?”她记得海伦前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海伦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几天不见,越来越可爱了哦。我要跟将军谈点私事,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娜塔莉娅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开了。海伦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用汉语说:“很可爱的小姑娘,将军,要不是你早就有妻子了,我真的会劝你向她求婚的。” 柳维平来到葡萄架下坐下,让海伦坐到自己的对面,说:“不愧是记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八卦。对了,你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海伦的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说:“我动用了在欧洲这边所有的关系,搜集你所需要的信息,感谢欧洲还算开放的舆论环境,这些信息在报纸和电视台上大多能收集到。但是,很抱歉,将军,这次我给你带来的全是坏消息。” 柳维平说:“你只管说,我撑得住。” 海伦说:“第一个坏消息是,华国驻德大使馆在四十八小时前遭到炸弹袭击,六名使馆工作人员当场死亡,数十人受伤。随后,大使在住宅小区内遭到三名枪手伏击,连中七枪,当场身亡。也就是是,共和国驻德大使馆已经不复存在了。三十六小时前,共和国驻法国大使馆遭到袭击;三十四小时前,共和国驻瑞士大使馆遭到袭击;二十八小时前,共和国驻英国大使馆遭到袭击······短短两天之内,以德国为中心,共和国所有可能为你提供帮助的外交机构全部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袭击,悉数瘫痪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国家和组织表示要对这些袭击事件负责。” 柳维平目光一寒:“赶尽杀绝么?” 海伦说:“步步紧逼,面面封杀,不给你留一线生机,看样子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不希望看到你活着离开欧洲。” 柳维平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想必此时他心中正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第二个坏消息呢?” 海伦说:“这个更糟糕。东瀛声称远东战争威胁到了他们的海上航线,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将派出海上自卫队进行警戒巡逻,结果一派就是两个航母战斗群!” 柳维平说:“意料之中。这条疯狗,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要是不跳出来咬我们一口才叫怪事,不过,一口气出动两个航母战斗群,也算是大手笔了······”脸上掠过一丝忧色。苏联的黑海舰队马上就要逼近马六甲海峡,北约舰队也则在马六甲海峡入口徘徊,而东瀛又在此时跳了出来,如此沉重的压力,足以将共和国那并不强大的海军彻底压垮的!就算北极星号海上平台能封死马六甲海峡,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在苏联空军和东瀛空军的联手打击下能否保住渤海湾,也难说得很。这简直就是双鬼拍门啊!他吐出一口闷气,问:“还有什么坏消息?” 海伦说:“第三个坏消息其实跟东瀛有关————没错,东瀛公然抱苏联大腿的举动让北约很不爽,所以自开战以来的第三次北约峰会将于三天后在布鲁塞尔召开,共商对策。”她叹了一口气,“这次峰会的主题肯定是如何应对东瀛与苏联联合带来的巨大威胁,商量如何对付东瀛,听起来不错,但是我怕他们会连华国一起对付。别看北约现在把华国夸得跟地球卫士似的,又是租借卫星又是出口最先进的战机,还在政治上不遗余力的声援,这其实都是因为你们还能挡住苏军的攻势,一旦你们露出颓势,那帮家伙翻脸绝对比翻书还快!” “在布鲁塞尔召第三次北约峰会······” 柳维平喃喃重复着,眼里闪过一缕锐利之极的寒芒,令人生畏。 第一六四章比罗尔家族的帮助(二) 离自己写字楼仅五百米远的华国大使馆还在烧着。窜起半天高的火焰,弥漫的浓烟,飞扬的灰烬,令人窒息。吕贝卡·比罗尔先生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那道烟柱,神情颇为恼怒。他转过身去,挥舞着手臂对自己的得力助手罗西说:“这算什么事?这算什么事?我前天才跟华国大使谈了一笔四十亿马克的贷款业务,连合作意向书都似好了,结果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下来,大使死了,这笔可以给我们带来至少五亿马克的业务也就吹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罗西说:“不光是这样,我们在德累斯顿一家分行在刚跟华国一位特使达成了贷款合作意向,那位特使就被暗杀了,连分行长也遭到炸弹袭击,被炸掉了一条腿!这两起袭击让我们失去了一笔金额高达六十亿马克的生意!听说政府也很恼火,因为华国想用这些贷款再加上他们手头上的一笔资金购买四百辆豹2a4型主战坦克,让军工部门大赚一笔的。”他压低声音说:“政府解释说这纯属意外,但是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些袭击事件都是花旗国、英国、法国的特工搞出来的!他们希望能垄断华国的军购订单,尤其是陆战装备的订单,不希望德国从中分一杯羹!” 比罗尔先生翘着胡子,愤怒的说:“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谁都知道华国现在极度需要先进的主战坦克,他们自己的产能已经跟不上战争消耗了,只好从外国购买,这是多大的订单啊?那帮卑鄙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坦克性能不如我们的豹2,明着争不过就用这么卑鄙的手续段,真是太可恶了!” 罗西沮丧的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政府在北约面前实在太软弱了,北约特工就在我们国境内肆意搜捕所谓会威胁到北约峰会的华国特工,杀人放火,他们也不敢管一下!” 比罗尔先生怒吼:“北约,又是北约!!!”这个精明的老头参加过二战————拿着棒球棍上战场,当时已经是二战末期,德国的战争资源已经耗尽,实在没有能力为他们这些连民兵都不算的家伙装备像样的武器了,没让当时只有十五岁的他骑着自行车去撞苏军的坦克已经算是人口爆发啦。他奇迹般活了下来,成了盟军的俘虏,亲眼目睹了第三帝国的毁灭,也亲眼目睹柏林墙拔地而起,将柏林一分为二,从此同一座城市的甚至同一条街道的人再也不能互相往来,越过那堵墙,你就是外国人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不管是对苏联还是对北约都没有半点好感,巴不得他们早点死,他们都完蛋了,德国自然就统一了。现在苏联已经从东德撤军,柏林墙被推倒,他对苏联的怨气也就 没那么深了,可是双头鹰的军队仍然驻扎在德国境内赖着不走,北约特工更是接二连三的搅黄了他好几笔大买卖,提起北约,他自然怒火冲天,恨不得花一笔钱请一帮科学家造一枚核弹,把北约总部给轰了!还要在布鲁塞尔召开什么峰会?开你大爷啊! 这时,秘书走了进来,略带一点惊慌:“董事长,有几位先生想要见您······” 比罗尔先生气哼哼的说:“问问他们是什么来头。如果是向我介绍那种什么一天挣几百亿的业务的骗子,就把大门关上,然后把我的黑贝放出来!” 秘书说:“他们声称自己是cia······” “cia?”比罗尔先生的眉毛耸了耸。特工嘛,不都是躲在暗处活动的吗,这帮cia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跑到他公司的总部来?他想了想,挥了挥手,让秘书小姐带路,前往接待室,会一会这帮嚣张的cia。 这帮嚣张的cia有三个,一个孔武有力的黑人,一个貌不惊人的白人小伙子,还有一个沉静中带着一丝犀利的中年人。这样的阵容让秘书小姐有点失望,怎么这些特工都相貌平平啊,跟电影里那帅得一塌糊涂的特工们相比差太远啦!还好,比罗尔先生早就过了追星的年龄,对方是美是丑他一点都不在意,无视那个中年人伸过来的大手,径直坐下,硬梆梆的用英语说:“我就是比罗尔财团的董事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想调查我有没有暗中制造核弹之类的事情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董事长先生说笑了。” 比罗尔先生扳着脸说:“我没有功夫跟你们说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把手杖往地上一撑,下巴垫在手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让对方早说完早滚蛋。 中年人笑说:“看来比罗尔先生不大欢迎我们啊。” 比罗尔先生冷哼一声:“废话!你们这帮家伙,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由衰运组成的,跟你们在一起呆三分钟,我至少要倒三年的霉,换了你,你会欢迎一群只会给你带来厄运的家伙么?克里斯蒂娜小姐,这几位先生看起来并不口渴,用不着给他们拿什么饮料,现在公司的办公经费可不充裕,节省一点是一点!” 那个白人小伙子白白净净的脸露出一丝怒色:“放肆!” 比罗尔先生斜眼看着这个小白脸,冷笑:“我就放肆了,怎么样?这里是柏林,不是华盛顿或者纽约,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这是我的 国家的首都!我心情不爽了,随时可以叫保安把你们给扔出去!” 小白脸估计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脸上冒出一丝青气,就要跳起来发飙了,中年人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嘴巴闭上。这个家伙还是平静无波,说:“看样子比罗尔先生对于我们有着很深的敌意啊。” 比罗尔先生扳着脸说:“你废话完了没有?说出你们的来意,或者滚蛋,再过三个小时我就要去度假了,没时间陪你们磨蹭。” 中年人笑说:“娜塔莉娅小姐应该回到乡下老家了吧?” 比罗尔先生目光一寒:“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笑容依旧————这个笑容让比罗尔先生有种抡起手杖往他脸上狠抽一记的冲动:“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就两个。第一,我们想知道,娜塔莉娅小姐现在在哪里?” 比罗尔先生硬梆梆的说:“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心爱的女儿的行踪告诉一帮特务,我不希望她跟一群特务扯上任何关系,一丁点也不行!” 中年人说:“这个恐怕不能如比罗尔先生所愿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娜塔莉娅小姐曾在阿尔卑斯山山区帮助过一个与整个北约为敌的极度危险的人物————当然,我们相信那是因为娜塔莉娅小姐是出于善意,并不知道那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的身份,但是很抱歉,她的行为导致了极其严重的后果:北约费尽心血布下的天罗地网就因为她而功亏一篑,那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从我们的视线内消失了,上千人丧生!” 比罗尔先生骇然,他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但是倒打一耙历来是这个老头的拿手好戏,他定了定神,冷哼:“我的女儿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你们竟然说她害死了上千人?哈哈,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拜托,就算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的点的吧?” 中年人说:“娜塔莉娅小姐确实是无辜的,但是她善意的行为造成的后果比引爆一枚核弹还要严重······” 比罗尔先生叫:“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 中年人笑说:“我们有证人,有不止一个人亲眼看到过她跟那个危险的人物在一起,关系非浅。放心,事情过去还没多久,这些证人的思路依然清晰,决不会认错人的。如果容他们仔细想想,他们还会记起更多的细节,甚至包括一些原本并不存在的细节。” 比罗尔先生的脸黑了下来。娜塔莉娅回到老家几天了,虽然在电话里并没有跟他说过她这段时间的 经历,但是他还是隐约的猜到了一些,而这些该死的特工就抓住这一点不放,成心要找他的麻烦!这让他十分被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中年人却换了一个话题:“如果娜塔莉娅小姐有时间的话,我想找她谈谈,当然,只是谈谈,没事的。不过,第二件事却比这严重多了,跟比罗尔先生有关。” 比罗尔先生愣了一下:“跟我有关?” 中年人点了一下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比罗尔先生及你的财团正在积极与华国接触,想向华国提供贷款,甚至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华国牵线,帮助你搞军工的朋友向华国推销一些先进的武器装备,对吧?” 比罗尔先生理直气壮的点头。 中年人笑容依旧,但是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先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华国与北约先后爆发过三次军事冲突,毫不客气的说,华国也许不是北约最危险的敌人,但他一定是给予北约最沉重的打击的敌人!你的朋友向华国推销的装备有大量敏感的先进技术,一旦被华国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比罗尔先生说:“我认为我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政府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 中年人说:“能带来大巨额利润的交易,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反对的。但是,别忘了,德国是北约重要成员国,应该把北约整体利益放在首位,与北约的步调保持一致。北约总部已经就此事向贵国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而贵国政府也已经就此事作出承诺,不会再自作主张向华国提供贷款和军事技术。”说到这里,他还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们政府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 比罗尔先生现在明白这几个家伙的来意了,说白了,就是来抢生意的。谁都知道现在华国极度缺乏先进装备,能抢到一张订单都够吃好几年了,而贷款这种业务,除非对方赖账,否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谁不眼红?双头鹰、约翰牛、高卢鸡,都已经垂涎三尺,千方百计要在这个蛋糕上切下足够大的一块,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德国分一杯羹的。不巧的是,华国似乎对豹2a4式主战坦克情有独钟,自开战后就多次表露出强烈的购买意向,所要订购的数量还不是一般的大!好几百辆的订单,这还是头一张,谁不眼红?眼红也不是不可以,拿出更好的货色来把豹2比下去啊!可是那三个流氓却并不打算把m1a1、挑战者2、勒克莱尔这些世界顶尖的主战坦克拿出来与豹2a4争夺订单,肯把挑战者1、m1拿出来华国就该谢 天谢地了,没提供改进型m60已经是大爷人品爆发啦,这是卖方说了算,你生产出来的坦克不够用,还有什么好说的?华国可不是三哥,这些垃圾他们是看不上眼的,就豹2a4了,明明有可以跟t-80正面对抗并且略占上风的可以选,我干嘛花天价买你们的垃圾? 不买?不买也行,那你就什么都别想买到手了!强盗们的逻辑那么简单。 于是,就有了三名特工找上门来的重头戏。这三个家伙一上来就把娜塔莉娅和生意挂钩了,非赚这个钱的话你的女儿就会有大麻烦,如果不希望你的女儿被带走,就把手给我缩回来,就这么简单!比罗尔先生心中愤怒,却毫无办法。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现在北约断他的财路让他损失了好几十亿,这个仇跟杀了他祖宗十八代不相上下了,该死的北约,你们怎么不去死! “头,那个犹太佬会妥协吗?”走出比罗尔财团的写字楼,关上车门之后,小白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中年人。 中年人惬意的把头靠在软绵绵的椅子上:“他会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着他的女儿将来继承他的事业呢,为了女儿的将来,他会选择牺牲一笔生意的。”笑了笑,“再说了,我们对付他的办法多有是,这一招不灵还有很多招数可以用呢,跟我们斗,他还不够格。” 小白脸咧嘴一笑,车子潇洒的驶了出去。 比罗尔先生站在阳台上,冲着远去的奔驰挥舞着拳头,怒吼:“去死吧,你们这帮强盗!最好让华国或者苏联特工用炸弹把你们全家炸上天————” 轰!!! 话音未落,一团火球从奔驰身上爆裂而出,膨胀着,翻滚着,冲起十几米高,整辆车都给炸成了碎片,那一声巨响滚雷般隆隆而过,方圆一百米内的玻璃窗爆出条条怵人的裂痕,好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也跟着遭了殃,被冲击波掀翻,燃起大火,警报顿时尖厉无比的响了起来! 一块碎片破空而来,落在脚边溅起一团火花,罗西却似乎没有察觉。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比罗尔先生,眼球都突了出来:操,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凶残的能力了?看样子以后得当心,可千万不要惹得生气,不然被他诅咒一句,那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一六五章比罗尔家族的帮助(三) 庄园的大门打开,比罗尔先生的专车开了进来。这是一辆黑色防弹轿车,在他这个阶层很流行。没有办法,钱多了麻烦也多,德国现在这么乱,身为一位富可敌国的富翁,随时可能有被暗杀的可能,不买一辆防弹轿车,他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爸爸,你可回来了!” 车门刚打开,娜塔莉娅就扑了上去,比罗尔先生还没有下车,女儿便挽住了他的胳膊,那声音又娇又媚,被她这么一叫,他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没办法,这个女儿实在太了解他的脾气了,招招都直指要塞,没法防呀!他瞪了娜塔莉娅一眼,扳着脸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连课都不上,带上一把吉他去流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爸?要是你还未成年,我非狠狠的揍你一顿不可!” 娜塔莉娅嘟起嘴,说:“那么凶干嘛?我不是回来了吗?爸,我告诉你,我这次出去认识了很多很了不起的朋友,甚至还亲身经历了战斗,实在是太刺激了······” 比罗尔先生的脸微微抽搐,闷哼一声:“是啊,够刺激的,刺激得我都快要疯了!”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个正坐在葡萄架下晒太阳的年轻男子身上,眼皮突突一跳。这个看似安祥自信的年轻男子身上似乎有一种非常锐利的东西,狠狠的扎了他的心脏一下,令他如芒刺在背。他问:“这位就是你在外面认识的朋友?” 娜塔莉娅快乐的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就是他!他可了不起了,在腿部受重伤的情况下仍然一口气击倒了好几名心狠手辣的黑帮打手,送他进医院做手术,他坚持不打麻醉针,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让医生给他动手术,从头到尾没有吭过一声,做完手术都还没有休息,又跟被黑帮收买的警察打了一场,一个人放倒了八个恶警······”她实在是太骄傲了,迫不及待的把柳维平的光荣战绩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让父亲分享她的骄傲与自豪,完全没有注意到比罗尔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很像是要哭······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比罗尔先生在心里哀叹,“仿佛前半生和后半生的不幸全都集中在这一个月了!先是好几笔可以带来巨额利润的生意被人给蛮不讲理的搅黄了,接着又受到cia的威胁,还在华国特工报复cia制造出来的汽车爆炸案中受到牵连,现在更好,我的宝贝女儿居然把一枚人形核弹头给带回家了!”想到这些天的种种挫折和不幸,比罗尔先生心中郁结,都有一种仰天狂啸的冲动了。他勉强压抑住翻腾的怒火,说:“去请他过来,我有 话要对他说!” 娜塔莉娅摇头:“不行,他的腿不方便,还是你亲自过去吧。”压低声音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可是一位将军哦!” 比罗尔先生冷哼:“这个我比你清楚!真倒霉,我只要碰上跟军队有关的玩意都会倒霉,现在碰上一位将军,还不知道要倒霉到什么时候!”柱着象牙制成的拐杖大步走了过去。娜塔莉娅微微一笑,跟了上去,同时向一位俏皮的女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把下午茶端上来。 看到比罗尔先生过来,柳维平站了起来。从他的动作不难看出,他的腿脚真的不方便,但是行动依然敏捷,这份素质让被人从集中营拎出来发根棒球棍就上战场,在战场上一共呆过三天的比罗尔先生自叹弗如。他仔细打量柳维平,微微点头。柳维平相貌一直不算差,十几年的征战生涯磨练出来的那种冷峻硬朗的气质使他不管走到哪里,始终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令不知道多少少女怦然心动。虽然身处可怕的逆境,但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迷惘、彷徨,那双深邃的眼睛依然像晨星一样明亮,炯炯有神,嘴角斜斜一挑,带着一丝安祥而自信的微笑,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用肩膀将它扛起来。 这样的人,哪怕身处逆境,哪怕困顿窘迫,也绝对不容轻视,因为他终归会以力破局,杀出一条血路来。这样的人,你可以将他打死,但是你永远无法将他打垮,因为他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比罗尔先生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吕贝安·比罗尔,有一半犹太人血统,你可以像我的同行一样,叫我吸血鬼。” 柳维平握住他的手:“柳维平,华国人民解放军中将,你可以叫我扫把星,因为我去到哪里都会给那里的人带来可怕的厄运。” 比罗尔先生说:“但是你能给你的祖国带来好运,这就够了。”他用力握了一下柳维平的手,打量着他,感叹:“你真是一个骄傲的人。我想易地而处,你身在犹太人集中营的时候依然敢大声告诉党卫军那帮恶魔你是犹太人,而我却不敢告诉德国人我是华国将军。” 柳维平说:“因为你没有死过,而我死过一次,现在活的每一天都算是赚到的,我不必去忌惮什么。比罗尔先生,请坐。很感谢你能过来。” 比罗尔先生坐下,说:“不必感谢,我是来看我的女儿的。不过,你虽然把她拉进了一个可怕的漩涡里,但是也救过她的命,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作为一个父亲,我怎么也得过来向你表达一下谢意。” 娜塔莉娅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比罗尔先生饶有兴趣的问:“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得到回报?” 柳维平坦率的点头:“是的,我想得到回报。” 娜塔莉娅呼地站了起来,气冲冲的走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她铁定要骂人的。 比罗尔先生却没有生气,说:“你想要回报,我就给你回报。说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要豪宅?还是要香车美女?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柳维平说:“这些对你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实用价值,不稀罕。” 比罗尔先生越发的感兴趣了:“那你想要什么?” 柳维平说:“我想请你帮我们弄一批护照,并且动用你的关系,让我和我的部下可以顺利通过边境进入比利时。” 比罗尔先生说:“今年的第三次北约峰会马上就要在布鲁塞尔召开了,比利时边境已经全面戒严,你们想要通过边境,有点难度。”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们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们顺利通过边境的。” 柳维平说:“那太感谢你了!”接着,他下一句话让比罗尔先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如果可以的话,请你顺便帮我们把武器也运过去,这很重要。” 比罗尔先生张大嘴巴,愣了足足三秒钟才问:“都是些什么武器?一共有多少?只要不是杀伤力太强的,或者数量太多,我都办得到。”虽然往比利时运送大批武器有点难度,但是几十支手枪还是办得到的,这点能力都没有,他还凭什么在德国富豪榜上稳居前十名啊? 柳维平说:“一共二十七支自动步枪,六支冲锋枪,三十一支大口径自卫手枪,六挺班用轻机枪,两挺大口径重机枪,两挺六管旋转重机枪,二十具短程火箭炮,七具毒刺单兵飞弹发射器和二十五枚配套的飞弹,子弹共计一万五千发,火箭弹八十枚,防御型手榴弹三百枚······” 比罗尔先生嘴巴越张越大,都可以塞进一颗铅球了。他正想说话,柳维平下一句话把他彻底打进了绝望的深渊:“暂时就这么多,不够的话我们到了比利时再想办法。” 比罗尔先生扔掉象牙拐杖蹦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尖叫:“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带这么多武器一路烟尘的冲进比利时,你们该不会是想袭击参与北约峰会的各国首脑,然后嫁祸给苏联人吧?” 柳维平说: “比罗尔先生,如果我是你,那么我会很聪明的选择对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不闻不问,完全当它是隐形的。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这都是长命百岁的秘决。” 比罗尔先生一哆嗦,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坐了下去,压低声音说:“北约的特工可不是吃素的,我要是帮你运送军火进入比利时,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我会完蛋的!” 柳维平说:“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让他们查出我在这里休养过,你一样会完蛋。” 比罗尔先生苦笑:“看样子我是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吧?如果你想挟持几位北约重要人物,迫使北约向苏联施加军事压力,以此来挽救你的祖国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欧洲带种的男人已经快死绝了,克里姆林宫打个喷嚏,伦敦和巴黎都要抖上半天,而美国佬是绝对不会在苏联士气如虹之际贸然出手去触这个霉头的,到头来你只是白天忙活了一场······” 柳维平平静的说:“这个我比你清楚。”他真没有这样的计划,因为这太不现实了。他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山尖,两道眸光犹如闪电,要将一切撕裂开来。英国,法国,双头鹰,你们这帮口蜜腹剑的家伙,表面上说得慷慨激昂,把正义和公里挂在嘴边,却不曾采取过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别以为说得天花乱坠我就不知道集结在欧洲的快速反应部队和战略运输机群,以及集结在关岛、澳大利亚、新西兰的战略轰炸机群以及风尘仆仆冲向东亚的航母战斗群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就是希望我们和苏联旷日持久的打下去,同归于尽就再好不过了,一旦我们有一方露出颓势,你们马上迫不及待地掏出刀叉!现在我要让你们知道,不是谁都可以玩卞庄刺虎的游戏的,坐山观虎斗的人的下场,往往是被两头猛虎围攻,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根! 第一六七章血腥报复 欧洲的局势越来越混乱,华国、北约、苏联三方角力的结果就是暴力事件层出不穷,把越来越多的老百姓给卷入了战火之中。 在阿尔卑斯山追捕柳维平失败,并且损兵折将之后,北约恼羞成怒,开始对华国驻欧各大使馆痛下杀手,在极短时间内,北约特工就制造了十几起爆炸、纵火、投毒事件,导致上百名华国大使馆人员伤亡,六位大使殉职,迫使剩余的大使馆暂时关闭。本来这些大使馆就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动起手来自然一打一个准,不费吹灰之力就断绝了柳维平通过大使馆回国的可能性。至于北约为何如此固执的要置柳维平于死地?这问题说复杂并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除了这近十年来在各个战场结下的积怨之外,还有战略上的考虑———— 在远东战争爆发之后,解放军总参谋部一位上校利用职务之便逃到东瀛,随后被大喜过望的北约派专机接到关岛,再在关岛乘坐c-17,由f-15战斗机护送,辗转抵达华盛顿。虽然这个叛徒随即被海外谍报纵队的特工暗杀了,但是他还是向北约提供了一些价值连城的情报。在他口中,北约得知,华国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准备着与苏联与北约的最终决战,并且为此提出了“非对称战略”这一思想,其核心意义就是扬长避短,针对敌人的致命弱点发展攻击这一弱点的能力,痛打七寸,让敌军还没来得及发挥自身的优势便已一败涂地。而提出这一战略的,正是柳维平。那个叛徒没来得及提供更多相关细节,就被华国特工化装成东瀛记者,冷不丁的从后面一拳击碎了脊椎,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但是据他提供的情报,华国的“非对称战略”已经进入冲刺阶段,虽然苏联的突然入侵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是这种入侵本身也在计划之内————在必要的时候不惜牺牲东北和内蒙,换取苏联后勤补给线的拉长甚至断裂,最终祭出杀手锏,一剑封喉,将苏联侵华的百万精锐通通留在东北和内蒙肥地!苏军虽然势如破竹,但是后勤是他们无法摆脱的短板,随着战线的拉长,这一短板变得越来越危险,一旦华国完成了最终的准备,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攻得越猛,死得越快,按照那个上校的说法,除非苏军向北京发射核弹,否则这场战争他们没有半点赢的可能! 这些零星的情报让北约倒抽一口凉气。要是这个叛徒没有说谎,那就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出华国为苏联准备的杀手锏是什么!不会是氢弹,不会是冲击波弹,先不考虑苏联会不会对等报复,光是华国想要夺回这五百六 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一点就足够将动用核武器的可能性划掉了。除了核武器,还有什么可以让苏军的后勤补给瞬间断绝的呢?想不出来,正因为想不出来,他们才会恐惧:华国又会给他们准备什么样的杀手锏? 想要摆脱恐惧,就要想办法弄到更多的细节。这太难了,华国知道整个计划的人不超过十个,个个都是共和国的擎天柱,收买或者绑架他们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他们最终把目光投到了被困在德国的柳维平身上,整个计划是他一手制订的,他肯定知道所有的细节,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走! 于是,就有了北约特工挖地三尺的搜捕和红蝎子突击队无休止的追杀。 但是随着华国特种部队的加入,搜捕和追杀都宣告失败了,柳维平又一次从他们的视线内消失了!这让北约很愤怒,干脆拿华国大使馆开刀,把你的大使馆给端了,再封死所有偷渡出境的途径,看你往哪里飞!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柳维平压根没有想过要偷渡。 随着柏林街头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华国海外谍报纵队的血腥报复也拉开了序幕。这些已经在欧洲发展了数十年,早已经营出不小的势力来的特工撕掉了一切伪装,把大半个欧洲变成了战场,不断的有北约特工喋血街头,不断有北约间谍组织地区负责人突然失踪,到最后,连花旗国驻扎在德国、意大利的军队也遭殃了,仅仅在五月十号那一天,就有八名士兵在闲逛或者巡逻的时候被远处射来的子弹掀掉了天灵盖,当天晚上,几名大兵开着装甲车进入市区泡妞的时候,两枚重型反坦克火箭弹呼啸而来,把装甲车炸成了一团火球,那几个倒霉鬼全部给炸成了碎片,有一些尸体碎块甚至飞溅出几百米远。五月十一日,情况更加糟糕了,一辆卡车无视花旗大兵鸣枪警告,强行冲卡冲进了莱顿军营,整整一吨炸弹天崩地裂的爆炸,几乎将整个军营抹掉了,造成三百多名士兵伤亡,整个北约为之震骇! 还没完,几个小时后,在搜捕华国特工的过程中表现得很卖力的英国也遭殃了。伦敦街头先后发生了四起爆炸,最要命的一起居然发生在唐宁街!袭击者把炸弹放在垃圾箱里引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也让整个伦敦为之震动,首相怒吼着让反恐部队入城,搜捕恐怖份子,同时命令皇家海军加强警戒,防止更多恐怖份子偷渡上岸,策划更大规模的袭击————英吉利海峡窄得太不像话了,在最窄的地方,水性好一点的人抱块木板跳进去,几个小时就能游过来了,不加强防范怎么行! 勇敢号护卫舰奉命开出军港,进行战备巡逻。这艘护卫舰吨位为一千二百吨,算是军舰家族中的小个子,但是设备先进,防空能力强悍,战斗力不容轻视。只是水兵们的士气很成问题:他们刚从麦哲伦海峡返回不久。趁着华国与苏联大打出手之机,皇家海军精锐尽出,云集麦哲伦海峡,企图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收复福克兰群岛,洗雪前耻,本来从舰队司令官到水手,个个都士气高昂,在出征前就对父母亲人发了誓,若不能洗雪国耻,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结果好不容易到达南大西洋,向阿根廷人宣示了自己强大的武力,但是开战的命令却一拖再拖,迟迟没有下达。水兵们望眼欲穿,日盼夜盼,最终盼到的,却是撤退的命令。万里远征,十多天的紧张对峙,最终最一弹未发就在阿根廷人的嘲笑中灰溜溜的撤退,还有比这更伤士气的吗?上头解释说国家是迫于双头鹰的压力,不得不撤退,这更让水兵们愤怒:我们到底是哪一国的军队啊,凭什么要听从双头鹰的命令? 在南美那边吃了瘪,水兵们能有多高的士气,实在是很难想象。每一个人都无精打采,在工作之余干得最多的就是约上几个人买一箱烈酒,连喝边操着最难听的话对那帮软骨头的政客破口大骂。醉得凶了,有人放声大哭,有人扯着难听的嗓子唱起大英帝国全盛时期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 当蓝色不列颠在世界诞生之初,由造物主安置于蔚蓝大海之上的时候, 就已向这片这片土地的众神契誓,誓将与众神一起永远守护这片大陆。 统治!不列颠尼亚!统治这片汹涌的海洋! 不列颠人永远都不会被奴役! 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神圣的民族了! ······ 歌词固然豪气冲天,令人血脉贲张,可现实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荣光早已褪色,没有双头鹰点头,堂堂日不落帝国,连阿根廷都不敢打了,这样的现实让每一名英国水兵愤怒而绝望,气都透不过来。伦敦街头的爆炸声更是往他们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自二战结束以来,有多久没有人能将爆炸物扔进伦敦了?愤怒、绝望、困惑、迷茫······种种难言的情绪折磨着这些水兵,让他们魂不守舍。 勇敢号护卫舰发现一艘法国籍商船停在了航道上,舰长眉头一皱,正要通过公共频道发出询问,那艘商船传出一声巨响,好几个集 装箱被抛到了半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该商船随即发出求救信号。舰长来不及多想,下令:“那艘商船可能遭到恐怖份子袭击,靠过去,救人!” 勇敢号不敢怠慢,全速靠了过去。虽然他们没有高压水炮之类的灭火装备,救不了火,但是把船上的人救过来还是办得到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看到好几个人正不顾一切的跳进大海,挥舞着手臂挣扎着朝这边游过来,几名水兵拿起救生圈准备丢下去,然而,一声骇人的尖啸让水兵的动作僵住了,表情凝固在脸上: 鱼雷! 一枚就有一吨半重的重型鱼雷! 呼啸而来的重型鱼雷! 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看到一个体型修长的恶魔在海面上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白色尾迹,热情洋溢的扑向离它不到五百米的勇敢号,刺耳的尖啸声令他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军官们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到死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在英国的领海朝他们发射鱼雷,而且这枚鱼雷还是由一艘烧得正凶的商船发射过来的!舰长的声调都变了样,变得凄厉、尖锐:“左满舵,规避!” 勇敢号使出吃奶的劲往左规避,同时抛出声纹诱饵和水雷,试图将这枚鱼雷诱偏、炸掉。可惜,没用,距离这么近,再怎么躲都来不及了,最要命的是这枚鱼雷还是手工制作的,跟中东恐怖份子手里的土制导弹是一路货色,制导手段极其原始,几乎全靠直瞄,也正因为原始,能干扰它的技术手段才少得可怜————你干扰一枚火箭弹试试看有没有用?一切干扰手段都失效了,仓促抛下的反鱼雷水雷没有掌握好角度和时机,一枚都没有起效,水兵们发出惊恐绝望的狂呼大喊,不顾一切的跳进大海———— 轰!!! 鱼雷与护卫舰重合了,凭借强大的动能在吃水线以下两米处开出一个直径一米五的大窟窿,钻了进去,轰然爆炸,整艘战舰被炸得仿佛往上跳了一下,船舱里的水兵瞬间就被冲击波扯成了原子状态。爆炸威力并没有水兵们想像的那么强,但是爆炸引发的大火很快就冲上了甲板,铝合金在高温下熔化,燃烧起来,大火不受控制的蔓延,吞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浓烟烈火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两个火人惨叫着从甲板跳下来,惨叫声震天动地,再加上那直冲天际的浓烟大火,更显得骇人,令人胆寒! 军舰上的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六十多名水兵和七名军官死亡,这是英国本土遭到的最为严重的恐怖袭击。这一事件和莱顿军营 恐怖袭击同时被列为北约所遭到的最严重的袭击,令整个欧洲人心惶惶。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更可怕的袭击,令全世界的恐怖份子都顶礼膜拜的恐怖袭击,还在后头。 第一六八章血洗北约总部(一) 接二连三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让整个欧洲人心惶惶,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所有国家都把安全警戒级别提到了最高,每一座大城市,全副武装的军警随处可见,往日英姿飒爽的骑警已经不见踪影,取代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的,是一辆辆装甲车。这些隆隆开过的钢铁怪兽搞得欧洲人人心惶惶,有种回到了二战时代或者苏军已经打过来了的错觉。 同时作为欧盟和北约总部的所在地,有着“欧洲首都”之称的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警戒自然更严。此时北约峰会已经进入高潮,万一布鲁塞尔也遭到袭击,影响之恶劣,是难以想象的,比利时国家安全部队,北约特工,以及各国政要的保镖们,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几乎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紧张中,大家还是有几分侥幸心理:现在整个欧洲都戒严了,那帮嚣张的恐怖份子也该消停下来了吧?他们应该不敢跑到布鲁塞尔来撒野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瘦如柴:此时,作为恐怖份子的老大,柳维平正开着车在布鲁塞尔市区到机场之间来回闲逛,侦察着地形!他把车开得很慢,因为他不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条前往机场的最佳路线罢了。他甚至悠闲的吃着零食,欣赏着这座城市的风光,要是北约间谍组织的老大们知道自己累得像死狗满世界的搜捕的人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开车兜风,非气疯不可! 凭心而论,布鲁塞尔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规划得极好,拥有众多的古老建筑,你完全可以将它看作一个浓缩的小欧洲。这座城市里,有百分之二十七的居民是外国人,使得它成为一座真正的国际化城市。这里的人民友好而热情,为人处事总是从容不迫,如果说亚洲人像忙碌的工蜂,他们就像悠闲的蝴蝶。亚洲人在为生活奔波,而他们则在享受生活,这种风度,亚洲人再过五十年也学不来。然而,它即将变成地狱,只因为它是北约的总部! 在他开车在市区瞎转悠的时候,北约总部,来自各成员国的首脑政要济济一堂,商讨着对策。北时苏军在远东的攻势越发的凶猛,华军在卫星网络重新畅通之后,战斗力大幅提升,在四平一线与苏军反复争夺,直杀得血流成河。在纷飞的炮火中,四平三度易手,数十万大军打得翻翻滚滚,在成堆的尸体后面,是双方统帅的咆哮怒吼。眼下苏军已经攻占辽源和磐石,四平成为孤城,恐怕守不了多久了,接下来,战火将烧到辽宁境内。而在内蒙方向,苏军还在沿着燕山拔点,每一个山头每一个村镇都要反复拉锯,直拼到一方没有力气 再争夺了才能彻底占领,华军凭借燕山防线,给予外蒙方面军巨大杀伤,但无法遏制苏军的猛烈攻势,苏军对张家口和承德的攻势已经全面展开,这道防线也难以为继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几乎可以肯定,华国已经战败了。那个叛徒口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非对称打击”在苏军连绵不绝的空中打击之下,迟迟没能实施,北京快要暴露在苏军的兵锋之下了。对北约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是坏事。苏联是北约的敌人,华国同样是北约的敌人,不管他们当中哪一个倒下,对北约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北约要做的,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实现利益最大化! 要想实现利益最大化,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北京,让整个华国陷入无政府状态,然后扶植一个或者多个代理人,支持他们继续以游击战的方式跟苏联打下去,最好打个十年二十年。就算华国最终能将苏军赶出国境,自己的损失也将极其惨重,最严重的是他们重新回到军阀混战时代,想要像现在这样对世界秩序发起强有力的挑战,没有一百年都做不到! 当然,这些是不能对老百姓说的,尽管大家已经将这些肮脏卑鄙到极点的计划摆上桌面争得面红耳赤,但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要记者招待会上,北约外交发言人义正辞严的对一百多位记者宣布:“北约对于远东战争寄予极大的同情,将不惜一切代价支援那些正被邪恶的红色帝国蹂躏国家的抵抗事业,和他们一起战斗到底!” 一位戴着墨镜扎着马尾的亚裔女记者举手提问:“新闻官先生,据我所知,北约现在一共有五艘航母已经逼近马六甲海峡,三百多架远程运输机也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将数个师的快速反应部队投送到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请问,北约是打算对苏联开战,还是打算在华国战事吃紧的时候趁火打劫,在华国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发言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这位女记者,女记者带着迷人的微笑与他对视,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神色从容,还带着一丝好奇。发言人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呵呵一笑,说:“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可能弄错了,北约虽然集结起了一定的军事力量,但是作为一个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的组织,我们是不会轻易跟哪个国家开战的,这些军事力量,将用于保障世界和平,仅此而已。” 女记者追问:“保障世界和平需要动用数个师的快速反应部队和几百架远程战略轰炸机,五艘航空母舰吗?” 发言人说:“对不起,无 可奉告。” 穿上黑色城市作战服,穿上厚厚的防弹衣,用伪装蜡油把脸涂得面目全非,然后戴上黑色头套,全身上下只剩下两个眼窝还露在外面。把全套装备背上,将一支九点八毫米口径自卫手枪插在右腿外侧,拿上八个自动步枪子弹弹匣,三个手枪子弹弹匣,六枚手雷,最后再扛起一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全套装备加起来,重量远远超过了五十公斤。柳维平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吁出一口气,长达一个多月的在鬼门关挣扎并非没有回报,生死关头,人所能爆发出来的潜能远远超乎想象,他此时的体力和反应速度已经回复到了十几年前受伤之前,甚至还有超越!他对着镜子笑了笑,自言自语:“久违了,捣蛋鬼!” 柳哲站在他的身边,沉声问:“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了?” 柳维平说:“对。” 柳哲说:“虽然你已经作出了决定,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这样做非常危险!你将彻底激怒北约,让本就不支的国家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 柳维平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北约同样会对共和国动手的。北约甚至比苏联还要危险,苏联只有想从我们身上掠夺资源度过难关,而北约,却打定主意要叫我们万劫不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我们打得倒退一百年,不让共和国重新陷入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泥潭里,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柳哲叹了口气,说:“希望你是对的,否则我们都将成为共和国的罪人!” 柳维平淡淡一笑:“怎么,有着杀神之称有柳大将军也有心虚的时候?该不会是在鬼门关逛了几圈之后,你这把刀已经变钝了,砍不动了吧?” 柳哲冷哼一声,两道眸光变得森冷、锋锐,带着宇宙黑洞般绝对寒冷绝对无情的神韵,再无一丝人类情绪。他把猛虎刃战术刀插入鞘中,擎起mk3班用轻机枪,装上一个一百发容量的弹鼓,对着步话机说了一句:“别装死了,都起来开工了!北约那帮狗杂种追杀了我们近两个月,也该轮到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拉开房门和柳维平一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从防弹衣上扯下一枚燃烧弹反手丢进房间,然后关上房门,在走廊上的酒店客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电梯。 轰!!! 五秒钟后,燃烧弹在房间里爆炸,冲击波裹着烈焰撞碎玻璃窗膨胀而出,碎片乱飞,好好一间总统套房顿时变成了火海,沙发,床褥、窗帘,木质家具· ·····一切烧得动的东西都剧烈的燃烧起来,发出骇人的噼啪声,这样子烧法,估计什么都不会剩下来了! 一个接一个房门打开,用一件件武器和防弹装备把自己包裹得跟机器人似的的特种兵沉默的走了出来,一个个房间在燃烧型手雷的爆炸中猛烈的燃烧,很快整个酒店都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好好的酒店顿时陷入极度恐慌之中,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呼喊,小孩子的号哭,还有脚步声、物体被撞倒时发出的闷响、被挤倒在地上的人发出的惨叫声,乱作一团!原本正在酒店里享受假期的绅士小姐先生太太们被这成群冒出来的武装人员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外逃,什么绅士风度名流风采,通通都扔到九霄云外了,保住小命要紧!万幸的是那伙武装人员似乎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只要别挡住他们的路,他们都不会动你。但是逃出酒站的客人们绝望地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整个城市都变成了战场!一枚火箭弹拉着一道近乎笔真的尾线呼啸而来,正在乘坐装甲车在大街上巡逻的士兵脸色刷地变得煞白,瞪圆眼睛,发出一声狂叫:“no————”接着,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一团飞腾而起的火光中。反坦克火箭弹打穿了薄薄的车体,整个炮塔都被掀起几米高! 一架正在上空巡逻的直升机发现情况不对,降低了高度,大概是想看看下面是怎么回事,结果尖啸声接连响起,三枚毒刺单兵导弹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准得要命!这架倒霉的直升机勉强躲过了其中一枚,剩下两枚一枚击中了螺旋桨,一枚击中了尾梁,将整个尾梁炸得粉碎。直升机燃起大火,翻滚着从半空摔了下来,撞在一幢大厦身上,天崩地裂的爆炸,从几十克到几百公斤重的墙体碎片被炸得四处乱飞,大厦被点燃,冒起黑红的浓烟,几十里外都看得见,整个布鲁塞尔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看着无数平民狂呼大喊着在街道上逃窜,无数汽车由于惊慌失措撞成一团,弹雨在呼啸,很多军警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弹雨裹住,身上炸起大团大团的血花,一秒钟不到整个人就变成了马蜂窝!飞溅的血肉,穿飞呼啸的弹雨,更加剧了恐慌,令街道上的可怜虫东逃西窜,奔走若狂,很多人被汽车撞倒,被后面的人推倒,一旦倒下,马上有沉重的车轮或者无数只大脚从身上狠狠的踩过,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天堂瞬间变成了地狱,柳维平却不为所动,深深吸了一口硝烟味越来越浓的空气,露出一丝狂野的笑意,此时的他,就像一团燎原烈火,在疯狂地燃烧自己的同时 也将周边的一切悉数卷入火海之中,和它们一起化为灰烬!他擎起自动步枪,一个三连射,两百米外一辆裹在人流中动弹不得的装甲车身上多了三个弹孔,一道血线居然巧得不能再巧的从弹孔中喷了出来!少林小兵扣动板机,一枚反坦克火箭弹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窜了过去,毫无花巧的撞在装甲车身上,贯甲而过!装甲车舱盖打开,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接着是肩膀和胸口,他的上半身刚探出来,轰!装甲车内部腾起一道火柱,他和炮塔一起飞上了半空! 柳维平放声大吼,布鲁塞尔在他的吼声中颤抖:“别跟这帮杂碎缠斗,幽狼你带一个小组陪他们慢慢玩,其他人跟我来,今天我要血洗北约总部!” 第一六九章血洗北约总部(二) 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六声沉闷的炮响,天空中刺耳的尖啸声响成一片,北约总部的警卫面色大变,有经验的老兵连声音都变了调:“炮击————”话音未落,破空而来的炮弹就狠狠的砸进了总部!打得可真够准的,第一炮就砸进了那一大片国旗中间,轰!一团火球爆裂而出,弹片尖啸,好几根旗杆被炸断,色彩鲜艳的国旗被扯成了一堆破布,一面星条旗被炸得高高飞扬起来。接下来那五发炮弹有两发准确地轰在总部大门,围墙在爆炸巨响中塌下一段,两名卫兵让密密麻麻的射来的弹片和混凝土渣子给打成了马蜂窝,一条飞臂打着旋飞出去,砸碎玻璃破窗而入,好死不死,正好砸进了记者招待会现场的主席台上。北约外交发言人正好说到“北约将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民主,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嘭的一声,断臂砸在他的面前,打翻了水杯,这位老兄愣了整整两秒钟,突然发出一声连帕瓦罗蒂都瞠目结舌的高分贝尖叫声,火烧屁股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随即白眼一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该不会被活活吓死了吧? 他有没有被吓死不知道,反正在场那么多记者快被这条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肌肉破烂,还挂着几根青筋的断手给吓死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发出高亢的尖叫声,不断落下的炮弹更加剧了这种恐怖的气氛,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有人一边尖叫一边抄起摄像机对着硝烟火球不断腾起的窗外一通猛拍————发达了,北约总部遇袭,自冷战开始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大事啊,还有比这更好的新闻吗?真的发达了,这次只要不死,什么普利策奖诺贝尔奖,通通都是我的了!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么敬业,他们就像被狮子驱赶着的角马群,不顾一切的往各个出口涌去,先逃离这个鬼地方再说! 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出现在门口,试图维持秩序,一名尉官提着冲锋枪气沉丹田,放声怒吼:“总部遭到恐怖份子袭击,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按顺序撤离,否则————”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气管食管声带以及大动脉被划断了,鲜血以每秒钟七十毫升的速度喷溅而出,直冲起三米多高,淋了周围的人一身,被淋中的不分男女,都发出近乎崩溃的尖叫声,有人当场昏倒。在警卫们惊骇的目光中,那位提问尖锐,让新闻官招架不住的亚裔手一扬,一把带血的小刀打着旋射出,噗一声齐柄钉入一名警卫的眉心,迸出一道血线,她本人则捷如雌豹,猛扑上来,剩下两名警卫本能的抡起枪托砸过去,被她一扭腰闪开,左掌带着利刃破空之声横切而出,一名警 卫分明听到自己颈部软骨粉碎的闷响,与此同时她的右肘重重击在最后一名警卫右胁,那名警卫三根胁骨被打得粉碎,尖利的骨屑扎入内脏,鲜血从口鼻中狂喷而出!他都还没有倒下,手中的mp5冲锋枪就到了这名女记者手里,这个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看上去很可爱的女记者此时已经变成了女煞星,几秒钟内解决了四名警卫,眼都不眨一下,倒过枪口照着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扣动了板机!急促而清脆的枪声响起,弹壳一串串的飞溅而出,企图夺门而出的记者们体内像被人塞进了特大号鞭炮再引爆似的,大片血花和碎肉飞溅而出!就算mp5冲锋枪的本质只是反恐冲锋枪,属于警用装备,可是距离这么近,它射出的子弹仍然威力十足,十几个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子弹射穿了身体,惨叫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一个弹匣打光,她连弹匣都懒得换,闪电般从警卫的手里抢过第二支继续扫射,直到尸体把门口完全堵塞,连只蟑螂都爬不出去为止! 砰砰砰砰砰! 另一个门口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一名同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记者变戏法似的变出两支手枪对着从门口冲进来的警卫扣动了板机。这手枪应该是五四式改进型,它射出的子弹能把两个人穿成一串再把第三个人撂翻,出了名的平民杀手,所以在华国,歹徒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钻,追在后面的警察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就算瞄准了也不敢开枪,怕误伤平民。不过这位老兄可不是警察,他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两支手枪各自装了一个二十发容量的弹匣,手枪硬是打出了冲锋枪的气势,枪声连成一线,钢芯子弹呼啸,冲进来的警卫一头撞上了弹雨,头盔和防弹衣被近距离射来的钢芯子弹打穿,血花飞溅,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转眼功夫,两个门口至少躺下了八名安全警卫,这位记者冲过去捡起两支带血的冲锋枪,照着吓疯了,试图冲过来夺路而逃的记者们就是一梭子,又溅起一片血雨!眼看着前面的人一丛丛的被子弹扫倒,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抽搐,而枪声越来越密集,侥幸还活着的记者们胆都快吓破了,腿肚子在抽搐,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不管不顾的趴在地上浑身发抖,抱着头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无冕之皇的威风?倒像一群正在等待人家宠幸的母鸡! 哒哒哒! 所有人都趴下了,可枪声还在响,那些胆大包天,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哆哆嗦嗦的举着照相机猛拍,不肯放过一个镜头的记者手中的照相机被子弹打得零件乱飞,跟着照相机零件乱飞的,是他 们的血他们的肉他们的骨头碎屑,那几个还敢于抬头捕捉镜头的刺头的脑袋通通被打成了烂西瓜。这两位冷酷的枪手用流利的英语厉声喝:“不想死的话老实点,乖乖的趴在那里别动,谁敢乱动谁就得死!” 没有人敢乱动,敢乱动的都在第一时间被打死了。一百多人面对两支冲锋枪,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听着一阵密集过一阵的枪声和爆炸声发抖,一些虔诚的基督徒哆哆嗦嗦的在胸口划着十字,为自己的命运祈祷。 不过,他们似乎应该先为北约总部的命运祈祷。 北约总部会议室里,这场会议已经进入主题:应该怎么处理与华国和苏联的关系?应该先对付哪一个? 这个问题让人挺纠结的。华国和苏联都是北约的敌人,这一点谁都得承认————当然,反过来,北约同样是华国和苏联的敌人。苏联是北约最可怕的敌人,几十年来与北约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并且自安南战争结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领先,逼得北约气都透不过来,驻扎在欧洲那几十万大军一万多辆坦克,让整个欧洲如芒刺在背,梦中犹自战栗。北约与苏联断无和解的可能,除非一方倒下,否则这场冷战是不会停止的,而苏联在极大地透支了国力和国民的政治热情之后,也快要倒下了。可是苏联的倒下似乎也不全是好事,它这一倒下,锐气方张的华国就失去了牵制,再也无人能制了! 苏联是最可怕的敌人,而华国则是最可恶的敌人。打从七九年这头熊猫冲全世界再一次露出尖锐的牙齿之后,北约就再也没有顺利过,八二年入侵非洲被击退,八五年金融海啸,接着被赶出南亚次大陆,八六年被赶出马六甲海峡,菲律宾独立······虽说是由于苏联的牵制,使得北约未能集中全力与他们一战,连遭败绩,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再怎么分辩都没有用。提起熊猫,整个北约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砸下几百枚核弹彻底平了它! 两个都是死对头,而北约的能力却只能对付其中一个。苏联倒了华国再无牵制,如乳虎出狎,锐不可挡;华国倒了苏联在远东无人能制,将凭借巨大的惯性在欧亚大陆横冲直撞,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动能————鬼才知道那时候北约是否已经被辗成碎片了!按倒一个,另一个马上冒起来,真是伤脑筋! 万幸的是,他们居然自己打起来了! “据我刚刚接到的情报,华国以第31、第41集团军为主力向张北发动的逆袭被苏军击退了,苏军已经拔掉了张家口外围 最后一个据点,即将向张家口和承德发动进攻。而在满洲战场,华军死守四平的两个师在苏军没日没夜的猛攻之下死伤超过百分之九十,不得不撤退,辽河集群向四平增援的两个装甲师和六个摩步师同样亦在外围被苏联一个近卫集团军击退,损失装甲车辆超过五百辆,战机七十余架,再也没有能力向四平方向发动反击。”北约军事委员会主席、花旗国总参谋长布莱德雷上将指点着电子四面烽火的电子屏幕,向大家介绍当前华国战场上的情况,“据我们的推演,在苏军海啸般的攻势下,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张家口和承德就会失守,而苏联阿穆尔方面军也将推进到沈阳城外。最多再过两个星期,苏军将拿下秦皇岛和山海关,彻底截断通往东北的大铁路,并且以其强大的岸基反舰导弹切断沈阳军区的海上补给线,到那里,东北军区再怎么强悍,也是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了。随后,阿穆尔方面军和外蒙方面军将在秦皇岛会师,横扫华北平原,北京,将被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淹没。” 各成员国的元首和军界要人神色复杂,一半是惊骇一半是钦佩。华国,一个刚从动乱中走出来,还不到十年的国家,居然跟军事实力与北约并列第一甚至超过北约一截的苏联恶战了近两个月,逼得苏联在这个战场投入了超过一半的精锐部队,说不佩服,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这似乎并不妨碍他们往华国的伤口撒一把盐。 “更加糟糕的是,东瀛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他们背叛了自由世界,投入了北极熊的怀抱。”布莱德雷上将目光如炬,神情冷峻,“三个小时前,东瀛海上自卫队神凤、鹤舞双航母战斗群在东海与华国海军主力相遇,随即不宣而战,华国海军全力反击,双方爆发激烈的海战,各自损失不小。一个小时前,双方都投入了主力,杀得难分难解。”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我们不得不掐断了华国的gps信号,中断了对他们的卫星定位/导航/侦察等方面的支援。”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华国的卫星定位系统在开战初期就被苏联重创,由于苏联反卫星武器的频频攻击,一直没有办法将新的卫星发射上去,将这张破网补好,全靠gps撑着,现在在海战打到最要紧的关头突然掐断了gps信号,等于伸手捂住了华国海军的眼睛!失去卫星网络的支援的华国海军主力面对蓄谋已久的东瀛海上自卫队主力,结局已经注定,任凭华国海军如何悍勇顽强,也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花旗国总统说:“如今全世界的命运到了十字路口, 上帝给了我们同时消灭两个最邪恶的国家的机会,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关系到自由世界————” 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发言。他面色微变,叫:“警卫,警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卫神色惊慌的冲进来,狂叫:“苏军特种部队打过来了!他们包围了总部!” 什么!? 这个小伙子那带着颤音的声音像一声霹雳,震得所有人眼冒金星,而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更是让他们魂飞魄散,不顾一切的扑到窗边。他们居高临下,浑身发抖的看到总部外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大批身穿黑色城市作战服的特种兵,手里拿的可不是ak或者m-16,全是那种最变态杀伤力最强悍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朝北约总部杀来,一路杀来,一路血肉横飞,军警,特工,总部警卫,甚至特种部队,不管哪支部队迎上去,都会被他们撕得粉碎!他们在弹雨中快速挺进,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的脚步,在这群黑色魔鬼的身后,越来越多的烟柱从布鲁塞尔市区冉冉升起,越升越高,惨叫声,尖叫声,哭喊声,爆炸声,震天动地,响彻云宵,布鲁塞尔本来晴朗的天空为之黯淡! “轰!!!” 当着十几个国家一号或者二号人物的面,一段连坦克都撞不开的围墙重重一震,火光冲天,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墙体被炸成碎片,一路翻滚着飞上了半空,围墙被炸出了一个长达十几米的大缺口,正把机枪架在上面扫得弹壳飞掉的北约士兵顿时变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布娃娃,被冲击波甩出老远!硝烟都还没有散去,一辆倒伏着数具北约士兵的尸体的悍马就冲了进来,两挺轻重两用机枪发出撕裂绸布般的鸣响,火舌交卷,弹雨如织,围墙内的防线瞬间笼罩在弹幕中,北约士兵和惊慌失措四处乱跑的文职人员在火舌舔到身体的那一瞬间倒地哀号,仅仅几秒钟,碧草如丝的草坪便尸横遍地了。北约士兵射来的子弹同样在吉普车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可惜都是打在尸体堆成的机枪堡垒上,躲在尸体后面的机枪手屁事都没有!那些眼高于顶的政客发动的战争不算少,但是如此血腥惨烈的场面,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当看到几名士兵的双腿被机枪子弹齐根削断,拖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肠肚内脏乱爬的时候,很多人当场就吐了出来!保镖们可遭了罪,本来背着一个人逃跑已经够吃力的了,那个家伙还一个劲的把隔夜饭吐在你的身上,谁他妈受得了!但受不了也没办法,再不逃就没命了! 一架直升机载着某个国家的总参谋长从阳台上紧急 起飞,还没有拉起五米高,两枚毒刺导弹便破空而来,轰轰两声将直升机打成了一团火球,螺旋桨呼呼激旋着直飞出数百米开外,谁要是让它沾到,非被绞成碎片不可。直升机重重摔在阳台上,烈焰飞腾,将邻近的几架直升机卷入火海中,那此起彼伏的大爆炸毫不客气的向这群眼高于顶的家伙宣告:别指望能够逃得出去,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总部里等死吧! 第一七零章血洗北约总部(三) 枪声一响,北约总部就像个被人捅烂了的蚂蚁窝,乱作一团。从各成员国精挑细选拣选出来的精英特工、特种兵、毫无实战经验的参谋、后勤人员,比利时的安全部队,还有一大堆面色发白的大人物······不管身份是高贵还是卑贱,都吓得面色青白,试图夺路而逃,就连一国元首也不例外,正应了那句话: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天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天煞星,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并且有内应,一出手就让总部陷入了极度混乱!这伙丧心病狂的家伙甚至动用了至少六门迫击炮,朝着总部猛轰,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溅起一大片血光!只怕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立几十年,还未曾想过自己的总部有一天会被人家打进来,变成屠宰场吧? 哒哒哒哒———— 枪声越发的密集了,那些袭击者已经粉碎了围墙防线,冲进了总部。比利时首相风度尽失,嘶声咆哮:“给我挡住那帮疯子!一名士兵后退就枪毙班长,班长后退枪毙排长,排长后退枪毙连长,如果连长后退,那就让全连官兵来为他陪葬吧!”这个老头已经要疯了,要是手里有一支手枪,他肯定会撂下首相不干,去当督战队队长的! 谁都能退,唯独比利时不能后退。这里是比利时的首都,连他在内,一共有九位国家元首、十七位一国二把手,一打的总参谋长在这里开会,一旦他们被恐怖份子杀害,或者成了恐怖份子的人质,比利时也就完了,从此再也无法在国际舞台上抬起头来了!不光是比利时,整个北约都有可能被打垮,如此严重的后果,不是一个小小的比利时承受得起的! 负责总部防御安全的警卫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咬着牙依托掩体拼命射击,试图为这些大人物的转移争取时间。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正在打一场毫无希望的战争:对手的武器太恐怖了!一发子弹射来,三四十厘米厚的墙壁被打个前通后透,和墙壁一起被打穿的,是他们的身体;三管速射炮的轰鸣让人魂飞魄散,在20毫米口径炮管飞速旋转中,一道火流卷过来,扫到哪里哪里就腾起大片火光和鲜血碎肉,一秒钟不到,被弹雨笼罩的区域就变成了生命绝地!还有那要命的橡胶球,一路蹦蹦跳跳的蹦过来,落到他们身边然后爆炸,什么弹片啦锰钢飞钉啦甚至胶质火焰啦,呜哩哇啦的从里面飞出,方圆三十米内放倒一大片!他们手里的mp5冲锋枪是很先进,可是子弹的杀伤力太弱了,子弹一串串的打在那些浑身都被铠甲式的防弹衣防弹头盔包裹住的家伙身上,人家顶多微微吸一口凉气,然后一串杀伤 力堪比高射机枪的子弹扫过来,打哪碎哪打谁死谁,这仗还怎么打!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那个用特大口径霰弹枪朝着外面猛轰的士兵上半身带着一片血雨飞上了天花板,接着一枚橡胶球蹦了进来,在大厅里爆炸,密密麻麻的锰钢飞钉以爆速向四周层层扫射,玻璃窗,吊灯,摆放在显眼位置的一人高的花瓶,通通被乒乒乓乓的打了个稀巴烂,碎片喷泉似的飞溅,防守大厅的士兵超过七成身上爆出团团血花,扔掉武器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到极点的哀号,滚到哪里血就流到哪里。副队长对着门口胡乱扫了一梭子,冲队长大吼:“守不住了!退吧!” 队长咬着牙把打在腮帮上的那枚锰钢飞钉扯掉,顺带扯下一大块肉,血流如注。他恶狠狠的吼了回去:“我们还能往哪里退!跟他们————” 呼———— 他的嘶吼戛然而止,一条黑红色火龙从门口窜进来,带着滚滚热浪横扫大厅,将木质物口、油画、窗帘连同活人死人一起点烯,大厅一片火海。火海中发出阵阵野兽一般的嗥叫,声不似人,很多明明受了重伤,爬都爬不起来的伤员此刻身手敏捷无比,带着一身大火一骨碌的蹦了起来,喊着爹,喊着妈,乱跑乱滚,大火点燃了他们的头发、衣服和肉脂,他们没跑出多远就扑倒在地,身体渐渐佝偻了下去,最终变成炭球。队长不幸也成了炭球中的一员,在临死前,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这帮疯子,居然连喷火枪都用上了! “白皮猪们,你们不是喜欢用各种鬼畜招数把那些比你们弱的国家往死里虐的吗?现在哥哥也请你们尝尝冰火九重天的滋味,怎么样,过不过瘾啊?” 少林小兵兴奋的放声怪叫,背着几十公斤重的油罐冲在最前面,一路喷火,把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通通点燃。他穿的是加厚版防弹衣,轻机枪都很难啃得动,当然,也死重死重的。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支后羿式重型自动步枪,三百发自动步枪子弹,九枚防御型手雷,以及急救包、步话机、战术刀、自卫手枪等等,这些装备加上他背上那个大号油罐,重量不在九十公斤之下,背着超过自己体重至少二十公斤的装备还能冲得像飓风那么快,这么多人里也就他一个而已。黑衣少校跟在他的身后,90式自动步枪打出一个个精确得近乎变态的点射,被喷火枪喷了一身火,呀呀狂叫着想冲过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北约特种兵脑袋喷出一股股红白相间的玩意儿,一头栽倒在地上。在战场上他永远都是那样冷酷,不带一丝情绪,以最简单最快捷也 最无情的方式解决他所遇到的所有问题,包括人。在他眼里战场上只有活的敌人和死的敌人之分,男女老幼什么的通通不在他考虑之列,出现在他准星之内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北约安全部队和特种部队组建起来的防线转眼间就被他们撕了个粉碎,放火二人组轰轰烈烈的从敌人的防线辗过,所到之处蝼蚁无存,只剩下一地焦尸。 柳哲则撇开了大部队,单独行动,用机枪封锁了安全部队宿舍区。不断的有北约士兵抄着步枪从宿舍区呀呀狂叫着冲出来,试图增援会议大楼,结果一露面,一道镰刀样的火舌就冷酷地扫了过来,狂叫声戛然而止。这些倒霉的士兵骇然发现,自己的防弹衣居然不管用了,对方的子弹扫过来,防弹陶瓷一打就碎,弹头带着陶瓷碎屑钻入他们的骨骼,钻入他们的内脏,爆出一片片血雾,中弹的士兵惨叫着成丛栽倒,还没有中招的赶紧趴下,以躲避这精准得要命的机枪火力。机枪子弹贴着皮肤扫过,令他们汗毛倒竖,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几乎要将自己的肺憋到爆炸的闷气,迫击炮炮弹破空而来的尖啸声狠狠撞入耳膜,令他们面色大变! 不用怀疑,这些炮弹都是照着他们的后背砸过去的。显然,柳哲也有帮手,一门从苏联特种部队手中缴获,可以六连射的60毫米口径迫击炮照着北约士兵开火了!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让迫击炮炸死还是跳起来逃开,让机枪子弹打死,这样的选择题让你在几秒钟之内给出答案,你选哪一个? 不管选哪个,结果都一样:你死定了! 机枪子弹贴着北约士兵过于丰满的臀部划过,敢于抬头的马上就被子弹打爆脑袋,那么多人就这样被这一挺机枪死死的捂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炮弹落下,爆炸······火球爆裂而出,弹片激射,活人和死人一起被得稀烂,残肢断臂肉糜碎骨飞溅,美不胜收的草坪成了肉磨坊,惨不忍睹。 英国首相惊骇万分的看着一道道防线在对方的疯狂攻击下粉碎,脸上那种不敢置信的神色越来越浓,他揪住身边的参谋长,厉声说:“怎么回事?恐怖份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么精良的装备!?” 凯文总参谋长面色发青,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一字字的说:“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他们是某个国家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布莱德雷上将问:“会是哪个国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血洗北约总部?他们就不怕遭到十倍报复么?” 凯文总参谋长说:“有这个胆量和有这个 能力的国家就那么两个!苏联这段时间一直在极力避免与我们发生正面冲突,生怕遭到我们与华国的两面夹击,因此可以将苏联排除!!” 里根总统说:“那,就只剩下华国了。”他往窗外望去,正好看到楼下一道黑色身影无视呼啸的弹雨,一步步朝总部大楼走来。他走得很慢,走路的姿势有点不自然,显然腿部的伤仍然没有好利索。他蒙着面,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那平静的眼神应该可以猜测到,他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比魔鬼的咆哮还要来得惊心动魄,令人胆寒。他仿佛知道有人正在打量自己,猛的抬起头,雪亮的目光划过并不遥远的距离,锁定了这个窗口,与总统遥遥对视。四道目光如同四条火龙在空中轰然相撞,迸出一串串无形但慑人的火花,令旁边的人心头为之剧震! “柳维平!” “总统先生!” 只是一瞬间的交集,彼此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柳维平从容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发狙击步枪子弹打在他的脚尖前一点点的位置然后弹飞,炸出一撮火星,他神色不动,慢慢的扬起了右手。 四名特种兵扛起105毫米短程火箭筒,对着大楼瞄准,击发。轰轰轰轰!一连四声闷响,四枚火箭弹破窗而入,落入两个正朝着下面泼洒弹雨的楼层内,沉闷的爆炸,一股股带着异味的黄色烟雾从弹体咝咝冒出,正朝窗外玩命射击的北约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白眼一翻,咕咚一声倒了下去。机灵一点的闪电般捂住口鼻,闷声闷气的叫:“当心,是毒————”“毒气”这个单词只说到一半,他们也翻起了白眼,软绵绵的倒下。 捂住口鼻也没用,这毒气邪门得很,哪怕是皮肤接触到一点点,也能要你的命! 总统低声说:“是他!这恐怕就是他所说的非对称打击中的一种:在战争爆发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创敌人的政治神经中枢和战略指挥中心,让敌人在军事、外交、情报、指挥上陷入极大的混乱,非战先输!” 总统卫队队长带着一身血迹冲了过来,喘声说:“总统先生,敌人使用了毒气,绝大部份士兵都失去了战斗力,我们坚持不住了,请您马上撤退!” 总统铁青着脸,指着周边一张张惨白的面孔,厉声说:“你让我撤退?整个北约,全世界最富裕、最强大的十六个国家的元首,在一伙乌合之众面前仓惶逃窜?” 一发子弹飞来,三米多高的落地玻璃墙被打得粉碎,玻璃渣瀑布般泄落,还真有一点大珠 小珠落玉盘的美感。楼梯口传来冲锋枪的扫射和乒乓球式手雷的爆炸声,形势已经极度危急,总统卫队队长忘记了尊卑,梗着脖子大吼:“他们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拥有先进得让我们瞠目结舌的武器装备,他们个个训练有素,更拥有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个个都是专家级特种作战高手,就算调一个机步营过来也不见得能挡住他们势若疯虎的进攻!总统先生,请你马上撤离,如果你落入他们手里,整个北约都会崩溃的!” 比利时首相说:“对对对,我们还是赶紧撤吧,离开这危险到极点的地方,然后调动军队,把他们杀得连渣都不剩!我们背负着守卫自由世界的使命,犯不着跟一群亡命之徒赌命嘛!” 一大帮首相、总统、总理、总参谋长、外交部长纷纷开口苦劝,或直接或委婉,反正意思就一个:赶紧逃吧,再不逃可就没命了!总统面色阴晴不定,生生从嘴唇上咬下一块肉来,满嘴是血:“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扔下总部逃跑的北约司令!”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其他人亦步亦趋。卫队队长总算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叫:“留下几个人保护总统,其他人跟我来,干死那帮狗娘养的!”带着所剩无几而且浑身是血的部下冲向楼梯,他必须在这里拖住敌人,否则谁也别想跑得掉。 走进办公室后,一名特种兵撕掉了一幅油画,露出一块屏幕。总统输入密码,坚厚的墙壁慢慢裂开,在众人情不自禁的欢呼声中,一部可爱的电梯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第一个走了进去,接着政客们和将军们蜂拥而入,差点把电梯给塞爆炸了。总统卫队士兵怒吼:“出去几个人!人太多了,门关不上!” 没有人出去,相反,只会有更多的人玩命地挤进来。开玩笑,敌人都要冲上楼梯口了,这么多人里只有一小拨能够逃脱,谁出去谁傻逼! 轰! 一枚高爆手雷在大厅里炸开,总统卫队队长和两名队员被爆炸气浪抛起,裂成几块,抵抗的枪声戛然而止。几个黑色身影出现在这一大群军政要人的视野之内,令他们的血液为之凝固,心跳几乎停止!总统卫队队员顾不了那么多了,猛然发力,电梯一阵摇晃,好几名死活要挤进来的家伙被他们狠狠的推了出去,电梯门慢慢关闭。被扔在外面的人发出嚎叫声,用手撑住电梯的门想重新将它撑开,总统卫队队员抡起枪托照着这一个个爪子狠命的砸过去,每砸一下都会响起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惨叫声震天动地的响起,砸得真够狠的。想把门撑开的爪子太多,卫队队员太少,忙不过来,急于脱身 的政客们终于机灵了一把,拼着裤档爆开,抬起大脚照着一只只手使出吃奶的劲踹过去,虽说杀伤力不如枪托,但是厚厚的皮鞋加上他们强大的爆炸力,威力也不容轻视,每一脚踹出去,必然有一个人捂着爪子又跳又叫,鬼哭狼嚎。经过一番苦战,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之中,电梯门那道缝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一个岩石般的声音穿过这条细缝,狠狠的灌了进来,仿佛一个狂雷,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罗纳德总统,你辛辛苦苦找了我近两个月,动用特工数以千计,现在我主动送上门了,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么!?” 总统眼里迸出两道狠厉的光芒,说:“将军阁下,我有点事,先走了,希望你能利用这最后的时光玩得开心点,不奉陪了!” 电梯门关闭了,随之关闭的是那堵反坦克火箭炮都轰不动的墙壁。几十名失魂落魄的政客转过身,面对着满地死尸,还有好几支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哆哆嗦嗦的举起了双手。 高高飘扬了近半个世纪的蓝底白星旗被撕成两片,当成两片尿布,从高楼上丢了下来,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历史开了个可怕的玩笑:镰刀铁锤旗仍在克里姆林宫高高飘扬,蓝底白星旗却被人扯下来撕成了烂布,当垃圾丢向风中!由柳维平引发的风暴,在这一刻狂乱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这场风暴还要摧折多少地方,吞噬多少生灵,连柳维平都不知道。他站在巨大的卫星屏幕前,通过卫星看着全世界发生的一切,心里却没有半点世界尽在掌握中的快感,相反,眼泪混合着血丝从他的脸庞无声滑落,划出两道血痕。 屏幕上,蔚蓝的海面已经被血与火染得黑红,大片大片血污和油污,漂浮在海面上的垃圾,在浓烟大火中燃烧的五星红旗,滚滚浓烟中爆出的一阵阵爆炸弹光,还有燃着大火带着无数尸体和伤员缓缓下沉的战舰令他的心撕裂一般的痛,痛得他发出一声悲怆、愤怒、绝望、狂暴到极点的狂嗥! 他来晚了。 第一七一章人质危机(一) 北约总部里的枪声终于渐渐稀疏了下来,不过战斗还没有彻底结束,仍有一些警卫躲在一些比较坚固的掩体里顽强抵抗,用手枪和步枪朝华国特种兵射击。少林小兵兴奋的舔着嘴唇,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冲,等黑衣少校用精准的点射压制住抵抗者的火力之后,一条火龙喷过去,本来就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总部又多了一两个狂呼大喊乱跑乱滚的火人。这些华国特种兵心狠有辣,有条不絮的扫荡着每一个角落,稍有动静就一枚磁暴手雷抡过去,电弧闪耀电浆喷发,这些躲着不肯出来的老鼠顿时被烧成了焦炭!管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还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或者是顽强的总部警卫,在他们的扫荡之下断没有逃脱的可能,想在这群专家级突击队员面前逃脱,像好莱坞大片那样化身孤胆英雄,最终实现惊天大逆转拯救地球?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柳哲数了数手里的人质,乖乖,这一网下去可捞了不少大鱼啊,光是总统和副总统就逮住了七个,还有两个总理,五个总参谋长,一名国防部长,一打的安全部长、情报局局长,可以说,北约组织有一半以上的骨干都落入他们手中了。至于被俘虏的文职官员、士兵、后勤人员、速计员、秘书之类的人物,多达两百三十人,而被打死的也有一百五十多人,放出来的血把整个北约总统给冲涮了一遍。他轻蔑的目光从那群衣冠楚楚的政客身上划过,这群眼高于顶长袖擅舞,一句话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的政客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发抖,他笑了笑,对柳维平说:“我敢打赌,再也没有哪支特种部队能取得像我们这么辉煌的战绩了。” 柳维平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可惜还是让双头鹰的总统给跑了。没能逮住他,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 柳哲眉头一皱:“他是怎么跑掉的?没有去追吗?” 柳维平指了指身后那堵墙壁:“这里面藏着一部电梯,通往几十米深的地下隧道,他就是通过这部电梯逃跑的。这堵墙壁的抗打击力能跟坦克装甲有一拼,我们用塑胶炸药炸了两次都没能将它炸开,就算炸开也来不及了,想必此时,那家伙已经乘坐防弹轿车通过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逃到安全位置,然后调兵遣将,试图将我们一网打尽了吧。” 柳哲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柳维平反而看开了:“算了,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看了看手表,说:“按照北约总部的防御计划,在总部受到袭击之后,三分钟内,驻扎在布鲁塞尔的北约安全部 队‘翠鸟’特种航空大队的武装直升机便会出现在我们头顶,五分钟之内,第119营就会赶到;十分钟之内,比利时国防军特种部队阿尔卑斯两栖突击队主力会乘坐装甲车增援到位;十五分钟后,德国第九边防大队和英国的特别空勤团主力就会登上飞机朝这边开拨;半个小时后,整个北约的特种部队都会接到相关的命令!拿下总部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防御工作先交给你,我得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与国内联系!” 柳哲说:“放心吧,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休想踏入总部一步!” 柳维平说:“小心点,我估计那帮家伙现在已经变成疯狗了,让他们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柳哲睨了他一眼:“他们有你疯狂吗?” 柳维平哈哈一笑,转身走向通讯室。在那里,几名精通密码破译的特种兵正在紧张的忙活着,尝试着攻破通讯卫星的防御系统,控制一枚卫星,利用它与地球另一端的共和国联系。 正如柳维平所料,仅仅过去了三分钟,一队武装直升机便乌泱泱的飞了过来,如同一群讨厌的乌鸦,这反应速度还真是够快的。然而此时布鲁塞尔到处都浓烟滚滚,难以视物,这些直升机想要找到总部,还真不容易。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些直升机徒劳地在城市上空盘旋的时候,总部的大火居然出人意料的灭了,总部那影影绰绰的高楼出现在飞行员的视野之内!大喜过望的飞行员压低了高度,手指压住了机炮的发射电钮。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瞪大了眼睛:一群人活腻了似的走上阳台,打出一条长达六七米的条幅,上面用英语写着:“向我开炮!” 标语是够嚣张的,可是打出标语的人一点也嚣张不起来,相反,飞行员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抖个不停,只要看看他们那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们绝对不会是什么活腻了的恐怖份子————十有八九是某个国家的重要人物,甚至一国总统!虽然这群政客已经送脸下乡求打脸了,可是盘旋在天空中的飞行员没有一个敢开火的,开笑玩,电钮一按下面就要血肉横飞,一梭机炮炮弹扫下去就得死好几个总理总参谋长,一发火箭弹砸下去,少说也有一位国家元首被炸成碎片,他们敢开火吗?他们能开火吗? 他们不敢开火,可不代表人家不敢。 砰! 阳台上窜出一条长达一米的火舌,一架ah-1超级眼镜蛇机身一震,油箱轰一声爆出一团大火,四分五裂,整架 直升机转眼间变成了一团火球,悲啸着一头栽了下去,又有一幢大楼遭殃了。整个直升机群像一群听到枪响的麻雀,轰一声四面散开,好几名飞行员看到一名恐怖份子手里拎着一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狙击步枪从狙击位置站了起来,冲着天空竖起一根拇指————倒着的,那种轻蔑,那种傲慢,让每一名飞行员都气红了眼睛,恨不得把直升机上的火箭弹空对地导弹机炮炮弹一古脑的扫下去,把那个家伙打成肉泥! 但是,他们不敢开火,一开火,那家伙当然活不成了,可是那一堆的大人物也得跟着变成肉酱,这责任谁负得起?我忍,我再忍,都快忍出内伤来了! 十几分钟后,这群被气得七痨五伤,险些吐血如箭一命呜呼的飞行员才知道,跟苦逼的比利时国防军和119特勤营相比,他们算得上是幸福的了。 率先出动的是119特勤营。119是华国的火警电话,救人如救火,119特勤营的动作跟华国的消防部队一样迅速,全营五百多名官兵分乘七十多辆车辆,像条被人狠命踢了一脚的疯狂一样狂叫着朝总部杀来。这个营算是北约总部直辖的一支精锐力量,官兵从十几个成员国国防军中优中选优,兵员素质很高,有着很强的荣誉感,装备也十分精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支很能打的部队。只是这支部队面子工程的味道也太浓了一点,十几个国家十几种语言,沟通很成问题,平时大家都说英语,连说带比划,勉强过得去,现在形势危急,搞不好自家总统都成了俘虏,心急火燎之下,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军官们操着十几种语言发号施令,鸡同鸭讲吵作一团,还有比利时国防军总参谋部的命令,比利时首相府的命令,比利时国王的要求,北约安全部的指示,欧盟总部的询问······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冲他们发号施令!他们该听谁的才好! 先别管该听谁的,人质问题必须解决,119特勤营不得不忍受着越来越多大人物那高分贝的噪声攻击,用装甲车和轻型坦克撞开一辆辆挡住公里的汽车,艰难的朝总部挺进。当他们来到中央大街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正从装甲车里露出半个身体,对着步话机吼得声嘶力竭的营长大人整个脑袋啪一声炸成十七八块,鲜血、脑浆、碎骨,飞溅出七八米远,纷纷扬扬的洒落在车身上,路面上,绽放出朵朵桃花,这是没有实战经验的119特勤营为自己的稚嫩流下的第一滴血。有一点实战经验的副形长大吼:“有狙击手,小心!”嗖一声缩进装甲车里,躲避可能朝他飞来的那颗狙击步枪子弹。 但是,幽狼不是这样认为的。看到战况陷入僵局,他二话不说,一挥手,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一辆卡车拉着个巨大的油罐,发疯似的朝119特勤营冲去!全营官兵顿时张大了嘴巴,手足冰冷,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狂叫:“快跑啊!”扔下武器踹开车门,撒腿就跑!有人本能的朝油罐车瞄准,不等他扣动板机,枪就被身边的人打掉了,开玩笑,让你这一开火,整个街区都得被炸上半天,我们还有活路吗?二十秒钟不到,整个营都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好几百人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好不壮观! 幽狼放声大笑:“傻逼,油罐里没油的,你们上当了!给我往死里打!” 四名突击队员扛起火箭筒,冷静地击发,火箭弹拉出道道笔直的尾线落在那帮逃得飞快的家伙身后,沉闷的炸开,团团带着异味的烟雾弥漫开来,顺着风追上了只顾着逃跑的北约士兵。很多北约士兵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自己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了,先是一个接一个,接着是一群接一群的抓着脖子扑倒在地,两条腿乱蹬,呃呃乱叫,口里喷出一团团黄色泡沫······不光是他们,连正躲在街道各个角落的市民和游客也跟着倒了大霉,黄色烟雾慢慢飘过,到处都是倒在地上嗬嗬喘气的士兵和平民,到处都是满嘴黄色泡沫面目扭曲的尸体,119特勤营,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一七二章人质危机(二) “敌人发射毒气弹,第119特勤营损失过半!” 得知这一噩耗后,比利时国防军的精锐,阿尔卑斯两栖突击队队长弗莱尔中校眉头拧了起来,所有队员都又惊又怒,在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眼睛也喷出了怒火。该死的恐怖份子,他们简直就疯了,居然在布鲁塞尔这座人口高度密集的城市使用类似于沙林的毒气!训练有素的第119特勤营尚且损失过半,没能及时撤离的市民就更不用说了,平民的伤亡想必高得吓人! 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也不管你的理想有多么伟大,当你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而不择手段,把大量平民卷入血与火之中的时候,你都会被打上一个绝对称不上光彩的烙印:恐怖份子! 浣熊中队的中队长汉密尔顿中校咬牙说:“少校,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尽快消灭这帮恐怖份子,否则将会有更多无辜市民卷入战火,最终惨死!” 弗莱尔中校沉声说:“他们决不是什么普通的恐怖份子!他们的实力、动机、目标我们都一无所知······” 恐狼中队的中队长布洛克愤怒地说:“他们的目标不就是北约总部吗?他们的动机不就是打击北约,重创比利时的国际地位吗?他们的阴谋已经得逞了,我们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狂风中队的中队长莱纳少校也说:“对啊,我们不能再犹豫了!这场空前的恐怖袭击是在我们的首都上演的,每拖延一分钟,比利时的颜面就要失去一分,如果久拖不决,全世界会怎么看比利时?北约会怎么看比利时?如此严重的后果,我们承受不起!” 弗莱尔中校发出一声怒吼:“莱纳少校,你是军人!军人只要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就可以了,不必去考虑政治!你所说的这些问题自然有大批政客去处理,我不是政客,我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我必须为手下四百多名小伙子的安全负责!停止前进!在积累到足够的情报之前不得采取任何冒失的行动!” 莱纳少校怒吼:“你这个懦夫!你是在向恐怖份子示弱,你不配当一名光荣的比利时国防军军人,更不配指挥这支国防军最精锐的突击队!” 弗莱尔中校气得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换了别的军官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早就让他一脚踹进黑屋子光屁股蹲上半个月的禁闭了,可是,莱纳少校不一样,他老爸可是比利时政坛上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据说最迟再过一年,就要参加首相竞选了!虽说比利时很富裕,在阿尔卑斯两栖突击队里贵族子弟并不在少数,但是像莱 纳少校这样有一位正处于权力核心,如日中天的老爸的家伙,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有一位这么了不起的老爸,莱纳少校自然不把他这个平民出身,在军队里拳打脚踢拼搏了二十一年才当上中校的大队长放在眼里,多次公然顶撞他,试图取而代之,摊上这种铁了心要把你赶下台还不能动他的部下,任谁都头大如斗。 阿尔卑斯两栖突击队虽然从组建到现在,还不到八年时间,但是在比利时国防军里,这支部队已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这支部队的创始人也就是他们的大队长弗莱尔中校是一位优秀的职业军人,精通山地战、沙漠战、岛屿战以及城市反恐,在七十年代民族独立浪潮中,他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转战于各个殖民地,打了不少恶仗,跟游击队殊死厮杀,跟到非洲输出革命的古巴正规军针锋相对,甚至跟面和心不和的欧洲国家特种部队也过过几招,险死还生,虽说没能力挽狂澜,保住比利时在海外的殖民地,但长年的征战还是为他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累立战功,在比利时国防军里也算小有名气。在七九年,他奉命组建一支特种部队,在缺乏器材缺乏经费缺乏教官的情况下一边按捺着性子忍受着政客的扯皮,一边想尽一切法子争取资源,仅仅用了八年时间就把原先只有十几号老兵的突击队拉扯成了一支拥有四百多名队员,在山地丛林作战和城市反恐方面术有专精,反间谍方面也相当出色的部队,在民主得过了头,办事效率比较低下的比利时国防军中,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这支年轻的突击队多次成功失败了恐怖份子袭击比利时的阴谋,也多次俘获了潜入比利时搞破坏的间谍,甚至还在海外执行过数次艰巨的任务,成功率非常高,在特种作战领域也算闯出了名头。弗莱尔中校对这支部队的前途非常乐观,认为这支部队完全可以成为像游骑兵、哥曼德那样的军中之军,他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可惜他笑得早了一点,两栖突击队为一点经费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当然无人问津,但是当它闯出名气,在军界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之后,一双双大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都想将它拉到自己那一边去,他手下三个中队长居然来自三个不同的党派!这三个家伙军事造诣还过得去,但是私心太重了,凑到一块免不了勾心斗角,都想将对方踩下去,取代他这个老兵,将这支突击队变成自己阵营的支持者,我的上帝,有这样民主法的么!? 政治上不民主肯定要出问题,但是军队一旦开始讲民主,离乱套也不远了,比如说现在。 几位主要军官还在为是否继续前 进而争吵着,电台响了,是比利时国防军总参谋长。这个老头子看样子吓得不轻,脸色仍然发青,一点血迹鲜红夺目,都没有洗掉。他喘声问:“中校,为什么突击队还不前进,包围北约总部?” 中校硬梆梆的说:“情报匮乏,情况极度混乱,突击队三分之二的队员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菜鸟,贸然前进等于让他们去送死!” 总参谋长一拍桌子,说:“你这是消极避战!恐怖份子没多少人,他们又要控制总部的人质又要跟源源不断的赶来的北约特种部队四面开战,能拿出多少人来对付你的突击队?不许迟疑,马上杀过去,把人质解救出来!” 几个中队长都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一副胜利了的表情。他们渴望着能够上阵厮杀,好捞取军功,在突击队里取得更大的话语权。中校没有理睬这三个家伙,冷静的问:“请问我们能否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总部?” 总参谋长愣了一下,说:“行动要迅速果断,速战速决,尽量避免无谓的伤亡。” 弗莱尔中校问:“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无谓的伤亡?整个总部都在恐怖份子手里了,光是总统就被人家俘虏了六七个,在各成员国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一大堆,对方只要将几个这样的人物推出来,就足以让我们投鼠忌器,我们怎么速战速决?”他加重了语气:“除非放弃人质,使用重炮轰开敌人的防线,否则决没有速战速决的可能!” 总参谋长厉声说:“不允许使用重炮!你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救出人质,不能让人质受到任何伤害!”他加重了语气:“胆敢避战者,严惩!” 中校暴怒了:“上帝啊,你们的脑袋是实心的吗!?既不能动用重武器又不能让任何一名人质受到伤害,还要速战速决?难道在你们眼里,那支一举攻下北约总部的恐怖份子就是一群木偶,只会傻站在那里,我们的队员只要冲进去一通点射,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了?第119特勤营的遭遇还不够说明他们是一伙什么样的亡命之徒么?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清醒过来!” 总参谋长火冒三丈:“中校,请注意你的语气!我知道让你们去执行这次任务,必定有一些队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全世界都在看着我!如果我们不能在最短时间之内解决这次人质危机,比利时将颜面扫地!为了比利时的尊严,你们必须采取果断的行动,消灭恐怖份子!” 中校声音提高了八调:“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他们是一支最可怕的特种部队,在他们面前,两栖突 击队连一年级学生都不算!如果不能动用重武器,就算把整支突击队填进去也攻不下总部,我不能让我的队员为了政府的面子去送死!如果他们的牺牲能挽回比利时的颜面,我可以冲在最前面,带他们去死,但是就算他们死光了也无法完成任务,我拒绝执行这种自杀式任务!” 总参谋长的咆哮响彻指挥车:“我撤了你的职!” 中校说:“那你就撤我的职好了!不过在此之前,两栖突击队是不会采取任何冒失的行动的!” 一个有些陌生,但是同样透着可怕的压迫感的声音插了进来:“中校,我给你最后三分钟考虑,你要么指挥部下冲上去营救人质,要么上军事法庭!” 中校没有半点要低头的意思:“不用等三分钟,你们现在就可以送我上军事法庭!” 那个声音透出一丝慑人的愠怒:“你以为国防军除了你就没有人会打仗了是吧?居然然连抗命都有恃无恐!” 中校扫了一眼战术屏幕,发现国防军两个装甲连距离北约总部只剩下一千米了,动作真够快的。他苦笑一声:“你们到底还要断送多少国防军的精锐才能学会冷静、客观地分析形势,并作出正确的判断?” 话音未落,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突然响起,半个布鲁塞尔的建筑物的玻璃窗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地面震动,火光冲天,那两个装甲目瞪口呆的看到停放在路边的汽车突然变成了威力巨大的炸弹,多米诺骨牌似的逐一被炸碎,油箱里的汽油飞溅而出,化作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火龙!一两辆汽车爆炸也许没什么,可问题是这里好几百辆汽车货车井然的序的排着,一辆爆炸,冲击波和火焰马上把旁边的引爆,眨眼间就将整个路段变成了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一辆辆汽车残骸被爆炸波高高抛起,再狠狠的砸在装甲车身上,发出骇人的声响,路很快就被这些燃烧的残骸和两三米高的火舌给堵死了,比利时士兵望着车窗外咆哮的火龙,发出绝望的哭喊声。有些吓傻了的傻蛋打开车门跳出去试图夺路而逃,马上就被烧成一团火球,所有装甲车和坦克都变得疯狂,沉沉低吼着朝着臆想中的安全位置猛冲过去,试图凭借强大的马力和坚厚的装甲撞出一条活路来,结果没开出二十米就彼此撞在一起,谁都动不了了,只能绝望地看着大火爬上车身,车舱里的温度直线上升,发出阵阵惨叫声! 比利时国防军总参谋部里,总参谋长和国家安全局局长望着已经成为火海的街道,面色苍白,捏着话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电波那 边的那头犟驴说对了,他们的对手不是什么恐怖份子,而是一支专家级特种部队,在情况不明情报匮乏更兼摊贩鼠忌器的情况下强攻北约总部,跟让两栖突击队去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办? 怎么办!? 第一七三章人质危机(三) 整条街道已经变成火海,滚滚浓烟遮住了整个街区,热浪逼人,随着阵阵爆炸,浓烟被迸发的火光照亮,楼房的轮廓若隐若现,仿佛恶魔城堡。 时不时有几个火人从浓烟中冲出来,疯了似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着了火的衣服、头发甚至皮肤,发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声,跑出十几步之后就由于窒息一跤摔倒,再也没能爬起来。他们身上的大火越烧越旺,他们的身影渐渐佝偻下去,变成一团蜷曲的炭球,烧焦人肉的恶臭弥传出老远,闻到的人都想吐!而第119特勤营所在的那片街区却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有爆炸声,没有枪声,没有人哭,没有人喊,更没有人咒骂,因为这片街区已经成了停尸场。四发毒气弹落在他们中间,该营超过一半的士兵当场死亡,还有三分之一神智不清口吐白沫,被送进医院里急救,能不能挺过来还是未知数,大批没来得及逃离的市民也跟着遭了殃,街道之上尸骨如麻,这种笼罩着死亡的寂静跟不远处火光冲天爆炸连连的惨烈形成了极诡异的对比,令人心惊肉跳。 砰! 比利时首相重重一把掌拍在桌子上,那张一向带着温文儒雅的微笑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他厉声说:“那帮疯子,他们居然在人口密集的市区使用了生化武器,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要把他们通通绞死!” 国家安全局局长和总参谋长相对苦笑。把那群疯子通通绞死固然很解气,但前提条件是得先把他们逮住啊!可是想逮住这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家伙,谈何容易! 国家安全局局长说:“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次危机,否则布鲁塞尔极有可能会被这群疯子毁掉的!” 总参谋长揪着头发,苦闷的叫:“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单独化解这次危机!装甲宪兵营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第119特勤营让生化武器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两栖突击大队拒绝执行命令······我这个参谋长现在都拿不出一支靠得住的部队了!野战部队倒是可以调几个连过来,但是让这些常规部队去跟这群心狠手辣更兼诡计多端的恐怖份子打,等于让他们去送死!” 国家安全局局长无奈的望向首相:“弗莱尔中校的话也是有一点道理的,我们对对方的实力几乎一无所知,再派部队强攻,等于逼士兵们去送死!我们应该向各成员国求援!” 总参谋长说:“对,这群疯子是冲整个北约来的,比利时等于是在替所有的成员国挡子弹,他们没有理由袖 手旁观!” 首相有点不乐意。如果不能单独摆平这次危机,他的威信就会一直跌到冰点,这对于他竞选连任将极其不利。他问:“比利时国防军连区区几十名恐怖份子都对付不了吗?那国家耗费大笔经费养着数以万计的士兵又有什么用!” 在座的将领唯有苦笑。那群恐怖份子再怎么强,人数也不超过一百人,真要放手大打,顶多两个营就能将他们杀得连渣都不剩,可问题在于,人家手里光是总统、总理、首相这种级别的人质就足有七八个,比利时国防军敢飞机大炮一起上,正面强攻吗?就算换双头鹰过来也不敢吧?真要这样做,跟让北约自己解散有什么区别? 头痛! 非常头痛!! 万般无奈之下,比利时政府一边派出谈判专家试图跟恐怖份子谈判,拖延时间,一边向各成员国求援。 谈判专家乘着防弹轿车,战战兢兢的驶过尸骨如麻的街道,来到北约总部外围,打老远就对着扩音器用母鸡打鸣似的的声音叫:“里面的人听着,我是比利时政府派来的谈判专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更不具备任何攻击力!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采取如此极端的行为,我只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给我们的首都造成了可怕的伤害,无数人因此而失去生命,我们————” 咻!!! 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呼啸声,反坦克火箭弹拖着烟焰破空而来,洞入防弹轿车车身,轰隆一声,火光腾起十几米高,防弹车被生生炸成了火柴盒,抛起七八米高,谈判专家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广播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令每一个人都浑身发冷:“别再派谈判专家过来浪费时间了,先把你们最牛逼最不含糊的特种部队派过来,等我们狠狠的打上几场,再慢慢谈条件也不晚!” 嚣张,实在太嚣张了! 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足足十几个国家的反恐专家、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看着那辆被炸飞的防弹轿车,拳头捏得啪啪响。这些年来欧洲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恐怖袭击,不过大多数是劫持几个平民,炸上一辆公共汽车的小角色,敢在火车站里制造爆炸事件已经算得上是超级悍匪了,像这帮家伙那样敢袭击北约总部,绑架好几位总统、首相,一打的总参谋长、国防部长、外交部长等重要角色,连谈判专家都照杀不误,摆明就是要跟北约死磕到底的超级恐怖份子,真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帮家伙,简直 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英国首相站得直如标枪,从来没有进过军营的他此时居然有了几分属于军人的傲骨,气质和姿势都无可挑剔······当然,如果他屁股不是在不停的流血的话,就更完美了。他在逃跑的时候挨了一发跳弹,好死不死正中臀部,弯一下腰都痛得死去活来,更别提坐下了,但在这危急关头,他又不能趴下来,只好死挺着,挥舞着拳头怒吼:“那帮家伙,纯粹就是在找死!既然他们已经向北约宣战了,我们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集结我们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向他们的国家或者幕后主使宣战,让他们知道激怒北约是什么后果!” 法国总统倒没有挨枪子,只是在逃跑的时候磕磕碰碰,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不小心还以为他刚被一个排的混混殴打过。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口水————在逃跑的时候一颗牙被撞掉了,疼得要命:“对,必须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法国凯旋门暗剑特种部队已经在集结候命了,马上就能越过边境进入比利时,让那帮恐怖份子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 德国总理说:“第九边防大队已经登机!” 意大利副总理————总理已经当了俘虏————咬牙切齿:“皮头套特种部队随时待命!” 英国首相摸了一把臀部,摸得一手都是血,这让他火气更旺:“哥曼德突击队、特别空勤团已经整装待发!” “荷兰皇家海军两栖特种侦察营等候命令!” “西班牙外籍军团侦察连等候命令!” “······” “······” 那伙恐怖份子拉仇恨的本事实在太强了,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成功的把一向面和心不和的北约凝聚成了一块铁板,群情激奋之下,大家顾不上藏着掖着了,把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一古脑的拿了出来,恨不得把那伙不长眼的恐怖份子五马分尸! 布莱德雷上将隔着会议室的玻璃,满意的看着各成员国群情汹涌,万众一心,心里真的是感慨良多:打从北约成立以来,还没有试过这么齐心的!他笑着对总统说:“那帮蠢货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让他们这么一闹,这些原本只想在北约这个俱乐部里蹭吃蹭喝的成员国都死心塌地的倒向我们了。” 总统眉头紧皱,苍老的脸上尽是浓浓的忧色:“先别笑得太早,那头来自地狱的恶犬闹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把所有成员国都推进我们怀里的。等 着看吧,他将会给我们制造的麻烦绝对会比无意中给予我们的好处大上一千倍!” 布莱德雷上将有些满不在乎:“我承认他很厉害,居然凭着一支人数不超过一百人的突击队攻下了戒备森严的北约总部,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在东亚的行动即将开始,他本事再大,也挡不住几百架远程战略轰炸机和六七个航母战斗群,更别提苏联和东瀛的航母战斗群也即将对华国的沿海城市发动打击了!” 总统说:“别太乐观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事实上,这些年合众国乃至北约所遇到的麻烦,十有八九跟他都脱不了关系的,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忌惮一个人!”想了想,他展眉一笑,“不过,他最大的败笔就是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现在他已经暴露在阳光下,我也就用不着顾忌太多了。命令海狼突击队全力配合比利时,务必将这股恐怖份子消灭干净,一个不留!” 布莱德雷上将重复:“一个不留?” 总统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他给我俘虏过来,我有很多问题想向他请教。” 上将点头,表示明白了,开始下达命令。 布鲁塞尔上空战云密布,战场却暂时平静下来:吃了几次亏后,比利时国防军已经知道凭自己的能耐无法攻破恐怖份子的防线救出人质,放弃了无谓的努力,而各成员国的特种部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位,因此他们只是动员大批兵力遥遥将北约总部包围起来,没有再发动进攻。幽狼他们也很好商量,比利时人不来找死,他们也懒得去找比利时人的麻烦,从容不迫的撤入了北约总部,使得总部里的兵力超过了一百人。 两辆卡车开进总部,从车上卸下成吨的炸药,一挺挺机枪,一具具火箭筒,一箱箱迫击炮炮弹,众多武器看得北约要人头皮发麻,在心里问候着比利时国家安全局局长全家女性!操,你丫的脑袋是实心的吗?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居然让人家把成车的军火运进布鲁塞尔都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能看到这些装备的标签的话就会知道,他们冤枉了局长大人:这些装备都是从比利时民兵军火库里抢过来的!可能是时间太过紧迫,没能好好挑选,所以这两车军火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比如说反步兵地雷、钢盔、刺刀等等,柳哲很大方的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全扔了,反步兵雷不能扔,埋得到处都是,由于绿化带面积有限,实在埋不下那么多,干脆就布到室内来,这下那些北约的反恐精英可有 得头疼了! 柳维平看着远处城市里升腾的烟柱,面无表情。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布鲁塞尔死了很多人,他不在乎,从他踏入这座城市开始,这里就注定要变成最血腥的战场,唯一的悬念,仅仅是伤亡数字是多少而已。 柳哲问:“你说,我们还要消灭多少北约特种兵,才能迫使他们妥协?” 柳维平嘴唇一掀,吐出一个骇人的数字:“五百,至少得消灭他们五百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才能真正让他们感到心疼。” 柳哲笑:“好艰巨的任务啊。”望着天空,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不知道现在国内怎么样了?” 柳维平声音沉闷:“形势一直在恶化,快要无法收拾了······” 哈玲兴奋跑过来,叫:“将军,我们攻破了通信卫星的防御系统,现在你可以直接跟国内通话了!” 柳维平说:“好极了!”大步走向通信中心。柳哲想跟上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略一思索,对罗爱国说:“每隔五分钟枪决三名人质,在开战后,我要看到那些自命不凡的北约特种兵全都变成一群喘着粗气两眼发红的疯狗!” 罗爱国眼都不眨一下:“是!” 柳维平来到卫星电话前坐下,他莫名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竟然有一种不敢拿起电话的畏缩感。呵,跟国内的联系断绝得太久了,也许大家早就把他当成烈士了吧?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大概就是他此时的心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话筒,声音有些沙哑:“西山,西山,我是鹰狼,听到请回话······” 第一七四章海上冲突(一) 就在柳维平血洗北约总部的时候,苏联黑海舰队的库兹涅佐夫-瓦良格双航母战斗群也逼近了马六甲海峡。被这场漫长的海上之旅和疯狂的华国潜艇弄得疲惫不堪的苏联水兵望着海天交接处隆起的一弯浅浅的淡蓝,发出欢呼,这次漫长、紧张得令人几乎要崩溃的远征,终于要到达终点站了。据上头公开的情报,经过连续多日的捉迷藏之后,东瀛舰队终于咬住了华国海军主力,随即发起偷袭,双方爆发激战,按上头的说法,东瀛海军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占了绝对优势,陈旧的华国舰队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等到黑海舰队越过了马六甲海峡,华国海军已经不复存在,接下来的作战将会像旅游一样轻松。这些情报当然有水份,至少情况不会像上头说的那么乐观,但是谁在乎呢?快要被华国潜艇搞得神经错乱了的苏联水兵需要一个利好消息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一下,才不管里面渗了多少水份。要不是战场情况实在不允许,水兵们早就一人一瓶伏特加,好好庆祝一番了。 “嘿,让黑海舰队经苏伊士运河越过红海,进入亚丁湾,直插马六甲海峡,好疯狂的计划,也幸亏是博罗西洛夫将军掌握军权,否则以那帮思想僵化,知识退化,器官老化,等待火化的老家伙那点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气魄,哪里敢让黑海舰队采取如此冒险的战略行动!” 驾驶苏-27k重型舰载机从航母飞行甲板上呼啸而起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克里科廖夫那个大嘴巴又在满地图的放炮了,要不是戴着氧气面罩,估计他此时吹吹口哨都不是不可能。长机飞行员马伦琴科夫露出不悦的神色,别怪他小气,在苏联,只怕找不到一个愿意跟这个性格叛逆口没遮拦的家伙合作的。那个婊子养的,难道他不知道光凭这几句话就足以把他送上法庭了么?马伦琴科夫说:“准尉,管住你那张大嘴巴,否则你迟早会被它害死的!” 克里科廖夫满不在乎:“中尉,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 几句话的功夫,这两架战机已经爬升到一万五千米,从这么高往下看,除了乳白色的云朵,什么也看不见,黑海舰队早已隐没在蓝天白云之中。不过这两位飞行员都知道,那庞大得如同一座钢铁城市的舰队正在劈波斩浪,高速向马六甲海峡入口挺进。 没有什么能阻挡苏联舰队前进的脚步,华国潜艇不行,从科摩林角袭来的反舰导弹和歼击轰炸机不行,就算是拥有五六艘航母的北约舰队,也不行! 指挥频道里传来旗舰通信官的声音:“三叉戟小队请注意,在你们前方两百公里外 有一架预警机和两架f-14战斗机,正与你们迎头对开,初步判断为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巡逻队,注意避免跟他们发生冲突!”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克里科廖夫准尉嘴角一扬,扬起一缕嘲弄的笑意,“这艘倒霉透顶的航母战没有退役啊?” 马伦琴科夫少尉说:“这艘航母在前年印度洋大战中被阿三的自杀式飞机撞成重伤,差点沉了,去年九月才修好,现在又跑过来找揍了。真的很期待这艘航母与华国海军再次碰撞啊,它还没有赢过华国海军吧?” 克里科廖夫准尉说:“是啊,从来没有赢过,而且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赢华国海军一次了————华国海军很快就不复存在啦。少尉,要过去跟我们的老朋友打打招呼吗?” 马伦琴科夫少尉说:“过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们一声,他们越界了!” 两架苏-27k同时打开加力,天空中闪过两团圆环状乳云,战机从这个圆环中穿过,以接近冲锋枪子弹的速度径直朝着北约舰队的空中巡逻队冲了过去。 黑海舰队情报官的判断没有错,两百公里外那支空中巡逻队真的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作战单位。这艘倒霉透顶的航母此时正处于北约舰队的外围,整整六个航母战斗群,每一个都下意识的离它远一点,生怕沾上了它的衰运,就连舰上水兵也是一脸晦气,认为在这艘不祥的航母上服役实在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可不是么,七九年和八五年,先是跟华国南海舰队打,后是跟阿三打,哪一次都拥有压倒性优势,却次次都让人家揍得满地找牙,南海一战,林肯号航母投降;印度洋一战,航空母舰被一架民航客机撞了个二级残废,这么奇葩的战例放在全世界现代海军战史上都是独一份!最恐怖的是这艘航母似乎还附带有克死友军的特殊技能,在南海大战中跟它搭档的企业号航母战斗群被杀得片甲不留,近万水兵葬身南海;在印度洋战役中,跟它搭档的海军陆战队一个旅被阿三疯狂围殴,最终屈辱的竖起了白旗,成为二战结束后双头鹰第一支成建制向敌人投降的陆战队。本来嘛,在西方国家眼里,打不过就投降,没什么好丢脸的,可问题是接受他们投降的不是苏联不是华国这些强国,而是因陀罗这个实际上已经亡国了的倒霉催,这让海军陆战队几乎成了军界的笑柄!这个衰神杀伤力是如此的强,每一个螺丝都是由衰运组成的,谁敢造近它? 曾经让这个衰神坑得不轻,被华国海军优待过的海尔墨上将对这艘吉祥舰怨念颇深,二话不说将它放在 了整个舰队的外围,希望能将它的衰运带给对手,别再来祸害合众国海军了。只不过,上将的美好愿望终归还是落空了,摊上林肯号就得倒霉,这已经成了他的宿命,就看是倒大霉还是倒小霉了······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e-3舰载预警机正在舰队防空圈外围警戒,巨大的圆盘在背上缓缓转动,数百公里内一只海鸟飞过都看得清清楚楚。为这架预警机护航的两架f-14显得很放松,外围还有数架f-14在保护预警机呢,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舰队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好一段日子了,有些无聊,等降落了得想办法找点乐子,那几位随军女记者就挺不错······ “海鸥1,海鸥2,发现两个高速接近的飞行物,速度一点五马赫,高度一万五千米,初步判断型号为苏-27k,马上拦住他们!” 预警机调度官那冰冷中透着一丝紧张的声音赶散了侵入脑部的精虫,把这两名飞行员拉回了现实。这两位飞行员恼火的看到雷达屏幕上两个危险的光点正在高速接近,该死的苏-27k!外围那四架f-14也是废物,有预警机配合都拦不住区区两架苏-27k! 调度官见这两架f-14反应迟钝,有些恼火。由于两次战败,林肯号的形象大受影响,很少有飞行员愿意到这艘倒霉的战舰上服役,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伤透了脑筋,只能降低标准提高待遇,拉到一个算一个。这两架f-14飞行员就是这么来的,他们有一半韩国血统,是第一次朝鲜战争的时候逃到合众国来避难的韩国高官的后代,饮食起居依然保持着鲜明的韩国特色,三天两头找炊事兵要泡菜,把炊事兵烦了个够。他们的名字也很有韩国特色,一个朴得欢,一个朴得猛,这名字真的是太形象了,他们的飞行技术虽然马马虎虎,但是泡妞找小姐那叫以一当十,连以性欲旺盛而世界闻名的合众国大兵都甘拜下风!鬼才知道他们又在商量着要去哪里嫖,一个个神不守舍的,见鬼,都什么破素质啊,有这样的孬兵,也难怪林肯号老是打败仗!他的声音提高了八调:“朴得欢,朴得猛,你们还在发什么愣?是不是打算欢迎苏联人过来飞到我们的舰队上空拍照留念啊!?” 那哥俩总算反应过来了,推动操纵杆,f-14发出巨大的呼啸声,划破长空,挡在了那两架如入无人之境的苏-27k前面,用比自己母语还要流利的韩语发出警告:“苏联飞行员请注意,苏联飞行员请注意,你们已经闯入我方舰队的警戒线,请马上离开,否则我们不放弃先发制人的权力!” 公共频道里传来拗口无比的俄语,以这哥俩的水准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调度官勉强听懂了:“双头鹰请注意,你们的舰队已经堵住了我们的航母,并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了,请你们马上后退三百海里并停留在那个位置,否则后果自负!” 苏联人嚣张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舰桥中,听完同步翻译,小罗伯特少将额头上成排黑线不停的跳动。该死的苏联人,真当他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是吧?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正想杀一只够份量的鸡给猴子们瞧瞧,一雪前耻呢,你们来得正好!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拦住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机炮作警告性射击!” 最外围警戒的那四架f-14赶了回来,整个骑士中队六架战机摆出穷巷抓驴两头堵的架势,对那两架苏-27k围追堵折,而那两架苏-27k凭借着优异的机动性能和精湛的技术忽东忽西跟他们玩着抓迷藏,一时间,印度洋上空战鹰呼啸,脏话满天飞,好不热闹! 第一七五章海上冲突(二) 这是一位标准的苏联军人,瘦削的脸与那些脑海肠肥的官员形成极鲜明的对比,潮湿咸腥的海风把他的面部轮廊打磨得刺刀一般锋利,薄薄的嘴唇总是紧紧的抿在一起,不苟言笑,只有接到家人的电报或者看到舰载机呼啸着冲上云霄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丝微笑。他待自己甚是严格,但是对待部下却很是宽容,只要不是大错,他都能原谅,在他任上,黑海舰队发生过好几次严重的训练事故,沉过两艘新型护卫舰和一艘潜艇,让克里姆林宫大为恼火,他都一力帮部下扛下了,付出的代价则是一直得不到升迁。他的精力永远是那样的旺盛,在比较盛大的节日甚至会到甲板上,跟水兵们干两杯,但不管怎么不服老,他的年纪毕竟大了,六十八岁,不服老也不行了。海上的风雪让他一头黑发变成了银灰,岁月的艰辛在他的脸上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几十年来一直挺得比刺刀还直,宁愿折断也不肯稍稍弯曲的腰也微微的驼了下去,只有那双眼睛,目光依然犀利,犹如划破漫天乌云的闪电。在暮气沉沉的旧时代苏联官僚中,他是少有的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狠角色,比如说在去年,一架北约的侦察机悄然进入黑海从事间谍活动,他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苏-27k升空,一梭机炮炮弹打烂了侦察机的尾翼,把侦察机的飞行员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大叫投降。他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雷达屏幕,看着屏幕上一个个代表着战机的光点忽上忽下的纠缠着,黑海舰队司令官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他就是黑海舰队司令官,别里亚耶夫上将,苏联海军头号战将,频频与他过招的北约海军给他起了个响亮的外号:铁锤! 从指挥整个远东战场百万大军的奥加尔科夫元帅到独当一面的阿穆尔方面军总司令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外蒙方面军总司令图门索烈夫上将,到冲锋陷阵穿越荒原奔袭长春的红旗第一集团军军长库利克少将,再到别里亚耶夫海军上将,为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苏联排出了他们所能拿出的最豪华的阵容,超过一半的陆军精锐和三分之二的将才帅才都放到了远东地区,更把他们的国库搜刮到能饿死老鼠气死蟑螂的地步。仗打到这一步,连战连败的华国固然危如叠卵,节节胜利的苏联何尝不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别里亚耶夫上将始终认为像华国和苏联这种大国之间的战争,拼的不是谁更能打,而是谁更能扛。谁能扛住对方最猛烈的打击,谁就能赢,扛不住的话,就会输得很惨。脆弱的经济结构和粮食、轻工业产品匮乏的现实决定了苏联没有华国那么能扛,就只能一路狂胜到底,否 则苏联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国上演惊天大逆转,将自己送入坟墓了。幸运的是,他们选对了时机,在华国军队处于转型期的关键时刻发动了战争,并且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干掉了华军的战略激光武器,重创了华国的卫星网络,极大的削弱了华军的战斗力,顺利席卷了整个内蒙,吞下了大半个东北,逼近北京。接下来,就该摧毁华国海军,迫使他们回到谈判桌,将苏联的债务转嫁到他们身上了。 摧毁华国海军主力的任务交给了东瀛海军,不劳黑海舰队操心,黑海舰队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个进入东亚,万万不能让狗娘养的北约舰队抢了先。拼得这么苦,倒在远东战场的苏军战士无虑三十万,好不容易才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要是不能从华国身上夺取到足够的利益,苏联会瞬间崩溃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叫那群试图摘桃子的家伙滚蛋。仗是苏联打赢的,你们非但没有帮上一点忙,还没少拖我们后腿,现在快要打赢了,你们又第一个跳出来摘桃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那两个机组的飞行员技术不错,在六架f-14的围追堵截之下如入无人之境,不管是技术还是胆量,都称得上是舰载机联队的精英。”上将说,“那两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来着?521号机飞行员好像是叫马伦琴科夫,522号机飞行员······对,他叫克里科廖夫,一个充满叛逆精神的小伙子。” 库兹涅佐夫号航母舰长惊讶的说:“一点都没错,这两个家伙是红旗联队最出色的飞行员!没想到司令官居然能记住每一名飞行员的战机编号和姓名,这份记忆力真是令人惊讶。” 别里亚耶夫上将拍了拍额头,说:“老了,记性跟以前没法比了······以前我可以叫出整支舰队每一名飞行员的姓名和军衔,现在呢,连想记住他们当中那些尖子,都力不从心了。”再次看了一眼屏幕,嘴唇又习惯性的抿了起来,一股肃杀之气从瘦长的身躯缓缓扬起,舰桥里每一个人心头都为之一凛,下意识的把腰杆挺得更直一些。上将缓缓说:“修正航向,与北约舰队迎头对开,速度二十节。再起飞两架舰载机,支援海鸥小队,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舰载机飞越北约舰队的航母战斗群!” 政委有些担心:“这样做必然会与北约舰队爆发激烈冲突的!” 别里亚耶夫上将说:“我从来不怕跟北约爆发冲突。” 政委急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窘迫到了极点,又在与华国全面开战,实在没有余力与北约发生任何冲突了!” 别里亚耶夫上将摇头:“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向北约展示苏联的强硬。科马洛夫同志,苏联现在可以向任何国家示弱,唯独不能向北约低头,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毁灭性的大灾难······不管是军事上的还是政治上的,这场灾难足以将苏联摧毁!”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弗拉基米尔总书记失策了,国库空虚,核电站爆炸,固然把苏联逼到了十字路口,他为了早日摆脱困境,主动向北约示弱,职责是尽到了,却在无意中把苏联的虚弱全暴露了出来。销毁ss-23导弹,削减核潜艇、战略轰炸机的数量,从东德撤军······一系列巨大的让步并没有给苏联带来任何好处,反倒迫使苏联跟着北约的指挥棒走,走到了与华国对峙的最前线,最终导致战争爆发。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咬紧牙关摆出与北约对抗到底的姿态,苏联的处境也许会好得多。好了,不提这些了,执行命令,记住了:苏联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脚跟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了!” 舰队司令的强硬态度使得一场冲突在所难免,而不巧的是,他的对手正是八年前在南海被华国海军空军联手逼得不得不挂起白旗,以免跟这帮疯子同归于尽的海尔墨上将,一个不折不扣的铁血鹰派,喜欢用拳头说话的战争狂人,这就使得这场冲突火药味越来越浓。 黑海舰队修正航向,没有走北约舰队预留出来的航线,以二十节高速照着北约舰队径直冲了过去。两架苏-27k从甲板上腾空而起,呼啸着掠过碧海蓝天,扑向战团,同时外围巡逻的舰载机数量也增加了一倍,挑衅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这一切当然瞒不过天空中那双锐利的“海鹰之眼”,盘旋在万米高空的e-2c把他们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预警机机组成员心里有何感想不知道,反正在“蓝岭”号两栖指挥舰的舰桥里响起一片愤怒的咒骂声。这片海域实在聚集了太多的战舰,放任苏联人蛮不讲理的冲撞过来,很快这里就该上演碰碰船大战了!该死的老毛子,不就是在远东战场拿下了几座城市吗,有什么好嚣张的?我承认你们的陆军是很强,整个北约加起来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谁说在海上你们也能逞威风了!大海,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双头鹰海军的地盘! 海尔墨上将眯起眼睛,兴味盎然:“库兹涅佐夫号,瓦良格号,两艘航中型航空母舰,再加上彼得大帝号核动力巡洋舰,缅科夫号常规动力巡洋舰,车儿尼雪夫斯基号电子巡洋舰,还有九艘现代级驱逐舰······莫斯科应该把 他们能出动的精锐战舰全派出来了吧?” 霍华德参谋长脸抽搐了一下,华盛顿何尝不是把能出动的精锐战舰全派出来了?他说:“苏联佬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我们和平共处啊,怎么办?” 海尔墨上将冷哼一声:“没事,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他们和平共处!让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迎上去,多派出一个中队的舰载机,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苏联佬一点颜色看看!”提到林肯号他就牙齿发痒,恶狠狠的补充一句:“一定要把黑海舰队给我顶回去,做不到的话,让小罗伯特游来见我!” 看样子上将对林肯号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啊!参谋长在心里默默的替小罗伯特少将祈祷。 接到命令后,小罗伯特少将那张远远称不上白净的脸泛起一缕青气。天知道他招谁惹谁了,去到哪里都不受待见,个个同僚都躲着他,好像他身上有天花、麻疯这类病毒似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更倒霉,爹不疼娘不爱,经费人手都不给足不说,还把最艰苦的任务一古脑的堆到他的面前!一个不满编制的航母战斗群拦住苏联两个锐气正盛的航母战斗群,这是鹰干的事吗?这不叫坑爹,这简直就是埋爹!小罗伯特既委屈又愤怒,不就是打了几场败仗吗?不就是很不小心的每一次都连累得友军全军覆没吗?至于把他们往死里整么!!! 委屈、愤怒的少将在无线电里大吼:“向北修正航向四十,与苏联黑海舰队迎头对开!袋狼中队马上起飞,把那两架······哦,不,是四架苏联的舰载机!给我撵断这四架苏-27k舰载机的翅膀!” 打从当上这个航母战斗群以来一直霉运不断的小罗伯特少将发狠了。 只不过,狠是需要实力的,而这恰好正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所缺乏的。长达一年的维修,大批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跳槽或者退役,使得整个航母战斗群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别的不说,光是舰载机飞行员的素质就跟八五年那批差太远了,六架f-14对两架苏-27k,居然让苏联飞行员耍得团团转,看他们那笨茁的样子,不像是在拦截敌机,倒像是在骑着大象逮兔子!要是华国空军飞行员看到他们这副熊样,非得气吐血不可。操你妈的,我们的歼-12跟f-14可是同出一脉,性能甚至还略不如f-14,却硬打出了“开膛手”和“锯齿鲨”这么响亮的名号,你们呢?看你们这副熊样,白瞎了这么好的战机! 朴得欢和朴得猛两兄弟现在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长达三分钟的紧张追逐堵截让他们喉咙发 干,头晕眼花,没办法,这两架苏-27k太难对付了,赶不走堵不住,他们这对菜鸟让它们调戏得很惨,就差没被扒掉内裤围观了。当听到预警机提示说又有两架苏-27k杀过来了之后,这哥俩都在心里发出一声呻吟,两架就这么难对付了,再来两架,还让不让人活啊! 轰! 大概是看到援兵来了,士气倍增,这两架苏-27k越发的嚣张起来,522号机居然径直朝海鸥一号冲撞过去!朴得欢骇得小脸比面粉还白,忙不迭的一压机头,险险避过。在两架战机擦身而过的时候,522号机发动机喷口突然窜出两道一米多长的火焰————战机打开了加力,瞬间从亚音速加速到两马赫!音爆云结结实实的撞在f-14身上,f-14机身电弧乱舞,几块细细碎碎的碎片飞溅而出,朴得欢耳膜轰轰作响,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战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歪歪扭扭的栽向大海! 撞机了!? 所有人脑海一片空白,严格来说并不算撞机,毕竟两架战机并没有发生直接的碰撞,可是海鸥一号却真真切切的栽了下去······ “哥!!!” 朴得猛肝胆俱裂,对着坠向大海的海鸥一号发出一声凄厉的号声,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瞪着正朝e-2c预警机疾冲过去的苏-27k,放声咆哮:“我要杀了你!火控员,给我激活两枚不死鸟!” 中队长骇然,怒吼:“海鸥二号,不允许发射导弹,重复,不允许发射导弹!” 朴得猛吼了回去:“他害死了我哥,我要他偿命!” 中队长说:“海鸥一号弹射成功了,他没死!” 就在f-14坠入大海的前几秒钟,座舱罩被炸飞,一朵伞花绽开,大家总算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还好,飞行员弹射成功了。不过,如果他们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次极不成功的弹射:降落伞是打开了,可人还在飞机里······朴得猛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他听说哥哥没事,心头的杀气减弱了不少,但仍然咽不下这口恶气。苏-27k已经逼近预警机了,到了这一步,用机炮警告性射击是允许的,他二话不说,夺取了机炮的控制权,咬住那架该死的苏-27k,一按电按,哒哒哒哒哒!m61a1六联装20毫米机关炮炮管旋转着,喷出橘红的火舌,十几发炮弹朝着正忽上忽下的扑向e-2c预警机的苏-27k扫了过去!他对自己的射击技术很有信心,这么多发炮弹,总有一发 能击中的,一发机炮炮弹不足以击落这架苏-27k,但也足够让飞行员记一辈子了! 那架可恶的苏-27k的飞行员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六百米外的海鸥二号刚按下机炮发射电钮,它就一连作了两个平面螺旋,横滚出去,与炮弹擦身而过,随即改出,朴得猛暗叫一声可惜,这样都没打中,邪门了!随即,他惊恐的······没错,确实是惊恐,因为他赫然看到,八千米外爆出了一团火光,一声巨大的轰鸣滚雷般由远而近,震得天幕隆隆发抖,打中了!八千米远的距离一炮命中,如果他是狙击手的话,一定可以名垂青史,因为他创下了任何一名狙击手都为之绝望的超远距离精确狙杀!可惜,命中的目标却绝对不是他想要打中的。 八千米外,那架e-2c正在竭力作出规避动作,试图躲过像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样咆哮而来的苏-27k。苏-27k的机动性能无以伦比,预警机跟它玩机动,那不是找死么?但是机长却机喜的看到那架苏-27k真的被他们甩掉了!当然,在看到苏-27k悻悻的放弃冲撞动作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一串破空而来的机炮炮弹,其中一发,正好死不死的飞向e-2c的油箱······ 林肯号的诅咒再一次应验了,首先遭殃的就是这架可怜的预警机————让一串从八千米外飞来的机炮炮弹给打成了火鸡,这一衰运很快就瘟疫般扩散到整个北约舰队,让他们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第一七六章海上冲突(三) 一记足以让此后一百年内任何一名精通超远程狙击的狙击手都要绝望的精确狙杀! 一个足以让全世界任何一名特种兵都要痛哭流涕的超远程狙击纪录! 一位隔了八千米还能一炮爆菊的天才狙击手! 一位来自天顶星的、天生就背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的优秀军人! 一份份殊荣,一个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纪录,砸得林肯号航空母舰舰桥里所有人眼冒金星,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摆。那架倒霉倒到姥姥家的e-2c“海鹰之眼”被炮弹击中油箱,数吨航空汽油被点焰,变成了一颗恐怖的超级燃烧弹,轰一声炸得粉碎,“海鹰之眼”瞬间被炸回零件状态,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和汽油从半空中倾泄而下,一场火雨覆盖了数千平米的范围,好不壮观。只不过,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是不会为这场稠密的火雨而感叹的,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的鹰眼还没有开战就被自己人给戳瞎了。 这意味着整个机组五名成员化为飞灰。 这意味着······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再一次成为海军的笑柄! 看到那个光点从屏幕上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细细碎碎的微光————那是机体碎片在雷达屏幕上的投映,小罗伯特少将的脸色由青转白,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再加上那副愁苦哀怨的神情和透不过气来的痛苦,不小心还以为他在哭丧。不光是他,他身后那批将领面色同样跟死了老妈老婆又跟自己的好兄弟滚床单一样难看,在林肯号上服役都有几个年头了,他们的心脏也算是久经考验了,神经磨练得比铁丝还要粗,可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偏偏有n种办法一次次挑战他们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对他们的神经进行一次次惨无人道的摧残,直到他们彻底崩溃为止! 小罗伯特大笑两声,笑得比哭还要难听。见没有人跟着笑,他干脆哭了起来:“我······我他妈这是怎么了,这么倒霉的事情怎么就让我遇上了!自己的飞行员将自己唯一一架预警机给打得粉身碎骨,这让我怎么向那五名士兵的家属交代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苏联人的舰载机将它撞下去呢!” 众人都脸皮扯动,心有戚戚焉。操,让苏军舰载机撞下去,好歹还能还手,还能给死难的机组成员发个勋章什么的,对他们的家属也很好交代————要恨就恨苏联人吧,是他们杀害了你们的丈夫、儿子、兄弟、父亲!可是让自己人击落,这些通通都没得商量,发勋章?就算他们 不要脸,死人还要脸呢!舰长的脸色飞速变化着,一会儿从猪肝向茄子迈进,一会儿从茄子向霜冻冬瓜靠拢,变化之化,色彩之丰富,感情之真挚,就算是奥斯卡影帝来了也得给跪。他哭丧着脸问:“现在我们可怎么办啊?整个航母战斗群都乱成一团了!” 参谋长还算冷静:“是不是让舰载机飞行员开火,击落那些苏联舰载机?” 小罗伯特少将还没来得及发话,指挥频道里传来了海尔墨上将的咆哮。海尔墨上将现在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炽热得可以烫弯刺刀的岩浆在他胸膛里翻滚,他的鼻孔在冒烟,眼睛在喷火,隔了整个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小罗伯特少将都能闻到一股浓得呛人的火药味:“小罗伯特,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不光没有将前来挑衅的苏联战机赶走,还让人家把舰载机给整下去了,海军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小罗伯特少将费劲的咽了一口口水,说:“将军······” 海尔墨上将的咆哮震得整个舰桥轰轰作响:“不用解释了!你手下那些飞行员通通都是废物,他们简直就是海军的奇耻大辱!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马上将那四架苏联舰载机给我打掉,一架都不许跑掉!做不到的话,你和你的参谋长游着来见我!” 小罗伯特少将在心里失声痛哭,虽然明知道说老实话上将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活活掐死他,但是再不解释这起意外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北约与华约之间的导火索,他一个小小的少将,可背不起这个责任!做航母战斗群司令官难,做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更难,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合众国与苏联的友谊,更为了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小命,打脸就打脸吧,做人可以不要脸,但不可以不要命!再说了,就算他不说,海军上将阁下也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想逃都逃不掉! “将军,我们不能还击,因为······” 海尔墨上将的声音分贝有所下降,但是怒火更加炽烈,那股恐怖的压迫力,让每一个人都冷汗狂冒:“因为什么?你是不是想劝我向华国或者东瀛学习,退一步海阔天空?” 小罗伯特少将更加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是······” 海尔墨上将问:“那为什么我们的预警机被撞下去了,你却驳回我击落挑衅苏军战机的命令?” 小罗伯特少将的声音不比蚊子威风多少:“没有撞机,那架预警机······是被我们自己的舰载机击落的······一架战机在 执行拦截任务的时候被苏军战机以合理碰撞动作逼了下去,另一架战机不得不朝苏军战机作警告性射击,结果打偏了,有一发炮弹打中了八千米外的预警机······” “······” 电波那头没了声息,上将该不会被气爆了血管,就这样挂了吧?真要是这样,他的罪可就大了!小罗伯特少将忐忑不安的叫:“将军······” “我还没死,这点打击老子承受得起。”半晌,电波那头终于响起了海尔墨上将的声音,透着一丝绝望,一丝无奈,“小罗伯特,你手下还真是卧虎藏龙啊,那名飞行员叫什么名字?这样的超级狙击手居然没有被陆军或者海军陆战队挖走,难不成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全部得了白内障?” 小罗伯特少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上司的吐槽,只能沉默不语。 远处,冲突已经越来越激烈了,闯了大祸的522号机没有半点知错就改的觉悟,相反还杀得性起,高度一压到底,拼着机翼变形,贴着海面二十米,打水漂一样朝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疾冲而来!长机愣了愣,破口大骂,同样放弃了跟对手纠缠,低空掠过海面,以零点八马赫的高速朝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扑来!机身激起的强劲气流在海面上犁开一道笔直的白浪,恰似两支利箭,锐不可挡!在外围担任防空警戒的护卫舰和驱逐舰乱作一团,这么低的高度,这么快的速度,海麻雀和标准-2根本没法发射拦截,战舰上的密集阵系统拼命调整射界,试图扫出密集的弹幕,挡住疯狂的苏联人,可惜,还是没用!没有哪一国的密集阵能打这么低的目标,再说也来不及了,不等他们把炮口调平,两架苏-27k已经一前一后的跃起,越过这道脆弱的防线,从林肯号航空母舰的天线簌上擦了过去,澎湃的气流吹得天线簌东倒西歪,就连舰桥,也被震得嗡嗡作响,像要散架!不过也有好处,山呼海啸般的引擎嘶吼轻而易举的取代了海尔墨上将的咆哮,撞入小罗伯特少将的耳膜,几乎震裂了他的耳膜,至少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他不必承受上将的怒火了。 虽然愤怒,但是上将还没有被气糊涂光顾着骂人,他知道,必须给苏联人一个下马威,否则北约舰队的士气将会被重挫,于是,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司令官接到了出击的命令。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实在太无能了,简直就是废物,连区区几架苏军舰载机都摆不平,看样子,整个舰队还得靠他们小鹰号!司令官雷蒙德信心十足的下令起飞四架f-14————故意的,林肯号出动了十二架都摆不平, 他偏要一对一的把苏联战机逼回去甚至迫降,到时候看小罗伯特那张老脸往哪里放! 蒸汽弹射装置瞬间将几十吨重的战机从静止状态加速到时速数百公里,沿着几十米长的飞行甲板弹射出去,飞行员眼球微微变形,握紧操纵杆,瞪大眼睛,丝毫不敢放松。即便是对于老飞行员来说,每一次从航母上起飞或者降落,仍然伴随着机毁人亡的危险,谁也不敢稍有大意。弹射很顺利,两架f-14顺利离开了甲板,飞行员的动作沉稳而柔和,凶狠的雄猫在他们手里比家猫还要温驯,百分之百服从飞行员的意愿,完美的从弹射状态改出,开始爬升!然而,就在这时,雷达报警器狂鸣,两枚巡航导弹······,不,是两架苏-27k一左一右的从低空掠过,呼啸而来!飞行员几乎被吓得灵魂出窍,本能的扭动操纵杆,拼命作出平面螺旋,压低高度,总算以数米之差与那两个瘟神擦身而过,没有被撞个凌空开花!苏-27k也没在意,留下四排充满不屑意味的白色尾烟,径直冲向远方! “我操你妈的!”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险些被撞得粉碎的战机,两名飞行员额头已经被汗水濡湿,冲着正在远去的苏军战机放声咆哮,任谁差点被人家撞死都会很愤怒的。不过他们的愤怒似乎早了一点,十几秒钟后,又有两架苏-27k呼啸而来,还是超低空,还是高亚音速,后面还跟着一串的f-14,简直就是在拉怪! 雷蒙德少将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嘴巴张开又闭上,硬把滚到嘴边的“发射导弹”的命令给咽了回去。没法发射导弹,这一发射,击中苏-27k和击中f-14的可能性都是一半一半,谁敢冒这个险?幸运的是苏军舰载机也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拉着一串小怪一路大吵大闹的,穿越了小鹰号航母战斗群,直奔远处的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而去!所有人都傻了眼,每一个人心里都转动着同样的念头:“怎么让苏联的战机跑到我们头上来了?担任外围警戒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是吃大便的么!?” 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当然不是吃大便的,只不过司令官的耳朵在海尔墨上将的咆哮和苏-27k引擎的嘶吼双重噪音轰炸之下已经暂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没法跟同僚们沟通,当然也就没办法及时下达命令了。那十二架负责拦截苏联战机的f-14只好认命,使出吃奶的劲在后面追赶,同时用火控雷达照射苏军战机,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希望这群疯子能够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回头是岸。事实证明,他们完全是在添乱,如果他们没有跟苏联战机绞作一 团,那么,凭北约舰队的防空火力,不等接近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光是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就能给那四架苏-27k一点难忘的教训!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一个将军最悲催的事情就是遇上一个神一样的对手的同时也遇上了一个猪一样的队友,而这种倒霉透顶的事情,偏偏就让北约舰队给摊上了。于是,熊掌挥舞,耳光非常响亮的响了起来······ 第一七七章海上冲突(四) 海魂号核潜艇悄然上浮到潜望境高度,小心的窥视着远处那座庞大的钢铁城市。这是一艘093级战略核潜艇,它和海狮号各自带领三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在全球超长波潜艇通信基地被炸毁,与国内联系一度中断的绝望之下,黑海舰队从红海一直打到印度洋,前前后后一共击沉了苏联一艘巡洋舰,一艘现代级驱逐舰,两艘护卫艘,两艘大型补给舰,一艘现代级驱逐舰,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海狮号被击伤,三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被击沉!一个星期前,又有两艘元级潜艇和四艘明级潜艇抢在北约舰队到达之前穿过马六甲海峡,顺利与这支伤痕累累的潜艇部队会合,沉默的蜇伏在深海之中,等待着最终决战。 海魂号的情况很不妙,在一次次九死一生的恶战中,它多处受伤,有几块消音瓦破裂,暴露的危险越来越大。另外,潜艇需要定期进行消磁,否则不光会把大量铁屑吸附在潜艇身上影响航速,被敌军反潜部队发现的几率也大增,但由于一直在作战,根本没有机会返回国内进行维修,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消磁,所以此时海魂号表面满是细细碎碎的铁屑,看上去就像一段海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战斗爆发之后,新加坡马上关闭了樟宜海军基地,共和国的潜艇再也不能利用这个基地进行休整了,只有返回南海舰队驻地才能喘一口气,可问题是,他们能退回南海去吗?再后来,东瀛海军和北约都盯上了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想从这个平台获得补给也变得异常困难,海魂号和剩下那三艘同样疲惫不堪的元级潜艇现在鱼雷发射管里的鱼雷和反舰导弹,都是巴基斯坦偷偷提供的,代价是卡拉奇港遭到六架图-22m3的报复性轰炸,一片火海。随着黑海舰队逼近马六甲海峡,海魂号和它的战友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它们已经无路可退,安达曼海是它们最后的防线,它们将在这里与黑海舰队作个了断! 海魂号悄悄接近,轻手轻脚的,在头顶飞过的苏联反潜直升机和同样蜇伏在海中的红色海狼都没能发现它。正处于黑海舰队和北约舰队之间的海豹号元级潜艇冒险起飞了一架无人机,作为通信中继站。低空飞行的无人机把海豹号搜集到的情报以猝发信号的形式发送过来,舰长打开数据包,飞快的浏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黑海舰队四架舰载机闯入了北约舰队的防空圈,一连穿越了林肯号、小鹰号、罗斯福号三个航母战斗群,双方爆发激烈冲突!看样子老毛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开始主动招惹北约了!他向通信官打出手语:“把这份情报发回国内!” 猝发信号射向太空, 被巴基斯坦卫星通信站接收,随即再通过一条秘密线路以光速往北京传送。在失去超长波全球潜艇通信基地之后,这些顽强的海狼就是依靠这条线路与国内联系的,由于中转环节很多,效率大打折扣,但总比没有强。 一梭机炮炮弹扫过,无人机被打成了碎片,不过这不要紧,它最重要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舰长从容的下令:“再起飞一架无人机,然后下潜到三十米深处!” 一架涂了一层吸波涂料的无人机沿着海魂号的耐压壳颤巍巍的起飞,迎着海风张开了双翼。海魂号缓缓下潜,同时发出了一道指令,这道指令通过无人机传递到每一艘潜艇的指挥部:一级战备,静观其变! 脾气暴烈的北极熊和眼高于顶的双头鹰顶到一块,总是基情四射,舰长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了,先让他们好好交流交流,同时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海尔墨上将瞪着由远而近的苏-27k,蓝眼睛隐隐发红。该死的,苏联佬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胆大包天,想飞越整个北约舰队!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自己试图挑战的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对手吗?来自合众国的林肯号、小鹰号常规动力航母,罗斯福号、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来自法国的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来自西班牙的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号轻型航母,还有海狼级、洛杉矶级、俄亥俄级核潜艇······整个蓝色星球,再也找不到第二支如此恐怖的海面和海底力量了!不知死活的苏联人,竟然敢骑到他们头上来拉屎,我们一口气制造了一百四十七艘航母纵横七海,打得德国佬和倭猪叫苦连天的时候你们还躲在废墟里啃渗了锯末的黑面包呢,才造出几艘勉强像样的航母就尾巴翘上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看你们是五行欠打!他面带寒霜,从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击落所有侵入本舰队防空圈的苏联战机!” 参谋长大吃一惊:“将军,总统一再强调我们应该尽量避免与苏联海军发生冲突,以免被华国海军浑水摸鱼······” 参谋长的汉文化功底还是可以的,居然把浑水摸鱼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也正因为他表达得太清楚了,才让海尔墨上将倍感愤怒。八年前的南海之战已经成了他永远的耻辱,每一次提起,都恨得咬牙切齿,自然对“浑水摸鱼”这个词非常敏感。他寒声说:“冈萨雷斯,难道你认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连摔两跤吗?” 冈萨雷斯参谋长说:“上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华军潜艇一直幽灵般跟在苏联舰队后面,而在被他们占领的南亚次大陆纵 横交错的铁路上,极有可能正飞驰着弹道反舰导弹发射列车!如果我们跟苏联舰队爆发激烈冲突,他们突然发射弹道反舰导弹,通过潜艇制导弹头对这一片海域进行无差别攻击,我们极有可能会损失惨重的!”他加重了语气,“上将,合众国海军精华尽在这片海域,我们不能让这支舰队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否则我们都要上军事法庭的!” 上将胸膛起伏着,怒吼:“那就放任苏联战机在我们头顶耀武扬威,打击我们的士气不成!?合众国海军自成立以来,还没有哪一国的海军敢在我们面前如此放肆的,从来没有!!!” 冈萨雷斯少将说:“苏联人不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把路让开,抢先进入东亚去抢夺胜利果实吗?现在苏联连战连胜,锋芒毕露,目空一切,如果我们不让开航线,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现在爆发激烈冲突甚至小规模交战,只会便宜了华国,将军,华国有句老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上将捏紧了拳头:“你的意思是,忍?” 冈萨雷斯少将说:“对,忍!苏联不是想第一个进入东亚吗?我们让开,并祝他们一路顺风!据卫星侦察,华国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海上平台已经开进到马六甲海峡最狭窄处,彻底堵死了这条海峡,货轮还能通过,但是任何战舰想要过去,必须先经过他们的同意。”他笑了笑,“让苏联人去啃啃这块硬骨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他们顺利摧毁了海上平台,就算他们走运,如果他们被那个海上平台的秘密武器打得头破血流,那么,想再从海峡里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海尔墨上将脸上的怒火渐渐熄灭,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苏-27k从蓝岭号指挥舰上空呼啸而过。这架战机飞得太低了,他甚至可以清到机腹喷绘的红星。后面还有三架,四架苏-27k无视北约舰队的警告甚至火控雷达的照射,大摇大摆的从上空飞过,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整个北约舰队响起阵阵狂暴的怒吼,上至舰长下至普通水兵,都快要气炸肺了,纷纷怒吼着要求开火,教训一下目中无人的苏联佬,但最先咆哮着要给苏联人一点颜色看看的海尔墨上将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无视那一道道近乎笔直的穿透北约舰队的上空的白色尾烟,拍了拍冈萨雷斯参谋长的肩膀,说:“你是对的,冈萨雷斯,能得到你这么出色的参谋长是我的幸运。”转过头去,能通信官下达死命令:“命令各航母战斗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违令者,就准备上军事法庭吧!” 通信官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传达这道令人泄气的命令去了。他的声音在整个舰队激起滔天巨浪,数万官兵一片哗然,甚至嘘声四起。与之相对应的,是黑海舰队官兵近乎癫狂的狂呼大喊:“我们成功了!如果这是实战,北约舰队已经不存在了,乌拉!!!” 是的,他们成功了,四架苏-27k凭借出类拔萃的技术、胆量以及一点运气,从六个航母战斗群组成的北约舰队上空呼啸而过,在自诩海军世界第一的北约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毫发无损的飞了回来,这让苦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航母,在海上频频吃北约海军的亏的苏联海军欣喜若狂,自豪不已,几十年的恶气,终于全撒到北约海军头上了,开伏特加庆祝! 亲自指挥舰载机部队完成了这一壮举的别里亚耶夫上将出人意料的没有笑,他盯着屏幕上正在缓缓后撤的北约舰队,像是在重新打量自己的对手,目光深邃,苍老的脸带着一丝忧色,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居然能咽下这口恶气?不简单哪······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第一七八章海上决战(一) 安达曼海这边剑拔弩张,东海与黄海处同样也是战云密布。 以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为主力的共和国海军主力正沉默地朝着向渤海湾步步紧逼的东瀛海军主力迎上去。本来不用等到现在,早在几天前两支舰队就要碰头了,但是海神似乎不愿意看到鲜血染红万顷碧波,一场风暴迫使两支舰队各自后撤了数十海里,漫天乌云更将无数巨舰的身影牢牢遮蔽,侦察卫星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几乎瞪成了近视眼也没能找到它们,决战自然就无从谈起。然而,东亚两大强国之间的积怨是如此的深,就连海神降下的暴雨,也浇不灭这复仇的烈焰,风暴刚刚消散,两支舰队就开始寻找对方,准备厮杀了。 海神忧伤的望着无数战舰正劈波斩浪,缓慢而坚定地朝对方冲去,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硝烟味,发出一声悲悯的叹息,潜入了海洋深处,不忍心再看了。 “东瀛舰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徐飞鸿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但依然冷静。由于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人也瘦了一大圈,让人担心不已。但是此刻他浑身都在燃烧着熊熊斗志,如同一名身披铠甲手持长兵在万众欢呼中昂首走进那片浸透着血与泪的沙场的角斗士! “一履战地,不胜则亡”,这是他的座右铭。 情报官迅速报告:“已经越过济州岛,正朝我们高速逼近,距离我们不足两百海里!” 徐飞鸿问:“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舰载机?” 雷达室主任回答:“发现有六架f-14正朝我们飞来,从他们的编队来看,很可能是前来侦察试探的。” 徐飞鸿哦了一声,来到雷达屏幕前,果然,上面有六个光点正鬼鬼祟祟的朝这边逼近。想动手了是么?我们奉陪! 海军中将知道,他麾下这支看似庞大的舰队在东瀛双航母战斗群面前,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占上风,最要命的是,为了拖住苏联的黑海舰队,大量潜艇被派到了印度到南海一线,他现在能指挥的潜艇部队仅一艘093级核潜艇和三艘元级三艘明级常规动力潜艇而已,其它的要么就在印度洋和南海那边与黑海舰队厮杀,要么就带着一身伤痕返回基地等待维修,他比较拿手的潜艇偷袭现在几乎无从发挥了。那又怎么样?我还有一张王牌,一张你们想起来都要做噩梦的王牌!他平静的下达命令:“起飞两个舰载机中队,准备驱逐东瀛战机。反潜护卫舰各起飞一架反潜直升机,彻底梳理这一片海域,把躲在海底的东瀛潜 艇给我挖出来!” 歼-12c和f-14a舰载战斗机两架一组,沿着飞行甲板狂飙而起,巨大的呼啸声令人热血沸腾。与此同时,六艘反潜护卫艘各自放飞了一架反潜直升机,投下声纳浮标开始梳理舰队前方的海域,两架去年才装备海军的“海雁”式固定翼反潜机挂载着反潜导弹和定深火箭低空掠过,试图将躲在这一片海域的东瀛潜艇挖出来。东瀛潜艇一向以静音性能好著称,而这一带的水文条件和海底地形十分复杂,是潜艇的理想战场,东瀛舰队要是不派潜艇过来玩偷袭,他们就不是东瀛人了。所有人默默的目送着舰载机升空,其中一部份飞行员,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这里,每个人都心情沉重。 “这么快就起飞舰载机了?” 神凤号航空母舰舰载机联队第一中队的中队长山田少佐望着雷达屏幕上闪烁的光点,有些惊讶。本来按他的估计,他这半个中队应该一直逼近到先驱号航空母舰的防空圈,华国海军才会作出反应的。嗯,反应挺快嘛,小看你们了,但是,这又能改变什么?我们的舰载机数量可是你们的三倍!他打开公共通信频道,用英语叫:“华国海军请注意,我们是东瀛海上自卫队,前来保护航线,请你们不要误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 那头很快就有人用冰冷的语气回应:“东瀛战机飞行员请注意,你们已经侵入我国领海专属经济圈,请马上退出去,否则将会被击落!” 山男少佐嘲弄的说:“击落?你们怎么击落我们?就凭你们这一年飞不上一百个小时的训练量?”理也不理,径直往前闯,同时激活了aim-54远程空空导弹。几乎同时,雷达报警器响了起来,他被锁定了。这让少佐吃了一惊,国内一直在宣传华军训练差劲,把先进战机当作宝贝,气象条件差一点都不敢起飞,“用同样的机型,我们一架能打他们三架!”正是由于信了这些宣传,少佐和他的部下根本没把华国海军舰载机飞行员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华军战机的火控雷达给锁定了,看来情况跟国内宣传的不一样嘛!他娴熟的作出规避,一连几个横滚,同时爬升,甩掉了那讨厌的雷达波,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华军飞行员注意,你们这种行为对我们的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我们保留先发制人的权力!” 那头的声音仍然冰冷:“马上离开我们的专属经济区,否则将被击落!” 山男少佐没有回答,迅速向旗舰请示。旗舰的通信官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向他下达命令:“闯过去!”与此同时 ,远远的吊在航母战斗群后面的e-2c“海鹰之眼”预警机和两架电战机加速前出,f-14战机从甲板上腾空而起,成群的出现在“天空哨兵”预警机的雷达屏幕上,一场激烈冲突在所难免。 看到东瀛舰队一口气起飞了近四十架f-14,徐飞鸿眉头略皱。神凤号和鹤舞号航空母舰的舰载机数量是先驱号的三倍,起飞的第一波战机数量就超过了先驱号航空母舰战机的总量,这仗······不好打啊!他正想说话,反潜机飞行员便在加密频道里失声惊呼:“先驱号当心!一艘倭猪潜艇朝你们发射了四枚反舰导弹!” 七十公里之外,四具浮筒带着一圈圈白色泡沫冲出海面,白色气浪喷发,密封盖被顶飞,四枚捕鲸叉反舰导弹尾部喷出一道刺眼的火光,朝着先驱号航空母舰电掣而来!果然有潜艇在打埋伏!这艘潜艇也够狡猾的,躲在一艘二战期间被击沉的战列舰后面,与沉船呆在一起,反潜飞机一遍遍的飞过,也没能将它给挖出来,直到发现目标才暴起发难! 徐飞鸿对破空而来的反舰导弹不理不睬,像是与他无关似的,语气越发的平静:“向总参报告:倭军再次不宣而战,朝我们发射了反舰导弹,战争爆发了!” 情报官手指微微发抖。此时国家的处境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苏军从东北和正北两个方向向北京猛烈进攻,阿穆尔方面军已经攻占四平,正朝着沈阳席卷而去,势如潮涌;外蒙古方面军已经推进到张家口和承德,马上就要向这两座城市展开攻势,而苏联空军的战机几乎遮住了首都的天空!形势如此恶劣,叫人透不过气来,现在东瀛也来趁火打劫了!东瀛陆军在去年的爪洼之战中遭到重创,暂时不会构成严重威胁,但是东瀛海军······这可是一支稳居世界前列的海上力量,要是他们与苏联合作,同时从海上和陆地向环渤海经济圈发动进攻,这仗还怎么打! 十二枚海红旗舰空导弹从舰队前沿的护卫舰和驱逐舰发射单元轰然而起,以三对一的密度迎面朝捕鲸叉撞了过去,一枚捕鲸叉被撞个正着,轰一声炸成一团绚丽的烟花。另一枚被擦了一下,一个趔趄,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的栽入大海炸起一条二十几米高的水柱。剩下两枚成功的与海红旗防空导弹对穿而过,略略爬升,照着先驱号航空母舰疾冲而下! 先驱号航空母舰略略后退,一艘块头比它还要大得多的巨舰前出,一丛丛细细的枪管对准天空,喷射出炽热而稠密的弹流,三秒钟的射击,两万多发子弹宛若钢雨火雾,弥漫在空中,变成 一堵坚不可摧的弹墙,一枚捕鲸叉好死不死撞了个正着,弹体顷刻之间被打了个粉碎。另一枚角度比较刁钻,避过了弹雨,但是一门四联装127毫米舰炮早就盯上了它,砰砰砰砰一通猛射,以爆发射速打出十六发炮弹,在捕鲸叉前方炸开,钨合金弹丸天女散花般从中激射而出,捕鲸叉弹体被一枚弹丸命中,对穿而过,轰一声炸成两截!四枚捕鲸叉全部被报销,连一块弹片都没能溅到先驱号身上,再一次证明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强悍的防御能力。 嗵嗵嗵嗵嗵! 两架“海雁”式固定翼反潜机火箭发射巢中火舌狂舞,成丛的定深火箭尖啸着飞出,成丛的扎入海中,海面闪过一道道爆炸闪光,一排排水柱冲天而起,好大一片海面给打得开了锅!那艘企图打先驱号航母冷枪的秋汐级潜艇使出吃奶的劲,作出幅度极大的规避动作试图避过劈头盖脸砸落的火箭雨,没用的,定深火箭太密集了,它能躲到哪里去?梆!梆!梆!一连三声,三枚定深火箭毫无花巧的砸在潜艇耐压壳上,炸出一条条让人胆寒的裂缝,潜艇剧烈颠簸,警报狂鸣!舰长咬牙叫:“下潜!下潜到两百米深处!” 已经被击伤的潜艇强行潜到更深的海域,跟自杀没有区别,但是他是舰长,他的命令大家必须服从,这艘潜艇只好认命,不理会呜呜旋转的红灯,强行潜向一条深不见底的海沟。可惜为时已晚,它已经被盯死了,这番动作只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让它死得更快而已。十五海里外,一艘元级潜艇鱼雷发射管里喷出大团白色水泡,两枚重型线导鱼雷从中冲出,直奔这艘倒霉透顶的秋汐级!秋汐级内部顿时传出一阵绝望的号叫声,鱼雷射手用颤抖得厉害的手按下发射电钮,四枚鱼雷一气射出,用鱼雷拦截鱼雷,二对一,总有几分成功的希望吧? 海面突然隆起一座浪峰,一枚线导鱼雷与两枚拦截鱼雷撞在一起,变成了一团大火球。但是另一枚线导鱼雷在潜艇的制导下急遽的拐弯,避过了拦截鱼雷,不依不饶的猛冲过去,正中潜艇艇身中央!鱼雷凭借强大的动能打穿了坚固的耐压壳,钉入潜艇艇身,轰然爆炸,威力相当于八百公斤tnt,足以炸沉一艘万吨级巡洋舰,用来打常规动力潜艇,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潜艇内部一百多名水兵,有将近一半在鱼雷爆炸瞬间被汽化或者被炸回原子状态,汹涌而入的海水撞碎了没来得及逃出去的水兵的骨骼和内脏,夺走了更多的生命,一分钟后,这艘潜艇断成两截沉入海底,大量垃圾和油污浮出海面,一百一十八名水兵,无一幸免。 在aim-54空空导弹脱离挂架的同时,与山田中队对峙的四架歼-12c也微微往上一飘,蝰蛇iii远程空空导弹脱离挂架,带着滔天怒火扑向那群岂有此理的f-14!双方的舰载机像两群被激怒的马蜂,往这边集中过来,引擎嘶吼,导弹呼啸,空战就这样爆发了。 在万里之外的萨雷沙甘沙漠,一道蓝白色光束以每秒钟二十万公里的速度射向太空。一秒钟后它从外太空折回,正中正在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提供空中预警的“天空哨兵”预警机背部。那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圆盘轰一声炸得粉碎,“天空哨兵身上开出一个浴缸大小的窟窿,带着浓烟大火一头摔了下来。 开战以来一直保持相对和平的新疆仿佛被这道强光给激怒了,新疆-哈萨克斯坦边境线纵深两百公里内,一块块伪装网被掀开,短程弹道导弹和超远程火箭炮发射管垂直竖起,狂风呼啸,石走砂飞,大团乳白色烟云急剧膨胀,横扫一切,上百枚df-11短程弹道导弹和火箭炮发射简易制导战术导弹拔地腾空,挟以摧山毁岳之威朝着苏军防御纵深猛砸下去! 决定三个国家命运的大决战,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七九章海上决战(二) 西山,总参谋部。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总参谋长手中那份战书上,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了。 这份战书,是东瀛驻华大使在一分钟前递交的,理由冠冕堂皇:由于华国海军的军事行动严重威胁到了东瀛的海上航线,东瀛海上自卫队不得不采取自卫,以保障自己的航线安全。跟近代以来每一次侵略行动一样,这个婊子养的国家每次动手之前都要编造一个理由,这个理由是否能说得通他们从来都不管,只要找到一个理由,他们就能理直气壮的动刀子了。 要是在平时看到这份无耻之极的战书,总参里不管是鹰派还是鸽派,都会勃然大怒,非给那个无赖国家一点颜色看看不可,但是现在······这批解放军中的精英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了。东瀛这个投机份子挑选了最好的时机,在共和国最吃紧的时候,从背后狠狠的捅了共和国一刀,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一位少将叹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个侵略成性的国家的野心······我们还以为他们最多只是偷袭,不会宣战以免导致不可收拾的后果,没想到他们······” 一位戴着眼镜的大校咬牙说:“这帮倭奴,亡我之心始终不死,只要让他们逮到机会,马上就会扑上来狠狠的咬我们一口!”他看着屏幕上绞作一团的舰载机群,以及海面上正不断接近的庞大舰队,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似的,气都透不过来了,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嘎声说:“这帮倭奴的无耻偷袭已经把我们逼入了绝境!现在苏军在三北地带投入的兵力已经高达一百五十万,坦克一万六千辆以上,战机七千到八千架,火炮不计其数,就算把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拼光,也守不住沈阳和张家口!最终我们将不得不在城市分布必集的华北大平原与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打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只要我们能在唐山-天津一带顶住苏军的进攻,就有可能将苏军击退,胜利转入反攻,但是倭军从海上扑来,让我们前期所有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强大的东瀛舰队向东可以直逼渤海湾,向南可以空袭上海,我们漫长的海岸线再无安全可言!” 少将沉重的说:“是的,东瀛······始终是我们的死敌,没能在与苏联开战之前将这个国家打残,是我们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总参谋长将战书放到桌面,目光落在海军上将身上:“海军主力已经跟东瀛的双航母战斗群爆发激战了,你给我交个底:海军到底能不能赢?” 海军上将握紧拳头,说:“能赢!我对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和海武 神号潜水航母的战斗力有信心!” 总参谋长厉声问:“东瀛有四个航母战斗群,现在只出动了两个,在击败这两个航母战斗群之后,海军还有没有余力挡住剩下的翔凤号和赤龙号航母战斗群?” 这样的问题让人无法回答。即便是照最乐观的估计,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和海武神号潜水航母能够全歼神凤号和舞鹤号航母战斗群,代价也会极其沉重,这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极惨烈的恶战,在打完这一仗之后,还要去迎战东瀛剩下的两个航母战斗群,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海军上将面部肌肉抽搐着,发出一声怒吼:“没有必胜之心,但有必死之志!海军将战至最后一舰一艇,一枪一弹!” 参谋长的面部肌肉同样在抽搐着,没再说话。 国防部长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沙哑:“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送来最新情报,北约航队和苏联的黑海舰队在安达曼海相遇,并爆发激烈冲突,苏军四架苏-27k带实弹飞越了整个北约舰队!”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好多。黑海舰队是致命威胁,北约舰队也不是省油的灯,六个航母战斗群在安达曼海徘徊,随时可能穿越马六甲海峡,端了建国仅一年的南洋华人共和国,杀向华中和华南,有这么一个威胁在,任谁都无法安心。现在好了,他们自己掐了起来,就算不打起来,这两货也彼此牵制住了,共和国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总参谋长问:“现在怎么样了?” 国防部长说:“北约舰队一反常态的极力忍让,似乎要咽下这口恶气,不打算跟苏联计较了。” 一众将军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有人愤愤不平,北约一直都很横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怂了?北极熊都骑到你们头上去拉屎了,你们倒是还手,还手啊!太令人失望了! 总参谋长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几头,微微垂下头颅,咬住胡须,痛苦的说:“他们······倒是难得的默契了一把,把我们当成了靶子,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啊!”长长的叹息一声,他下定了决心:“空军全力出击,协助海军击破东瀛双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部队,即便做不到,也要尽最大限度吸引东瀛双航母战斗群的注意力,为潜艇部队和潜水航母创造战机!”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牙齿缝外挤:“弹道反舰导弹部队去掉伪装,准备发射,一枚导弹都不留!” 二炮参谋长耸然动容:“全部发射?” 总参谋长说:“全部 发射!首先发射四十枚df-9a攻击在安达曼海的黑海舰队,在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突破东瀛航母战斗群的空中防线之后马上发射,把那些破船给我砸到海底去!” df-9a是共和国最后一道海上防线,第二炮兵部队目前装备的df-9a弹道反舰导弹总共一百多枚,在发射四十枚攻击黑海舰队之后,还可以给东瀛的航母部队留下六十多枚,这样的攻击密度,再多两个航母战斗群也报销了。在座的每一位将军都对df-9a的攻击力很有信心,而df-9a也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每当它们成群结队的腾空而起,就意味着海洋将变成血火交融的炼狱!但是df-9a的强大攻击力极度依赖电战机的末端制导,而电战机想要为df-9a提供精确到点的末端制导,则极度依赖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这雷霆万钧的打击都将虚掷。北斗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复,全军现在用的是gps,到底能否靠得住,大家心里都没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导弹脱离了发射列车,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求幸运女神的垂怜。 大批枭龙战机从济南军区各个空军基地腾空而起,无视自己较短的航程,挂载着空空导弹义无反顾的飞向战况直趋白热化的战场。稍后,十六架歼十战机从北京军区某空军基地长长的跑道上跃起,冲入蓝天,掩护着九架电战机杀向战场,这已经是北京军区空军能拿得出来的仅有的一支三代机预备队了。 “想不到我最终还是回到了海上。”凌风望着下方的茫茫大海,喃喃自语。在三百米下方,大海依旧蔚蓝,金色阳光在海面上轻快的跳跃,不时有一两条大鱼从海面跃起,飞出数米远之后又斜斜落入海中,溅起朵朵水花。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幕,在海军服役时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八年前,他在南海以两记胆大包天的空中剖腹,先后干掉了苏联一架反潜机和一架轰炸机,一举成名,告别海军加入了炎龙军团,开始了在全世界的征战生涯,没想到八年之后,他还是回到了海上,回到了碧海蓝天之间。 丁香在公共频道中问:“回娘家的感觉怎么样?” 凌风笑:“我的娘家是光辉号航空母舰,它已经成了爱国教育基地。” 丁香也笑:“你不是一直都说海军就是你的娘家吗?怎么现在变了?” 凌风说:“我想光辉号了······八年前,我们在南海用一艘只能搭载十二架战机的航空母舰跟双头鹰和北极熊 狠狠的打了一仗,而且不可思议的打赢了······只是这一仗打完,整片海域都被血与火染红,仿佛地狱血池,直到现在,我闭上眼睛仍然能听到光辉号被导弹击中时的巨大爆炸声,看到滚滚浓烟中迸发出来的爆炸强光,还有泡在血水中哭喊着挥舞手臂徒劳的想抓住任何漂得起来的物体,最终却还是无可奈何的被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吸入海底!太惨烈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切。这一仗只怕比南海之战还要惨烈呢!” 丁香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们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还会怕一场噩梦吗?” 凌风失笑:“是啊,都不知道从鬼门关爬出过多少次了,早就看开啦!杀吧,杀到鲜血流尽为止!” 所有飞行员发出一声充满暴戾气息的低吼:“死战到底,绝不后退!!!” 在因陀罗茂密的丛林里,五列导弹发射列车去掉了伪装,沿着铁路朝着海边飞驰,df-9a导弹已经缓缓起竖,仿佛一头头已经暴露出獠牙的巨兽,只要一道电波就能将它们激活,冲上九霄,痛饮鲜血。 在山东和江苏,一个个隧道中发出滚雷般的隆隆轰鸣,九列导弹发射列车从中开了出来,一枚枚df-9a弹道反舰导弹直指苍穹,好像一片带着死亡气息的丛林。 裹着惊雷闪电的乌云正在集聚,雷霆,即将落下。 第一八零章海上决战(三) 新疆-哈萨克斯坦边境。 自开战以来,这片荒凉的土地一直保持着诡异的相对和平。华军一再从兰州军区抽调精锐部队,投放到东北和内蒙战场,而将大批二线部队部署到新疆来,此时新疆的华军总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万,整个兰州军区总兵力过百万,苏军却没怎么放在心上。神通广大的格鲁乌特工多次深入西北,搞到了很多情报————这些二线部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差了,还没有到达驻地,苏军就知道他们的防区、任务、兵力、物资补给等绝密情报了!苏军统帅部认为,兰州军区的主力已经被抽空,百万大军看着吓人,其实战斗力有限,坦克大多以59式中型坦克为主,一个摩步师能击溃八个这样的二线师,因此西北战场是他们最放心的一块了。 基于以上判断,苏军放心地从阿拉木图军区、中亚军区抽调大批机械化部队和歼击机部队,充实到内蒙战场和东北战场,阿拉木图军区被抽得只剩下一个第35合成集团军,再加上一些独立团、独立旅部队,总兵力大约是七个师,中亚军区由于要保护外高加索地区和巴库油田,兵力要充足一些,但是也就一个近卫集团军和两个摩步师,总兵力不过十万人。奥加尔科夫给予阿拉木图军区的任务就是钉死兰州军区,严防兰州军区越过霍金果斯山口攻击俄罗斯本土,或者直插内蒙古插外蒙方面军的后路,所以阿拉木图军区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边吃沙子,看着东北和内蒙打得血火满天,垂头丧气————这份功劳没他们的份了。军区司令提交了不少于十份突击新疆,夺取克依拉玛大油田的计划,每一次都让奥加尔科夫给打了回来。在奥加尔科夫看来,苏军有大庆油田就足以维持百万侵华大军的油料供应,再夺取克依拉玛大油田纯属多余。新疆距离华国的政治、军事中心实在太远了,向新疆方向发动进攻很难起到跟从内蒙和东北发动全力突击一样的效果,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打,保持对兰州军区的压力,协助外蒙方面军全力突击北京。 奥加尔科夫的精明睿智让新疆多享受了两个来月的和平。虽然边境小规模交战不断,兰州军区特种部队和苏联渗透过来的特工和特种作战分队你来我往打得异常激烈,一小撮分裂份子上窜下跳企图趁机将新疆分裂出去,但是对于大西北的老百姓而言,战争离他们还远,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夜以继日地工作,用勤劳的双手生产出坦克、飞机、直升机、步枪、火炮、子弹、军用口粮等一切战斗用得着的物资,这就是他们对国家的最大的贡献。 然而,一道电流激活了沉寂的战 场,这种相对的和平也难以为继了。 “第10炮兵师,第16炮兵师,第102火箭炮旅,集火齐射,放!” 一声怒吼在烟沙晦迷的原野上响起,随即,滚雷一般的隆隆炮声骤然响起,开始的时候还有勉强能分得清点数,到后来,炮声连成一片,再也分不清点数了。155毫米口径自行火炮,152毫米口径自行火炮和牵引式火炮,130毫米口径加农炮,122毫米口径加农炮,203毫米口径自行火箭炮,300毫米口径自行火箭炮,403毫米口径自行火箭炮······每一门火炮都在以最快速度发射,纵深一百公里内到处都是喷薄而出的烟尘和火光,热浪吹起的沙尘飞扬在空中,昏黄的一片,像是刮起了沙尘暴。无数炮弹带着撕裂人的心脏的尖啸声在空中划过隐含天地致理的弧线,狠狠地砸向苏军的防线,火箭炮炮弹拖着长长的火龙在空中迤逦而过,短程弹道导弹拔地腾空,狂啸飞驰,一道道或修长或短促的弧线尽头,是一团团翻滚而起的黑红色火球,火球一片片的冲起,形成一堵堵火墙,粉碎一切!df-11更为致命,苏军防线纵深三百公里内时不时腾起一团雪白的蘑菇云,每一朵这样的烟云绽开,就意味着一个战略工事灰飞烟灭!战争之神在咆哮,在宣泄,天地在它的咆哮中颤抖! 苏军炮兵雷达马上捕捉到了华军炮弹的弹道,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弹道几乎让计算机崩溃而已,炮兵雷达前每一名技术军官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前线一位师长怒吼:“那帮黄皮肤猴子是从哪里变出这么多火炮来的?!”他确实很不解,侦察机每天都要到新疆去侦察,又有卫星盯着,华军如此大规模的调动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可是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却隐藏了整整两个炮兵师,直到这两个炮兵师开火,他们才知道它们的存在!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灼热的弹丸疾风骤雨般砸落,雷场、铁丝网、战壕、营房、直升机场、仓库······通通都被一堵堵直冲苍穹的烈焰火墙辗得粉碎,营房是华军炮兵重点打击的对象,至少三分之一的炮弹往这边倾泄,一顶顶帐蓬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汽球似的飞上半空,被扯得粉碎,骇然狂呼试图逃向掩体的苏联士兵发现他们身前身兵全是咻咻落下的炮弹,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在他们中间溅起一大团血光,士兵和军官在炮弹而前人人平等,都像蚂蚁一样被冲击波抛上半空,或者被以爆速射来的弹片撕裂身体!停放在营房区的装甲车和火炮成了战争之神的玩具,先是被砸得稀巴烂,接着扯成碎片打乒乓球似的这边抛 过来那边掷回去,玩得不亦乐乎。有经验的老兵脸上扬起一丝绝望,如此猛烈的炮火,一切军事技能都是扯淡,想要活下去,就看你人品够不够好,能不能讨幸运女神的欢心! 韩枫站在山丘上,用望远镜望着哈萨克斯坦那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伟壮丽已经不复存在,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片冲起二三十米高的火墙,一道道巨塔般的带着火光的黑色烟柱。一阵剧烈的震动从上百公里外传来,地面微微摇晃,沙粒不安的抖动起来,那是df-11的功劳,一枚df-11打穿了几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数万吨物资被引爆,发生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一团直径五百米的扁平蘑菇云膨胀而出,冲击波横扫而过,排队等候装载物资的车队火柴盒似的一路打着滚被扔出几十米开外,变成了一砣砣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守卫仓库的苏军士兵更加悲惨,爆炸产生的高温化作火雾,混合在冲击波中海啸般席卷而来,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便已经气化或者炭化!一秒钟之内,仓库附近一切生命均已化为灰烬,只剩下一朵丑陋的蘑菇云还在膨胀,上升,数以亿计的步枪子弹爆米花似的从中心爆出,在空中呼啸穿刺,一串串炮弹划出就连牛顿也瞠目结舌的古怪弹道火雨流星般溅落在方圆八公里范围之内,无情的宣布了死神对这片区域的绝对统治!看着这一幕,韩枫的嘴唇微微抽搐,而他身后那群参谋则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打了这么久,总算逮着一次尽情虐待敌人的机会了! 韩枫低声说:“也就只能高兴一会儿吧······如果我们不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完成任务并且撤回来,从中亚军区和外蒙古抽调过来的苏军精锐就会对我们形成铁壁合围,到那时,他们会将十倍甚至百倍的炮弹砸到我们身上!” 参谋们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四十八小时之内击破阿拉木图军区主力,长驱数百公里摧毁萨雷沙甘基地和拜科努尔航天中心,这样的任务,怎么看都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力的极限,就算能完成,也没多少人能活着撤回来了。 柳军站在另一个沙丘上,把望远镜递给程吟,指点着远处那片还在不断扩张的烈焰火海让她欣赏,那史诗般的画面让女孩子的身体为之发抖。柳军笑:“壮观吗?” 程吟说:“好······好可怕,好恐怖!” 柳军说:“战争一向都是这么恐怖的。”他躺了下去,拔了根草骨咬在嘴里嚼着,一脸轻松,似乎根本没把即将到来的恶战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身后,两三 百架直升机正起起落落,空中突击师的刺刀已经出鞘,就等着痛饮鲜血了。 程吟坐下,把起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声问:“你也要进入哈萨克斯坦?” 柳军嗯了一声:“是的,我们这次是孤注一掷,成功了,国家可以赢得一两个月的喘息之机,还有一线希望,失败了,一切都完了。” 程吟声音更低,几乎听不见了:“那······你还会回来吗?” 柳军耸耸肩,说:“难说。这一仗打下来,整个集团军至少七成的人都得留在哈萨克斯坦,也不差我一个。”他吐掉草骨,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子的面色苍白得可怕,身体都在发抖,他看着一排排战机从头顶斜斜掠过,呵呵一笑:“谁在乎呢?如果这一仗我们输了,绝不止是向苏联割地赔款那么简单,一大帮仇视共和国的国家会一拥而上,将整个国家肢解得支离破碎,七亿同胞从此沦为亡国奴!我爸时常教导我,做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冷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我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拥有他那样的气节和傲骨,但是要我当亡国奴,做不到,我宁愿战死。” 程吟没有说话,两行泪水从白净的脸庞滑落,一滴,两滴,滴落在柳军的脸上,砸成了八瓣。柳军没有抹掉,还是带着轻松的笑容:“表姐,你哭什么?不用怕,你是文工团,马上就要返回青海了,你不会有事的。” 程吟抱紧他,哽咽着说:“我······你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我害怕!很多看着我长大,爱护我关心我的人都走了,你爸爸不在了,韩阿姨不知道去了哪里,柳哲叔叔也不在了,就连韩叔叔和你,也要走上九死一生的战场,大家都不在了,将来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比死了还要难受!小军,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哪怕是爬,也要爬回来!就算是受伤残废了也不要紧,能回来就行,我······我照顾你一辈子!” 柳军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哪怕是爬,也要爬回来。别哭了,好多人在那边看着呢!” 程吟没有听他的,哭得更厉害了。柳军束手无策,她一哭,他的心也跟着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吧,尽情的哭吧,把心里的恐惧、悲伤、痛苦、绝望通通的发泄出来吧,过了今天,我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静静拥抱了。 步话机里传来连长的声音:“所有机降步兵马上登机,我们该出发了!” 程吟柳 开柳军,柳军跳了起来,拿起钢盔戴上,说:“表姐,我要出发了,你回青海的时候小心一点!” 程吟哽咽着说:“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要逞英雄,知道吗?” 柳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手道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架多用途军用直升机。和他一组的人都上了直升机,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拉,将他拉了上去,是班长。班长照着胸口给了他一拳:“小子,你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时间再怎么紧迫也不能这样啊。” 柳军莫名其妙:“怎么啦?” 班副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 柳军探头过去一看,程吟正跌跌撞撞的追过来,脸上全是泪水,她肯定在跟在他后面想追上他,但是使出吃奶的劲也追不上,急得哭了。全班人都在抱怨这个傻小子脑子是实心的,居然这样冷落文工团最漂亮的女兵,弄得他一头大汗,探出头去叫:“直升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不要再过来了,危险!”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说谎,直升机螺旋桨加速转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吼声,强劲的气滚吹起沙尘石子,别说一个弱女子,就算是早已习惯了之一切的机降步兵,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站稳。程吟摔了一跤,等到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直升机着陆架已经离开了地面,追不上了。她哭着用手搭成喇叭筒,对着正在慢慢爬升的直升机用最大的音量叫:“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是爬,也要爬回来!!!” 柳军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却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握紧手中的自动步枪,还带着一丝稚气的眼睛里燃起一团疯狂、炽热的足以将一切烧成灰烬的烈焰。他听空中突击师的老兵说过,每当面临着几乎不可逆转的困局的时候,他父亲眼里也会燃起如此炽烈如此疯狂的火焰,接着,便是破釜沉舟,石破天惊。 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是爬,也要爬回来! 无线电里传来师长的声音:“我们空中突击师打从建军以来就没有败过,这次,也不例外,大家说对不对!” 数千机降步兵和飞行员打肺里吼出来:“我们空中突击师打从建军以来就没有败过,也永远不会败,这次,也不例外!” 第一八一章海上决战(四) “倭猪,老子又来了,去年被爆菊花的痛楚你们都忘记啦?” 凌风肆意嘲弄着数十公里外的对手,歼十战机在嬉笑怒骂中飞鹅绕天般翻飞,避过两枚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同样致命的蝰蛇iii从机翼下窜出,咝咝尖啸着扑了过去。丁香也在此同时发射两枚蝰蛇iii,同时攻击两架f-14,战机追在导弹后面直冲敌机群。歼十毕竟是中轻型歼击机,载弹量跟f-14相差甚远,只能挂两三枚蝰蛇iii,打光了就该冲上去拼中距弹甚至格斗弹了,她干脆一步到位,那泼辣的作风,那迅烈的战术,很难相信她是个女子飞行员! 被蝰蛇咬住的三架f-14极力规避,飞行轨迹跟蜜蜂差不多,令人眼花缭乱,一串串热焰弹甩了出去,砰砰砰炸开,妖娆无比。这些战术也算对路,可惜这几名飞行员没有实战经验,反应慢了半拍,空战就是这样,一秒钟之差就能决定是你杀他还是他杀你,三枚蝰蛇iii从诱饵团边缘擦过,咬定发动机散发出来的热量不放,轰轰轰!那三架f-14小半个机身都炸成了碎片,残破的身躯燃着大火,从万米高空栽了下去。 歼十机群另外十四架战机也各自发射出一枚蝰蛇iii,十四枚蝰蛇导弹拉出一片火光闪烁的火网,裹向数十公里之外的敌机!东瀛海军舰空兵舰载机方阵中爆出团团火光,又有至少五架被打了个凌空开花! 东瀛双航母战斗群司令官真崎中将看得两眼冒火,怒火冲天。东南亚之战对东瀛海军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大批优秀的飞行员不是战死就是在回国的时候被华国那个该死的海上平台阴了一把,损失殆尽,导致舰载机部队的战斗力大幅下降,明明拥有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还有预警机支援,却打出了二比一这种丢脸到家的交换比!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是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舰载机联队还是歼十队,都是那种身经百战拿打仗当饭吃的狠角色,双航母战斗群大多数飞行员在他们面前只能算是菜鸟! 华军机群中间同样爆出一团团此起彼伏的火光,歼七、枭龙战机在冲刺的过程中不断被击落。它们没有发射蝰蛇iii的能力,只能冲上去凭借自己出色的机动性能拼中距弹和格斗弹,但是不死鸟在拍打着翅膀狂叫,aim-54远程空空导弹斜雨般袭来,将它们打得凌空爆裂。第一波冲击被逼了回来,东瀛舰载机和预警机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导弹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歼七和枭龙机群的损失几乎是直线上升! 真崎中将紧绷的脸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才对嘛,虽然被击落的大多是不值钱的二代机和二代半机,但是交换比上去了甚至反超了不是?预警机也摸准了华军机群的脉,一边为舰载机部队提供预警和指挥,一边尝试着对华军机群实施电磁干扰和压制,虽然每一次都被华军机群摆脱了,但还是给华军飞行员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他的部下会将数量和质量上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以辗压性优势夺取胜利的! 济南军区起飞了第二架“天空哨兵”预警机,试图为正陷入苦战的机群提供信息上的支援。这架预警机刚刚上升到六千米高空,就被苏联的侦察卫星发现了,数分钟后,一道蓝白色光束几乎垂直的从太空射落,机身剧震,电弧狂舞,猛烈的爆炸让二十四名机组成员和机体部件撞破机身蒙皮飞扬而出,无一幸存。 徐飞鸿中将从嘴唇上生生咬掉了一块肉,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真崎中将放声大笑:“好极了,支那人的预警机全部完蛋了!留下二十架战机保护航母战斗群,其他的战机全部起飞,把支那人的舰队给我送进大海!” 他笑得早了一点。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在东瀛海军后方一百五十公里处,两团油污和大量垃圾翻出海面,意味着两艘躲在这里,为航母战斗群筑起一道水下防线的秋汐级潜艇完蛋了。一排排水柱喷向天空,一座钢铁岛屿迅速隆起,穹顶两边裂开,随即,一道强烈无比的绿色射线射向天空,钉在e-2c舰载预警机尾部慢慢划过,机身冒出一缕青烟,离子浆液喷溅,高空气流将机身尾部轻轻拉走,从巨大的创口灌入,将一切可以移动的设务和机组成员拖了出来从万米高空丢下去,猛烈的爆炸跚跚来迟————机身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炸的了。 几秒钟后,死亡射线再次射出,一架电战机翼根被划开,砰一声折断,电战机失去平行,在空中跳起了恐怖的螺旋舞,机组成员可倒了大霉,胃里的食物连同胃液一起从鼻孔里甩了出来,一切挽救这架电战机的努力都宣告失败了,电战机重重的摔落在海面,溅起几十米高的水柱,机体碎片从水柱中溅射而出,好不壮观。 绿光再闪,又一架用f-14改装的电战机栽了下来。 一架p-3c固定翼反潜机飞行员瞪大了眼睛,骇然狂叫:“旗舰小心!那艘潜水航母就在我们后面!” 潜水航母!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真崎中将眼冒金星,失态的叫:“怎么可能!苏联不是一再声称那艘 潜水航母在鄂霍茨克海被他们击沉了,甚至拿出照片来作证吗!?” 小泽参谋挥舞着拳头,愤怒的说:“我们让苏联给骗了!潜水航母要是这么好对付,早就不知道被击沉了多少次了!司令官,趁潜水航母的舰载机还没有起飞,让p-3c反潜机发起攻击,哪怕是连人带起一起撞下去,也要将它击沉,否则后果难料!” 中将没意见,反正驾机去撞潜水航母的又不是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三架p-3c固定翼反潜机飞行员暗暗叫苦。拜托,他们是负责反潜的啊,带的都是反潜导弹和定深火箭,让他们去攻击世界最恐怖的潜水航母,也太为难他们了吧!?让f-14挂鱼叉过来才是正道啊!但是······谁叫他们这么倒霉,好死不死正好呆在这片空域呢?海上自卫队没有陆上自卫队那么牛,首相发出的命令肯定在发出的时候就已经被防卫省转成了指示,之后还会被幕僚总长转成请求,然后再被地方司令长官转成建议,最后传达到第一特种空降旅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询问,而第一特种空降旅肯定会回答说这是无谋之举,根本无法执行······放在海上自卫队,别说临阵缩卵,有种你倒是试试违抗一次命令啊!这三架p-3c固定翼反潜机认命了,兵分三路,朝着潜水航母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接近。得接近到什么程度?不大于四十公里!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它们挂载的反潜导弹攻击也不见得能够奏效,毕竟它们是反潜导弹,不是反舰导弹! 潜水航母对这三架固定翼反潜机的逼近视而不见,弹射器喷射出强劲的气流,将几十吨重的歼-12c弹射出去,飞行员闭着眼睛,忍受着眼球微微变形带来的不适感,一推操纵杆,歼-12c从飞行甲板尽头一跃而起!两架,两架,再两架!这样的弹射速度,让三架p-3c反潜机的飞行员喉咙发干,天照大神啊,只要一架歼-12c就能将他们撕个粉碎了,他们发射的反潜导弹就算能够命中,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距离四十公里,已经将潜水航母纳入反潜导弹的最佳攻击范围。潜水航母还是毫无反应,这可怕的沉默带着可怕的压力,让人崩溃,一架p-3c反潜机飞行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攻击!”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了发射电钮,反潜导弹从挂架上脱落,火箭发动机喷出一溜火光······他们的攻击也到此为止了。因为潜水航母上数支纤长的炮管炮口电弧闪耀,没有炮声,没有硝烟,但是重五十克的炮弹成百上千的暴卷而来,初速十六马赫,末端速度九马赫,密如冰 雹疾似流星,瞬间封死了这三架p-3c的一切生机!飞行员只看到航窗外一大片红得发紫的弹丸拖着一道道长达一两米的弹痕破空而来,来不及辨认一下这是什么武器,座舱罩就被打了个粉碎,连带一起被打碎的,是发动机刚刚成功点火的反潜导弹和油箱。轰轰轰!火雨流星狂扫而过,三架p-3c反潜机被打得支离破碎,化作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 绿光拼着电池耗干,以极高频率发射,奉命转向朝潜水航母扑过来的f-14舰载机被连连击落,强大的高能激光在潜水航母外围筑起一道半径七十公里的无形防线,胆敢逾越这道防线的飞行器只有被烧毁的份,无一例外。在它的掩护下,二十六架歼-12c从容起飞,结成编队,如同一把长剑,朝着东瀛舰队空虚的后背怒射过去! 第一八二章海上决战(五) 潜水航母突然杀出,这一记后庭花让真崎中将大叫吃不消。该死的潜水航母,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胜利果实的时候出现,一脚将他煮熟了的鸭子踢飞了,中将悲愤万分,为什么东瀛海军想取得一场大胜就这么困难! 华国舰队还在高速逼近,显然是打算航空兵的掩护下冲上来跟他们拼反舰导弹了,解放军从来都不缺乏刺刀见红的勇气。这一点真崎中将并不担心,他的舰队所装备的反舰导弹威力可不比华国的反舰导弹稍弱,火力只会比华国舰队的更猛,最重要的是,以新锐战舰为主的东瀛舰队占着速度上的优势,就算打不过也可以开溜,华国海军是追不上他们的。只要解决了华国海军的航空兵,对,只要将那帮爱飞的家伙打下来,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可恶的潜水航母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干掉了他的预警机和电战机,失去信息战优势之后,东瀛海军航空兵战力锐减,华军航空兵趁机发动第二波突击,几十架战机悍不畏死的冲过来,打不过你也要撞死你,如此疯狂的斗志和决心,真叫人吃不消,不少飞行员都有一种躲进舰队防空圈内的冲动了!真崎中将在咆哮,喝令航空兵不得后退一步,否则就将他们通通送上军事法庭!老大如此,飞行员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在失去了预警机之后,空战变成了群殴,混乱而惨烈。 在混战中,歼七和枭龙已经损失殆尽,东瀛海军航空兵付出的代价是二十四架f-14被击落击伤,雷达屏幕上的光点总算少了一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舰载机部队主力还在,歼十大队主力还在,而潜水航母放飞的舰载机部队恶狠狠的从后面扑了过来! 东瀛舰队放飞了最后两个中队的f-14。这两个中队参加过惨烈的马六甲海峡之战,经验丰富,战斗力比那帮菜鸟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真崎中将从一开始就将这支预备队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不管战事多吃紧都不肯将它放出去,现在,是打出这张王牌的时候了。这两个中队也没有让他失望,挡住了潜水航母那来势汹汹的舰载机部队,战场进一步扩张,双方在方圆数百公里的海域打得翻翻滚滚。海面同样时不时冒起大团油污和垃圾,隐藏在深海中的海狼同样在用鱼雷互相厮杀,逮到机会就凶狠的扑出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轰! 在外围担任警戒的一艘旅大级驱逐舰右舷突然冲起一团大火,一枚重型线导鱼雷洞穿舰体冲了进去,轰然爆炸,几千吨重的战舰在爆炸巨响中横移了数十米,高温高 压气体形成恐怖的冲击波横扫舱内,舱内血肉横飞,侥幸没被炸死的也被炸成了残废,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睁睁的看着大火逼近,海水狂灌而入。 轰轰轰! 三枚潜射反舰导弹跃出海面,贴着海面二十米高处作蛇形机动,甩开呼啸而来的海麻雀和成串的密集阵炮弹,以超音速狠狠撞在一艘金刚级驱逐舰甲板上,化作催命般的强光。甲板被洞穿,导弹同样在舱内爆炸,很多东瀛水兵这辈子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一团足以让他们的眼睛暂时致盲的爆炸强光,接着,他们的身体在滚雷般的爆炸声中化为齑粉。金刚级那六千五百吨之重的庞大身躯十三级地震般在隆隆巨响中震动,甲板上的水兵倒了一地,站都站不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一切固定的物体,死都不肯松手! 火焰和高温气体从每一条缝隙喷涌而出,冲上甲板,爆炸声连成一片,大块大团甲板连同趴在上面的水兵一起飞了起来。 潜艇战来得混乱而惨烈,每一艘潜艇都在疯狂攻击每一个自己够得着的目标,每一艘潜艇都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生与死的界限,从来没有如此的细微过,这一秒钟你刚刚将一船人送上了西天,在下一秒钟,一枚鱼雷或者一群反潜导弹就将你这一船人送进了海龙王的怀抱!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凌风再次击落了一架f-14,扫了一眼屏幕,在他们不计代价的攻击之下,东瀛海军航空兵已经陷入混乱,空中防线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这条裂痕一直延伸到东瀛舰队防空导弹的射程之内,好极了,这就是他盼望已久的机会!再查看一下总指挥部发来的最新情报,嗯?四十架f-15j正高速来援,距离这里只剩下四百公里?对于现代战机而言,这不过是几分钟的航程,必须在这批f-15j加入战团之前解决敌人,否则这仗就难打了。他放声怒吼:“跟我冲!哪怕全部拼光,也要将电战机护送到攻击范围内!” “冲!!!” 剩下十架歼十战机的飞行员发出怒吼,不再节省油料,发动机引擎喷出的火焰暴涨一米,战机以两倍音速,仿佛一群巨大的空空导弹,朝着东瀛舰队怒射过去!aim-54不死鸟,aim-7麻雀,aim-9响尾蛇,甚至舰对空导弹一起射来,它们一架接一架在长空中化中绚丽的火光,但是它们射出的条条火链也在抽打着东瀛海军航空兵,将f-14打成团团碎片!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中,五架歼十和四架f-14化作漫天花雨,冲在最前面的战机几乎瞬间被一扫 而空,不同的是,在这个方向歼十还有五架,而f-14则被拼光了!那越逼越近的电战机让每一名东瀛海军舰长肝胆俱裂,死神开始冲他们狞笑了。真崎中将咆哮:“挡住他们!击落那些电战机!击落那些电战机!” 十六架f-14不顾从后面尾追面来的蝰蛇导弹,奋不顾身的冲向电战机,五架歼十上下翻飞竭力遮挡,电战机悍不畏死的加速冲入了东瀛航母战斗群的防空圈之内,成功了! 在山东,在江苏,大团烟云轰然喷发,数十枚df-9a弹道反舰导弹拔地而起,带着亿万炎黄子孙不屈的怒吼,冲向苍穹!导弹的信号马上出现在电战机的雷达屏幕上,越来越清晰,当然,从东瀛战舰防空导弹发射装置中猛然冲起破空而来的防空导弹也越来越清晰。电战机机群在成丛射来的防空导弹缝隙中翻飞,与死神共舞,每一名飞行员都在咬牙坚持,两分钟,只要坚持两分钟,导弹就能到达战场上空,抛掷出分弹头,他们的使命很快就能完成,东瀛海军主力将被埋葬在这片他们绝不该来的海域,就像八年前联合舰队被埋葬在东海一样! “一号机与导弹取得联系!” “二号机与导弹取得联系!” “五号机与导弹取得联系!” “七号机······” 报告声不断响起,每一声报告响起,指挥部里的参谋们的心跳就加快一拍,激动得不能自已,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到东瀛海军的命运了。 东瀛海军同样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何等恐怖的厄运,旗舰舰桥的空气变成了钢板,压得所有人几乎窒息。真崎中将面色惨白如死,颤声叫:“还是同样的战术,还是同样的打击手段!难道我们还是要重复七九年和八六年的厄运,只能被毁灭在这片海域吗?我不甘心啊!” 有谁会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导弹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它飞过来就是要杀人放火的,拦得住算你的运气,拦不住你就自认倒霉吧! 粒子束从萨雷沙甘沙漠中不断射出,外太空不断被爆炸强光照亮,df-9a一枚接一枚被击毁。苏联总算尽了一个盟友的责任,不惜损耗那些昂贵而娇气的设备的使用寿命,粒子束发射器以最强功率和最高频率发射,替东瀛击落致命的df-9a。只是以十几马赫速度飞行的弹道导弹不同于飞得慢腾腾的预警机,没那么好啃,加上距离过远,以苏联在粒子束武器上登峰造极的造诣,拦截起来也颇为吃力,只击落了八枚,df-9a便化作团团火 球,出现在东瀛水兵的视野之内了!很多水兵发出绝望的哭喊声,从高高的甲板上纵身跳入大海,以逃过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但是他们又能往哪里逃?如果战舰都被击沉了,他们还能游回佐世保不成! 砰砰砰砰砰! df-9a弹体爆裂,释放出数量众多的分弹头,毁灭程序进入倒计时。然而······ 一道指令以光速跨越半个地球,悄无声息,却让战局瞬间逆转。电战机飞行员接连键入指令,却骇然发现,分弹头没有任何回应!弹头漫天飞溅,然而却没有一枚对他们发出的信号作出任何回应,谈何对它们的飞行角度作出微调,指引它们去攻击陈列在海面上的东瀛舰队!惊骇中透着愤怒的狂吼声接连响起: “弹头没有作出回应!” “这边的弹头也没有回应!” “我连信号都发不出去!gps信号完全中断了!” “有人掐断了我们的gps信号,我们被出卖了!” “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我们不能输啊!” “双头鹰!又是该死的双头鹰!” 失去制导的弹头带着惊诧和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愤懑以八九马赫的速度漫无目的的冲入大海,海面上惊雷滚滚,狂风呼啸,几十米高的浪峰一座接着一座在海神的咆哮中冲向天空,密集落下的弹头瞬间就掀起了一场小规模海啸,一些东瀛战舰在雷鸣电闪中粉碎破裂,火光还没有来得及冲起就被巨浪浇灭,一些战舰则在浪峰与低谷之间抛上抛下,每一个人都成了滚地葫芦,可即便是如此狼狈,东瀛水兵还是在放声欢呼,用力的笑,疯狂的笑,而华国舰队这边的欢呼声却戛然而止,陷入死一样的沉默中。大家把目光投向徐飞鸿中将,看到中将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已经近乎绝望。 第一八三章哭泣的海潮(上) 在安达曼海,所有常规动力潜艇已经上浮到潜望镜高度,拖曳式天线簌释放出去,长达十几公里。这些长龙一般的天线发射出强大的信号,以巴基斯坦某个卫星信号中转站,与正在因陀罗大地上飞驰的导弹发射列车取得了联系,潜艇兵连续输入黑海舰队的坐标,将这个庞大的舰队清清楚楚的标在了导弹发射列车的指挥屏幕上。当然,这样做也非常危险,它们很快就会暴露,遭到黑海舰队凶猛的反潜火力覆盖性攻击,但是潜艇部队没有犹豫的时间,在因陀罗这边的空军部队已经被抽调回国了,剩下的一点也被黑海舰队发射的巡航导弹摧毁殆尽,靠电战机杀入舰队防空圈,制导分弹头对舰队进行攻击的战术再也行不通,只能由潜艇来制导。他们必须坚持五分钟,五分钟一过,就算苏军的反潜火力将他们全部击沉也改变不了黑海舰队全军尽墨的命运了,用几艘常规动力潜艇去换苏联两个航母战斗群,华国海军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交换! 然而,事与愿违。 死神一号导弹发射列车已经锁定了黑海舰队,从一条隧道中国穿出来之宾,指挥官下达了发射的命令。射手再次确认坐标,按下了发射按钮。就在这时,那几艘常规动力潜艇从导弹列车的战术屏幕上消失了,接着,他们听到了像要将人的心脏粉碎开来的巨大呼啸声!数团火球从天际翻滚而下,以数马赫的速度扑向导弹列车,是由图-22m3挂载的as-6“鱼王”空对地导弹!铁路两边防空导弹拔地而起,形成一道火网裹向来势汹汹的as-6,两枚as-6在毁灭性的碰撞中被撞得粉碎,大大小小的碎片和未耗尽的燃料从高空洒落,下方的丛林瞬间一片火海! 轰!轰! 另两枚as-6从火网中穿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击中了导弹列车的车头和腰部,猛烈的爆炸将车头炸得粉碎,整列列车断成两截冲出铁路,撞入路边的丛林中,高高竖起的导弹重重摔在地上,发生惊天动员的大爆炸,整片丛林顷刻之间便消失在横飞的碎片和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之中,成为生命的绝地。 死神二号导弹发射列车刚刚驶出沙漠,从千里之外射来的巡航导弹便从高空中冲了下来,铁路瞬间变成了烈焰飞腾的火龙。令导弹发射列车上的二炮官兵死不瞑目的是,这些巡航导弹不是从图-95m或者图-160的挂架上滑落,而是从b-1战略轰炸机的武器挂架下呼啸而出的! 死神三号导弹发射列车刚射出一枚df-9a,一架漆黑的、仿佛一条没有尾巴的金鱼的战略轰炸机在红 旗防空导弹有效射程之外陡然一折,十几枚滑翔式航空炸弹从防区外摇曳而来,密集的砸在列车身上,尚未发射出去的导弹被爆炸波重重的掀翻,火焰直冲苍穹,猛烈的爆炸一次比一次恐怖,把附近大半个镇子夷为平地。 死神四号和死神五号发射完导弹之后,正准备撤退,战斧巡航导弹和as-6空对地导弹就从b-1和图-22m3的挂架上滑落,破空而来,将它们重重的掀翻,连同铁轨一起炸得支离破碎! 第二炮兵部队费尽心血部署到因陀罗的弹道反舰导弹第三师至此,全军覆没。 一向不咬弦的北极熊和双头鹰终于难得的齐心协力了一回。df-9a弹道反舰导弹的威力他们是知道的,明知道这一波导弹百分之百是打向黑海舰队,双头鹰还是早早就作了部署,大开杀戒,宁愿杀错也不敢让北约舰队冒一丁点的风险————鬼才知道华军会不会匀出一部份导弹请他们吃海底捞!如此危险的隐患,当然得扼杀在萌芽状态才行,出于这种心态,这种不宣而战的行为双头鹰可谓心安理得,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十几枚df-9a成功发射出去了,凭这些导弹,仍然足以给黑海舰队造成重创。尽管苏联的反潜机已经满载着反潜导弹和定深火箭扑了过来,红色海狼也在水下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华国潜艇部队的水兵仍然在苦苦坚持,一边不断朝来袭的反潜机发射防空导弹一边不断朝来袭的导弹发送信号,试图指引它们去攻击黑海舰队,即便亲眼看到一艘明级潜艇被疾冲而来的鱼雷炸成了两段,也没有一名水兵想过要撤退,他们在接受任务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当成了死人,而死人是不会害怕,不会悲伤,更不会逃跑的。参加过这场烈而短暂的激战的苏联水兵和北约海军官兵都说:“跟那些顽强的华国潜艇打的时候我们总会有一种和传说中的亡灵交战的患觉,就算赢了,也是心有余悸!这些最优秀的水兵在最绝望的关头仍然没有选择放弃,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悍卫着越来越渺茫的胜利希望,他们的英勇和顽强令北约和苏联海军肃然起敬。然而,现在共和国所面临的绝境,不是他们的顽强的英勇所能改变的。 轰!!! 第二声巨响,一艘元级潜艇那长达十几公里的拖曳式天线簌被鱼雷粗暴的截断,第二枚鱼雷紧跟着冲来,现在被截断的是这艘潜艇的身体。由于要为导弹提供制导,元级潜艇无法躲避,被打了个正着,在舯部开出一个可以开进一辆大卡车的窟窿,已经急出眼泪来了的水兵顿时血 肉横飞。令潜艇兵绝望的是,df-9a的信号从屏幕上消失了,一枚都看不到了!他们用肉眼都能看到一团团火球从云端翻滚而下,可屏幕上就是没有显示,哪怕他们把信号开到最强,也得不到导弹的回应!失去制导的导弹无可奈何地冲入大海,激起滔天巨浪,其中两束弹头落在一座岛屿上,雷鸣电闪间,这座小岛消失在漫天飞砂流火之中。 第二炮兵部队的全力一击,完全落空了,不仅没有奏效,还浪费了最后一张可以一千五百公里海域内的敌军舰队形成致命威胁的王牌,没有自己的卫星定位系统的后果之严重,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作为临时指挥部的海魂号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呆呆的看着寄托了他们所有希望的导弹白白的落入大海,炸起一道道巨塔般的水柱,眼睁睁的看到松了一口大气的黑海舰队加倍凶狠的扑上来,将剩下的四艘潜艇一一撕碎,每个人都被这绝对残酷又绝对意外的打击所震惊,惊怒交加之下,舰长失去了理智,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野兽般的吼声:“怎么会这样?我们寄托了所有的希望的一击怎么会就这样落空了?我们最强的反舰导弹为什么会突然失效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逼舰长泪流满面,颤声说:“有人突然掐断了gps信号!我们必须依靠卫星才能实时掌握导弹的动态和为导弹提供制导,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掐断信号,我们的殊死一击变成了送死······我们输了!” “双头鹰!”舰长发出一声咆哮,“给我激活核鱼雷,锁定北约舰队,我们跟他们同归于尽!” 两眼血红的鱼雷射手二话不说,开始输入核鱼雷的激活码。本来,动用核鱼雷这种级别的武器必须得到中央军委的同意,但是现在,愤怒欲狂的水兵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双头鹰背后捅刀子的卑鄙行为断送了共和国海军最后一丝希望,印度洋潜艇编队已经全军覆没,作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的情况只会更严重,共和国海军即将成为历史名词,万里海疆的大门已经被撞开。苏联,北约,东瀛,都已经对共和国开战了,这个星球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同时抵挡住这三股势力的全力攻击,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海魂号无力回天,但至少可以拉十几艘北约战舰一起完蛋,让他们为自己的卑鄙无耻付出血的代价! 鸡蛋撞石头,明知道会粉身碎骨也要撞上去,溅你一身污! 政委伸手挡住鱼雷射手,声音同样颤抖、嘶哑:“不要发射核鱼雷!马 上潜到极限深度,马上!” 舰长怒目圆睁,眼里血丝纵横:“为什么不要发射核鱼雷?难道你怂了?” 政委摇头:“我从来没有怂过。这么多战友被害死了,我也悲愤欲狂,但是······”用力咬住嘴唇,咬得鲜血淋流,拼尽全力叫:“核鱼雷一旦射出,就意味着核战争爆发,全世界都会毁灭,我们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舰长咆哮:“我去你妈的后果!我们已经完蛋了,海军可能已经不存在了,留着这一堆核武器干嘛?给敌人当战利品吗?激活核鱼雷,跟他们拼了!” 政委一把将鱼雷射手扯开,怒吼:“你冷静一点!海军是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但是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第二炮兵部队,我们还有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我们还有先锋轨道炮!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为国家争取时间,一旦这些战略武器完成实战部署,他们的末日就到了!” 舰长惨然一笑,声音低沉下来:“会吗?我们还有希望吗?” 政委咬牙说:“只要我们还没有放下枪,就永远都有希望!取消核鱼雷发射准备,全速下潜,深度六百五十,与北约舰队和黑海舰队脱离接触!”顿了顿,痛苦地咬住血流不止的嘴唇,声音暗哑:“解除巨浪潜射洲际导弹的安全锁,激活核弹头,做好前期的发射准备工作······” 一阵沉默之后,副舰长问:“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政委说:“等待,等待最后一道超长波通信。希望我们等到的是和平的希望,而不是······末日审判!”说完这些,他仿佛也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靠着钢铁墙壁蹲了下去,用手掌捂住脸,瘦瘦的肩膀不断耸动,泪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这个公认的心如铁石的军官,哭了。 海魂号缓缓下潜,海水由蔚蓝变成深蓝,由深蓝变成墨绿,由墨绿变成绛紫,最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望穿肉眼也看不到一丝最暗淡的光明的黑暗。它静静的隐藏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忍受着刻骨的仇恨的煎熬,打磨着自己的獠牙,等待着最后一道超长波将它唤醒。 苏联和北约的反潜机一遍遍的从海面飞过,投下成串的声纳浮标,称得上是挖地三尺了,但是始终都没能找到海魂号。几个小时后,别里亚耶夫上将放弃了,说:“我们走,让北约舰队陪这艘核潜艇慢慢玩吧。” 参谋长有些担忧:“北约会那么听话帮我们消灭这艘核潜艇吗?” 参谋长说:“看样子,奥加尔科夫元帅的战略计划已经实现了,接下来就看华国什么时候接受我们的停战条件,我们停止在华军事行动,让他们跟东瀛和北约掐个够了,坐山观虎斗的感觉真不错!” 别里亚耶夫上将淡淡的说:“苏联终将取得胜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拉直了衣领,大声说:“别跟北约舰队纠缠了,修正航向,目标,马六甲海峡!” 第一八四章哭泣的海潮(中) 真崎中将没有别里亚耶夫上将那么淡定,在过去几分钟里,他的心脏像是在坐过山车,从天堂垂直跌到地狱,又从地狱嗖地窜上到天堂,如此大起大落,真的叫人吃不消,他被折腾得几乎神经错乱了,又是哭又是笑,手舞足蹈,肆意嘲弄着险些将他送进了地狱的华国海军,还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那些逃离战斗岗位的水兵,不小心还以为他是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下来,挥舞着拳头咆哮:“进攻!进攻!把支那人的战舰通通送进海底!东亚的海洋,终归是回到我们的统治之下了!” 东瀛舰队迅速调速了队形,金刚级驱逐舰和三艘巡洋舰被派到第一横列,护卫舰离开航母,组成第二横列,电子巡洋舰和航母呆在最后面,整个舰队像一把庞大的三叉戟,朝华国海军主力冲去!令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华国舰队居然也在加速朝他们冲来!一名参谋困惑的叫:“这些支那人脑子里到底转的是什么念头啊!难道他们不知道卫星信号被掐断之后,他们的反舰导弹命中率将大幅下降,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吗?他们现在逃跑还有一部份人有希望逃出生天,可是他们非但没有跑,还加速朝我们冲来,难道他们嫌自己死得太慢吗?真是愚蠢之极!” “不,不是愚蠢。”真崎中将声音有些沉重,“是忠诚。他们永远也不会放弃身后那个国家,只要桅杆上那面红旗还在飘扬,他们就不会停止战斗,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用生命去悍卫国家的尊严······值得尊敬的军人。在二战,我们的舰队也曾如此悲壮的、无怨无悔地战斗过,但是现在,这样的军人东瀛真的太少太少了······” 所有电战机都被击落了。f-15j射来的aim-7和aim-9空空导弹在歼十大队已经流干了血的身躯上狠狠的补了一刀,现在只剩下丁香和凌风还在与蜂拥而来的敌机激战。拼到这个份上,歼十的油料和导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两架战机不得不在一片接一片裹过来的火网中穿飞,射出一串串机炮炮弹,代价是油料消耗得更快。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油料可以返回基地了。不光是他们,每一架战机的飞行员都在死战,用格斗弹射,用机炮扫,连炮弹都打光了,就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与敌人同归于尽!海天之间响彻他们疯极怒极的狂嗥,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不断有战机被打得凌空解体,或者带着一身大火从高空栽入大海,歼十,歼-12c,f-14,f15j,在破空而来的导弹和机炮炮弹面前一律平等。 一枚空空导弹从机翼擦过,强劲的气 流将歼十微微扯动,又是该死的aim-54不死鸟!幸运的是它没有近炸,不然凌风有十条命都完了。凌风喃喃咒骂着,歼十机头昂起,速度骤减,一架f-14从后面扑来,机炮六支炮管高速旋转,一条火龙卷向机尾。然而,就在f-14飞行员按下发射按钮的那一瞬间,歼十作了个绝不应该出现在空战中的动作:航向不变,但机头高高昂起,向后三百六十度翻转!那架f-14和它射出的炮弹一起从歼十的机腹下擦了过去,猎人瞬间变成了猎物。凌风狞笑:“拜拜!”电钮按下,很小气的射出五发炮弹,这串炮弹一发不少,悉数打在f-14机身后半球,打得碎片乱飞,这架可怜的f-14悲啸着,摇摇晃晃飞向远方,高度一降再降,大火从弹孔中窜了出来,看样子它很难有命逃得回航母了。解决了这个对手,凌风得意的咧了咧嘴,转头去看丁香,她刚刚用最后一枚蝰蛇i格斗导弹将一架f-15j凌空打爆,正在跟另一架f-15j恶战。想以多欺少打车轮战是吧?老子奉陪!凌风路见不平发声孔,正准备冲过去,吼声却变成了惊骇欲绝的狂叫声:“丫头,小心哪!!!”在他的骇然惊呼中,两枚aim-54迤逦而来,与已经筋疲力尽的歼十无限重合······重合······火光爆开,歼十被炸得粉碎,幸运的是,伞花及时绽开,丁香弹射成功了! 凌风环顾左右,一架歼十都看不到,他的大队,他的团,已经不存在了。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袭上心头,撕裂他的心脏,痛得他放声狂嗥,歼十战机发出暴怒的咆哮,最后一点燃料注入燃烧室,毫无保留的燃烧,整个机身腾起无形的火焰,无视前方密密麻麻的东瀛战机,朝着舞鹤号航空母舰冲去!在它的前方后方,空空导弹尖啸着连连射出,形成两张飞速移动的火网,前后裹来。 捕鲸叉导弹呼啸而下,两艘旅大级驱逐舰在猛烈的爆炸中破碎开来,水兵的尸体碎片飞溅出数百米开外。徐飞鸿中将对此视而不见,在他的命令下,舰队继续加速冲刺。现在他们已经进入捕鲸叉导弹的有效射程之内,但是由于失去了卫星定位,末端制导无从谈起,不管是鲨齿还是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都打不准,他们只能冲刺,再冲刺,一直逼近到六十公里,只有到了这个距离才能用雷达制导代替卫星定位,放手一搏! “上海号驱逐舰连中两弹,舰上人员死伤过半,火势已经失去控制!” “常州号驱逐舰被重型线导鱼雷命中,舰体开始倾斜!” “苏州号驱逐舰被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击 中,已经失去动力!” “青岛号护卫舰被鱼雷击中,断成了两截,舰上人员无一幸存!” “福州号护卫舰中弹沉没!” “四架图-95m距离我们只剩下两百公里!” “一大波挂着捕鲸叉反舰导弹的f-14正朝我们扑来!” 先驱号航空母舰舰桥里,情报官用颤抖的声音报出一个个噩耗,每一次开口,大家的心都要往下沉一分,一直沉到谷底。徐飞鸿扬手打断,大声说:“不必再告诉我们这些,对于一群快要死的人来说,再坏的消息也没有任何意义!航向官,告诉我,我们距离东瀛舰队还有多远?” 航向官说:“只剩下六十公里了!” 徐飞鸿咬牙说:“好极了!瞄准东瀛舰队,发射全部的反舰导弹,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他顿了顿,目光稍稍变得柔和一些,从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脸上一一掠过,轻声说:“永别了,战友们,能和你们一起战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扬起手朝参谋们敬了个军礼,不等他们还礼便放下手,大步流星走出了舰桥。参谋们跟了出去,现在一切指挥已经失去了意义,再也没有任何战术可言,能拼掉一艘东瀛战舰是一艘!既然用不着指挥了,何不走出这冰冷的钢铁堡垒,最后看看这片海洋? 徐飞鸿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放眼四望,他的舰队正在燃烧,很多战舰已经倾斜,大火从内部冲出,已经变成血人的水兵倒在滚烫的甲板上动弹不得,任由大火烧到自己身上。整片海域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到处都是隆隆爆炸声。一艘驱逐舰甲板上死尸枕籍,身受重伤的伤兵在血泊中蠕动,大火已经爬上旗杆,五星红旗带着烈焰猎猎卷动。他怔怔的看着那面燃烧的红旗,看着被硝烟熏黑的碧海蓝天,听着由远而近的爆炸声,神思恍惚,一声悲壮的怒吼随着海风,穿越了百年沧桑狠狠的撞入耳膜,那样的悲怆,令他的灵魂为之战栗,痛彻心扉: “撞沉吉野!!!” 一个世纪之前,也是在这万里海疆,也是这个凶残狡猾的敌人,一支名为“北洋舰队”的海军曾浴血奋战,在极端不利的形势下死战不屈。由于指挥混乱、战术陈旧以及上头的懦弱,他们失败了。当时面对着咄咄逼人的侵略者,成堆打中了也不会爆炸的冒牌炮弹,还有一心求和的紫禁城,邓世昌将军恐怕也是这样的心境吧?一百年了,历史来了一个可怕的轮回,甲午海战又要重演了。邓世昌将军,还有长眠在海底下,驾着我们看不见的战舰守护 着这片海疆的北洋舰队官兵们,我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比你们要幸运,因为我有一个从不畏战的国家,我有一群明知不敌也要破釜沉舟,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的战友,我们心无旁骛的战斗过,我们让全世界惊讶过,恐惧过,憎恨过!我即将加入你们的行列,请不要拒绝我,我不后悔穿上这身海魂服,我不后悔参加这场绝望的战役,因为就算全军覆没,先驱号这个舰名也会让全世界牢牢记住一百年,两百年! 我们马上就要失败了,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将成为历史,但是我们不后悔。如果问我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那么······ 中将闭上眼睛,无视火雨般落下的反舰导弹和尖啸着垂直落下的激光制导炸弹,喃喃自语:“神啊,不要让我们的文明从这个星球上消失,让我们的同胞沦为亡国奴!求你了,请用我们的血肉涅磐一只浴火的凤凰!!!” 第一八五章哭泣的海潮(下) 共和国舰队停下了脚步,舰对舰导弹发射系统喷出丝丝白烟,随即,伤痕累累的舰体微微震动,火光闪耀,气浪狂啸,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冲破发射装备的束缚狂啸而起,扑向数十公里外的东瀛舰队! 泰山号和昆仑号武库舰凭借自身强大的反舰能力和变态的载弹量,击落了众多来袭的导弹,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但是这种光挨打不能还手的愤怒已经让这两头海上巨兽红了眼,现在,它们终于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火控员连续按下电钮,火箭发射联阵发出要将人的心脏撕裂开来一般的尖啸声,团团火光电闪而过,300毫米火箭炮炮弹,403毫米火箭炮炮弹,553毫米简易制导导弹,一丛丛的从钢铁丛林般的发射联阵中冲起,炽热的尾焰瞬间将天空烫得通红,代表着死亡的信号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塞满了东瀛舰队每一块雷达屏幕!当然,东瀛舰队发射的一百二十枚捕鲸叉反舰导弹的信号也成片成片的出现在共和国舰队的雷达屏幕上了。 比反舰导弹密集十倍的舰对空导弹带着道道笔直的气浪从甲板上冲起,双方的舰队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发射防空导弹,试图用防空导弹筑起一道空中长城,但是这是不现实的,没有一种防空导弹系统能接下这种超饱和攻击!防空导弹和反舰导弹在空中高速相撞,化作一团团璀璨的烟花,但被拦下来的反舰导弹只占了一小部份,绝大部分眼都不眨一下,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冲刺! 昆仑号和泰山号甲板上一片电闪,数以百计的203毫米火箭炮炮弹放烟花似的打向天空,然后沉闷的爆炸,释放出一团团乳白色汽雾。汽雾迅速膨胀,彼此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圈子,当捕鲸叉导弹接近这个圈子的边缘的时候,一声雷霆万钧的巨响震撼苍穹,舰队上空桔红色火光此起彼伏,一道二十米高三米厚的火墙横空中世,被这道火墙扫中的导弹当即粉碎。温度高达两三千度的冲击波以七八倍音速呈辐射状向四周层层扩散,形成一堵坚如钢铁的气墙,团团烟焰疯狂迸发,二十几枚捕鲸叉导弹被这堵气墙撕得支离破碎,化作漫天烟火,东瀛舰队发射的一百二十枚捕鲸叉反舰导弹一下子被干掉了将近一半。 但是,即使只剩下一半,对于现在的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来说,也是极为致命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泰山号和昆仑号根本就来不及布撒第二个空气燃料圈,各驱逐舰和护卫舰的副炮打出的空气燃料炮弹布撒的空气燃料炸药还没有充份汽化,导弹群就到达舰队上空了!中央计算机主动分配拦截任务 ,接下来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尖厉的速射炮扫射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合成恐怖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却又是那样恢弘的乐章,小口径炮弹密如斜雨,在舰队上空汇成一道道火红的钢铁瀑布,不时有捕鲸叉导弹被撕碎,但是呼啸而下的捕鲸叉让钢铁瀑布的密布飞速锐减。它们带着死神的狞笑冲刺而下,凿穿伤痕累累的舰体,轰然爆炸,火龙咆哮着冲上甲板,重达数吨的速射炮系统在连续爆炸中脱离舰体飞了出去,弹雨戛然而止,弹幕出现了明显的缝隙。更多的导弹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来,从缝隙中钻进去,撕咬着正在拼命开火的战舰,把缝隙撕得更开!六十公里的距离,对捕鲸叉反舰导弹来说是必杀的距离,几乎每一艘战舰都被击中或者被近炸的导弹击伤,每一艘战舰都熊熊燃烧起来! 东瀛舰队也不好,共和国舰队虽然失血过多了,但是拼死一击,威力仍然异常惊人,特别是那两艘武库舰的集火齐射,把一个火箭炮师调过来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虽然失去了卫星定位系统,大多数精确制导火箭炮炮弹都打不准,但是胜在数量众多,火力稠密,对于东瀛舰队而言,这样的攻击无疑是可怕的!位于第一横列的那三艘火力强大的巡洋舰首先遭殃,火箭炮炮弹如雨落下,在前后左右炸起一条条巨大的直冲高空的水柱,把甲板上的水兵们打得东倒西歪,不少神经质的家伙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们完蛋了!我们要死了!”几秒钟之后,这帮乌鸦嘴的预言应验了,翻滚而下的火球以至少三四马赫的速度砸在了巡洋舰的甲板上,洁白的蘑菇云冉冉升起,爆炸强光让每一双敢于直视它的眼睛失明,又是该死的金属氢武器!一发这样的炮弹威力相当于一吨tnt,恐怖的爆炸威力在这三艘巡洋舰甲板上开出一个又一个直径八九米的大窟窿,一穿到底,大火岩浆似的从窟窿里喷出,比桅杆还高,一条条可怕的裂痕在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中以夸张到登峰造极的速度向吃水线以下延伸,弹药库发生的大爆炸更是落井下石,让这些裂痕扩散得更快!不到九十秒,三艘巡洋舰先后解体,消失在这片燃烧的海域,只留下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在呜呜旋转,将海面上的一切拉入拉底。 金刚级驱逐舰素来以防空能力强悍著称,其先进的火控雷达、火控计算机以及舰对空导弹,足以为舰队撑起一把保护伞。但是现在这把保护伞已经被扯得稀巴烂,它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成群结队飞来的火箭炮弹群成了金刚级的克星,数量之多,弹道之复杂,几乎令火控计算机瘫痪,每一艘金刚 级拼着炮管烧坏,转动密集阵疯狂扫射,打得炮管都红了,团团火球在战舰上空数百米处爆裂而出,飞溅而下的弹片打在甲板上,凿出一撮撮火花,很快甲板上就积了一小堆一小堆的弹片,可是火箭炮炮弹和反舰导弹还在不断射来! 洁白的的蘑菇云一团接一团的冉冉升起,东瀛水兵在狂呼大喊,有人纵身跳入沸腾的大海,有人和数吨重的舰体碎片一起被抛向天空,仿佛要将大地震裂的爆炸巨响一秒钟都没有停顿,叫人透不过气来。东瀛舰队旗舰的参谋们望着第一横列的战舰一艘接一艘带着冲天大火和嘶声哭喊的水兵沉入海底,面色发白,目瞪口呆。真崎中将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颤声说:“好疯狂的攻击,好疯狂的决心!”蓦地对着话筒发出一声咆哮:“舰载机不要管那些漏网之鱼了,用你们的炸弹将支那人的航母给我送到海底去!”话音未落,一直没有关闭的国际公共频道里传出一声暴戾、疯狂之极的狂嗥:“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司令官快看那边!”一名参谋狂叫起来,指着舷窗外面。真崎中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身体中了石化魔咒般僵住了: 一架歼十战机仿佛一条来自九天之上的狂龙,从舰载机联队中间冲了出来,它的尾翼已经被打烂了,左翼被打飞一大块,连座舱罩都被打碎了,机身燃起大火,随时可能解体,但是却倔强的保持着直线飞行,无视尾追而来的空空导弹,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惨烈杀气径直撞向神凤号航空母舰! 胜利在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极度惊骇、恐惧让神凤号航母的水兵和指挥官的脸扭曲变形,他们手足冰冷,不知所措,望着那架化身为最后一枚反舰导弹径直撞下来的歼十战机,脸上扬起一丝绝望,足足过了五秒钟,密集阵才慌乱的开火,弹丸密如骤雨。可惜为时已晚,弹幕还没有形成,战机就穿了过去! 神凤号航母正在眼前飞速放大,凌风咳出一口血,松开操纵杆,闭上了眼睛。伊宁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她现在在做什么?该不会又带着她的侦察连深入敌后,去执行那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了吧?这个坏脾气的女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还有丁香,搜救人员能及时将她救起吧?可不要受伤才好······ 轰!!! 歼十战机重重撞在神凤号航母的飞行甲板上,整艘航母都在撞击中剧烈震动,追在后面的空空导弹跟着砸落,顿时火光冲天,甲板被炸得一塌糊涂,水兵死伤一大片!翻腾的气浪中,一片白色丝巾高高扬起,化作一只蝴蝶,在浓烟滚滚的海 天之间翩然飞翔,那是伊宁花了整整一个月织出来的,送给凌风的生日礼物。 可怕的第一波导弹对攻终于结束了,方圆百里的海域已经被血与火染红,到处都是燃烧着缓缓下沉的战舰,到处都是直径数十米的浓烟,不时从浓烟中间闪耀出爆炸强光,随之而来的爆炸巨响让本就破碎的舰体粉碎开来。大片油污在海面上蔓延,溅入海中的火焰将它们点燃,于是,连海水都燃烧起来了,无数水兵在水火交融的炼狱中挣扎,他们无处可逃。东瀛舰队三艘巡洋舰,四艘金刚级驱逐舰,四艘导弹护卫舰被击沉或者重伤,神凤号航空母舰被撞伤,而共和国舰队事实上已经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两艘武库舰两艘驱逐舰将先驱号航母保护在核心,苦苦支撑,在它们身后,是二十几艘正在剧烈燃烧、爆炸的战舰。 然而,即便是打到了这个份上,战斗仍然没有结束。四架图-95m在三十公里外转了个弯,由星辰设计局研制的反舰利器————kh-31a反舰导弹摇曳而下,十六架f-14舰载机甩出成串的热焰诱饵和箔片,避过已经很稀疏的防空导弹,激光制导炸弹从挂架上脱落,沿着肉眼看不见的激光束朝着最后五艘华国战舰呼啸而去! 徐飞鸿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声音平静无波:“发射火箭助推鱼雷!” 已经将火箭发射联阵的弹药打光了的泰山号和昆仑号武库舰没有再浪费时间去弹药库搬弹药,二十四支类似于鱼雷发射管的发射装置打开,高度压缩的气体喷发而出,二十四枚553毫米火箭助推鱼雷从中冲出,火箭发动机喷出道道白烟和黄白色火焰,推动着鱼雷以亚音速掠海飞行,冲向同样在燃烧的东瀛舰队!飞行高度只有不到二十米,东瀛海军对这些怪物只有干瞪眼的份。距离东瀛舰队还有只剩下八公里,火箭发动机脱落,鱼雷斜斜冲入海面,二级发动机启动,粗大的弹体裹在一团团气泡中,以上百节的速度带着令人血液为之凝固的尖啸声冲向一艘艘东瀛战舰!反鱼雷浮标、反雷雷水雷下饺子似的投入大海,反鱼雷火箭成片溅落,反鱼雷鱼雷对着这二十四枚火箭助推鱼雷疾冲而来,火箭助推鱼雷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不管东瀛舰队作出什么样的应变,它们都要扑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狠命的咬这个死敌一口,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一枚kh-31a反舰导弹击中了泰山号武库舰,凿穿弹体,直达弹药库,泰山号顿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徐飞鸿中将闭上眼睛,他的舰队不存在了,空前的孤独撞击着他的灵魂。他在心里默念:“海武神号, 我以整个舰队全军覆没为代价吸引了敌人的全部注意,希望能为你创造战机······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一定要坚持下去,将这群倭狗送进海底喂鱼,不要让我们的血白流啊!” 弹体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充斥耳膜,反舰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火雨一般落下,腾起一团团翻滚的烈焰,本来就极为稀疏的防空火力挣扎了一下,彻底消失了。泰山号和昆仑号武库舰在天崩地裂般的大爆炸中粉碎,最后两艘驱逐舰变成了两团火球,先驱号航母落弹如雨,舰体碎片和水兵尸体溅得周边海域到处都是。一连四枚重型鱼雷从图-95m挂架上投落,排成一队横冲而来,先驱号已经没有能力拦截,几乎被炸了个对穿,冲击波膨胀而出,将大块甲板掀飞,火焰从每一条缝隙喷薄而出,疯狂的蔓延。在此起彼伏的大爆炸中,这艘曾经一次次让全世界刮目相看的航母断成两截,慢慢下沉。突然,它的舰艏高高昂起,正对着身后并不遥远的海岸线,上万水兵的英灵汇聚在它的身上,朝着祖国最后一望。随后,漩涡急速扩大,先驱号消失在呈现出病态的黑红的海面上。 海风呼啸,海潮哭泣。大海悲悯地叹息着,敞开怀抱接纳了这些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水兵那残破、疲惫的身躯,让他们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中长眠。 一只海鹰从弥漫着呛人的硝烟的海面掠过,放声悲啸,呼唤着在这片大海长眠的英魂。 第一八六章海魂(上) 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定格在先驱号航母舰艏高高昂起,然后缓缓消失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的那一刻。 潜水航母舰桥陷入可怕的沉默,每一名参谋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少将舰长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再无一丝血色,身体在发颤,不是怕,是愤怒。 二十八艘战舰,汇聚了共和国海军几乎全部的精华,就这样消失在血与火的漩涡之中,上万名水兵的血染红了浪花。双头鹰成功了,做到了八年来数次恶战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摧毁了共和国海军主力,而他们所做的仅仅是在关键时刻掐断gps信号,就那么简单。 gps信号被掐断了,北斗还没有恢复,海军失去了远程攻击能力,只能选择冲上去短兵相接或者撤退。海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冲上去,以所有战舰全部被击沉为代价,为他创造战机。在东瀛海军忙于应付海军主力破釜沉舟的突击的时候,他已经打垮了东瀛舰队的后卫,将两艘金刚级和四艘导弹护卫舰送进了海底,顺手击沉了一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和一艘苏联的核潜艇,距离东瀛舰队的核心只剩下七八十公里。对他而言,胜利已经在望,但是这样的胜利太过沉重,他宁愿不要! 作战参谋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哭音:“我们距离东瀛航母只剩下不足八十公里······神凤号航母被海军战机击伤了,是否集中火力攻击它?” 少将舰将的声音如同岩石一般冷硬:“发射全部的反舰导弹,我要将他们通通打沉,拿他们的血来祭奠牺牲在这片海域的战友!” “攻击开始!” “是!!!” 狂喝声中,六具四联装鱼雷发射管被打开,二十四具金属浮筒疾冲而出,斜斜冲向海面,浮筒打开,海面腾起大片白烟和火光,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猛然跃出水面,冲向七十多公里外的东瀛舰队! 海潮呼啸,狂风怒号,甲板上气浪横扫一切,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怒吼着拔地而起,以三倍音速朝着东瀛舰队怒射而去,导弹尾迹在空中纵横错旮,密如箭雨! 六架涂着隐身涂层的无人机开始爬升,不顾朝着自己射来的空空导弹,发射出强大的信号,为导弹提供中继制导。在它们的制导下,导弹群如水银泄地,浩浩荡荡的扑向各自的目标,即使失去了卫星信号,海武神号的远程攻击仍然是如此的强悍,锐不可挡! 海军也装备八架同样的无人机,吃亏就吃亏在东瀛舰队绝大部分的攻击都 指向他们,是百架f-14,几十架f-15j一古脑的冲过来,无人机一起飞就被击落,中继制导无从谈起,只能冲上去拼刺刀。真如徐飞鸿中将临死前所想的,他们比北洋海军幸运,至少他们还有与敌人殊死一搏的机会,那是因为f-14和f-15j都没有发射反舰导弹的能力,要是这种战机能发射捕鲸叉反舰导弹,他们只怕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崎中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成了惊骇。该死的,光顾着为击沉先驱号航母而高兴,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天煞星在自己身后?他惶急的叫:“击落那些无人机!快击落那些无人机!” 想击落那些躲在距离潜水航母仅四十公里的无人机可不容易,潜水航母的激光发射平台连连发射,光剑纵横错旮,射向无人机的导弹纷纷冒起青烟,一头栽了下来。f-14还好些,好歹还能躲在激光的有效射程之外发射导弹,f-15j就惨了,被阉割过的东瀛之鹰可没有发射中远程导弹的能力————就算有,也弄不到中距弹,只能靠aim-7和aim-9,就这两种射程短得要命的导弹,等它们锁定无人机的时候,机身也冒出青烟喷出离子浆液了。一架由f-14改装而来的电子侦察机火力全开,试图压制无人机的信号,它差一点就成功了,好几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错过了目标。但是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两枚海蝰蛇舰对空反辐射导弹化作暴怒的巨蟒,一左一右暴卷而来,直奔信号源,轰轰两声将这架勇敢的电子侦察机炸成了碎片,再一次警告了所有的战机:最好不要出现在海武神号一百公里范围内,否则管死不管埋! 此时东瀛舰队已经陷入混乱之中,仿佛共和国近万水兵英灵附带,带着惨烈的杀气呼啸而来的二十八枚火箭助推鱼雷虽然被各种反鱼雷武器连连击毁,但它们还是成功地突破了舰队的反鱼雷防线,狂啸着扑向每一艘它们够得着的战舰!铃木号护卫舰率先遭殃,在投掷反鱼雷水雷试图将奔向神凤号航母的四枚鱼雷炸毁的时候,一枚鱼雷恶狠狠的扑了过来,正中左舷,一团火光从左舷迸出,冲起三四十米高,大块舰体碎片仿佛从沸腾的火山口里喷出的碎石,密集的喷向空中,八百公斤tnt的爆炸威力,近百节的高速,没有哪一艘护卫舰扛得住这样的打击,海面上电光连闪,巨响如雷暴,铃木号消失在烟焰电光之中。 白鸟号电子巡洋舰是第二个牺牲品,这艘吨位过万的巡洋舰在海战中表现异常活跃,干扰来袭的华军反舰导弹群,压制华国海军无人机的信号,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它能 活着回到佐世保军港,一次大功肯定跑不了的,舰上军官和水兵升职加薪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惜,它再也回不了佐世保了。两条鱼雷带着连绵数百米的白色泡沫形成的尾迹疾冲而来,第一枚在舰艏撕开一个恐怖的大窟窿,第二枚从窟窿里冲进去,撞穿钢铁墙体,直透核心,然后猛烈的爆炸,舰上水兵只看到白得刺眼的爆炸强光闪过,然后,丛林一般的天线簌就连同几吨重十几吨重的舰体构块飞了出去。至于他们自己,早就化为一缕焦臭的青烟了。 神凤号的好运也到了尽头。那架油料弹药都耗尽了的歼十战机的撞击给它造成不小的损伤,数枚尾随歼十战机落下的不死鸟导弹将损伤变成了灾难,猛烈的爆炸掀翻了两架f-14,炸飞了一架直升机,水兵冲上甲板,拖着水龙头喷射充满惰性气体的泡沫,与大火展开博斗。但是舰体抽疯似的猛烈震动,不少处于甲板边缘的水兵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尖叫着从十几层楼高的甲板上掉入大海!事实证明,跟那些还呆在航母上的水兵相比,他们实在是太幸运了!先驱号航空母舰被击沉时的情景在这里重现,四枚重型鱼雷排成一队一路狂啸着冲来,反鱼雷水雷雨点般落入大海,却没有一枚奏效的,神凤号上一片惊恐到极点的狂叫声,燃着大火的战舰打右满舵企图逃过鱼雷的死亡之吻,却被证明这完全是昏了头,这一战术动作暴露出更大的被弹面!第一枚鱼雷炸碎了防鱼雷网,敲开冰冷的钢铁舰墙,后面三枚排成一队冲了进去,大团火光接连爆裂开来,这艘巨舰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催命般的强光!三枚重型鱼雷在肚子里爆炸是什么滋味?第一枚鱼雷将方圆数十米的金属扭得奇形怪状,东瀛水兵要么变成肉沫飞溅得到处都是,要么被爆炸高温生生烤成一团炭球;第二枚在神凤号心脏爆炸,不光敲碎了神凤号的脊梁骨————龙骨被炸断了,还将巨大的锅炉炸成了碎片,第三枚则敲开了弹药库的大门,一千多吨弹药立刻惊天动地的爆炸开来,把弹药库钢铁墙壁变成弹壳,由内而外的炸个粉碎!恐怖的大爆炸将让神凤号变成了一座四面喷火的活火山,无数水兵被震得摔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随后和万吨钢铁一起被炸飞到几百米高空中。一分钟之内,这艘五万七千吨的海上巨兽就从海面上消失了,它不是被击沉的,而是被生生炸碎的! 幸运的是,鱼雷攻击到此为止。 不幸的是,潜水航母发射的反舰导弹群也已经出现在每一名水兵的视野之内了。 心脏过山车游戏又开始了,真崎中将再次被一捧子从云端打下来 掉进了万丈深渊。他面色青白,呆呆站在了望台上,用望远镜望着导弹群疾风骤雨般落下,将他麾下这支庞大的舰队逐一点燃。他看到密集阵扫出没有一丝空隙的弹幕,呼啸的弹丸与空气摩擦,把半边天都打成了紫红色,如同一炉沸腾的铁水。可即便是这样,爆炸强光还是不断迸发,成百上千的钢铁碎片像一群群乌鸦鬼哭狼嚎的飞上几百米高,随后就是巨大的火球直冲云霄,宣告一艘又一艘战舰的毁灭。他的心脏收缩得只有乒乓球大小,每一声爆炸都让他的心脏痛苦的抽搐起来,几乎停止跳动。 华国人,难道我们真的就无法战胜你们吗?为什么每一次你们都能在绝望的逆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反败为胜? 华国人,难道你们是铁打的吗?为什么不管我们怎么打,你们都打不死打不烂?南海大混战你们乱中取胜笑到了最后,马六甲海峡之战你们以一敌二用弹道反舰导弹重创了神凤号和舞鹤号,现在我们占尽了优势,最终还是被你们击沉了神凤号航母!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神灵啊,你们太偏心了!!! “让舰载机全力攻击,务必击沉那艘潜水航母!” 惨重的损失让中将变得疯狂,他就像一个红了眼的赌徒,把所有的本钱全押了下去。华国海军主力已经被摧毁了,你们唯一还能撑场面的就是这艘潜水航母,可我们还有两个航母战斗群,一个特混舰队!就算我们在这里拼得同归于尽,最终的胜利者仍然是东瀛,我怕什么?我倒要看看在失去这艘潜水航母之后,你们拿什么来跟我们对抗! 越是急于翻本的赌徒往往输得越惨,失去理智的中将所作出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让旗舰和舞鹤号航母暂时撤退,没有留下来与潜水航母刺刀见红。终其一生,他都在为这道命令庆幸不已。 第一八七章海魂(下) 接到真崎中将的命令,所有舰载机飞行员都在叫苦。 海空之间已经看不到华国战机了,所剩无几的华国海军航空兵在打光弹药之后含泪撤退,为未来的重建保留种子。但是惨胜之余,他们也不轻松,舰载机损失近半,就连起来支援的四十架f-15j也没了三分之一,战况之惨烈,令人心有余悸。打到现在,大家都很疲惫了,可是他们却不能休息,因为还有一艘如同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的潜水航母在疯狂地攻击他们的舰队! 已经伤筋动骨的舰队是挡不住这头猛兽势如疯虎的攻击的,必须尽快将它击沉,否则它会用反舰导弹,用鱼雷,用舰炮,追上所有战舰,将它们一一击沉,一艘不留!飞行员也乐意去博取击沉世界上第一艘潜水航母的荣誉,但是,他们的战机没有发射反舰导弹的能力!双头鹰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心过他们,在提供先进武器的时候总是留一手,f-14战机没有发射反舰能力,f-15j没有对地攻击能力,f-16······这玩意还没有搞到手,东京那帮政客打算把图纸买过来自己慢慢改,连编号都想好了:f-2!也不知道f-2有没有发射反舰导弹的能力,就算有也是缓不济急,八字还没一撇,少说都得几年才能试飞呢。现在他们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冲破防空导弹和激光构成的远-中-近多层拦截,把激光制导炸弹扔下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军令如山倒,命令一下,就算前面是油祸也得硬着头皮跳下去。成群的舰载机在舞鹤号航母降落,补充弹药后嚎叫着扑向潜水航母。那四架图-95m在攻击先驱号的时候扔光了空射反舰导弹,庞大的身躯发出巨大的轰鸣,疾冲而来,试图用数量不多的航空炸弹洗雪太平洋舰队覆灭的奇耻大辱,迎接它们的是拔地而起的海蝰蛇防空导弹,和强烈无比的激光。大团火球爆开,嗜血的熊不是被海蝰蛇撕成碎片就是被激光切开机体,浆液喷溅,一头栽了下来。潜水航母对乌云般呼啸而来的机群视而不见,以三十六节高速冲向东瀛舰队,两门双联装舰炮炮管内部发出嗡嗡轰鸣。这是最新换装的武器,口径比以前那门著名的403毫米双联装舰炮缩小了一倍多,但是炮管反而更长了,整套系统更为庞大。它锁定了五十公里外受了轻伤的长门号大型驱逐舰,舰长大喝:“开火!把它们通通送进海底喂鱼!” 火控官按下了电钮。核反应堆输送出来的强大电流通过金属氢制成的超导体,毫无保留的输入舰炮内部,注入等离子体喷管,在两支电极管之间形成强大的电弧,烧蚀塑料毛细管壁,产生 高温、高压、含氢量高的等离子体射流,高速喷入推进剂,发生化学反应,高温高压燃烧气体膨胀开来,带着无数道欢呼雀跃的电弧从炮口喷薄而出,和气浪一起喷出的,是四枚重达一百五十公斤的钨合金实心炮弹,初速4000米/秒,动能之强,令人瞠目结舌!它们速度实在太快了,肉眼根本无法追及,只能看到一条条暗红的弹道在闪电般延伸,乌光一闪,炮弹已经打到长风号驱逐舰头顶,雷达兵呆若木鸡。就算炮弹打了这么远,初速衰减得厉害,可也还在七马赫以上,无法拦截! 密集阵歇斯底里的扫射,弹丸刮风般扫出去,与其说是在拦截,不如说是在发泄内心的恐惧。一发穿甲弹碰巧打中了炮弹,如果是普通炮弹,早就被打了个对穿,轰然爆炸了,可惜这是实心炮弹,四十毫米口径穿甲弹在它面前算个屁! 轰轰轰轰! 还带着细小的电弧的炮弹无情的打在长风号身上,可怕的动能排山倒海的扩散,以弹着点为中心,半径四米内的舰体瞬间化为红赫赫的碎渣甚至钢水,半径八米内的舰体支离破碎,大块碎片飞溅而起。复仇的炮弹并不满足于此,它们在一秒钟之内打穿了整个舰体,战舰内部碎片飞溅,金属射流肆意切割水兵的身体,成吨重的舰体构块预制板似的砸落,将惊骇欲绝的水兵砸成了团团肉饼,这艘大型驱逐舰瞬间变成了肉磨坊。海水从炮弹开出的大窟窿汹涌而入,却没有人去抢救,因为损管已经全部被压在成堆的钢铁碎块下面了。 嗖嗖嗖! 三枚反舰导弹斜冲而出,快逾奔雷,扑向潜水航母,第二艘被炮口锁定的大型驱逐舰雾谷号打出了最后一批捕鲸叉,然后转身就逃。海蝰蛇张牙舞爪舞爪绿色光剑连连挥舞,天空中的战机接二连三的爆,化作漫天花雨,这恐怖的画面已经让雾谷号舰长胆寒,他没有勇气去迎战一艘比先驱号航母更加恐怖的战舰,只能逃。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艘战舰能跑出七马赫以上的高速,四枚炮弹在山呼海啸中次第射来,一发不拉的打在它的身上,近万吨的舰体腾起团团刺眼的电光,钢铁碰撞的巨响十里之内清晰可闻,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脏,一阵毁灭性的爆炸之后,雾谷号变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垃圾,就像一砣被人反复嚼了几个小时的口香糖。大火从一道道可以陷进一辆小车的裂隙中喷出,席卷舰体,可惜已经没有几个活人可供火神大爷当战利品了,绝大多数的水兵不是被碎片打成筛子就是被崩落的钢板砸成了肉饼,火神大爷白跑了一趟。 光剑挥过,那三枚捕 鲸叉先后冒起青烟,爆成三团火球。跟这三团火球作伴的是两架f-14,以数马赫速度射来的海蝰蛇将它们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东瀛飞行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艘可怕的战舰在己方攻击下横冲直撞,那两门可怕的舰炮每一次喷发出白浆状带电气体,必有一艘战舰被打得火光冲天,没有一艘战舰能扛得住它一炮!接连被击沉了四艘战舰,东瀛舰队已经乱作一团。 “那是什么武器?为什么如此恐怖的武器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天照大神啊,它的炮弹飞行末端速度达到了七八马赫,初速可能是末端速度的两倍!” “速度太快了,炮弹体积又那么小,无法拦截!” “飞行员都死了吗?击沉它!再不击沉它,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所有飞行员听着,马上击沉那艘潜水航母,否则你们就等着上军事发庭吧!” “它的防空火力太强,我们冲不过去!” “该死的,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挂几枚空射型捕鲸叉!?哪怕一枚也好啊!!!” 众多混乱的信息汇聚到旗风号上,一次次的将真崎中将的面色从青白拉向惨白,白得像吸血鬼。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那艘潜水航母装备的舰炮应该是这些年来风行一时的电热化学炮,这是一种电磁炮,原理是利用强电流将固体发射药汽化,产生高温高压气体,以极高的初速发射出去,威力巨大,射程调节灵活。苏联、花旗国、以色列、英国、法国、德国都在研究,东瀛也不例外,只是技术难度颇高,大家虽然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是投入实战还是遥遥无期,谁也没有想到华国居然不声不响的将它搞了出来,并且将炮弹砸到了东瀛战舰头上!谁叫他们占着全世界唯一的金属氢资源呢?有这种全世界都望眼欲穿的神秘资源,研究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真崎中将敢拿脑袋打赌,那两门电热化学炮所使用的固体发射药一定是金属氢! 被先驱号航母战斗群破釜沉舟的攻势所迷惑,投入绝大部份作战力量与这头困兽对战,而忽略了独行侠似的的海武神号潜水航母是个致命的错误。早知道这艘潜水航母居然装备了如此恐怖的武器,他就先扔下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不管,集中全力围攻这条巨鲨,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它击沉,再回头收拾先驱号航母战斗群!当然,先驱号航母战斗群是不会让他们腾出手来对付海武神号的,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全速撤退!” 中将艰难的吐出 四个字。 海战史上最荒唐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一群战舰像受惊的角马群,在前面没命的跑,一艘战舰在后面疯狂追杀,追上它们,用舰炮、鱼雷、反舰导弹打靶似的将它们一一击沉————对,追杀整个舰队的,只是一艘战舰而已!大群战机在上空盘旋,航空炸弹不断投下,在海里炸起一条条巨大的水柱,却没有一枚能命中目标,相反,它们还不断的被防空火力击落!不知道多少海军将领通过屏幕看得目瞪口呆,直抽凉气!几艘战舰的舰长已经暴怒,要转过身去迎战,真崎中将怒喝:“不要去!撤退!快撤退!”事实上它们就算转过身去也于事无补,因为它们的舰对舰导弹已经打得七七八八了,回过头去也只能跟海武神号拼舰炮————它们那100毫米口径舰队拼得过203毫米口径电热化学炮吗?这只会让它们死得更快而已。 两架f-14奋不顾身的俯冲而下,直到可以闻到海水的咸腥味了才拉起机头,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投下,砸在水面上再弹起,打水漂似的砸向海武神号。无法发射反舰导弹,更无法逼近到二十公里范围内投掷激光制导炸弹,东瀛飞行员只能采用超低空空防、跳弹攻击这种老战术了。海武神号23毫米高射炮炮口电弧扭动,上百发炮弹在悄无声息中扫了出去,四枚直飞过来的跳弹被一一打爆,接着被打爆的,是正从海面拉起来的f-14,一些机体碎片和弹片直接溅到了海武神号身上。 碎片还没有散尽,尖啸连连,八枚空射反舰导弹从天际斜刺冲下,又是kh-31a,又是苏联人!不过这次发射导弹的不是图-95m,而是图-22m3。舰长几乎咬碎了牙关,发出嘶哑的吼声:“北-极-熊!!!” 激光再次射出,不过已经黯淡得多,如此高强度的发射,即便是核反应堆,也开始吃不消了。23毫米高射炮的扫射依然猛烈,不过弹丸初速慢了很多,拼到现在,强横如海武神号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最后几枚海蝰蛇扶摇直上,扑向发射完导弹正在撤退的图-22m3,一团火球爆开,碎片倾泄而下。另一架肝胆俱裂,拼着发动机爆炸全速撤退,总算逃过了一劫。在这架图-22m3亡命逃窜的时候,七枚kh-31a先后被打爆,最后一枚弹体挨了一发穿甲弹丸,爆裂开来,弹头翻滚着坠落,在海武神号头顶炸开,甲板上顿时血肉横飞,很多水兵和两架负伤降落在甲板上的舰载机被爆风扫进了大海,海武神号在爆炸中颠簸,燃起大火,警报声响彻云霄,带着滔天怒火与不甘步履踉跄的停了下来。 电台里传来损管的声音:“咝咝······甲板多处变形破裂,咝咝······几条线路被崩断,多组仪器失灵······幸运的是穹盖没有受伤,我们还能下潜!” 舰长再看一眼仪器,速度已经下降到十二节,还在进一步下降。他一拳打在舰墙上,血花飞溅,指骨折断之声清晰可闻。医务兵过来想给他包扎,他一把将其推开,冲出舰桥,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哪怕是再怎么胆大包天的人被它扫上一眼,都会腿肚子直抽搐。水兵正在与大火搏斗,远方传来空空导弹的尖啸声,几架可能刚从前线紧急调下来,还带实在一身硝烟味的歼-12c出现在天边,东瀛机群不敢迎战,仓惶撤退。在海天交接处,一群战舰的剪影正慢慢消失在一片蔚蓝之中。他瞪着那群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战舰,胸口闷得发痛,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脖子上的青筋和血管暴凸,像要爆裂开来。参谋长追上来想说什么,却看到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悲怆的狂嗥,眼泪带着血丝流了下来:“我说过要将他们全部击沉,让他们为牺牲在这里的海军战友陪葬的,我说过的!但是现在,我······我追不动了!我追不动了!”膝盖一软跪倒在甲板上,血淋淋的拳头捶打着甲板,痛极无泪,发出一声声干吼:“我追不动了!我追不动了!” 参谋长哽咽着说:“这不怪你,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保住了青岛基地,保住了正在日夜施工构装的冥王星号海上平台,我们尽力了!现在该想想如何保住这艘战舰了,下潜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们还有三十六枚潜射洲际导弹呢,拉东瀛一起完蛋,够了!” 海武神号甲板上的大火已经扑灭,穹盖慢慢合上,两排水柱两边喷起,这艘巨舰慢慢没入水中,进入深海。海面上,战舰残骸仍在燃烧,浓烟遮住了天空,无数尸体在海面上漂浮,泡得肿胀发白。 一道黯淡的余晖投向海面,迅即消失,夕阳也不忍心再看下去,落入了地平线,在天边留下大片大片血红,海天一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血海淹没。无数条渔船驶出渤海湾,打捞烈士遗体,抢救落水的水兵,很快,每一艘船上都躺满了尸体,能救起来的幸存者却是少之又少。参加打捞行动的老人都说,太惨了,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油污和血污,每次想起来都要做噩梦。战后整整三年,都没有人敢到这片海域打渔,出海的渔民说,每到雷鸣电闪的时候,还能听到一声声打肺里挤出来的怒吼。 第一八八章绝境 以先驱号航母战斗群为主的海军主力,全军覆没。 噩耗传来,海军上将的身体摇晃一下,昏迷了过去。数十年的心血几乎毁于一旦,这个老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几乎崩溃了。 西山指挥中心的弥漫着悲愤、绝望的气氛,每一道目光都透着仇恨与疯狂。 海军的战略战术都没有错,差一点点就能以较小的代价将东瀛舰队两个航母战斗群摧毁,为国家赢得喘息之机。但是该死的双头鹰,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掐断了gps信号,使得弹道反舰导弹攻击功败垂成,海军只能以命去换取敌人的后退! 海军主力的覆没使得万里海疆门户洞开,除了一艘已经受伤的潜水航母,几乎再也拿不出像样的力量来对抵挡来自海上的攻击,漫长的海岸线从此成为敌人的靶子,爱打哪里就打哪里,几乎无法招架!东瀛剩下两个航母战斗群很快就会出动,苏联黑海舰队已经进入马六甲海峡,顶多四十八个小时就能冲出海峡,进入南中国海。还有下饺子似的挤在安达曼海的六艘北约航母,密密麻麻的舰载机随时可能会和战斧巡航导弹一起朝着共和国飞来! 还有早已在关岛、澳大利亚集结完毕的几百架b-52和b-1战略轰炸机群。 还有在欧洲大陆整装待发的数个师的北约快速反应部队。 还有正潮水般涌向沈阳、承德、张家口的苏军钢铁洪流。 还有······ 面对如此可怕的绝境,每个人都打心里生出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慨叹。如此可怕的强敌,不是一个国家能够招架得住的,输了,真的输了。 情报局参谋陆续送来情报,每一份都让人胆寒,心一直沉到谷底去: “大批东瀛战机从赤城号航母上起飞,初步判断目标为上海的造船厂和宝钢集团!” “大批b-52战略轰炸机正从关岛和澳大利亚军事基地起飞,直指东亚!” “海外谍报纵队报告,北约快速反应部队开始登机,花旗国第82空降师已经起飞!” “苏联数十架远程轰炸机飞越东北三省,目标可能是秦皇岛!” “苏联外蒙方面军先头部队逼近张家口,与第18暂编集团军爆发激战!” “苏联远程轰炸机对承德和张家口实施猛烈轰炸,这两座城市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之后,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总参谋长扬手打断了情报官的报告,问:“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对阿拉木图方向的攻击进展如何?” 情报参谋说:“这两个集团军已经在两个小时前越过边境,迅速突破了苏军两道防线,目前已经突入哈萨克斯坦国境七十公里,接连击破了第35合成集团军两个摩步旅,正以时速四十公里的速度朝着预定目标全力突击,不过······” 总参谋长问:“不过什么?” 情报参谋痛苦的说:“为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提供空中支援的战斗机在苏军防空导弹和粒子束武器攻击下损失巨大,这些战机都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各个战场抽调出来的啊!” 总参谋长嘴角微微抽搐,决然说:“太慢了!告诉韩枫和郭明琨,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加强攻击速度,给我砸碎阿拉木图军区!” 如今大厦将倾,就算能将阿拉木图军区砸碎,又有什么用呢?年轻而精明的情报参谋想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做。 这时,电台里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西山,西山,我是鹰狼,听到请回答!” 通信官愣了一下,猛的跳起来,抓起话筒叫:“鹰狼,这里是西山,真的是你吗?” 柳维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是我,总算跟你们联系上了。总长呢?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总参谋长劈手夺过话筒,低吼:“你这个混蛋终于舍得露面了?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为什么你那边枪声响个不停?” 一梭子弹打穿窗户,在窗帘上穿出一排小孔飞进来,打在天花板上再掉下来,其中一发就落在柳维平肩膀上,烫得城市作战服冒出一缕白烟。柳维平随手将它扫落,说:“我现在在北约总部,正在和一堆北约成员国的首脑们开着狂欢派对。” 北约总部!?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阵眩晕。一名负责对海外联系的情报官冲了进来,失态的叫:“报告,报告!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情报,我们的特种部队对布鲁塞尔发动袭击,攻下了北约总部,把七八名国家元首扣为人质!” 看样子柳维平没有说谎,所有人眼睛瞪得更大。那个混蛋,从来都不让人省心,这些年没有闹事没有闯祸,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怎么火山突然爆发就这么恐怖呢?攻下了北约总部!我的老天爷,那还不把北约给得罪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时间来算,应该是北约掐断gps信号近一 个小时之后,他才发动袭击的,也算是以牙还牙吧?想通了这一层,总参谋长心里腾起一丝快意,那口恶气消了一点点,随之而来的是担忧:“你这次祸闯大了,北约不会放过你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柳维平说:“没事,柳哲还在跟北约同行们切磋,已经撂倒了四五十个了,想要我们的命,他们得填进上千条人命才行!总长,海军怎么样了?快告诉我!”说到海军,他不复从容,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惶急。 总参谋长痛苦的说:“海军不存在了。” 话筒里传来啪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硬物被生生捏碎了。 柳维平慢慢张开手掌,掌心被玻璃渣子割得鲜血淋流。他的声音变得幽冷:“是北约、苏联和东瀛一起干的。我查看了北约峰会会议纪录,花旗国总统亲口说,是他下令掐断了gps信号。” 总参谋长说:“我知道。” 柳维平说:“北约快速反应部队的运输机群已经起飞了,目标就是我们。” 总参谋长说:“这我也知道。” 柳维平问:“还能挡住吗?” 总参谋长说:“军队的血快流干了,挡不住了。” 柳维平咬了咬牙,说:“我会跟北约谈判,逼他们把快速反应部队撤回来,你们······如果实在抵挡不住,就启动最终方案吧。” 总参谋长声音低沉:“已经开始启动了,只等摧毁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和萨雷沙甘基地,就发动······你小心点。” 柳维平沉重的应了一声,想再说点什么,耳机里传来混乱的沙沙声,强烈的电磁干扰阻塞了所有频道,对话被粗暴的掐断了。他愤怒地把话筒一扔,抄起后羿式自动步枪冲了出去。 总参谋长连续呼叫,却得不到回应,他放下话筒,对通信官说:“继续呼叫,不要中断!”仿佛下定了决心,拿起军帽戴上,大步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一道惊心动魄的命令由中央军委签发,通过加密电台向全军发送: 启动最终方案! 在葫芦岛,两艘已经退役了的092核潜艇驶离已经被导弹炸平的船坞,慢慢驶入东海,潜入极限深度,巨浪-1型潜射弹道导弹被激活,核弹头安全码解除,一触即发; 在青岛海军基地,一艘093战略核潜艇离开军港,潜入海底,十二枚比巨浪-1更先进的固体燃料弹道导弹全部激活 在南海舰队变得冷冷清清的基地里,一艘093战略核潜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驶入海体,十二枚潜射弹道导弹全部激活; 在新疆,在河北,在山西,大批或新或旧的战机往各个离苏联最近的军事基地汇集,雷霆远程轰炸机,轰六中程轰炸机,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甚至强五,能来的都来了,准备接受单程轰炸任务; 在东海沿海地区,一列导弹发射列车在荒无人烟处风驰电掣,三枚中程弹道导弹高高竖起; 在太行山,在湖南湘西山区,数百米上千米厚的岩层之下,四通八达的隧道涵洞中,电波变得异常活跃,一辆辆载重近两百吨的重型运输卡车从黑暗中驶出,接受身穿防辐射服的士兵的检查,地面雷达开始扫描。 遍体鳞伤的巨浪舔着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浆,露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獠牙。 与此同时,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顶着苏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和雨点般落下的炮弹,不计代价地往阿拉木图军区心脏疯狂突击,华国与苏联交界的霍金果斯山口同样炮火连天,以这两个集团军为主力,兰州军区数十万大军攻势如潮,一波还没有被打退,第二波又涌了上来,不打穿哈萨克斯坦把战火烧到西伯利亚大铁路去誓不罢休!第35合成集团军招架不住,拼命呼叫前线航空兵与国土防空军支援,阿拉木图军区几乎全部的航空兵都被卷了进来,一波接一波起飞,对前线实施战术支援,以遏制兰州军区的疯狂突击。至于他们的战术支援有没有起到遏制华军攻势的效果,不知道,反正阿拉木图军区的航空兵力量已经被兰州军区死死吸住了。 韩枫冒着嗖嗖落下的炮弹,向东昌机场发出了“开始行动”的信号。 四架浑身漆黑的歼-14蝙蝠鹰战机从金属跑道上呼啸而起,结成两个编队杀入哈萨克斯坦,小心避过成群结队的赶往前线的苏军歼击机群,鬼魅般扑向萨雷沙甘沙漠,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在苏军雷达屏幕上留下一个个糊涂不清的、跳跃不定的光点。 第一八九章谁的噩梦(一) 联合特种部队众多世界闻名的劲旅几乎在同一秒钟内对北约总部展开了全方位的攻击。率先发难的是由海狼突击队员驾驶的两架ah-1超级眼镜蛇,这两条危险的毒蛇绕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突然杀出,爬升,短翼下火光连闪,十几枚火箭弹咝咝怪啸着飞了出去,北约总部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哭喊声,咒骂声,躲避时的脚步声,物件倒地的闷响,可谓惊天动地。然而华国特种兵只是带着不屑的冷笑,戴上了防毒面具。 他们吃准了联合特种部队不敢发射具有硬杀伤能力的弹药。 果然,火箭弹破窗而入,落入总部内炸起一团团透明的、无声无味的白烟,正狼狈的逃窜的北约人员一个接一个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软绵绵的栽倒在地,陷入沉睡中。如果他们再多撑几秒钟,没准会大为高兴,因为他们会看到十几辆装甲车正沉沉低吼着冲了过来,后面跟着成群的特种兵,是法国外籍军团那帮炮灰! 下水道里,英国哥曼德突击队十几名队员小心地往前推进,战术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没想到这帮风度翩翩的英国绅士还接受过钻下水道的训练! 西班牙外籍军团一支小分队在通风管道里艰难的移动着,狭窄的通风管道对于牛高马大的西班牙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酷刑。 三角洲特种部队和英国特别空勤团沿着那条救了总统一命的地道快速推进,这是真正致命的攻击,直插心脏,一剑封喉! 当然,还有比这更加致命的攻击,那就是德国第九边防大队。不愧是与斯拉夫人并列为战斗种族的条顿武士后代,这帮家伙一口气开来了九辆豹2a4式主战坦克,调来了四门105毫米重炮,差点没把指挥这次营救行动的布莱德雷上将吓尿。乖乖,照他们提出的打法,就算把总部攻下来,里面又还能剩下几苗活人?得了,汉斯,你先在后方呆着吧,我们撑不住了你们再上! 数架狂风式战斗轰炸机从布鲁塞尔上空呼啸而过,虽然没有发动攻击,但是引擎的轰鸣依然让每一个布鲁塞尔市民惊恐万分,仿佛回到了二战期间,噩梦又要重演了。 柳哲两眼发亮:“有气势,有意思!”一拉枪栓,“狙击手,把那两条臭虫给我打下来!”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一声枪响,墙壁被凿出了一个小洞,妈的,海狼突击队的狙击手还真狂,居然敢坐在直升机上朝这边开枪! 扬阳把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放在一边,抄起装有消音灭焰装置的psg-1狙击步枪,瞄准了三百米外正 坐在忽上忽下的直升机上朝着每一个可能隐藏着狙击手的位置开火,试图让狙击手开火还击暴露位置的海狼突击队狙击手。但是他没有开火,以他的经验,用膝盖也能想到在地面上一堆的狙击手正盯着反狙击装置的屏幕,只要他一开火,那帮打仗打成精了的北约狙击手马上能根据仪器捕捉到的弹道找到他的位置,然后几发致命的狙击步枪子弹破空而来,把他的身体撕裂。十几米外的蝮蛇贴着墙壁,反手一扬,两枚各自绑着一个弹匣的手雷打着旋飞了出去,在空中炸开,六十发子弹从破碎的弹匣中呜哩哗啦的射出,划出一道道千奇百怪的弹道,躲在数百米外早早架起了狙击步枪的北约狙击手面对着这纵横错旮的弹道,顿时傻了眼。两架ah-1武装直升机飞行员看到防弹玻璃被飞窜的流弹击中,迸出点点火花,微微一惊,急忙作出规避动作,而就在此时,扬阳的psg-1狙击步枪发出了沉闷微弱的响声,一枚弹壳飞溅出十米开外,一架ah-1直升机的飞行员被一枪打断了半边脖子,惨白的颈椎骨,青色的血管,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喷起两三米高,在多了两个弹孔的防弹玻璃上喷绘出万朵红得妖异的桃花,直升机失去控制。狙击手手脚并用的扑上去推开还在捂着颈部那巨大的创口挣扎着的飞行员,想把直升机拉起来,又一枚弹壳抛出,他的眉心多了一个深深的血洞,迸出一道笔直的血线。已经无法呼吸的飞行员只能绝望地看着直升机摇晃着飞向远方,一公里外一幢大楼在他眼前放大······放大······ 第二架直升机更惨,一串高射机枪子弹扫来,正中油箱,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眼镜蛇被打成了火蛇。 两架直升机瞬间报销,北约联合特种部队的锐气为之一滞,特别是正面推进的法国外籍军团,都出现了几秒钟的迟疑————他们毕竟是雇佣军,是为钱打仗的,什么荣誉什么家国情怀对他们来说纯属扯淡。敌人如此可怕,为一笔奖金把命搭上到底值不值?他们迟疑了,那些华国特种兵却没有,嘭嘭嘭嘭嘭嘭!六枚60毫米迫击炮炮弹联成一串从炮筒里射出,朝着外籍军团狠狠的砸了下来!“卧倒!”法语、英语、俄语、波兰语、莫名其妙语同时响起,语种各异,但是意思是一样的,外籍军团士兵扑倒在地,紧接着,团团黑红的火球在他们中间爆裂,炸开一团团血光,好几名士兵被炸得粉碎,残肢断臂碎骨肉块和尖啸的弹片一起飞溅出去,一大堆鸡零狗碎从天而降,落在附近的人的身上,足够把任何一个女孩子吓破胆子! 嘭嘭嘭嘭嘭嘭! 装甲车的机枪朝着炮弹飞来的方向猛烈打射,密集的子弹将大片墙壁打成了马蜂窜,墙皮被一层层的削落,可炮弹还是不停的飞来,刷新着他们的伤亡。那要命的迫击炮隐藏在射击死亡角里,装甲车的机枪根本就打不到,除非让直升机或者战斗机上,否则谁也无法压制它的火力!外籍军团营长又惊又怒,狂喝:“狙击手都死了吗?打掉那门迫击炮!打掉那门迫击炮!”狙击手马上开火了,不过是华军这边的狙击手。一枚消声穿甲弹从侧面射来,正中最左侧一辆轻型装甲车暴露出来的油箱,穿甲子弹凿穿了油箱,半熔化的弹芯携带的高温点燃了油料,轰!一团火球猛然冲出,吞噬了装甲车,大团带着火焰的柴油从天而降,好几名外籍军团士兵被淋成了火人,惨叫着满地打滚,直到身体被烧成炭球。 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响了,弹壳下雨似的从楼上哗哗坠落,子弹联成的火龙切割着地面,被它扫中的装甲车正面装甲穿出一个个不大规则的圆孔,车舱内部血肉横飞,一切活物都被绞成了碎片。装甲车用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还击,却苦于处于仰攻状态,异常吃亏,从高楼上斜冲而下的反坦克火箭弹毫不留情的将它们一一掀翻。 北约狙击手总算打响了第一枪,两发子弹在高平两用重机枪厚厚的护盾上炸出两团碗大的火花,没能伤害到后面的射手,但是两名发射完火箭弹正要隐蔽的士兵却被子弹削掉了天灵盖,带血的钢盔打着旋从高楼上飞了下去。几乎同时,消声穿甲弹也射向那些开火的北约狙击手,洞穿他们的防弹衣,撕裂了他们的肌肉组织,让他们的鲜血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 为数不多的狙击手,一到两门可以连续发射六发炮弹的迫击炮,还有一挺重机枪,构成了一道炽热的死线,外籍军团的炮灰们在弹雨中哀号,不是被迫击炮炸成一堆碎肉就是被高平两用重机枪居高临下打成碎片,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第九边防大队队长菲尔德中校神情冷峻的看着这一切,拨通了指挥部的电话:“将军,这不是特种作战,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布莱德雷上将语气冷淡:“中校,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菲尔德中校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我的看法是,要么投入坦克和重炮正面强攻,步步为营,要么就让他们撤下来,跟恐怖份子谈判,不管哪一样都比让他们白白送死强!” 德国人······说句好听点的话会死啊? 上将脸上泛起一丝铁青,斩钉截铁的说:“不 行!外籍军团虽然死伤惨重,但是他们成功的吸引了恐怖份子的火力,为主力创造了战机,他们的血没有白流,我们很快就可以将这些担大包天的恐怖份子拿下,将他们送上军事法庭,让他们血债血偿······” 无线电频道里传出来的凄惨之极的惨叫声打断了上将的长篇大论,那只有像人丢进油锅里才有的可怕惨叫声让指挥部每一个人都汗毛倒竖,毛骨耸然。如果此时你坐在直升机上,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北约总部的排气管道口里喷出一条火柱,接着两个火人从里面钻出,掉了下去,在地上摔成一团肉饼,更多的人则被困在已经变成熔炉的管道里活活烧成灰!这又是少林小兵的功劳,他嘿嘿怪笑着用火焰喷射器朝着通风管道喷了一家伙。 就这一家伙,烧光了西班牙外籍军团的渗透小分队。 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里传出物体落地的轻响,戴着微光夜视仪的英国特种兵看到两个椰子大小的球体正从转角处投出,一蹦一跳的朝他们蹦了过来,突击小组组长低喝:“是橡胶球,小心!” 橡胶球这种华军特种部队最喜欢玩也最会玩的玩意儿在特种作战领域可谓臭名昭著,只要是排得上号的特种部队,几乎都吃过它的苦头。这鬼玩意能自动滚入敌人的掩体,然后爆炸,将掩体里的敌人炸个血肉横飞,什么霰弹、榴弹、白磷弹、猛毒弹、窒息弹,一应俱全,弹种丰富,哪一种都是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而华军特种兵要做的只是躲在安全的位置,按下遥控器的按钮而已!哥曼德突击队队员闪电般卧倒在臭不可闻的污水和垃圾中,自动步枪冲锋枪同时开火,扫向那两枚橡胶球,那两枚橡胶球连连中弹,嘭嘭两声爆炸开来,恶臭难闻的下水道里多了一丝微弱的水果香味。十几名哥曼德突击队队员瞳孔收缩,全身痉挛的倒在下水道里,死神怪笑着把绞索套到他们的脖子上一点点的勒紧,勒得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虽然戴了防毒面具,但是这要命的毒素还是吸附在作战服上通过毛孔渗入体内,要了他们的命。 “恐怖份子······投放了······梭曼······”队长艰难的向指挥部作了最后一次报告,随即停止了呼吸。 第一九一章谁的噩梦(二) 一片漆黑的地下停车场里突然迸出一团浅橘红色火光,在这完全密封的空间里,一枚防御型手雷就能把人的耳朵给震个半聋,何况是一枚临时赶造的,用了足足一公斤炸药地雷!最前面那辆防弹装甲运输车被重重的掀翻,里面的士兵筋断骨折,血肉模糊。第二辆运输车驾驶员狠命一扭方向盘,装甲车躲过了正在燃烧的残骸,超越它冲在最前面,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撕裂绸布的枪声急遽的响起,瞬间扫出一片炽红的弹幕,打得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的防弹轿车火星乱舞,也挺壮观的。但是稠密的弹幕也救不了它,两枚反坦克火箭弹拉出两道直线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猛撞过来,轰轰!装甲车几乎被打了个对穿,弹雨戛然而止,机枪连同固定它的钢板一起被爆炸冲击波掀飞。可是火箭弹射出的位置却没有华军特种兵的身影,狡猾的华军特种兵把火箭筒固定在防弹轿车上,正对着地道,用一根绳子连着,看到装甲车过来就拉火,这帮打的仗比别人吃的饭还多的特种作战专家算死了在地雷爆炸之后后面的装甲车会采取的应对措施,可谓百发百中。 两辆装甲车被毁,路几乎被堵死了,就算还勉强能通过,也没有哪辆装甲车敢再去尝试强行通过,试试是装甲车的装甲硬还是反坦克火箭弹的穿甲能车强。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大喝:“闪光弹!烟幕弹!” 砰砰砰! 后面几辆装甲车的烟幕发射器同时打出烟幕弹,呛人的烟雾膨胀开来,装甲车燃烧的火光为之黯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辆装甲车在熊熊燃烧,把这边照得亮如白昼,而伏击者那边却仍然一片漆黑,敌暗我明,不用烟幕弹他们准会死得很惨的。在烟幕的掩护下,第三辆装甲运输机猛的加速,将挡在前面的装甲车残骸撞开,冲了上去,链式机关炮和重机枪同时开火,炽热的弹流铁扫把似的扫过停车场,昂贵的防弹轿车被打得稀巴烂。在它的掩护下,三角洲特种部队和特别空勤团的精英从装甲运输车上跳下来,一边投出闪光弹压制敌人的微光夜视仪一边利用各种掩体小心的向前推进,不愧是排名世界前五的反恐特种部队,战术素养极高,行动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就算是最挑剔的特种作战专家,也很难在他们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但是,在这次至关重要的行动中,三角洲特种部队延续了他们自组建以来一以贯之的衰运:只要是他们参与的行动,就没有哪一次能顺利完成的!营救被伊朗人扣押的驻伊大使馆人质的“蓝光行动”是这样,后来突击摩加迪沙的“黑鹰计划”是这样,猎杀本拉登还是这样!这次也不 例外,有人打算让三角洲特种部队把自组建以来没有一次辉煌的战绩的纪录保持下去! 轰! 仿佛一发重炮炮弹砸到了地上,地面震动,沙尘簌簌落下,一大团火球腾冲而起,好死不死正好在它附近的突击队员惨叫一声,像片树叶一样被爆炸冲击波吹得向后直飞出去,又是一组做工粗糙但是炸药用量多得吓人的爆炸装置!最恐怖的是,这组爆炸装置不光装了整整一公斤炸药,还顺手放了一把五公斤重的螺丝钉、钢珠、玻璃渣子之类的玩意儿,随着爆炸以爆速溅射出去,密如流沙!这些小玩意当然奈何不了反恐精英们身上那厚厚的防弹衣,但如果往下三路招呼就另当别论了。刺耳的呼啸穿刺声充斥地下停车场,痛苦的惨叫接连响起,五十米内的特种兵捂着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腿倒在地上,失声惨叫,那尖厉的惨叫声在地下世界显得格外的恐怖,令人汗毛倒竖。 “山姆小弟弟,你们好啊!” 一声沉闷而威猛的轰响过后,那辆装甲车正面装甲多了一个窟窿,歪向一边,随之而来的一枚火箭弹要了它的命。已经成了血葫芦,正咬着牙把钉进大腿的螺丝钉连同一块肉生生扯下来的特种兵惊恐的看到一个看似瘦弱的身影在防弹轿车中间闪了出来,六管旋转重机枪发出恶魔的咆哮,密得没有一丝缝隙的弹幕横扫而来,什么军事技,什么特种战术,面对如此疯狂如此歇斯底里的扫射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被毫不留情的粉碎,连带被粉碎的,是这帮反恐精英的躯体。一名毒蛇般的狙击手和几名突击步枪手则躲在暗处,用消音穿甲子弹打地鼠似的将敢于抬头还击的反恐精英的脑袋打爆,每一声轻微的枪响,地下停车场里必然炸开千百朵粉红的桃花。三角洲特种部队和特别空勤团被装甲车残骸堵住了去路,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只有挨打的份。 下水道、地下隧道、通风管道······所有相对安全的渗透路线都成了绝佳的陷阱,成了屠宰场,试图从这些途径渗透进去的北约特种兵无一例外,都遭到了迎头痛击,寸步难行甚至全军覆没。面对华军特种部队滴水不漏的防守和只能用断子绝孙来形容的陷阱,北约特种部队无计可施,只能把奇袭改为强攻,再拖下去,北约的脸就要丢光了! 狂风战斗轰炸机一遍遍的俯冲而下,机炮狂扫,把总部大楼阳台打得混凝土渣子乱飞,由于使用的是榴弹,没能射穿阳台造成实质性杀伤,不过狂风战斗轰炸机的真正目的是引隐藏在暗处的防空火力开火然后加以清除,用穿甲弹打穿楼层把里面 的人不分敌友撕成碎片不是它们的目的。但是那帮老兵的神经比钢筋还粗,任凭战斗轰炸机一遍遍的扫射,说不还手就是不还手。整个阳台都打烂了,还是没有什么收获,狂风战斗轰炸机只好离开,毕竟它的机炮只装了两三百发炮弹,打不了多久的。战斗轰炸机前脚刚离开,黑鹰直升机后脚就赶到了,m134六管旋转重机枪枪管旋转,喷射出灼热的膛焰,子弹以每秒钟近百发的速度狂风似的扫下去,把被打得面目全面的阳台又给犁了一遍。在火力掩护下,满载突击队员的黑鹰降低高度,突击队员抓着特种尼龙绳垂直降落! 等待他们的,是一大群50毫米微型导弹和两挺班用轻机枪以及十几支自动步枪射出的锰钢穿甲子弹。 西班牙外籍军团和法国外籍军团已经从精锐的特种部队降格为廉价的小卒,顶着呼啸穿刺的弹雨和尖啸落下的炮弹匍匐前进,破坏华军特种部队埋设的地雷,炸掉临时设立的路障,把从天而降的手雷捡起来扔回去,艰难的向前推进。从各个楼层的窗户和射孔居高临下扫下来的子弹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打翻,射界之内尸体横七竖八,而且还在快速增加。到了这个份上,这帮雇佣兵也红了眼,悍不畏死的往前冲,跟占尽地利的华军特种部队对射。敢去当雇佣兵的大多是亡命之徒,还有得选的时候他们当然惜命,但是在上级的重金许诺和严厉威胁之下,他们都无路可退了,骨子里那种死也要咬你一口的凶悍彻底的爆发出来,一个个发出骇人的嗥叫声,声不似人! 副射手被一发子弹打中左眼,倒下了,扬阳把他拖到子弹打不到的位置,然后换了个相对理想的狙击位置,沉默了片刻的psg-1狙击步枪再次发出与撬开啤酒瓶盖相似的轻响,一百米外一名趴在地上扛着火箭筒朝这边瞄准的西班牙外籍军团士兵左臂被一枪打断,火箭筒扔出老远,里面的火箭弹轰一声爆炸。 高平两用重机枪射手脖子被一发穿过观察孔的步枪子弹打穿,鲜血标溅,倒了下去。被压制了好久的法国外籍军团士兵一跃而起,猫着腰发起了冲刺,甩开一串串射向他们的子弹,跃过路障,捷若猿猱。扬阳接连扣动板机,正在高速冲刺的外籍军团士兵的防弹玻璃面罩被一一敲碎,接着被敲碎的,是他们的脸部。携带巨大动能的子弹将他们的脸绞得稀烂,肌肉翻卷,碎骨暴露,脑浆喷溅,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见此惨状也不由得心头一颤!psg-1弹匣容量为二十发,跟半自动步枪差不多,这样一支狙击步枪在一位手里至少挂了三百五十条人命,还顺带报销了超过一 个中队的直升机的冷血杀手手里,威力可想而知,只是一个人,一支枪,就把法国外籍军团一个排钉在原地,头都不敢抬! 哒哒哒哒! mk-3扫出一个精确得近乎变态的点射,一名意大利特种兵双手一扬倒了下去,还有一个腿部迸出一道血线,腿一软跪到在地,枪托顶在肩胛,咬着牙冲这边打出一个点射,这些意大利特种兵还真有几分罗马军团和悍勇与顽强。但是面对一个杀得爪洼人口减半的屠夫,光靠勇敢与顽强是不够的,他刚打出三发子弹,一串机枪子弹就把他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柳哲叫:“掩护我更换弹鼓!”原来这位老兄又打光了一个弹匣,他脚下的弹壳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了。 一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探了出去,发出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的轰鸣,三百米外一名荷兰海军陆战队队员上半身飞了出去,鲜血和肉脏碎片溅出七八米远。再一枪,身边炸开一团惨白的火光,颜色绝不正常的火苗星星点点的飞扬出去,两名趴在地上跟这边遥遥对射的比利时侦察兵沾了一身,直往骨头里钻,痛得他们扔掉米尼米轻机枪跳起来,又扑倒在地拼命打滚,越滚身上沾的毒火就越多,烧得就越凶!附近的比利时侦察兵赶紧过来救人,结果沉闷的枪声接连响起,过来一个就被打碎一个。对,不是击毙,是被活生生的打碎,子弹从他们身上开出碗口大的窟窿,碎肉骨屑内脏从中喷溅而出,巨大的动力略略一扯,就把整个人给扭成了两截!变态的步枪,冷血的射手! 柳哲笑:“看样子,你的枪法并没有退步。” 柳维平淡淡的说:“你的枪法好像退步了,打了半天也没放倒几个。” 柳哲说:“没放倒几个?你敢不敢出去数数?” 现在流弹密如风沙四处乱窜,谁敢出去统计一下战果,那他不是疯子就是白痴。柳维平当然不是白痴,疯子嘛,有点,但还没疯到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地步,所以他没有走出去,继续用后羿式自动步枪点射,刷新着北约特种部队的伤亡名单。柳哲更换好弹鼓,换了个射孔,mk-3班用轻机枪再次发威,扫火舌舔中的北约特种兵惨叫着栽倒,血流成河。他边打边说:“最后一个弹鼓了,如果这帮杂种再不后退,就得拼刺刀了。” 柳维平问:“情况怎么样了?” 柳哲说:“试图从通风管道和下水道潜入的北约特种分队都被收拾掉了,哈玲正带着一个小组在地下隧道与三角洲和特空团组成的突击主力激战,听说那 边也放倒了三十来号人。但是北约那边急眼了,改为强攻,连人质的命都不要了,所以我们也就越打越吃力啦。对了,跟国内联系上了没有?” 柳维平说:“联系上了。” 柳哲的射击停顿了一下,问:“国内情况怎么样了?” 柳维平没有说话,只顾着开枪,每开一枪,下面就炸起一团凄艳的血雾。 柳哲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国内情况怎么样了?” 柳维平沉默,久到柳哲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说:“海军主力全军覆没,空军所剩无几,陆军······也快撑不住了。” 柳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芒,恶狠狠的说:“妈的,这笔账有得算了!苏联人,东瀛人,你们一定要给我健健康康的活着,别死得太早才好!” 少林小兵冲了过来,喘声叫:“将军,坦克!德国坦克出动了!” 柳维平和柳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九辆豹2a4式主战坦克高高扬起炮管,一字排开,朝着这边缓缓开了过来,后面跟着成群的德国特种兵。沉重的履带辗压着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格呖格呖声响,地面开始震动,而且越来越强烈,很多没有麻醉气体麻翻的人质没命的尖叫,白眼一翻,很干脆的昏迷过去。 进攻接连受挫,布莱德雷上将失去了耐心,决定采取菲尔德中校的强攻方案,把消灭华军特种部队放在了第一位。至于那些人质,只要那些最重要的角色没事就行了,次要人质能活下几个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啦。 柳维平眼皮微跳,低声说:“连坦克都出动了,够狠!” 少林小兵数着人头,哀叹:“我的娘咧,这么多!”吞了一口口水,“就算一枪一个,也得打到手酸才打得完啊!” 柳哲狞笑:“跟我比狠是吧,你们还不够格!来吧,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等着你们来拿了!” 第一九二章谁的噩梦(三) 九辆坦克缓慢而坚定的挺进,撞倒围墙冲入草坪,压倒作观赏之用的花木,还没有被踩爆的地雷纷纷在履带之下爆炸,弹片钢珠乱飞,这九头可怕的黑豹却毫不在乎。对它而言,最大的障碍不是地雷,而且那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死尸,这些牺牲的特种兵的尸体挡住了去路,特种兵不得不在坦克机枪火力的掩护之下猫着腰摸出去,将尸体拖开,以免被辗烂了。 十几名北约狙击手违反了狙击战术原则,把狙击步枪当成半自动步枪,照着每一个射出子弹的弹孔玩命搂火,极力压制可能突然冒出来的反坦克兵。对方手里可是有大批反坦克火力的,现在坦克速度那么慢,一发居高临下射落的反坦克火箭弹就能掀掉一辆豹2a4的炮塔! 出奇的是,始终没有反坦克火力冒出来。特种兵成功清理了尸体,为坦克群扫清了道路。联合特种部队指挥部里,布莱德雷上将在松一口大气之余,面色也很不好看。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手持g11无弹壳自动步枪和mp5冲锋枪冲会顺利杀入总部,与华军特种部队混战,将华军特种部队的防线撕开一道缺口!这当然是好事,但是这样的好事很难让上将满意,十几支特种部队撞得头破血流都没能取得任何进展,却让德国佬用几辆坦克就给搞定了,这让他把脸往哪里搁! 菲尔德中校却没有想这么多,这个刻板的德国军人只想着完成任务。眼看坦克已经堵住了几幢主建筑的大门,特种兵也扛起火箭筒瞄准墙壁地基,准备发射破墙弹炸开墙壁冲进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反坦克火力出现,华军特种部队这种软弱笨拙的表现跟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这不正常,这绝不正常! “小心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中校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他的部下和跟进的联合特种部队,让他们小心一点,至于他们能不能避开陷阱,他心里也没底。 就在这时,那几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一阵尖厉的枪声响起,大厦里尖叫声哭喊声呼天抢地的响起,一大群人质面无人色,带着极度惊骇从里面蜂拥而出!有人被挤倒了,好几双皮靴或者高跟鞋狠狠的踩了过去,也没有吱一声,实在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就手脚并用的往前爬,那份顽强,那份爬也要爬到目的地的狠劲,连那些目瞪口呆的特种兵都在心里汗颜了一把————他们训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狠!一些眼尖的特种兵发现这些可怜虫中居然有自己国家外交部队的老婆或者参谋长的得力助手,顿时愣了,就连坦克的航向机枪也中了邪似的 停止了射击,面对楚楚可怜中又带着一丝看到救星的狂喜蜂拥而来的人质,这帮反恐精英束手无策。放在平时要是哪一路恐怖份子肯那么大方,一次性释放这么多人质,他们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但是现在,这份大礼带给他们的只有困惑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人质避过坦克,冲向特种兵,一名物质特种兵瞳孔蓦地收缩,因为他赫然看到不少人质背后都绑着一组爆炸装置,正闪着危险的信号灯! “开枪!别让他们过来!!!” 中校骇然狂呼,换来的却是特种兵们的迷茫。大家都认为这位中校一定是疯了,冲这么多重要人物开枪?国家一定会把他们送上军事法庭的!犹豫中,人质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毫无形象的嘶声哭喊:“救救我们吧,该死的恐怖份子在我们身上装了遥控炸弹,随时可能会引爆啊!” 遥······遥控炸弹!? 特种兵们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足有乒乓球那么大!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柳哲便冷酷地下达命令:“引爆!” 几名特种兵按下了遥控器启爆键按钮。这么近的距离,想干扰都干扰不了,那群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向着特种兵们苦苦哀求的可怜虫变成了一团团桔红的火球,轰隆!轰隆!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每一个人的心尖直颤,鼻孔出血,草坪上,花园里,广场中,大团大团血光漫天扬起,红得怵目惊心,浓得令人作呕,死神的镰刀下人人平等,不管是衣冠楚楚的重要人物还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都在猛烈的爆炸声中粉身碎骨,残肢断臂被爆炸冲击波甩出数十米上百米之外,头发碎肉黏在墙壁上,好几天都没有人敢清理,十几组这样的人弹爆炸开来,北约总部成了屠宰场,猛烈的爆炸过后,伴随坦克进攻的特种兵非死即伤,已经没有几个人还站得直腰了,血浆把坦克车身给喷成了红黑色,异常的恐怖。 “坦克小心!” 一声惊惶到极点的惊呼传出,随之而来的是爆炸声。成堆的碎尸中跳出几个黄皮肤黑眼睛的血人,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全身都是的血浆碎肉或者缠在脖子上的肠子,大手一抡,比利时兵工产荣誉出品的反坦克手雷打着旋飞了出去,带着nba巨星般的精准飞向离他们并不算远的坦克!如今装甲技术突飞猛进,反坦克手雷很难再炸得动主战坦克了,但是如果能绕到主战坦克后面,将反坦克手雷扔在它薄弱的后部装甲上就另当别论。不管是哪一国的坦克,顶部和屁股总是最容易受伤的,特别是苏式坦克,后部装甲薄得连高 射机枪都能打穿,挨上一枚反坦克手雷绝对不好过,更要命的是,这几个混在人质中浑水摸水混入特种兵中间,凭借出色的军事技能和一堆人质成功躲过了大爆炸的家伙扔出去的可不是一枚,而是用鞋带把三枚反坦克手雷绑成一捆抡向坦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结实耐打的豹2a4式主战坦克后部炸起团团火球,爆炸波毫不留情的撕开后部装甲,里面的人瞬间变成了血人,豹2a4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停了下来。而投出反坦克手雷的华军特种兵身上也爆出一团团血雾,仰面栽倒。以这样的战术去拼坦克,结局只能是同归于尽,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反坦克火箭弹了。 菲尔德中校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修罗屠场和正在燃烧的坦克,发出一声怒吼:“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下地狱吗!?” 跟恐怖份子沟通的电台一直开着,也正因为如此,柳维平才听到了这位走马上任的光杆司令的咆哮。他放声大笑,就像这辈子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似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菲尔德中校怒吼:“你笑什么!?” 柳维平说:“我笑你们啊!gsg9特种部队的队长是吧?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大的仇,是你们非要来凑这个热闹,我不管你的目的是正义还是邪恶,你的理由有多高尚,当你和你的队员全副武装的出现在我的对面的时候,你们就是我的敌人!既然选择了当我的敌人,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装备!”他发出一声狂嗥:“你们才死这几号人就在哭天抹泪了,可我们呢?就因为你们在后面搞鬼,我们整支海军都全军覆没了,上万水兵和军官死不瞑目,你摸着良心说,我是不是该找你们算账?我是不是应该用最血腥最恐怖的手段向你们复仇,让你们品尝一下这种心好像被滚油煎熬一样的痛苦?” 菲尔德中校窒住了。 几名浑身是血的装甲兵惨叫着从坦克里爬了出来,华军特种部队没有开枪,冷冷的看着。而躲在后面的北约特种部队也只能看着,不敢上去救人,枪炮声密如爆豆的战场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北约特种部队已经没有能力再发动进攻了。 柳维平喘着粗气,看着窗外楼下烧焦的碎尸和在血泊中艰难的蠕动的伤员,眼睛红得岩浆,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反复的叫:“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 柳哲在他肩头上用力一拍:“冷静点,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 柳维 平深深呼吸,点了点头,对着话筒说:“北约的特种作战精英们,这一回合似乎是我们赢了,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吗?还有没有更精锐的部队?有的话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 联合特种部队指挥部每一个人的面色都是忽青忽白,异常难堪。十几支各个成员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苦战了这么久,武装直升机战斗轰炸机甚至主战坦克,能上的全上了,从地下渗透到空中突击,从麻醉毒气到破墙弹再到电磁干扰,能用的战术、技术全用上了,结果一个人质都没有救出来,反倒塔上了几百条人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柳维平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应声,他冷笑:“好,既然你们都不想打了,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谈判吧。” 谈你妹! 布莱德雷上将以及一打的少将、中将在心里破口大骂,谁不知道你柳大爷所谓的谈判就是先将对方揍得爬都爬不起来,还要照小腹狠狠的补上一脚,然后狮子大开口提出一大堆丧权辱国的条件,让对方捏着鼻子接受?从安南到爪洼,你老人家的谈判风格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啊,都快把我们调集的特种部队打光了才来谈判,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明知道这样的谈判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布莱德雷上将还是得硬起头皮来应付,无他,只因为那个混蛋手里捏着七八个北约成员国一号人物的小命,只要他老人家一个不爽随手一枪,某个国家就得为自己的老大准备丧事了。作为北约的老大,双头鹰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的,不然他们就算把脸搁进裤裆里也会被人揪出来左右开弓抽个稀烂!他苦笑着说:“阁下,恭喜你,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仅凭一支突击队就对北约造成了可怕的重创!” 柳维平眉头一扬,问:“你是谁?” 布莱德雷上将说:“鄙人布莱德雷·迪克西,合众国总参谋长。” 柳维平的脸沉了下来:“滚!叫你们总统来!” 第一九三章谈判 堂堂一国上将,竟然被人当成奴仆直接叫滚蛋,布莱德雷上将的面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比吃了大便还臭。他怒喝:“柳将军,你————” 柳维平寒声说:“我没有时间跟你罗嗦,限你在一分钟之内把你们总统叫来,否则就派人过来给荷兰首相收尸吧!” 柳哲嘿嘿一笑,把mk3轻机枪枪管顶在荷兰首相的胸口,烫得厉害的枪管烫穿了这位老兄那身笔挺的西装,这位老兄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吓的,叫得十分凄惨,让上将浑身一阵恶寒。 总统平静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柳将军,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你从一位万人景仰的英雄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恐怖份子?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否则你真的会被送进地狱,永不超生的。” 柳维平嘿嘿冷笑,不说话。 总统发出一声叹息:“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德国、法国、英国以及我国在欧洲驻军都已经行动了,从地面到空中再到海上,都处于严密封锁状态之下,你甚至都不能离开北约总部,只要你离开那里一步,马上会被我们的直升机撕成碎片!华国头号战将,亿万华人视为脊梁的鹰狼少将,就这样被打死在街头,变成一堆连你的亲人都认不出来的碎肉,多么悲惨的结局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柳维平慢悠悠的问:“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 总统说:“你可以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但是我还是在奉献你别忽略我的警告,否则你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柳维平大笑:“有多惨痛?有二三十艘主力战舰全部被击沉,上万水兵葬身大海惨痛吗?” 总统窒了一下,沉默。 柳维平厉声说:“别再跟我打官腔,老子没兴趣听!给我听着,限你五分钟之内下令让飞往亚洲的北约快速反应部队滚回来,否则咱们同归于尽!” 总统冷笑:“你拿什么跟我同归于尽?就凭几十支快要打光了子弹的自动步枪,几十名累得快要站不直腰了的特种兵?” 柳维平同样冷笑:“一枚手提箱式核弹,五千吨当量级的,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一枚备用。” 联合特种部队指挥部里气温一直跌到了冰点,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直达脑门,令所有人的血液为之凝固。核弹!这个魔鬼居然把核弹带进了布鲁塞尔,而且一带就是两枚!比利时首相腿一软,坐倒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一位心理专 家眼皮狂跳,小声对总统说:“不要忽略他的警告,我们分析他的语气,发现他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怎么说呢,就是既冷静又疯狂,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会引爆核弹的!” 总统咬牙说:“谁逼他了?是他在逼我!”定了定神,对着话筒冷笑:“柳将军,我记得早在五年前的非洲,你就玩过这套把戏,用装着一点核废料的地雷无耻的欺骗了全世界,现在故伎重施,有意思吗?” 柳维平望着摆在面前那个酷似手提箱,但是电子灯不断闪出令人灵魂为之颤栗的红光的金属物体,淡淡的说:“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一位德高望重的政治家不顾两支指着他随时可能射出密集的枪弹将他打成马蜂窝的自动步枪,奋力扑过来,歇斯底里的狂叫:“不要冒险尝试,这个疯子他真的有核弹,他已经将它的密码锁打开了,随时可能引爆————” 砰! 一声枪响,世界清静了,电台那边可以听到柳维平若无其事的自言自语:“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耳边大吼大叫。” 这一发子弹像是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把他们的脸色由铁青拉向苍白。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家伙是在玩真的,否则的话,他决不会一枪打死那个在不遗余力的给他作免费宣传的政治家! 一枚五千吨当量级的手提箱核弹······ 一想到这可怕的玩意儿,大家就头皮发麻,要是这枚核弹在布鲁塞尔爆炸,这座号称“欧洲首都”的城市就算不被炸平,也要变成鬼蜮,不死个十万八万人,对不起这座城市的人口密度!已经瘫成一团烂泥的比利时首相突然像装了一根强劲的弹簧,一骨碌从座位上弹起,扑上去揪住总统的衣领无力的推搡着,急出了眼泪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总统烦躁的将他推开,抄起话筒喘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引发一场核战争吗?你给我听着,我国有至少两千枚民兵洲际导弹瞄着东亚,如果这枚手提箱核弹在布鲁塞尔炸开,我马上开始核报复,到那时,你就是你们国家甚至全人类的历史罪人!” 柳维平怒吼:“跟我比狠是吧?总统先生,你还不够格!就因为你们的精心策划、挑拨、煽动、引导,苏联向我国发动了全面进攻,同样还是得益于你们在关键时刻从背后捅我们一刀,东瀛海军舰队摧毁了我国海军主力,我们几十年的建设成果已经化为乌有,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没有你们那么有钱,可 以时刻用两三千枚洲际导弹瞄准一个国家,但我们搬空核武器库,几百枚洲际导弹还是凑得出来的,我想这些洲际导弹足够将伟大、自由、民主的合众国从头到尾的屠上四五遍了吧!不知道你们的星球大战系统进展如何?如果还没有进入实战部署,请抓紧,因为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总统厉声说:“我们的洲际导弹数量是你们的二三十倍!” 柳维平说:“但你们并没有比我们多出二三十条命来,只要能击中头部,一发子弹跟一串子弹没有任何区别!” 谈判陷入了僵局,火药味弥漫在布鲁塞尔上空,越来越浓,仿佛一点火星就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万里长空中,无数大型运输机组成的机群密密麻麻的掠过,几乎遮蔽了天空。花旗国的第82空降师,英国的红魔鬼伞兵旅,法国的第七空降师,数以万计的伞兵把c-5、c-141、c-130这些闻名遐迩的运输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在机群前方,是b-1“枪骑兵”和b-2“幽灵”以及火神战略轰炸机那巨大而模糊的身影,引擎的轰鸣震散了满天云彩。不少伞兵正在胸前划着十字,而一些老兵则显得比较兴奋,因为他们将在十几个小时之前飞越半个地球进入东亚,埋葬那个屡次羞辱北约的古老国度,用自己的赫赫武功一洗北约的颓势,让北约重新成为世界霸主! 在关岛,在澳大利亚,一个个空军基地发出山呼海啸,数量多到令人发抖的b-52战略轰炸机腾空而起,扑向遥远的东亚大陆。不必战斗机护航,因为在到达安达曼海之后它们就能得到六个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的保护,只要再往前飞一段,就可以发射空射巡航导弹,对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发动致命打击了。虽说有点乘人之危,但是能亲手埋葬一个雄伟地矗立在东方数十年,一度与北约和华约针锋相对的大国,大家还是很兴奋的。 但是,当着所有热血沸腾的将军的面,这场空前绝后的世纪之战还没有吹出个泡来,就破灭了。严厉的命令以光速跨越了半个地球,追上了杀气腾腾的机群:暂停行动,马上返航! 什么!? 指挥机上的将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了这一天,他们准备了多久啊,光明正大的,阴暗肮脏的,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盼来战机,却在此时叫停,上头是什么意思啊!心有不甘的他们纷纷发报过去询问,得到的却是更严厉的命令:立刻返航,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再怎么不甘,再怎么不理解,军令一下也得执行。庞大的轰炸机群灰溜溜的折返,已经浮出水面准备发射潜射巡航导弹的潜艇沮丧的潜回深海中,运输机群更倒霉,被勒令从布鲁塞尔上空飞过。如果是打了胜仗,北约特种兵会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接受欧洲人民的检阅的,但是刚出发就灰溜溜的回来,上头临阵缩卵的表现实在让人伤不起,每一名伞兵都能感受得到从地面射来的千百道嘲弄的目光,真是又羞又恼。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多虑了,布鲁塞尔的市民正忙着逃命,哪里有心情对他们评头品足? 当然,他们也接受了检阅,不过检阅他们的不是布鲁塞尔的市民,而是两位曾经不止一次让他们吃过败仗的华国将军。 “运输机群和轰炸机群都已经返航了,这回你满意了吧?”布莱德雷上将恼火的问。 柳维平望着运输机群一排排的从城市上空飞过,露出微笑:“不错,不错,你们还算守信用。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 上将快要疯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柳维平耸耸肩说:“先别急着发火,这事对你们来说只有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你也知道,我和我的战友们已经在欧洲呆了两个月,打扰了你们这么久,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但是又苦于找不到安全可靠的交通工具······所以,只好请你们帮我们弄一架c-5过来,好让我们回家。” 布莱德雷上将愤怒的说:“那不行!c-5是我们唯一一种战略运输机,落在你们手里必然会泄露很多重要机密,我们最多只能提供一架c-141给你们!” 柳维平说:“c-141就c-141吧,你最好快点,我赶时间。” 布莱德雷上将说:“我们尽快吧。那些人质呢?你是不是应该将他们释放了?” 柳维平说:“我可以释放绝大部份的人质,至于这几位元首先生,我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到我国进行国事访问,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我说的没错吧?”最后那句话是问他身后那几个倒霉蛋的,那几个倒霉蛋哭丧着脸,点头如小鸡啄米,心里却破口大骂:“你妹才乐意!得多变态的人才愿意跟一个动不动就把核弹搬出来当玩具的狂人一起在狭窄的机舱里呆上十几个小时啊,有得选的话,我们宁愿跟731部队的那几个恶魔关在一起也不要见到你!” 布莱德雷上将额头冒起一排黑线:“将军阁下,你这是得寸进尺!” 柳维平说:“你当我傻啊?要是把他们还给你们,不等这架c-141起飞,四面八方砸过来的炮弹和导弹就把我们连人带机一起炸成碎片了!想跟我玩阴的?做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由于人太多了,飞机上空间不够,这枚手提箱核弹我就不要了,留给你们当见面礼吧。” 布莱德雷上将眼皮狂跳:“你······你又想干什么?” 柳维平说:“给你们赔礼道歉,把手提箱核弹交给你们,以消除一大隐患啊!噢,不好意思,刚才我闲得没事一通乱按,一不小心真的将它给启动了,如果十六个小时之内不能输入解除爆炸的指令,它就真的要爆炸啦!对此本人感到万分抱歉,一百个对不起,我自己打自己嘴巴。” 布莱德雷上将牙都快要咬碎了:“你的意思是,你要将一枚十六个小时后就会爆炸的核弹扔给我们,让我们去头痛?” 柳维平说:“你们完全不用头痛,等飞机降落后我马上把指令代码发送过来,你们只要输入代码,就可以跟那个爱尿尿的小屁孩一样成为挽救布鲁塞尔的英雄了。不过要是这架飞机半路摔了下来或者被击落了,我可就无能为力了,所以,请为我祈祷,让上帝保佑我长命百岁吧!” 第一九四章最后的反击(一) 奥加尔科夫元帅望着卫星地图那黄沙莽莽的一角,眉头蹙起,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眼看外蒙方面军和阿穆尔方面军就要席卷张家口、承德、沈阳,大局底定了,在烟沙晦迷的西北,却平地掀起惊涛骇浪,阿拉木图军区报告上来的情况越来越严峻: “华军此次投入反击的兵力近四十万,据电台窃听,可以确定华国万岁军第136集团军和有着‘山地猛虎’之称的第14集团军,均为华国甲级集团军!” “发现华军第一空中突击师的番号!” “华国快速反应师在此次突击中担任尖刀!” “华军数字化步兵已经渗透到战场各个角落,指引各种被动制导武器攻击我方每一个节点,给我们制造了巨大的麻烦!” “发现华军两个数字化炮兵旅的番号!见鬼,华军所有精锐都扔到这里来了么!他们是怎么集结起来的?为什么我们的情报系统一无所知?” “华军已经完全打疯了,每一轮炮击都要在我们的防线上掀起一场人工沙尘暴,坦克跟着炸点猛冲,直升机飞行高度极低,低到螺旋桨几乎削掉了我们的头盔!” “阿拉木图市电力供应完全中断了!华国空军那帮疯子,用机翼削掉了每一根通往市区的高压电线!” 确实是上当了。一直以来,他都因为西北方向距离华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太过遥远而没有向新疆发动大规模军事打击,只是派特工潜入新疆煽动暴乱,刺杀新疆地区的行政人员,纵火焚烧仓库,制造混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重视这个方向。卫星一直盯着,格鲁乌情报部门也盯得很紧,甚至成功的收买了几名华国军政人物,为他们提供情报,华军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调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可是眼下情报系统出了大篓子,华国两个甲级集团军从硝烟弥漫的华北和四季如春的云南万里迢迢的赶过来,在他们眼皮底下完成集结,发起攻击,情报部门居然一无所知,简直就是不可原谅!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要怪就怪华军太狡猾,太有耐心了,把两个甲级集团军分拆成团甚至营一级部队,打着二流部队的番号和大批二流部队一起加入到兰州军区的作战序列,几天就能完成的调动他们硬是花了将近一个月,成功的骗过了苏军情报部门! 阿拉木图军区形势危急,奥加尔科夫元帅却不怎么担心,他已经命令外蒙方面军调回两个师以对付正猛攻霍金果斯山口,试图把战火烧到俄罗斯去的第14集团军主力了,中亚军区三个摩步 师正在全速驰援,不够的话,里海舰队一个陆战旅也可以派上用场,只要阿拉木图军区能坚持四十八个小时,攻入哈萨克斯坦的华军主力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就算不被全歼,至少也要损失大半。只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睿智如他,也猜不透华军这次破釜沉舟式的反击战略目的何在。按说以这两个集团军的战斗力,不管是投放到沈阳还是张家口,都能给苏军造成不小的麻烦,遏制苏军的攻势,然而华军没有这样做,他们在全线近乎崩溃的时候将这支宝贵的战略预备队投入到西北方向,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好吧,哈萨克斯坦是很重要,拜科努尔航天中心,萨雷沙甘基地,都在这里,但这毕竟是一个次要的战场,摧毁这些战略目标并不能让华国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得到改观,相反还会让这支宝贵的战略预备队陷入外蒙古方面军、阿拉木图军区以及中亚军区的夹击之下,华军不会不知道这一点的,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猜不透,猜不透!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猜透过华军的战略,猜不透华军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最擅长的迂回穿插和游击,在正面战场与远比自己强大的苏军硬撼死拼,猜不透华军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西伯利亚大铁路发动一次袭击,更猜不透为什么华国直到现在都还不肯妥协。跟这样的对手交锋,真的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 不过,你们也快撑不住了吧?海军主力已经被东瀛舰队送进了海底,空军所剩无几,陆军的血也快流干了!你们所能动用的资源越来越少,可敌人却越来越多,东瀛两眼发绿的盯着你们,已经露出一口尖牙准备在你们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大块肉;你们那位战争狂人对北约总部发动了一次足以载入历史的袭击,拿下了北约总部,着实替你们出了一口气,但是也跟北约结下了死仇,北约即将对你们展开全面打击,以找回场子,在全世界的围攻之下,你们还能撑多久? 一位漂亮而充满干练气息的女参谋急匆匆的送来两位情报。奥加尔科夫坐下,喝了一口绿茶,拿起第一份逐字逐字看完,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北约轰炸机群和快速反应部队运输机群缩了回去。 看样子欧洲有种的男人真的死光了,拥有数百万兵力和这个世界上技术最先进、兵员素质最高的海空军的庞大组织,居然向区区几十名恐怖份子妥协了!不过摊上柳维平这位所有恐怖份子都万分景仰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恐怖份子祖师爷,神经不够粗的除了妥协还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元帅微笑着将这份情报放到一边,自言自语: “柳维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必须向你竖起一根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说一声,你真了不起!”随手拿起第二份情报,只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就变得铁青了。 搜救直升机孤独的朝前飞着,舱内寥寥无几的飞行员双手抱头,眼里含着泪水,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没有人说话,无法言喻的痛苦正在折磨着他们,剥夺了他们说话的冲动。 海军主力,不存在了。 威名显赫的老虎团,打光了,就连他们团长凌风,也在最后关头连人带机一起撞向东瀛航母,和心爱的战鹰一起化作高傲的星辰。 拼了两个多月,不知道多少战友血洒长空,到头来······我们真的会输掉这场战争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每一名飞行员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不敢去想,却又没有办法不去想。我们失败过,从鸦片战争开始到八年抗战,漫长的一百多年里,我们一直在输,输惨了,输怕了,输到都不敢去正视那段历史,每次被触及,都痛彻心扉,整个国家,整个民族都被人踩进烂泥里抬不起头来。光明正大地挂在一个个公共场所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林立的租界,凶神恶煞的外国巡警,还有喝得醉醺醺的操着英语、法语、俄语、德语,在大街上到处闹事却没有人敢管的外国水兵,已经成了华夏民族的噩梦。在朝鲜,我们狠狠的教训了他们,将一个世纪以来所受的气一古脑的撒到了朝鲜半岛,炎黄子孙终于可以抬起头来,扬眉吐气了。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整个国家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我们的核专家在戈壁滩上喝碱水啃咸菜,好不容易搞出了原子弹和氢弹,只拿到二十块钱的奖金仍然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我们的工人在工厂里,在矿山里,没日没夜的工作,我们的科学家一边跟蚊虫战斗一边在油灯下写论文,用最简陋的仪器做着危险而复杂的实验······我们这么拼命,从来没有想过要称霸世界,只是想尽快强大起来,因为我们都输怕了,实在不愿意再尝试那种被人打倒踩在脚下,一百年都翻不了身的滋味了! 这段辉煌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么? 海岸线已经在望了,丁香抬起头,朝着窗外埋葬了她太多战友的那片大海最后一望。那么多海空军将士,为了悍卫共和国的尊严,毅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用鲜血把自己的忠诚写在了水上。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都有,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爱人都在盼望着他们能平安走下战场,完完整整的回到家里, 可是······ 以他们对祖国的忠诚,对家乡的热爱,对亲人的眷恋,他们的英灵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和亲人团聚吧?虽然他们的亲人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但是他们应该可以听到亲人朋友的倾诉,看到父母苍老腮边滑落的泪水吧? 她只觉得胸口憋得慌,想把那口闷气吐出去,却办不到。牺牲的战友的思绪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将她淹没,让她窒息。总是丫头丫头的叫她,好像他年纪很大似的的凌风,脸圆乎乎叫人见了就想伸手捏一下的陈伟,起飞前总喜欢偷偷喝两口的赵家明,号称在非洲以一挑爆了三架台风战机的菊花的朱志勇······还有很多很多,一张张脸庞还是那样的鲜活,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他们的温热的脸庞和有力的心跳,可是他们都不在了,整个团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她想哭,但是没有眼泪。战争是残酷的,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么多年,她连哭这种本能都没有了。 飞行员那由于颤抖而显得有些怪异的声音响了起来:“马上就要到空军基地了,大家准备!” 真的马上就要到空军基地了。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那长达数公里的跑道,还有密密麻麻的停在跑道上的战机。歼十,歼-12,飞狼远程战斗轰炸机,轰六,强五,一应俱全,十几架雷霆轰炸机那狰狞的身躯在阳光之下析射出一波波冰冷的光芒,那股恐怖的毁灭性力量,令人望而生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机群,丁香总感到有一股杀气缓缓扬起,那是放弃了一切希望,哪怕是死也要拖敌人一起下地狱的惨烈杀气,这种杀气令她一阵心惊。 直升机降落,师长快步迎了上来,几名飞行员向师长敬礼。师长看着他们,问:“就你们几个?整个团就你们几个回来了?” 丁香说:“是的,我们是整个团仅剩的幸存者。” 师长愣了半响,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怆然的狂吼:“我的老虎团啊!!!” 参谋长勉强笑了笑,声音有点异样:“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你们都累了吧?赶紧下去休息。” 丁香指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战机,问:“参谋长,是不是又有作战任务了?” 参谋长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对。” 几名飞行员咬牙切齿的叫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累,不用休息,给我一架战机,我要报仇!” 对,我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精神好着呢,给我一架飞机,顺便帮我挂两枚航弹!” 丁香很冷静的问:“是什么任务?” 参谋长嘴唇翕动着,半晌才说:“是单程轰炸任务。你们可以选择不参加,因为你们都尽力了,再让你们去执行这种任务,太残酷了。” 所有飞行员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到,一些身穿防辐射服的地勤人员正将一枚枚沉甸甸的炸弹挂到战机航弹挂架上,这些炸弹的外型看起来跟普通航弹没什么区别,但是却有着毁灭一切的威力,一旦它轰然爆炸,就意味着世界末日的降临!所有人都怵然一惊,身为空一师的精英,他们太清楚所谓的单程轰炸任务的含义了。当张家口、承德、沈阳、锦州乃至秦皇岛这些城市相继沦陷,首都被敌军包围,苏军的钢铁洪流滚滚辗过华北平原的时候,整个空军所有飞得动的轰炸机和强击机都会被集中到北方,挂上核弹起飞,对苏联远东地区的城市和铁路实施人类史上最恐怖最灭绝人性的轰炸,当然,参与轰炸任务的飞行员从他登上飞机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血洒长空,断无生机了。 这就是单程轰炸任务。 丁香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洒脱的笑意:“战争本来就很残酷。这次任务,我非参加不可。” 第一九五章最后的反击(二) 拜科努尔航天中心。 发射台上,三枚n1火箭巨塔般指向天空,众多航天专家正严肃得近乎变态的检查着它们的每一个细节。这是开战以来第四次发射,再失败的话,就算博罗西洛夫大度不追究他们,他们也没脸再在岗位上呆下去,自动自觉的收拾包裹到共青城或者伐木场报到去。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火箭上的东西有多重要,说它们关乎苏联的命运也毫不夸张。在离子炮被华军的天基武器打掉之后,苏联实在太需要一件杀伤力足够凌厉的武器,将和平号重新武装起来,使之变成一个可怕的天基打击平台了。离子炮不行,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能量消耗极其惊人,连核电池都招架不住,使得离子炮每一次射击都要花较长时间充能,给了敌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否则它就不会被华军的陆基激光炮给打伤了。和平号需要一件威力堪比核武器,但是发射时不必消耗过多能量,能够持续不断的发射的武器。这件武器他们早就搞出来了,并且用米格-105空天飞机作了三次秘密实验,显示出来的强大威力让每一名参与研究的科学家都为之震骇。只不过米格-105并不是理想的平台,连暴风雪航天飞机都不是,只有和平号空间站才能将它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然而这件恐怖的武器实在太庞大太沉重了,沉重到除了原本打算用于登月的n1火箭,就没有一枚运载火箭有能力将它顺利送入轨道! 倒霉的是,n1火箭的设计和质量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当初一连四次试射全部失败(有两次火箭直接坠落在航天中心,将发射场变成了炼狱。就这样苏联人还敢继续试射,一射就是四次,除了说他们的神经比钢筋还粗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才好了),只能束之高阁。前两次发射因为运载火箭推力不足而失败,实在没有办法了,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将这n1坑爹货重新翻出来,修修改改,走马上任了。不出所料,第三次发射,连n1都显得力不从心,在爬升至九万米高度的时候剧烈震动,最后断成了两截,化作漫天花雨!航天专家发狠了,多装了两台发动机,多加了几吨燃料,同时多准备了两套要送到和平号空间站的武器系统,三枚同时发射,总该有一两枚可以成功的吧?裤ma! 虽说现在战局已经逐渐明朗化,这件武器大概也不大可能在侵华战争中派上用场了,但是并不代表它失去了意义,相反,随着北约重返东亚,它变得更加重要了。北约是不可能让苏联有充足的时间消化胜利果实,从被占领的地区汲取养分恢复元气的,而跟华国打了这一仗,苏联也伤了 元气,必须有一件战略武器震住北约,否则苏联将不得安宁。核武器就不要想了,那玩意大家都有,不能动,苏联的粒子束武器虽然先进,但还没有先进到能够拦截两三千枚洲际导弹的地步,动核武器那是自寻死路,而一件威力堪比核武器,可以随时扔到北约头上,又让北约找不到核报复的理由的战略兵器,就成了苏联的首选。所以,博罗西洛夫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将它送入太空,完成构装! 检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基地司令官杜达耶夫望着擎天柱似的的n1火箭,捋着那把又黑又浓的胡子,感慨:“又要开始发射了······” 副司令官深有同感:“是啊,又要发射了······每次看到n1火箭竖起来,我的心肝就颤啊,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杜达耶夫同志心有戚戚焉,显然对n1火箭严重缺乏信心。当然,这不能怪他,要是这可怕的玩意在同一个地方炸了四五次,你也会看见它就怕的。所有人员离开了发射场,火箭点火,地面就像一面被人疯狂擂击的大鼓一样震动起来,数公里外的人都被震得七晕八素。那不是简单的震动,那种震动像是要将你的内脏震得从嘴里甩出来,叫你站都站不稳!发射台已经被排山倒海般扩散的白色烟雾淹没了,浓烟滚滚中,一支庞大的火箭拔地腾空,冲天而起,直刺苍穹!躲在地下观测中心的人透过潜望镜看着这一幕,心都悬了起来,暗暗祈祷马克斯列宁斯大林保佑,那玩意可别再掉下来了,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啊!不过还好,这次n1火箭大爷心情似乎不错,决定不再闹脾气了,带着沉重之极的武器系统穿透大气层,直指近地轨道!一名航天专家惊喜的叫:“成功了!成功了!” 然而,骤然响起的警报拔地而起,无情地粉碎了这帮专家心中的喜悦,响彻整个拜科努尔航天中心!专家们骇然一惊,面面相觑,总工程师露出快要疯了的表情,挥舞着拳头咆哮:“又怎么啦?又怎么啦?还有完没完了!?” 杜达耶夫少将冲了过来,说:“雷达部队报告,发现大批华军直升机正朝航天中心扑来!” 华军直升机? 航天专家们虽然对军事方面的东西不是很了解,但是直升机总得在天上飞吧?只要是会飞的东东,他们都略知一二。总工程师愕然:“这里离华国隔了近千公里呢,就算他们的直升机航程再大,也不可能飞越千里之遥,到达拜科努尔吧?” 杜达耶夫少将苦 笑:“我们也不相信他们能做到,但是他们真的做到了!当然,我敢打赌,他们直升机油箱里剩余的油料已经不到一茶匙了!” 剩下不到一茶匙油料可能夸张了一点,但是现在空中突击师特种侦察连所搭乘的新型直升机确实没剩下多少油料了。虽然在出发的时候每一架直升机都带了好几桶航空煤油,但是一路翻山越岭,还要避过苏军严密的防空雷达网,油料消耗大得惊人,那些煤油早就被喝了个精光,现在油箱里的油勉强只够它们飞十五分钟而已。 有这十五分钟就够了。 数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杨剑大校嘴唇一抽,露出一丝狞笑:“攻击!” 米-24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吃惊的看到这批直升机跟他们以往在战场上看到的大不一样,粗壮的而处处透着古怪的机身被漆成黑色,跟墨鱼喷过的一样,速度极快,噪声却很小,最令人吃惊的是,它们在雷达上的截面积都小得吓人,还没有一只白鸽蛋大!信号如此微弱,米-24的格斗导弹是很难钉得住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华军直升机的格斗导弹钉不住它们,十几道火光密集的闪耀,“短剑”式直升机专用空空格斗导弹拉出一道道修长而灼热的火链,狠狠的抽打了过来。米-24那臃肿的身躯并不适合空战,这一缺点要了它们的命,火球在低空接连爆开,大块碎片倾泄而下,四架米-24被打得凌空开花。这个可怕的机群并不停滞,继续冲刺,数枚防空导弹仓促射来,其中一枚打了个正着,领头那架尾翼被炸断,坠了下去,后面的对此视而不见,空对地导弹飞蛇般扑下,洞穿防空导弹发射车的车体,将它和发射阵地上的防空兵一并掀翻。 哒哒哒哒哒! 数挺高射机枪响了,这些四联装高射机枪射击的时候就像一把长达几百米、喷着火的铁扫把,火力之凶猛,扫在步兵中间准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但是又粗又长的高射机枪子弹打在直升机身上,只是炸出一团团碗大的火星,屁用都没有。两架直升机机头一抬,火箭巢里的火箭弹争先恐后的倾泄而出,高射机枪阵地瞬间消失在翻滚的爆炸闪焰中,高射机枪射手、供弹手都被炸成了碎片,破碎的尸体飞起老高,沥下一阵恐怖的血雨。面对这种刀枪不入而防空导弹很难及时钉住的怪物,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的警卫部队一时间束手无策。几门自行高射炮同时开火,扫出稠密的弹幕,又将一架直升机撕成了碎片,但是它们也先后被直升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打成了火球。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空中突击师在战 场上就是这么疯狂! 杜达耶夫少将眼看着区区十几架直升机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冲破一道道防线直指航天中心的核心,不禁骇然:“这是什么鬼飞机?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和防空导弹部队都变成了傻子吗?怎么还不发射导弹将它们击落!” 一位航天专家说:“因为我们的雷达很难锁定它们!” 杜达耶夫少将心里一动:“你是说,这些直升机······” 航天专家说:“虽然我不是从事直升机研究的,但是我也看得出,这是一种新型直升机······对,一种在雷达面前会隐身的直升机,华军现在所剩无几的几张王牌之一!” 第一九六章最后的反击(三) “北极熊,你们好啊!” 杨剑大校抢过了武装直升机的控制权,直升机在他的驾驶下忽左忽右,简直要将苏联士兵的眼睛晃晕。火箭巢已经打空了,他把直升机略略拉高一点,一按电钮,30毫米三管机炮喷射出碗口大一米多长的膛焰,歇斯底里的扫射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裂开来,一条弹道沿着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跑道延伸,所到之处碎屑飞溅一片电闪,这条可供暴风雪航天飞机起降的跑道让他打得跟马蜂窝似的,到处都是大坑小坑。在跑道上操纵着防空武器对着天空猛射的苏军更加倒霉,火流扫过,他们的身体被扯得粉碎,血肉飞溅,惨不忍睹,敢于跟武装直升机对射就是这个下场! 骑士1号叫:“师长,一队苏军坦克冲过来了!” 杨剑说:“当心,这些坦克可以发射炮射防空导弹,很难缠的,一定要呆在炮射导弹射程之外,用反坦克导弹招呼它们!骑士1到骑士6缠住那些坦克,侦察连马上降落!” “明白!” “明白!” 六架武装直升机分成三路,朝着不远处隆隆开来的一队坦克杀了过去,反坦克导弹接连射出,盗频电台里充斥着苏军的暴怒的吼声和惊恐的叫声,两团桔红的火球翻滚而起,几块巨大的钢铁碎片飞起二三十米高,显然有两辆t-72被掀飞了炮塔。t-72就这尿性,一旦被击穿正面装甲,很容易引起殉爆,把炮塔掀飞。那队坦克也不含糊,烟幕发射器打出一串烟幕弹,遮住了身形,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管喷射出体积与车身相差无几的巨大烟焰,整辆坦克仿佛都往上跳了一下,火力真够猛的,炮射防空导弹从烟焰中穿出,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扑向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六架武装直升机急忙撒出诱饵团并且规避,但还是有一架中弹,凌空解体。不同的武器在不同的人手里会有截然不同的表现,同样是苏系坦克,在中东国家手里只有被以色列砍瓜切菜式的狂虐的份,而在苏军手里却让整个欧洲为之战栗! “我操你妈!” 骑士1愤怒了,甩开炮射导弹后拉高,疾冲而下,两枚反坦克导弹一气射出,烟幕中爆出一团刺眼的爆炸强光,又一个炮塔高高的飞了起来。与此同时,这架武装直升机的机身也多了几个小孔,那是t-72坦克炮塔上那挺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的功劳。这队坦克用炮射导弹轰,用高射机枪扫,悍然与武装直升机对攻,武装直升机是地面部队的天敌这一定律在他们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骑士中队缠住了这群凶悍的坦克,十架多用途直升机次第降落在总装车间厂房外面,舱门打开,穿戴得跟机器人似的的特种侦察兵怒吼着冲了出来。两架武装升机对着墙壁射出四枚反坦克导弹,轰轰轰轰!墙壁被炸塌了一段————虽说这种级别的厂房称得上是铜墙铁壁,但是还没有什么墙壁能扛得住反坦克导弹的。连长打着手势大喝:“上上上!把这个该死的总装车间给我炸成平地,看他们还怎么把天基武器送上太空,攻击我们的卫星!”特种兵们狂吼着第一个冲了进去。总装车间里堆满了昂贵的航天仪器和零件,一枚巨大的火箭正躺在组装线上,只不过负责组装它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已经方寸大乱,要么惊叫着逃跑,要么抄起扳手之类的武器悍然朝特种兵扑来,试图保护车间,不管是逃跑还是勇敢地面对敌人,等待他们的都是炽热的弹雨。清脆而急遽在封闭的车间里显得尖厉,弹雨呼啸穿刺,在这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身上穿出一个个窟窿,所有人触电般在弹雨中跳起了死亡舞蹈,车间里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一队警卫冲了进来,ak-74自动步枪同样朝特种兵倾泄出稠密的弹幕,双方隔着一段并不长但满是障碍的距离展开对射。有资格调到这里看守一个战略基地的苏军士兵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个个心理素质过硬,反应迅速,枪法精准,配合更是默契,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在这种地方打,不管输赢,始终是苏联吃亏————随即一枪就能报销价值几十万的仪器,一枚火箭弹轰过去一套价值过千万的设备就完蛋了,因此这些苏军精锐打得小心翼翼,而华国特种兵则肆无忌惮,很快就将整个车间打成了一片火海。 连长没有参与到这场大混战中。他一落地就冲向有效载荷车间,一边冲刺一边扫射,自动步枪弹出一串串弹壳,挡在他前面的苏军士兵脑袋爆出一团团血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一串机枪子弹扫了过来,把柳军打了翻了个筋斗,幸好只是一挺班用轻机枪,没有打穿防弹衣,但是左胁钻心的痛,胁骨可能被震裂了。他抱成一团,连自动步枪都不要了,像个被一群小孩踢来踢去的足球一样弹跳翻滚,从有效载荷车间扫来的机枪子弹纷纷被他甩到了一边,没有一发能打中他的。滚出了十几米远,他左手用力一撑,身体弹起,折向右边,那挺班用轻机枪弹鼓里最后几发子弹再次落空。接着,九点八毫米特大口径自卫手枪响了,正准备更换子弹的机枪手脑袋啪一声炸成十七八块,鲜血脑浆喷起两三米高,失去头颅的尸体 一骨碌滚了下来,摔成一团肉泥。几名特种兵跟了上来,大家组成战斗队形,顶着弹雨前进。以他们这点人是不可能摧毁得了整个拜科努尔航天中心的,但是他们可以对它造成最大的破坏,让它陷入瘫痪。炸掉了总装车间、有效载荷车间、燃料库,就算苏联人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让拜科努尔航天中心恢复正常运转了! 只不过,他们的战术安排眼看就要乱套了。 柳军驾驶着武装直升机从钢铁建筑蜻蜓点水似的一掠而过,两枚追在后面的防空导弹顿时落空,打在了发射塔铁架上,爆出两团火光,发射塔铁架顶部被炸成了一团麻花。他正打算回头去收拾那辆防空导弹发射车,突然,两个巨大的物体映入眼帘,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玩意有着乳白色的圆柱状身体,令人震撼的发动机组,还有两道红箍,啧啧,这不正是大名鼎鼎的n1火箭么?打爆其中一枚都够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受的了!只不过想打中它有点难度,因为这两枚火箭已经点火了,发动机喷发出烟焰烈火,海啸般席卷一切,巨大的推力托举着火箭缓缓冲向天空······· 想跑?没那么容易! 柳军狠狠的按下电钮,两枚空空格斗导弹呼啸而出,直奔那两枚正在升空的n1火箭!然后······然后赶紧逃命吧,两三千吨重的火箭被打爆可不是闹着玩的!射出反坦克导弹之后,他面色发白,武装直升机轰一下飙到了四百公里的时速,没命的逃,而正打得不可开交的苏联士兵和躲在地下的苏联航天专家中了邪似的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两枚空空导弹毒箭似的射向那两枚长达一百零五米,重达两千七百八十八吨的火箭,巨大的惊骇剥夺了他们的语言和行动能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求上帝垂怜,不要让导弹打中火箭! 然而,事与愿违,其中一枚火箭腰部迸出耀眼的火花和大量碎片,活见鬼的被空空导弹拦腰打成了两段!大量燃料从破损的弹体中喷射而出,火雨倾盆而下,紧接着,仿佛引爆了一枚装了上千吨炸药的超级地雷,一声巨响震散了天边的云彩,爆炸强光让一公里内所有敢于直视它的眼睛暂时失明,嫣红如血的爆炸冲击波如同冲上陆地的洪水,冲向四面八方,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会瞬间蒸发!巍然屹立的发射台像棵被蛀空了的大树一样轰然倒下,特种车辆燃起大火飞向半空,方圆一公里内变成了烈焰翻滚的炼狱,钢铁残骸在烈焰中软化,变成横流的铁水,方圆两公里内的人纷纷捂住自己的眼睛倒在地上,皮肤瞬间炭化,头发焦卷,油脂直流,就像被 扔进油锅里炸一样!更远一点的,不管是华军士兵还是苏军士兵,都被震得鼻孔冒血倒在地上,惊骇的看着一团蘑菇云直冲云霄,亿万火球从中抛掷出来落向四面八方,点起一个个火头,把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变成火海,如此恐怖的爆炸让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这是核武器在爆炸吗!?” 当然不可能是核武器,如果有这玩意,柳军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扔到苏联人头上的,可惜没有。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的冲来,直升机就像一片树叶被冲击波裹住狠狠的甩出去,根本就控制不住,强大的过载压力压得他眼前发黑。饶他胆大包天,还没有一扛老式步枪高就敢拿菜刀去刮绑匪的头发以方便把他的头皮给剥下来,吓得绑匪没命尖叫,此时也被吓得面无人色,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到死神大爷狰狞的笑容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飞机拉起来的,再回头去看的时候,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火海,这恐怖的场面,令人感到一阵浑身的震颤。杨剑却眉开眼笑,大吼:“好!不愧是我们师长的宝贝儿子,打起仗来比你爸还要疯狂!同志们,任务超额完成了,赶紧逃命啊!” 另一枚n1火箭似乎受到爆炸波及,一头从天上栽了下来,引发更大规模的爆炸,一幢幢建筑被无情的扫平,整个航天中心已经变成无间炼狱,看样子真的是超额完成任务了。特种兵们连滚带爬的逃上了直升机,逃之夭夭。直升机此时的油料只够飞六七分钟了,六七分钟后油料耗尽,将接通金属氢电池进行电动飞行,再飞半个小时,进入乌兹别克斯坦山区,在那里有一支游击队会接应他们,为他们提供油料,至于能不能逃出乌兹别克斯坦回到新疆,就看各自的运气啦! 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几乎被这次大爆炸夷为平地,数百名苏联士兵和航天专家技术人员遇难,对于苏联航天界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打击更加沉重的了。这个航天中心送进太空的天基武器曾让整个世界窒息,颤抖,但是现在它彻底瘫痪了,直到战争结束,都没能恢复过来。 后来柳军才知道,他下手还是晚了一点点,因为早在他们赶到航天中心之前,一枚n1火箭已经发射升空了。如果他能早到几分钟,他的战果会更加辉煌一些,真是太遗憾了。 对他而言这仅仅是遗憾而已,可是对北约来说,这份遗憾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即使是在地狱血池中也不会再重现的噩梦。 第一九七章最后的反击(四) 得知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在特种部队的偷袭下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兰州军区前线指挥部里爆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这样的欢呼,打开战以来,还是头一次。本次作战三个战略目标,头一个————也就是摧毁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已经完成了,摧毁萨雷沙甘粒子束发射基地的行动也进入倒计时,至于迫使外蒙方面军放缓对张家口和承德的攻势甚至回师解阿拉木图之围,则需要一点运气。事实上大家对最后那个目标不抱太大希望,以北极熊那不管不顾蛮干到底的性子,十有八九会不管阿拉木图军区死活————只要战火别烧到俄罗斯本土就行了————继续猛攻承德、张家口,进逼京津,反过来迫使华军从各个战场和军区抽调部队去堵这个缺口,能迫使他们从前线抽调几个摩步师回来对霍金果斯山口一线发动突击,就谢天谢地了。 要击破一道防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自身的高度机械化的优势快速迂回,多路突击,迫使敌人到处分兵,无法将主力凝成一个强有力的拳头,最终将原本坚不可摧的防线拉长、扭曲、撕裂,同时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尽最大限度打击敌军的士气,让敌军陷入士气低沉粮弹匮乏的困境中。到了这一步,哪怕是铁打的军队也该垮了,当然,像华国志愿军这种嚼十几粒玉米就能活下来,靠着一棵树就能美美的睡一觉的坚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部队例外。在哈尔滨,在长春,在呼伦贝尔,在呼和浩特,苏军一直秉承着这种战略思想,在如墙推进强攻猛打正面突破的同时以最精锐的红旗集团军和近卫集团军高速大胆迂回穿插,再加上占压倒性优势的前线航空兵和陆航部队的全力配合,发挥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强大战斗力,而地形和天气又对进攻方如此有利,开战两个多月,华军几乎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深知这套战法的厉害的苏军恐怕没那么容易上当,因此大家也没抱太大希望,攻得这么狠,无非就是为了将阿拉木图军区的航空兵吸引过来,为歼-14“蝙蝠鹰”轰炸萨雷沙甘基地的行动作掩护而已。 韩枫却面带忧色。北极熊吃了这么大的亏,将会作出何等暴烈的报复?还有,柳军那个臭小子,他能逃出来吗?他可是姐姐最宝贝的儿子,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决然下令:“第六装甲师加快进攻速度,最迟三个小时,我要看到你们把自行火炮炮弹打进阿拉木图市区!” 在外蒙战场曾遭到重创的第六装甲师兵分三路,像一把巨大的铁钳,朝着阿拉木图钳去。苏联第35合成集团军一个摩步师奋力反击,两股洪流在阿拉木图 外围碰撞咆哮,惊天动地。沉重的履带扬起漫天黄沙,成群落下的炮弹用海啸般的爆炸冲击波将黄沙变成了人工沙尘暴,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莽莽黄沙中穿飞,撞在坦克和装甲车身上,点起一团团火球,武装直升机像饿绿了眼的蝗虫,怪叫着盘据在低空,一轮航空火箭倾泄下去,地面就要腾起一团遮天蔽日的火球。钢铁对钢铁,热血对热血,两军将士的嘶吼声直上云霄,震耳欲聋。 时不时有一波战机呼啸而来,把空空导弹射向远处,或者甩开防空导弹,航空炸弹陨石流星似的砸落,在地面腾起一大团血光。被惹毛了的阿拉木团军区固然将自己手头上能够动用的航空兵一古脑全派了出去,而兰州军区空七军也拼上了老本,尽管空七军在此前被多次抽调精锐充实到内蒙战场,只剩下歼七、枭龙这些航程较短的轻型歼击机在撑着————这也进一步让苏联感到放心,因为这种腿短的战机自保还行,真想对敌国发动远程奔袭和战略轰炸,是万万办不到的————但是由于上级严令,自开战以来一直没能有所作为而被舆论界骂得狗血淋头的空七军飞行员打得异常顽强,与数量和质量远在自己之上的苏联前线空军反复厮杀,苏联前线航空兵连米格-29m都出动了还是没能击溃他们。指挥这场空战的苏联空军将领恼火的说:“华军那些轻型歼击机简直就是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干掉了一波又来一波,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变出这么多战机的!”话是这样说,参与这场空战的苏军飞行员都承认那些价格低廉,没技术含量的轻型歼击机不好对付,像一群跳蚤一样在苏军火控雷达屏幕上蹦来蹦去,捉摸不定,而且由于体型小巧,在低空飞行的时候很容易被地面的杂波淹没,等到你终于锁定它的时候,它发射的蝰蛇i短程格斗导弹和蝰蛇ii中程空空导弹也愉快的跟你打招呼了。这群疯狂的跳蚤狠狠的呆咬着苏联前线空军这头庞然大物,让它浑身又疼又痒,难以专心对付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无法给予第35合成集团军及时有效的空中支援,遏制华军的猛烈攻势。 战至日落西山的时候,阿拉木图市区外围那道纵深四十公里的防线已经被136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联手打穿,第六装甲师辗过堆积如山的苏军尸体,高压滑膛炮朝着城市发出了怒吼,一幢幢高大的建筑在隆隆炮声中轰然坍塌,阿拉木团军区陷入混乱之中。自开战以来,还是头一回有炮弹砸进苏联的城市————即便只是苏联加盟共和国的城市,对苏军来说也是一大打击!但兰州军区这次突击也只能到此为止,因为从中亚军区火 速赶来的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距离他们只剩下四十公里了,而外蒙方面军派来的三个摩步师也出现在霍金果斯山口,先头部队已经跟第14集团军发生交火,苏军反应之快,出乎意料。 苏军反应虽然迅速,但是从一开始就被华军牵着鼻子走,他们甚至不知道华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动这次声势浩大的突击!两眼抹黑之下,吃亏在所难免,不过这亏吃得有点大了。战后很多军事家一致认为,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就出现在这个夕阳如血的傍晚,虽然当它出现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察觉,正是这次突击掩护了两次成功的奇袭,而这两次奇袭扭转了整个战局。 很快,苏军就知道华军到底想干什么了。 萨雷沙甘沙漠上空,两架米格-31正在巡逻,顺带欣赏一下沙漠黄昏的美丽风光。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后面,天边的云彩仿佛在燃烧,发出近乎紫红的光芒,这绚丽的光芒洒落在库尔巴什湖,如紫如金,随着涟漪一圈圈的扩散,美不胜收。在这两架战机的身后,萨雷沙甘粒子束发射基地仿佛一头蜇伏的巨兽,钢铁建筑物在夕阳残光中闪耀出一波波柔和的光芒。正是它摧毁了华国的卫星网络,压制了华军的第二炮兵部队,使得苏联的战略火箭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过期的弹道导弹倾泄到华国境内,而不必担心会遭到华国第二炮兵部队的对等报复!能被调到这里来守卫这样一件领先于整个时代的战略武器,飞行员倍感骄傲。他们警惕地盯着天空,提防着突然冒出来的歼击机群或者巡航导弹,一丝不苟。而萨雷沙甘基地的防空雷达部队也在全天候备战,上次华军隐形战机袭击让国土防空军吓出了一身冷汗,专门又部署了两台长波雷达,专门对付华军的隐形战机。 长波雷达能在较远距离发现来袭的隐形战机,这是苏联国土防空军在研究了非洲之战中华军用激光武器收拾f-117之战和两个月前华军针对萨雷沙甘基地的空袭得出的结论,隐形战机的隐身技术能成功的欺骗现代的先进防空雷达,但是骗不过二战时期大量使用的长波雷达,矛与盾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每次从那两台高大的长波雷达上空飞过,飞行员都不免有些感慨。 他们没有时间感慨了。 雷达报警器骤然响起,令这两名飞行员骇然一惊,一看屏幕,见鬼,两枚空空导弹正破空而来,哪来的导弹!?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导弹已经爆炸,将米格-31炸成了两团火球!一名飞行员侥幸弹射成功,他看到———— 四架浑身涂黑,处处透着一种诡异气息的战机正贴着库尔巴什湖湖面飞行,扑向基地,两道光焰闪过,那两座长波雷达中间爆出一团大火,雷达天线罩被生生掀飞! 华军的隐形战机!沉寂了两个月之后,它们又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四架! 湖岸被飞速拉近,四架歼-14轻巧的跃起,从惊愕万分的苏联士兵头顶一掠而过,领头的长机机炮一连几个点射,悬在数百米高空中的防空气球被他逐一打爆,僚机射出一枚反辐射导弹,一辆缓缓移动的防空雷达车车体轰一声开出一个血盆大口,雷达天线碎片乱飞,仓促打向长机的两枚萨姆导弹顿时成了无头苍蝇。萨雷沙甘基地的戒备无疑是极为森严的,可是再严密的防线也有漏洞,华军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来寻找漏洞,对基地的一切已经如同掌上观纹,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是如电闪雷轰!两枚电磁炸弹甩落,基地的指挥系统登时一片混乱————也幸亏他们还在大量使用傻大笨粗的电子管,抗电磁脉冲杀伤能力较强,换了北约,两枚电磁炸弹下去不被瘫痪也得半死了。不过,有这片刻的混乱就足够了,在几乎将人的心脏生生扯裂开来的呼啸声中,歼-14甩开一串串疾风骤雨般扫来的高炮炮弹和高机子弹,到达粒子束发射器上空。这一切都是在几十秒钟内发生的,快到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中队长望定正从发射器里面逃出来的苏联技术人员和专家,从牙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投弹!”一直处于低空飞行状态的战机猛然爬升,弹舱打开,一枚重达五百公斤的激光制导炸弹从里面甩出,在地心引力的呼唤下尖啸着做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自由落体运动,里面整整两百公斤金属氢炸药表示我已经饥渴难耐了!一道蓝白色光束打向天空,从一架歼-14战机旁边擦过,由于太过仓促,加上角度有问题,偏差足有上百米,没有对歼-14构成任何威胁,反倒暴露了发射腔的位置,马上,一枚同样的炸弹抡了过去。另外两架则把炸弹投向这座钢铁建筑人员最密集的地方————炸死了这批精英,看你们拿什么来修建同样的粒子束发射器! 跟柳军一样,投完炸弹后,这四架仿佛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魔一般的战机第一反应就是逃,拼着发动机着火,以两倍音速狂飙!没有办法,四枚炸弹下去,别说是粒子束发射器,就算是高达也炸成零件了,如果不尽快逃开,搞不好连他们都会被一并报销!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四枚炸弹。一公斤金属氢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二十七公斤烈性tnt,两百公斤····· ·自己算吧,有哪一国的基地这么扛揍? 轰轰轰轰! 爆炸强光将天空撕裂开来,大地颤抖,四团蘑菇云从庞大的粒子束发射器内部狂冲而出,膨胀着,涡漩着,合为一体,变成一团直径达到两百米的白得刺眼的火球,一道晶白的圆环以六倍音速扩散开来,被它扫中的一切均在瞬间支离破碎,尸骨无存!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般冲来,四架歼-14被它轻而易举的追上,当成玩具抛来掷去,过载压力压得飞行员眼前发黑。中队长怒骂:“操,这还是五百公斤级航母吗?都顶了一枚小型核弹了,那帮科学家成心把我们和敌人一起报销是吧?我杀了他们!” 第一九八章苏军的报复(一) 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化为火海! 萨雷沙甘基地被夷为平地! 奥加尔科夫元帅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燃烧的基地,面色如常,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捏紧。其他将领没有他这么强的定力,一个个怒发冲冠两眼喷火,牙关咬得格格响。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对苏联的意义不言而喻,那是苏联最大,设备最先进的航天中心,所有载人发射都离不开它,这个航天中心的发展史就是苏联航天人的历史,承载着苏联航天界的辉煌。而萨雷沙甘基地,则是苏联最大的反弹道导弹靶场和激光武器试验场,从这里射出的死亡射线一次次粉碎了华国空军的反击和导弹攻势,帮助苏军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可是现在,这两个基地全被毁了,特别是粒子束发射器,那完全是用黄金和钻石堆起来的战略武器啊,就这样被四枚航空炸弹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苏联的防导系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奥加尔科夫淡淡的问:“阿拉木图军区司令是怎么搞的,居然由头到尾被华军蒙在鼓里,连这么重要的基地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语气虽然平淡,在场所有人却怵然一惊,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军区司令默哀。不过,这倒也没有冤枉他,身负着保卫两个战略基地的重任,他早应该对华军可能采取的空袭有所察觉并且作出针对性的部署才对,结果他没有,这个想打仗想疯了的家伙一听到枪响就激动得浑身发抖,把他所能调动的航空兵一古脑的投入战场,试图复制外蒙方面军和阿穆尔方面军的辉煌,击溃兰州军区的攻势,抢下一份大功。他成功了,兰州军区大军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猛烈轰炸之下血肉横飞,死伤枕籍,但是原本严密的防空网却因此出现了一个大漏洞,几架隐身战机和十几架隐形直升机杀过来,一片火海!如此严重的损失,毙了他都不为过! 参谋长说:“连杰尔少将已经发来电报表示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 奥加尔科夫冷哼一声:“这责任是他承担得起的么!他知不知道,就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和立功心切,苏联遭到了比十个师被全歼还要严重的损失?”说到这里,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元帅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了,用力挥舞一下手臂,大声说:“萨雷沙甘基地被毁,我们不光失去了一柄所向无敌的利器,更失去了压制华军战略火箭部队的最有力的长剑!本来我们的弹道导弹可以肆意攻击华军每一座城市,我们打过去华军接不住,华军打过来的弹道导弹却无法落入苏联的领土,我们在战略威慑上占 有巨大的优势,这一优势很可能最终将华国压垮!然而现在,粒子束发射器被摧毁了,意味着华军可以在最后关头动用核武器,跟我们同归于尽,我们打过去的导弹他们接不住,他们打过来的我们也接不住,战争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亚洲和欧洲每一座大城市都冉冉升起恐怖的蘑菇云,我们长达两个月的血腥厮杀,数十万将士血溅疆场,所换来的战果将完全失去意义!这责任,他真的承担得起么!?”他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补充:“如果华军已经修复他们的高能激光发射站,战略威慑将完全失衡,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弹道导弹倾泄到苏联领土来,因为我们打他们打不进去,他们打我们我们拦不住!” 刚才还在怒吼着要将连杰尔少将那个蠢货毙了以解心头之怒的参谋们被吓着了,司令部一时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参谋长迟疑的说:“华军······应该不敢动用核武器吧?毕竟我们的核武器数量是他们的十倍······” 奥加尔科夫闭上眼睛,说:“当核武器多到可以毁灭世界之后,数量就失去了意义。地球就一个,人的命也只有一条,被毁灭一次跟被毁灭一百次没有任何区别,否则北约就不会被区区一颗手提箱核弹逼得灰头土脑的调来运输机将柳维平送走,甚至还派战机护航了,不是怕那颗撑死只有一万吨当量的手提箱核弹,而是害怕华国那可以将他们从头到尾屠一遍的核打击力量!”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着地图上一个个直逼沈阳、张家口、承德的红色箭头,低声自语:“必须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后果难料······” 现在东瀛已经向华国宣战了,一个航母战斗群正扑向上海,马上就要展开空袭,北约反应部队和轰炸机群虽然被柳维平以核战为威胁逼退,但是只要危机解除,马上就会卷土重来,不管怎么看,华国都已经无力回天————就算是比华国多出一倍多的国土纵深的苏联,也无法抵挡住来自几乎所有军事强国的联合攻击!战略构想正一步步的变成现实,可是奥加尔科夫此时却忧心忡忡,这份担忧来自华国强大的第二炮兵部队。那一枚枚洲际导弹支撑起华国的脊梁,而打了这么久,苏联始终没能将第二炮兵部队消灭,这意味着华国随时可能动用第二炮兵部队,启动核连锁计划,拉全世界一块完蛋,真到了那一步,苏联此前的胜利又还有什么意义呢?苏联发动这场战争是想从华国身上夺取足够的资源好度过危机,不是为了引发核战争,让地球重启的!如今原本倾向苏联一方的战略威慑已经被华国扳平,甚至有可能倾向华国一方,奥加尔科 夫元帅只能赌一把,赌华国还没有作好打一场核战争的准备,赌华国还没有下定决心启动核连锁计划!他赌的就是苏军能在华国下定决心之前推进到北京城下,将华国逼回谈判桌前! 他用岩石般冰冷而强硬的语气下达了一道将全世界带向不可知的命运的命令。 沈阳前线。 小广西抱着自动步枪躺在脏兮兮的行军毯上呼呼大睡,衣服上还散落着很多压缩饼干的渣子。他现在也是一营之长了,却是这副尊容,着实让他手下那帮崇拜他的新兵蛋子们玻璃心肝碎了一地。不过现在没有人有那份闲心去注意他的军容,打了这么久,大家都累惨了,累得快没有力气扣动板机了,偏偏他们防守的这个块阵地又非常重要,扼住了两条公路的交会点,苏军对这个突出部很重视,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他们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要苏军没有进攻,这些累得连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的士兵就躺在战壕里呼呼大睡,哪怕旁边就是尸体,也照样吃照样睡,到了这里,就别把自己当一个活人了! 山东提着一挺机枪走了过来,推了一把小广西。小广西晃动一下,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别闹······我正在吃粉利······老大一碗李洁一碗,没山东的份。” 山东问:“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小广西没有接这个茬,翻了个身,傻笑:“山东的女朋友好漂亮······这么水灵的一棵大白菜居然让猪给拱了,真可惜······” 山东怒吼:“你大爷的,你骂谁是猪!?”一记铁砂掌,屁股狠狠的扇在巴掌上发出的脆响传出老远,小广西嗷一声哀叫,霍地坐了起来,惺忪的睡眼瞪得老大,冲山东怒吼:“你干嘛!?” 山东吼得比他还响:“我还想问你呢,女朋友漂亮又不是老子的错,你凭什么骂老子是猪!?” 小广西眼睛瞪得滚圆:“我骂你了吗?我骂你了吗?” 山东冷笑:“要不要给你放录音?” 小广西一拍脑袋:“睡迷糊了,说几句梦话也是正常嘛。”浑身高高竖起的刺耸拉了下来,拉山东坐下,扭了扭屁股,呲着牙说:“我说你也真是的,我也只是在梦里说了两句,你就冲我下毒手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啊?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山东哼哼两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什么意思?” 小广西说:“就是说,兄弟永远都是比女人重要 的!” 山东伸个懒腰:“不见得吧?裸着胳膊裸着大腿上街的人我见多了,可我就没见过戴着手套穿着丝袜却光着屁股上街的!” 小广西快速地眨着眼睛,接不上话来。他实在没有勇气光着屁股上街去证明手足比衣服重要,只好认栽,随手把身上的饼干渣子弹掉,问:“不好好的在你的防区呆着,跑到我的地盘来干嘛啊?” 山东没好气的说:“看看你挂了没有!” 小广西说:“安啦,你挂了我都没有挂!”指了指已经被打成月球表面,找不到一个可供使用的工事的阵地前沿,“这些天吧,苏军打来了六七万发炮弹,投下了几百枚航弹,先后发动十七次进攻,全让老子给打了回去,顺带把他们上千人送进了骨灰盒,嘿嘿!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山东说:“也差不多,光是躺在阵地前沿的尸体就有六七百具了,被我们击毁的苏军坦克足有三十多辆,装甲车更多。不过,我这个营长现在撑死也只剩下一个连的兵了。” 小广西沮丧的说:“你算好的了,我连一个连都凑不齐啦,苏军只要再攻一次,我们这个阵地就要被突破了。”眨了眨眼睛,“要不我们再去找老大哭哭穷,让他给我们拨点预备队?” 山东说:“省省吧,他这个团长现在手头上能有三个连的预备队就算不错了!操,整整一个团打得只剩下五个连,这算什么事嘛!”顿了顿,一巴掌打在小广西的后脑勺上:“对了,老大让我来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电台也不开机,是不是想造反了?” 小广西苦笑:“你以为我想啊?跟团部联系的电台全部被苏军的炮火砸了个稀巴烂,电话线就更不用说了,不是被炮火炸断就是被苏军侦察兵剪断,苏军的狙击手就在附近猫着,检查维修电话线路的通信兵出去一个被打死一个,只好让它断着了。” 山东说:“唉,我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得了,废话少说,团部有个会议,老大让我把你捎带过去,我们走吧,车在那边等着了。” 小广西咧嘴笑了:“开会?我最喜欢开会了!诉苦喊穷抱大腿,我都轻车熟路啦,走走走,开会去!”叫来副营长交待几句,扛上自动抱枪,欢天喜地的走下阵地上车,往团部开去,看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不小心还以为他不是去参加会议,而是去领奖。 汽车开出一片被打得只剩下一层焦土的果园,甩开几枚迫击炮炮弹,像割了老二的公牛一样朝团部冲去。此时他们并 不知道,这场会议救了他们的命,要是他们跑得再慢几分钟,解放军中就再没有吉祥三宝这一组合了。 第一九九章苏军的报复(二) 公路到处都是炮弹坑,到处都是弹片,都被炸烂了,加上下过几场雨,顿时就成了烂泥潭。汽车开过去,泥水飞溅,车里车外全是泥巴,脏兮兮的,就连小广西也被糊了一脸。几百米开外,一个营正往前线挺进,队形拉得异常松散,没办法,这里已经在苏军远程火箭射程之内了,不把队形拉开,一顿炮火覆盖,这个营就该撤编了!小广西热情的冲他们挥手,扯着难听的嗓子大叫:“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尽管没有得到回应,也热情不减,这家伙的猴子本性,一万年也改不了。山东看不过眼了:“你安份几分钟会死啊?都当营长了还毛毛躁躁的,就不怕招来狙击手的子弹?” 小广西嚣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自动步枪:“狙击手?在老子面前狙击手算个毛,老子就是专门狙杀狙击手的狙击手!” 山东翻了个白眼:“你行,算你牛。”望着暮色苍茫的天边,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小广西笑眯眯的问:“怎么,想老婆啦?” 山东一脚踹了过去:“滚!!!”踹完人,他露出怅然的神色,“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但是这次,我真的怕了。不是怕死,是怕挡不住苏军的攻势,让苏军冲过了山海关,席卷华北平原······真要是这样,我就算到了地狱,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小广西容色一整,说:“放心吧,我看老毛子也是在咬牙苦撑,而且那股虚火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再耗下去,准是咱们赢。” 山东苦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局才能出现转折。快十年了,我们都没有打过这么惨的仗。” 小广西一挥手,挡掉车轮卷起来溅向他的脸的一块烂泥,说:“那能比吗?七九年打猴子是一边倒的辗压,南海之战则是乱中取胜,海空军全力压上,再加上一些秘密武器,才取得了胜利;八二年非洲之战也是一场混战,我们几乎输了,全靠几件冒牌的核武器吓住了北约和华约,才换来一个平局;八五年在跟阿三开打之前,阿三就自己犯二把绝大部份精锐调到了西线,结果让第54集团军和136集团军堵在塔尔沙漠回不来,七八个集团军兵分两路从他们防御空虚的东线大打出手,如入无人之境;去年跟倭猪在爪洼打的那一场挺悬,这么多年了,我们的杀手锏和最具杀伤力的战术已经逐渐被敌人所了解,甚至找到了破解之策,而国家又迟迟没能研究出更具杀伤力的武器和更凌厉的战术,碰到北野政雄那个精得像鬼的老鬼子,处处受制,最后还是靠 黑客部队的网络攻击扭转了战局,而现在······”他苦笑,“现在我们面对的是这个时代最为强悍的地面军事力量,放眼全世界,就没有哪一个国家能挡住它雷霆万钧的第一击,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打垮已经算走运了。你知道老毛子在东北和内蒙投入了多少坦克吗?一万六千辆,一万六千辆啊亲!别说打,停在那里让你数一遍你都得高度近视了!” 山东语气沉闷:“难不成真的要放弃北方所有城市,退到黄河以南,发动民兵与苏军打游击?” 小广西说:“那倒不至于。我猜吧,国家的底线是张家口和锦州,一旦这两座城市失守,就该砸蘑菇弹了······”耸了耸肩,“据说一旦核战争爆发,一百个人里未必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我们比较幸运,因为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大,概率再低活下来的人也比别的国家多,我们很有可能是其中的一员哦!” 山东恶狠狠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小广西说:“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多没面子······” 天空中传来的滚雷一般的巨响淹没了他的声音,这两个活宝骇然看到一道火龙从天边闪出,划破苍茫暮色迤逦而来,后面还跟着好几道,是空对地导弹!这两位活宝反应堪比光速,嗖一声从车上滚落,扑入满是泥水的弹坑中,身体自然而然的缩成被弹面最小的球体,速度之快,让负责开车的士兵目瞪口呆!这似乎有点反应过激了,因为这些空对地导弹根本就看不上他们,径直从上空飞过,奔向远方。开车的士兵跳下来看着导弹远去的尾焰,笑呵呵的说:“路过的,路过的————” “趴下!” 小广西一手将他扯倒,整个按进泥水里,呛了那小子一嘴一鼻,在老兵面前多嘴一般都是这样的下场。那小子拼命挣扎,挣脱小广西的魔爪抬起头来,咳出一口泥水,马上又被小广西按了下去,跟按葫芦似的。一口浑浊的泥水还没有吞进肚子里,隆隆的震动由远而近,又把它从喉咙里震了出来,即便全身都泡在泥水里,这名倒霉的士兵也能看到比一百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这道强光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开来,令他的灵魂为之战栗!紧接着,声声巨响雷暴般从大平原上滚过,震得他的内脏跟沸水浇过一样难受,想吐,却头都不敢抬,足足过了三分钟,小广西才松开他,他抬起头来,看到天空仍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数百米外那个正在运动的营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也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直了。远处,一团蘑 菇云正在冲入夜空,慢慢扩散,他的脸失去了血色,放声尖叫:“核弹!是核弹!苏军朝我们发射了核武器!” 小广西阴沉着脸说:“闭嘴!温压弹而已,如果是氢弹,现在你早就化为飞烟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大喊大叫!” 山东指着后方叫:“猴子你看那边!” 小广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突然瞪大,眼角几乎眦裂开来:在他辛苦防守了数日之久的阵地上,一道同样凌厉的闪光闪出,蘑菇云冲天而起,苏军失去耐心了,直接动用爆炸威力相当于四五十吨tnt的大型温压弹对各个久攻不下的阵地进行精确打击,威力堪比战术核武器,他的防区只怕一个活人都不会剩下来了!他的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发出一声悲啸:“我的兄弟们啊————”不顾一切的跳出弹坑想冲向离这里足有二十多公里远的阵地,却被山东和那名士兵扯了回来,那名士兵更是毫不客气的将营长大人按进了泥水中,力道比他按自己狠多了!小广西暴怒,拳打脚踢,瘦小的身体发出骇人的咆哮:“放开我!我要杀光那帮杂碎替我的兄弟们报仇!”那名士兵死都不放手,流着眼泪叫:“营长你冷静一点,现在到处都有炸弹在爆炸,你出去只能是送死啊!”小广西挣不开,号啕大哭。 在同一时间,张家口和承德一线也升起了蘑菇云。不同于在东北这边,落在张家口和承德的,是货真价实的中子弹,一千五百吨的当量,威力并不算大,却瞬间让这两座城市变成了死城,更在全世界引发了一场十三级大地震!不知道多少政治家、军事家、国家领袖看着屏幕上冉冉升起的蘑菇云,面色惨白,端着咖啡的手颤抖得厉害。一个核大国对另一个核大国发动核打击————哪怕动用的是战术级核武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见鬼,苏联就不怕华国十倍报复,把全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中么! 苏联再一次让全世界领教了他们的疯狂:你们都拥有毁灭整个世界的能力,我们却拥有毁灭整个地球的疯狂! 双头鹰总统的声音在颤抖:“全国进入战争状态,洲际导弹打击程序启动,北美防空司令部全力警戒,一旦确认有洲际导弹朝我国飞来,马上实施十倍报复!” 英国首相面色苍白如此,握笔的手抖得厉害,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的签名签得歪歪斜斜,像蚯蚓在爬。根据他签发的这份命令,英国洲际导弹部队进入战争状态。 法国洲际导弹部队进入战争状态。 全世界都要窒息了,心 惊肉跳的望着东方,恐怖地等待着华国的反应。华国会拿什么来回敬苏联?是冲击波弹还是氢弹? 苏联对此却似乎毫不担心,毁灭性的打击过后,强大的装甲部队从打开的缺口汹涌而入,撕开了华军的防线,原本可以守至少半个月的张家口和承德几乎顷刻之间就被占领了,华北大平原就这样暴露在他们的刺刀之下,再无遮掩。在东北战场,阿穆尔方面军也发动雪崩海啸一般的凶猛突击,从几个小缺口锲入,奋力将缺口撕开,直扑沈阳!对于苏军来说,这样做已经称得上是客气了,本来按他们的斧头理论,在一场拼尽全力的战争中,不光要调集数以万计的坦克和成千上万的战机,还要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动用战术战役核武器,砸烂敌军的防线!才发射两枚中子弹,小儿科!在中子弹爆炸的巨响中,大家都听到了北极熊想说的话:我随时可以灭了你,识相的,就乖乖投降,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北极熊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手段对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和萨雷沙甘基地的空袭作出了回敬,换了一个对手,只怕此时已经腿肚子抽筋,乖乖的跪倒在征服者的皮靴下听任宰割,乞求饶恕了,但是华国人的生理构造似乎跟地球人不大一样,他们会妥协吗? 在离张家口三十公里远的一座小山头上,北京军区司令嘴唇颤抖,眯着眼睛看着爆炸的蘑菇云腾冲而起,浑身发冷,心里却有一团怒火在疯狂燃烧,对着被奇异的光线点缀得五彩缤纷的天空发出一声咆哮:“苏联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真的非要毁灭这个世界才甘心吗?要知道,这个星球也是你们唯一的家园啊!!!”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一个苍老的声音沉重的响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启动最终方案······” 第二零零章苏军的报复(三) 图-160战略轰炸机从夜空中翩然飞过,巨型温压弹垂直落下,炸起一团扁平的、几乎遮蔽地面的蘑菇云。温度高达几千度的爆炸冲击波以七八倍音速轰隆隆的扫过,无数士兵发出惨叫,被吹得无影无踪,汽车被吹得满地乱滚甚至飞上半空,轻型装甲车燃起大火,车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可怕声响,那可怕的压力,像是要将它生生压扁!侥幸逃过爆炸冲击波横扫的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周边的氧气含量已经降到零点,死神绞在他们脖子上的铁链一点点的收紧······ 温压弹这玩意我并不陌生,还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不止一次指引它去攻击敌人,但是每次看到它爆炸,总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看到它砸在自己人身上,这种感觉犹为强烈。疯狂的北极熊,居然把四五十吨当量的温压弹当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四处乱扔,难道他家的温压弹是树上打的,一百卢布就能买一车? 天空中,引擎隆隆轰鸣,像是要将天空震塌,鬼才知道苏军到底出动了多少架图-16、图-22以及图-95,鬼才知道有多少架苏-24和苏-25正在这些轰炸机前方充当开路先锋,沿着温压弹炸开的缺口杀入,用反辐射导弹和300毫米制导火箭弹清理残存的防空火力!航空炸弹高速落下,发出接连不断的尖啸声,令人汗毛倒竖。不远处,苏军的重炮群在咆哮,成千上万的炮弹冰雹般飞来,爆炸的火光硬生生形成了一堵翻滚的火墙,炮弹与航空炸弹爆炸的强光此起彼伏,尽管看不到,但是我能想像到炮火覆盖之下无数士兵化为成千上万的血浆碎肉溅向天空的恐怖情景。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厉害,炮击掀起的砂石和碎片还没有落下,就又被更猛烈的爆炸吹到高空,成千上万门火炮的集火齐射,生生在东北大平原上掀起了一场人工沙尘暴。上千辆坦克正跟着炸点朝我们防御纵深猛冲过来,此时我军在温压弹的轰炸之下损失惨重,“苏军动用了核武器”的谣言瘟役般扩散,引起恐慌,一些补充进来不久的士兵开始逃跑,苏军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对战场节奏的把握能力极强,大胆而坚决的突破,对主攻方向的正确选择和迅速调用预备队的能力,无不令人印象深刻,他似乎已经厌倦了这场漫长而血腥的战争,要在沈阳城外与杨思澜上将这个同样强硬的对手来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对决! 沈阳城外的形势如此,那么,在距离北京只有一百多公里的张家口呢?形势又危殆到了什么地步?以苏军那疯狂到极点的性格,只怕连中子弹都扔出来了吧?张家口那边顶得 住吗? “老大!” “老大!” 两声带着一丝沙哑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小广西和山东喘息着跑了过来,我看到,他们的眼睛红得吓人,如同两头受了伤的野兽。不过,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天谢地,你们都没有受伤!” 小广西愤怒地说:“我们是没事,可是我们的部队却全完了!他们全都被苏军扔下的温压弹汽化了,操他祖宗十八代的老毛子,咱们没完!” 山东比较冷静:“你不是让我们来团部开会吗?其他人呢,怎么没见他们来?” 我苦笑着指了指身后成堆破碎焦黑的尸体:“都在那里了。要不是师长临时有事把我叫过去,恐怕我现在也变成一团炭球了。” 山东飞起一脚,一棵被炭化的小树喀嚓一声粉碎开来:“操!!!” 小广西抿了抿嘴唇,望着越来越近的弹幕,问:“老大,整个团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这道防线总得有人去守一下,不然明天苏军就能在沈阳街头举行阅兵仪式了!”擎起自动步枪照着天空扫了一梭子,把所剩无几的士兵的魂给唤了回来,“所有人听着,马上利用找得到的工具修筑单兵工事,把反坦克武器都给我架起来!别想着后退,不会再有撤退了!我们身后五十公里就是沈阳,两百九十二公里是锦州,四百二十八公里是秦皇岛,八百七十公里是北京!不会再有撤退了,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防线,死战到底吧!!!” 一股悲壮而惨烈的杀气缓缓扬起,一名高大的东北士兵狠狠的说:“最后的防线,说得好!从哈尔滨边打边撤一直撤到沈阳,我早就倦了,在这里打最后一仗,然后在这片黑土地上长眠,对我们东北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我手下仅剩的一个连长脸上带着血丝的伤痕扭动一下,嘿嘿一笑:“我们不会再输了,我们的血肉将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永远不分离,我们不会再输了!”从一具焦黑的尸体底下抽出工兵铲,对着一个弹坑狠命铲了下去。军装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甚至烂成一堆破布的士兵用工兵铲,用铁锹,用刺刀,甚至用手,在一片浮土上狠命的挖,有些士兵则跑进地下弹药库,把弹药和反坦克武器搬上来,分到每一个人手里。反坦克导弹就剩下那么一点,分给了专业的反坦克导弹射手,但反坦克火箭弹多得很,除了机枪射手和迫击炮射手外,我们每个人都分 到两具火箭筒,还有十三到十六枚反坦克火箭弹。我们不必再给自己留最后一发子弹了,因为由于片面的追求破甲深度,反坦克火箭弹的后坐力非常强,在过去两个月里,不知道有多少反坦克兵在连续发射十三枚这样的火箭弹之后面色惨白,口鼻喷出鲜血摇晃着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老兵一般都会警告新兵千万别逞能,打上八到九发就别打了,话是这样说,被反坦克火箭弹后坐力震死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是老兵,不是他们喜欢不懂装懂教训新兵蛋子,而是······跟坦克同归于尽和被坦克辗成肉酱,二选一,你选哪一样? 后方传来雷霆万钧的怒吼,大口径重炮群山呼海啸,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冰雹般砸在苏军后方,植出一丛丛火焰和钢铁构成的丛林,我们的炮兵在顶着咻咻落下的航空炸弹顽强的还击,与苏军展开激烈的炮战。而在我们的前后左右,枪炮声密集的响起,越来越稠密,爆炸声一片接着一片,打肺里挤出的怒吼响彻夜空,各团营幸存的士兵大多选择了留在防线上,与苏军决一死战,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在几十米的距离开火,迫击炮几乎是水平射击,炮弹贴着步兵的头皮飞向苏军,将他们一丛丛的炸飞,反坦克手雷和燃烧瓶密如雨点,机枪火力打得苏军坦克和装甲车装甲火星喷溅,很多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坦克,他们大多倒在了密集的火力网中,但每一个成功冲破火力网的士兵都要在苏军中间掀起一片血雨,不可一世的坦克被炸药包炸瘫,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稻草人似的被炸得满天乱飞。战机呼啸重炮怒吼中,两支有着同样光荣的历史,同样以坚韧顽强著称的步兵杀得血肉横飞,连绵数十公里的战线响彻他们的怒吼声、惨叫声和诅咒声,如此惨烈的血战,从开战以来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但当它爆发的时候,仍然让全世界的军事家们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苏军坦克的狰狞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越来越清晰,一群步兵且战且退朝我们这边撤过来,苏军坦克的机枪追着他们扫,不断有人被弹幕拦腰截断,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最终跳进了我们挖好的工事。我们冲他们笑笑,指了指藏在反斜面的弹药库,示意他们需要弹药就到那里去拿。他们没作声,朝着弹药库跑了过去,很快就变成一个个移动的小型弹药库跑了回来,身上的武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人手一支火箭筒,还扛着成箱的火箭弹。 苏军坦克坦克离我们已经很近了,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射出高爆杀伤榴弹,把我们简陋的阵地打得砂石乱飞,160毫米重型迫击炮每一炮轰 过来都要挖出一个大坑,溅起的泥土几乎将我们活埋。我们现在的火力够不着他们,只能忍着,倾听着爆炸中传出的压抑的惨叫声,每一声这样的惨叫传出,我们的心都为像被针扎中一样,痛得直颤。好不容易,炮击终于停止了,坦克慢慢逼近,一个高音喇叭里传出一个沉静的声音,说的是汉语:“华军士兵们,你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放下武器吧!不要试图对抗一支远比你们强大的部队,你们的亲人在盼望你们活着回去!” 小广西双手搭成喇叭状大叫:“有种你们就从铁乌龟里出来,我们一对一单挑,老子一个能捏死你们十个你信不信!?” 苏军士兵用汉语大吼:“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我们用更高的分贝吼了回去:“有种来拿!” 我对反坦克导弹射手说:“那辆架着高音喇叭的坦克很讨厌,给我干掉它!” 胖乎乎的射手说:“明白!”锁定了那辆坦克,冷静地发射,嗖!红箭反坦克导弹带着一道漂亮的尾焰冲了出去,几秒钟后,那辆坦克正面迸出一团耀眼的火花,隔了这么远我们仍然能依稀听到那刺耳的贯甲声。穿甲战斗部野蛮地洞穿了t-72坦克的复合装甲,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霰弹般扫向舱内的装甲兵,打穿他们的胸部和腹部,削掉他们的大腿,高温让他们皮肤肌肉炭化,电子仪器爆炸,好好的一辆坦克内部被搅得一塌糊涂。一股金属射流射穿了弹药库,一声巨响,那个讨厌的铁皮喇叭和炮塔一起飞上了半空,我们总算耳根清静了。 苏军那边安静了一下,接着,高压滑膛炮、牵引式重型迫击炮、自行迫榴炮同时发出怒吼,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航向机枪、链式机炮刮风般扫射,瞬间将那个小小的阵地笼罩在一片密不透风的弹幕之中。 第二零一章血染将军战袍 铺天盖地的炮火,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的战术弹道导弹,还有遮蔽夜空的轰炸机群,将沈阳打成了一锅沸水。到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烈焰火墙,已经尽量人口,显得冷清的沈阳城里,哭喊声,呼号声,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爆炸的闪电和隆隆巨响中,格外的惊心动魄。过去两个月里,沈阳不知道遭过多少次轰炸,挨过多少枚导弹,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来猛烈,仿佛大地都要被敲碎开来一样! 在东海,成群的战斧巡航导弹和东芝公司仿造战斧的雄鹰一号潜射巡航导弹划过黑沉沉的海面,带着岛国最恶毒的诅咒,直奔大连、丹东、秦皇岛、山海关等城市而来,东瀛那破罐子破摔的本性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反正摧毁华国海军舰队已经将华国得罪透了,那不妨得罪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东北战场他们是插不上手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向上海下手,数十架战机从赤城号航空母舰上起飞,呼啸着扑向上海,准备用空对地导弹摧毁上海的防空系统,为巡航导弹打击扫清道路!南京军区空六师紧急起飞了三十六架歼-12c进行拦截。 形势在此刻危殆到了极点。 沈阳军区在奋力还击,炮兵不管不顾的将手里的炮弹一古脑的打出去,打得炮管都红了,成群的火箭炮炮弹和战术弹道导弹拔地而起,撕裂夜空,还开得动的坦克有一辆算一辆,全部开往前线堵塞被苏军撕开的突破口。空军基地已经全部被摧毁了,连一截好一点的公路路段都没有剩下来,空军地勤人员就把金属跑道铺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高速公路上,歼七、枭龙、飞狼亡命的从这些简陋到极点的跑道上起飞,连加力都不必打开,操纵杆往前一推,苏军那密密麻麻的机群就出现在雷达屏幕上了······沈阳军区就像一头伤痕累累的猛兽,浑身浴血,放声咆哮,由于受伤变得越发的凶猛。只是两个月的苦战,它的血快流干了,在苏军雪崩海啸般的冲击下摇摇晃晃,谁也不知道它还能坚持多久。 轰! 一枚航空炸弹落在混凝土地面上,坚硬的混凝土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亿万混凝土渣子以爆速向四周辐射,杀伤力不亚于弹片!地下指挥部一阵摇晃,沙尘沙沙落下,灯光忽明忽灭,极力挣扎着,随时可能灭掉。沈阳军区的将领们不为所动,眼睛喷着怒火,神情严峻得令人生畏。 “反击!让第39集团军顶上去,把那个在我们防线横冲直撞的第五近卫集团军打回去!” “第39集团军是最后的战略预 备队,不能轻易动用!再说,第五近卫集团军是苏军头等精锐,又有前线航空兵和陆航协助,第39集团军很难啃得动他们!” “第12集团军不是还有两个机械化步兵团没有动吗?将他们暂时调给第39集团军,加强第39集团军的突击能力,我还不信区区一个近卫集团军就能将我们的防线打穿了!” “就算将苏军打回去也没有意义!外蒙方面军四个摩步师正朝着辽西插来,主力已经撞开张家口防线,兵分两路,巨大的钳形攻势一支伸向北京,一支伸向秦皇岛,扼住了河北咽喉!倭猪发射的巡航导弹已经将大连、丹东、葫芦岛、营口等城市打成火海,他们的陆军师团很有可能已经上船,随时可以出动,在大沽口登陆,狠狠的捅北京军区一刀!任何守住沈阳的努力都显得异常苍白!撤退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撤到锦州、山海关一线,以确保秦皇岛不失,一旦失去了秦皇岛,等待我们的将是世界末日!” “你放屁!现在苏军已经打疯了,攻势如雪崩一样,如果我们的部队离开了坚固的阵地和城市,马上就会被钢铁洪流淹没,撤退将变成一场大屠杀!” “如果秦皇岛、大沽口丢了,你将看到一场规模更大的屠杀!” “我们还有整整三十个师的部队,和数量更多的民兵、武警部队!虽然在此前的战役中重武器损失严重,还没有补充上来,大多数部队都失去了与苏军野战的能力,但是完全可以将每一座城市每一座镇子变成苏军的血肉磨坊!” “现在不是谈怎么守住沈阳的时候,北京,北京才是重点!据可靠情报,外蒙方面军仅在第一线就投入了三十个师,还有至少一点五倍的预备队正在次第投入,再加上倭奴随时可能在背后搞小动作,济南军区已经无法再往北京军区派出增援部队,北京军区是绝对挡不住苏联与倭奴的联手夹击的!” ······ 大批参谋挥舞着一撂撂电报,在地图前,在沙盘前,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当前的形势简直就令人绝望,也难怪他们会乱了方寸,还没有哪一国的军队在看到敌军逼近首都后能不乱的,当然,那种“千里转进其疾如风,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迂回穿插其徐如林,劫掠乡里侵略如火”的部队例外。 经过一再增兵,外蒙方面军的总兵力达到了空前的八十七万,坦克九千辆,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在这股强横到极点的力量面前,一切战术、谋略都失去了作用,也许北京军区事先作的战术安排会给予 苏军一轮轮大规模杀伤,但是最终还是会被辗得粉碎,最多十二个小时,外蒙方面军的前锋就会推进到北京城外!是继续在沈阳与苏军死战,还是回师确保秦皇岛和北京?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杨思澜上将苍老的脸庞沉静如水,飞快地下达一道道命令,数十万大军随着他的指挥棒转动,出现在最需要他们的位置,挡在一支支苏军突击部队前面,不管形势有险恶,他都能迅速拿出一两个主意来。黯淡的灯光下,老人身上闪耀着无形但令眼的火焰,仿佛整个生命都在燃烧。他一遍遍的打电话到前线,摧问一位位师长、团长:“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挡住苏军了没有?”而回答他的,往往是长时间的沉默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每一次沉默都意味着一场白热化的血战正在上演,在一个个突破口,苏军和华军都是整团整营的填进来,又整团整营的打光,投入前线厮杀的部队就像扔进沸水里的雪团,飞快地消失,黑土地上血流成河,车辆残骸燃起的大火把夜空熏成了黑红色。 指挥部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萧华中将冲了进来,指挥部里安静了一下,因为大家看到,中将浑身都是血。中将没有理会参谋们询问的目光,大步走向杨思澜上将,嘎声说:“司令员,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杨思澜上将平静的问:“怎么了?” 萧华中将说:“苏军的特种部队!在外面的警卫部队跟苏军特种部队交上火了,他们足有数十人之多,装备先进,打起仗来又刁又狠,一般的特种部队绝对没有这么大规模,他们极有可能是隶属苏军总参谋部的某支精锐特种部队,我们的警卫部队根本就挡不住他们!” 上将露出一丝恼怒之色:“猛虎大队呢?让他们将苏军特种部队给我灭了!” 萧华中将说:“猛虎大队早就撒出去准备对苏军前线机场和后勤运输车队展开袭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哪里挡得住苏军特种部队!快走!我怕那帮杂种会学我们的特种兵,指引激光制导炸弹甚至钻地炸弹对指挥部进行透点式打击,把我们一锅端!” 外面的枪声又近了一些,看样子苏军特种部队真的是奔他们来的。上将无可奈何,他必须撤离了,他可以牺牲,但是整个司令部不能有事。最高司令官牺牲了,司令部还能继续正常运转,指挥作战,而司令部被人打掉了,那整个战区的指挥都要陷入瘫痪了!幸好离这里只有几公里远的中央银行地下还有一个指挥部,事先已经有一部份参谋撤到那里去,把架子搭起来了, 先让他们撑着,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撤过去,问题不大。他叹了一口气,说:“把带不走的东西都给我毁了,一张纸片都不能给苏军留下!”拿起落了不少灰尘的军大衣,大步流星的朝隧道走去————地下隧道四通八达,乘车可以到达沈阳每一个角落。参谋们暂时停止争论,跟了上去,几名警卫用枪托砸掉了战术指挥屏幕,正准备把手雷弹扔到沙盘去,十三级大地城一般的震动袭来,碎片如雨落下,不出萧华中将所料,苏军特种部队真的指引轰炸机,以钻地炸弹对深藏在地下的指挥部进行轰炸!第一枚炸弹就差点将整个指挥部炸塌了,崩落的混凝土隔离层将几名警卫压在了下面,接着是第二枚,打穿了整个隔离层,在指挥部里爆炸,轰隆一声,整个指挥部灰飞烟灭,大量土方塌下,将一切掩埋,只留下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突兀的出现在地面上。 爆炸气浪在隧道里横冲直撞,一些警卫被它追上,撕得粉碎。正准备上车的杨思澜上将等人也被这从后面冲来的庞大力量推倒,上将愤愤的骂了一声,站起来对萧华中将说:“这次你可是救了我整个司令部的命啊。” 萧华中将面色很难看,勉强笑了笑,正想说话,笑容却变成了绝对的惊骇,眼睛几乎瞪出血来————借着爆炸的闪光,他赫然看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一支手枪对准了上将的背心,喷吐出一道火舌!他狂吼一声:“快闪开!”窜扑上去想将上将扑倒,晚了,子弹破空而来,上将身上炸出一朵血花,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愤怒的转过身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朝他开枪,剧痛和喷涌而出的鲜血剥夺了所有的力量,生命力随着鲜血飞快的流逝,他嘴唇张合一下,倒了下去。 几支冲锋枪同时开火,数十米外那名隐藏在黑暗中的、曾经有过在瑞士留学经历的参谋来不及逃跑,被当场打成了马蜂窝。事后查明,这位参谋在瑞士留学期间曾跟一名苏联女记者有过长达数个月的交往,那位女记者的身份不言而喻。谁也不知道苏联人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使得他不惜背叛自己的祖国和信任他爱护他的上司,朝上将射出了一发致命的子弹。萧华中将抱住他的老军长,老军长的衣服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给染红了,他伸出手想捂住老军长的伤口,止住血,却哪里捂得住?他发了狂似的大吼:“医务兵!医务兵!给我滚过来!” 上将咳出一口血,声音微弱:“小伤而已,不必······慌张。”他胸膛起伏着,艰难的吸了一口气,勉强提高声音,说:“你······接替我指挥,你是我用草绳缠 在腰间,跌跌撞撞的拖出草地的,我信得过你。回答我,能守住沈阳,守住我们身后的首都吗?” 萧华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苏军的坦克想要突破这道防线冲向锦州,首先得从我的身上辗过去!” 上将喉咙嗬嗬作响,声音越发的微弱:“不要绝望······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等到国家完成最后的准备,苏联的末日就······”猛的喷出一口血,抓住萧华中将的手,厉声说:“答应我,坚持下去,永远不能丧失信心!” 中将用力点头,大滴眼泪落了下来。 上将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说:“人这一辈子所做过的事情概括起来,无非就两样,等待,和希望,我们在最绝望的的形势下苦苦坚持,已经等来了希望······曙光快要出现了······快了······我看到好多倒在川西大草原上的战友在朝我招手······他们还是那样年轻,我却白发苍苍了······”声音越来越低沉,最终再也听不见了。 在这个晚上,沈阳军区司令员杨思澜上将被潜伏在司令部的叛徒开枪袭击,重伤昏迷,紧急送往医院救治,萧华中将接过了指挥权。 几分钟后,苏联特使带着胜利固有的倨傲走进中南海,傲然说:“这场战争胜负已分,你们输了。承认失败并作出令我们满意的赔偿,我们马上停止进攻,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彻底的毁灭!” 国防部长带着骇人的怒火,问:“不知道苏联打算让我们作出什么样的补偿?” 特使拿出文件发给大家,自己连看都不看,口若悬河:“第一,华国承担这场战争的全部责任;第二,华国从因陀罗撤出所有作战部队,占领区由苏方接管;第三,华国赔偿苏联······” 军委主席扬手将文件扔到了地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特使说:“先别急着拒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但不会很多。” 老人瞪住他,威严的眼神骇得这个傲慢的家伙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大部:“不用考虑了,现在我就可以答复你:我们,绝不低头!” 第二零二章绝不低头 华北十几个空军基地里。 被反跑道炸弹炸出的弹坑已经填平,一架架战机被拖出机库送上了跑道,在沉默中起飞。率先起飞的是歼十和歼-12a/c以及f-14,还有f-20,接着是雷霆、轰六、飞狼、强五,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整个北方战场能够调集的第三代歼击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看着一波波战机冲天而起,刘玮叹了一口气,摸出酒壶狠狠灌了一口。他身边那位来自巴基斯坦的王牌飞行员阿里正在念诵《古兰经》,真是个虔诚的穆斯林,都到这时候了也没有忘记做礼拜。两个月来,不管战事多紧张,他每天都坚持做礼拜,如果因为战事耽搁了,战后也会在第一时间补上。刘玮等他念完经文,才苦笑着说:“阿里,其实你不必和我们一起去送死的。你和你的战友能和我们并肩作战撑过这噩梦般的两个月,不离不弃,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们了。” 阿里抬起头来,认真的说:“我们是朋友,更是背靠背的战友,不是吗?巴基斯坦在乱世中诞生,除了几个不争气的穆斯林兄弟,什么朋友都没有,如果你们倒下了,我们也会跟着倒下。” 贝兰空军第一联队第七中队的中队长穆馁台尔西姆憨笑:“我始终坚信华国不会被打垮,就像我们坚信尼姆拉总统会带领我们奔向富强一样。” 刘玮喃喃自语:“但愿吧······我很想看到希望,但是却没有,有的只是一片绝望······”叹了一口气,戴上飞行头盔,大声说:“该出发了,我的好兄弟,下辈子我们再并肩作战!” 几个拳头重重的对在一起,然后分开,飞行员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战机,发动机喷嘴喷出炽热的气浪和火浪,战机利剑般刺入蓝天,夜空中航灯点点,仿佛无数璀璨的星辰。 空一师师长屹立在跑道上,举起右手,五指并拢至帽檐,长时间保持着这个标准的军礼,仿佛一尊雕像,看透了尘世沧桑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机群的剪影投映在战术屏幕上,奥加尔科夫眉头大皱,低声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甘心承认失败么?或者说你们手里还捏着什么王牌,终于忍不住要打出来了?” “让前线航空兵干掉那个机群!” 北京离张家口实在太近了,机群一冲出首都的防空圈,苏联空军的空空导弹就射了过来,数十公里外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飞机海,空空导弹的尾焰在夜空中穿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他们裹了过来。丁香没有说话,老虎团幸存的 几名飞行员也没有说话,六架歼十兵分三路,冲向一群米格-29m,库存已经濒于耗尽的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尖啸而出。歼-12c、f-14、f-20紧跟着杀上,惨烈的导弹对攻一开始就直趋白热化,声声尖啸将夜空割得支离破碎,道道尾焰灿烂得几乎可以映入宇宙尽头,无边的夜幕将星星点点的尾焰遮蔽,但随即被爆炸的强光映得通明。苏军急于取得一场完胜,让濒于崩溃的国家重新振作,而华军飞行员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这个国家活下去,让整个民族活下去,守住那一点越来越渺茫的希望,钢铁般的意志在夜空轰然碰撞,迸出万丈光芒,数不清的战机在夜空中舍死忘生地厮杀着,每一秒钟都有导弹破空而来,每一秒钟都有战机被击中,化作夜空中高傲的星辰! 在湖南西部的崇山峻岭中,几扇与土石一色的铁门慢慢打开,十几辆东风重型运输卡车从幽深的隧道里开了出来,有效射程九千公里,深藏不露的df-20公路机动式洲际导弹墨绿色的弹体在无边的夜色中迅速起竖,指向苍穹。 在太行山山腹中,十几辆同样的重型卡车从洞开的大门中驶了出来,df-20洲际导弹导弹尖锐的弹头指向苍穹。 数十个洲际导弹发射井去掉了伪装,df-5洲际导弹正在发射井内积蓄力量。研制一款成功的洲际导弹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但是只要几分钟就能让全世界领教到它的愤怒! 三十多列导弹发射列车在西北,在东部部海岸线那些人烟稀少的铁路段上风驰电掣。df-9a铁路机动式反舰弹道导弹已经全军覆没了,但是由它衍生出来的df-9c却仍然不容轻视,五千公里的射程,够用了! 在平静深沉的东海,那片血迹还没有消散的海域,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和两艘092式核潜艇浮出了水面,潜射洲际导弹发射孔盖打开,一声不吭的停在了那里,那密密麻麻的发射孔让全世界倒抽一口凉气。 在南海,一艘093战略核潜艇浮出了海面。 在安达曼海,海魂号战略核潜艇浮出了海面。 这一枚枚指向天空的战略导弹就像一支支擎天柱,要将正在倒塌的天空支撑起来。 看到这一幕,原本沸水似的吵闹不休的西方和东方全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要窒息了。 核战叫嚷了几十年,它真的要来了么? 华国几乎将自己的核武器库搬空了,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核打击力量全 部亮了出来,破釜沉舟的决心,火焱昆岗玉石俱焚的疯狂,让整个世界都为之胆寒。走到这一步,它确实已经到了绝境,几乎所有的军事大国都将它当成了一块滋滋冒着油脂的肥肉,挥舞着刀叉想要割走一块,就连那些曾经被它修理得半死的猴子也在跃跃欲试,试图抢点残渣。仅有的几个朋友实力弱小,虽然全力支援,但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在张家口失守后,所有人一致认为,北京除了迁都或者投降,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现在华国给出了除迁都和投降之外的第三种选择:你们想让我们死,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华国的外交部仍然保持着沉默,这沉默比魔鬼的咆哮还要恐怖。 图门烈索夫上将看完手中的电报,花白的眉毛一扬:“把核武器都亮出来了,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肯投降?有意思!” 参谋长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华国已经疯了!如果我们继续向北京进攻,他们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核武器全砸过来的,暂停进攻吧!” 图门烈索夫上将说:“不,命令前线军团加快进攻速度!” 政委骇然:“你疯了?这分明就是在逼北京按下核按扭!” 图门烈索夫上将说:“我就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按钮!华国人一向喜欢虚张声势,只要还有一丝妥协的余地,都不会采取极端的手段,现在北京仅仅是受到威胁而已,他们完全可以在北京打一场斯大林格勒式保卫战,他们完全可以退到黄河南岸继续抵抗,他们还有辽阔的纵深和充裕的资源,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却在这个时候把核武器亮了出来,你不觉得有问题么?”他挥舞着手臂,加重了语气,“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元帅授权我们朝张家口和承德投放两枚中子弹,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华国到底有没有勇气冒着核战的风险采取对等报复!如果他们真的敢于打一场核战争,这仗就没什么好打的了,只能谈判,如果他们不敢,那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希望,想拉我们一块完蛋!” 在上将的咆哮中,外蒙方面军前线军团攻势越发的凶猛,挡都挡不住! 共和国航天中心,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计算机精英正埋头苦干,敲击键盘的轻响骤雨一点,根本分不清点数,每一个人神情肃穆,争分夺秒,连眼都不多眨一下。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了,吃和睡都是在工作岗位上解决的,却没有人抱怨过,只要还睁得开眼,都在工作。后勤人员不止一次看 到一些家伙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在噼噼啪啪的敲着键盘,直到昏倒在桌子上。李桓这个曾经气得柳维平暴跳如雷的家伙那玩世不恭的懒散样早已消失不见了,他头发蓬乱,胡子拉茬,眼里全是血丝,浑身都是烟味,着了魔一样工作着,方便面放在旁边冷了换冷了再换,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遍了,也没有顾得上吃一口,全靠加了蜂蜜或者葡萄糖的开水撑着。没有人敢接近他,稍稍弄出一点动静,他都会暴怒。在过去两个月里,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指挥一批部下对苏联发动了数次网络攻击,结果不是被同样训练有素的苏军黑客部队挡了回来就是收效甚微,跟东瀛不同,苏联大多数部门都还在用电子管————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靠这些傻大笨粗的玩意处理海量的信息,作极其复杂的计算,让整个国家高速运转的!一大群黑客精英面对苏军黑客部队滴水不漏的防守和反击,以及老掉牙的电子管,都傻了眼,杀伤力最凌厉的病毒拿那些鬼玩意没辄!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将他的怒火撩到了极限,谁敢撞到枪口,准会死得很惨的! 一名戴眼睛留长发,身材高挑的女兵突然跳了起来,磁性中带着一丝稚气的声音透着激动:“成功了!成功了!” 她身边那位头发花白的计算机系教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激动的大吼:“我也成功了!该死的原代码,总算被破译出来了!” 李桓愣了一下,咆哮:“还愣着干什么?马上释放解毒剂杀灭病毒,是不是想等着我帮你们请功啊?”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中央军委全部成员都静静的坐在这里,紧张的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苏军仍在迫近,似乎不打穿北京誓不罢休,他们每逼近一步,大家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有人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这时,李桓疲惫的声音在会议大厅中响起:“报告,我们已经杀灭了双头鹰预先在卫星系统中植入的电脑病毒,九颗卫星正在恢复正常,最迟再过五分钟,北斗系统就能重新启动了!” 参谋长手一抖,热茶晃出,淋在了手背上,眼睛湿润了。 终于把那可恶的病毒给杀灭了······ 此前花高价请双头鹰帮忙把九颗军用卫星送入太空,双头鹰先是把发射日期一拖再拖,接着又把卫星四处乱扔,根本就没有送入预定轨道,经过异常艰苦的努力,终于将这些卫星调到了预定轨道,等到启用时,却又发现它们莫名其妙的感染了病毒,无法正常工作不说,还差点将整个卫星通信系统都给感染了!逼得全军 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用gps,同时责令李桓他们尽快杀灭病毒。经过整整一个星期不休不眠的工作,总算大功告成了。可惜,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海军上万将士看不到了。 又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天剑二修复工作完成,已经成功启动!” 大厅里起了一阵骚动,几名女军官眼睛一热,眼泪不听话的喷涌而出。 “天剑三完成最后准备,正在充能,请指示打击目标!” 总参谋长把目光投向老人,老人缓缓点头。把放下怎么端都端不稳的茶杯,用异样的声音说:“开始!” 第二零三章死亡之雪,沸腾之海(上) 克里姆林宫那部红色电话响了。 博罗西洛夫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是华国国防部长打来的,这位老人用生硬的俄语一字字的说:“马上停止对北京的进攻,否则同归于尽!” 博罗西洛夫说:“投降,并且向苏联支付两千亿卢布的战争赔款,我们还你们和平。” 国防部长说:“我们没有拿钱换取和平的习惯,我们更喜欢用刺刀沾着敌人的血在停战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博罗西洛夫手微微一抖,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支付战争赔款,我们只好自己去取。不过我得警告你们,别动用核武器,苏联的核武器数量是你们的十倍甚至二十倍!” 国防部长说:“但是你们并没有比我们多出十条甚至二十条命!” 对话,到此为止。 博罗西洛夫慢慢放下电话,神情变得忧虑万分。从得知萨雷沙甘基地被摧毁之后,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乌兰诺娃走了进来,将他盛怒之下扫落在地的文件一一捡起,整理好摆上桌面,轻声问:“怎么了?华国还是不肯投降吗?” 博罗西洛夫说:“他们只是在死撑,只要外蒙方面军逼近北京,他们就会······”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因为他也没有信心能迫使华国低头。 自从一九四五年之后,这个国家就再也没有向谁低过头。苏联无法让他们屈服,北约无法让他们低头,就连北约的航母战斗群苏联的洲际导弹同时对准他们,也无法让他们低下高高昂起的头颅。 乌兰诺娃走到他的身后,伸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说:“要不,我们跟他们停战吧,不要再打下去了。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知道,国家的经济已经崩溃的情况下,是很难支撑得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的。” 博罗西洛夫苦笑:“那也得撑下去啊。我们没有退路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爆炸把苏联的虚弱完全暴露出来了,就算我们不向华国发动进攻,几年后,华国积蓄了足够的实力,也会向我们发动进攻的,到那时,只怕苏联连动员起一支可以跟他们抗衡的军队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远东横冲直撞,将先辈百战得来的领土大片大片的夺走,将红旗一直插到贝尔加湖、萨颜岭、库叶岛去,现在不拼,将来连拼死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乌兰诺娃说:“为什么要为 了那些荒凉的土地跟华国打得血流成河呢?就连列宁导师都承认苏联从沙俄手中继续的远东领土有一部份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应该还给他们。我们为什么不能遵照库帅的遗嘱,将这部份领土一小块一小块的还给华国,换取他们的援助,共同对抗北约呢?” 博罗西洛夫脸上掠过一丝怒色,随即按捺住,但是语气还是带上了一丝严厉:“索尼娅,你记住,苏联的领土虽然辽阔,但是没有一寸多余!我可以接受一切政治交易,除了领土!” 乌兰诺娃喃喃说:“说到底还是为了土地······可是,人死光了,要再多的土地又有什么用呢······” 博罗西洛夫没有说话,这一天里有太多的意外发生,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先是柳维平殊死一博,血洗北约总部,迫使北约终止了对华国的军事打击计划,接着是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和萨雷沙甘基地被炸成平地,苏联的战略打击力量大受影响;好不容易拿下了张家口,等来的却不是华国的投降,而是从洞库中开出来的洲际导弹和浮出水面的核潜艇!胜利与失败,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如此紧密的交织,挣脱不得。不幸中的万幸,拜科努尔航天中心在遇袭之前已经将一枚n1运载火箭发射升空,虽然没能将“和平”号空间站望眼欲穿的武器系统送达预定轨道,但是苏联强大的航天工业让苏联有足够的能力对它进行抢救,相让它最终还是会与和平号空间站对接,构装成一件足以摧毁一切的利器,但是这需要时间! 位于梁赞州腹地的第二座粒子束发射基地已经落成,不久将投入使用,它无法像萨雷沙甘基地那样对华国实施全方位的压制,但是要挡住飞向苏联的洲际导弹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这也需要时间。 时间,时间! 自开战以来,时间从来没有站在苏联这一边。它就像一条尖牙利齿的恶犬追在苏联后面,苏联只能奋力往前跑,否则就会被咬得鲜血淋漓。 死战不屈的华国,居心叵测的北约,成了苏联越不过去的天堑。苏军依然剽悍善战,以雷霆万钧之势击破了华军一道道防线,成千上万的歼灭华国大军,但是每击溃华军一个师,华国就动员起三个师;每击破一道防线,华军就在纵深构筑起两道更坚固的防线。面对正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集结起来的大军,面对北约在欧洲集聚起来的雷霆,博罗西洛夫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累,坐在这个位置可真累啊,仿佛整个俄罗斯大地都压在他的身上,那可怕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碎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是外蒙方面军司令部打过来的,他接过来一听,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华国空军动用战术核武器对前线军团实施了报复性打击!” 华北上空的激战越发的惨烈,华国空军机群在机海中奋力前进,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机群一波接一波涌来,随时可能将他们淹没。但是无论形势何等危急,他们始终将轰炸机群牢牢保护在中间,不止一架战机用机身挡住了射向轰炸机的空空导弹。华国空军意志之顽强,突击之坚决,令苏军万分意外,歼七拼光了,枭龙顶上去,枭龙拼光了,歼十、f-20顶上去······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他们始终在往前冲,没有一架回头。 “该死的华国人,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死么,都这样了还在冲!” a-50预警机舱内一片忙乱,所有机组人员都已经汗流浃背,声音也失去了一惯的冰冷、沉静,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长时间看着血肉横飞烟焰漫天,连这些空中调度官都有点承受不了了,当看到又一个中队的华军战机冲上锋线后,有人骂出声来。面对这种不死不休的对手,任谁都会压力山大。 不过,他们的压力眼看持续不了多久了。 一道强烈无比的绿光从新疆腹地的高山之上射出,直透苍穹,打在高高悬停在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镜卫反射卫星再折射回来,穿入大气层。当它钉在a-50身上的时候,光斑已经扩散了数倍,足有花生米那么大,但是考虑到这是从一万多公里之外射来的光束,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难得了。光剑一划而过,青烟冒起,离子浆液喷溅而出,预警机的尾部被高空气流轻轻拉掉,汹涌而入的气流将一切能拉动的东西通通拖了出来,预警机凌空解体。正在激战中的苏军飞行员一阵哗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架预警机也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一团火球爆裂开来,令人心头为之一震! 激光! 沉寂了两个月之后,华军独步全球的激光武器再次发威了! 这两个月里华军可不光是在挨打,在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的同时,后方也在争分夺秒,夜以继日的工作,抢修被离子炮打坏的激光站。在好几位工程师累得吐血住进医院之后,几乎失去修复价值的新疆激光站终于被修复了,冲着苏军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一出手就干掉了两架预警机,造成大面积的混乱! 万里之外,激光束如同审判之光,接连射来,冲杀在最前面,对华国空军造成最大压力的 苏-27和米格-29m接连被击落,原本密密麻麻的空中长城被生生撕开了一道裂口!隔了这么远,激光想要击落高速飞行的战机并不容易,但是那种战机随时可能被激光划开,然后解体的恐怖命运给苏军飞行员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们高涨的士气开始低落。 丁香一马当先,两枚短程空空导弹同时射出,将一架苏-22打得凌空开花,她眼前豁然开朗,再没有苏联战机的狰狞身影,如此坚厚的空中城墙,终于被打穿了。 地面升起千百道曳光流线,爆炸强光如节日礼花般密集地闪耀,那是苏军的防空高炮部队在开火,他们的目标,就在眼前。不用她这个临时代理的团长吩咐,五架强五一头扎了下去,航空炸弹脱离挂架呼啸而下,紧接着,这五架强击机便一架接一架的被防空火力和防空导弹撕碎,一架都没能拉起来,苏联陆军防空能力之强悍,是举世闻名的。但是再密集的防空火力也挡不住旋转着呼啸而下的航空炸弹,航空炸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在了苏军中间,顿时天崩地裂,一团团雪白晶莹的蘑菇云翻滚而起,映亮了整个夜空,在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致命强光中,蘑菇云半径一百米内的人员和车辆通通变成了碎片纷纷扬扬的飞向半空,原本严密的防空火力网被砸出了好几个大窟窿! 一群飞狼沿着缺口杀入,航空炸弹落叶般摇曳而下,在它们的短翼之下,一排排白色蘑菇云直冲苍穹,爆炸声响彻云宵,如墨夜色生生被映得纤毫毕现。这不是战术核武器,但是相当于五吨tnt的爆炸威力同样让苏军为之胆寒,转眼之间,整整一个装甲团在他们的猛烈轰炸之下灰飞烟灭,从苏军的作战序列中彻底消失了! 一架轰六脱离队形,冲向数十公里外一个正在滚滚向前的摩步师,数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朝它疾射而来,飞行员嘿嘿惨笑一声,扔出一串热焰诱饵和箔片弹,战机加速冲刺,在导弹追上来之前冲到了那个摩步师主力上空,一按电钮,两枚重达一吨的航空炸弹垂直落下。下一秒,破空而来的防空导弹和高炮炮弹将这架战机撕成了碎片。 轰! 轰!! 大地震颤,苍穹呼号,两团炽烈的蘑菇云在苏军头顶上空膨胀而出,将每一名士兵脸上那种绝望的表情映入了历史永恒。下一秒,冲击波狂雷般冲向地面再弹起,暴风圈以数倍音速向四周扩散,挡在它前面的一切瞬间汽化,或者回到分子状态,十几吨重的装甲车开玩笑似的腾空而起,一路翻滚着飞了出去,坦克被掀翻,里面 的车组成员成了团团肉酱。 该师师长通过指挥车的防弹玻璃看着这一切,神情惊怖。核武器!华国居然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了核武器!这是何等疯狂的决心,又是何等的狠辣,苏联真的能战胜这样一个宁可把全国化为焦土也要拉侵略者一块完蛋的国家么? 拳头大的石块和弹药车爆炸溅出的小口径机炮炮弹以六倍音速射来,打穿了指挥车,在砰砰连响中,师长胸口被穿出两个拳头大的窟窿,带着一丝忧虑倒了下去。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指挥车里已经变成修罗屠场,一个活人都找不到了。 烟尘散去,两个大坑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大坑周围空荡荡的,奔涌的钢铁洪流,狂喊乌拉的苏军士兵,还有密如苇叶的防空火力,通通都消失了,只有浮沙正在迅速回填,仿佛正是这两张血盆大口吞噬了大批苏军精锐部队。 两枚冲击波弹下去,苏军一个摩步师被炸了个粉碎,这是华军对他们朝张家口和承德发射中子弹作出的最直接的回敬。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不过,跟东瀛将要遭受的厄运相比,苏军算是幸运的了。 第二零四章死亡之雪,沸腾之海(中) 今年的雷州半岛特别的干旱,土地裂得跟龟壳似的,大片大片禾苗在田里枯死。然而没有人顾得上这些了,苏军逼近北京的噩耗已经传遍全国,这个偏远的半岛也被震撼,年轻人涌向征兵站,民兵队长打开军火库,从中取中已经封存的56式步枪和木柄手榴弹,发给或已满脸沧桑稚气未脱的民兵。东北太远,一时半刻轮不到他们上,但是东瀛可不远,那帮可恶的矮冬瓜已经摧毁了共和国海军主力,鬼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到广东来,反正整个华南地区都作了最坏的准备。海军主力已经没有了,所向无敌的弹道反舰导弹也没有了,但是共和国的武器库里有的是迫击炮、火箭筒、步枪和手榴弹,如果东瀛敢在华南地区任何一个地方登陆,千千万万不愿意再当八年亡国奴的民兵会用这些在现代战争中已经显得很简陋的武器让那些两条腿的野兽知道他们的厉害! 无论形势何等的恶劣,国家都没有想过要屈服,数亿炎黄子孙也没有想过要屈服。 不过,为共和国海军主力的牺牲愤怒至极的雷州人民并不知道,东瀛永远也没有机会把他们的战靴踏上这片土地了。 在一个军事管理区,一台巨大的仪器缓缓转动,两三百兆焦耳的电能通过超导体注入,化作一道绿光射向太空。干旱无云的气候将它所受到的干扰减到了最小,打出几千公里,仍是铜钱眼大一个光斑,能量之强烈,无以伦比。 三秒钟后,从东亚上空掠过的一颗东瀛侦察卫星被割断了太阳帆,随怒与种子岛航天总署失去联系。 绿光再度射出,刚刚在地平线露出半边面孔的一颗东瀛通信卫星冒出了一缕青烟。 第三道绿光射出,钉在和平号空间站身上,活见鬼的折射了出去,更活见鬼的打在一颗东瀛民用通信卫星身上,这颗卫星随即报废。 激光站指挥官眉头一皱,说:“再试一次!” 又一道绿光射向太空,追上以时速一万多公里的速度绕着轨道飞行的和平号空间站,打在它的身上。光斑微微一晃,又折射了开去,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在吃过激光的苦头之后,苏联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给和平号空间站容易遭到攻击的部位安装了角反射器,不容易安装角反射器的部位也涂了一层激光反射涂料,把和平号变成了一个难啃的铁乌龟,陆基战略激光想摧毁它,不容易。好在它的离子炮已经被摧毁了,成了一头无牙老虎,不然的话,雷州激光站根本就没有第二次发射的机会! 十几辆重卡从 北海道的丛林里开了出来,一枚枚酷似h-2运载火箭的玩意儿隆隆低吼着冲向苍穹,暴风烈火从发动机喷薄而出,被弹道导弹预警卫星所捕捉,画面原原本本的投映在苏联、华国、花旗国的导弹防御系统指挥中心大屏幕上。苏联和华国倒没什么,花旗国总统的面色却已经煞白到可以打入吸血鬼城堡当卧底了,不是怕,是气的。合众国又一次上了东瀛猴子的当,这只死猴子打着民用的名义开发火箭技术,结果不声不响的把中程弹道导弹给搞了出来,鬼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在搞洲际导弹了! 雷州激光站指挥官愤愤地放过了暂时无法啃掉的和平号空间站,集中火力对付飞越重洋直奔上海南京而来的中程弹道导弹。光剑挥舞,在大气层外飞行的弹道导弹弹体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光斑难以钉住一点。这是东瀛火箭专家耗费八年心血的研究成果,激光不同于粒子束,它必须钉在目标身上聚焦至少一秒钟才能将目标外壳烧穿,而弹体高速旋转之下,何来的一秒钟聚焦? 指挥官冷笑,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一点都没错。摊上这么个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你,研究你,试图找出你的弱点然后扑上来狠咬一口的恶邻,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不过,我们这帮正好有一大群魔头,真正的大魔头,他们发起疯了,小倭瓜,你们还真不够看!他伸手照着一个红色按钮按下,人机互动模式启动,超导电池和核反应堆的能量通过超导体线路毫无保留的输入,电流之强,连超导材料都有些吃不消了。接着,仿佛凝聚了一千个太阳的绿光射出,映亮了亚洲天空的一角。 一枚正高速旋转的弹道导弹弹体迸出一圈火光,火星和离子浆液喷溅,粗大的弹体被切钢管似的野蛮地切开,断成两截,迟来的爆炸将残弹化作两团璀璨的烟花。 种子岛航天总署指挥大厅里传出一片怪异的吸气声。独门秘技第一次应用就失败了,苦心研制的“鬼丸”中程弹道导弹一枚接一枚的被击落,如此残酷的事实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火箭专家感到难以接受,一名高瘦的专家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尖声叫:“怎么可能!支那人的激光怎么可能割得动特种金属制成,而且高速旋转,根本无法聚焦的弹体!?” 一旁一位俄罗斯老人面色发白,说:“如果他们发射的激光强度能够达到三百兆焦耳以上,没有什么导弹是它切不开的。” “三百兆焦耳以上!”一位东瀛物理学家张大了嘴巴,“柳德教授,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这么强的能量得动用多庞大的电流来支撑?只 怕还没有发射出去,线路就已经被这恐怖的电流瞬间烧毁,然后整个激光站变成火海了!” 柳德教授平静的说:“如果他们搞出了超导体材料呢?” 那位物理学家蹦了起来:“这不可能!超导体材料是那么好搞的吗?我们砸进了天文数字的资金,连实验室内应用的超导体材料都没有搞出来,他们······” 柳德教授闭上眼睛,说:“他们跟你们不一样,他们有着取之不尽的常温超导材料······金属氢本身就是极好的常温超导材料。” 十几枚“鬼丸”中程弹道导弹还没有飞出东瀛领海,便全部被切成了两截,如此野蛮直接的风格,颇得苏联真传。苏联可以为之骄傲了,他们有个好学生,把他们那套简单粗暴的哲学原汁原味的学了过去。不过他们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套简单粗暴的东东最终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砸到他们头上来。 这边还没有吵出个结果来,那边,华国在充份炫耀了他们无人能及的战略激光打击能力之后,开始行动了。 湖南西部沉浸在黑暗中的山林突然被染成了紫红色,一枚df-20公路机动式洲际导弹轰然而出,惊雷滚过,群山震动,栖鸟从枝头坠落,融合了多代人不屈的怒吼,冲向苍穹。 三列正在东部铁路上行驶的导弹发射列车停了下来,师长和副师长分别输入各自保管的一段发射密码,冷酷中透着悲愤的指令在电波中传播,电钮按下,狂风烈火一圈圈的膨胀开来,天空被滚雷般的巨响震撼,二十七枚df-9c弹道导弹挟带着滔天怒火冲天而起。 海武神号庞大的舰体微微一震,发射孔内冰冷的气体以极高速部喷射而出,巨浪-1潜射弹道导弹扶摇直上,一枚,一枚,又一枚,一共三枚巨浪被低温高压气体顶了出去,发动机点火,烟焰喷发,将海武神号笼罩在骇浪般的乳烟中,“巨浪”之名,果然不虚! 每一枚弹道导弹冲天冲出大气层,全世界的心跳都要慢上一拍,北极熊那边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北约这边不知道多少政治家已经要吸氧了。在华北大地上越冲越高的白色蘑菇去,在华东地区和东海冲天而起的弹道导弹,无情地粉碎了他们的幻想:共和国宁愿把全世界变成一片焦土,也不会低头!想到自己曾向这样一个对手动过刀子,就算每一个政治家都是出了名的黑心肝厚脸皮,眼里也不禁冒出一丝丝凉气。华国总算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压抑住岩浆般在胸膛里沸腾的怒火,没有向苏联发射洲际导弹, 看样子他们只是想告诉全世界,他们不光拥有先进的核武器,更拥有动用这些核武器的决心和勇气,并不想真的引发一场核战争。但是这股怒火太过炽热,终归得发泄出去,否则它会将第二炮兵部队每一名官兵烧成灰烬的,于是,他们选择了东瀛:三十多枚弹道导弹,悉数奔东瀛而去。 在这个混乱而狂暴的、决定着欧亚大陆未来一百年格局的夜晚,东瀛的眼泪在飞。 被华国和苏联夹在中间,随时有被强悍的华系苏系弹道导弹前后对插的危险,东瀛当然不可能忽视导弹防御工作,特别是在七九年挨了一枚民兵之后,这个危机感强得变态的国家彻底走上了变态之路,不顾双头鹰的警告研制生化武器、核武器、弹道导弹之余,还不惜血本从双头鹰那边购买弹道导弹预警雷达,双头鹰很慷慨的把刚投入战略值勤不久的“铺路爪”卖给东瀛。这玩意监控距离达五千公里以上,整个东北、华北甚至内蒙就被盯死了,那边的导弹刚发射,这边马上就知道了,怎么样,不错吧?只是雷达到手之后,东瀛军政界心里有一百万匹草泥马在狂飙:华国与东瀛之间的东海海域很多海面还不到四百海里,铁路机动式中程弹道导弹几分钟就过来了,这点时间还不够他们的大人物钻防空洞!他们没有先发制人摧毁华国弹道导弹发射场的能力,华国二炮除非脑子进水了才在五千公里外发射弹道导弹,不把导弹发射列车开到海边来发射算客气的了!当然,如果是核潜艇发射潜射导弹,时间会更短,要五千公里的探测距离有个屁用! 当然,也不能说铺路爪雷达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它可以告诉东瀛,再过几分钟华国的导弹就要过来了,请带上别人的行李和老婆准备上车,本趟列车将以极高速行驶,没有刹车功能,不会中途停靠,当你看到你的头飞上半空而身体还留在地上的时候,你已经到达本趟列车的终点站:阴曹地府! 第二零五章死亡之雪,沸腾之海(下) 高桥首相拨通了克里姆林宫那部红色电话,带着哭腔叫:“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用你们的粒子束武器拦住那些导弹,你们完全做得到的!” 看他哭得那个惨,博罗西洛夫不帮他一把实在说不过去了。可问题是,现在也有大批df-3弹道导弹正朝着苏联境内飞来,在失去了粒子束发射器之后,苏联反导能力不可避免的大打折扣,连拦住这批df-3都力不从心,拿什么来帮东瀛?得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挨炸吧! 三十六枚df-3中程弹道导弹风驰电掣,直奔苏联境内而来。苏联部署在边境的两架激光战机激命开火,由于气象条件不佳,较为浓厚的云层让光斑散射相当严重,光速从弹道划过,只划出一道道浅浅的划痕,很难聚焦烧穿弹体,使得拦截效率大打折扣,三十几次射击,耗光了昂贵的化学燃料,只击落了其中五枚,烧伤了三枚。也幸亏气象条件不佳,从新疆和广东打过来的高能激光在穿透云层之后也奈何不了这些皮糙肉厚的激光战机,否则它们早就像石头一样从万米高空中摔下去了。 但即便是这样,想要撕开那道红色的铁幕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那场著名的“七小时核战争”中,苏联就显示出了相当强劲的反导能力,而傻子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场演习中把自己的老底全部抖出来的。粒子束武器暂时就别想了,位于梁赞州的粒子束发射基地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投入使用,到那时,黄花菜都凉啦,但是苏联还是s-300,还有“西徐亚武士”! 西徐亚人是一支游牧民族,他们定居在乌克兰,怒马强弓,来去如风,屡次入侵南欧和西亚,让定居民族不寒而栗,以这个剽悍好战的民族命名的东东,当然不是什么可以维护世界和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玩意。事实上,“西徐亚武士”也是被忽悠出来的,双头鹰的“星球大战”计划把苏联吓得不轻,玩命的发展电磁炮技术、激光技术、离子炮技术、粒子束技术,以免在这场军备竞赛中落下风。对于苏联来说,落了下风就意味着一切都完了,双头鹰的核弹能在苏联大地遍地开花,而苏联的洲际导弹却无法穿透“星球大战”系统的重重拦截,战略威慑就此失衡,除了跪倒在双头鹰面前,苏联再没有别的选择性。不想向双头鹰下跪,唯有咬紧牙关,研究出同样的导弹防御系统,至少确何双头鹰的洲际导弹打不进来。苏联会不会向双头鹰下跪还不得而知,反正双头鹰快给他们跪下了:你妈,好不容易把毛熊忽悠进了一场规模更大的军备竞赛中,满以为可以将他们拖死,结 果呢?天基离子炮给忽悠出来了,陆基粒子束给忽悠出来了,电磁炮和天基激光炮的进度不得而知,不过据说苏军最新的电磁炮在萨雷沙甘靶场试验的时候,创下了将一枚五公斤重的炮弹打出一百五十公里外的世界纪录,反正进展神速就是了,我嚓,这头毛熊也太猛了吧!反过来再看看自己的星球大战计划······唉,还在为经费扯皮呢,说起来都是泪啊。 双头鹰是毛熊最好的基友,正是由于它的一次次忽悠,才有了台风级战略核潜艇,才有了乌里扬诺夫号核动力航母,才有了萨雷沙甘粒子束发射场,才有了低轨道离子炮,才有了······反正这一大堆让全世界吃不了兜着走的变态玩意,十有八九都是被双头鹰忽悠出来的。“西徐亚武士”系统称得上是充满苏联简单粗暴的风格的“星球大战”,其核心就是以两到三座空间站为平台,将激光炮部署到上面,居高临下以激光束拦截冲出大气层的洲际导弹,以离子炮轰掉敌人的洲际导弹发射场、地面卫星通信站、洲际导弹发射车队必经的桥梁、隧道以及火箭燃料生产基地、燃料库,当然,如果能将深藏在地下数十米近百米深处的核武器库一锅端,苏联也会很乐意的。而在研制出反激光、粒子束涂料之后,苏联为了防止该死的双头鹰也将这玩意涂到导弹、航天飞机、空间站上,二话不说,又整出了一堆卫星撞击器,激光打不动,就直接用卫隆撞击器去撞!数十马赫的速度,我就不信有哪一国的导弹这么扛揍! 由于n1火箭发射频频失败,把激光炮部署到和平号空间站上的构想直到拜科努尔航天中心遇袭也没能实现,不过,“宇宙”系列卫星撞击器倒是完成了部署。当df-3飞出大气层之后,和平号空间站的中央计算机开始计算这些导弹的弹道,并且发出了指令,“宇宙”系列卫星撞击器纷纷变轨,迎着df-3弹道导弹撞了过去,两者速度叠加起来近百马赫,快得让人连眨一下眼的机会都没有! 太空被爆炸强光照亮,不幸被卫星撞击器撞个正着的df-3毫无悬念的粉身碎骨,化作太空最壮观的烟火。但是跟粒子束拦截相比,“宇宙”系列卫星撞击器的效率太低了,大部份的df-3都与它们擦身而过,朝着大气层俯冲而下!s-300防空导弹系统近乎疯狂的开火,大气层外爆出一团团烟焰,但是苏联国土防空军官兵绝望的看到,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正从大气层滚落,以雷霆万钧之势落向一个个军事基地! 大团晶白刺眼的蘑菇云冉冉升起,机场上的飞机像一堆被狂风扫中的树叶一样飞了 出去,自开战以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第一次传进了苏联在远东的各个城市居民的耳朵中。尽管这一波导弹打击成功砸到苏联人头上的只有三分之一,但是已经足够了,这十二枚导弹明确无误的告诉苏联人,战略威慑优势倒向了华国这一方,我打你你防不住,你打我打不进来! 苏联好歹还有“西徐亚武士”系统挡一挡,再加上s-300防空导弹部队的出色发挥和一点运气,拦下了大部份的导弹,东瀛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三架匆忙起飞的激光战机刚射出两道光束,就被从雷州半岛射来的高能战略激光全部击落,在华军导弹群面前,东瀛的天空已经洞开。当看到团团火球从天边滚落之后,东瀛防空部队的官兵已经绝望了,扔下了花费天文数字的外汇进口,还没有捂暖的爱国者防空导弹系统就跑,再不跑可就没命了!没跑出多远,以十几马赫的末端速度击中目标的弹头所释放出来的动能就将他们震得一跤摔倒,接着,蘑菇云膨胀而出,比太阳还要刺眼的白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来,是金属氢弹头! 第一枚弹头就击中了东京电力公司旗下一座对外声称由于系统故障已经被迫关闭,但是仍然保持着庞大的科研团队和保安力量的核电站,爆炸威力相当于一百吨tnt,在天钧雷裂的巨响中,整个核电站的人员在强光喷发间化为一缕蒸汽,整个核电站被撕成了碎片,重达几吨甚至十几吨的混凝土构块爆豆般飞向高空。 第二枚弹头落下,又是一次上百吨tnt的爆炸,种子岛外海掀起滔天巨浪,一座浮动式海上火箭发射场变成了一堆破碎的海上垃圾。 第三枚弹头落下,位于北海道旭川一带的固体火箭燃料库里储备的火箭燃料化作一团直径上千米的黑红色蘑菇云,直冲云宵,带着雾状火焰层层扩散的爆炸冲击波扫平了直径四公里内的所有建筑物,整个北海道都在这疯狂的爆炸中颤抖。 第四枚弹头落下,打偏了,抹掉了一座数千人的镇子,第五枚弹头补上,种子岛航天中心指挥控制大楼仿佛一个汽球,墙体以夸张到登峰造极的姿态往外鼓,然后爆开,炸得粉碎,从不迟到缺席,比时钟还要准时的东瀛火箭专家、航天专家以及技术工人一个不拉的到到天照大神那里报到去了。 第六枚弹头的目标还是航天中心指挥控制大楼,它砸穿了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地下装备中心的出口喷发出时速四千公里的带着火焰的气浪,运输钢轨被扭成了一团麻花。 ······ 在df-3、d f-9c大开杀戒的时候,那枚df-20也到达了目标上空,弹头被抛出,扎入大气层,稠密的大气层摩擦着弹体,温度飙升,使它发红,发光,跟铁水似的,但是毁灭之旅已经开始,谁也无法使之停止,它以无法拦截的速度穿透大气层,轰然撞向地面,在距离地面仅六百米高处爆炸,一团蘑菇云膨胀而出。佐世保军港那些慌乱的水兵和愤怒的指挥官的身影被致命的强光烙在了地面,蘑菇云撞向地面再弹起,核子风暴以光速迸散,恐怖的热辐射接踵而来,挡在它前面的一切瞬间化为一缕青烟。一团明亮的、如同超级火炬一般的蘑菇云疯狂膨胀,照亮了整个九州,它越升越高,顶部在剧烈翻滚,高度远远超过了珠穆朗马峰,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灵,傲视东亚大陆。在它下方,携带着五万度高温的冲击波以八百公里的时速狠狠地推进,一幢幢高楼大厦多米诺骨牌似的掀翻推倒,汽车碎纸片似的被吹得满天飞,古老的灯塔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扭曲、扯碎,列车连同铁轨一起扭成了麻花,渡轮直接被拍进了海底,参天大树被巨大的气流连根拔起,青翠的山林被剃成了光头······暴露在地面上的一切均被无情地毁灭,人畜无存,就算是躲在地下也不见得安全,爆炸威力通过地面传来,离得较近的倒霉蛋被震得在下室里飞了起来,有一些家伙的眼球和内脏从体内直飞出去! 死亡之光闪过,一向平静的佐世保军港发了狂,一排排大山般的浪峰猛拍过来,大大小小的军舰压根就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不是被拍进海底就是在浪峰与浪谷之间玩起过山车,龙骨在剧烈的颠簸中变形开裂,最终解体。海里的鱼跟着倒了大霉,浮上海面的直接烤焦,呆得深一点的被煮熟,海水已经被高温煮沸,在火焰和热浪中暴怒地咆哮,一切生灵都难逃一劫! 绝对的高温之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彻骨的寒意。在一片火海的佐世保,“雪片”纷纷扬扬的从上空飘落,下雪了,六月飞雪,真是罕见。不过,雪是洁白无暇的,轻盈的,而它们则浓密污黑,这不是雪,而是核辐射尘埃团!它们无惧地面翻腾的火海,悄然飘落,随风吹向东瀛内陆,飘落在已经成为鬼蜮的佐世保军港上,飘落在附近的城市乡镇,飘落在惊魂未定的东瀛人身上,带来新的死亡。这些死亡精灵在翩翩起舞,佐世保在它们的舞姿中成为死亡之地。 全世界······一片死寂。 第二零六章停战 华国朝东瀛发射了一枚五十万吨级的核弹,将佐世保军港彻底变成了死港! 放在这个疯狂的年代,各国的核武器库里,数百万吨级、上千万吨级的核弹不计其数,两千万吨级以上的也不在少说,最疯狂的是苏联的大伊万,直接将涨停板钉死在了六千五百万吨,令双头鹰瞠目结舌,五十万吨级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这枚核弹却在全球引发了一场十三级大地震,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神已经接近绝望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一个主权国家向另一个主权国家发射载着核弹头的洲际导弹————七九年那次不算,那不是国家行为。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死亡和毁灭正争先恐后的从里面飞出来,地球距离成为火星般荒凉、处处弥漫着核辐射尘埃的死亡星球还有多远? 北约总部十万火急的下达命令:“北约舰队火速后撤二百海里!”这枚核弹让他们见识到了华国隐藏在谦虚谨慎的外表下在疯狂,在搞出类似苏联或者华国那样的导弹防御系统之前贸然插足东亚趁火打劫,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黑海舰队的舰载机部队已经与南洋华人共和国国防军的空军迎头相撞,眼看空空导弹就要脱离挂架了,一头命令以光速发来:“所有舰载机马上撤退,舰队退出马六甲海峡!” 东瀛赤城号航母战斗群也接到了死命令:“马上撤回本土,不得有误,否则以叛国罪论处!”赤城号航母的幸运之处在于它距离华国领海专属经济圈实在太近了,南海舰队的核潜艇不敢动手,生怕核爆将专属经济圈变成死亡之海,甚至污染上海和南京,否则杀红了眼的华国海军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命逃回去的。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指向了苏联。在对华国悍然动用核武器的疯狂举动口诛笔伐的同时,北约众口一词,也对苏联向华国城市发射中子弹的行为严加批斗,并且提出:“苏联必须马上停止对北京的进攻,否则一旦华国启动核连锁,你们将负起全部责任!” 苏联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停止进攻,势必会给华国喘息之机,奥加尔科夫和博罗西洛夫可不相信仗打到这个份上,两国之间还有和平的可能;继续进攻,华国必定会将核弹全部砸过来! 公平的说,华军的激光武器复苏虽然使得他们重新获得了战略上的优势,但是对目前北京的困局而言并无帮助,毕竟激光是摧毁不了苏联的坦克和直升机的,也拦不住数量众多的战术弹道导弹,更挡不住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机海。外蒙方面军迭经苦战,连中子弹都扔出来了, 总算撞开了燕山防线,前面就是坦坦荡荡的华北大平原,几十万大军全力突击,十二个小时就能推进到北京城下,可是,华国已经用佐世保那次核爆向苏联证明,在必要关头他们完全可以拿不首先动用核武器和不首先对无核国家动用核武器的承诺当空气,几百枚洲际导弹腾空而起,苏联基本上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声拜拜了,就算拿下北京又有什么意义呢? 奥加尔科夫在踌躇,博罗西洛夫在苦苦思索。 一排排炮弹从天际飞坠而下,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已经被炸成浮土的地面又被犁了一遍,成吨的泥土抛上半空再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落下,将一切掩埋。我用手撑在地面,让胸膛与地面保持一定的距离,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很难受,但是不这样做的话,我肯定会被活活震死的。就在我的身边,好几名士兵趴在战壕里一动不动,眼睛鼻子嘴巴正渗出一股股鲜血,他们被震裂了内脏,就这样去了。 尽管跟地面保持一小段距离,那猛烈的炮击仍然让我的内脏翻江倒海一样难受,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在海啸中苦苦挣扎的小鱼,被滔天巨浪卷着抛来掷去,死神的铁链死死缠在我的脖子上一点点的收紧,死亡的恐惧一波波的涌来,叫人崩溃。好几名士兵被炸坏了心智,哭喊着跃出战壕冲了出去,马上消失在冲天而起的烈焰火墙之中,看着从半空溅落的钢盔碎片,我居然有点羡慕他们了。是的,羡慕他们,他们终于解脱了,而我们还得继续在这修罗屠场中挣扎,继续着这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战争!对于我们来说,胜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我们只要还有一口气一发子弹,就不会停止战斗。我们现在是看不到希望,但可以把希望留给后来者,我们每消灭一名敌人,他们胜利的希望就多一分,微不足道的一分! 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这种明知不敌也要死战到底,直至全军覆没的战争,是极为少见的。 炮击停止了,但是我的耳膜仍在轰轰作响,这种声音恐怕将伴随我一生。我吐出一口血沫,一节节的把身体支了起来,掀开身上的泥土,马上被硝烟和干燥得没有一丝水份的尘埃呛得连连咳嗽。我摸出水壶拧开盖子想往火烧火燎的喉咙里灌上一口水,却只倒出几滴来。水壶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弹片打穿,水早就漏光了。我苦笑着把水壶一扔,叫:“所有人,报数!” 没有回应。阵地上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阵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了,现在是泥土在燃烧。 一个脑袋从浮土里拱了出来:“这里有一个!”是小广西,这家伙居然还活蹦乱跳的,整个阵地上也就他这个患了严重的小儿多动症的家伙还折腾得起来。 一大片浮土被掀翻,山东冒了出来,吐出一嘴泥土,说:“这里还有一个。” 我放眼四望,期待看到更多的士兵从浮土中拱出来,可是没有,阵地上静悄悄的,只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坦克履带在轰鸣。也是,打了这么久,拼退了苏军六次进攻,苏军的尸体都围着我们的阵地摆成圈了,近二十辆坦克和数量更多的装甲车正烧得不可开交,我们早就伤亡殆尽了,在这轮炮击之前还有多少人能喘得上气来的?十二个还是十三个? 没兵了。我这个上任才一个多月的团长又变成突击分队的队长,只剩下两个和我一起从安南走到现在的战友。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中,我的士兵换了一波又一波,到底有多少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士兵倒在了一场场血战中,我已经记不清了,正如那位东北士兵的所说,他们的血肉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永远不会再分开。 我苦笑:“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小广西望着正渐渐逼近的苏军坦克,咧嘴一笑:“老大,你说我们三个能挡住他们多久?” 我说:“五分钟吧,极限了。”抡了抡手臂,“我快连手雷都扔不动了。” 山东把重机枪扔到一边:“我的手指在抽筋,快扣不动板机了。” 我架起一支火箭筒,小广西帮我装了一发火箭弹,我笑了笑:“多谢了,好兄弟。下辈子见。” 他咧了咧嘴:“下辈子见。”拔出那把在军队中小有名气的弯刀,“打了这么久,我都还没有用它砍下过一名苏军士兵的脑袋呢,它都饥渴难耐了。” 山东一声不吭,拔出三棱军刺装上。现在我们只剩下三枚火箭弹和两个步枪弹匣,打光了这些弹药就该冲上去拼刺刀了,就是不知道苏军有没有种跟我们打白刃战? 安德烈中校瞪着前方那个正在燃烧的高地,眼里也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这个小小的高地,由一群被击溃的散兵自发组成的防线,居然挡住了他好几个小时,以轻武器击退了他六次进攻,将他至少四百名部下送进了裹尸袋里!该死的,那些华军士兵都是打不死打不烂的亡灵军团么!屡次进攻失败,再加上巨大的伤亡,让他的团成了集团军的笑话,同僚的嘲弄,上司的责备,还有部下的怒火,让他焦头烂额,里外不是人! 他第七次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出击的命令。 七辆坦克和十几辆装甲车掩护着大群步兵冲了上去,但是就在此时,政委两脚带风的冲了进来,叫:“让士兵们撤回来,停止攻击!” 中校的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停止攻击?什么意思?五分钟,只要五分钟我就可以将那道防线拿下,将幸存的华军士兵从浮土里挖出来,吊在炮管上送进俘虏营了!” 政委说:“马上停止攻击,这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把一份还带着油墨清香的电报递给中校,中校扫了一眼,上面写着: 根据方面军司令部的最新指示,各部马上与华军脱离接触,后撤五公里并做好防空工作,不得有误。 最后一枚空空导弹射出,一架米格-29m左边机翼被炸飞,燃起大火一头栽了下去。丁香吁出一口气,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再无那密密麻麻的苏联战机,借着一缕从天际射落的微光,她可以看到一片被坦克辗得乱七八糟的绿毯在地面铺开,一直延伸到远方。海泡子,草甸子,森林,湖泊,辽阔秀丽的内蒙古大草原就出现在歼十的翼刀之下。只是这片本该生机盎然的土地如今处处遍布着滚滚向前的装甲洪流,到处都是狂喊乌拉的身影,涌动的坦克海仿佛已经将这万里河山淹没,没有亲眼所见,是无法体会她看到这一幕时内心的震撼和惊怖。 这种情景,不知道在沙盘上出现了多少次,相关的预案每隔几年就重新制订一次,在总参可谓汗牛充栋,只是这一次,狼真的来了。一切的准备谋划,在这看不到头的坦克海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果挡在黄河激流前的沙坝,被一举冲垮,逼得共和国不得不启动最终预案! 所谓最终预案,就是玉石俱焚! 她疲惫的眨了一下发涩的眼睛,声音有些嘶哑:“战斗轰炸机清现地面防空火力,战略轰炸机准备投弹······” 八架飞狼从歼十后面杀出,迎着漫天漫地的防空火力冲了上去,让丁香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记得在出发的时候,光是归她指挥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就有整整三十一架!这些战斗轰炸机是各个军区好不容易才调集起来的,现在打光了,全打光了!她再看一眼雷达屏幕上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苏军机群,松开了武器发射手柄。没导弹了,连机炮炮弹都没剩下几发了,油料情况她没注意,不过可以肯定,油箱里的油绝对不够战机返航了。再说打了这么久,她已经厌倦,任务完成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 属于她的那发空空导弹。 令人惊讶的是,苏军飞行员没再发射空空导弹,白热化的战事戛然而止。师长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透着焦急:“各团请注意,任务结束了,马上返航,马上返航!” 返航? 丁香脱口叫:“我们的核弹还没有发射呢!” 师长说:“计划暂时终止,马上返航,加油机已经升空前去接应你们了,马上返航!”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喘息声。半晌,一位团长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战争结束了?” 师长没有说话。 团长嘎声问:“我们······输了?” 师长还是没有说话。 无线电里传来砰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一拳砸碎了,一声悲愤若狂的、仿佛心都要撕裂开来一样的狂嗥震撼所有人的耳鼓,令他们心口为之绞痛:“混蛋!!!” 在佐世保遭到外科手术式核打击之后,华方与苏方迅速达成了停火协议,停战一个月,立即生效,毕竟大家都不希望世界毁灭,同时也要让军队喘一口气。停火协议签订后,前线激烈厮杀的军队纷纷脱离接触,东北、华北和西北战场的炮声渐渐消失,让人有一种和平已经降临的错觉。不过,这只是美丽的假象而已,双方都需要时间,华军需要时间积蓄力量作战略反攻,而苏军需要时间恢复他们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保持与华国的威摄力量平衡,当其中一方作好准备之后,更加惨烈的厮杀将在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演,不死不休。 血,还没有流够。 第二零七章归来 一缕笔直的晨光洒落在天安门,天已经亮了。 歼十战机带着一身硝烟气息降落在空军基地,丁香从飞机里跳下来,快步奔向师长,语气中透着愤怒:“为什么要终止轰炸?我们已经突破了苏联空军的空中防线,苏联外蒙方面军主力已经暴露在我们的翼刀之下了!我们完全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将他们炸垮,为牺牲在东北和内蒙战场的战友报仇!” 师长冷静的问:“然后呢?” 丁香愣了一下,露出一丝苦涩的神色:“我们······还有然后吗?” 师长说:“然后苏联的洲际导弹拔地而起,对共和国腹地展开残酷的核报复,我们的战略激光系统已经恢复了,但是由于摩天岭激光剑被摧毁,无法修复,导弹防御系统存在着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大批苏联洲际导弹将从这个缺口杀入,将我们每一座城市都变成废墟,将我们整个国家变成停尸场!几百枚洲际导弹我们接得下来,但是苏联核武器库里有整整一万枚洲际导弹!”说到这里,他也觉得胸口憋得慌,用力吐出一口气,说:“也许你们对停战很不满,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了得到这一个月的停战时间,国家是冒了亡国灭种的危险的!都······都去休息吧,你们辛苦了,抓住时间休息,恢复体力,不过不要松懈,谁也说不准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再次爆发。” 围上来的几个军官默然,走开了。 丁香摘下飞行头盔,默默的蹲在跑道上,晨光中,美丽的身影竟是如此的落寞,忧伤,她在悼念牺牲在天空之中的战友们。他们都还好吧,特别是凌风,他与倭军的航母同归于尽了,他说过就算是死他也无法跟倭猪和平共处的,他现在是不是正在跟东瀛水兵大打出手?以他的块头,应该不会吃亏吧?还有吉祥三宝,都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不要又只剩下她一个,她害怕这种孤零零的,仿佛已经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真的很怕很怕。 不知道蹲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争吵的声音,挺熟悉的。她站起来遁声望去,原来是伊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在抓住一名飞行员焦急的问着什么,那名飞行员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摇头。丁香微微一惊,戴上头盔迅速离开,但是迟了,伊宁看到她了,将那名飞行员撸到一边,快步朝她跑来,叫:“丁香,丁香,你等我一下!”她越叫丁香走得越快,她知道她想问什么,而她没法回答。伊宁追不上,这个神经一向大条的女孩子看到熟悉的面孔那么少,而每一个有过一点交 集的人都远远的躲着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停了下来,愤怒地说:“不要躲,告诉我,凌风在哪里?” 丁香放慢了脚步,说:“我······我不知道,他另有任务,跟我分开了。” 伊宁大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昨晚空军殊死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他怎么可能不参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丁香转过身去,看着伊宁。她瘦了,军装被弹片和树枝划出好多裂口,那双英气十足的眼睛正闪烁着慌乱和恐惧,一种即将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的恐惧。丁香吸了吸鼻子,勉强一笑,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却说不出口。她的犹豫让伊宁越发的不安,都按捺不住想要骂人了。丁香走向她,痛苦地说:“他······他不在了。” 伊宁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 丁香眸中一丝水光在荡漾:“他不在了。在东海之战,导弹攻击失利,海军主力全军覆没,他战斗到了最后,连人带机一起撞向倭军的航母······” 伊宁的身体摇晃着,仿佛失去了灵魂,倒了下去。丁香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叫:“医务兵!医务兵!” 医务兵赶了过来,把伊宁送进医院里急救,折腾了好久,她才醒过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拉住丁香的手,目光涣散,声音嘶哑:“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丁香带着哭腔说:“我们团那么多飞行员,只有六个幸存下来,只有六个!” 伊宁握紧拳头,对着天花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用枕头捂住脸,先是抽泣,抽着发出压抑而痛苦的恸哭,那灵魂淌血般的哭声让人心酸,好几位小护士也跟着哭了起来。 c-141运输机从大连上空一掠而过,三朵伞花绽开。运输机没有停留,修正航向,飞向北京。它飞得很慢,柳哲站在舷窗边,如同一尊塑像,静静的看着下方残破的城市,燃烧的村镇和港湾,像是要将这一切刻进自己的灵魂中。可怕的杀气从他的身上迸出,整架运输机舱内的气温一直降到了冰点,别说那些作为人质的国家元首,就连那些长年在死人堆里打滚的特种兵,也不寒而栗。他面无表情,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但是稍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怒火已经积聚到极限了,要是给他一个师让他上战场,只怕他负责的战区连只活鸡都不会留下来! 两架歼击机截了过来,通话频道里传来飞行 员坚毅的声音:“我们是共和国空军,对面的运输机请表明你们的身份,否则将会被击落!” 负责驾驶飞机的飞鹰说:“空军战友你们好,这是接送柳将军和北约代表团的运输机,编号为xxx,我们有国防部授予的通行权限,代码为xxx······” 那两架歼击机的飞行员沉默了片刻,再次响起时,带上了一丝激动:“柳哲将军和柳维平将军回来了?” 柳哲走到电台前,根本无需要身份鉴定,那处处透着金属的冷与硬的声音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是的,我们回来了。” 公共频道里传来一阵欢呼。柳哲和柳维平是几百万解放军的偶像,他们的辉煌战绩令无数军人欢呼雀跃,激动万分,他们简直就是胜利的化身,不管形势何等恶劣,看到他们,大家就看到了希望。他们终于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在这两架歼击机的护送下,运输机在南宛机场降落,舷梯放下,柳哲快步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跑道外等候的将领们,还有一个纤秀的正飞快地扑过来的身影。他那个有洁癖的妻子此时早已把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汗酸抛到了九霄云外,扑入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不肯松开,生怕一松手他又消失了。冷酷的将军脸上多了一丝柔情,轻轻拍着哭得稀哩哗啦的妻子的背心,柔声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他不说还好,越说,林鸥哭得越厉害,眼泪把他肩头的衣服浸湿了一片。 总参谋长走过来,拍了拍柳哲的肩膀,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左右张望,只看到一票欧洲政客正一脸晦气的从飞机上下来,没有柳维平的身影,他眉头略皱:“他人呢?哪去了?” 柳哲说:“他让飞机绕了个大弯,飞往大连,到达大连上空后就和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跳了下去,说要先回家看看。” 总参谋长摇头苦笑:“简直就是胡闹,那小子,再过一万年也改不了这率性而为的性子。不过······”他神情一黯,“去看看也好。在停战协议签订的两个小时前,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苏军远东战区司令部遭到数名特工袭击,多名高级参谋被当场击毙,而袭击者也被全歼了······” 柳哲身体微微一震:“那韩雅洁······” 总参谋长说:“这次袭击行动就是她带头的。” 回家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柳哲的心一直往下沉。 “战争是可怕的魔鬼,一旦放出来,便会 以惊人的速度吞噬难以想象的性命和财富,而放出这个魔鬼的,正是人类自己。”走进大连之后,柳维平的心异常沉重,对这句话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才两个月的时间,大连就从美丽的海滨城市变成了鬼蜮一般的废墟,高楼大厦不是被腰斩就是被从底部掀翻,或者从外表看上去基本完好,实际上已经被洞穿天台落下的航空炸弹炸成了一个空壳,只剩下四面墙壁。繁荣的商业中心,美丽的公园,游乐场,甚至住宅小区,通通被燃烧弹夷平,一阵风吹来,灰烬和没有烧干净的垃圾飞扬起来,把一切都涂成黑色。港口被炸得最狠,大火到现在都没有熄灭,不少沉船依稀从海中露出一角来,告诉大家,航道已经被彻底封死。尸体随处可见,市民带着惊恐的、悲痛欲绝的或者愤怒的表情在瓦砾中行走,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和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园,这一幕幕像一把把小刀,狠狠的扎着他的心口,痛得他想放声狂吼。 他的家居然没有遭到轰炸,只是草坪上多了一排机炮扫出来的半米多深的弹坑,窗外那棵龙柏树被烧成了炭柱而已,不幸中的万幸。可是物是人非,打开铁门,听不到熟悉的狼狗吠声,那条大狼狗仍呆在狗舍里等着主人回来,只是已经被从天上射落的机炮炮弹打成两截,变化成了一堆白骨,它再也不能热情的跑过来往主人身上扑了。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留在外面警戒,柳维平慢慢的走了进去,习惯性的把一块面包放在狗舍外面。 狼狗没有走出来。 他拉开古朴的木门走进去,客厅的地板依旧锃亮,一切都井井有条,好像咱天才收拾过的一样,只是桌面上和沙发上多了一层微尘。 他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上去。 这么大一个家里,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孩子的欢声笑语,旋律轻快悠扬动听的琴声,都没有,太冷清了。 二楼同样的整洁,只是窗户紧闭,窗帘泄落,遮住了阳光。平时碰到这样的好天气,韩雅洁都会打开窗拉起小提琴,或者教柳桦弹钢琴的。小提琴就摆在钢琴旁边,完好无损,只是拉琴的人不见了,弹钢琴的小女孩也不在了。 他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神思恍惚。 这就是战争吗?他一向渴望战争,渴望在战争中证明自己,渴望在战争中击败一个个强劲的对手,他虽然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是战争确实是他最大的乐趣。看到一个又一个对手倒在自己面前,看着共和国辗过这些对手的尸体滚滚向前,他心中的快慰与自豪难以形容。可是现在,面对一场规模空前的战 争,面对空前强大的对手,他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恐惧:有多少个家族像他这样,在这场战争中支离破碎? 他欠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一笔债,一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墙壁上,那个胸前戴着一朵红花,柔婉中透着一丝英气,娴雅中带着慧黠的女子正静静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梦,令他心口又是一阵绞痛。他怔怔的与她对视,轻声说:“你这个笨女人啊······我的话你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 我跟你说,战争是男人的事,女人走开,你当场就瞪起了眼睛。 我跟你说,我是一个超级恋家的人,就算被拐到了火星也会设法劫持一架ufo让外星人把我送回来,你伸手把我的脸捏成猪头。 我跟你说,万一我战死,不要伤心,应该为我感到自豪,你把我的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还跟你说,结婚以来聚少离多,我欠你的太多了,下辈子一定加倍还你,你说人只有一辈子。 你总爱抱怨说女人容易变老,我不止一次向时光许愿:我老婆是个大美人,岁月你别伤害她。它答应我会慢慢走。 在欧洲那段日子里,四面皆敌,孤立无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拔枪把我干掉,或者一个举报电话将我送进特务组织手里,我拖着一条伤腿四处逃跑,连向大使馆求助都做不到。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你还在家里等我,我就算爬也要爬回来。现在我回来了,你却不在了······ 憔悴的将军拿起小提琴,拉动琴弓,深沉、苍凉、带着一股难言的悲怆的琴声沉郁的响起,飘向烟灰飞扬的街头,在城市上空回荡,令人心酸。这是电影《英雄》的主题曲,《和平天下》,在那个七国争雄的年代,尸骨盈野,血流成河,和平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和平天下》不可避免的带上了那个时代的绝望、悲怆,但即便音乐家技法炉火纯青,也难以表达出战乱中那个时代的人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战乱的绝望之万一吧?他拉动着琴弓,耳边充斥着铁马横冲的咆哮,金戈交击的巨响,猛将的狂笑,降卒和平民的哭喊和哀求,这琴声已经将他带回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国时代。 阴谋,利益,宏图大略,狼子野心,都是战争的诱因,战争爆发的方式有千万种,而终结战争的方式却只有一种。 那就是和平。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难以自拔的将军没有注意到,在窗外那棵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大火烧成了炭柱 的龙柏树竟然抽出了一枝一米长的嫩枝,迎着尘埃灰烬飞扬的风缓缓吐出一缕缕新绿,随着琴声摇曳起舞,招展风情。 第二零八章老兵不死 汽车开进沈阳。 这座名城跟东北所有城市一样,已经在战火之中化为齑粉,苏军甚至对沈阳形成了弧形包围。尽管已经停战了,沈阳仍是一片肃杀,一支支工兵正在忙碌着,在废墟中构筑工事,一车车的弹药和混凝土运过来,将这片废墟变成蜂窝一样的要塞。往日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都不见了,高楼大厦变成了小山般的瓦砾,光清理这些瓦砾就得花上好几个月,汽车要么停在路边烧得只剩下一个铁壳,要么在公路上撞成一团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这一个个钢铁坟场正无声的讲述着一个个悲惨的故事。作为主战场的沈阳,所遭到的破坏之严重,是任何一座城市都无法相比的,很多专家都说这座城市已经被彻底摧毁了,一百年都恢复不了元气了。 他们错了,沈阳虽然被摧毁了,可是这座城市的居民还在,那一双双勤劳的手还在。战后不到二十年,一座更繁荣更美丽的城市在废墟之上拔地而起,雄伟地矗立在东亚大陆上。共和国的伟大不在于那一座座城市,而在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即使是失去了一切,只要这些人还在,它就不会亡。炎黄子孙在哪,华夏文明就在哪,这一点,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行车缓慢,但终归是到达了司令部。柳维平下车,走上前去,默默的望着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仿佛要将地球炸穿的大坑,垂下头颅。为了钻穿这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苏军怕是动用了六吨级以上的炸弹吧?这样一枚炸弹下去,下面还有活人吗?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来了?” 是韩政委。这位颇有儒将风范,温文尔雅中不乏杀伐果断的政工天才衣着依然整洁,但是身上多处渗出血迹,右臂打着石膏用绷带吊着,动一下都疼得面色发白。 柳维平说:“回来了。雅洁呢?有她的消息吗?还有老军长,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女儿,韩政委神情一黯,叹了口气,岔开话题:“回来了就好······去看看老杨吧,他一直在念叨着你。” 柳维平面色微变:“他怎么样了?” 韩政委说:“被一个叛徒从背后打了一枪,伤势很重,抢救到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 柳维平发出一声狂吼,好像非洲草原上暴怒的雄狮:“谁干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血光,要是那个叛徒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怕会被他亲手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韩政委说:“那家伙当 场被打死了,军情处和国家安全局正在深挖,不将他的同伙连根拔起誓不罢休。”他踢了一块石子一脚,“去看看老杨吧,他最挂念的始终是你。” 柳维平默然,上了韩政委的车。车子一路颠簸着驶向空军医院。 空军医院也挨过一枚炸弹,楼体明显倾斜,苏军打起仗来历来六亲不认,只要是能削弱敌人战斗力,管它是军事目标还是非军事目标,都照炸不误。这枚炸弹将绝大多数的玻璃窗震了个粉碎,够骇人的,但是里面仍然人满为患,连走廊里都铺上了病床,躺着伤势稍微轻一点的伤员,医生和护士一刻不停的在手术室和病房之间奔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柳维平和韩政委小心的挤过拥挤不堪的走廊,来到重症监护室前。隔着玻璃窗,柳维平可以看到,老军长的儿子正坐在病床前和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说着话,他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病人家属进入,生怕将细菌带进去加剧病人的病情和伤势的,各医院对此有着严厉的规定。杨皓中校能进去,只能说明,老军长的时间不多了。他一把揪住守在窗外在医生,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了?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你们不是全国技术最高超的外科专家吗,为什么就是救不了他?” 医生黯然说:“子弹射穿了司令员的身体,打穿了肺叶,还把大量布屑吸入体内,这样的伤势放在一名年轻的士兵身上,我们是可以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但是司令员毕竟六十多岁了,这两个月的战事又严重透支了他的健康,本身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中将,进去陪司令员说说话吧,抓紧时间。” 柳维平的手无力的松开。这样的伤势,就算是一名身体机能正处于巅峰状态的特种兵也是九死一生,何况是一位早已心力交瘁的老人?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中校跳起来,向他敬礼。 老军长看到他进来,眼里泛起一丝欣慰,枯瘦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回来啦?”听那语气,好像柳维平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一样。 柳维平鼻子发酸,说:“我回来了。” 老军长说:“我跟老韩打赌,说你如果能回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家里看看,然后来看我,他不信,呵呵,看来我又赢了。”对杨皓说:“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你回避一下。” 杨皓中校应了一声,慢慢走了出去,三步一回头。 老军长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床前的椅子:“来,坐到这里来跟我 说说话,打从你晋升少将起,我们好久都没有坐到一块聊天了。” 柳维平坐下,握住老军长的手。老人的手真瘦啊,感觉好像捏住的是一把骨头,一点肉都没有。医生说得对,长达两个月的战事,已经熬干了他的心血,透支了他的生命力,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老朽的躯壳而已。 老军长闭上眼睛,缓了缓一口气,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柳维平说:“我们已经跟苏联停战了,停战期为一个月。” 老军长说:“一个月······足够了,一个月之后,就要看你们的了。” 柳维平咬牙说:“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老军长说:“苏军很强,很强!不光装备精良,而且拥有不逊于我们的钢铁意志和良好的战术素养,是我们最可怕的对手。我打了一辈子的仗,爬过雪山,穿越草地,在晋西北山区与倭寇血战过八年,又从零下四十度的黑龙江边一直打到烈日炎炎的海南岛,然后又在朝鲜半岛与联合国军较量过好几次,打的仗也算不少了,但是我就从来没碰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沈阳军区的实力在全国七大军区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但是面对他们的攻势,竟然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的防守再防守!”他自嘲的笑了笑,“老啦,不中用了,换你来的指挥的话,肯定会让苏军狠狠的吃上几回苦头的。” 柳维平说:“换我来也一样,除了败退还是败退,没有人能顶住苏军雷霆万钧的第一击。” 老军长叹息:“我内疚啊······军令一出,将士身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明知道打反击的部队有去无回,但是为了赢得调整部署巩固防线的时间,仍然硬着心肠下达了逆袭的命令,而接到命令的部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最后能回来的寥寥无几······到现在我都能清楚的记得他们那坚毅的、无怨无悔的眼神,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我却不能给他们胜利的希望,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很内疚!”说到这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柳维平小心的拍打着他的后背,说:“但是你带领他们顶住了敌人最凶猛的攻势,为国家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他们就在天上看着,他们一定会看到胜利的旗帜插上苏联领土的!” 老军长止住咳嗽,抓住他的手,喘声问:“还记得我们头一回认识时的情景吗?” 柳维平点头。 老军长露出一丝笑意:“那时候的你天不怕地不怕, 朝气蓬勃,整一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天派,而且有着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总给我一种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错觉······我知道,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你一直在瞒着我。”他抬起手示意柳维平听他说,“但是我没有怪过你,就算明知道你在于利用我,不动声色的把我和政委拖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里,我也没有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 柳维平说:“其实我······” 老军长打断:“不用说了,我明白。这么多年了,以你的性子,如果能说的话,早就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古脑的全倒出来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但是现在你要跟我说实话,我们到底能不能赢?” 柳维平说:“我们必胜!那个看似强横的国家终将分崩离析,而我们在历尽艰辛之后终将昂然屹立在世界之巅,取代苏联,与北约争雄,历史本来就是这样!” 老军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取代苏联,与北约争雄······想想都让人激动万分啊,可惜,我是看不到了,重整山河待后生,这副重担,就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肩上了。” 柳维平勉强一笑:“别说泄气话,我还等着胜利之后和你狂吃海喝三天三夜,醉他个昏天黑地呢。” 老军长说:“老啦,经不起这样折腾了······这段时间打得天崩地裂,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一停下来······可真累啊,累得我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只想好好睡一大觉,永远不要醒过来······我又看见他们了,那些倒在湘江之畔,岷山之巅,草原之中的老战友们,那些在冰天雪地里仍然穿着单衣,带着三发子弹伏击倭寇的老战友们,还有那些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中光着脚踏着积雪朝花旗军陆战一师的阵地冲去,成片倒在长津湖畔的战友们······我们说好胜利之后会师的,结果一拖就是五十年,我都白发苍苍了,他们仍然是那样的年轻······”喃喃自语中,疲惫的眼睛慢慢闭上,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柳维平叫:“医生!医生!” 医生冲了进来,老军长吃力地睁开眼睛,死死抓住柳维平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要小心苏联的近卫军啊!还有苏军的核武器库,不把这两样打掉,我们就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 柳维平说:“我会的,开战第一时间就摧毁苏军的核武器库,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打 垮他们的近卫集团军!” 老军长说:“那我就放心了······长春,哈尔滨,海参葳,库叶岛,贝尔加湖,海兰泡,六十四屯,唐努乌梁海······”念叨着一个个失落的地名,带着一丝不舍,一丝牵挂闭上了眼睛。心电图上那条绿线起伏越来越慢,最终拉成了一条直线。 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杨思澜上将在空军医院中逝世。 柳维平握着老人渐渐变凉的手,脸深深的下去,牙齿咬破了床单,眼泪夺眶而出,浸湿了被褥。 这个老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十几年来,一直像爷爷一样关爱着他,不管他闯下什么祸,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把责任揽过去;不管他走到哪里,背后始终有一道慈祥的、透着期望和嘉勉的目光陪伴着他,在他心里,这个老人就是他的长辈,他的爷爷。现在,他去了这个老人,失去了那道慈祥的目光。 韩政委泪流满面:“老伙计,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走了,我跟谁搭档去?” 柳维平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松开老军长的手,替他盖好被子,站起来朝他敬了一个军礼,一字字说:“老兵,我会把你所牵挂的那些地方一块不少的抢回来的,你安心休息,我们来生再见!” 第二零九章对错 伊尔-76运输机在云端穿飞,机翼之下是看不到尽头的针叶林和雪原,贝加尔湖像一方上好的碧玉,镶嵌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迎着蓝天白云,泛起粼粼波光。这曾是苏武牧羊的地方,也曾是突厥人的牧场,当它还在的时候,炎黄子孙的版图是一片丰满的桑叶,而凶狠的沙俄用刺刀将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只瘦骨嶙峋的老公鸡。 山脉丛林,河流湖泊,这片遗失的土地,风物竟是如此的迷人。 韩雅洁静静的坐在舷窗边,望着下方那边被称为“西伯利亚”的土地,右臂的伤口仍有血丝渗出。刚几个小时前那场恶战中,她被苏军司令部的警卫用麻醉子弹击中,连拉响手雷的机会都没有。也正因为这样,她成了整个行动组仅有的幸存者,其他人不是当场战死就是被苏军就地枪决了。可看她那从容的神态,都不像是当俘虏,倒像是在旅游观光。 坐在她对面的奥加尔科夫元帅望着窗外,悠悠问:“美吗?”他脸上的血色很差,韩雅洁在被麻醉子弹击中之后拼尽全力朝他开了一枪,子弹绕出一道肉眼不易觉察的弧线,击中了他的左胁。尽管被防弹衣挡了下来,可是钢芯子弹那可怕的冲击力仍然震断了他一根胁骨,造成内出血,不得不返回莫斯科就医。 韩雅洁说:“我的祖国每一寸土地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 奥加尔科夫说:“这是苏联的领土。” 韩雅洁说:“这是我们祖宗留给我们的土地!我们和他们走过同一条路,喝过同一池水,呼吸过同样的空气!”她冷笑:“你以为你们赢了吗?你们错了,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最终还是会反攻,把红旗插上这片土地的,从你们的战靴踏入我们的国土那一刻开始,苏联失败的命运就注定了!” 奥加尔科夫说:“把红旗插上这片土地······好大的口气。” 韩雅洁说:“是决心。” 奥加尔科夫说:“决心消灭不了我们强大的军队,意志拼不过滚滚涌动的钢铁。我承认你们的军队很强,是我们遇到的最强硬的对手,但是说句老实话,你们的军队跟苏联红军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韩雅洁冷笑:“我们所经历的那么多次战争,就没有哪一场是在实力对等甚至强过对方的情况下打赢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奥加尔科夫笑了笑,没有争下去,心里却泛起一丝忧虑。 长达两个多月的厮杀,苏军同样伤亡巨大,据最保守的估计,死伤 也在三十五万以上,如此惊人的伤亡,连一向以承受伤亡能力极强著称的苏军也有点吃不消了。海空军精锐损失也不小,特别是海军,太平洋舰队已经名存实亡,以此为代价,苏联从占领区夺取了一千五百万吨粮食,三百吨黄金,三千吨白银,以及大批苏联急需的物资,这些战利品极大地缓解了苏联国内物资匮乏的困境。但是拿几十万苏联青年的血来换这些东西,到底值不值? 华国宁愿把整个国家变成一片焦土也不肯低头,苏联真的能击败这个倔强的国家么?就算击败了华国,苏联又能得到什么呢?一片已经变成废墟的土地?数亿华国人的仇恨? 发动这场战争,到底是对还是错? 万里长空中狂风呼啸,风中没有这位苏联第一名将想要的答案。 伊尔-76运输机飞向遥远的莫斯科,柳维平的专车也驶向北京。 由于空军浴血奋战,苏联空军由始至终都没能对北京展开大规模轰炸,北京城得以幸存,只有被空射巡航导弹摧毁了一些建筑物而已,跟东北的城市相比,已经是天堂了。但是这里的气氛比沈阳还要紧张,苏军就在承德和张家口,随时可能打过来,战争的阴云铅板一样压在北京上空,叫人气都透不过来。有关部门正在全力以赴的疏散城市居民,让他们离开这座危城,远离战火,同时腾出地方来构筑工事,准备打巷战。北京居民扶老携幼,搭乘汽车成群的逃离城市,而大批青年留了下来领取枪支,热火朝天的集训,准备以自己的生命保卫首都。看着这一幕,柳维平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一幕原本是不存在的。这场战争原本是不会爆发的!全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加入,历史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导致这场灾难性的战争的爆发! 少林小兵见他神情痛苦,以为他在为没能在这场战争中尽自己一分力量而内疚,连忙说:“教官你不要内疚了,其实你带领我们突击北约总部,逼退北约轰炸机群和快速反应部队,已经极大的缓解了国家的压力,说你挽救了国家也不为过呢!” 柳维平苦笑:“我挽救了国家?应该是我招来这次灾难才对······” 少林小兵急了:“明明是苏联人卑鄙无耻,不宣而战,将军你怎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呢?” 柳维平说:“你不会明白的······往右转,去见主席。”还在沈阳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中央军委的电报,让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去见主席,他当然得照办。 汽车在共 和国的政治神经中枢外围停了下来,他下车步行,走进了共和国的心脏,敲开了老人办公室的大门。 老人正站在地图前看着这幅巨大的地图,手一遍遍的触摸着共和国的山川河流,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图上那一个个黑色箭头以北京为中心,切割着这万里江山,看在眼里,只怕他的心也刀害一样痛吧? 柳维平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地图。地图上,数百个箭头犬牙交错,令人牙花缭乱。东北那边,苏军以沈阳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包围圈,差点将沈阳军区全部精锐裹了进去;北京这边,外蒙方面军七八十万大军形成一把巨大的铁钳,扼住了河北咽喉,形势之恶劣,令人绝望。他越看越觉得胸口烦闷,忍不住问:“我是不是错了?” 老人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着他,似乎有点吃惊。 柳维平颤声说:“要是没有我的搅局这场战争根本就不会发生,海陆空三军百万将士就不会牺牲,东北和华北更不会变成一片血海!” 老人沉默片刻,说:“你跟我来。”带着他走到一个档案柜前,打开档案柜,翻出一份加密档案递给他,“拆开来看看。” 柳维平看了一眼加密日期,是六十年代后期的。他拆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文件封面赫然写着:第八号应对苏军全面入侵方案之修正版。他翻开尘封的档案,也翻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只是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把两辆自行车焊在一起运输物资、把轻型歼击机挂在大型运输机或者轰炸机挂架上由型战机投送到战场上打空中游击战、炸掉华北所有水库把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全部泡烂,然后布反坦克地雷······这些都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当东北和内蒙战场吃紧之后,调动大批人力和推土机铲起泥土堆成一座座高数十米的大土堆,每个土堆放一个团的兵力,将华北大平原变成山地战场,以挡住苏军装甲洪流的冲击!他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这是哪个白痴制订的作战方案啊!” 老人冷哼一声:“也许这些作战方案在你看来很白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像这样的方案,都是上千名参谋日夜研究的结果!特别是人为地制造出一条小型山脉以迟滞苏军机械化部队的推进速度这一条,已经例入作战预案中了!” 柳维平无语。都要修改地球了,当时共和国到底被逼到什么地步了啊。 老人坐下,露出回忆的神色,声音有些沉重:“六八年还是六九年,我到内 蒙古军分区视察的时候曾问军分区司令,如果苏军打过来,你们能不能坚持二十四小时再撤退?他说他可以坚持二十四小时,但是没有撤退的可能,因为二十四小时后,苏军的坦克已经从他的身上辗过去了!一位将军当场指责他散布悲观主义情绪,我没有作声。是啊,当时我们还在用歼五歼六,这些飞机只能被苏军歼击机当靶子打;我们的59式坦克跟苏军的t-62、t-64相比差得太远,顶到五十米都不见得能击穿苏军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苏军主战坦克甚至不必开炮,光靠撞就能将59式撞翻!最可怕的是,就连这么差劲的坦克,我们也很缺乏!在苏军水银泄地般的攻势之下,部署在三北地带的百万边防军根本就没有幸存的可能!”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可是现在呢?我们有了不输于t-72、t-80的68、69式主战坦克,有了足以跻身世界前列的先进歼击机,甚至拥有了让全世界都恐惧不已的潜水航母和激光武器!苏军曾经叫嚣二十四小时就能推进到北京城门外,现在我们的陆军却在内蒙古和东北与他们正面硬撼,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几十个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仍然摸不到北京城的边!你说,你是对了还是错了?” 柳维平愕然。 老人喝了一口水,目光炯炯:“无论形势何等恶劣,我都没有丧失过信心,哪怕他们的炮弹已经打到北京郊外也是如此。看到你,看到柳哲、韩枫、杨剑,看到千千万万虎虎有生气的后生,我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内蒙全境沦陷了算什么?哈尔滨、长春沦陷了自什么?只要你们这些年轻人还在,只要我们的军工还生产得出步枪和手雷,苏军迟早得从被他们占领的土地滚出去!” 柳维平抬起头,黯淡的双眼迸出锐利之极的光芒,仿佛穿透乌云直扑向大树的闪电。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种眼神,我要看到的就是你这种足以撕裂一切的眼神。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你好好休息,陪陪你的孩子,等到国家作好最后的准备之后,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给我好好招呼苏军,给他们一个哪怕再过五百年也忘不了的教训!”重重一拍桌面,“这次我们要跟他们来一次彻底的清算,新账旧账一块算,不把红旗插到东京和莫斯科,誓不罢休!” 柳维平站了起来,沉声说:“不把红旗插到东京和莫斯科,我自己开枪了断。” 老人说:“我不要你这条命,我要你把我们失去的东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柳维平说:“是,把我们失 去的东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轰隆隆! 一道连绵数里的闪电划裂了铅云翻滚的天幕,狂风从平原吹来,北京城中沙尘弥漫,一滴滴铜钱眼大的雨点从云端坠落,暴雨将至。满天的闪电都往北京上空聚集,一道接着一道,令人头皮发麻,每一束雨丝仿佛都带上了鲜血的颜色,那隆隆雷声怎么听都像无数人在呐喊,在咆哮。 第二一零章狂乱(上) 奥加尔科夫一行回到莫斯科,莫斯科万人空巷前来迎接。 现在的莫斯科已经变了样,苏军横扫东亚所向无敌的自豪感在一张张自豪的笑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到处都是澎湃激昂的军歌,核电站爆炸与政变以来的颓丧气息被一扫而空。除了心理上的振奋之外,大家还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实利,从东北抢来的大米、小麦、玉米,从内蒙古抢来的牛肉和羊肉,还有苏联紧缺的轻工业产品,一火车一火车的运回苏联国内,发放到平民手里,极大的缓解了苏联物资匮乏的困境,丰富了老百姓的饭桌。这些红利使得老百姓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反感、漠不关心变成了支持,正义与否先一边去,他们只想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只是,这种靠掠夺换来的幸福时光能持续多久呢? 奥加尔科夫心里没有答案,他只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 依照博罗西洛夫的安排,他在红场上面向数十万莫斯科市民发表了讲话:“······战争打得很残酷,很血腥,但是英勇的苏联红军以自己的钢铁意志粉碎了敌人的意志,让敌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场战争的胜利,必将属于苏联!” 莫斯科市民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几乎淹没了一切,这欢呼让冷眼旁观的各国武官骇然变色。 跟华国一样,苏联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角色。哪怕困顿不堪,哪怕窘迫万分,血管里流淌着能燃烧起来的伏特加的苏联人始终没有向谁低过头,不管是多强大的军队,一旦踏上了这片土地,等待他们的将只能是灭亡。武力对崇尚暴力的苏联来说是没有用的,战胜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内部瓦解他们,分化他们,使之分崩离析。北约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而且一度接近成功了,没想到苏联居然通过一场可怕的战争振作了民心士气,大有一扫颓势再战三百回合之势!北约无不心惊肉跳,这头北极熊也太能扛了吧?最惨的是,明知道势头不妙,他们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支持苏联,原因无他,他们从背后捅刀子的行为已经把华国得罪狠了,当然,华国特种部队血洗北约总部的血腥报复也使得东方与西方再无和解的可能,面对那个已经打疯了,连核弹都甩了出来的国度,北约没有办法不让自己两条腿直发抖。 都撕破脸皮了,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支持苏联,干掉华国,然后再设法搞死苏联! 戈尔巴乔夫颓然站在一旁,那震耳欲聋的欢呼与他无缘,他只是一个权力斗争的失败者。那场政变把他 从神坛上掀了下来,虽然博罗西洛夫破釜沉舟,将所有发动政变的野心家通通送进了监狱,但是他并没有在反败为胜中得到好处,博罗西洛夫掌握了大权,他成了傀儡。随着一次次胜利,博罗西洛夫的地位将以惊人的速度稳固,他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只能苦闷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风云激荡,涛生云灭。 冷战已经到达最高潮,历史的洪流变得狂乱无比,无数英雄人物竞相走到台前,试图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天崩地裂的欢呼声,斗志高昂的军人,雄心勃勃的将军,汇成了一股可怕的洪流,这股洪流将会把苏联带往何方?博罗西洛夫正在透支苏联最后一点力量,当这点力量被完全透支之后,苏联这幢早已朽坏的大厦会不会轰然倒塌? 和奥加尔科夫一样,他心里同样没有答案。 乌兰诺娃走了过来,尊敬的叫:“总书记!” 戈尔巴乔夫露出一丝苦笑:“索尼娅,请不要这样叫。你知道,这个位置应该属于你的丈夫。” 乌兰诺娃望着不远处那个英武挺拔的身影,脸上露出引以为傲的神色,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担忧。她说:“总书记,请不要这样说,您始终是这个国家的第一人,没有人能取代您。” 戈尔巴乔夫笑容更加苦涩:“第一人?索尼娅,你是在嘲笑我吗?苏联诞生到现在,漫长的六十五年里,可曾有过像我这么失败的总书记?” 乌兰诺娃手足无措,涨红了脸。她只是一名军医官,很单纯的人,完全没有成为黑心肝厚脸皮的政客的潜质,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她不知道怎么招架了,半晌才低声说:“我知道,伊凡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对您并没有恶意,他只想挽救这个国家······” 戈尔巴乔夫说:“他做得很好。” 乌兰诺娃茫然说:“他真的没有做错吗?虽然我不懂军事和政治,但是我也知道,把自己的苦难转嫁到别人身上是不对的。” 戈尔巴乔夫说:“索尼娅,把自己的苦难转嫁到别人身上当然是不对的,但是把自己国家的苦难转嫁到别的国家身上,却不一定是错的,说到底,还是要看对自己国家有没有好处。”他望着红场上汹涌的人潮,眼神有些缥缈,“苏联人民渴望着战斗,那么,我们就应该带领他们去战斗,这是人民的意愿,我们不能违背。” 乌兰诺娃更加迷茫:“可是人民的意愿 也不一定总是对的呵······” 戈尔巴乔夫沉默了。事实上,他现在就算说话乌兰诺娃也听不到,广场上那“乌拉,乌拉”的狂吼声震天动地,淹没了一切声音。 跟苏联相比,作为另一个重要参战国的东瀛就落魄得多了。 佐世保军港冉冉升起的蘑菇云,从天际翻滚而下的弹道导弹弹头,将全歼华国海军主力的胜利喜悦砸了个粉碎,砸得他们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军方虽然在第一时间叫嚣报复,但是好几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行动。华国太狠了,一枚五十万吨当量级氢弹砸下来,佐世保被夷为平地,居民死伤以百万计不说,还顺便将停泊在军港里的二十几艘战舰全部报销————就算没有报销也没有人敢登上这些布满核辐射尘埃的战舰了,想死也换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吧?至此,东瀛砸锅卖铁凑起来的一支亚洲规模第一的海军,已经被废掉了将近一半。表面看上去,他们还有舞鹤、赤城、苍龙三艘航母,仍是亚洲第一,但是辅助战舰损失惨重,舰载机联队大批精英非死即伤,最要命的是还失去了佐世保这个亚洲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军港,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如果华军能在一个月内修复海武神号潜水航母,以这三个减肥过度的航母战斗群,能否挡住海武神号的疯狂突击还是个未知之数。 救援工作已经全面展开,来自全国各地的救援队一支接一支开进核爆区,夜以继日的工作,清理核废土,掩埋死者,将幸存者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把物资发送到伤员手中,从废墟中扒出还可以回收利用的设备清洗干净然后运走。每一天都有人面色发白满头虚汗的被抬了出来,虽然拥有不错的防辐射装备,但是再好的防辐射服也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辐射,长时间在废墟中工作,想不受到辐射伤害是不可能的,最多几天他们就会患上严重的辐射病,轻则患上血病之类无药可救的癌症,重则浑身皮肤溃烂,死得惨不可言。 华国的报复,竟是如此的无情。 核打击的可怕威力仍然没有消失,不过已经从硬杀伤转化到心理方面了。东瀛每一座城市都陷入极度恐慌之中,无数居民扶老携幼逃离城市,试图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佐世保的惨状已经把他们给吓坏了,根植在骨髓中的对核武器的恐惧被唤醒,大家都害怕一枚东风导弹呼啸而来,接着蘑菇云直冲云宵,一切化为灰烬,真的很害怕!带着这种难以想象的恐惧,他们逃难似的逃向比较安全的地方,但是东瀛就这么大,人口却过亿,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有钱的早早上了飞机逃 到欧洲或者美洲发达国家去,穷一点的则在海关排起了长龙,用外汇、黄金千方百计的购买一张船票,逃到马来西亚、新加坡去,那些地方实在太远了的话,安南也不是不能考虑,那鬼地方条件是差了一点,但是没有挨核弹的危险,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至于连船票都搞不到的,就请你们乖乖的呆在国内享受免费核辐射脱毛服务,等待着末日降临的那一刻吧!人人自危之下,连政府官员都逃了不少,东瀛的国家机器几乎陷入瘫痪。 核爆并不是最恐惧的,它顶多也就抹掉一座城市,核爆所引起的恐慌才是最要命的,这种无法控制的恐慌,足以让一个国家崩溃。华国没有再发射导弹,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事还没完,隔着东海,东瀛都能清楚的听到对面那个巨人热身时骨骼发出的噼啪声。停战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东瀛将不得不面对华国雷霆万钧的毁灭性打击,华国能不能打得过苏联另说,反正核平东瀛是足够的了。面对暴怒的东方巨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苏联,不怀好意,随时可能和华国联手将他们大卸八块的双头鹰,还有崩溃的经济,奔走若狂的国民,以及正在在核爆中受伤,正在悲惨地死去的伤者,东瀛,该何去何从? 第二一一章狂乱(章中) 那枚轰然落下的df-20不仅炸平了佐世保海军基地,也把东瀛给炸疯了————别笑,换哪个国家在半个世纪之内一连吃了三次荷包蛋都会疯的。大量民众逃离城市,死硬的右翼纷纷起来游行示威,叫嚣着要十倍报复,而相对理智一点的鸽派已经胆寒,他们意识到,这场战争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东瀛很有可能会被彻底毁灭的!东瀛不是地广人稀的加拿大,不是幅员辽阔的苏联和华国,他们的纵深就这么一点,却密密麻麻的挤了一亿多人口,整个国家就是一个特大号沙丁鱼罐头,华国甚至不必动用核武器,只要用中程弹道导弹将东瀛的核电站给轰掉,东瀛就得面临灭顶之灾! 他们敢于向华国动刀子,是因为有苏联的粒子束发射器罩着,华国的弹道导弹打不过来。可是现在,苏联的粒子束发射器已经被华军的隐形战机给炸掉了,而东瀛自己却迟迟搞不出可以有效拦截弹道导弹的武器系统,霍克?爱国者?别开玩笑了,这玩意连飞毛腿都拦不住!东瀛的天空已经向华国的弹道导弹敞开,强悍的东风和巨浪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谁也挡不住,最惨的是,摧毁华国海军舰队的举动已经将华国彻底激怒了,两国之间基本上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东瀛没有苏联那么庞大的核武器库,核武器他们是有的,偷偷摸摸的搞出了几件,藏着掖着不敢拿出来。令人泄气的是,这几件核武器当量都不过几万吨,只比双头鹰轰广岛和长崎岛的“胖子”胖一点点,威力更大的核武器也不是搞不出来,问题是搞出来之后没法子试验。东瀛就那么大一块地方,适合做核试验的地皮就这几块,打死他们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搞,只能搞小规模的地下核爆试验,反正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震,只要蘑菇云别冲出去,把一切推给地震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弄出几十万吨上百万吨级的氢弹,有什么地方这么扛炸?轰一声把地面给掀翻了,还怎么掩盖?只怕到时候核弹头还没有装到运载火箭上,东风、白杨、恶魔、民兵什么的一古脑涌上来,先把他们平了再说!这年头东瀛还没有那么牛叉,仅靠计算机模拟就能完成核试验所需要的一切步骤,搞到那些别的国家不知道要做多少次核试验才能摸索到的关键数据。 最倒霉的是,东瀛极度缺乏投放核武器的平台。潜射弹道导弹还在刻苦攻关中,基本没戏,公路机动式中程弹道导弹就那么一点,全部打出去也不见得能穿透华国的激光拦截,相反还会给自己招来更恐怖的导弹报复。战略远程轰炸机?抱歉,一架都没有,八格牙路,人生怎么这 么悲凉,需要的一样都没有,不需要的却一样不拉! 高桥首相也知道形势危殆,火烧屁股似的满世界捞救命稻草。想方设法抓住一切机会冲北约抛媚眼,试图跟双头鹰重新修好————有双头鹰罩着,华国应该不敢轰炸他们的核电站,甚至再次朝东瀛本土发射核弹吧?东瀛驻联合国大使近乎哀求的请双头鹰看在两国友谊的份上,拉东瀛一把。在向干爸爸求援的同时,在上海、南京的东瀛特工也全力活动,几家有东瀛资金背景的报纸不厌其烦的鼓吹着东瀛与华国一衣带水的传统友谊,并指出两国之间爆发战争,对彼此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吧,别打了。这些报纸试图告诉那些女儿嫁到东瀛的市民,如果两国开战,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外孙也会跟我们一样,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炸得血肉横飞的,所以,行动起来吧,阻止悲剧发生!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真的是太精明了。 可惜,太精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干儿子太精明了,干爸爸总会觉得如芒刺在背。双头鹰用沉痛的语气对东瀛所遭到的核打击表示无限同情,鼓励他们提起勇气来,和可怕的华国战斗到底,然后······没有然后了,难不成你还能指望老子亲自上阵,冒着整个北约舰队被核弹一锅端的危险支援你们?自求多福吧,我们会为你祈祷的,阿门!而他们在华国的活动也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这年头能嫁到外国的华国女孩子毕竟还是很少,嫁到东瀛的自然也就更少,再加上这几年东瀛霉运不断,嫁过去的也带着孩子跑了回来。嫁过去无非是想过更好的日子,如果在那边过得更糟糕,傻子才继续呆在那里呢!民间牌是打不动的了,东京只好硬着头皮与北京接触,试图向北京解释,东海大战是一场误会,东瀛对华国并无恶意,只是上了苏联的恶当才会头脑发热,导致悲剧发生······我摧毁了你们一支舰队,你们赏了我们一枚核弹,并且用常规弹头炸掉了我们好几个科研机构和核电站,把我们打得吐血,心里的气总该消了吧?要不我们再赔你们一笔钱,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北京的答复是扯平你妹,别赔偿了,这笔钱留给你们买骨灰盒吧! 眼看形势恶化得无以复加了,宫本外相写了一封遗书,硬着头皮秘密访华,近乎哀求的问北京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东瀛,北京没有回签,访华行动一无所获······也不是一无所获,车队垂头丧气的驶向首都机场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北京居民用砖头和烂蕃茄臭鸡蛋向外国友人表达了自己的热情好客,铺天盖地砸过 来的砖头够他砌一堵万里长城,欠费赠送还搭上了吃奶的劲才扔过来的烂蕃茄臭鸡蛋足够喂饱一支军队。幸亏中央警卫部队全力维持秩序,他们才得以逃上飞机,否则不出五百米,愤怒的老百姓就已经将他们连人带车砸成碎片。 宫本外相带着一身臭鸡蛋的恶臭和烂蕃茄的酸叶,捂着皮开肉绽的额头,沮丧的向高桥首相报告了自己访华的成果:“他们似乎铁了心跟我们打到底,真是不可理喻!” 高桥首相愣了半晌,才问:“华国的态度,真的没有半点软化的可能了吗?” 宫本外相说:“绝无半点软化的可能。” 高桥首相烦躁的在办公厅里来走来走去,面色变幻不定,就像一团不断变幻的乌云。如此恶劣的形势,令他心乱如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甚至开始怀念政敌的攻讦了,谁要是肯跳出来吼一声高桥君,你干得实在太糟糕了,赶紧下台三鞠躬吧!他绝对会激动得泪流满面,火速下台,把位子让给那位仁兄的!可是,这种活雷锋真不好找,那帮平时没事就爱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也不知道是集体冬眠了还是忙着把财产和家属转移到欧美去,居然没有一个跳出来挑他的毛病,所以他还得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任凭这张烧得发红的宝座把自己的屁股烫得吱吱冒烟。 八格牙路,都来逼我,全都来逼我,真当我好欺负的是吧?高桥首相蓦地爆了,挥舞着不知道能不能打倒一只蚊子的拳头,发出骇人的咆哮:“继续他们想战,那我们就奉陪到底好了!从天神创造世界,把东瀛放到亚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华国与东瀛只有一个能够生存下去,这场恩怨纠缠了千年之久,也该有个了断了!我们怕什么?他们的海军主力已经被摧毁了,空军主力所剩无几,庞大的陆军根本就不是苏联的对手,除了有限的几艘潜艇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够得着东瀛的,我们怕什么?难道他们的军队还能游过大海,杀上东瀛本土不成?要战,那就战个痛快好了,我们还有三艘航母,几百架先进战机,我们完全可以封死他们每一条海上航线,掐断他们对外交流的一切途径,甚至直接在他们的沿海地区登陆,将长江三角洲经济圈化为火海,我们怕什么!!!要怕,也是他们怕!对,他们怕我们,怕得要死,怕了几十年了,到现在都还在怕,全靠几枚洲际导弹在壮胆,只要能打掉他们的洲际导弹,他们就只有跪在我们面前求饶的份了!”说到激动处,首相先生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宫本外相苦笑。打掉华国的洲际导弹?有那么好打么,那 些暴露出来的df-5发射井相对容易对付一些,但是那些公路机动式和铁路机动式洲际导弹却无法掌握它们的行踪,谈何将其摧毁?只要漏掉几枚,东京都会被彻底夷为平地,而东瀛却没有能力作出对等报复! “宫本君,”高桥首相停下来,抓住宫本外相的手,压低声音说,“我从各大财团那里筹到一笔特别经费,整整三十亿美元,你带到苏联去,都花掉!苏联战略火箭军的将领,苏联的政治家,苏联国防部的军员,苏联的在野政客,只要能对苏联政坛发挥影响的,你都想办法将他们收买过来,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借!花多少钱我不管,反正我要看到苏联主动承诺向东瀛提供核保护伞!” 宫本外相骇然变色:“让苏联为东瀛提供核保护伞!首相阁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苏联作出这样的保证,东瀛将成为北约的死敌,近百年的去亚入欧的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高桥首相微微喘息着,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东瀛始终是一个小国,在如此混乱而疯狂的年代,小国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抱紧大国的大腿。北约那帮懦夫为了避免与华国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抛弃了我们,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彻底倒向苏联,只有借苏联之力打垮华国,才能赢得一线生机,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宫本君,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的舰队重现甲午海战的辉煌,摧毁了华国海军主力,迫使华国低头乞降,我们在北京紫禁城里签订了停战协议,那个倔老头的脸色可真难看啊······很美妙的一个梦,美得叫人都不想醒过来了······” 六月十二日,还没有洗净西装上的烂蕃茄臭鸡蛋砸出来的污垢的宫本外相再次登上了专机,飞往莫斯科。一向内耗得厉害的东瀛政客难得的齐心了一把,在上飞机之前,宫本外相口袋里的支票已经从十亿美元甩到了五十亿,膨胀了五倍,都是那些政客和他们身后的财团凑份子凑出来的。一九四五年亡国的教训让他们懂得了一个道理:在乱世中,钱还不如一盒火柴实际些,国都亡了,他们的财产还能保住多少?不如趁现在还有一线希望,倾其所有作最后一搏! 第二一乱二章狂乱(下) 日内瓦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山丘上的老城区古朴典雅的建筑群与新城区现代化的楼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清晰地反映出这个中世纪古老的小城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国际都市辉煌历程。老城区内石子铺成的街道,窄窄弯弯地向前沿伸着,仿佛是一只默默伸出的手臂,要把你带向上一个世纪的童话中。绿树掩映中,忽隐忽现的欧式建筑古朴凝重。市中心的商业区、住宅区整齐宽阔,布局合理。随处可见的公园内,古树参天,幽静美丽。无论是身置老城或新城中,无论是在郊区还是旅游点,呈现在你面前的都是一个鲜花盛开,风光如画的美丽城市。 日内瓦湖畔远望,可以看见环抱这座城市的阿尔卑斯山和汝拉山脉白雪皑皑的群峰——勃朗峰的雪顶,烟波浩淼的莱蒙湖,终年蓄满了高山雪水,清澈如镜。湖中,一把闪光的长剑直冲云天,喷出145米高的银色水柱,然后化为扇形细雨倾泻湖中,这便是具代表性的具有百年历史的日内瓦人工喷泉。 然而,即便是如此美丽的湖光山色,也冲不淡谈判桌上的硝烟味。 在瑞士、瑞典、芬兰等中立国的反复调解劝说之下,华国和苏联终于坐到了谈判桌前。毕竟二十世纪快要走到尽头了,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柯南会继续出续集,三鹿可能会改善产品质量,华国国足有可能会有机会冲出亚洲在世界杯赛场上表演他们最擅长的爆蛋拳和断子绝孙腿,双头鹰可能会得到诺贝尔和平奖,英国可能改邪归正不再当搅屎棍,意大利可能雄起横扫欧亚非,高卢鸡可能会更生猛一点,拳打双头鹰脚踢北极顺,顺便将约翰牛抓在手里捏得吱吱直叫,非洲可能不再闹饥荒,中东穆斯林国家可能会停止内耗并且跟以色列握手言和······一句话,世界还在,希望就在,有希望就不要放弃,未来如此精彩,何必为了赌一口气成狂砸蘑菇弹,导致世界末日呢?大家和和美美的过不好吗?反正停战期的一个月,闲着也是闲着,在这帮家伙声泪俱下的劝说下,华国和苏联抱着姑且试试的态度,来到了日内瓦————反正旅费这帮富得流油的家伙包了,不来白不来! 瑞士、瑞典、芬兰等国也许是真心希望世界和平,但是谈判一开始,他们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华国和苏联代表怒目圆瞪,目光如毒蛇,死死盯着谈判对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道道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迸出一串串无形但令人心惊肉跳的火花。一只只手把手中的钢化玻璃杯捏得格格作响,“乾坤一掷”这一技能随时可能发动,先发制人叫对方头破血流, 那种阴森森的杀气从他们身上缓缓扬起,哪怕是关了空调,这三个中立国的代表仍然觉得寒气逼人,汗毛倒竖,每一个毛孔都在狂跳霹雳舞! 我的乖乖,这哪里是谈判,分明就是想来一拳真人版拳王pk,一对一的对殴,真到一方死清光为止啊! 在中立国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华国与苏联代表充份交换了意见,深入研究了当前的形势,对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达成了初步共识: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第一天,双方共计砸碎了一百零八个钢化玻璃杯。 第二天,有两名苏联代表三名华国代表进了医院,八名中立国代表拿到了政府发放的伤残补贴。 第三天,一名苏联代表还没有进场就被人从背后一闷棍砸翻,进了医院。 第四天,苏联代表把手枪拍在了谈判桌上。 第五天,苏方和华方代表惊讶的发现会场布置变得极其寒酸,原本高档大气的红木谈判桌换成了糖化玻璃的————拍功夫片必不可少的道具,一碰就碎,捡一块碎片捅在人的身上,人肯定没事,玻璃却成粉末了,拍起人来最顺手的折叠式铁椅也换成了又轻又薄一踩就穿的塑料椅,就连水杯,也变成了纸杯!真他奶奶的寒酸到家了,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三个中立国也是有苦难言。他们连吃奶的力量气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位大爷按到谈判桌前,满以为可以当一回和平使者,在国际上大大的露一把脸,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了,没想到这两位火气这么旺,谈判会议硬生生搞成了武装批斗,传出去的话他们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就算搞砸了,也给我们留点面子,别砸得这么彻底好吧?拜托了! 手下实在镇不住场子,瑞士国王亲自出面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放在政治上也行得通,有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华国和苏联代表都不敢闹得太过离谱,总算肯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谈判了。谈判内容如下: 苏方:引发这场战争的责任全在华方,若不是华军袭击苏联的加盟共和国蒙古,这场战争根本不可能爆发! 华方:放屁,要不是你们纵容蒙古屡屡在边境挑起争端,抢夺我内蒙牧民的财产,打死打伤放牧的牧民,我们会出兵外蒙? 苏方:不管怎么样,这场战争你们输了,输了就得付出代价!支付一笔不少于两千亿卢布的战斗赔款,再次明文承认外蒙独立··· ··· 华方:放你奶奶的臭屁,外蒙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土,是你们趁火打劫硬是将它割了出去,我们为什么要承认它的独立?我们拒绝承认! 苏方:你们的海军空军都打残了,陆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凭什么跟我们讲条件!? 华方:就凭我们还有一千五百万支步枪,就凭我们还有二十亿枚手榴弹,就凭我们还有五六百万士兵没有死绝,就凭我们随时能再动员起五六百万士兵!!! 苏方:你妈,这是要战是吧? 华方:猜对了!什么时候挑起战争是你们说了算,但是什么时候结束战争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这场战争,我们奉陪到底! ······ 谈判谈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剩下争吵和斗殴了。北约乐见其成,甚至恨不得为两边加油鼓劲,你们打吧打吧,打上一百年,死个五六千万人口,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华国那个海上平台已经由几枚万吨级平底拖船拖动,慢慢驶向东方,上面搭载着驻扎在南洋华人共和国的整整三个师的精锐,南洋华人共和国的防卫顿时空虚起来。但是借个胆子给东南亚那帮猴子,他们也不敢趁火打劫,飞狼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招惹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这个海上平台移动得还没有蒸汽帆船快,但是再慢也是在以每天数百公里的速度移动,总有一天它会抵达东海的。被它堵得死死的马六甲海峡总算畅通了,但是不等黑海舰队和北约舰队采取行动,几舰华国万吨级货轮很不巧的在马六甲海峡最狭窄的地带沉没,再次将海峡堵死。六千吨级以下的驱逐舰和护卫舰过得去,航母和巡洋舰却怎么挤都挤不过去,真是令人恼火。花旗国愤怒地指责华国:“你们的行为严重的影响了这条海峡的商业航运,甚至对世界经济都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邵剑辉慢吞吞的说:“那三艘商船都是被水雷炸沉的,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布雷的人好了······” 花旗国代表气得头顶冒烟:“你耍我是吧?有谁会那么脑残,往那里布雷?除非他不想混了!” 邵剑辉说:“有啊,比如说恐怖份子啊,苏军的潜艇啊,这个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碰到这么个无赖,花旗国代表气得半死之余,也毫无办法,只能认栽,北约和苏联同时派出蛙人,不遗余力的清理海底障碍,疏通航道。不过这活技术难度极高,等到他们疏通了航道,形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惊人变化, 横扫东亚变成了一句空话,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夹起尾巴逃跑。 总参谋部里。 “为什么要让开马六甲海峡?”柳哲盯着卫星地图,问。 柳维平说:“我需要这个平台。冥王星号不足以粉碎东瀛的海空军主力,必须与北极星号联手才行。” 柳哲说:“话是这样说,可是放开马六甲海峡终归不是什么好主意。你那套无赖战术虽然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但是北约和苏联都拥有强大的蛙人特种部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潜除海底障碍,杀入亚洲,到时候想再堵住他们,可就难了!” 柳维平冷笑:“我干嘛要堵住他们?我就是要将他们放进来,然后一锅端!他们有种闯进来,就得有勇气承受共和国的怒火,那片蓝色领土不是他们家的后花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一巴掌拍在柳哲肩膀上:“东瀛前线指挥部马上就要成立了,有没有兴趣担任这个总指挥?我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有谁比你更适合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柳哲露出同样古怪的笑容:“你说呢?” 正忙着分析卫星图象的参谋们突然觉得背脊好冷,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一名参谋叫了起来:“报告,苏联方面有新动作了,他们的军方代表发表了重要讲话!” 柳维平说:“转过来。” 大屏幕上,一位气色相当差,但是锐气逼人的苏军将领对着众多记者,一字字的说:“苏联与东瀛正式成立攻守同盟,将东瀛纳入苏联的核保护伞范围之内,从今往后,任何国家或者组织向东瀛发动任何形式的核打击,或者以弹道导弹攻击东瀛本土的核设施,苏联战略火箭军都将毫不犹豫的给予十倍报复!” 宫本外相感动得呜咽起来,握住一双双毛茸茸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看到这一幕,双头鹰总统的面色变得铁青,两眼喷出怒火,手中的水杯飞了出去,在墙壁上砸得粉碎。 柳维平却笑了,喃喃自语:“博罗西洛夫,你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东瀛了吗?也太小看我了。我不用弹道导弹,不用攻击核设施也能将东瀛打到陆沉,你信不信?” 柳哲嘿嘿冷笑,这笑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第二一三章三军备 好几排螺旋桨战机排列在跑道上,看不到尽头,更多的同类战机正源源不断的从组装生产线上下来。喷气式战斗机生产不易,特别是三代机,一个月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能生产出那么几架,再多质量就很难得到保证了。但是作为在二战期间锋芒毕露的螺旋桨战机,生产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南飞正以每天三四架的速度玩命的生产,负责接收的总装人员忙得脚跟打脑勺,舌头都吐出来了也忙不过来。 柳维平眯着眼睛,围着一架刚从生产车间拖出来的螺旋桨战机打转,似乎对这种不伦不类的战机很满意。 不伦不类······好吧,说它不伦不类,一点也没有冤枉它。它披着螺旋桨战机的外壳,装的却是涡桨发动机,这台动力强劲的发动机赋予了它时速六百五十公里的惊人速度,三千公里的航程,足以追断任何一架武装直升机的腿;它内部装备了卫星导航/定位系统,火控雷达系统,紧急弹射椅,完全就是喷气式战斗机的里子;它的武器挂架上的武器装备种类丰富,反坦克导弹、航空火箭弹、短程空空导弹一应俱全,两门23毫米三联装机关炮足以将坦克和装甲车打成筛子,载弹量还不小,颇有点战斗轰炸机的范,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把这么多老套的、先进的、好用的不好用的鬼玩意揉合在一起,它能不不伦不类怪异透顶吗?一位参与这个项目的航空专家很不给面子的说:“这种破飞机只适合拿来对付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的游击队,让它去攻击拥有极其猛烈的防空火力的苏军地面部队,那是逼飞行员去自杀!” 连专家都这样说了,可见这飞机真的不怎么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装对它情有独钟,一口气下了五百架的订单!反正一架也就只值四百万人民币,而且在航校呆过两年的初级飞行员都玩得转,不至于呆在地面生锈,总装想要,我们就造呗!南飞三班倒,人停机器不停,没命的造,总装对此甚为满意,说如果不够用的话还会追加订单! 柳维平拍了拍机身,发出砰砰声响。他问:“这飞机的对地攻击能力怎么样?” 总师说:“对地攻击能力一流,在一些地形复杂的地区甚至比现代战斗轰炸机还要好用。问题是这飞机面对喷气式战斗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啊,一架米格-21轻轻松松就能打下十几架来!” 柳维平笑了笑:“放心吧,等到它们出击的时候,估计苏方还飞得动的歼击机已经比牛肉拉面上的牛肉还少了。” 总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南飞的生产 任务很重,除了这破玩意之外,还得负责生产枭龙战机,以一天一架的速度玩命的造,一个月就能弄出一个标准的歼击机团来。这种粗放式流水线生产,不可避免的使得战机的性能下降,速度、机动性、电子战能力、雷达探测能力倒没有下降,相反还大大增强了,下降的是发动机的寿命,还有机体寿命。一味的追求廉价和高效带来的恶果就是发动机寿命下降到了一百五十小时,机体寿命也下降了三分之一,可谓触目惊心。但是总装不在乎,现在共和国空军需要的是尽可能多的战机,以挡住苏军前线航空兵的机海,至于发动机寿命······拜托,按照这样的作战烈度,这战机能在战场上撑足一百五十个小时吗?既然飞不满一百五十个小时就会被击落,给它装备工作寿命长达七八百小时的发动机又有什么意义呢? 成飞的专家对此痛心疾首:“多好的枭龙啊,硬是让你们当成了跟敌军一对一对拼消耗的弃卒!”枭龙毕竟是成飞第一款畅销外国的两代半战机,到现在都很畅销,称得上是成飞的提款机了。正是它赚回来的利润支撑起了整个歼十的研究计划,顺带搞出了歼-14,成飞人对枭龙有着很深的感情,看到好好的飞机给改成了这样,自然痛心。但痛心归痛心,上头下达的生产指标他们还是得完成,不能打任何折扣。每天三架枭龙,三架歼七,两天一架歼十,繁重之极的生产任务累得所有员工眼都睁不开,不少人累得昏倒在生产线上。但是没有办法,国家需要更多的歼击机以悍卫共和国领空的尊严。幸亏很多零件可以由一些实力强劲的精密仪器仪器生产商代工,枭龙的零件甚至可以由民营企业代工,不然就算把他们通通累死都无法完成生产任务。 整个国家都成了一座热火朝天的兵工厂,空前的危机迫使国家转入战时体制,一切为了前线。家电企业转行生产导弹,拖拉机厂和汽车厂改行生产坦克和装甲车,原本制造特种钢管的企业在军方技术人员的指导下生产坦克、自行火炮的炮管,食品加工企业日夜加班生产野战口粮······海量的物资被生产出来,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数量之多,足够将军队给埋起来了。正是靠这些物资,被打残的部队迅速得到补充恢复建制,遭到重创的重装部队不光重建,而且规模远超战前。对于苏军来说,跟华国停战一个月是个可怕的错误,在这短短一个月里,共和国的人民为前线提供了一百二十万名士兵,一千两百辆崭新的坦克,一千五百辆自行火炮和牵引式火炮,一万五千门迫击炮,五百多架连涂装都没有干透的轻型歼击机,十六艘六千吨级两栖运输 舰,高射炮、高射机枪、自动步枪不计其数,弹药、药品、野战口粮、电台等等物资无法估计。这个国家承受苦难的能力,还有那种万众一心前仆后继的努力,让北约和苏联为之胆寒。 说到坚韧,说到忍耐,又有哪个国家够资格跟共和国比的?又有哪个国家敢跟共和国比的? 说到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对这片土地的忠诚,又有谁及得上炎黄子孙? 作为唯一一个五千年来不曾断绝的文明古国,华夏民族有过令全世界瞠目结舌顶礼膜拜的辉煌,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的低谷,有过辽金元清等游牧民族相继入侵,神州陆沉的悲怆,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我们输过,而且曾经输得很惨,但是始终没有放弃。一个个叫嚣着要牧马中原的游牧民族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鸦片战争的耻辱已经在朝鲜战争中加倍还给了西方强盗,我们会输,你们能将我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最终,我们还是会连本带利的赢回来,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在东方,一头雄狮虽然浑身浴血,但屹立不倒,昂然与苏联和东瀛对抗,与心怀鬼胎的北约对峙,一身伤痕和血迹使得它看起来越发的危险。 在渤海湾,一个比北极星还要庞大的海上平台已经组装完毕,大批弹药正一车车的运过来,将它变成一座蜂窝一般的海上要塞。看着这个大得没边的家伙,第16集团军上下几万人,没有一个不瞠目结舌,惊叹不已。小广西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在上面使劲的又蹦又跳,看上去更像猴子了。蹦了半天,他才说:“好家伙,纯粹就是用钢铁、高强度塑料和特种混凝土,跟大地一样坚实!”指着远处那几门460毫米口径重炮,“拿这玩意轰人一定很爽!呜呼,我爱死这个海上平台了!” 山东瞅着天空,颇为忧虑:“老大,上头该不会让我们集团军坐这玩意打到东瀛去吧?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 小广西蹦了过来,问:“怎么个不踏实法?” 山东说:“目标太大了,不用反舰导弹,就算是用误差一千米的弹道导弹都能直接命中啊!” 小广西一挥手,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倭猪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将弹道导弹砸到海上平台来!老大,这地面实在太平坦了,来,咱们躺下说话!”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管,我们干脆就躺了下去。山东有点郁闷的说:“你说,我们在东北打得好好的,干嘛要把我们派到东瀛去?人生地不熟的,打起来心里没谱。” 小广西笑嘻嘻的说:“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跟倭猪打,那帮萌货可比死硬死硬的北极熊好对付多了。哎,老大,你说打下东京之后我们该干点啥,好让东瀛人再过一百年也会记得有三条好汉到过他们的地盘,干过一些大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我说:“把那个狗日的天皇揪出来扒光衣服游街。” 山东说:“到靖国神厕拉大号,拉完了再放上一把火,保证倭猪会恨你们一百年。” 我说:“要是你能搞到核弹,把富士山给炸平了,他们能记住你一万年!” 小广西听得眉开眼笑,说:“不错,不错,这些事情我最爱干了!老大,你说以倭猪的尿性,咱们打下东京之后找他们要十二个女优,他们会不会给咱们送来十二个原装正版的女大学生?” 我和山东一致点头:“有这个可能!”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讨论,也吓得打算参与讨论的人赶紧闪开:“那三个混蛋,赶紧给我站起来,穿上军装却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成何体统!你们是特战师的士兵吧?你们团长呢?死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管一管你们这帮混球!” 我们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正对上一个光溜溜,在晚上能当灯泡用的脑袋,不禁一愣,齐声叫:“连长······不,师长好!” 来的赫然是少林小兵,这家伙一身大校军服,人模狗样的,充份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小人得志。他斜着眼瞅着我们,说:“是你们三个活宝啊?你们团长呢?” 我扬手敬礼:“特战师一团团长向师长报到!” 山东扬手敬礼:“特战师二团团长向师长报到!” 小广西扬手敬礼:“特战师三团团长向师长报到!” 哈玲笑嘻嘻的走过来敬礼:“特战师直属重炮团团长向师长报到!” 少林小兵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瞪大一双牛蛋眼,眼珠子盯着我们慢慢转了一圈,像是头一回认识我们似的。半晌,他发出一声悲愤交加的狂吼:“谁,谁干的!?老子拼死拼活,在枪林弹雨里打拼了几十年(其实他在吹牛,我们都知道就算把他呆在边防军的服役时间都算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年而已),好不容易才捞了一个师长当,却一古脑给我塞了三个活宝步兵团长和一个根本就指挥不动的炮兵团长!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杀了他!” 第二元一四章元帅的困惑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的停火协议,转眼就要到期了,而华国和苏联都没有半点要续约的意思。双方都杀红了眼,除非有一方倒下,否则战火是不可能熄灭的。 六月二十九日,停火协议的最后一天,瑞士、瑞典、芬兰三个中立国最后一次调解失败了。苏联外交部长抿着嘴唇说:“我认为苏联与华国已经没有必要在外交上保持对话了,因为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邵剑辉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同意!” 和平之门轰然关闭,地狱的深渊悄然裂开,魔鬼在黑暗中狞笑。 早在这之前,苏联就召开了秘密军事会议,商讨对策。这一次会议的气氛可比当初决定对华国开战时从容得多,从华国抢回来的战利品让苏联有了充足的粮食以支撑整场战争,而东瀛彻底倒向苏联也使得苏联在过去一个月里获得了大量梦寐以求的精密加工零件和电子产品,可以说,过去一个月里,苏联得到了以往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而战场形势也对苏军极其有利,内蒙方面军距离北京只有一百多公里了,阿穆尔方面军已经对沈阳形成弧形包围,只要再努力一把,只要再努力一把,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属于苏联了! 苏联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完全开动起来了,在前一阶段损失的几十万兵员,两三千架战机和两三千辆坦克已经得到补充,苏联甚至不必开动生产线,光靠现役武器,就足以支撑起这场战争!事实上,像火炮、装甲车、卡车这些装备,军方没有下多少订单,倒是像米格-29m、苏-27、图-22m3、空空导弹、短程地对地导弹这些先进装备,玩命的造,能造多少算多少。至于像米格-21、米格-23、苏-15之类的旧装备,打掉了就打掉了,飞行员能回来就行,不必心疼。可以说,这次战争也帮了苏军大忙,使得苏军终于可以甩掉那些数量庞大的老式装备,大踏步的改革,迈向一个新台阶。 苏联的军工生产能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从战争爆发到现在,他们已经生产了九百多架米格-29m,一百二十架苏-27,九架a-50预警机,上千架直升机,这些数字可谓骇人,放在几十年后,够俄罗斯军工厂吃上十年二十年的了,可是现在,他们只用了三个月,就生产出来了!如此强大的生产能力让北约和华国绝望的看到,跟苏联拼消耗,他们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二战结束都四十多年了,硝烟早已消散,可是苏联仿佛被困在了那个遍地狼烟血流成河的年代,他们的一切都是按照世界大战来规划的,放在和平年代,他们的一 些安排看上去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蠢得不可救药,但是一旦战争爆发,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会让全世界为之震惊。也正是得益于此,苏联国防部一大批将领才从容自若,谈笑风生,仿佛还没有开战,胜负就已经注定了。 奥加尔科夫元帅年纪大了,在远东长达两个月的厮杀染上了重感冒和肠胃炎,再加上中了韩雅洁一枪,身体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需要静养,虽说临阵易将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让他抱病出战,总是过意不去的。再说了,一大堆猛将嚷嚷着要到远东领兵,拿下北京,总不能让奥加尔科夫把功劳占光了,让大家干瞪眼吧?于是,围绕着谁代替奥加尔科夫,负责远东战场,就爆发了一场异常激烈的竞争,功劳啊,谁不想要? 经过长达七八个小时的紧张会议,博罗西洛夫决定,由梅列茨科夫元帅继任远东战场总指挥。梅列茨科夫元帅也是从二战烽烟中走出来的悍将,老近卫军,能力和资力都过硬,是理想的人选。选择他,也算卖国防部里那些老近卫军一个人情,锐意改革试图带领苏军朝数字化迈进,打赢一场零伤亡战争的奥加尔科夫元帅跟顽固不化,醉心于“斯大林突击”那气势磅礴的史诗般的画面的老近卫军关系很僵,而偏偏这帮思想僵化知识退化器官老化等待火化的老家伙在军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前一阶段由奥加尔科夫元帅任意发挥,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一场攸关国运的战争并且大获成功,已经让老近卫军很不满了。横扫东北三省、攻克张家口这些辉煌的战绩已经让奥加尔科夫元帅等改革派在军中取得了足够的话语权,再没有人能挡住苏军改革的道路,是时候安抚一下老近卫军啦。 要说博罗西洛夫的安排也算对路,政治的精髓在于平衡,他必须在改革派和老近卫军之间维持平衡,才能让双方都有求于他,从而稳住自己的位置。当然,留奥加尔科夫元帅在莫斯科这边,除了给老近卫军面子之外,还有现实的考虑:北约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仅集结在北约的花旗国陆军就达到了创纪录的七十万,而精锐部队大多开到了远东地区,实在需要奥加尔科夫元帅这种够份量的人留在这边镇住北约,免得他们在背后捅刀子。至于远东那边的战事,博罗西洛夫本人持乐观态度,一百二十多个师的庞大军队,离华国的首都仅咫尺之遥,能打赢不算本事,能打输那才叫本事!华国的激光武器恢复了,这玩意很讨厌,不过经过长达一个月的紧张工作,和平号空间站重新完成了武装,来自外太空的致命打击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开始,华国就算有逆天的本事,也保不住北京了! 打核战?不怕,位于梁赞洲这边的粒子束发射器已经投入服役,就算华国把他们所有的洲际导弹通通打过来,也无法穿透苏联的导弹防御系统,实在不行,苏联还有核防空导弹,直接用核弹炸掉来袭的洲际导弹!怎么想都没有输的理由啊。 不过在会议结束之后,他还是很抱歉的对奥加尔科夫元帅说:“很对不起,元帅,我把你的胜利果实分给了老近卫军,本来征服东方的荣誉应该专属于你的!” 奥加尔科夫元帅淡然一笑:“没什么,我在这场战争中得到的荣誉已经够多了,拿下北京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没多大的好处,相反还会让我跟老近卫军的关系变得更糟。”他的面色变得凝重,“梅列茨科夫元帅的指挥能力在整个苏联红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极具进攻精神,特别能打硬仗,让他负责这一阶段的战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我总是放心不下。” 博罗西洛夫笑:“你放心不下什么?” 奥加尔科夫元帅说:“华军!华军是个可怕的对手,士兵的素质和牺牲精神都不在我们红军之下,论战术运用的灵活性,更远在红军之上,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迂回穿插分割包围,打击孤立之敌积小胜为大胜,但是在我跟他们交手的两个多月里,他们始终没有发动老百姓和我们打一场人民战争,也很少在我们后方发动游击战,更没有袭击过西伯利亚铁路,使得我们的后勤补给一直畅通无阻!他们仿佛完全不会打仗了,只会把兵力收缩在一座座城市和战略要点跟我们硬拼,打呆仗,打烂仗,极少冒险发动大迂回······” 博罗西洛夫说:“那是因为元帅你防得太好了,我们不是联合国军那帮废物,如果华军想像对付联合国军那样用一次大迂回击垮我们,他们的迂回部队百分之百会一头钻进您早就布好的口袋之中,最后在我们的重炮坦克轮番冲击之下全军覆没!” 奥加尔科夫元帅没有说话。大迂回战术,苏军并不陌生,这种战术被德军运用到了极致,一次次给苏军留下了痛苦的回忆。纵观苏联卫国战争的第一阶段,不难看出,德军打得最漂亮的那些战役,就没有一场是硬碰硬的打下来的。在牵制住苏军主力的同时,德军会以最精锐的装甲部队和机械化部队朝着苏军防御空虚的侧翼甚至两个重兵集群之间的接合部穿插过去,直取要害,将苏军的防御体系割系,遮断苏军的后勤线,让苏军手忙脚乱,最终溃败————就像一道凌厉之极的闪电,瞬间就打穿了整个防御纵深!东瀛陆军也学到了这一招,在八年侵华战争 中屡试不爽,往往一个大迂回下来华军就溃不成军了,不过他们没有学到十足,所以在诺门坎战役被苏军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七个大队往苏军纵深迂回,结果一头钻入朱可夫元帅给他们布下的口袋阵中,全军覆没。吃尽了德军的苦头,苏军自然不可能对这一套没有防备,正如博罗西洛夫所说,如果华军真的想跟他玩这套,十次中至少有六次会一头钻进他布下的口袋阵中,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打成烂泥。 “我还是放心不下。”他说。 博罗西洛夫问:“为什么?” 奥加尔科夫元帅说:“后勤线!” 博罗西洛夫说:“我们的后勤线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奥加尔科夫元帅说:“对,一直都好好的,畅通无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不下!后勤线是我们的唯一弱点,华军不会不知道,他们想反败为胜,唯一的机会就是截断我们的后勤线,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这样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现在我越来越怀疑,他们是故意让我们的后勤线一直保持畅通无阻,让一百六十万红军精锐习惯于这种畅通无阻,并且相信我们的后勤线能永远畅通无阻!”他的声音有些沙,看样子是有痰涌上来了,但是忍着没有咳嗽,继续说:“人都是有惰性的,要是某样东西随时可能被人抢走,他会绞尽脑汁去保护它;但是当发现别人根本就没有打这件东西的时候,他很快就不会把这件东西当一回事了。现在整个远东战场百万大军都被征服东方的巨大诱惑迷住了心窍,还有谁把我们脆弱的后勤线当一回事?如果此时华军突然截断我们的后勤线,会怎么样?全军只怕马上就会乱成一团,后果不堪设想!” 博罗西洛夫微微一惊,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你过虑了,华军根本就没有攻击我们的后勤线,除非他们愿意冒着被我们十倍报复的危险朝西伯利亚大铁路发射他们为数不多的中程弹道导弹!” 奥加尔科夫提高了音量:“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我只知道,在过去两个月里,他们一直在拖延时间,并且为此付出了超过一百万名士兵伤亡的代价!我可以肯定,他们此前的牺牲都是为反攻作准备,他们决不满足于将我们赶出他们的国家,他们理想中的胜利,应该是将我们进入华国的一百六十万大军全部歼灭,从而夺回西伯利亚!” 博罗西洛夫冷哼:“他们在做梦!” 奥加尔科夫说:“听起来很荒唐,但是一群人愿意为一个荒唐的目标付 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这一点都不荒唐!伊凡,我们不得不防啊,苏联输不起!” 博罗西洛夫认真考虑了片刻,问:“依你之见,华国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我们的后勤线发动致命打击?” 奥加尔科夫沉默良久,摇头:“我想不出来,但是加强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巡逻力量,同时制订一个紧急预案总不会有错的。” 博罗西洛夫说:“这样吧,我拨出一千五百架运输直升机和三百架中型运输机,一旦西伯利亚大铁路真的遭到你所说的毁灭性打击,马上动用这个机群向前线运送物资,我想这股运输力量足以支撑到苏联修复铁路。” 奥加尔科夫微微点头,这也算是万全之策了,苏军举行过多次类似的演习,演习背景是后勤线遭到敌军的核打击,统帅部紧急调集大批运输机和运输直升机向前线输送数万吨物资,苏军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然而,接下来的战事,真的会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进行吗?奥加尔科夫元帅心里没有底。在前一阶段的战事中,他想方设法试图逼华军亮出最后一张底牌,但都没有成功,现在华军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他们最后一张王牌到底是什么? 猜不透,猜不透! 柳维平,接下来该轮到你指挥这场战事了吧?真希望能跟你来一场巅峰对决啊! 第二一五章狼一烟再起 苏军易帅的消息很快就被西山战略指挥中心得知了。事实上,想不知道都难,梅列茨科夫元帅还没有接到正式任命就连开了几场记者招待会,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即将接替奥加尔科夫,成为华国的强劲对手,只要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西山战略指挥中心响起一片嘘声。军人都是好胜的,奥加尔科夫元帅称得上是共和国建国以来所遭遇的最可怕的对手,短短两个月,共和国在东北和内蒙花了几十年时间苦心构筑的战略防线在他一波接一波的凌厉攻势之下化为齑粉,阿穆尔方面军横扫东北,外蒙方面军直逼秦皇岛和北京,让共和国气都透不过气来。被打得这么惨,解放军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做梦都想赢回来,没想到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苏联那头却换人了!妈的,拿老子耍着玩是吧?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总参谋长破口大骂苏联白痴,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这一点都不知道,这回想不输掉裤子都难了,说白了,他也想从奥加尔科夫元帅身上赢回来。 柳维平面色却有点儿难看。能被北约视为头号劲敌,奥加尔科夫元帅自然不是易与之辈,他的睿智,他的冷静,他锐利的眼光,放眼整个苏联,无人能及,留着这么一号狠角色,终究是个心腹大患。他可没有兴趣跟这位苏联元帅来一场骑士式决斗,在他的计划里,一旦开始反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棘手的目标给除掉,可是没想到博罗西洛夫居然换将了,把奥加尔科夫给留在了莫斯科,想斩首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瘦巴巴的老头将来还不知道要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哪有样样顺心的呢?算了,往好的一面想吧,苏联换了个相对弱一点的家伙过来对共和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在反击的时候会顺利得多! 老人神情平静的走进会议大厅。作为一个见证了将近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几度沉浮,看透了世事沧桑的老者,很难再有什么在他的心里掀得起波涛的了。苏军就在张家口和承德,他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按时作息,熬夜看球赛,在会议时间还没到的时候甚至拉一名年轻的参谋到健身房陪他打了十几分钟的乒乓球,累得满头大汗。看到他进来,所有将领肃然起立。他扬了扬手,说:“都坐下,我不是蒋委员长,不必照搬国民党那套。” 大家都坐下,动作那叫一个齐整。 老人清了清嗓子,问:“都作好准备了吗?” 陆军上将说:“陆军已经恢复到六十九个 集团军,六百五十万人的规模,每个集团军都齐装满员,还有大量的民兵师作预备队,随时可以从中挑选优秀士兵补充到前线。不客气的说一句,陆军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就等着开战的命令了。” 空军上将说:“在过去一个月里,空军已经补充了五百五十架枭龙和歼七轻型歼击机,一百二十架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五十架强击机,四十架远程轰炸机,三十架歼十中型歼击机,并且修复和组装了六十架歼-12重型制空战斗机,战机零件和配套武器储备充足,飞机比飞行员还多······空军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 海军上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简短的说:“海军正枕戈待旦,等待着中央军委的命令!” 会议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哪里还有海军啊,都在东海那一战打光了,所剩下的舰艇连组建一支濒海舰队都不够了。海军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把所有的本钱都押在了所剩无几的潜艇和那两个海上平台身上,仅有的两个陆战师把副师长、副参谋长、副团长、副营长乃到副连长、副排长、副班长这些担任副职的军官抽调出来,一个兵都不留,全部登上了海上平台和运输舰,要叫东瀛血债血偿! 柳维平说:“上将,你别难过了,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重建海军的,重建一支规模更大,兵种更齐全,战斗力更强悍的海军,把航母开到人家的港口去,然后再开始谈判!” 上将紧绷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希望你说到做到······你小子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是在我们这些老头子面前还算老实,从来没有骗过我们,行,我等着,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海军重建,要是海军不能恢复昔日的鼎盛阵容,就算死了,我的眼睛也不会闭上的!” 老人说:“别动不动就说死,这不吉利。”目光落在第二炮兵部队司令身上,“二炮呢?作好准备了没有?” 司令员说:“已经作好准备了。” 老人问:“那,我们的对手呢?” 总参谋长说:“据我们获得的情报,苏联位于梁赞州的第二座粒子束发射基地已经在一个星期前通过了实战检验,一连三次射击,击落了三枚作为靶子的攻击卫星,最远的一枚距离足有一万七千公里。可以说,在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之后,他们在粒子束武器变得更强了!” 激光炮部队司令说:“我们的激光也不是吃素的!” 总参某部负责人接着说:“据中央特科搜集到的情 报,苏联的和平号空间站在几个小时前刚刚完成了武装,不出二十四小时就能恢复对地面的攻击了。同时,苏联战略火箭军还对很多公路机动和铁路机动式洲际导弹进行了技术升级,为这些导弹涂上了厚厚一层防激光/粒子束涂料,有这层蒙皮在,我们的激光想要拦截他们的洲际导弹就变得相当困难了。” 老人感叹:“他们进步可真快啊······苏联人一旦将你当成了敌人,他们马上就会变成你最可怕的敌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柳维平冷笑:“可惜,我压根就没想过靠弹道导弹击败他们。” 老人说:“你有这份自信,我很欣慰,如果你这份强大的自信能给我们带来一场完美的胜利,我会更欣慰的。总参对这次反击作了哪些部署?” 总参谋长说:“直接投入两倍于苏军的兵力,依靠数量上的优势抵销苏军在质量上的优势,具体如下: 兰州军区和成都军区合并为西南战区,投入六个集团军、四个独立装甲师、五个高炮师和两个导弹旅,三个歼击机师、一个轰炸机师共计八十万兵力,继续对阿拉木图方向的攻势,就算不能打穿阿拉木图军区,也要将阿拉木图军区和中亚军区死死缠住,甚至吸引外贝加尔军区的注意力,使以上三个军区不能再给予外蒙方面军任何支援; 北京军区与沈阳军区合并为华北战区,济南军区作战略预备队,往东北方向增派两个集团军,死守沈阳-锦州一线;集结起五个集团军和四个歼击机师作为第一梯队,对承德和张家口发动反击,另有十一个集团军部署在开封到秦皇岛,随时准备补充上去,充份发挥主场优势,就算是耗也要把苏军给耗死! 第一集团军、第16集团军以及海军陆战队两个师搭乘海上平台,在潜水航母的配合下远征东瀛,就算不能打下东瀛,也要将苏联这个强援钉死在东瀛列岛,使其无法发挥作用! ······ 本次作战第一阶段投入的兵力将高达两百万,战机两千五百架,坦克超过七千辆,大口径火炮不少于一万七千门······” 哪怕是将两次世界大战算进去,人类历史上,也不曾有过规模如此惊人的战争。最骇人的是,这仅仅是第一阶段! 老人微微点头,说:“这样的安排很好。不过,多个军区合并,指挥起来有点麻烦,一定要解决好指挥权的问题,否则多头指挥,就没有打胜仗的可能了。” 总参谋长说:“各军区 司令员已经一致同意设立前线指挥部,战事由前指全权负责,他们只负责后方防卫和兵员物资供应,绝不贸然插手干扰前指的指挥。” 老人说:“他们有自知之明啊,都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已经无法适应现代化战争的要求了,这很好······前线指挥官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吧?” 总参谋长说:“人选已经列出来了,就等中央军委批准。”说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老人翻开来看了看,随手合上,说:“西南战区总指挥,我看就由韩枫来担任吧,他指挥的那一次反击打得很漂亮,一战扭转乾坤,要不是他,估计现在整个北京都被打烂喽。” 大家都没有意见,西南战区的任务很重,而韩枫又熟悉那边的敌情,是最佳人选,苏军可以犯临阵换将的错误,解放军不能犯! 老人的目光落在柳哲身上:“东瀛远征军司令一职,就由你来担任好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话一出口,大家都不免吓了一跳。让这个大阎王负责远征东瀛的战事,得死多少人啊?以他那刀子拔出来就得见血的性子,不把东瀛四大岛杀个血流千里伏尸百万不算完!总参谋长有点迟疑:“这不大合适吧?柳哲极具进攻性,把他留在华北战区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老人扬手打断,示意不用说了,盯着柳哲,神情变得冷峻、严厉:“你不是很喜欢杀人吗?你不是很能杀人,时常抱怨国家绑住了你的手脚,让你处处受制吗?这次我就解除你的束缚,让你杀个够!拿出你血洗马六甲的本事来,尽情的杀吧,把天捅穿了国家帮你顶着,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在停战之前,我要看到你放出来的血把东瀛的每一寸领土都冲涮一遍!”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恨到极点的神色,仿佛又看到了血流成河哭声震天的南京,连绵千里铁丝网纵横的无人区,尸骨如麻的万人坑,阴森恐怖的七三一部队总部,以及不久前燃烧着沉入东海的战舰。 多少个世纪了,一直是你们在算计我们,掠夺我们,侵略我们,欺凌我们,屠戮我们,现在,也该轮到你们尝尝这种滋味了。 不会再有同情,不会再有怜悯,更不会再有以德报怨。因为你们已经将我们的善良当成了愚蠢,将我们的宽容当成了软弱,仁义对你们已经没有一点作用,感化不了你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钢铁和火焰唤醒你们对东方雄狮的恐惧和敬畏,让你们,让你们的先人,让你们的后代知道什么是堂堂中国,煌煌华夏! 你们不是很嗜血吗?你们不是侵略成性吗?现在我就放出一头比你们更嗜血更具侵略性的猛兽,好让你们知道,我们这片土地并不是只会出产软骨头的汉奸和迂腐的书呆子!我们有过白起这种让六国闻风丧胆的“人屠”,有过陈汤这种孤军深入大漠三千里击杀匈奴单于的疯子,有过三箭定天山,下令活埋突厥二十万降卒眼都不眨一下的薛仁贵! 柳哲平静的问:“我是否拥有独立作战,不受任何干预的权力?” 老人说:“只要你别往东瀛扔核弹撒生化武器,就没有人管你。” 柳哲哦了一声:“那要是东瀛自己的核弹爆了呢?或者他们自己研制的生化武器泄漏了呢?” 老人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们何干?” 柳哲说:“好,我接受这份任命。”说完,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阴冷的微笑,看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一些参谋快要冒冷汗了,上头到底恨那群倭猪恨到了什么地步啊,少林小兵,黑衣少校,哈玲,吉祥三宝······一堆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古脑的派过去不说,还让这个大阎王来担任总指挥!倭猪,你们要坚强一点啊,我们会为你们祈祷的! 老人的目光最后落在柳维平身上:“你来担任华北战区总指挥,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把华北变成苏军的坟场,一个都别让他们回到苏联去,除了俘虏和鬼魂!” 柳维平大声说:“明白,把侵华苏军通通留下来肥地,让他们哪怕再过一百年,想起我们也要尿裤子!” 老人满意地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也从来没有让国家失望过。”目光从在座诸位将领身上一一划过,沉声说:“华夏民族的生死存亡,全系于这一战,希望你们能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为国家打赢这场攸关国运的战争,为子孙后代一百年的和平铺平道路,拜托了!” 众将领肃然起立,放声狂喝:“我们必胜!!!” 第二一六章岁月无悔 会议终于结束了。 柳维平伸了个懒腰,这长达十几个小时的会议太伤神了,真有点吃不消。再看看柳哲,这家伙的军姿仍然无可挑隙,腰挺得像一把刺刀,锐气逼人,帅得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真叫人妒忌啊。他笑着问:“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马上去青岛那边吗?” 柳哲说:“还得先回家拿几套换洗的衣服。你呢?什么时候到司令部上任去?” 柳维平说:“再等两个小时,我想先到八宝山一趟,看一个人,跟他说几句话。” 柳哲说:“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去吧。” 柳维平说:“那就一起去吧。” 两个人结伴走出了战略指挥中心。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开车的是柳军。柳维平回来这么久,父子俩还是头一回见面,在鬼门关打了几趟鬼,这个小鬼成熟了,稚气犹存的脸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那是一种漠视生死的冷漠。柳哲坐下,说:“小鬼,几个月不见,你都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快认不出你来了。” 柳军熟练的发动车辆,说:“可是伯伯你一点也没变,哪怕隔着四百公里,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柳哲哈哈一笑:“好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柳军说:“两位将军,请系好安全带,然后告诉我你们要去的地方。” 柳维平说:“八宝山公墓。” 柳军一踩油门,车子又快又稳的飙了出去。八宝山这地方他并不陌生,很多名字如同星辰一般灿烂的先驱者就在那里长眠,前段时间看着他长大的杨爷爷的骨灰和徐飞鸿将军穿过的礼服就是在那里下葬,此后每逢节日,国家领导人都要前去扫墓,看望他们。 那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庄严肃穆的八宝山公墓里,一块块丰碑矗立着,一个个曾经深刻地改变了历史的名字深深铭刻在上面,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不少穿着军装的身影正蹲在或者跪在一块块墓碑前,默默地敬上一瓶好酒,一条好烟,打老远都能听到一位中将在冲助手怒吼:“你都给我买了些什么烟酒过来?这点事情都不会办了吗?” 助手肯定吓坏了,他恐怕还没有见首长发过这么大的火,战战兢兢的说:“进······进口货啊,世界名牌······” 中将更加愤怒:“把这堆垃圾给我扔了,去买一条白沙一壶二锅头过来!钱从你的工资里扣,以后给我记住,我的老首长最见不得洋货!” 柳军惊奇的发现,这些将领或者军官敬上的烟和酒全是国内最好的,没有一样进口货,那个倒霉的助手算是撞到枪口了。 柳维平越过一片碑林,来到一个较偏僻的角落,那里耸立着一座没有名字的墓碑。柳军猜测这一定是哪位牺牲在隐秘战线,至今身份都不能公开的先烈的坟墓,但是看到柳哲和柳维平都肃然挺立,脱帽致敬,脸上尽是浓浓的忧伤和怀念,他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还没有哪位特工能得到这两位眼高于顶的家伙如此崇高的敬意,而且看他们的神色,对死者似乎并不仅仅是尊敬那么简单。 这位没有名字的先烈是谁?他都做过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跟父亲和伯伯又是什么关系?千百个问号纷至沓来,柳军把目光投向父亲和柳哲,两个都没有理他,柳哲上前默默献上一束鲜花,然后拿出水壶拧开盖子,倾倒,清澈透明的液体哗哗流出,没有半点味道,这不是酒,是清水!柳哲低声说:“人人都说你海量,在重庆谈判的时候一口菜都不用吃,能一口气喝下几十杯,可是我们都知道,其实你并不喜欢喝酒,在谈判的时候你拼命的喝,完全是在替主席挡酒,你怕有人在主席的酒里下毒。你常说故乡的水特别特别的甜,很想再尝尝那种味道,但一直没有时间······说起来抱歉,我们也抽不出时间来,这次还是托了养伤的福,才腾出一点空闲,专程去了一趟你的家乡,带来了一壶泉水。喝吧,尽情品尝故乡的味道吧,以后每年我们都会给你带来一壶家乡的清泉,供你聊解乡愁,一点心意,请不要拒绝。” 水壶里的水倒完了,柳哲收起水壶,退到一边。柳维平走了上去,在墓碑前坐下,默默的看着没有名字的石碑,良久,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喃喃说:“真想把你的名字刻上去啊······但是你不会同意的。我们用你的衣物代替骨灰在这里下葬,立的是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你泉下有知,肯定很生气吧?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想你,总希望能留下一个念想,在国家取得进步的时候,遇到挫折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你,哪怕是对着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倾诉,也是好的。” “你知道吗?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单纯就是闲得无聊,所以跟着老军长走,为他组建特种部队,为他训练侦察兵,又顺手搞出了个坑死人不陪命的科研基地。当时我真的没有什么逆天改命的雄心壮志,只是图个好玩而已。是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的价值,是你把我放到了一个只能进不能退的位置,把一付重担放在我的肩上,让我挑起 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还心甘情愿!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忽悠,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我忽悠了几乎所有人,而你把我给忽悠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救世主,并且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好让自己这个冒牌救世主看起来成色足一些。没有办法,运气太背了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偏偏穿越到了冷战时代,你说我这是啥运气啊?人家回到民国回到封建时代,随随便便弄块玻璃香皂出来就能变成世界首富,拉起一队民兵训练几个月就成了所向无敌的铁军,虎躯一振王霸之气外露,马上一堆谋臣猛将心悦诚服,几年功夫就一统全球,建立一个千年帝国,而我呢?这个年代科技一日千里,牛人多得要命,我要是再玩炼钢造玻璃煮香皂那套,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没法子啦,只好打肿了脸充胖子,把下辈子的力气都拿出来,好干出一点成绩。” “我真的没有太大野心,横扫北约华约一统全球那是想都不敢想。我只希望这个国家稳定一点,富裕一点,在国际舞台上的声音响亮一点,仅此而已。可就是这么低的要求,整个国家拳打脚踢苦拼了十几年,还是做不到,有人就是看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你常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国的老百姓买东西的时候不必再拿着粮票布票糖票去排队,还有能拥有一支让全世界都敬畏的军队,你第一个愿望已经由陈小汉这个爱开外挂的家伙实现了,第二个愿望······我们还在努力。真的,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从来不敢松懈。本来再过几年,这个愿望也可以实现了,可是偏偏,苏联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了过来,把我们揍得够呛。这也是我这只蝴蝶胡乱扇动翅膀引起的吧?蝴蝶扇动翅膀引发的风暴到头来把自家的巢给卷了,真是莫大的讽刺。不过我不后悔,我爸爸不止一次教导我,做任何事都别指望没有一点风险,如果害怕有风险,那最终只能是一事无成。辉煌和艰难是一对娈生兄弟,如影随形,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国家的战争机器已经完全开动了,百万边防军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时间,苏军最凶猛的第一波打击没能将我们打垮,等待他们的,只有惨败了!我引发的灾难,将由我一手消除,并且为国家赢得足够的补偿,哪怕赌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次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你又不喜欢烟酒,只好空着手来了。不过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会带一份厚礼过来的,一幅地图,一幅桑叶状的地图,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请保佑我,保佑我的兄弟们,也请保佑这个多灾多难却始终屹立不 倒,不断创造出一个个辉煌的国家!”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柳维平站了起来,对柳军说:“小军,过来,陪这位爷爷说说话。” 柳军走过来,问:“爸,这里长眠的是哪一位烈士呀?” 柳维平说:“一位和他的战友一起在黑暗泥泞的道路上摸索,带领整个民族走出了低谷的先驱,一位为这个国家熬干了心血的伟大领袖,一位掌管着整个国家的财富,自己却没有一分钱存款的大管家,一位最喜欢孩子自己却没有一个儿女的老人······铭记他,永远不要忘记他。” 柳军肃然起敬。 柳维平把柳哲拉到一边,说:“我打算把小军放到你身边。” 柳哲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也有以公谋私的时候。” 柳维平说:“算是吧。他能活到现在,不容易,而接下来的战事只会比前一阶段更加残酷,我没有办法说服他放下步枪,只好把他放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战场。” 柳哲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战场是安全的。不过,倭猪想动他,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柳维平说:“谢谢!” 柳哲说:“十几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了,谢什么?”握住柳维平的手,低声说:“小心点,你要面对的是苏联百万大军的主力,那帮北极熊可不是闹着玩的,急眼了核弹说扔就扔,你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啊。保重身体,如果战争结束之后我看不到你,我会鄙视你一辈子,指着你的墓碑骂你个狗血淋头,附赠口水无数的。” 柳维平说:“我也一样。我说,打完这一仗,你是不是该为增加国家人口基数作点贡献了?我的儿子都能上战场打仗了,你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意思吗?” 柳哲苦笑:“大概是这辈子杀人太多了的报应,注定我要断子绝孙吧?谁在乎呢,反正我觉得两个人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要是有一帮小鬼在身边打转又哭又闹,烦都烦死了。”话是这样说,他还是露出一丝惆怅。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儿女,这是他的心结。 柳维平说:“报应?报应他个大头鬼啊,那帮杂碎活着的时候我们都没把他们当一回事,烂得只剩下几根骨头了,在我们眼里他们又算哪个庙的葱?安心打完这场仗,然后请上一年半载的长假,我就不信以你的优良基因,会没有结果!” 柳哲哭笑不得:“你这个混球,在这种地方也敢口没遮拦,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望着天边一朵正在变幻着形状的云彩,悠悠问:“穿上这身军装,为国征战这么多年,满手血腥,背负着百万亡灵的诅咒和憎恨,你后悔过吗?” 柳维平眉头一扬:“我为什么要后悔?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为什么要后悔?你呢?满世界的杀得人头滚滚,这次远征东瀛,少不得又是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你几乎是以一身背负着全世界的仇恨和憎恶,你后悔吗?” 柳哲摇了摇头:“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不过我很喜欢把这两个字当成礼物,送给我的敌人。” 柳维平说:“对,我们都不后悔,那就只好让我们的敌人搬捶胸顿足追悔莫及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在清朗的笑声中,阴沉沉的天空出现了一道柔和的亮光,公墓里的松柏在舞动枝条,仿佛长眠在这里的先驱和先烈们也在微笑。 是的,我们,无悔! 第二一七章征一途漫漫 六月三十日傍晚,停火协议到期。 钢铁洪流在戈壁滩上奔涌,履带卷起漫天沙尘,戈壁滩上响彻钢铁猛兽引擎的沉闷低吼。 韩枫从一辆69a式主战坦克里探出头去,望向天空。新疆的夜晚来得很迟,都八点了仍然烈日炎炎,但是吹来的风已经多了一些凉意。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歼击机一波波的掠过,武装直升机密似蝗虫,螺旋桨搅动的气流掀起沙尘,人为地制造出一场沙尘暴,将一切都淹没在昏黄晦迷的风沙之中,地面上的步兵只要稍一露面,马上会被灌一嘴一鼻的沙子,人家是三军过后尽开颜,这边是直升机过后尽骂娘。如此壮观的画面,让每一名军人血脉贲张,热血沸腾。当然,如果知道对面集结着规模更庞大,战斗力更强悍的敌军部队的话,心境如何就得另说了,但无论如何,能指挥如此强大的部队和如此强悍的敌人决一死战,是每一名军人的荣幸————也可以说是每一名军人的不幸。他微微一笑。 要决战了么? 恩怨纠缠了几十年,终于要作个了结了么?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不是我送你们下地狱,就是你们送我上天堂,再也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司令员,请不要长时间把身体暴露在外面,当心苏军的狙击手。”指挥坦克里,一名参谋好心的提醒。 韩枫笑了笑,正准备坐下,后方滚来一阵呛人的沙尘,地面微微震动,无数68主战追了上来。无线电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报告司令员,巴基斯坦援华志愿军第一、第二步兵师前来报到!” 韩枫乐了,老实憨厚的巴巴羊也有使坏的时候,说是志愿军,其实是只换了一身沙漠迷彩的巴基斯坦国防军;说是步兵师,满地跑的却都是坦克,看这架势,只怕他们已经将国内仅有的主力装甲部队全开过来了,把保养得最好的68主战全拿了出来,才凑出两个加强装甲师吧?他哈哈一笑,说:“欢迎你们,巴基斯坦的兄弟们!” 两股铁流合并,气势更骇人,履带滚滚辗过,大地为之震颤。 几艘大平底拖船拖动着冥王星号海上平台,以十四节的速度驶向东瀛。六七月份,海上的日照时间较长一些,直到现在,仍然能看到海面上夕阳被拖得长长的影子。第16集团军、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和第二师以及无数坦克战车把庞大的海上平台给挤得跟他沙丁鱼罐头一样,后面还跟着十几艘两栖运输舰,为数不多的驱逐舰和护卫舰拱卫在四周,以自己微薄的火力为海 上平台构筑一个防空圈和反潜圈,尽量将一切危险隔绝在外。虽然以他们的力量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但是我们对海军的努力仍然万分感激。 我们三条好汉还有比我们三条好汉加起来还要能打的少林小兵牙齿缝里插着牙签,躺在平台上看着天空,讨论着打到东瀛之后是不是应该干一些大众喜闻乐见的事情。少林小兵表示只要别闹得太过火,他这个师长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有了上头的保证,我们放心了,兴致勃勃的研究着修理倭猪的n种方法,海军陆战队的战友也参与进来,他们比我们还狠,居然一本正经的提出应该尝尝倭猪心肝的滋味。倭猪在侵华战争的时候不是经常把老百姓和俘虏的心肝挖出来当下酒菜,吃不完甚至寄回国内让家属尝鲜吗?这回轮到他们尝尝这种滋味了。具体的加工方法是: 第一:找到一头倭猪; 第二:揍他; 第三:往死里打; 第四:把他扔到火堆里; ······ “呕!” 没等那位眼里总是带着血丝的陆战师主力团团长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干呕,一个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声音气恼的响起:“你们这帮活宝能不能别老是说这么恶心的事情,我刚吃饱饭哪!” 哎哟嗬,新兵蛋子居然教训起团长来了是吧?我们几个怪笑着坐了起来,准备让这个新兵蛋子知道,新兵必须对老兵保持敬意!但是两道冰刀一般的目光扫过,我们几个背脊一凉,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别怪我们反应这么夸张,换了你发现正冷冷的看着你的,是你的顶头上司,兼在一年前曾杀得一个人口总量稳居世界前十名的国家人口减半的超级屠夫,你肯定会跟我们一样,蹦得比奥运撑杆跳冠军还高! 幸好,这位屠夫并没有计较我们小小的失礼,只是朝我们微微点头,带着那个新兵蛋子走向平台尽头。小广西眼睛瞪得滚圆,声音不比蚊子威风多少:“我的老天爷,真的让这个大阎王担任东瀛远征军总司令啊?” 山东也小声说:“上头得把倭猪恨到什么地步了,才会把他放出来啊!” 那位陆战师团长狠狠的说:“好极了,有他当司令官,海军的仇总算可以报得彻彻底底了!” 我说:“是啊,这回东瀛不血流成河不算完了,我提议,让我们在心里为倭猪默哀零点三秒。” 他们只个一致冲我倒竖起一根大拇指。才零点三秒,太没诚意了 ,这是在打倭猪的脸啊。 柳哲望着脚下涌动的万顷波涛,默然。柳军知道,他在怀念长眠在这片海域的上万海军将士们,这位像核弹头一样令人畏惧的将军其实有着一颗感性的心,只是他把所有的善良和热情都献给了身后那片土地,留给敌人的,只能是冷酷无情了。过了足足几分钟,柳哲才抬起头来,说:“从今往后,这片海洋只属于共和国,再也不会有哪个国家敢打它的主意,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是这样。” 柳军说:“我相信伯伯能做得到。” 柳哲说:“可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爸爸担心你,把你放到我的身边来,他认为东瀛战场会安全一点,呵呵,他也有犯错的时候。”他望定柳军,一字字的说:“我的信条是一履战地,不胜则亡,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全军覆没,没有第三种可能。” 柳军说:“可是伯伯你指挥过的战役都是大获全胜,我还没有见你输过!” 柳哲说:“那不一样,以前我指挥的都是局部战场,现在却要指挥一场战争······也好,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 远处灯光点点,仿佛凭空冒出了一座海上城市。通信兵跑了过来,叫:“柳云锐少将发来电报,北极星号海上平台全体官兵,并南洋华人共和国海军主力前来报到!” 柳哲淡淡一笑:“我堂兄也来了······回复,欢迎他们,让他们跟上!” 苍茫暮色中,两个庞大的海上平台会合,后面还跟着一支规模可观的舰队,浩浩荡荡的杀向东瀛。 再往前一点,就是东瀛领海了,相信潜伏在黑暗中的东瀛海狼已经睁大眼睛,准备大开杀戒了吧?然而,就有这么不怕死的,一支反潜力量相当薄弱却带着二十几艘货轮、滚装船的舰队开了过来:“台湾海军第三舰队和志愿运输船队前来报到!” 柳哲说:“欢迎,请跟上!还有,请他们的指挥官过来,我们喝个痛快。” “巴基斯坦海军退役战舰果敢号驱逐舰、独立号驱逐舰和决心号护卫舰组成的志愿援华舰队前来报到!” “贝兰志愿军前来报到!” “坦桑尼亚志愿军前来报到!” “阿根廷志愿飞行大队前来报到!” “海外华人飞行大队前来报到!” ······ 不断有生力军加入,虽然每一支看上去都很弱小,但是当他们集结起来 之后,声势却异常惊人,足以掀翻一个国家。柳哲不管战斗力强弱,来者不拒,虽然以他的眼光,前来加入的都只能算二流部队,但却是从他们国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先不说战斗力怎么样,这份情谊便足以让他铭记。 都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国与国之间毫无温情可言,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可是,这些源源不断的赶来会合的部队告诉全世界,你们错了。国与国之间,并不只是利益关系,只要真心付出,以诚待人,一样可以收获最真诚的友谊,这份友谊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带给你非同寻常的回报。 领海线已过,夜幕早已合拢,点点繁星点缀在天空中,格外的璀璨。和这点点繁星同时出现的,是潜射反舰导弹的尾焰,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密如疾雨,成群的从海面跃出,贴着海面呼啸而来,如同一群邪恶的海鸥,强劲的气流在海面划开一道道笔直的白痕。天空中也蓦然亮起了无数点红绿闪烁不定的航灯,一大群f-16a/b战机出现在海上平台的雷达屏幕上,由三菱重工研制的86式“妖刀”空对舰导弹从挂架上滑落,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光焰,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海上平台而来!雷达屏幕上,一支庞大的舰队在两百公里外显露出了狰狞的身影,东瀛三艘航空母尽集于此,显然,他们是想毕全功于一役,集中自己全部的海空潜力量将这两个给了他们太大的心理压力的海上平台摧毁。 柳哲冷冷一笑:“开始了吗?真是好极了!”指着天边迤逦而来的道道光焰,放声狂喝:“开火!让他们尝尝我们民族的威力!” 两座海上平台中段的整齐排列的发射孔盖被高压气体从中顶开,弹体粗长,处处彰显着狂暴的战术弹道导弹从中轰然而出,一个个黄白色暴风圈以发射井为中心排山倒海的扩散,气浪横扫甲板,几乎将呆在外面的水兵给扫进了大海!山呼海啸中,一百多枚战术弹道导弹直冲苍穹,无视陈列在海面上的庞大舰队,呼啸而过,朝着舰队身后那个罪恶的岛国怒射而去! 天空中传来滚雷般的令人恐惧的轰响,df-3从大气层外划出一道道弧形弹道,由于速度极快,导弹尾焰被拉得很长很长,看上去酷似一颗颗扫过天际的扫把星。在接下来的一场场惨烈的战事中,这些扫把星将把一场场厄运带给东瀛,将一支支东洋劲旅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凌厉无比的绿光从遥远的雷州半岛射来,闪划而过,每一次划过,天空中就会爆出一大团火光,意味着又有一架战机中招了。海上平 台在发射着同样致命的绿光,而且往往是数道同时射出,将呼啸而来的导弹打成一团火球。在它的掩护下,歼-12c露出白森森的锯齿状利齿,沿着跑道冲天而起,它闻到了血腥味,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开杀戒了。一艘艘滚装船上,来自各个友好国家的飞行员和世界各地的华人飞行员驾驶着由枭龙改装的轻型垂直起降战机,从滚装船上腾空而起,决定东亚两大强国未来命运的海战,就此打响。 几乎同一时间,在东北,在内蒙古,在哈萨克斯坦,弹道导弹腾空而起的隆隆巨响咆哮而来,而同样数量众多的df-11也呼啸而起,直奔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前线机场,信号弹电流似的沿着停火线由东到西一路蔓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成千上万的火炮同时开火,瀑布般从天际泄落的炮弹炸起的火焰在翻滚,在咆哮,仿佛冲上内陆的洪水,爆炸的火光中,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苏军战机乌泱泱的扑过来,而规模相对要小得多但同样气势逼人的华军机群悍然迎了上去,战鹰在呼啸,装甲洪流在涌动,浮云被扯成了碎片,山岗被辗成齑粉,灌木丛被辗进了地里,一切挡在它们前面的东西,都被毫不留情的毁灭,尸骨无存,两支世界上规模最为庞大也最悍不畏死的军队在东亚大地上轰然碰撞,奏响了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站在长城上看着不断从头顶划过的弹道导弹的光焰,柳维平默然无语。在他前方,百万大军毫无花巧地撞在一起,溅起漫天血雨,而在他身后,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到处都集结着成千,上万,数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大军,为了这次反击,共和国搬空了自己的军火库,四五万门大口径重炮,一万七千辆坦克,两万多辆装甲车,三十万门迫击炮,数千架战机,六百万兵员,还有上千个民兵师,试问又有谁能在我们的土地上战胜这样一股力量! 经历了千年风霜的万里长城仍然雄伟壮观,但已经老朽,很多地方的长城早已变成一堆泥沙,尘归尘,土归土。横扫六万的秦始皇为了子孙后代可以永享太平,征用百万民夫,用累累尸骨堆积起了这道长城,试图将强悍的北方胡族挡在塞外,但是他失望了,长城还没有修好,他的帝国就已经覆灭。不光是子孙后代,就连他寄予厚望的长城,也让他失望了,它没能挡住匈奴人的长鞭,突厥人的铁蹄,蒙古人的弯刀,还有女真人的长矛,千年以来,一波接一波的野蛮洪流冲击着长城,长城一段接一段的崩解,土石修筑的城墙,挡不断他们的贪婪与残暴,这次也一样。 但是,你们无法逾越我们用血肉筑起的长城,永 远也越不过去! 苏军的第一击一如既往的凌厉、雷霆万钧,但是他一点也不紧张。百万袍泽已经用鲜血和生命为他赢得了充裕的时间,无数优秀的共和国儿女在过去一百多个灾难性的日日夜夜里咬牙坚持,已经替他作好了一切准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赢得胜利,告慰老军长,告慰千千万万没有能看到胜利的袍泽而已。他抚摸着长城,发出一声叹息。 现在是一九八七年下半年了,冷战接近尾声,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和长达数十年的冷战之后,这个充满传奇的时代,终于临近落幕了。只怕再过一千年,也不会再有哪个时代会像二十世纪这样混乱、残酷、压抑却又充满希望,激情澎湃了吧? 真正的传奇,不需要续集。 ————《本卷完》 第一章一中东战火 “那些阿拉伯懒鬼都该下地狱!” 以色列国防军吉瓦提步兵旅某连连长约尼中尉趴在被生生打成了一片浮土的阵地前,用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叙利亚军队的动向,发出无言的诅咒。在他的身后,全连仅剩的三十多名士兵神情疲惫、麻木,那是一种看不到任何胜利希望的麻木。 以色列国防军不怕牺牲,如果他们怕牺牲,他们的军官就不会一次次吼出“军官跟我留下来掩护,士兵和伤员先撤”的命令了。但是他们害怕这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漫长的折磨。是的,中东战争爆发至今,打打停停已经打了三个月,死伤空前的惨烈,在第一个月,伤亡就超过了以往五次中东战争的总和。为了打赢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以色列实施了三次战争总动员,仅有四百万人口的以色列,动员起了七十五万大军,几乎拿得动枪的男人都上前线了,可是,胜利的希望仍然是那样的渺茫,规模更庞大的阿拉伯联军和穆斯林志愿者组成的生力军源源不断的开来,以色列国防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决心和意志,击溃了一支又一支敌军,甚至数次创造了全歼敌军精锐师团的战例————以前历次战争都是以击溃为主,极少有全歼哪一个精锐师的战例,可是敌军实在太多太顽强了,击溃一支又来一支,撕开一个缺口,还没有来得及穿插进去,马上就被从后方顶上来的阿拉伯军队给堵住了,以色列最擅长的千里奔袭和侧翼迂回无从发挥,防御空间被阿拉伯军队一再压缩,到最后只能掘深壕打呆仗对拼人命,对于人力稀少的以色列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没有无缘无故爆发的战争。三个月前,一群犹太人在哭墙膜拜的时候,一名巴勒斯坦青年冲他们破口大骂,朝他们投掷石块,砸伤了好几个人,起来维持秩序的以色列士兵当场开枪将这名青年射杀。这是以色列的一贯风格,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哭墙事件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迅速在阿拉伯世界激起了狂暴的愤怒,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煎熬着阿拉伯人的心灵,北约无暇顾及中东,适逢此时东亚战争爆发,苏联和华国全面开战,让北约无暇顾及中东,阿拉伯人认为时机成熟了,一向不太平的中东沙漠里,再一次响起了悲怆的吼声:“杰哈德(圣战)!杰哈德(圣战)!”一向一盘散沙的穆斯林世界在看到收复圣地的希望之后,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实现了停火,把发烫的枪口对准了以色列,沙特的弹道导弹,伊朗的战机,伊拉克的重炮,叙利亚和埃及的装甲部队,一并杀了过来,打得以色列手忙脚乱,阿拉伯军队战斗力之强悍,作战意志之坚定 ,斗志之旺盛,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前以色列陆军一个连就能死死挡住阿拉伯军队一个团,现在由于空军被极大地削弱,一个团也不见得能挡住人家一个团了。曾经在戈兰高地上几乎成建制的拼光的吉瓦提步兵旅再一次回到了这片让他们成名的血肉战场,等待他们的却不再是更加辉煌的胜利,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惨烈厮杀,上战场不到一个月,全旅伤亡就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已经彻底打残了,可是他们不能撤,因为以色列现在已经没有预备队可以替换他们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枚钢钉一样牢牢锲在阵地上,在自己倒下之前尽可能多的杀伤阿拉伯士兵,并祈祷阿拉伯军队抢在他们崩溃之前崩溃,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副连长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问:“敌人有什么动静?” 约尼中尉接过饼干来啃了一口,说:“还能有什么动静?准备进攻呗。”望着正抱着枪在半地下掩体里闭目养神的部下,苦笑,“我们现在累得快要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却始终不能撤下去喘一口气。你相信吗?我想现在很多士兵就算你用冲锋枪朝他们扫射,他们都懒得躲,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副连长说:“别那么悲观,约尼。我们五次击败了他们,就能再击败他们五次!” 约尼中尉说:“你太乐观了。第四次中东战争就已经表明,那帮手下败将的战斗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跟我们的差距被极大地缩小,我们想像第三次中东战争那样轻松的击败他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摇摇头,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副连长还想说什么,防空警报突然拉响,阿拉伯空军又来了!约尼中尉愤愤的咒骂一声,往防空洞里钻。应该是以色列空军压在阿拉伯军队阵地上空狂轰滥炸,用各种杀伤力酷烈的炸弹为地面部队开路才对的,现在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 数架中程轰炸机两架一组,以高亚音速从天空中斜掠而过,低阻航空炸弹落叶般落下,戈兰高地上先是腾起星星点点的爆炸强光,零点五秒钟后,那星星点点的强光变成了一团团桔红的火球,爆炸波狂冲而起,弹片呼啸,碎石欢呼,条条火柱汇成一道道烈焰火墙,粉碎一切!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以爆速向四周激射,硝烟中迸出点点晶白的火花,弹片活见鬼的在空中相撞,发出恐怖的声响。化学燃料在高温中燃烧,化出温度高达一两千度的致命烈焰,天女散花似的大团大团的从火墙中心抛射出去,该死的,是高爆燃烧弹!躲在防空洞里当然不必害怕被 弹片打中,但是炸弹落在地上爆炸激发的震波让地面震动,颜色绝不正常的火焰在防空洞洞口猛烈燃烧,贪婪地吞噬着氧气,防空洞里的氧气含量直线下降,温度却在急剧上升,以色列士兵总觉得一口气不够用,急促的呼吸着,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体内还有一点水份的人几分钟之内就变成了水人,更多的人嘴唇干裂,喘息着,却没有一滴汗流出来。他们快被烤干了。 轰隆! 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一股呛人的沙尘带着滚滚热浪从地道里冲来,所有人顿时咳成了一张弓。一名泥人似的的士兵跑过来,冲约尼中尉叫:“中尉,二连连部被震塌,二十多人全埋在里面了!” 中尉怒吼:“见鬼,这些防空工事不是按照永固工事标准修筑的吗,怎么全是豆腐渣!?”大概是觉得发火也不管用了,他愤愤的一挥手:“赶紧去救人!” 几名士兵跑了过去,用工兵铲,用刺刀挖,甚至用手拼命的扒,想把埋在里面的人扒出来。但是敌人没有给他们机会,防空洞外传来迫击炮炮弹破空的尖啸声,叙利亚军队的进攻又开始了。大家愣了一下,停下来看着中尉,中尉一脚把一个空的煤油桶踹翻,火爆爆的说:“留下六个人继续救人,其他人跟我上,把叙利亚人打回去!”带着不到三十名士兵冲上了阵地。 叙利亚人的攻势来得很猛,数量众多的迫击炮打出的炮弹像一波波黑色冰雹似的砸下来,整道防线都笼罩在一排排一簌簌翻滚的黑红色火球之中,弹片和钢珠四下飞溅,织成死亡弹幕。大口径重炮在十几公里外咆哮,从天际成排落下的重炮炮弹炸出一道长达数百米上千米的徐进弹幕,滚雷似的往前滚动推进,所到这处,一切均化为齑粉。以色列国防军的炮兵部队在奋力还击,连所剩无几的梅卡瓦坦克都当移动式重炮在用,但是他们的炮火在叙利亚人那密集得如同火幕一般的炮兵火力面前还是很单薄,只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兵力之比为六比一,火炮之比五比一,坦克之比高达八比一,这就是以色列国防军在戈兰高地的处境。 咣! 一发炮弹落入战壕,泥土和着血浆飞溅而起,一条断臂打着旋飞过二十米之遥的距离落在约尼中尉面前,手指还在微微抽搐,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约尼中尉随手将它拨开,眯着眼睛盯着正朝这边涌过来的叙利亚军队。叙利亚人也真看得起他们,为了对付他们这个打得只剩下一个排的连队,动用了九个炮兵连,三十多辆坦克,平均每一名士兵都要对 付一辆坦克,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好,幸好还有一道富有戈兰高地特色的反坦克壕挡在叙利亚人前面,这道反坦克壕周边已经堆满了扭曲焦黑的车辆残骸,每一次战斗下来,残骸都要增加一些,简简单单的戈兰壕,几乎成了叙利亚装甲兵无法逾越的天堑!他冷静的说:“把他们放近了打,反坦克导弹不多了,争取一发导弹打掉一辆坦克!” 反导弹导弹射手有条不絮的架设着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动作老练,根本没把围着他们爆炸的迫击炮炮弹放在眼里,心理素质之强,令人赞叹。但是在下一刻,即便是这些已经漠视生死的老兵,也瞪大了眼睛: 十几辆装满沙土石块的重型卡车朝着反坦克壕倒退过来! 约尼中尉眼皮狂跳。戈兰壕最厉害之处就在于把泥土全堆在了以色列人这一方,叙利亚人想要铲土填平反坦克壕都无土可取,只能拿坦克堆。在一次又一次在戈兰壕前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叙利亚人终于打到了对付戈兰壕的办法:直接用重型卡车从后方把泥土运过来,如果嫌这样填出来的地面太松,不妨再撒上一点土壤固化剂!上帝啊,只要几车泥土倒下去,就足够在反坦克壕填出一条可以通过坦克和重炮的通道了!他大喝:“打掉那些卡车!不能让它们冲上来!” 哒哒哒哒哒! 抢先开火的是叙利亚人,坚持到现在的以色列士兵目睹了这场战争中最为壮观的一次集火齐射,在连绵数公里的战线上,叙利亚人集中了一百多辆老式自行高射机枪————这玩意苏联军火库里有的是,五六十年代的玩意儿,当废铁按吨卖————调为平射同时开火,喷射出一条条长达两三米的细长火龙,拇指粗的高射机枪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射速猛扫出去,战场上刮起了一阵灼热的飓风!空中充斥着子弹的尖啸,空气变得滚烫,子弹打在战壕外面,炸起一片片泥浪,工事被一层层的削平,隔三差五,以军防线会响起一两声痛苦而压抑的惨叫,杀伤力极强的高射机枪子弹打穿了战壕,带着泥土狠狠的灌入以军士兵身体,撕裂他们的防弹衣,将他们的身体无情的撕开!那火力实在太猛了,就连飞出去的反坦克导弹也被弹幕撕成了一团火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装满泥土的卡车慢慢接近! 砰砰砰砰! 战场的某个角落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重型卡车的轮胎被狙击步枪子弹穿出一个个圆形小孔,砰一声爆裂开来,空气尖叫着喷射出去,轮胎瘪下,卡车停在了那里。约尼中尉叫:“干得漂亮!”话音未 落,数条火龙朝着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卷过去,沙尘扬起两三米高,随之扬起的还有凄艳的血花,一顶破碎的、糊满鲜血的钢盔当一声顺着山坡滚了下来。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扫射,即便是最优秀的狙击手,也难以全身而退。 卡车司机刚打开车门出来就被愤怒的以军士兵射出的子弹撂倒了。乌兹冲锋枪射出的子弹打在卡车身上,迸起一串串火星,却奈何不了这些装了上百吨泥土的怪兽。两辆t-72开上来用炮管顶着车头野蛮的往上推,轰隆一声将卡车连同泥土一起推进了戈兰壕。没被打坏的卡车自己开上去把泥土倒进去然后赶紧开溜,被打坏了的就由坦克或者装甲推土机连车一起推进反坦克壕,大概是跟苏联人呆得久了,叙利亚人染上了北极熊那种简单粗暴的作风,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几十车泥土倒进去,戈兰壕多处被填平,装甲推土机怒吼着冲了过来将垒在以色列人那一边的那堵高高的、松软的土坝铲倒,曾经让叙利亚人吃足了苦头的戈兰壕就这样被攻破了。 “撑不过今天了。”望着狰狞的t-62和t-72坦克那黑洞洞的炮口,倾听着履带辗压地面的可怕轰响,约尼中尉作出一个中肯而苦涩的判断。戈兰高地,这个放在亚洲连战术意义都不具备,但是对以色列却是生死攸关的高地,快要守不住了。那,以色列呢?在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围攻之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第二章尴尬头的双头鹰 “总统先生,你好。” 在白宫那绿茸毯似的的草坪上,来访的以色列总统带着一丝疲倦和掩盖不住的忧色,隔着十几米远就冲合众国总统伸出了自己的手,那种急迫,不像是想握手,倒像是想捞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好,从以色列一路飞过来,你辛苦了。”罗纳德总统带着微笑,与以色列总统握手,尽管以色列总统的手跟铁钳似的把他的手握得生痛,他仍然满面笑容,温文尔雅。 以色列总统说:“我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国防军将士们。我飞越半个地球来到华盛顿不为别的,只想请总统先生救救以色列,我们大难临头了!” 罗纳德总统说:“我们到会议室再谈。”带着以色列总统走向会议室。 在走进那幢椭圆形白色宫殿的大门之前,以色列总统忽然转身,朝那绿草如茵的草坪再次一望,神情颇为复杂。 中东战火连绵数十年之久,这片草坪上,一群群风云人物来了走,走了又来,以色列一位位传奇人物,阿拉伯的总统,中立国的领袖,都曾为着平息中东战火这一目的来到这里,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以色列的总理甚至在这里与阿拉伯世界的宿敌握手。上天并不是没有给过以色列和平的机会,以色列也并非不想享受和平,但是······总有那么多的无奈,让一些美好的愿望变得遥不可及,让中东继续血流不止。 “我早在一个月前就下令调集近百架c-130运输机,开始‘脐带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向以色列运送军火物资了,甚至动用了国内的战略储备,怎么,你们的武器装备还是不够用吗?”会议室里,罗纳德总统端着咖啡,蹙着眉头问。 以色列总统说:“感谢合众国的大力支持,以色列现在不缺乏武器装备和作战物资,甚至已有富余了,但是······”他苦笑,“我们无法将这些东西顺利的送到前线军队手里,阿拉伯人早已夺取了制空权,用轰炸机和远程火箭炮把通往前线的每一段公路和铁路都变成了一片焦土,一片布满地雷和未爆炸的子炸弹的坟场!每一次往前线输送物资我们都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十吨物资往往只有一吨可以送到军队手里······我们的兵员储备即将耗尽,戈兰高地,西奈半岛,约旦河西岸,这些战场处处吃紧,可是我们就是无法集结起一起足够规模的内线机动部队以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以击破任何一个方向的阿拉伯军队!” 罗纳德总统眉头拧得更紧。以以色列人那倔 强的性子,如果他们开口叫苦,那情况只会比他们所说的更加糟糕,以色列,快撑不住了。国内的犹太人财团已经对合众国见死不救的行为十分愤怒,他办公室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每天一箩筐的信件和电报让他充份领教了犹太人的厉害————聪明的合众国总统宁愿政治自杀也不敢得罪犹太人!如果他再不拿出更有力的支援行动,只怕那些犹太财团就要发力,把他搞下台去了,但是······他的自己的打算,以色列必须服从合众国的意志,而不是反过来! 以色列总统大声说:“总统先生,救救以色列吧!阿拉伯人都疯了,他们是下定了决心要让以色列从那片耶和华赠予以色列人的流淌着奶和蜜的迦南大地上消失啊!你们的军火已经救不了以色列了,我们希望你们能出兵,直接出兵!” 罗纳德总统眉锋一扬:“直接出兵?” 以色列总统说:“对,直接出兵!只有战无不胜的合众国军队出现在中东,才能迫使狂热的阿拉伯人冷静下来!” 罗纳德总统还是眉头紧皱。对于北约来说,出兵中东并非难事,伊拉克、伊朗、埃及、叙利亚、沙特、约旦六国联合,拼凑起来的联军看起来强悍,可合众国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二三十架隐身轰炸机过去将他们的空军基地端了,几百架b-52杀过去狠狠的炸上一两个月,保证他们会变得比孙子还要老实。但是,这样一来,合众国就成了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死敌,一大票恐怖组织找上门来天天绑票杀人劫机纵火甚至自杀式爆炸不说,最要命的是阿拉伯人手里捏着世界最大的油库,阀门一关,全世界绝大多数工业国家就得陷入瘫痪了!合众国不怕,合众国国内有好几个排名世界前列的大油田,虽说已经封存,但随时能开采,不愁没有石油。但是手下那帮小伙伴怕,英国还好些,好歹还有北海油田撑着,法国呢?德国呢?比利时呢?荷兰呢?这些国家都是贫油大国!要是派出地面部队,陷入了中东那个烂泥潭,面对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围殴,那得多少军队才够?估计再多的兵力都不够,掉进了那个大坑里他们就别出来了,死在那里面就算了! 能打,而且稳赢,但是却没有收益,相反,还会得罪整个伊斯兰世界,为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烦恼,炮声一响,合众国就得自己到白宫地底挖石油了。这就是他对军事介入中东战争的判断。 没有利益,相反还得赔掉既得利益的胜利,跟失败没本质上的区别,甚至还不如失败。 罗纳德总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 知道以色列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是你也知道,目前的形势很不乐观,合众国贸然出兵干涉,极有可能会让局势更加恶化,无法收拾!”拨弄一下地球仪,指着东亚,“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战争,二十一世纪的命运将在这里见分晓,这里的问题解决好了,中东问题也将迎刃而解。” 以色列总统的脸上扬起一丝绝望————在解决东亚问题之前,合众国是不会直接出兵支援以色列的,罗纳德总统的意思虽然隐晦,但他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绝望的问:“我们被抛弃了,对吗?” 罗纳德总统笑:“合众国永远也不会抛弃以色列!我们将加强对以色列的支援力度,援助大批以色列急需的战机,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让空军飞行员直接开飞机到以色列,换上以色列空军的飞行服然后参战!”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以色列总统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此前双头鹰的军事重心一直在欧洲,随着华国强势崛起,亚洲的政治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约的军事重心开始东移,等到东亚战争爆发,亚洲已经变成了冷战的主战场,正如罗纳德总统所说,二十一世纪的命运将在这里见分晓,中东战场的战略价值已经下降到第三位。不管亚洲局势如何,合众国都必须牢牢控制住东瀛和朝鲜半岛,东瀛是盘踞在华国身边的一条毒蛇,可以最大限度的遏制华国影响力的扩张,而朝鲜半岛则是进攻东亚大陆的跳板,锲入华国和俄罗斯中间的一把尖刀,想要保住在东亚的影响力,就必须保住这两个国家!但就目前来看,合众国想保住哪个都很成问题,韩国正跟朝鲜杀得血流成河,而东瀛早早投入了苏联的怀抱,甚至接受了苏联的核保护伞的保护,想把他们拉回来,很难! 左窘右困,这就是合众国当前的处境。 “合众国还将对中东国家进行严厉的制裁,好让他们冷静下来。”罗纳德总统抿了一口咖啡,微笑着说,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对他而言,当前的困难不足为虑。 以色列总统说:“谢谢,谢谢!” 正说着,国务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也不避讳有外人在,恼火的说:“总统,那帮阿拉伯人又开始玩老花样了!” 罗纳德总统微笑:“他们又玩了什么花招,把你气成这样了?” 国务犹豫把一份报纸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总统扫了一眼,嘴角依旧噙着一丝微笑,只是握着咖啡杯的手手背突起了几条 青筋,显然是动怒了。 这份报纸的头条新闻赫然是:欧佩克将对欧洲以及合众国采取空前严厉的石油制裁,以抗议其偏袒以色列!在战争结束或者他们改变对以色列的纵容偏袒政策之前,别指望能有一滴石油运出波斯湾! 罗纳德总统刚对以色列总统表示要制裁阿拉伯国家,那边就开始了石油制裁,这一耳光也来得太快了。 罗纳德总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他们玩真的?” 国务卿说:“是的!我们刚接到报告,早在几个小时前,沙特和埃及海军就封锁了波斯湾,已经有十几艘油轮被他们扣留了!” 罗纳德总统说:“该死!你去一趟中东,直接对他们说,马上解除对欧洲和合众国的石油封锁,否则后果自负!顺便告诉他们,我们有六个航母战斗群正在印度洋游弋,如果不够,我们还能再派出六个航母战斗群!” 六个航母战斗群,简直就是一股无法战胜的力量,国务卿眼睛为之一亮。政治外交玩到极致,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武力了,武力就是最高明的外交技巧!他正准备出去,国防部长两脚带风的冲了进来,呼哧带喘,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啦,从五角大楼风风火火的赶到这里,就气喘吁吁了。虽然喘得厉害,但是总统和国务卿还是听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华国和东瀛海军在东海爆发规模空前的海战,华国动用了秘密武器,东瀛三个航母战斗群,全完了!” 会议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吸着凉气。这场世纪之战倍受关注,罗纳德总统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接见以色列总统,只给以色列总统留了六十分钟的时间,他还要赶回去关注这场大海战呢。没想到六十分钟不到,海战就结束了,东瀛三个航母战斗群,全灭! 那头死熊猫,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秘密武器,竟然如此恐怖? 熊猫跟狗大户的关系不错,会不会看在小钱钱的份上,顺手把这种秘密武器卖给狗大户,帮狗大户部署到霍格木茨海峡去,随时准备着给合众国的航母战斗群一个惊喜? 一想到这里,罗纳德总统的面色就变得异常的阴沉。本来接照五角大楼的推演,这场海战能打个平手都算老天爷偏爱华国了,可没想到处于绝对下风的他们居然反手全歼了东瀛海军主力,这场战争形势已经变得难以控制了!他问:“华军到底动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摧毁了三个航母战斗群?难道又是弹道反舰导弹?” 国防 部长说:“华国的第二炮兵部队虽然发射了不少弹道导弹,但都是直奔东瀛本土去的······他们到底动用了什么秘密武器,我们现在也说不上来,但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东瀛极为先进的防空系统在这种武器面前形同虚设!” 罗纳德总统一阵烦躁,他讨厌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他说:“尽快查明!还有,我们的海空军必须尽快重返冲绳基地,保住这个在亚洲的桥头堡阵地,否则我们将沦为这场大战的看客!” 国防部长面色变得十分古怪。 罗纳德总统眉头拧成一团麻:“怎么了?” 国防部长说:“总统先生,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冲绳海空军基地群已经被华军第二炮兵部队抹掉了!” 罗纳德总统重重的将咖啡杯搁在了桌面上,脸上冒出一缕青气,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以色列总统则冷汗狂冒,罗纳德总统今天也太恐怖了,夸耀什么什么就完蛋,刚提了一句要制裁阿拉伯国家,阿拉伯就向欧洲和合众国发动了制裁;略略提了一句航母战斗群,三个航母战斗群就完蛋了;刚提到冲绳岛,冲绳岛也完了!妈呀,他可是提了很多遍以色列的,那以色列······上帝啊,他这是来求援还是来找死啊!? 第三章日落东洋(一) 正如柳哲所料,东瀛海军这次真的拿出了所有的家底。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大得如同一座浮岛,比十艘航母加起来还要大得多的海上平台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三艘航空母舰,六艘专门负责对华国海军甚至沿海地区进行电磁压制的电子巡洋舰,十二艘巡洋舰,还有金刚级大型驱逐舰,村雨级导弹护卫艘,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一百六十多架舰载机,十六架p-3c固定翼反潜机,九艘潜水艇,近百艘战舰,遮蔽了东洋海面。 亚洲历史上,规模如此庞大的海战,还是头一回。 “华军试图将他们最擅长的陆战搬到海战中来,那两个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海上平台,就是他们进攻我国本土的跳板。” 在战前会议上,东瀛海相冷静地分析,“这两个巨型人工浮岛可以容纳数十万吨作战物资,十几万大军,再加上跟在后面的运输舰队,使得华军可以一次性将至少两个集团军的兵力投送到我国沿海地区,展开猛烈攻势,一旦让他们成功靠岸,后果将不堪设想!” 空军幕僚长冷笑:“支那人这是异想天开,在我空军的凌厉攻击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望见帝国海岸线的机会!” 高桥首相说:“不要大意,华军敢把这两个人工浮岛拿出来,并且把十几万精锐部队放到上面扬帆出海,说明他们有所倚仗。我们都知道这两个人工浮岛防空火力极强,巡航导弹和超音速轰炸机都奈何不了它们————我们也仅仅知道它们的防空火力极强罢了,至于它身上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们不得而知。为了保险起见,海军和空军必须全力出击,将这两个危险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他加重了语气,“记住,自元代以来,还没有哪一支军队在尝试过在东京湾登陆,‘神佑’已经成了大和民族自信心的源泉之一,我们必须保住神佑之国的威名!” 一席话说得众将领默然。在元朝,飓风卷起的骇浪两度将蒙古大军拍进了海底,挽救了东瀛,从此“神风”成了东瀛的心理支柱,从那以后,再没有哪一支军队敢直接在东京湾登陆,虽然在二战期间,东京让盟军炸得很惨,但还是没有一支盟军能突破帝国军队的防线,杀上东京湾,“神佑之国”的虚名还可以继续吹下去。万一华军仗着那两个浮岛结实耐揍,在东京湾冲滩成功,十几万大军从中倾泄而出,“神佑之国”的光环将瞬间破灭,整个东瀛都将为之震动!被打到了本土,这仗不管是输是赢,东瀛几十年来经济建设的成果将化为乌有,这样的代价,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干掉他们!将它们送进东海海底! 停火期限还没有到,东瀛海空军就作好了准备,排出了最为豪华的阵容,准备痛击华军。而华军也真干脆,眼都不眨一下,直愣愣的撞进了他们的伏击圈!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干掉他们就是了! 只是开打之后,东瀛飞行员吃惊的发现,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两个人工岛居然带了大量的陆基战斗机,数量虽然比他们三个航母战斗群加起来略少,但是也足够为整个舰队撑起一道空中防线了,冲过去的f-16a/b和f-111战斗轰炸机接连被蝰蛇导弹撕成了碎片! “哼,火力真够猛的!” 望着火雨流星般倾泄而下的反舰导弹,柳哲冷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如果此时他指挥的是一支舰队,面对这样的饱和攻击,也许他会紧张,可问题在于,此时在他脚下的不是什么舰队,而是一座浮动的军事要塞,他怕什么! 他没有再下命令,他最擅长的还是陆战,海战嘛,交给真正的内行好了。北极星号指挥中心接过了指挥权,柳云锐少将沉声说:“高射炮开火,好让他们知道,用这种慢腾腾的亚音速反舰导弹,就算打一万枚过来也是白搭!” 两座海上平台上,层层密布,仿佛荆棘丛一般的细长炮管炮口猛的喷射出幽蓝色电弧,五十克重的炮弹成串的从加速轨道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激射而出,瞬间就打到了数十公里开外!快到这个地步,蒙在炮弹表皮的隔热材料也难以幸免,迅速汽化,燃烧起来,弹体爆裂,乒乒乓乓的爆炸,变成一块块爆米花大小的碎片,密如雨雾!距离平台足有三十公里远的地方,从海面到空中,一道稠密之极的弹幕拔地而起,与弹幕迎头相撞的捕鲸叉亚音速反舰导弹和86式“妖刀”亚音速反舰导弹瞬间被以七马赫速度激射的弹丸打成了筛子,在海面上化作团团桔红的火光!如果它们飞得再快一些,很有可能可以抢在炮弹爆炸之前从弹幕的缝隙钻过去;如果它们飞得再慢一些,那数以万计的弹丸就会被高温汽化,燃烧殆尽;可是它们偏偏抢在弹幕刚刚形成的时候与它迎头相撞,自己命不好,怪不了别人。 漫天烟火中,十几枚反舰导弹带着一身伤痕穿过了弹幕,歪歪扭扭的继续朝着海上平台飞来。迎接它们的,是六道凌厉之极交叉扫过的绿光,当这道道绿光钉在它们身上之后,弹体马上冒出一缕青烟,弹头变形,装药被引爆,或者弹体未耗尽的燃料被高温点燃,轰一声化作一团火光。光剑连连挥过,历尽劫难才冲破弹幕的导弹接连爆开,从雷达屏幕上消失。 东瀛海空军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就此落空。 赤城号航空母舰舰桥里,海相面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身体微微颤抖,嘎声说:“支那人到底用了什么防空武器,竟然瞬间击落了我们绝大多数的反舰导弹?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防空武器!?” 没有人答得上来,正如他们不知道一年前北极星号海上平台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在极短时间之内将整个运输机群全部击落,把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回家了的东瀛陆上自卫队官兵送进海底喂了王八一样。 海相暴怒,瞪着一双血丝纵横的眼睛怒吼:“你们不是东瀛海上自卫队的精英吗?你们不是自诩自己是世界最优秀的吗?怎么全哑巴了?告诉我,支那人用的到底是什么防空武器!?” 在海相的怒火煎熬之下,很多参谋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可仍然没有人能答得上来,眼前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了。 “呵呵,只知道一味模仿,缺乏新意的民族啊,你们打死也想不到,这是我们几十年前就开始设计的武器吧?” 北极星号海上平台的武器系统控制中心里,一个头发乱蓬蓬,瘦得皮包骨,但是眼里仿佛有两团鬼火,亮得吓人的碧眼老头疯疯癫癫的挥舞着手臂,桀桀怪笑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病态的兴奋,让人头皮发麻。看到数架f-111以掠海飞行战术强行突破了舰载机部队的拦截,冲向海上平台,他那双深深陷下去的眼睛已经带上了血丝,兴奋得浑身发抖,放声咆哮:“开火!开火!让他们尝尝电磁高射炮的厉害!” f-111战斗轰炸机已经接近到三十公里范围,马上就要进入滑翔式航空炸弹的有效射程了。但是十几支炮管已经调成平射状态,电钮按下,炮弹被推入十几米长的加速轨道,超强的电流在加速轨道里形成了强磁场,瞬间将炮弹加速到十六马赫,带着电弧激射而出!一发打出去,第二发马上跟上,射速高达惊人的每秒钟一百发,跟高压水龙差不多,首尾相连,飞鸟莫入!f-111战斗轰炸机飞行员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切都着了火似的,变成了病态的桔红色,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的战机在兜头兜脑打过来的炮弹面前实在是太笨拙,太慢了,接连中弹!每一发炮弹都要在机身上开出一个浴缸大小的窟窿,座舱中弹的话更惨,飞行员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和汽泡式玻璃座舱罩一起炸得粉碎,那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或多或少都染上了血迹,迟来的爆炸将马蜂窝状的战机炸成了漫天飞扬的碎片。在如此恐怖的防空武器拦截之下,低空突防几乎变成了自杀!低空就意味着低速,而低速飞行的战机在打出三十公里外速度速度仍然达到七八马赫的弹丸面前,除了被撕碎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东瀛肯定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发展超音速反舰导弹。面对这变态的防空火力,超音速反舰导弹也许还有一点机会,亚音速反舰导弹?那绝对是来多少死多少!换句话说,就算现在华国海军把所有舰载机全部撤回来让他们从容的发射反舰导弹,也没有一枚反舰导弹能突破防空火力的拦截,打到海上平台来的! 东瀛战舰上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失去了血色,绝对的惊骇、意外震得他们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靠,人家停在那里让我们打我们也没法把反舰导弹砸到海上平台身上,这仗还怎么打?这种在百米冲刺的时候被隐形的巨人照着胸口狠击一拳的滋味可不好受,让不少东瀛海军指挥官胸口憋闷得想吐血!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淡定过头了,现在他们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打,而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核电池启动,能量百分之百释放!” “超导体线路正常!” “火炮系统一切正常,火控雷达正常!” “注入冷媒为线圈降温!” “一公斤液氮注入完毕,线圈温度为零下十六度!” “一号火炮准备完毕!” “二号火炮准备完毕!” “三号火炮准备完毕!” ······ 天空中,超过两百架战机正不分波次,杀得翻翻滚滚,空空导弹拖着光焰扫过天际,穿过热焰诱饵和箔片形成的漫天花雨,狠狠的扎入一架架战机的身躯,将它炸成一团火球,战况惨烈而混乱。而在海上平台内部,一切却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这两头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被彻底激活,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那令人胸口烦闷的低沉的嗡鸣声,它们仿佛在怒吼。毁灭性的力量正在这头巨兽体内奔涌,马上就要挣脱束缚,喷薄而出了! 一大群大口径反潜火箭泄入大海,炸得数平方公里内的海域水柱冲天,白沫翻滚,在隆隆爆炸中,一艘秋汐级潜艇坑坑洼洼的浮了上来,和它一起浮上来的,是十几名七窍流血的蛙人。两座海上平台还在以十四节的速度朝东瀛舰队逼近,不管是来自海底还是来自天空的打击,都被它们以猛烈得近乎变态的火力一一挡下,现在,它们距离东瀛舰队已经不足两百公里了。 航母大战打到这个地步,算得上是短兵相接了。 海相怔怔的看着那屏幕上那两个越逼越近的身影,脸揪得跟晒了一个星期的苦瓜似的。那么明显的两个目标,自身没有动力,全靠大平底拖船拖动,速度只比帆船快一点点,按理说应该不堪一击才对,可是······可是打了这么久,东瀛海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却连它们一根汗毛都没有啃下来!这种情况就跟一群战列舰奈何不了两艘帆船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他咬着牙下令:“命令所有潜艇,全力攻击!哪怕是撞,也要把这两个怪物给我撞沉!” 正在与元级潜艇苦战的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的舰长们接到命令,都吸了一口凉气。那两个怪物实在太容易打了,块头这么大,就算是在五六十公里外闭着眼睛发射鱼雷都不会打偏,可问题是······可问题是,它们实在是太大了!比十艘甚至二十艘十万吨级航空母舰加起来还要大,装药量多达五百公斤的重型线导鱼雷打上去,炸得再凶也不过一个窟窿,跟被马蜂蜇一下子差不多,疼是很疼,但疼过了就不当一回事了。除非动用核鱼雷,否则以区区几艘潜艇,是绝对不可能啃得动这两个庞然大物的,相反,那两个怪物身上倾泄下来的反潜武器却分分钟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当然,以华国人的脾气,如果他们敢动用核鱼雷,那么他们也就不用为怎样打赢这场战争烦恼了,等着欣赏蘑菇云吧! 军令如山倒,一声令下,就算前面是油锅你也得闭着眼睛跳下去。潜艇部队指挥官苦笑着下令:“诸君,决一死战吧!目标:华国人的海上平台!”险之又险的避过一枚线导鱼雷,巧妙的机动,甩开了那艘讨厌的元级潜艇,悄然上浮,瞄准了三十公里外的北极星号海上平台,三条重型线导鱼雷从发射管中冲出,拉出三道白浪,尖啸着以六十节高速冲向目标!制导什么的就免了,这么大一个目标,再落后的鱼雷也不会打空,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闪人!这艘秋汐级潜艇马上下潜,刚潜到二十米深处,华军的反潜飞机就扑了过来。看到这架反潜飞机,几乎所有的东瀛潜艇兵都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你妈的,变态啊!” 确实变态,不变态,不变态的话,会把反潜飞机造得比轰六还大吗?这架反潜机的涡浆发动机沉沉低吼着,外置式瞄准吊篮闪烁着点点红光,它的速度可真慢,撑死也不过七百公里,不过用于反潜的话,这个速度已经够用了。它没有去管正在逃之夭夭的秋汐级潜艇,追着鱼雷的尾迹不放,机翼下两门三联装23毫米机炮那长得夸张的炮管缓缓转动着,在瞄准吊篮的帮助下捕捉着危险的铁海豚的身影。看到这位仁兄这副尊容,指挥官很后悔没有像华国潜艇那样,给自己的潜艇装几枚潜对空导弹!不用多,只要一枚就足以将这架丑得一塌糊涂的反潜机炸成火鸡了! 有经验的军人都知道,在战场上越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但是并不意味着越丑陋的东西就越安全,比如说这架丑得无可奈何的反潜机······ 哒哒哒哒哒———— 铿锵有力的铜音从机关炮炮口发出,撞在海面上再弹起,震撼着所有人的耳鼓,那两门机炮喷射出几米长的火龙,后座力之强,整个机身都在微微震动!现在东瀛水兵应该明白华军为什么要把反潜机造得这么大了,块头小了,一开火准得被震散架!23毫米口径机关炮炮弹以七马赫的初速带着电弧从炮口激射而出,挟带着足以打碎坦克顶部装甲的可怕动能狠狠打在海面上,炸起两排笔直的、十几米高的水柱,第一条还没有上升到极限,弹道已经狠狠的向前推进了一百多米,仿佛是海神的魔法!弹道轻松追上了正在全速冲刺的鱼雷,轰!轰!轰!一连三声巨响,海面上腾起三座黑黝黝的浪峰,水柱带着鱼雷碎片和爆炸强光直冲云霄,低空飞过的战机要是撞上它,准得机毁人亡! 轰! 轰!! 轰!!! 巨响如雷,震耳欲聋,每一声爆炸巨响就意味着一阵鱼雷的尖啸戛然而止,在数架这种怪模怪样的反潜机的猎杀之下,射向海上平台的鱼雷被逐一打爆。侥幸有几枚逃过了反潜机的猎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大群火箭弹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沉闷的爆炸,碳纤维丝密如蚕茧,将鱼雷死死缠住,任凭它们尾部的螺旋桨极力转动,也无法挣脱,只能被越缠越紧,最终无可奈何的沉入了深海。一架反潜飞机追着一艘正在下潜准备脱离的秋汐级潜艇不放,一枚圆滚滚的炸弹丢了下去,生生在海面上炸开一个篮球场大的水坑,那艘倒霉的秋汐级潜艇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可压缩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喀嚓一声把它给扭成了两段,大量水兵和垃圾从里面甩出,转眼间被狂暴的海浪吞噬。 海相愤恨的看着这一切,屏幕上,秋汐级潜艇正一艘接一艘的消失。由于舰载机和空军无法逼近到海上平台三十公里以内,潜艇部队不得不孤军奋战,而华军则凭借着强大的反潜力量打地鼠似的将这些潜艇一一打爆! 潜艇最大的优势在于神秘,以大海作掩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经常可以斩获巨大的战果。但是当对方可以集中全力专心对付它们的时候,再先进的潜艇也很难有大的作为了。华军很放心,舰载机冲不过来,反舰导弹你打不进来,水雷有我们的潜艇和扫雷舰盯着,我们大可放心,唯一能对我们起到较大威胁的武器,就只剩下鱼雷了。而潜射鱼雷的有效射程就那么多,撑死也就三四十公里,再远,再远就没个准,只能在海面上横冲直撞了,我们只要盯好这三十公里就行了,你能奈我何?范围被缩得这么小了,再强悍的海狼也伸不出爪子去,只能徒呼无奈。而那变态的反潜机带着七八吨深水炸弹在它们头顶转来转去,一个不爽就扔两颗下来,一枚的爆炸威力相当于十吨tnt,别说被它直接击中,即便是隔了上百米,爆炸炸生的巨大水压也足以将潜艇生生压爆!而秋汐级潜艇拼死射出的鱼雷绝大多数都让这些大腹便便的反潜机用变态的机炮撕碎,海鹰与海蛇之间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 卑鄙! 无耻! 下流! 天空中接连爆出大团火光,好几架f-14舰载机被迤逦而来的空空导弹打成了碎片。而与此同时,一条巨大的水柱裹着大量碎片从篮球场大小的水坑中央狂冲而起,又是一次相当于十吨tnt的爆炸,又一艘秋汐级潜艇被报销了。 海相再也按捺不住了,八格牙路,支那人明明就只剩下两个海上平台,几艘老旧战舰了,帝国海军精锐尽出,却由始至终被压着打,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好在那两个海上平台虽然防空火力强悍,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显露出多强的攻击力,嗯,也许支那人就是想仗着这两个很耐打的乌龟壳挺过东洋,杀上东京湾,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他咬着牙,一字字的说:“航母后撤,巡航舰和驱逐舰冲上去,用反舰导弹和火箭助推鱼雷击沉支那人的海上平台!” 面对那两个海上平台,一切人们所熟知的海战战术战略都失去了作用,只能白刃见红了。东瀛舰队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连绵数公里的尾流,以三四十节的高速冲向海上平台。这么多战舰,数百枚反舰导弹,两三百枚远程攻击鱼雷,火力猛烈到这个地步,也就取代了战术,我就不信你们的防空火力邪门到这个地步,能将这么多导弹和鱼雷全部拦下来! 馊主意在被证实是馊主意之前,一般看起来都很像是好主意,比如说拉近距离,用直接用舰对舰导弹和火箭助推鱼雷解决华国海军的海上平台。内心正燃起滔天战意的海相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几门威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超远程舰炮已经瞄准了他们,他自认为正确的指挥,即将葬送东瀛海军。 “想冲上来跟我们拼反舰导弹和鱼雷?” 看着屏幕上正以三十几节高速冲来的敌舰,柳云锐少将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吧?至少也要弄清楚自己将会怎么死再来作决定啊!也好,我成全你们,开炮!先打大家伙,那些三千吨级以下的小家伙放后面慢慢收拾,谁敢打那些小家伙,我扣他半年工资,再罚他光屁股蹲一个星期禁闭!” 舰炮射手带着狞笑,按下了电钮。北极星和冥王星舰队现在采取的战术就是不要脸的混凝土式防御,严防死守,数量远不如敌军的舰载机在空中筑起一道长城,抵御着东瀛海空军精锐一顿猛攻,实在不行,射出防空导弹后就往防空圈里躲。东瀛飞行员能咽下这口恶气还好,要是实在咽不下追了过来,那拔地而起的舰对空导弹、交叉扫过的激光和密如风沙的高炮炮弹马上会告诉他们,狠是要付出代价的!最无耻的还是那该死的高射炮,这鬼玩意火力猛不说,炮弹初速也快得离谱,三十公里之遥,不超过十秒钟就打到了,而且一打一大片,叫人躲都没法躲!不少“翼龙”垂直起降战斗机打了就跑,锁定一架敌机发射导弹,将敌人的怒火撩拨起万丈之高,然后往海上平台后面躲,等东瀛战机追过来被海上平台的火力打得手忙脚乱了再杀出去扔黑砖,让东瀛飞行员郁闷得哇哇直叫。这种打法就好比在一场球赛里连前锋都撤回来打防守一样不要脸,但是这招挺管用的,东瀛海空军每一次攻击都被这混凝土式防御狠狠的打了回去,随着战机损失数量急剧上升,突破海上平台防御的希望变得越发的渺茫。 柳云锐少将:“现在东瀛舰队主力与我们的距离?” 雷达兵看了一眼雷达,回答:“一百七十公里,还在以三十二节的高速接近!” 柳云锐少将微微冷笑。一个月前,是共和国海军主力被迫顶着嗖嗖落下的反舰导弹,全速冲刺,舍生忘死的冲上去用反舰导弹跟东瀛海军舰队短兵相接,现在轮到东瀛海军主动冲上来了,风水轮流转,这话一点也没错。不同的是,共和国海军好歹争取到了发射舰对舰导弹全力一战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东瀛海军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连发射舰对舰导弹的机会都没有! 目标已经死死锁定,火控员的手指狠狠的按了下去。 一条鱼雷尖啸而来,直到距离海上平台仅剩下五十米才被侥幸拦截住,炸起一道几十米高的水柱,爆炸威力排山倒海的扩散,冲得北极星号海上平台一阵摇晃,警告正准备大开杀戒的北极星和冥王星号海上平台,先别得意,秋汐级潜艇还没有死完呢! 火控员险些摔倒,按向电钮的手指按了个空,正准备补按,被柳云锐制止。少将深邃的眼睛燃起两团怒火,刚才那枚走了狗屎运的鱼雷把他给惹毛了,同时也拉响了警钟:如果这是一枚核鱼雷,那么,北极星号海上平台早就灰飞烟灰了!他咬着牙问:“倭猪的潜艇呢?” 反潜指挥中心迅速报告:“已经灭掉了五艘,还有三艘正在逃窜,由于敌军航空兵全力阻杀,反潜机不敢飞出反潜圈,因此无法追杀。” 少将问:“能确定目标位置吗?” 反潜指挥中心主任说:“能,不过误差可能达到三百米。” 少将狠厉的一挥手:“三百米够了!让460毫米主炮开火,发射炮射反潜导弹!这些潜艇实在是烦人,必须趁早将它们灭了,要不然让它们逃脱了,对我们的航线展开无限制袭击,损失可就大了!” 反潜指挥中心主任自然没意见,在他的指挥下,八门460毫米口径主炮慢慢调整射界,自动装填机将重量超过两吨的弹头和药包送入炮膛,然后击发,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八门巨炮炮口依次喷射出直径二三十米的烟焰,气浪狂啸,一阵滚雷般的巨响朝着所有人的耳膜狠狠撞来,撞得大家眼冒金星,几个暴露在外面的倒霉鬼鼻孔甚至冒出了血丝!只要看到这些巨炮射击的情景,不用多,只要一次,你马上就会明白,战列舰凭什么纵横七海近半个世纪之久!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八枚炮弹从烟焰中冲出,旋转着,带着阵阵皂裂之声,飞过六十到八十公里之遥,一头扎入大海,溅起冲天水柱。至于它在深海中发生什么样的爆炸,已经不得而知了,大家只听到大海咆哮着,卷起几十米高的大浪像一条发了狂的恶犬高高冲起,想把高空中飞行的战机给咬下来!泡沫水花飞溅中,大量碎片从中溅射而出,有拳头大小的礁石碎块,有巴掌大的金属碎片,甚至有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钢筋!绞作一团的战机惊骇之下手忙脚乱的拉高,生怕被打中,要是让一块从海中溅射出来的碎石给打了下去,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又是八声炮响,又是八枚炮射反潜导弹,这片海域彻底打开了锅,骇浪翻滚着溅起条条黑压压的水柱,巨塔般一直冲上七八十米高空,浪峰连成一排朝着远方冲去,有些地方的海面甚至裂开,露出了长满珊瑚的礁石,只有上百吨tnt爆炸才能制造出如此壮观的人工海啸! 一艘秋汐级潜艇浑身格格作响,抛出气囊不计代价的上浮,耐压壳上,数条裂痕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而越接近海面,海浪的冲击力越强,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警报灯歇斯底里的嚎着,把大片血红的灯光狠狠的泼在一张张苍白的、写满绝望与无助的脸上,喷射而入的海水力度堪比铁锤,让它喷中,肋骨都会被撞断。大海本来是潜艇最好的掩护,可是现在,它正变成吞噬东瀛潜艇水兵生命的怪兽。这艘秋汐级潜艇已经被这头怪兽撕咬得支离破碎,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上浮,让幸存的水兵逃出去。 距离海面还有几米远,隔着海水已经能看到天空中那紫红色的亮光了。 可惜,就在这时,潜艇电池已经不堪重负,大团火球爆裂而出,潜艇断成两截,略一停顿,沉向深海。 几名水兵奋力游出,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几十米高的浪墙就拍了过来,隆隆巨响淹没了他们的惨叫。 巨浪过后,几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浮上水面,其中两个胸部还在微微起伏,他们是这艘潜艇最后的幸存者。 声呐兵揉着几乎被震聋的声朵,声音颤抖的报告:“那些反潜炮弹······威力相当于一百吨tnt!” 一百吨当量级的反潜炮弹! 航母战斗群司令官和海相眼前冒起一片晶灿耀眼的金星,一口血险些喷了出来。八百公斤烈性炸药能直接了当的炸沉一艘万吨级巡洋舰,让一艘十万吨级核动力航母在船坞上呆上一年半载,如果是在水下爆炸,则威力倍增,因为海水是不可压缩的,冲击波挤压海水,海水反过来挤压舰体,起到极强的切割作用,再坚固的舰体也吃不消,这就是近失弹也很危险的原因。装填八百公斤炸药的重型鱼雷尚且如此,一百吨tnt······天照大神啊,这是战术核武器呢?还是战术核武器呢?或者是战术核武器呢? 海相摘下那顶对他而言没有多少意义的海军帽往指挥平台一扔,抓过话筒,嗓子瞬间跨越九个g的音阶,就连帕瓦蒂罗也瞠目结舌甘拜下风:“支那人,你们······你们居然又动用了战术核武器!我们东瀛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云锐眉头一拧,一向注重军容,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的他居然当着部下的面伸手去掏耳朵,可见那个死老头的狮子吼杀伤力有多大。他恶狠狠的回复:“现在你还有心情关心那帮进了鱼腹的死鬼?还是关心一下自己那条老命吧!今天老子非把你们爆出翔来不可!” 海相没把他的忠告听进去,还在狂叫:“我们东瀛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云锐懒得跟他扯皮,扔掉话筒,问:“倭猪舰队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雷达兵报告:“一百六十公里,双方正以四十六节速度迎头对开。” 柳云锐默算了一下,一百六十公里,很好!一百六十公是必杀距离,甭管多牛的舰队,进了这个坑就别指望能出来了,死在里面好了。他再次露出那标志性的狠厉笑容:“冲上来跟我们拼反舰导弹?恒河水喝多了,还是脑子让驴给踢了!?开炮!把他们的菊花给我爆成向日葵!” 这样的动员也太别开生面了太怪异了一点,火控员憋着笑意,按下了电钮。 没有震耳欲聋的炮声,没有呛人的烟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大家都知道,炮弹确实是打出去了。只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大家可以清楚的听到少将在低声咕哝:“怎么今天净冒出一些我自己都不懂的怪话来?唉,我都懒得吐槽了。” 在少将自言自语中,由于潜艇袭击而不得不再作等待的十六门巨炮终于发言了。金属氢电池和核电池释放出强大得难以想象的电流,激活了这些嗜血猛兽,电流通过超导体注入发射轨道,瞬间形成一个恐怖的电磁场,实心的金属炮弹也被通电,电流间相互作用,产生强劲无比的电磁场力,将炮弹沿着长长的发射轨道猛推出去,一路加速,当它临近炮口的时候,能量已经接近五十兆焦!一兆焦的能量能推动一辆一吨重的汽车以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狂飙,以接近五十兆焦的能量推动一枚重量仅三百公斤的炮弹,威力可想而知!如果有军事侦察卫星正好从上空飞过,那么它将看到十几枚炮弹裹在跳跃不休的电弧里冲出炮口,拉出一排几近平直的弹道,以数十马赫的速度打向一百六十公里外的东瀛战舰! 一名正在海中挣扎的东瀛潜艇指挥官碰巧目睹了这一幕,划水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人都石化了,惊骇、恐惧、不敢置信、绝望······激烈之极的情绪犹如这涛天巨浪,冲击着他的神经,几乎将他的神经线绷断,就算一觉醒来发现哥斯拉和奥特曼正在东京市区打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他也不至于如此恐惧、惊慌! 电磁轨道炮!!! 原来,这就是华国海军最后一张王牌。这种还停留在各军事强国预研计划中的科幻武器,居然被他们搬到海战中来了!电磁炮不是歼星舰不是恒星炮,它的原理非常简单。19世纪,英国科学家法拉第发现, 位于磁场中的导线在通电时会受到一个力的推动,同时,如果让导线在磁场中作切割磁力线的运动,导线上也会产生电流。这就是著名的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 正是根据这一定律人们发明了如今广泛应用的发电机和电动机,它也是电磁炮的基本原理,或者说,电磁炮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电动机,因为它的转子不是旋转的,而是作直线加速运动的炮弹。那么如何产生驱动炮弹的磁场,并让电流经过炮弹,使它获得前进的动力呢?一个最简单的电磁炮设计如下:用两根导体制成轨道,中间放置炮弹,使电流可以通过三者建立回路。把这个装置放在磁场中,并给炮弹通电,炮弹就会加速向前飞出。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呀?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把简单的东西变得复杂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而把复杂的东西变得简单却是极难极难的,电磁炮也是一样。从摸索出它的原理到现在,都有一个多世纪了,在战场上仍然找不到它的影子,究其原因,是两个瓶颈把科学家们给卡死了。 首先是瞬间强大能源稳定供应。电磁炮的能量来源于瞬间释放的超强电流,而想要为它提供如此强大而且稳定的电流决非易事。一台功率强大的发电机组当然可以解决问题,问题是电流稳定输送实在很难保证————瞬间释放如此强大的电流,很有可能会将电路给烧毁。等把所有配套设备的安全性都解决了,整个武器系统也庞大得惊人了,上不了军舰,连陆基部署都办不到————只要割掉一根电线就能让它瘫痪的武器是不具备实战能力的。就算能办得到,由于电磁炮发射的炮弹是实心的,而且质量有限,一般只能发射几公斤重的弹丸,杀伤范围自然也很有限,一门射程超远但是无法挪动的电磁炮在陆战中的作用可能还不如一辆155毫米自行火炮。在彻底解决瞬间强大能源稳定供应,发射出更大的炮弹之前,电磁炮只能乖乖呆在实验室里。 其次是小型化。电磁炮组成部分就那三个:能源、开关、加速器,但是为了让这三位大爷正常工作,必须用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子系统小心的伺候着,比如说为了保证正常发射,一套可以让发射装置保持零下两百六十几度超低温的设备必不可少。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系统加起来,电磁炮也就成了庞然大物,陆基部署都够呛,更别提把它装到军舰上代替舰炮了。在二战中,各参战国都积极研究过电磁炮,但是在二战结束后,这股热潮很快就消退了,大家把热情转移到了磁悬浮和高温超导技术上,只因为这两个问题都无法解决,只能放弃。直到十几年前,迫于日益严重的洲际导弹威胁和技术的飞速发展,电磁炮的研究才重新回暖,比如说双头鹰,就下了大力气,将电磁炮纳入星球大战计划中,打算用它来拦截来袭的弹道导弹。而苏联一如既往的丧心病狂,打算拿它来轰人,在陆军常规武器试验场上,一门霸王龙般庞大的陆基电磁炮啾一声将一发一百五十公斤重的炮弹打出一百六十公里之外,实在是骇人听闻。不过,这都是实验性质的,距离实战部署还远。 北约和苏联固然进展神速,但是跟一群孤心苦诣,几十年来一直孜孜不倦的研究这一项目的人相比,他们的进度还是太慢了! 在二战中,德国爆发出来的科技创新能力曾让全世界为之震惊,世界第一支突击步枪,世界第一架喷气式飞机,世界第一架直升机,第一枚精确制导炸弹,第一枚导弹,第一枚潜射导弹,第一枚声控水雷————也就是仅仅捕捉到军舰声纳就会自动爆炸将军舰炸毁的蛙雷······可以说,正是那群疯狂的科学家为全世界打开了一扇大门,奠定了此后一百年军事技术的发展基础。但是不管是北约还是苏联,都很清楚,这些成就在纳粹科学家里只是一些技术难度较低的玩意儿,谁也不知道这帮疯子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何等疯狂的设想,谁也不知道在末日降临之前,这帮躲在与世隔绝的基地里夜以继日的做着自己的研究的疯子到底在研究哪些武器。最具价值的技术成果已经随着一个个实验室里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而灰飞烟灭,北约和苏联耗费巨大的精力,也只是弄到一些零星残屑,通过这一鳞半爪管窥其背后那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和伟大的智慧,扼腕长叹。他们也逮住不少纳粹科学家,给予极高礼遇,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礼贤下士,这些曾经让全世界感到恐惧的同时又钦佩万分的科学家都再也没有爆发出二战时期的创新能力,他们把魂留在了一片废墟的德国,北约和苏联带回国内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学。他们会继续他们的研究,但是那股激情已经不复存在,纯粹只有把研究当成了自己的工作。也是通过这些科学家,双头鹰和苏联得知一个令他们恼火万分的事实:早在德国战败之前,最优秀的纳粹科学家就带着一些最尖端的技术成果逃离了德国,人间蒸发了!这些科学家躲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穷尽自己的智慧继续自己的研究,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北约和苏联花了几十年时间,始终没能找到那些纳粹余孽,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十几年前,这帮家伙居然被胆大包天的柳维平根据程兴华提供的线索,一一挖了出来,一顿忽悠带回国内,连带忽悠回来的,是他们毕生的心血,这其中就包括了电磁轨道炮。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融合了纳粹科学家毁灭的冲动和复仇的欲望的电磁轨道炮,已经酝酿成熟了。金属氢的发现和核电池技术的成熟解决了能源供应问题,金属氢材料制成的超导体成功解决了能源供应稳定问题,而海上平台则使得无法大型化的电磁轨道炮有了用武之地————这个海上平台实在太大了,可以在上面轻松建造长达两三百米的加速轨道和更为庞大的聚能装置,提前让电磁炮成为海上杀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上平台就是一座浮动的海上炮台,一艘空前绝后的战列舰!早在去年,它就对东瀛的撤军舰队大开杀戒,瞬间发射出数十发炮弹,将一百多公里外的几十艘运输舰砸了个稀巴烂!现在,同样的炮弹又一次砸到了东瀛海军头上,东瀛海军运气之背,令人无语。 坚硬无比的实心炮弹弹道平直,速度超过了每秒钟一万米,如此惊人的速度,再加上炮弹那小得可怜的体积,就算是天顶星人也无法拦截。它瞬间就飞越了一百六十公里之遥的漫长距离,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极高温度使得它的表面剧烈燃烧,汽化,但是在弹头位置,一个保护在类似于乔巴姆装甲的装置里的制导系统仍然在正常工作,死死钉住的战舰不放。乔巴姆复合材料在数千度上万度的高温下剥落汽化,碎片和周围被极度挤压的空气一起变成了白热的乳浆,发出刺眼的光芒,当这层装甲材料被高温高压彻底摧毁之后,制导系统的末日到了,极高的温度和压力瞬间将它变成了一堆碎片,然后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这无伤大雅,因为在被摧毁之前,它已经锁死了东瀛战舰,任凭它们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了! 看着团团火球以骇人的速度从高空滚落,东瀛水兵都惊呆了。打到这里,炮弹的初速自然大幅衰减,但再怎么衰减,也仍有每秒钟五千米以上,弹道导弹的速度超过了六马赫,就被定义为“无法拦截”,而它的速度却在十六马赫以上,体积连弹道导弹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不到,这可怎么拦截!事实上,早在看到那一枚枚炮弹带着雷霆万钧的巨响破空而来的时候,东瀛舰队很多军官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更多的军官则在干吼,让军舰规避,让密集阵和防空导弹系统开火拦截,与其说是在指挥,不如说是在发泄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炽烈的气浪划过,风云变色,潮汐失常,已经烧得半熔的炮弹以十六马赫左右的速度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东瀛战舰身上。弹着点周边一大块装甲瞬间熔化或者粉碎,炮弹带着大量碎片和金属射流一穿到底,动能轰然扩散,坚厚的钢板寸寸碎裂,化为齑粉,附近的水兵只觉得眼前一道强光闪过,以数倍音速扩散开来的冲击波和高温就将他们的身体撕成了碎片,钢板碎片和金属射流密如风沙,呈圆形层层辐射,水兵的身体被撕得粉碎,金属墙体被打出一排排透光的小孔,随之而来的动能将小孔变成了大孔,将大孔变成了大窟窿! 轰隆隆! 巨大的舰体在十三级地震般震动着,钢板之间的焊接口崩裂,在水兵骇极狂呼中,大块直径数米的钢板带着风声轰然落下,将下面的人拍成了肉饼。站在上面的水兵自然摔得不轻,好歹保住了性命,但是极度惊骇与恐惧让劫后余生的喜悦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花来:才挨了一炮,战舰就要解体了,这仗还怎么打!事实证明,他们应该抓住时间让自己高兴一下的,因为一秒钟之后,金属射流侵入弹药库,储备在里面的弹药惊天动地的爆炸,刚掉下来的钢板又被爆炸冲击波托起,连同上面正在吐血呻吟的水兵一起呼一声飞向半空,在钢板下面,一团巨大的火球从破碎的舰体中冉冉升起,直冲云宵! 第一轮齐射,九艘东瀛战舰变成了海上灯塔,舰上水兵要么飞上了半空,要么带着一身大火惨叫着跳入巨浪滔天的大海,要么血肉模糊的躺在某个角落,任凭火焰在自己身上燃烧。而此时,他们离反舰导弹的有效射程还远着呢! 天空变成了铁水般的颜色,由火焰和白热的乳浆状物体组成的平直弹道划裂了天空,海上平台第二次齐射到了。由于双方的距离又近了一点,因此这一波炮弹速度比刚才那一波快了将近一马赫,负责密集阵和防空导弹发射的火控员已经彻底绝望了,扔下战斗岗位,无视军官歇斯底里的咆哮,拔腿就跑!然而,他们又能往哪里跑?绝大多数人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比撒哈拉沙漠正午阳光还要刺眼的强光和一团洞穿厚厚的钢板穿入战舰内部的火球。电磁轨道炮展现出来的杀伤力令人胆寒,万吨级战舰挨上一炮就得散架,六千吨级战舰挨上一炮,上层建筑一塌到底,整艘战舰变成一个少了一面的火柴盒,钢板夹缝之间血沫飞溅,不知道多少水兵被拍成了肉酱。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从海面滚滚而过,爆炸强光此起彼伏,成千上万炽热得燃烧起来的钢铁碎片伴随着一团团直冲云宵的火球溅向夜空,发出刺眼的光芒,化作漫天鬼火,一闪随逝,一如东瀛海军的命运。 轰轰轰! 一阵令人心悸的轰鸣声推土机似的一路辗压而来,460毫米巨炮也开火了。炮弹上冲到弹道顶点之后,尾部的火箭增程发动机自动点火,喷射出蓝白色火焰,推动沉重的炮弹继续爬升,赋予它更远的射程,冲出了大气层!火箭增程发动机的燃料耗尽之后,炮弹开始从弹道顶点回落,重新进入大气层,并且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猛然加速,威力倍增!当它接近弹道尽头的时候,东瀛战舰也近在眼前了,舰对空导弹、密集阵炮弹放烟花似的打来,富有共和国特色的炮弹理也不理,照着战舰疾冲过去,专找大的啃! 轰轰轰轰! 炮弹深深的扎入舰体内部,狂暴地爆炸,释放出相当于五十吨tnt的爆炸威力,毁灭一切。上百吨甚至数百吨重的战舰上层建筑腾云驾雾似的飞上半空,团团洁白轻盈的蘑菇云翻滚而起,不忍描述,战舰内部一切均回到液态甚至分子状态,蝼蚁无存。威力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只是空爆,也足以叫一艘六千吨级大型驱逐舰舰毁人亡!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 八发460毫米口径重炮炮弹分两波次落下,爆炸强光劈开海面,冲击波在海面上吹出一个个仅比足球场小一点点的巨大水坑,好死不死正好处于水坑附近的若岚号导弹护卫舰被一个大浪拍进海里,再也他奶奶的没有浮起来!一分钟后一排电磁炮炮弹从天际疾冲而下,其中两发正中长门号大型驱逐舰,在令人心悸的爆炸声中,长门号那雄伟的身躯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堆丑陋无比的海上垃圾,就像被海怪嚼过好几个小时再吐出来似的。金属射流点燃了弹药舱和油库,数百吨弹药和油料惊天动地的爆炸,将这堆垃圾撕得粉碎,纸片似的扬向空中,近万吨排水量的长门号消失在一片刺眼的爆炸强光之中。 海相站在旗舰了望台上,呆呆的看着成排的炮弹不断落下,将他的战舰逐一打爆,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从舰队中爆裂而出,直冲云霄,他两只手抖得厉害,身体却泥胎木塑一般动弹不得,极度惊骇和这诧异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他现在连说一句话都异常困难。灵魂仿佛已经消散,留给他的,除了震骇和惊怖之外,就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华国要放开马六甲海峡,把北极星号海上平台调回来? 为什么华国海军主力明知不敌也要在渤海湾外围舍命死战,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换取真崎舰队的撤退? 为什么华国敢于在海军主力全灭的情况下悍然出动十几万大军,跨海远征? 为什么华国敢于用两个移动缓慢的海上平台硬撼三个航母战斗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华国海军主力在渤海湾外围舍命死战,是想用自己的血肉为国家争取最后一点时间,让这个海上平台完成构装。 华国敢于放开马六甲海峡,是因为光凭这两个可以起降重型制空战斗机、大型电子预警机甚至轰炸机的海上平台足以将整个东亚海域纳入自己的打击范围之内,过了九段线便是鬼门关,掉进这个坑,你就别出去了,死在里面算了。 华国敢于在海军主力损失殆尽的情况下跨海远征,是因为他们相信以这两个海上平台的攻击力,再加上第二炮兵部队和远程轰炸机的配合,足以将东瀛变成一片血海。 华国敢于用两个海上平台跟东瀛三个航母战斗群硬撼,同样是出于对海上平台攻击力和防御能力的自信,我打你你防不住,你打我打不过来! 原来,这就是华国穷十几年之力为北约舰队精心打造的杀手锏!华国正将手中最后几张王牌一一翻开,不计代价要打赢这场战争! 没有避开华国海军的锋芒,等待苏联黑海舰队前来会合再对海上平台发动攻击,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当然,冲上来跟华军海上平台拼反舰导弹和鱼雷是个更加可怕的错误,一百六十公里的距离,华军的电磁轨道炮和460毫米舰炮可以轻松摧毁他们的战舰,而他们发射的反舰导弹和火箭助推鱼雷却根本就够不到海上平台,只能被动的挨打! 不公平,这不公平! 不跟你拼反舰导弹,不跟你拼舰载机和潜艇,就是靠舰炮的超远射程,把大炮兵主义搬到海上来,用一轮轮精准得令人崩溃的齐射玩死你,这种打法就跟足球运动员腿法不如人,就往人家脚踝招呼一样野蛮、阴险,简直就不讲理。不过战场从来都不是讲理的地方,讲道理的都进棺材凉快去了,柳氏一族一向只讲丈,不讲理,逮着瘸子就踹,逮着独臂人就拍手鼓掌,继承了这些传统的柳云锐少将当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逮着战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把敌人往死里揍!海上平台火力全开,在很短时间之内,东瀛舰队就有至少二十艘战舰被击沉击伤,浓烟大火几乎将整个舰队给遮蔽了————这是他们所能采用的唯一一种有点效果的防御战术。 那帮平素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海军参谋们已经面无人色,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支那人实在太阴险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要跟我们打一场真正意义的海战!” “阴谋!这是一场阴谋!” “我们上当了!现在整个舰队都成了支那人的靶子,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只能干挺着挨打,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继续加速!以最快速度冲刺,迅速拉近距离,然后发射所有的反舰导弹和标准导弹(这玩意在必要时也能当反舰导弹用),将支那人的海上平台撕成碎片!” “川上君,你是在说梦话么?就算取一百三十公里的最大值发射捕鲸叉反舰导弹,也还有三十公里的距离,我们至少还得用半个小时才能超越这段距离,而这半个小时已经足够支那人向我们倾泄上千发炮弹了!” “对啊,以华军炮火的密度和精确度,半个小时,足够他们把我们整个舰队屠一遍了!” “你们这帮懦夫,根本就没有资格呆在舰桥里!” “你这头一根筋的蛮牛,整个脑袋都是实心的!让你来指挥,舰队只会完蛋得更快!” 争着争着,两边就吵了起来,而且大有由口角冲突向肢体冲突发展的趋势。海陆皱着眉头想要开口训斥,一发几乎垂直落下的460毫米口径重炮炮弹帮了他大忙,轰一下将那帮叽叽喳喳的参谋连同旗舰上层建筑一并炸飞,这下耳根清脆了————整个人都给炸成粉了,耳根当然清静啦。 这发炮弹将旗舰炸得四分五裂,也敲响了东瀛舰队的丧钟。被华军压着打,又失去了指挥,舰队不可避免的陷入极度混乱,热血上涌的不顾死活的往前冲,而胆怯的一个劲往后退,原本就有些乱的阵型乱成了一锅粥。海上平台的炮火以每分钟两轮的速度倾泄过来,不断的刷新着他们的伤亡名单,将整自海域点燃。在隆隆巨响中,声声尖啸来得突兀而刺耳,正在极力规避炮弹的战舰骇然发现道道白浪正从远处迤逦而来,“鱼雷!支那人的潜艇!”在惊骇欲绝的狂呼声中,553毫米重型线导鱼雷以九十节的高速冲刺而来,撕开战舰舰体,冲入内部爆炸,将战舰内部的油料和弹药一一点燃! 大团爆裂的火光 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 漫天飞扬的碎片 席卷甲板的火龙 狂呼大喊的水兵 这场海上屠杀到达了最高潮,八艘元级常规动力潜艇和两艘核潜艇像一群饿了一冬的海狼,凶狠地撕咬着一艘艘被恐慌笼罩的东瀛战舰,重型线导鱼雷的尖啸声不绝于耳,犹如鸣镝,复仇的海狼在引颈狂嗥,痛饮鲜血,在它们的狂啸中,一艘艘战舰带着冲天大火歪歪斜斜的沉入大海,海面上出现一个个大漩涡,将正在水深火热中奋力挣扎的东瀛水兵无情的拉进去。此时东瀛海军舰队已经不成队形了,反潜圈不复存在,这群蜇伏已久的海狼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再加上一阵比一阵猛烈的炮火,很快,整片海域就被血与火染成了病态的嫣红,与天空同色,大片浮在海面上的油料熊熊燃烧,看上去好像大海也在燃烧,浓烟滚滚,爆炸声犹如闷雷,令人胆寒! 柳云锐少将慢慢吐出了一口气,这场海战的结局已经注定了,纵然非愤交加的东瀛舰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反舰导弹和标准式防空导弹一古脑的全砸了过来,也无法挽回败局,甚至在海上平台上炸出个坑都办不到。迭经苦战,近万共和国水兵血染碧波,终于换来了胜利的曙光,这个罪恶的岛国最锋利的一双爪子即将被斩断,而第二炮兵部队和陆空军排山倒海式的打击将打断这条恶犬的脊梁骨,长眠在东海的水兵们,可以瞑目了。他喃喃自语:“为北约量身打造的杀手锏拿来对付倭猪,怎么看都有点儿欺负人嘛。” 柳哲不得不提醒他:“先别感叹了,倭猪那三艘航母跑掉了,还不快追?!” 柳云锐说:“不用追,有人会收拾他们的,再说,就算想追也追不上啊。” 柳哲说:“可是对方有整整三艘航母,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算不追,起码也得用炮火支援一下吧?” 柳云锐说:“我也想啊,可是那家伙拒绝了,他要亲自击沉倭猪所有航母,为战死的将士们报仇,谁敢插手他就跟谁翻脸!” 柳哲苦笑,看样子部下太有个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轰! 仓惶逃窜的东瀛航母突然看到后方一亮,回头一看,两架p-3c固定翼反潜机正化作缤纷花雨,飞扬而下。接着,海面一道火光窜起,一架反潜直升机被凌空打爆,飞行员刚喊出“支那潜艇”四个字,报告便戛然而止了。也用不着反潜飞机了,每一艘战舰的舰载雷达屏幕上都清楚的显现出一个庞大而诡异的身影,正像一枚超级巨无霸型鱼雷,朝着他们疾冲而来! 舞鹤号航空母舰舰长骇然狂呼:“是华军的潜水航母!那个该死的海底幽灵,它又来了!”一个月前,潜水航母那势如疯虎锐不可挡的疯狂攻击让侥幸逃脱的舞鹤号航母肝胆俱裂,梦中犹战,开战前不知道多少官兵求神拜佛,祈求天照大婶保佑自己,不要再碰上华军的潜水航母,没想到这艘潜水航母还是阴魂不散的找上了他们! 这三艘航母当然不是孤身撤退的,它们有着不弱的护航兵力,十几艘辅助战舰拱卫在四周,严防死守,飞鸟莫入。可问题是,几乎全部的舰载机都两百多公里外与华军的海上平台激战,它们头顶的天空已经敞开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潜水航母的穹顶就打开了,歼-12c呼啸而起,跟它们一起直刺夜空的还有海蝰蛇超远程防空导弹,企图冲过来发起自杀式袭击的几架f-14舰载机被凶狠的海蝰蛇撕成了碎片,剩下两架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四枚交叉射来的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没让它们逃出多远,追上去将其炸成碎片!天空已经完全敞开了,辅助战舰强作镇定向航母靠拢,舰对空导弹和反舰导弹蓄势待发。虽然万分惊骇,但是东瀛水兵仍然保持着冷镇,他们很清楚,跑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可以飙出四十节高速的潜水航母的,更跑不过可以以两倍音速飞行的歼-12c,幸好海空军部队主力离这里并不远,只要撑过几分钟他们就能回援,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得另说!军官们厉声斥责:“都镇定一点!潜水航母再厉害,也只是一艘战舰,我们足有二十艘战舰呢,怕什么!它们只有二十几架舰载机,我们足有上千枚舰对空导弹,怕什么!?都瞄准一点,掌握好发射时机,让支那人知道,帝国海军舰队不是那么好啃的!” 火控员、雷达兵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然而,歼-12c却在外围兜圈子,没有用反舰导弹发动攻击,支那人又想搞什么名堂!? 一分钟后,十几枚中程弹道导弹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东瀛水兵终于知道这些歼-12c想干什么了,他们骇然狂呼:“支那人的反舰弹道导弹!支那人的反舰弹道导弹!天照大神啊,我们完蛋了!”狂呼大喊声颇为凄厉,可是,天照大神肯定听不到,因为那十几枚弹道导弹在高空中砰砰砰的爆炸,隆隆巨响盖过了东瀛水兵的呼天抢地,爆炸火光犹如节日礼花般炫目耀眼,分弹头飞溅而出,天女散花般涵盖了整个航母编队的上空,在歼-12c的制导之下长了眼似的以七八马赫的速度飞向一艘艘东瀛战舰!这一次,没有人救得了他们了! 舞鹤号航空母舰舰长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个月前遭遇反舰弹道导弹攻击的恐怖回忆袭上心头。 舞鹤号,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击。一百多枚弹头三枚一束,带着一圈圈橙黄的气浪水银泄地般落下,逼真的营造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意境,美得令人窒息,壮观得让人忘记呼吸。 不过,东瀛水兵都是俗人,他们得为自己的小命打算,根本就没有心思欣赏如此瑰丽的画面,不管是普通水兵还是军官,都狂呼着下饺子似的往大海跳,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离海面足有几层楼甚至十几层楼那么高!在地震频发的环境下磨练出来的寻生本领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限,一个个动作快如闪电,毫不拖泥带水,果断坚决,不管有没有穿救生衣,更不管海面上有没有救生艇接应,先跳下去再说! 可即便是这样,有命跳下去的人也是少得可怜,毕竟他们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以七八马赫的速度落下的弹头。第一束弹头落在苍龙号航母附近,一条二十几米粗的水柱轰然冲起,两名往下跳的水兵被撞个正着,浑身骨骼折断,内脏破裂,身不由自的裹在水柱中冲向七八十米高空再重重的摔落,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寸完整的骨头了。随便是近失弹,杀伤力也是很恐怖的,所产生的强大水压硬生生在航母身上撕开了一道裂痕,下一秒,裂痕变成了血盆大口————第二束弹头正中苍龙号舯部,恐怖的动能使这头庞然巨兽剧烈震动起来,弹头从头到脚一穿到底,在底舱爆炸,每一枚弹头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吨tnt,排山倒海般扩散的爆炸冲击波将钢铁墙体当成弹壳炸得粉碎,火球在内部急剧膨胀,翻滚而起,从每一条缝隙喷薄而出,将数十平米一块的巨大飞行甲板连同上面的钢铁建筑一并掀上半空。第三束弹头落下,引爆了弹药库,先是小口径密集阵弹药爆豆般爆炸,数以千计的贫铀合金弹头横扫而出,不少奔逃的东瀛水兵只觉得身体一轻,上半身就被打飞了,而下半身则变成了一蓬飞溅的血雾。打碎了水兵的身体的弹头动能不减,噼哩啪啦将舰桥打出一排排拳头大小的窟窿,里面来不及逃跑的参谋们血肉横飞。苍龙号航母舰长上条景胜亲眼看到一位挺英俊的参谋整个脑袋像被砸了一铁锤的西瓜一样碎成十七八块,碎骨脑浆血沫溅了他一身一脸,那种滚烫腥稠的触感让他亡魂直冒,两股战战尿意甚浓,嚎叫着死死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一排贫铀弹头锦上添花,再次在这座岛形钢铁建筑上开出数量众多的窟窿,那瘆人的呼啸声让上条景胜的心脏缩得只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紧接着,弹药库里数千吨弹药和数千吨航母燃油和上万吨航空汽油惊天动地的爆炸,这个舰桥里仅剩的幸存者连同整个舰桥一起被直冲云霄的烈焰烟柱托上了半空。苍龙号变成了火山号,在刺眼的爆炸闪光和连连巨响中粉碎,消失在沸腾的大海之中,只剩下一堆大大小小的钢铁碎片还在空中悲啸飞舞。 赤城号比输得憋屈死得窝囊的苍龙号要强上一点点,即便是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拼命机动规避如雨落下的弹头,密集阵以每分钟四千发的射速向天空喷射着怒火,九州男儿,从来都不缺乏死战到底的勇气。只是这种逆境已经不是勇气所能改变得了的,他们的英勇不仅无济于事,反倒招来了十倍猛烈的报复,三束弹头不分先后的击中了舰体,几乎将它从头到脚的劈成两半,反舰弹道导弹就是这样的野蛮!毁灭性的大爆炸将战舰内部变成了烈焰翻滚的熔炉,而钢铁都被烧熔了,舰体被炸开两个可以开进潜艇的大窟窿,海水狂灌而入。损管系统没有起任何作用,逃过了可怕的大爆炸的水兵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骇浪卷住扔向钢铁墙体,撞得脑浆迸裂。损管系统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自动注水保住弹药库,但是于事无补,东方不亮西方亮,大爆炸引爆了航空汽油库,数千吨优质航空汽油变成了恶魔,滔天烈焰和连连的大爆炸彻底粉碎了庞大的舰队,赤城号轰然解体,从它遭到攻击到沉没,只用了不到九十秒钟,舰上三四千名水兵,此时还活着的不到五十个了。 舞鹤号航母的舰长发现这艘战舰的名字取得实在太好了!此时这艘排水量达到五万多吨的航母真的像极了一只翩翩起舞的鹤,在浓烟烈焰和滔天巨浪中跳着死亡之舞,种种符合战术要求的不符合战术要求的好看的难看的动作全来,天马行空一气呵成,动作之灵活,之怪异,看得歼-12c飞行员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乖乖,这到底是一艘航母还是一架特大号水上飞机啊,怎么这么灵活迅捷!其实舞鹤号是有苦难言,并不是它想这样窜来窜去,实在是没有办法,弹头爆炸激起的巨浪和战舰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朝它冲撞而来,把几万吨重的战舰当成乒乓球这边打过来那边打回去,反正不让它有停下来的时候,上面的水兵天旋地转,摔得头破血流不说,还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痛苦得想拔出手枪照自己脑袋开一枪得了!也许是天照大婶大姨妈刚走,心情不错,伸出法力无边的手拉了它一把,那么多战舰在反舰导弹弹头的攻击下纷纷起火爆炸,甚至当场解体,它却数次与致命的弹头擦身而过,安然无恙! 但是,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 一架歼-12c盯住了这艘运气好得跟韦小宝有一拼的战舰,迅速从弹头中找出一束未被制导的,输入舞鹤号的坐标,连续输入三次,屏幕上显示出“锁定目标”的字样,那束弹头的减速伞脱开,小型火箭发动机喷射出兰色火焰,角度作了一次微调,对准舞鹤号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舞鹤号神经质的对着天空胡乱扫射,它的狗屎运在这个晚上发挥到了极致:一枚漫无目的的密集阵弹丸误打误撞的打在弹头束中间,活见鬼的削断了连接三枚弹头的那根飘带!这下可乱了套,两枚弹头失去了牵引,错过目标打入大海,只有一枚击中了目标!可即使是只有一枚,也够它受了,舰体舯部迸出刺眼的白光,稍迟数秒,大团火球腾空而起,冲击波和碎片将停在飞行甲板上等待维修的几架f-14一扫而空,数百名水兵被炸得粉身碎骨,战舰抽疯似的颤抖,震动,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站不住脚,暴怒的火龙吞噬更多的生命,甲板一片火海。幸运的是,它的厄运也暂告一段落了————所有弹头都落尽了,死亡之雨戛然而止。 少将舰长屹立在舰艏,海风高他的军大衣向后直直的扬起,仿佛一面孤独的战旗。在他的指挥下,潜水航母速度不减,冲向东瀛舰队,他要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战舰,如果有,就用鱼雷和舰炮送它们上西天,省得破坏环境。远处不断腾起的爆炸闪光照亮了他的脸,有人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哆嗦,拳头捏得啪啪作响。一个月了,海军主力就在眼前覆没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让他心如刀割,悲愤欲狂,现在这个仇终于报了。海武神号完全可以选择发射反舰导弹和火箭助推鱼雷一举击溃东瀛航母编队的,以它那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发射近百枚反舰导弹和鱼雷的变态火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是舰载机飞行员拒绝了,他们毅然选择起飞,制导反舰弹道导弹,把一个月前海军航空兵们没能完成的任务做完,用这种近乎悲壮的方式告慰在东海长眠的上万水兵的英灵。那些飞行员做得很出色,成功的躲开了弹道导弹自爆时飞溅的碎片和呼啸而下的弹头,无一伤亡,而在他们精确制导之下,一百多枚弹头将东瀛航母编队所在的海域生生炸成了沸腾的火海,海军将士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舰长对着天空发出一声狂嗥:“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们,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的灵魂可以安息了!!!”悲怆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与远处传来的隆隆巨响混合,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大胜之余,潜水航母上数百官兵却没有半点喜色,都眼带泪光,为一个月前牺牲的战友们默哀。 雷达兵突然叫:“报告,还有一艘东瀛航母没有沉!它还有动力!” 什么?居然还有没被击沉的!? 舰长还没来得及说话,舰载机大队队长的报告也到了:“报告,发现一艘东瀛航母,它被击伤了,火光冲天,但仍有动力!初步判断,是舞鹤号航空母舰!” 舰长一字字说:“击沉它!” 队长说:“它竖起白旗了!” 一排照明弹打向天空,剧烈燃烧着慢慢落下,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见。借着照明弹的亮光,驾着战机低空飞过的飞行员看到,一面白旗在滚滚浓烟中竖了起来。历史永远记住了这一刻:一九八七年七月一日零时十五分,东瀛海军舞鹤号航空母舰向共和国海军竖起了白旗。 这是自甲午战争以来,漫长的一百多年里,东瀛海军首次在战场上向共和国海军投降。 舰长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同意接受舞鹤号的投降。至此,这场自二战结束以来规模最大,技术含量最高的海战结束了,东瀛海军主力三艘航母大大小小一百一十七艘战舰对阵共和国两座海上平台和一艘潜水航母,激战一个小时,东瀛舰队,全灭。 二十分钟后,舞鹤号航空母舰舰长穿着被熏得漆黑的礼服,拖着一条被碎片打了个对穿的腿,抓着绳梯哆哆嗦嗦的爬上潜水航母,华军代表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拉一把。 战后,在共和国海军博物馆里多了一艘被开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天窗的东瀛航母,每年都会有无数游客前来参观,触摸那段鲜血和硝烟凝固而成的历史。东海海战激战正酣之际,东瀛本土也迎来了可怕的打击。 早在海战爆发之前,苏联的预警卫星就发现,华国东南部地区数个第二炮兵部队弹道导弹发射基地去除了伪装,至少三十枚df-4弹道导弹从洞库中运出,进入了发射场,而数量更多的df-3中程弹道导弹也从湖南西部山区的隧道中开出,长剑出鞘,直指苍穹。他们马上向东瀛发出了警报,并且再次重申:如果华国胆敢再对东瀛发动任何形式的核打击或者攻击东瀛的核电站,苏联将予以十倍报复! 尽管有苏联核保护伞罩着,东瀛人还是被吓着了。一个月前那次核打击至今已经造成近百万人伤亡,将佐世保这座城市从地球上彻底抹掉了,那直冲苍穹的蘑菇云,摧山毁岳的冲击波以及在核子风暴中像火柴盒一样连根拔起粉碎开来的大厦,已经成了大和民族最恐怖的噩梦,深深的根植在这个民族的记忆之中,难以磨灭。如今更大规模的导弹打击马上就要开始了,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军方拉响了防空警报,各大城市扶老携幼涌入防空洞中,防空洞和地铁站里人满为患,却安静得可以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浑浊的空气,暗淡的灯光,一张张恐惧得发白的脸,还有老人的咳嗽,小孩子的啼哭,令地下防空工事里的气氛变得跟糖浆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由于使用的是液态燃料,因此需要较长的时间作准备,这种漫长长的等待对于东瀛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躲在防空工事里的人开始变得神经质,哪怕一只蟑螂走过都有可能引发一阵骚动。一些色胆包天的家伙呵着酒气闯进女厕所,女厕所里响彻男人粗野的狂笑和女孩子的尖叫哭喊,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漠然置之,视而不见,也许再过一秒钟,大家就得完蛋了,谁还有这个心情去管这些破事!女同胞们,你们自求多福吧,能反抗的尽量反抗,实在无法反抗的话不妨闭上眼睛享受,反正别来烦我! 高桥首相嘴唇哆嗦着,问空中自卫队幕僚长:“防空部队能不能拦截住支那人的弹道导弹?” 幕僚长嘴唇哆嗦得更厉害:“我们······尽力而为。” 高桥首相爆发了,歇斯底里的狂吼:“国家这些年每年把那么多钱砸到了国防建设,防空更是重中之重,不计成本的买回那么多先进的防空导弹,就是指望你们能在关键时刻抵挡住来自空中的打击!上一次打击来得突然,我们无话可说,现在苏联人至少给我们提供了四十分钟的预警时间,你们还是挡不住,你们对得起纳税人的血汗钱么!” 幕僚长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心里十分恼怒。防御弹道导弹一直是世界级难题,弹道导弹的攻击力越来越强大,而防御手段却少得可怜。华国的高能激光武器和苏联的粒子束武器也没能完全解决这一难题,它们的拦截效率虽高,但是受制于较为苛刻的发射条件和能量供应,在饱和式攻击面前也是无能为力,超过三百枚洲际导弹打过去,那是绝对接不住的。东瀛没有如此强悍的激光武器,依靠鬼才知道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爱国者”和“霍克”防空导弹想拦住如此强悍的弹道导弹,那是做梦! 高桥首相在咆哮,两眼红得几欲喷血,发泄着心里的绝望和愤怒。刚才他跟苏联联系过乞求苏联动用粒子束武器帮他们拦截弹道导弹,苏联的答复是很困难,距离实在太远了,粒子束从梁赞州打过来,已经接近射程的极限,就算能击中,也很难有效的击毁高速飞行的弹道导弹,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华军的导弹发射场,但是现在战略远程轰炸机过不去,必须动用洲际导弹才行,这很容易引起华军的误判,导致核战爆发,换句话说,苏联是爱莫能助了————天堂太远,华国太近,少年,你就认命吧! 咆哮也好,乞求也罢,都于事无补,东瀛注定在劫难逃了。就在东瀛潜艇朝共和国的海上平台发射出第一枚潜射反舰导弹的同时,第二炮兵部队也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所有人员撤离发射场,随即,一道道指令激活了弹道导弹,天钧雷裂,地动山摇,df-3和df-4中程弹道导弹相继点火,发动机喷射出炽热的烟焰,白色羽烟形成巨大的暴风圈一环环的扩散,石走沙飞,松涛呼啸,群山应和,融合了亿万炎黄子孙的怒吼,弹道导弹冲出了大气层。 蓝白色光束以每秒二十万公里的速度激射而来,第一枚冲出大气层的df-3被击中,弹体微震,却安然无恙,反倒是已经接近强弩之末的粒子束被反射出去了!该死的,这些弹道导弹都涂了一层能将粒子束反射出去的涂料!要是距离再近一点,这层涂料不见得有多管用,可问题是现在距离都接近粒子束发射器有效射程的极限了,本来想要将导弹击毁就没那么容易,再加上这层涂料,那是难上加难了! 苏联国土防空军元帅眉头一皱,下令加强功率。巨大的超导电池将天文学上的能量输入庞大的聚能环,在粒子束发射基地外围隔老远都能听到这头巨兽的嗡鸣。随即,强烈无比的粒子束再次射出,经过镜面反射卫星反射,准确地击中了一枚df-3,这次成功了,在df-3弹体上打出一个深达数厘米的小孔,燃料喷涌而出,迟来的爆炸将整枚导弹变成了太空中最壮观的烟火。这一击让苏联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让北约为之震骇:都隔了这么远,他们仍然能有效摧毁来袭的弹道导弹! 不过,这种支援以精神支援居多,这样的发射极其耗能,每次发射之间的间隔会很长,而弹道导弹从起飞到击中东瀛,整个过程顶多十分来钟,他们又能拦下几枚? 苏联人是靠不住的了,东瀛人只能靠自己。最后两架激光战机紧急起飞,爬升到一万七千米的高度,两道红线从激光炮发射腔射出,光斑抖抖,钉住了两枚迤逦而来的弹道导弹,坚持了两秒钟!导弹弹头冒出两缕青烟,烧穿了!可惜他们的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从雷州半岛射来的超强激光束像烧红的小刀切奶酪般划开了激光战机的机体,汹涌而入的高空气流形成可怕的漩涡,将里面的一切从飞机里拉出来扔下去,两团火光闪过,机体碎片漫天飞舞,宣告东瀛的天空已经敞开,弹道导弹抛掷出杀伤力酷烈的弹头,化作团团火球滚入大气层,犹如百年一遇的流星雨,给东瀛的天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毁灭之旅即将开始,谁也阻挡不住。 看着雷达屏幕上闪烁的毁灭信号,东瀛空中自卫队防空部队指挥官神情惨然,发出一声嚎叫:“诸君,我们靖国神社见吧!死战到底,永不后退!” “死战到底,永不后退!” 野兽般的嚎叫声在东京,在大坂,在神户,在横滨,在那霸,在东瀛每一座即将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城市响起,和成排冲向天空的爱国者、霍克防空导弹汇成一股洪流,席卷硝烟弥漫的天空。每一名防空雷达兵用颤抖的声音报出一串串数据,导弹射手带着决然、绝望的神情按下电钮,昂贵的防空导弹放烟花似的冲向天际,没有人逃跑,因为他们身后就是自己的城市,他们无路可退了! 团团火球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狂轰而下,它们更近了,不必用雷达,用肉眼就能看到那一圈圈橙黄的气浪了!然而,率先大开杀戒的却不是这些装填着金属氢炸药的导弹弹头,而是———— 一颗炮弹从江苏人烟稀少的山区冲起,带起小山般庞大的烟焰,冲向高空,十几秒钟后冲出了大气层,火箭发动机点火,炮弹加速,斜斜冲向近地轨道。两分钟后,它到达了距离地面足有四百公里高的近地轨道,一级火箭发动机脱落,弹体喷射出两道十字形兰色火焰,炮弹弹头被压了下去,对准了地面,随即,二级发动机点火,喷出一道火光,在无空气阻力的外太空,这股强劲的推力让炮弹速度呈几何状态飙升,地心引力随即俘虏了它,将它拉向地面,引力和推力联手,速度提升得更快,四十马赫·····五十马赫······六十马赫······一百二十马赫!最终,它以接近十六万公里的时速冲入大气层,摩擦产生的高温让壳体瞬间粉碎、气化,圆锥形弹头爆裂而出,拖着长达数十米的火焰,如同一枚燃烧着的陨星,撞向冲绳岛! 防空导弹交叉射来,火力是够密的,但是慢了一拍,没等它们锁定目标,便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高射炮的扫射让冲绳岛上空布满了炫目的曳光流线,密如苇叶,飞鸟莫入!这么猛烈的火力,总该能将它打爆了吧?事实上,如果能用毫秒级摄影机将整个过程拍下来再回放,你就可以发现,这枚弹头在一秒钟之内连挨数枚小口径穿甲弹,换了一般的弹头早就该凌空爆炸了,它却浑若无事————这不是什么高爆弹头,这是一枚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淘汰了的实心弹头!它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吨半左右的质量,还有一百二十马赫的速度!速度这么快,又是以夹角打下来,在大气层内燃烧的时间比垂直落下的要长好几倍,数千度的高温让弹头的外层汽化,燃烧,给弹头“减肥”,到最后,整个弹头都变成了一团赤红如火的、已经半熔化的柔软物体,带着超过五千度的高温重重的砸在了冲绳岛空军基地跑道上! 轰!!! 仿佛在地下引爆了一枚核地雷,成千上万吨的土方在强光一闪间脱离地面溅入大气层,化作白炽的乳浆状物体,覆盖了天空。这么小的角度,再加上半熔化的弹体,使得弹头穿透力被极大的削弱,这也就意味着撞击产生的绝大部份动能都是由地面来承受,对于冲绳岛居民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以弹着点为中心,特种混凝土浇铸而成的跑道瞬间蒸发或者化为炽热的粉末,一个足有小水库大的撞击坑在不到一秒钟内就出现在地面上,仿佛一张大大张开的血盆大口,喷射出温度极高的蒸气流,以数倍音速穿越空中,横扫一切!混凝土蒸气流、尘埃、烟雾、爆炸脉冲波混合成恐怖的冲击波,呈圆整的圆形扩散开来,所到之处一切生命都被无情地蒸发,地面的土层被削开,房屋多米诺骨牌般倒塌,高强度墙体不是粉碎就是整堵飞上半空翻滚而去······一公里内的永固式防空工事轰然倒塌,把成群的倒霉鬼压在了下面,两公里内发生了十三级大地震,不少人的眼球从眼眶里飞了出来,哪怕是在三公里开外,震感仍旧强烈,把地面的地下的人通通震得摔倒在地变成滚地葫芦!人们惊恐的看到,在爆炸中心,几十吨重的90式主战坦克被当成布娃娃抛向天空,一团直径接近一千米的蘑菇云冲天而起,混合了大量的烟雾和尘埃,它本应该很肮脏很黑暗才对的,但是由于它的温度太高了,中心的一切物质包括灰尘,都在剧烈燃烧,释放出光和热,使得这团蘑菇云光芒万丈,即便是在数十公里外也能看到,只有核武器才有这样的威力! 然而,没有核辐射,没有粘腻乌黑的核尘埃,只有数以亿万计的燃烧着的混凝土碎片和碎石从高空溅落,点起一个个火头,整个冲绳岛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先锋轨道炮发出了第一声怒吼,只一炮就彻底摧毁了冲绳岛基地群,把数千冲绳人送进了医院甚至火葬场,杀伤力之恐怖,令人不寒而栗。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热身而已,更具毁灭性的打击即将展开。 在江苏,三门660毫米口径重炮炮管扬了起来,指向东瀛。 在山东,三门660毫米口径重炮炮管扬了起来,指向东瀛。 在山西太行山腹地,六门660毫米口径重炮炮管斜斜指向西伯利亚大铁路。 在新疆腹地,六门660毫米口径重炮炮管斜斜指向西伯利亚大铁路。 甫一开战,华军就甩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图穷匕现,生死立判! 第十章暴怒的先锋(二) 华军固然背水一战,宁死也不肯再后退一步,苏军在休整一个月之后,也是士气如虹,在胜利的刺激下一个个嗷嗷狂叫,特别是外蒙方面军,以时速五十公里左右的速度攻击前进,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之下,成千上万辆坦克狂吼着如墙推进,辗过一道又一道防线,洪水似的冲向北京!开战仅两个小时,就有三道防线被攻破了,攻势之猛,令人胆寒。而阿穆尔方面军同样进展神速,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撕开了沈阳外围防线,坦克冲上了沈阳街头。士气高涨得无以复加的苏军坚信,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已经被他们打得摇摇晃晃的华军撑不了多久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打到北京去,在广场阅兵! 然而,乐极生悲,不管是梅列茨科夫还是奥加尔科夫,甚至正在与华军浴血厮杀的前线将领,都做梦也没有想到,战争之神已经在冲苏联狞笑了。 防线失守的报告雪片般飞来,华军战区指挥部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柳维平却显得很平静,只是下达一道道命令,把一支支部队从再也坚持不住的防线上撤下来,似乎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跟我们相比,苏军不管是空军、海军、火箭军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就算我们全力发展三十年,也不见得能达到他们这样的水准。他们的军官拥有很高的军事素养,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他们全面机械化、装甲化,崇信“宽正面,大纵深”的高速突击作战,动辄就是集中数万辆坦克、装甲车的超级进攻,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们把全国的精锐全部部署到三北地带,也挡不住他们的第一波攻击!只要一个攻击波,他们就能打到北京城下,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十几天,也许,仅仅是二十四个小时!”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在十几年前对着一群当他爷爷都够资格了的将领所讲的话,那是在一次针对苏联的大规模军事演习结束之后召开的总结会议上发言的。前线枕戈待旦,百万边防军时刻准备着以血肉之躯阻挡苏联的钢铁洪流,处于风口浪尖的沈阳军区将领却对敌人充满了轻蔑,从他们的发言和他们所制订的战术不难看出,他们根本就不把苏联红军当一回事。是啊,在那年头,还有几个军人能静下心来研究自己的对手?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参谋就胆大包天的拿出了一份动员一千万军队兵分两路分别向苏联和北约发动进攻,解放全人类的作战方案,看得他目瞪口呆!当他尝试着问该如何弥补武器装备和后勤上的巨大差距的时候,那小子拍着胸口说:“差距当然是有的,但是我们有精神原子弹,一切敌人在我们面前都不过是纸老虎!”气得老军长当场建议他在解放全人类之前先把司令部的勤务兵给解放出来————扫地抹窗之类的活就交给你了! 作为备受老军长信任,在沈阳军区也算小有名气的空中突击师师长,他当然也得发言,本来他只想敷衍两句,谁知道一开口,军区大佬们的面色就变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毛病想改也改不过来,很多参谋气愤的跳出来破口大骂,指责他右倾,公然散布投降主义、悲观主义情绪,这话听多了,他也火大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喝一声:“要骂可以,不过麻烦先听我把话讲完!”这一巴掌把那帮年轻的参谋给震住了————还没有哪个师长敢在军区司令员面前拍桌子的,他是头一个。 这个比那个号称要动员一千万大军跟华约和北约决战,解放全人类的参谋还要胆大包天的家伙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将苏军的装备、训练情况以及惯用的战略战术向军区将领一一阐述,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有人跳出来挑几句毛病甚至骂他右倾,到后来会议室越来越安静,气氛越来越诡异,那些打了一辈子仗义的老军人神情严肃得令人生畏,而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参谋面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军区司令员忍不住问:“照你这么说,我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苏联了,除了同归于尽之外,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喽?” 柳维平苦笑:“怕只怕再过十几年,我们连跟苏联同归于尽的能力都没有了!别瞪我,这决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早在六十年代,苏联就研制出了射程达到数百公里,可以打到大气层外的核防空导弹,遭到洲际导弹攻击的时候就发射,用一场场小规模核爆直接炸掉来袭的洲际导弹和挂载着核弹的轰炸机群!现在他们正在研制粒子束武器,一种可以将洲际导弹击毁在大气层之外的定向能武器,一旦研究成功,我们这聊胜于无的核武器库将无法再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到那时候,我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这次军区司令员沉默了很久,才问:“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有一丝胜算?” “把数量庞大但战斗力较弱的二线部队甚至民兵部署到最前沿,承受苏军最为凶猛的第一波冲击······是的,这百万大军在苏军的冲击下极有可能十不存一甚至全军覆没,边境将会变成血海,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以他们的牺牲迟滞苏军的攻势,换取主力部队在数百公里纵深布防的时间和空间!苏军的进攻路线很好判断,他们始终把铁路当成重中之重,离开了铁路,他们的补给就跟不上了,攻势马上就会减弱,因此,他们每一次进攻,必然是以铁路为中心,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沿着铁路一路猛冲,席卷各大城市,我们也必须以铁路为中心展开防御,死守每一座城市,为中央争取时间,为军工企业、科研机构、学校的撤离争取时间,把每一座城市变成肉磨坊,一点点的把苏军磨碎!” 老军长说:“这些城市也守不住。苏军不是花旗军,他们承受伤亡的能力是非常惊人的,为了打下一座重要城市,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扔下几万具尸体,就算拿尸体堆,也要把我们的防线堆平!” 韩枫说:“我们的特种部队可以潜入苏联国内,针对西伯利亚大铁路展开袭击。虽然很难彻底截断这条大铁路,但最起码也能破坏他们的铁路运输,减轻前线的压力······” “不,在战争初期绝对不能去袭击西伯利亚大铁路!”柳维平不等韩枫把话说完,就打断了,“死守每一座城市,不计伤亡的与苏军缠斗,战争烈度强高越好。高烈度的战争意味着天文数字的物资消耗,而物资补给必须依靠西伯利亚大铁路······让这条大铁路在战争初期甚至中期一直保持畅通,让苏军可以顺利得到补给,让他们越战越勇!坚守每一座城市,哈尔滨丢了就死守长春,长春丢了就死守四平、沈阳、锦州、秦皇岛,不要试图发动反攻,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了在战场上扔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之外不会有任何收获了······” “为什么要让苏军的铁路畅通无阻?你不知道这样一来,想要将他们赶出去就变成一句空话了吗?”老军长问。 “我只知道如果从一开始就让苏军感到来自后方的威胁,我们将失去唯一战胜他们的机会!苏军的后勤补给能力很强,拥有庞大的运输机群和运输直升机群,就算西伯利亚大铁路被截断了,凭空运也能保证前线部队的物资供应,直到铁路恢复畅通!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的铁路畅通无阻,人都是有惰性的,如果铁路一直畅通,苏军后勤部将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他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以张家口、承德、秦皇岛和锦州为底线,死守!打到这里,苏军的后勤补普遍被拉长了六百到一千公里,占领区急剧扩张,物资供应将会变得紧张,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集中我们所有的中程弹道导弹瞄准西伯利亚大铁路开火,不要担心打不准,只要导弹能落在铁路附近三千米以内,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要知道西伯利亚是连绵数千里的原始森林,大铁路就在森林中穿行,导弹爆炸将会引燃森林,熊熊大火将会把西伯利亚大铁路淹没在浓烟火海之中,彻底截断铁路运输,滚滚浓烟甚至让空运都无法展开,只要能长时间保持导弹攻击,再加上气候干燥,这场大火将是无法扑灭的,在我们的中程弹道导弹耗尽之前,苏军别想依靠铁路得到一发子弹,一块饼干!当然,如果有天花、鼠疫之类的玩意儿,不妨也扔过去,这玩意儿可比大火更有效!” ······ 听完他那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的战略之后,沈阳军区陷入了长时间的死寂。 最疯狂的是,这一计划居然上报到总参谋部,经过无数名将的完善之后作为一级预案,保留在档案柜中。战争爆发之后,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严极按照计划,节节抵抗节节后退,将苏军的后勤补给线一点点的拉长。这一计划的矛盾之处在于,既要将苏军放进来,又不能让他们冲得太猛,以免假戏真做,让他们一路冲到了北京,那就弄巧成拙了。这就注定在战争初期和中期,解放军只能拿人命去堆,沿着铁路和公路节节抵抗节节后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打一两次短促的反击,仅此而已。这样的打法毫无花巧,完全就是在拼人命,以至于不少外国军事家嘲弄说:“在苏军凶猛的攻势之下,华军惊慌失措,士兵依然顽强,可将军们却似乎变得不会打仗了!”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如果让他们指挥装备远远不如苏军的部队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与苏军的坦克海正面交锋,他们恐怕没有这个心情说三道四了。 百万袍泽的壮烈牺牲换来了战机,苏军的补给能力已经达到极限,补给线快要绷断了。现在他们锋芒毕露,攻势如潮,势不可挡,柳维平倒是想看看,当西伯利亚大铁路被打瘫之后,他们还能维持这样的攻势多久! “让轨道炮开火,摧毁西伯利亚大铁路。”他平静的下达命令,但接下来他明显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不舍,继续下令:“发射六枚df-4,摧毁大庆油田,五天,最多五天,我不希望在苏军的战车油箱里再看到一滴油!” 萧华问:“为什么不干脆用先锋轨道炮?” 柳维平说:“毕竟是我们自己的油田啊······用弹道导弹轰平了还能重建,可是先锋轨道炮一炮过去,就只剩下一个大坑了······” 带着惋惜与不舍,六枚df-4弹道从山东拔地而起,飞向遥远的大庆。稍后,大地震动,雷霆万钧,一门门660毫米超级重炮炮口喷出骇人的烟焰,重达数吨的炮弹以三倍音速冲向太空,敲响了侵华苏军的丧钟。阿塞拜疆,“伯朝拉”级洲际导弹预警雷达基地。 从太空往下俯瞰,你会看到这样一个庞大无比的“狗窝”:宽达两百多米,高八九十米的雷达发射阵地,面积达到四万余平米的信号接收阵地,密密麻麻的天线簌汇成一片钢铁丛林,遮住了地面。这个狗窝,正是红色帝国的洲际导弹预警网络的第二级,洲际导弹预警雷达。这个庞然大物每一个零件都充斥着苏联式的暴力与疯狂,基地中那些六七层高的大楼在它面前跟格列佛巨人面前的侏儒差不多,为了让它正常工作,苏联不得不为它额外修建一座制冷站,否则它就会因为温度过高而自燃————疯狂的雷达王!它的顶部遍布着红色警报灯,这不是故障警报系统,而是在大雾天提醒从上空飞过的飞机:别撞过来,这台雷达可是很高的!如果我国也能建几座这样的超级雷达,那么农民工讨薪时就不用爬大桥了,直接爬到雷达天线顶部打出标语,保证会让老板提心吊胆乖乖掏钱发工资,太高了,就算讨薪的工人原本根本就不想跳,也很容易失足掉下来,摔成肉酱的!它可以在复杂干扰环境中工作,能同时处理50个太空高轨道目标,跟踪20个复杂目标,对来袭核导弹的预警时间长达十到二十五分钟,是红色帝国的一面盾牌。 不过,对于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和生活在附近的居民来说,这些疯狂的雷达王可不是什么友好的邻居。这些长波远程预警雷达由于功率巨大,长波辐射强烈,穿透力强,因此都是致命的慢性杀手,长期暴露于其下,会逐渐造成人体细胞慢性电离损伤,干扰遗传特性、破坏神经及内分泌系统、性功能、生殖功能、心血管系统,削弱免疫系统——人体免疫系统一但被逐渐摧毁,就像会出现百病缠身的状况,就像是没有艾滋病毒的艾滋病。例如这个“伯朝拉级”基地就被当地人视为生活中的阴影,在这个以前风景如画的山谷,甚至一些树木都死于电磁辐射,当地所生产的水果无法销售,因为人人都知道它们来自“辐射区”。对于操作这些雷达的士兵来说,是很无奈的,不过他们有一定防护,并且控制中心都远离辐射危险区,而这些致命的电波永远都不会停息——只要苏联存在一天,他们都不会放弃这个帝国。 雷达屏幕上闪过数个刺眼的光点。 穿着防辐射服的雷达兵心头微震,迅速报告:“华国朝我们发射了六枚中程弹道导弹·······他们又发射了六枚中程弹道导弹······上帝啊,这决不是什么弹道导弹!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是的,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洲际导弹的速度可以达到每秒钟一万米,几乎无法拦截,这些“导弹”的速度却远不止三十马赫,并且速度还在以几何状态递增。它的弹道也不像弹道导弹,倒像是一发大口径榴弹炮射出的炮弹,一直冲向轨道最高点,预计其轨道的顶点将达到六百公里,而速度······速度将达到洲际导弹的三四倍! 这是什么怪物!? 先别管它是什么怪物,预警雷达基地按部就班,开始展开跟踪定位。强烈无比的米级雷达波射向太空,三千公里高度上的一切无处遁形————估计宇宙飞船上的外星人吃饭洗澡都在它的监视之列了。稍后,预警雷达又发现,在华国沿海地区,有六枚同样古怪的飞行器冲出了大气层,狂啸飞驰,直奔东瀛本土!预警卫星还拍到了它们发射时地面腾起的海啸一般的烟焰和沙尘,以及那擎天柱似的的炮管,这······这不是洲际导弹,这是炮弹! 雷达站内的专家们相对骇然。此时飞向苏联的炮弹高度已经达到五百公里了,还在爬升,预定弹道顶点将达到六百公里,然后,然后它会对着苏联的城市或者军事基地猛砸下来!我的上帝,这么高砸下来,就算里面一克炸药也没有,光凭它携带的动能,也足以摧毁一切! 苏联所有远东城市都拉响了警报。 蓝白色粒子束从万里之外的梁赞州射来,凌厉无比,但是第一击还是落空了,一来,炮弹飞得太快,二来,连二级固态燃料推进器都脱落了,整个炮弹体积已经小得可怜,虽说粒子束以精确度高著称,但是想要击中这么小一个目标,还真不容易。第二道接踵而来,这一次打中了,可是炮弹却毫无反应,在达到弹道顶点之后略一停顿,尾部喷射出一道蓝光,头下尾上的照着地面俯冲而下!粒子束武器专家骇然,扑到操作平台上十指如飞,足以烧毁一座城市的供电系统的强大电流注入聚能环,百分之百的能量释放,第三次射击! 精准的粒子束又一次击中了目标,可是,被击中的炮弹还是毫无反应,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它的速度越来越惊人,想要击中它,将会越来越困难。 在战略指挥中心,博罗西洛夫骇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粒子束没能对那些弹头造成什么伤害?” 他身边那位挂着少将军衔的技术专家颤声说:“因为那些炮弹是实心的!它的内部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一陀铁疙瘩,能将一个一吨多重的铁球击毁的定向能武器,还没有造出来呢!” 博罗西洛夫面失血色,失声叫:“你说什么?实心的?” 技术少将说:“对,实心的!也只有实心的弹头,才能承受住粒子束的攻击!战略动能武器,华国抢先一步搞出来了!” 一名相对要年轻一点,挂着准将军衔的专家说:“华国从六十年代就开始了轨道炮的研究,试图用这种巨炮把炮弹打到近地轨道,将来袭的弹道导弹撞毁,在七十年代末期,他们甚至用这种巨炮朝外太空发射了多枚攻击卫星,但最终还是因为能力不够,而终止了这一项目,转入技术储备······没想到他们居然把这种大炮投入到对地攻击来了!” 博罗西洛夫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算不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用轨道炮来拦截洲际导弹当然非常困难,因为它的射速实在太慢,最快也得十几分钟才能发射一发炮弹,想要增加火力密度,只有设法多造几门了,但是高昂的造价和维修成本又注定这种超级大炮无法像迫击炮那样爱造多少就造多少,火力密度上不去,只能以一对一的形式对来袭导弹展开拦截,这种概率跟用一发手枪子弹击落一发射向自己脑袋的狙击步枪子弹一样小,而战略激光项目却取得了突破,先锋巨炮被放弃成为必然。但是,打地面目标的难度可比打洲际导弹要小上千百倍,我没有办法用一发炮弹撞毁一发导弹,但是我可以用一发炮弹将你整个洲际导弹发射场给摧毁!换一个思路,失败的武器也可以成为最恐怖的杀手,先锋轨道炮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几句话的功夫,第一发炮弹已经到达楚奇科半岛,旋转着一头冲进大气层。 楚奇科半岛,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镇里,两个s-300防空导弹营突然冒了出来,在几秒钟之内,十六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道尔近防炮系统的扫射平地刮起一场金属风暴,瞬间将小镇的天空打成了铁水样的颜色,防空火力之猛,令人惊骇。然而,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那枚炮弹在冲入大气层之前,速度已经超过一百六十马赫!由于是以夹角飞行而非弹道导弹那样以大冲角垂直砸落,它的速度衰减得很快,但再怎么衰减,也不是防空导弹和高炮炮弹追得上的!它从楚奇科半岛上空横扫而过,所到之处响起震耳欲聋的音爆巨响,分贝之大,如同一万辆列车从上空轰隆隆的辗过,夜鸟被震得扑簌簌的从天空坠落,地面上不管是人还是牲畜,内脏都被震裂,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地上。当然,驻守在那个小镇上的苏联官兵是绝对听不到这种声音了,因为炮弹的速度虽然略有衰减,但是时速仍然达到一百二十马赫以上,把声音甩出了十万八千里。炮弹在大气层内熊熊燃烧,发出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百倍的强光,灼伤了苏联官兵的眼睛,甚至让他们的身体变得透明,骨骼内脏清晰可见!紧接着,一团刺眼无比的白光耀出,弹头点周边一公里内一切生命均在这道催命般的强光闪过的那一瞬间化作一缕蒸汽,蝼蚁无存。稍后,直径近千米的火球膨胀而出,以这个火球为中心,一切都通通被汽化或者液化,贴着地面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横扫而过,摧毁一切! 当蘑菇云消散之后,通过卫星侦察,苏军骇然发现,那个小镇在一秒钟之内从地球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三四百米,最深达一百米的大坑,就算是同当量的核武器,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力! 监测结果显示,这次打击的威力相当于五千吨tnt,跟核武器比起来多少有点儿小家子气,但是若论单位面积的打击威力,连核武器都瞠目结舌,自叹弗如,这恐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凶残的常规武器了! 博罗西洛夫的面色变得惨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小镇底下一百五十米深入,储存着苏联四分之一的核弹头,岩层、混凝土隔离层和钢板厚得可以无视核武器攻击,只有上帝才能敲开它的大门。然而,华国人做到了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只是一炮,就把苏联四分之一的核弹头埋在了一百五十米深的地下,这就是华国对苏联多次在战场上投放战术核武器的“壮举”作出的回敬。 灾难才刚刚开始,仅仅是几秒钟之后,第二枚炮弹就到达了乌拉尔山脉。战后苏联专家才知道,先锋轨道炮的射程达到三千公里,整个远东都在它的打击范围之内。正如那位逃到北约的解放军叛徒所说,一旦华军完成了最后的准备,除非苏军动用战略核武器,否则他们绝对没有半点获胜的可能!威力堪比战术核武器,甚至比战术核武器还要恐怖的动能炮弹从乌拉尔山脉上空一掠而过,锁定了乌拉尔工业区。这个工业区是曾经挽救了苏联,在德军攻势如潮,如同一道闪电穿透苏军层层防御直扑莫斯科之际,苏联将即将失守的城市的工业设备转移到乌拉尔工业区,躲过了德军航空兵的狂轰滥炸和德军装甲部队闪电雷轰般的打击,近乎天文数字的装备物资在这里生产出来,运往前线。德军每一辆虎式坦克离开生产线,苏联这边就有十二辆t-34从拖拉机厂开出来等着它,这十二辆t-34中超过一半是由乌拉尔工业区生产的,靠着数量上的优势生生耗死了占有巨大技术优势的德军,苏联能反败为胜,乌拉尔工业区功不可没。 然而,现在乌拉尔工业区的辉煌即将终结。重达一吨的炮弹以一百二十马赫的速度从高空旋转而下,可怕的撞击让乌拉尔山脉为之震动,几百公斤甚至几吨重的碎石带着一身暗红的岩浆从撞击点附近波分浪裂的地面中弹出,飞上几百米上千米高空轰然爆炸,再化作亿万团大大小小的火球从天而降。撞击坑周围隆起一座几十米高的环形土山,坚固的厂房不是瞬间化为齑粉就是东倒西歪,一碰就倒。震波沿着地面一圈圈的扩散,绷断了高压电线,将金属电线架扭成一团麻花。乌拉尔工业区变电站那巨大的变压器往旁边一歪,成群电弧狂窜,稍后,大团火球爆裂而出,变电站一片火海。燃烧的碎石如雨泄落,点起一个个火头,乌拉尔工业区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不少人在逃跑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碎石生生砸死。 第三枚炮弹落下,西伯利亚大铁路一个车站变成了天坑,存放在这里的上百车皮物资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化作一团直径数千米的火球直冲苍穹,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浓烟中爆炸强光此起彼伏,隆隆爆炸声接连不断,数以亿计的子弹和炮弹从中飞溅而出,将方圆十公里变成了死神绝对统治的生命绝地。 第四枚炮弹落下,正中铁路,以撞击点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内的铁轨全飞了出去,半径两公里内的铁轨扭成一条被抖断了脊柱的死蛇。 第五枚炮弹落下,一条长达一千米的隧道轰然倒塌,山体轰然压下,把一列军列埋在了里面,车上上千名苏联官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压成了团团肉饼。 第六枚炮弹落下,一列正在铁路上风驰电掣的军列突然柱子似的竖立起来,寒满了物资和兵员的车皮一节节的飞了出去。 第七枚炮弹落下,隐藏在乌拉尔山脉深处的一个ss-18洲际导弹发射基地被扫平,冲击波沿着发射井狂轰而落,像千斤气锤一样击打着发射井内的洲际导弹,发射井内爆炸强光雷暴般闪耀,火球和弹体碎片从发射井中喷出,笔直的喷向天空,酷似黄石公园里的间歇泉,但高度是间歇泉的百倍,整个基地在稍后到来的爆炸巨响中天翻地覆。 ······ 炮弹不断落下,西伯利亚大铁路迎来了史上最为恐怖的打击,奔驰在铁路上的列车被甩出了铁路,幽深的隧道被震塌,铁路桥变成了一堆垃圾,火车站、工业区、洲际导弹发射场、万科尔油田、上琼斯克油田、塔拉坎油田、秋明油田等具有战略意义的目标均遭到毁灭性打击,整个西伯利亚都在来自外太空的猛烈打击之下震动,一声声恐怖的爆炸巨响传出百里外外!不必亲自到现场去勘察,只要看看铁路上隆起的那一座座土山和巨大的撞击坑,你就知道,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完蛋了!苏联当然可以在一两个星期之内将铁路修复,可问题在于,华军绝对不会给苏联修复铁路的机会,他们的轨道炮将不停的开火,将一个个路段摧毁,苏联修复的铁路永远也比不过他们破坏的速度!可以预见,在那十二门指向苏联的先锋轨道炮出现故障或者被摧毁之前,修复西伯利亚大铁路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不过,跟东瀛比起来,地广人稀的苏联还是太幸福了。 六门先锋轨道炮同时朝东瀛开火,第一发炮弹就打进了东京!一个月前那次险些把共和国害得亡国的偷袭让全国军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如今岩浆般喷发出来了。本来以华国人万事让人一步饶人三分的性格,很难想象他们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报复手段,东瀛人对此多少都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但是第二炮兵部队直接朝人口高度密集的东京开炮,这称得上是丧心病狂的举动告诉全世界:我们是很善良,甚至善良到看起来有一点软弱,但是请不要越过我们的底线,一旦让我们痛了,怒了,你们将看到一头嗜血如狂的雄狮! 东瀛人愚蠢的越过了这道底线,所以很不幸,等待他们的将是十倍、百倍的报复。砸进东京市中心的炮弹人为的引发了一场小范围十三级大地震,以弹着点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的楼房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圈圈的倒下,甚至直接炸成碎片漫天飞舞,数以亿吨计的钢砖石混凝土在几秒钟之内将东京市区变成了峰峦起伏的山地高原。第二发炮弹命中富士山山腰,山体剧震,冰雪泥石狂泄而下,水牛大的石块顺着山势越滚越快,巨响如雷,遇神杀神遇佛灭佛。遭此打击,富士山也发出了暴怒的低吼,山顶喷发出充满硫磺味的有毒气体和滚烫的间歇泉,时喷时停,大量岩石碎片被巨塔般的间歇泉喷向高空,提醒所有人:富士山这座活火山已经被激怒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第三发炮弹好死不死,正好命中天皇皇宫,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夷为平地!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天崩地裂,血肉横飞。据战后统计,仅仅是这六发炮弹造成的人员伤亡,就远远超过了南京大屠杀,死伤的绝大多数都是平民。东京的面貌被彻底的改变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东京平民的遭遇固然令人同情,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是谁先挑起这场战争的? 挑起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华国在苏联大举向远东增兵之际冒险在外蒙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军事行动,试图试探出苏联的真实意图和底线,结果引来苏联的全面进攻,死伤以百万计。而东瀛企图趁火打劫,向共和国海军舰队发动偷袭,几乎全歼了共和国海军,解放军对他们的仇恨甚至比对苏联的还要强烈,现在开始报复了,自然是往死里打! 炮弹还在继续落下,每一枚从亚太地区上空飞过的军事卫星都能清楚的看到炮弹以十几万公里的时速撞入东瀛城市时耀出的刺眼白光和紫红色蘑菇云,再看看风驰电掣的弹道导弹和那两个正一边发射短程弹道导弹和超远程火箭炮炮弹一边全速前进,直逼东京湾的海上平台,绝大多数的军事家政治家们都摇头发出一声叹息:“东瀛完了!” 花旗国总统面色阴鹜:“这就是华军的非对称打击······让我们的舰队赶紧撤退,千万不要再接近马六甲海峡!” 在接命令之后,米尔墨上将马上下令舰队全速撤退,有多远躲多远。没有办法不躲,那鬼炮随时可能冲他们射出复仇的炮弹,不用多,只要有一秒能成功的砸进航母战斗群中心,掀起的巨浪便足以将整个航母战斗群拍进海底去,这仗还怎么打! 别里亚耶夫上将不等上头命令,就下令黑海舰队马上撤退,在没有找到解决先锋轨道炮的办公之前,他是不会让自己的舰队去冒险的。 奥加尔科夫元帅看完卫星图片,沉默半晌,发出一声叹息:“这就是华国的杀手锏······原来他们咬牙死撑,明知不敌也要跟我们硬拼,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好完成这件足以瞬间扭转战局的超级兵器!” 博罗西洛夫绞扭着手指,惊怒交加。先锋轨道炮到目前为止,只发射了三四十发炮弹,然每一发炮弹砸下来,苏联离毁灭的深渊就近一步。远东地区一百五十几万大军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摧毁,好不容易才拉过来的盟友东瀛还有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就被打成了残废,让华国以一支偏师钉死,再难有作为了,战争的最后,还是演变成了苏联与华国的正面碰撞! 失败了,在战略上,战术上,外交政治上,都失败了。 “我们的‘石中剑’系统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最后的调试?”年轻的统帅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技术少将说:“还要二十四个小时!” 博罗西洛夫说:“再加快一点!让铁道部队日夜抢修铁路,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恢复铁路运输!在铁路运输中断的这段时间里,运输任务由直升机和运输机群代替!马上行动员都打起精神来,华国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打下去了,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苏联!”梅列茨科夫元帅对着一堆被砸了个稀巴烂的坛坛罐罐直发愣,欲哭无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击败众多竞争对手,好不容易才抢到远东战区总指挥这一前途无量的要职,满以为总算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战略造诣,建功立业了,等来的却是先锋轨道炮的毁灭性打击!奥加尔科夫担任远东战场总指挥的时候可是一路凯歌的啊,是奥加尔科夫命太好还是他运气太背? 华军先锋轨道炮暂时停止了对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轰击,转而朝侵华苏军重兵集结区域猛烈开火,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有成百上千的苏军士兵消失在冲天而起的残砂碎石之中,几十吨重的坦克被爆炸冲击波吹得满地乱滚,苏军死伤惨重,一支支有着辉煌历史和光荣传统的装甲部队从作战序列中消失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武器,简直就是为苏联的坦克海战术量身打造的,一发炮弹少说也要干掉苏军一个坦克团!在它们的疯狂轰击之下,苏军的损失直线上升,华北大平原上列伤枕籍,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不过,正是由于地面部队吸引了先锋轨道炮的火力,梅列茨科夫元帅和得以从地下指挥中心里走出来,统计损失。 损失无疑是极为惨重的。楚奇科半岛核武器库被彻底摧毁,苏联四分之一的核弹头被埋在了一百五十米深的地下,与大地同化,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乌拉尔工业区被夷为平地,两万多名工人进了火葬场或者医院,工业生产能力已经被摧毁,西伯利亚各大油田也没好到哪里去,暗红的火光直冲九霄,滚滚浓烟遮天蔽日,逼真的营造出“乌云压城城欲摧”的美妙意境,不把整个西伯利亚笼罩在灰蒙蒙的末日劫灰之中誓不罢休!以其变态的总长度让全世界惊叹不已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变成了一条被人剁成几截的死蛇,多个路段隆起了几十米高的环形山,铁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列车被甩到铁路边的丛林里熊熊燃烧,数百车皮的物资成了最好的燃料,烧得不可开交,车站已经被浓烟烈火笼罩,膨胀的黑烟中不时闪耀出爆炸强光,隆隆巨响如同闷雷,让烟火膨胀得更厉害一些······一句话,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变成了炼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是别想恢复运输能力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 梅列茨科夫元帅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筹莫展。必须尽快恢复铁路运输,前线激战正酣,每一天都要消耗数万吨物资,而这些物资大多都得从国内运过去,如果不能尽快恢复铁路运输,前线大军很快就会陷入粮弹匮乏的困境,在对华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攻大潮,他们必败无疑!此前一个月的辛苦运输让苏联储备了不少物资,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撑不了多久的,如此高强度的战事很快就会将苏军的物资储备消耗殆尽,而华军在本土作战,又拥有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可以源源不断的得到补给,耗都能把苏军给耗死!还有更严重的,所有油田都被摧毁了,连大庆油田也不例外,苏军愕然发现此前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油料居然已经无处补充,用掉一升少一升!六七千架前线战机,一万六千多辆坦克,近两万辆装甲车,数十万辆卡车,哪一个不是大口喝油的怪物,得不到补充,以苏军的燃油储备,能撑多久? 可是······恢复铁路运输,谈何容易!先不说铲掉环形山填平撞击坑挖通倒塌的涵洞隧道有多难,光是那十二门随时可能把炮弹打过来,却又无法拦截的先锋轨道炮就足以令人绝望!那边一炮过来所造成的破坏,苏联得花好几天来修补,建设永远没有破坏来得快! 坏消息还远不止这些。全天开通的电台里,一个个噩耗正通过电波传来: “我们十几个前线机场遭到一种无法拦截的、速度超过一百马赫的导弹的攻击,有九个机场被彻底摧毁,至少四百架战机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外蒙方面军大后方遭到空前猛烈的导弹攻击,在极短时间之内我们就失去了近八百辆卡车,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通往前线的铁路和公路被严重破坏,无法通行!” “阿穆尔方面军遭到空前猛烈的导弹攻击,损失惨重,红旗第一集团军在一分钟之内死伤超过七千人!” “阿尔法后勤基地遭到华军隐形战机轰炸,被彻底摧毁,数十万加仑油料把坦克都给烧熔了!” “伏尔加后勤基地遭到华军特种部队袭击,损失惨重!” “第五近卫集团军遭到三枚疑似战术核弹的武器的攻击,死伤超过六千人,元气大伤!” “华军向张家口方向疯狂发射战术导弹,一枚导弹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一百吨tnt,多个主力师在导弹打击之下死伤惨重,丧失了进攻能力!” “华军炸开了数个水库,制造出连绵百里的水障,路都被泡烂了,我们的装甲部队寸步难行!” ······ 还消息流水价似的报上来,一次次将梅列茨科夫元帅的面色拉向铁青。华军真的玩命了,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发射了五六百发短程战术弹道导弹,上千发精确制导超远程火箭炮炮弹,对纵深四百公里的地域进行狂轰滥炸,连自己的城市一并报销!图门烈索夫上将的外蒙方面军仍在朝北京步步逼近,华军在节节抵抗节节后退之余,炸开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水库,数以亿立方计的宝贵淡水一泄千里,把苏军几个主攻方向变成了泥泞沼泽,沉重的坦克陷在烂泥里寸步难行,成了华军反坦克导弹和强击机的靶子!为了保卫首都,不惜将整个华北都变成战场,如此疯狂的战术在过去两个月的战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却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全部被毫不犹豫的用了出来,让苏军损失惨重! 后勤被切断,前线陷入苦战,难以寸进,外蒙方面军和阿穆尔方面军顿时陷入了困境,这种尴尬的形势瘟役般蔓延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让百万侵华苏军为之震骇,不知所措。 必须尽快扭转局面,否则苏军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军上演惊天逆转,反手将他们全歼。 战区总参谋长图波列夫紧急将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图门烈索夫上将等重要将领从前线召回来,召开紧急会议,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向众将领介绍当前的形势:“华军突然亮出了他们的超级大炮,对我们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生死攸关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被这种超级大炮所瘫痪,铁路运输完全中断了。”助手播放着卫星传回来的图片,西伯利亚荒原上那一个个巨大的撞击坑让众将领感到一丝寒意。铁路被破坏得如此严重,运输完全中断了,他们的后勤将难以得到保障,这仗还怎么打! “据预警雷达和预警卫星监测,那种巨炮射出的炮弹速度最快可以达到一百六十马赫,而且是实心的,以目前的军事技,根本无法拦截这样的炮弹!”图波列夫上将继续说,“你们看到的就是炮弹砸出来的撞击坑,非常恐怖,这么大一个坑在几秒钟之内就形成了,周边两三公里内人畜无存,威力至少相当于五千吨tnt!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华军的巨炮会不停的开火,截断铁路运输,让我们在华国境内作战的百万大军陷入弹尽粮绝的困境,而我们却拿不出有效的应对措施来!” 参谋长的话说完了,会议室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梅列茨科夫上将抿着嘴唇,缓缓开口:“就在刚才,我派出十二架图-22m3前去摧毁华军的巨炮,结果还没有进入空对地导弹的有效射程就遭到了华军高能激光和重型制空战斗机的截击,十二架逆火被击落了七架,只有五架侥幸逃了回来。随后,战略火箭军发射了三十枚弹道导弹,试图摧毁这些巨炮,在华军激光武器的拦截之下,没有一枚能够击中目标。我们应该认识到,华军的激光武器和轨道炮其实是一整套武器系统,激光炮是华国手中的盾牌,而轨道炮是华国手中的长矛,两者相辅相成,想要破坏其中任何一样都极为困难。华军的轨道炮就是专门为我们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而准备的,只要它还能射出炮弹,修复西伯利亚大铁路就只能成为笑谈!同志们,最危急的时刻到了,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如此可怕的困境?” 将领们一个个忧心忡忡,那拧得紧紧的眉头和游离不定的目光完美地演译着忧郁的美。怎么办?连后勤都让人家给掐断了,还能怎么办?凉拌!“必须摧毁那些轨道炮。”罗索列夫斯基上将缓缓说,一双蓝色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闪烁着焦虑和不安,“总司令所言,那些轨道炮就是专门为了摧毁我们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而准备的,这是华军最后一张王牌。据战略火箭军司令部监测到的数据,华军的轨道炮射程在两千五百公里以上,与中程弹道导弹相比毫不逊色,而威力却比装着常规弹头的中程弹道导弹强出十倍百倍,而且无法拦截,只要有一门轨道炮存在,西伯利亚大铁路恢复畅通的希望就等于零,而失去了西伯利亚大铁路,我们要考虑的就不再是如何战胜华国,而是如何活着撤回到苏联了!因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那些轨道炮!” 辽南集团军群总指挥斯特利列尼科夫中将说:“可是西伯利亚大铁路遭到的破坏是如此的严重,没十几天甚至二十天是无法修复的,甚至要更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很难得到充足的补给,华军是不会给我们时间的!在我们等待补给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会反攻,像冲向海岸的海啸群一样反攻,以数量上的优势将我们淹没!我个人的意见是马上停止进攻,收缩防线,缩短后勤线等待补给,实行最严格的配给制,尽最大限度节省物资消耗,以熬过这段难熬的时间,等后勤线恢复畅通了再恢复进攻,与华军决一死战!当然,那些轨道炮是必须摧毁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停止进攻,全线收缩?”图门烈索夫上将扬了扬花白的眉头,咄咄逼人:“斯特利列尼科夫同志,你这是在向我们的敌人示弱!要知道,我们正在敌人的国土上作战,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华国那一边,我们哪怕是作战略上的收缩也会被华军那无孔不入的舆论宣传描述成狼狈而逃,华军将士气大振,这对于我们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斯特利列尼科夫中将说:“方面军总司令阁下,我承认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士气并不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后勤!当后勤补给被掐断之后,再高昂的士气又能维持多久呢?” 图门烈索夫上将露出一丝怒色:“中将阁下,你是在教训我吗!?” 斯特利列尼科夫中将在严重老龄化的苏军将领中是一个另类,今年才四十岁,比博罗西洛夫都要年轻一些,没有什么后台,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中将,只能说明他是一位战略天才,既然是天才,不免有些恃才傲物,图门烈索夫上将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他的点上火,正要反驳,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开口了:“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我比较赞成斯特利列尼科夫将军的建议,马上作战略收缩,缩短后勤补给线,利用现有的物资储备应对华军的反攻狂潮,在一次次混凝土式防御中把华军的血放干,等西伯利亚大铁路恢复畅通了再对北京发动最后一击!” 图门烈索夫上将冷笑:“华军的血是流不干的!在前一阶段长达两个月的激战中,我们以平均每天一个师的速度消灭着华国军队,结果我们每消灭一个师,他们就组建了两三个师,源源不断的开往前线!我们每击破他们一个重兵集群,就会有两个更庞大的重兵集群出现在我们前面!同志们,战胜华军唯一的法宝就是时间,在他们形成更坚固的防线之前将他们的防线撕开,在他们动员起更庞大的军队之前将他们的动员能力摧毁,这是战胜华国的唯一方法!” 图波列夫上将说:“可是,我们拿什么来进攻?西伯利亚大铁路都被······” 图门烈索夫上将粗暴的打断:“在战场上,我是绝对不会往后看的,我能做的和我会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进攻!是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被摧毁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巨大,但是还没有大到可以让我们马上崩溃的地步,我们此前所储备的物资支撑起一场战役绰绰有余!缺子弹吗?华国弹药库里的子弹够他们全国用三十年,而且那些子弹跟我们的ak步枪是通用的!缺粮食吗?华国到处都是粮食,抢就是了!缺炮弹缺油料更不成问题,华军手里有的是,只要能将他们击败,这些通通都归我们所有了!我们不仅不能后退,相反,还得让华军知道,他们用轨道炮打我们,我们防不住,而我们的地面突击,他们同样防不住!” 会场再次陷入了寂静。图门烈索夫上将的话虽然冷酷,但是也不无道理,苏联能振作起来,靠的就是接连不断的胜利,一个个胜利以及胜利所带来的红利让苏联人为之陶醉,士气大振,如果他们在战场上撤退了,哪怕只有一小步,对于苏联人来说都将是巨大的打击————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军队身上的苏联人是无法接受苏联红军从战场上撤退这一事实的。如此严酷的政治环境让苏联红军注定要成为一个过河小卒,只能进不能退,要么破军杀将让敌人的尸体铺满整个战场,要么全军覆没,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军事上最好后退,而政治上绝不容许后退。不幸的是,战争正是为政治服务的。 梅列茨科夫元帅沉声说:“图门烈索夫同志说得对,我们绝对不能后退,相反,还要加强进攻!现在外蒙方面军距离北京只剩下不到一百公里了,而阿穆尔方面军也在辽东战场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我们的指尖已经触碰到胜利果实了,一旦后退,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斯特列利尼科夫中将面色微变,说:“行百里者半九十,虽然外蒙方面军已经很接近胜利了,但是接下来的战事将会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我们很难再取得像开战初期那种势如破竹的狂胜了,再加上那该死的轨道炮不停的轰击我们的后方······” 梅列茨科夫元帅打断了他的话:“不会不停的轰击我们的后方!那些轨道炮虽然厉害,但是身管寿命终究是有限的,能打二三十发炮弹就算不错了,而在刚才几个小时里,他们一通狂轰已经把身管寿命用掉了一半!如此庞大的火炮,必然是极其复杂而精密的,越复杂越精密的东西就越容易出现故障,一旦他们停下来排除故障或者更换炮管,华国的末日就到了!没有撤退,没有谈判,弹药不够就从华军那里缴获,油料不够就从占领区征集,继续全力进攻,拿下北京,把一场伟大的胜利献给苏维埃!” 元帅豪气冲天的语气决定了一百五十万侵华苏军的命运,不要管后方,进攻,继续进攻,杀到鲜血流干为止!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统率苏联近二分之一兵力的权力,进行一场史诗般的征服战,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这场战争以自己失败告终!图门烈索夫力主继续进攻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数次在战场上动用核武器的疯狂行为让他成为华军最为痛恨的人物,在战犯名单上稳居前三名,华国饶谁都不可能饶过他,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与此同时,他距离北京又不到一百公里,胜利已经在望,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天堂和地狱离他都是如此的接近,除了拼尽全力进攻,去打赢这场战争之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要去管西伯利亚铁路,不要去管后方,我们要做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你们的激光炮很牛,几十发弹道导弹都奈何不了你们是吧? 那我们就发射几百枚! 上百枚飞毛腿短程弹道导弹从内蒙古大草原腾空而起,冲出电离层,擦着那道美丽的蓝线狂啸飞驰,直奔山西境内先锋轨道炮发射基地! 一大群图-22m3、图-95m战略轰炸机在数量庞大的歼击机保护之下,浩浩荡荡的朝新疆杀来,无视呼啸而来的华军歼击机群,as-6空对地导弹和kh-55空射巡航导弹脱离挂架,呼啸着飞向新疆轨道炮发射基地! 两把光剑在太空中交叉扫过,以十几马赫速度飞行的短程弹道导弹弹体一枚接一枚的被划开,离子浆液和燃烧喷溅而出,化作绚丽的烟火。两个战略激光站同时开火,再加上数门战术激光炮作补充,火力之密集,飞鸟莫入。激光战机没能发挥作用,该死的粒子炮在远方盯着,激光战机一旦起飞,马上就会被预警雷达和预警卫星锁定,然后被粒子束击落,上去一架被打下来一架!让苏军用粒子束打歼击机他们可能不大舍得,但是打近十亿美元一架的激光战机,他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激光拦截卓有成效,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袭的弹道导弹飞快地减少。然而,激光炮部队官兵上当了,来袭的导弹大多是飞毛腿d,被改到可以准确打击八百公里内任何固定目标的地步,但是比ss-23逊色不少,这些飞毛腿d只是诱饵,引诱激光炮开火,预警雷达开机,真正的杀手,是贴着山脊低飞的kh-55空射巡航导弹和as-6空对地导弹!地面腾起团团火光,每一团火光腾起都意味着一个战术激光站或者雷达站被摧毁,困兽之斗,何其凶猛,激光炮部队官兵和崭露锋芒的先锋轨道炮迎来了最为严峻的挑战。kh-55空射巡航导弹是红色帝国的敲门砖,射程达到三千公里,再加上图-22m3、图-95m以及图-160等远程战略轰炸机的惊人航程,以苏联本土为起点,在欧亚大陆上空划出一道道毁灭的圆弧,你会发现,整个欧亚大陆都在它的打击范围之内,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为了加强它的空防能力,苏联甚至把还不大成熟的隐身技术应用到了它的身上,在弹体涂了一层类似于f-117轰炸机隐身涂层的吸波图料,使得雷达很难发现它,往往雷达兵还没有来得及判定来袭的飞行物是什么,它就扬长而去了。在过去两个月份的战事中,苏军共计发射了超过五百枚kh-55巡航导弹,对华军的机场、港口、交通枢纽、指挥中心、仓库、燃料库甚至大兵团集结区域进行精确打击,令华军损失惨重。现在这群嗜血的蝙蝠又发出了尖厉的啸声,成群结队的杀来,扑向一个个重要目标,点燃一团团直径上百米的巨大火球。战术激光站、防空导弹阵地、雷达站······这些重要目标一个接一个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中灰飞烟灭,巡航导弹群在弹道导弹的掩护下如水银泄地,撕开一道道防线,直取先锋轨道炮基地! 西南战区,防空指挥中心。 林司令员面色阴霾,苏军的导弹攻势来得如此凶猛,甚至拿弹道导弹来掩护巡航导弹,超出了他的意料。苏联人也真够狠的,知道在激光拦截之下弹道导弹攻击难以奏效,干脆用弹道导弹作诱饵,吸引激光炮的火力,巡航导弹贴着地面低飞,直捣黄巢,也只有战斗种族才想得出这么暴力这么疯狂的战术!不得不说,这一战术打中了华军的要害,首先,巡航导弹飞得太低,激光难以击中目标,就算击中了,由于大气层太厚,难以奏效————几百米低空的空气密度可是数千米上万米高空的十倍,激光打到这里,光斑扩散得厉害,就算能击中目标,也只能在导弹弹体上划出一道划痕而已。更要命的是,如果激光炮放过弹道导弹,集中全力对付来袭的巡航导弹,那么,作为诱饵的弹道导弹马上就会变成致命杀手,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将轨道炮炸成碎片! 这是一批防空部队不得不吃的诱饵! “苏联的人巡航导弹飞得太低了,雷达无法及时发现目标!” “这活见鬼的‘战斧斯基’!电磁高射炮好几夹炮弹过去,它们愣是不当一回事,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21号雷达站被摧毁了!” “第三防空导弹营的发射阵地被摧毁了!” “第五防空导弹营完了!” “17号雷达站被摧毁了!” “一号战术激光站被摧毁了!” “又有一个高炮营被摧毁了!” ······ 指挥系统里,坏消息传连不断,那一声声惊怒交迸的怒吼意味着被巡航导弹撕开的缺口正在急剧扩大,巡航导弹群锐不可挡! 电话响了,是韩枫打来的。这位年轻而性质沉静的中将的声音透着焦虑:“你们到底能不能拦住苏军的巡航导弹群?” 林将军咬牙说:“能!拦不下巡航导弹,你枪毙我好了!” 韩枫怒吼:“我枪毙你有什么用!万一轨道炮被摧毁,我们将丧失对苏军后勤线的最有效的打击力量,苏军的后勤线得以恢复畅通,我们将输掉这场战争!到那时候,就算整个西南战区所有指挥官都上军事法庭,也无法承担如此可怕的后果!” 林将军恶狠狠的说:“拦不住苏联的巡航导弹群,我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撂下电话,发出一声低吼:“苏军的巡航导弹群到达什么位置了?” 雷达部队指挥官说:“它们飞得太低了,难以确定————我们只知道第16号雷达站在一分钟前被摧毁了!” 林将军重复着:“第十六号雷达站······”扑到电子地图前查看了卫星地图,一拳砸在桌面上,“马上朝乌河镇发射六枚装有电磁脉冲弹头的超远程防空导弹,马上!” 乌河县距离一号和二号先锋轨道炮发射阵地仅两百公里,那里有一个功率强大的地面雷达,往那里发射脉冲弹,这台雷达也就报废了。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电钮按下,六枚超远程防空导弹腾空而起,朝乌河镇疾射过去,沉闷的爆炸,那台地面雷达的信号在指挥平台上闪烁一下,倏然消失了,一切跟电有关而又正好开着的工业产品都冒起了青烟,瞬间报废,电磁脉冲弹就是这么霸道!驻守在乌河镇的防空导弹官兵惊讶的看到,一群巡航导弹歪歪扭扭的从天上掉了下来,化作条条冲天而起的火柱。 三号轨道炮发射基地,十几辆电磁高射炮无声的喷射着炽热的火舌,炮弹刮风般扫出去,构成一堵稠密的弹幕,蔚为壮观。十几公里外,低空飞来的巡航导弹接连中弹,轰然爆炸,弹体碎片被燃料点燃,化作飞舞的火蝴蝶。一枚巡航导弹突然拔高,暴露出更大的被弹面,三道火舌轰然卷了过去!巡航导弹爬升至五百米,不等炮弹打到,有气无力的自爆,威力极弱,让西方国家又找到了嘲笑苏联产品质量低下的理由。然而随着那一声沉闷的轰响,十几辆电磁高射炮车内的电子设备纷纷自爆或者烧毁,炽热的弹流戛然而止。防空部队官兵惊愕万分,有人惊呼:“是电磁脉冲弹······”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两分钟后,两枚kh-55巡航导弹火龙似的从凌空而下,整个基地一片火海,那高高竖起的轨道炮炮管像一株被砍倒的大树,在冲天火光中直挺挺的倒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在太行山上空,一群歼-12c近乎亡命的追逐着呼啸而来的巡航导弹,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连珠箭般射出,以数马赫的速度追向巡航导弹的尾焰,将它们一一打爆。有一架歼-12c打光了所有的空空导弹,仍然没能将巡航导弹打下去,急红了眼的飞行员打开加力追上去,机炮射击电扭一按到底,两百多发机炮炮弹一口气全扫了出去,将那枚该死的巡航导弹笼罩在弹幕之中,将它撕得粉碎。巡航导弹在距离先锋轨道炮基地仅两公里远的地方爆炸,桔红色冲击波排山倒海,将来不及改出的歼-12c抛出数百米外再狠狠的甩到地上,摔得粉碎。 印度洋海面突然翻起大片白色泡沫,ss-n-20潜射弹道导弹和ss-n-21“石榴石”潜射巡航导弹顶开沸腾的海水,风驰电掣,飞越马六甲海峡,直奔位于山东和江苏的先锋轨道炮发射基地。与此同时,从加尔各答基地起飞的六架图-95m熊式战略远程战略轰炸机从厚达数千米的云层中钻了出来,出现在马六甲海峡之中,二十四枚kh-55空射巡航导弹一口气射了出去,扑向南海油田。这群图-95m轰炸机的目标很明确:既然华军摧毁了苏联在远东地区所有的油田,让苏军无油可用,他们当然得以牙还牙,摧毁南海油田————在失去大庆油田之后,南海油田就成了共和国最大的石油来源,一旦被摧毁,共和国同样也会陷入无油可用的困境,大家扯平。至于炸毁油田导致大量原油泄漏会对海洋生态环境造成何等灾难性的影响,完全不在黑海舰队考虑之列,又不是他们的领海,心疼什么!? 对于华军而言,最要命的还是从西伯利亚丛林里挟烟带火冲天而起的ss-20中远程弹道导弹。如果摩天岭激光站还在,拦截这些ss-20弹道导弹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它从一开始就被打掉了,无法修复,激光防御罩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而在此前的战事中,苏军的弹道导弹不断的从这个大缺口杀入,任意摧毁他们看不顺眼的目标,这次也是一样。不管是从雷州半岛还是从新疆天山,打过去的激光都因为距离过远而威力大减,东北和华北大量预警雷达被摧毁使得预警时间被极大的压缩,这也意味着就算雷州半岛激光站和天山激光站全力拦截,也因为预警时间过短而有心无力。这群弹道导弹的目标,也是山东和江苏的轨道炮发射系统!当然,随着距离拉近,激光的拦截效率将成倍提高,但是整个华北都处于苏军弹道导弹的威胁之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看样子先锋轨道炮真的把苏联人给打痛了,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其摧毁,解放军不得不集中全力拦截来袭的导弹,先锋轨道炮更是在不停的咆哮,把一枚枚致命的炮弹打向暴露出来的苏军中远程弹道导弹发射基地,df-3、df-4、df-9c带着满腔怒火冲向太空,把毁灭的火焰抛向苏联人的头上······放在平时,哪怕是试射一枚中远程弹道导弹,都会引发轩然大波,招来各方面的指责和担忧,但是现在,这些装载着除核武器和生化武器之外最具杀伤力的弹头的弹道导弹和远程巡航导弹满天乱飞,双方好像是在比赛看谁打得快打得多一样,而比赛的奖品,就是这场战争的主动权!雷霆万钧的暴烈轰鸣震散了天空中的云彩,欧亚大陆的夜空不断的被爆炸的强光照亮,战况之激烈,令人窒息!一发一吨重的炮弹在数万米高空斜冲而下,以一百二十马赫以上的速度冲入安达曼海,轰!以弹着点为中心,一条一百多米粗的海水如同昂首狂啸的怒龙,冲天而起,直直的冲起两三百米高。整片海域的海水像是油锅里的滚油,沸腾着,冲撞着,瞬间就形成了连绵二三十公里的海啸群,以时速数百公里的惊人速度狠狠的冲向远处的舰队,二三十米高的水柱此起彼伏,一层层的向前推进,发出隆隆巨响,此情此景,当真是惊心动魄!躲得远远的的北约舰队外围战舰猝不及防,被扫了个正着,几千吨重的战舰在这滔天巨浪里跟轻巧的摩托艇没有任何区别,被巨浪高高托起再狠狠摔落,海水冲上甲板将一切没有固定好的东西一扫而空仿佛在嘲笑北约水兵:反正你们也用不着这些东西了!北约水兵望着雪崩似的压下来的巨浪放声尖叫,肝胆俱裂,不管是勇者还是懦夫,在暴怒的海洋之神面前都只有使出吃奶的力量抓住固定物放声尖叫的份,来不及抓住固定物的则成了滚地葫芦,来回乱滚乱撞,撞得满脸是血! 跟距离弹着点仅一千米远的那艘苏联基洛级潜艇相比,那些倒霉的北约水兵算是走运的了。华军这一发炮弹是从广东射来的,三千公里的有效射程,打到这里绰约,这一炮的目的就是试炮,给赖在这里不走的北约舰队一个警告,同时也让黑海舰队当心点,别让老子给锁定了,否则收拾你没商量!结果这误打误撞的一炮却让这艘负责监视北约舰队动向的基洛级潜艇遭到灭顶之灾,恐怖的动能通过不可压缩的海水排山倒海的扩散,无情地轰在核潜艇的耐压壳上,耐压壳像鸡蛋壳一样破碎开来,几千吨重的潜艇在海中可怕的翻滚,震动,发出恐怖的爆裂声,几秒钟后,喀嚓一声,整艘潜艇断成两截,开玩笑似的抛出海面,打了个滚再落入海中,永远的潜了下去,迟来的爆炸将一切炸成碎片。红色海狼是骄傲的,宁愿炸成碎片也愿意沉到海底,成为海洋生物的巢穴! “想不到华军手里居然还藏着这样一张王牌······” 蓝岭号核动力指挥舰在巨浪中摇撼,很多军官露出惊骇的神色,米尔墨上将却不为所动,他反复回放着动能炮弹打入大海那一瞬间的画面,沉思着,有些怅然。装备了可以以任何舰队都无法企及的速度将炮弹打出两三百公里开外的巨舰的海上平台,能将威力无比的动能炮弹打出数千公里外的先锋轨道炮,华军翻出了最后两张王牌,而这两张王牌都极具针对性,以华国领海线为起点,划出了一条直径三千公里的红线,任何越过这条红线的军事力量,都将遭到毁灭性打击,北约舰队也不例外!先锋轨道炮想歼灭一支舰队恐怕很难办得到,但是当这支舰队正在通过一条狭长的海峡的时候,它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海峡里掀起上百米高的骇浪,将整支舰队拍进海底!随着越来越多的轨道炮进入实战部署,北约舰队重返亚洲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而他与华国再战一场一雪前耻的希望也将化为泡影。 “发射所有的潜射战斧潜航导弹,帮苏联人一把,摧毁华国的南海油田!”上将一字字的下达了命令,语气如同冰刀,冷得令人战栗,利得令人胆怯。 法国航母战斗群司令官米勒中将大吃一惊:“这样一来,我们等于向华国宣战了!” 米尔墨上将冷笑:“亲爱的米勒将军,看样子你还没有看清楚局势!早在一个月前我们的轰炸机就轰炸了华国的反舰弹道导弹发射列车,死伤的华国导弹部队官兵数以千计,也就是说,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向华国开战了!发射巡航导弹!” 大群核攻击潜艇应声上浮,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枚圆滚滚的弹头顶开水密膜轰然而出,冲出海面,一路低飞,朝着海峡尽头的南海油田呼啸而去,接着又一枚,再一枚······海面上火光闪耀,乳烟翻滚,大片海域被渲染成了淡紫色!北约舰队没有发射舰对地型巡航导弹,尽管这类导弹库存量更多一些,潜射型就算被发现了也有几分抵赖的余地,毕竟军事卫星是拍不到绝大部分舰体都躲在水下的潜艇,但舰对地巡航导弹就不一样了,一旦开火很可能被卫星逮个正着,想赖都赖不掉。说白了,北约现在还没有与华国正面交锋的打算,躲在暗处下黑手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能干掉华国最好,就算华国挺过来了,找他们算账,他们也可以耍赖。 主意打得不错,奈何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崇尚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战争狂人,往他背后打黑枪是最愚蠢的,像苏联那样堂堂正正地跟他决战,不管输赢都能赢得他一丝敬意,伸绊脚打黑枪的话······就等着接受十倍报复吧,不管你的手腕耍得有多高明!北约在不久之后就会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可怕的错误,几十万北约士兵将用自己的鲜血来为这一错误买单。 战斧巡航导弹和ss-n-21巡航导弹一前一后,浩浩荡荡的飞过海峡,整个东南亚为之震动,越来越多的城市拉响了防空警报,防空洞里人满为患。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担心,这些导弹根本就看不上他们,不屑的撇撇嘴,直奔南海油田而去! 灯火璀璨的南海油田也拉响了警报,巡航导弹的隐蔽性能虽然很好,但是上百枚一起打过来,再好的隐蔽性也没用,让南洋华人共和国悬挂在防空汽球上的电子吊篮看了个清清楚楚。南洋华人共和国的海岸线突然迸出大团白色烟团,三十枚“角蝰”超远程防空导弹轰然而出,追向巡航导弹群的尾焰。飞狼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他手里的超远程防空导弹只有三十二枚,一下子打出了三十枚,只剩下两枚当样品。至于能击落多少巡航导弹,他心里也没数,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以三四倍音速飞行的角蝰在激烈的追逐之后,追上了巡航导弹,凶狠地撕咬,海面突然迸出团团刺眼的白光,稍后,迟来的爆炸将碎片和大大小小的火团炸起七八十米高,像极了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后放的求救烟花,每一团这样的烟花绽开就意味着一枚巡航导弹被好斗的角蝰撕成了碎片。烟花密集的绽放,南海开起了烟火嘉年华晚会,那瑰丽的画面,让人终生难忘,可是飞狼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有的只是担忧,发出一声叹息:“要是有几枚电磁脉冲弹就好了······” 确实,几枚电磁脉冲弹足以报销绝大多数的巡航导弹了,就算有漏网之鱼,以南海油田的防空火力,也可以很轻松的接下来。可惜,一枚都没有,电磁脉冲弹这一新概念武器两年前才研制成功,小批量生产,曾在南亚之战中大显身手,但直到华苏战争爆发,都还没有开始大量生产,数量自然很有限了。南洋华人共和国手里也有十几件,打算用来袭击强行通过海峡的北约和华约舰队的,但是在一个星期前,武器库被不知道四枚从哪里飞来的重磅炸弹命中,一件都没有留下来,这头凶悍的飞狼只能望着巡航导弹的尾焰扼腕长叹。 十八枚巡航导弹被咬了下来,“角蝰”的拦截成功率之高,令人咋舌。但是不要紧,要知道巡航导弹可是有上百枚,被打掉十几枚,小意思!甩掉“角蝰”之后,巡航导弹群开始加速,南海油田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华约和北约的战斧同时扬起,斧刃泛起幽幽寒光! 导弹距离油田只剩下三十公里,用肉眼都能看到那一个个致命的黄色光点了! 南海油田也放起了烟花,直径六十毫米、长度一点三米的火箭弹从石油钻采平台上,从附近岛屿上,从巨大的炼油船上,尖啸着以五百发一批的密度斜冲而起,打出七八公里后乒乒乓乓的爆炸,大团极细的碳纤维丝从中扬出,飞散在风中,一批,两批,三批,一共三批!每一批这样的火箭弹打出去,都要爆出一大片肉眼很难看得见的灰蒙蒙的碳纤维云,密密麻麻的遮住了整个油田,海风吹来,碳纤维云朝着巡航导弹群罩了过去,一头扎入其中的巡航导弹马上沾了一身,弹体的高温让这些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玩意儿马上溶化,再凝结成一小块一小块肉眼看不见,导电性能却是铜的一百倍的石墨晶体,电弧在上面疯狂跳跃,最要命的是发动机居然不知死活,将这些玩意大团大团的吸了进去!也就十几秒钟的功夫,导弹发动机尾焰炸灭,弹体却冒起了浓烟和蓝色的火焰,以精确度著称,号称打出两千公里外仍能精确在击中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的巡航导弹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天空中做起了恐怖的布朗运动,甚至彼此相撞,同归于尽,化作一团火球!这鬼玩意号称电力杀手,在陆地上,可以轻易烧毁输电线路,造成大面积停电,在陆地上,特别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这种武器当然得慎之又慎,但是在茫茫大海上可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只要掌握好风向,怎么打都可以。三批火箭弹打上去,碳纤维云连绵数十公里,疏而不漏,巡航导弹不管从哪个角度冲刺过来都不可避免的沾上一身,然后电路被烧毁,导弹变成了臭弹! 好几套金属风暴系统也发出了怒吼,数百支电子枪以每秒钟六七千发的射速扫射出灼热的弹流,小口径穿甲弹从发射系统中爆米花似的打出,与疯狂的子弹流汇成了密不透风的弹墙,侥幸穿越了碳纤维云作着蛇形机动呼啸而来的巡航导弹在这堵弹墙前一头撞得粉碎。只有一发走了狗屎运,钻入死角一头扎落,桔红的气浪排山倒海,一个部署金属风暴系统的岛礁被生生炸平。这是上百发巡航导弹取得的唯一的战果。 战后,守卫油田的海军官兵在那个岛礁上竖起一面纪念碑,上面刻着六个大字:历史性弹着点!并且分别在两边用英语和俄语作了翻译,以纪念北约和苏联舰队在这轮巡航导弹打击中所取得的辉煌战绩。 天空中升起了启明星,像一枚品相绝佳的钻石,璀璨夺目,腥风血雨中,漫长的一夜眼看就要成为过去了。然而,导弹对攻仍然没有结束,相反,越发的激烈了。在东风导弹的打击之下,西伯利亚几乎变成了火海,导弹发射车和列车残骸在熊熊大火中烧得发红,扭曲变形,一个个导弹基地被直径上千米的浓烟大火笼罩,浓烟不时被爆炸强光映亮,而华军同样有数十辆导弹发射车和四辆导弹发射列车被炸成了碎片,六门轨道炮炮管失去支撑,在冲天火光中坠落,发射基地死伤枕籍,惨烈之极。 黎明时分,双方偃旗息鼓,因为在长达数个小时的疯狂对砸中,他们已经快把手头上的家伙扔光了,必须停下来让运输部队喘一口气,否则大家真的只能脸板砖了。梅列茨科夫元帅失望的看到,虽然他摧毁了华军三分之一的轨道炮,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西伯利亚大铁路依旧在轨道炮的威胁之下,而南海油田安然无恙,两个战略目标,一个都没有实现,相反,还浪费了大批昂贵的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更加要命的是,又有两门新的轨道炮冒了出来,虽然是出现在广东,但是也让他的心凉了半截:这意味着华军随时可能制造出新的轨道炮! 短时间内解除轨道炮对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威胁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他该为如何保障前线军队的物资供应而头痛了。地面在震动,轰隆轰隆的巨响接连不断,一簌簌火球膨胀开来,震得防空洞里沙尘簌簌落下。华军西南战区的重炮群正在试射,而一向崇尚大炮兵主义的苏军炮群却保持着沉默。苏联士兵同样保持着沉默,静静的坐在防空洞里,忍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和沙沙落下的灰尘。在连指挥部,巴查耶夫大尉正在伏案疾书。 “亲爱的父亲: 你的身体还好吗?我现在正在阿拉木图市区外围阵地的防空洞里,借着那暗淡的光线给你写信。时间很紧迫,字迹未免潦草了些,请你不要见怪,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把这封信写完,因为,华军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作为一名参加入攻击捷克斯洛伐克,在六个小时内兵不血刃地解决了那个军事实力不弱,却背叛了红色联盟的老军人,你一定会很生气吧?伟大的苏联红军,什么时候害怕过敌人的进攻了!我和我的战友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部队,在我们的刺刀面前,没有我们打不垮的敌人!但是,华军这次集结起来的兵力非同寻常,据说有八九个集团军之多,超过七十万人,是我们的好几倍!在十几个小时前,我带领几名士兵潜入到华军阵地抵近侦察,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坦克群和海浪般向前涌动的钢盔,那恐怖的阵容,让我们感到一阵全身的震颤!出于加强外蒙方面军的需要,阿拉木图军区的陆航部队和重炮都被抽调了将近一半,也就是说,我们将不得不去打一场兵力之比为七比一,坦克数量之比为八比一,火炮比例甚至达到十比一的血战!我们仍然坚信自己能战胜敌人,但是部队里出现了一些不妙的情绪,一些士兵认为他们被放弃了,上级是在以他们的牺牲换取外蒙方面军的辉煌······ 母亲的身体还好吗?还有妹妹,她的病情好转一点了没有?食品配给是否仍然那么紧张?真是放心不下你们啊!我知道,家里很困难,整个国家都很困难,但是,父亲,请相信我,我们一定能用手中的刺刀,为国家,为我们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是苏联人,没有人能将我们击倒!”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放下钢笔,把信筏端端正正的对折,放入信封中密封好,和几件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放在一起,交给了勤务兵,让他转交到后勤部,然后拿起一支ak-74自动步枪大步走了出去,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空前残酷的血战。 几个小时后,这位年轻的大尉被一梭机枪子弹击中,倒了下去,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黄沙,他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则在战地丛书中发表,随即被数十家报刊转载刊登。 作为与华国对峙的第一线,阿拉木图军区总部所在,阿拉木图的防御自然不会马虎,特别是在一个月前被136集团军打到阿拉木图外围之后,防御更是被极大地加强了,全长数百公里的战壕,坚固无比的防空工事,多得连苏军都记不清的地雷,连绵不绝的铁丝网,层层密布的机枪堡垒和迫击炮阵地,集结在纵深的重炮群和装甲集群,将这道纵深五十公里的防线变成了一道天堑。由于要加强外蒙方面军的突击力量,阿拉木图军区被抽走了近一半的重炮部队,但是仅凭之些,已经令人生畏了。苏军似乎打定主意,要在阿拉木图打一场一战模式的堑壕战,华军不打残废几个集团军,休想击破这道防线! 但是,阿拉木图军区的兵力实在太少了。即便是在这一个月来得到了加强,总兵力也没有超过两个集团军,而能集结到这里守卫阿拉木图的兵力,也就一个装甲旅,一个狙击师,两个摩步师,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还有三个高炮团,就这么多。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整整九个集团军,七十几万大军!连杰尔少将乘座一架双座教练机,冒死在华军纵深处飞了一圈,亲眼目睹了西南战区那庞大得恐怖的阵容,第12集团军,第13集团军,第14集团军,第21集团军······这些威名显赫的铁血劲旅已经在磨刀霍霍,连绵两百公里的战线,到处都是滚滚向前的坦克群,到处都是涌动集结的大军,一片片此起彼伏的、反复出幽冷暗淡寒光的钢盔汇成了海洋,那噩梦般的场面让这位戴罪立功的少将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猛烈的攻势,阿拉木图军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因此在导弹对攻的这段时间,他的电报一封接一封的发出去,要人,要火炮,要坦克,要一切能挡住华军攻势的东西!只是现在一切资源都向外蒙方面军倾斜,而西伯利亚大铁路被毁让苏军在远东战场的调动能力大打折扣,空有强大的预备队和海量的作战物资,可就是无法及时将这些东西送到需要这些的地方和需要这些的人的手里!在梅列茨科夫元帅的作战方案里,阿拉木图军区必须像磁铁一样拖住华军西南战区主力,不让他们腾出手来攻击外蒙方面军的侧翼,以确保外蒙方面军可以顺利的对北京发动攻势,不必担心来自侧翼的威胁,这也意味着,阿拉木图军区从一开始就被当成了弃卒。 很难想象阿拉木图军区那些躲在防空工事里的苏联士兵此时的心情。 在一轮导弹攻击之后,华军庞大的炮兵群开始发言了。 轰轰轰轰轰轰———— 在反复试探也得不到回应后,华军炮兵失去了耐心,开始集火齐射了。苏军观察哨通过潜望镜看到远处华军炮兵阵地突然掠过一道几乎将黑夜变成白昼的强烈闪电,一下子这些在黑暗中极力瞪大眼睛观察华军一举一动的士兵的眼睛,让他们有眼难睁!紧接着,一片片气浪划过天空,大口径重炮炮弹疾风骤雨般落下,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轰鸣声一片接着一片狠狠地撞击着苏军士兵的耳鼓,像一个个炸雷在耳边轰然爆开!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66式152毫米牵引式火炮,59-1式130毫米加农炮,组成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以极高的膛压将成吨的爆炸物抛掷出去,狠狠地砸向苏军的头顶!都说天之前明,其黑犹烈,阿拉木图的黎明却太亮了,亮得叫人睁不开眼!如果苏军士兵走出掩体往周围看上一眼,就一眼,他会看到一堵宽达几百米,东望不到头西看不见尾的烈焰火墙正如滚滚雷霆,朝他们辗压而来!信号弹、照明弹、燃烧弹、爆炸的强光,一次次的强行将光明强行拉到所有人面前,就连不要钱的打出去的烟幕弹,也遮不住这刺眼的强光! 战争之神在咆哮,炮弹从天际飞坠而下,发出瘆人的啸声,并不算长的弹体却在夜空中拉出长达数米尾迹,炫目的弹道交织成一道道火光构成的巨网,如果它的内部没有装填那么多杀伤力巨大的爆炸物,这画面一定很美。可惜,这不是富家子弟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弄出来的游戏,而是战争之神抛出的雷霆,这美丽的弹道的尽头,是直冲苍穹的烈焰火墙,是呼啸飞溅的钢珠和弹片,成喷泉般溅出的黑红色胶质火焰!苏军在阿拉木图外围纵深数十公里的防线被打成了沸腾的火海,特别是在最前线,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超级火山就在你脚下爆发!尽管有心理准备,可是躲在防空洞里的苏军士兵还是被震得眼冒金星,耳畔轰轰作响,火辣辣的痛,鼻孔甚至渗出了血丝!鬼才知道华军到底调集了多少重炮,反正不把他们的防线打成粉是不会停的。 苏军的炮群仍然保持沉默! 连杰尔少将知道,他手里的牌不多,硬拼无论如何也拼不过韩枫,他必须把每一张好牌藏好,直到时机成熟了才能打出去,否则很快就会被韩枫吃清光的。他严令炮兵和战术导弹部队必须保持绝对沉默,没有命令不得开火还击,这就使得华军炮群越发的肆无忌惮,越打越凶,越打越猛,而苏联官兵只能躲在掩体里看着暴雨般倾泄下来的炮弹在自己的前后左右爆炸,硝烟烈焰在战壕中滚动,炙热得几乎燃烧起来的弹片密密麻麻的四下尖啸飞舞。前线航空兵一次次发起决死冲击,试图摧毁华军的重炮群,但大多被华军的歼击机或者防空部队给揍了下来,偶尔有三几架冲破重重拦截,扑向硝烟砂石漫天飞扬的炮兵阵地,航空炸弹、航空火箭弹和空对地导弹倾泄而下,将重炮阵地打成喷发的火山,但是于事无补,投入炮击的重炮足有二千一百门,不够的话再从后面调,就算他们全部死光了,也炸不完! 这些成功摧毁了华军火炮的战机,在华军密不透火的防空火力打击之下,没有一架能成功返航。 在扫清外围几个据点后,西南战区对阿拉木图的攻势全面铺开了!你打北京,我就打阿拉木图,你打到我的首都去,我打穿哈萨克斯坦冲入你们本土,彻底遮断西伯利亚大铁路,让你们无家可归,看谁狠!你们拼不过我们的,丢了北京我们还有南京,丢了南京还有武汉、重庆、西安,而西伯利亚大铁路一旦被彻底截断,你们就彻底完蛋了!两千多门火炮闷装猛打,两百五十门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啸起烈焰风暴席卷一切,爆炸的火光中,成群的坦克正在涌动,阿拉木图成了被大海包围的孤岛! 指挥部在隆隆巨响中晃动,电灯忽明忽暗,在沙沙落下的灰尘中,连杰尔少将在咆哮:“······问我需要什么?我需要轰炸机!我需要歼击机!我需要坦克和重炮!我需要武装直升机!我更需要能熟练的使用这些装备并且在敌人面前不会发抖的士兵!!!”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还在继续! 对于苏军来说,这一个小时每一秒钟都是一场噩梦,那种天崩地裂般的震动,灼人的热浪以及要将大地整个炸碎开来的爆炸巨响,让他们终生难忘。更要命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形势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在华军的轨道炮和战术弹道导弹打击之下,前线航空兵很多机场被摧毁,大批战机在跑道上被炸成了碎片,能抢在厄运降临之前升空的,还不到一半,这一点战机在持续数个小时的激烈空战中,已经损失殆尽,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华军夺取了制空权。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外贝加尔军区、中亚军区、西伯利亚军区已经分出一部份航空兵过来支援了,相信最多再过十来个小时,苏军就能夺回制空权。但是有这十来个小时就足够了,四十多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冒着猛烈的防空火力杀入苏军纵深,航空炸弹冰雹般落下,在百米低空沉闷的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但是所释放出来的强烈的电磁脉冲却造成比凝固汽油弹还要可怕的破坏。藏在地下的通信设施受到了强烈干扰,只有有线电话还能正常使用,雷达、卫星通信车这些尖端的技术装备却无法藏到地下去,在电磁炸弹的攻击下纷纷变成一堆废铁,阿拉木图军区的防空系统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不过,在苏军严密的防空火力网面前,这个歼击轰炸机团也没能太过深入,仅仅是撕开这个八十公里宽的缺口,就损失了九架战机,被迫撤退。损失不是太严重,苏军还有机会修填补这个缺口————只要指挥上不要出太大的问题。 可要命的是,在这场大战中,苏军的指挥可谓问题不断,这些大大小小的问题,最终导致缺口一直扩大,最终导致严重后果。 黎明在东方的露出了苍白的一角,天亮了。不过,阿拉木图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三十万发炮弹砸下来,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工事被炸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满天飞扬,呛得人透不过气来,硝烟和尘埃让天空变得阴霾,从沙漠吹来的沙尘则遮住了一切光线。在过去数个小时的炮击中,苏军有近两百人被活活震死,被震塌的工事活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还是他们拥有相当坚固的工事的结果!大概是觉得整片阿拉木图外围防线已经被炸成月球表面,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华军的炮火放过了他们,朝着阿拉木图市区一路犁了过去,已经习惯了炮弹在头顶炸开弹片从通风口飞进来的苏军都觉得有点不适应,满眼茫然的对视,直到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信号弹一批接一批升上高空,他们才反应过来,华军要进攻了! 是的,要进攻了!一队队坦克和装甲车的履带卷起黄沙将它们扬到半空,这些钢铁巨兽的身影在晦迷的风沙中变得模糊,数量之多,令人胆寒。一向以战术灵活者称的华军并没有再玩让苏军讨厌和不屑的小聪明,一上来就是排山倒海的攻击!巴查耶夫一把扯住一名要冲出去的士兵,用沙哑的嗓子叫:“先别出去,华军炮兵很可能杀我们一个回马枪!”手不够用,又一脚把一名背着喷火器的士兵给踹了回去。那名喷火兵愤怒地瞪了大尉一眼,正要爬起来,地面猛然震动,天钧雷裂一般的爆炸巨响震得他几乎吐血,脸色苍白,华军的炮火果然折了回来!轰轰轰轰!好些冲出去的苏军士兵的身影在骇人的火光中消失了,变成了一蓬血雾,只剩下几块军服破布和一顶变形的钢盔在空中飞扬,在各个阵地上,这一幕在不断的上演,一个大家再熟悉不过的把戏,便吞噬了许多苏军士兵的生命!很多苏军军官重重的咬住了嘴唇,如果他们兵力充足的话,是绝对不会被这种小把戏骗到的,可问题是这道防线实在太长了,而他们的兵力又太少,生怕被华军钻了空子,炮火一停就冲出去进入阵地,争分夺秒了,只不过是争分夺秒的去送死而已。 不过,华军还是来了,铺天盖地的来了!咆哮的洪流伴随着火焰墙般的炮火撞上了“韦内尔”防线,穿甲弹近乎水平的朝一个个机枪堡垒射来,撕开厚厚的混凝土,将里面的一切炸成碎片!巴查耶夫大尉吼:“上!将他们打回去!”率先冲了出去,全连官兵紧跟在后面,冲上了阵地。只是在冲出防空工事之后,他们有点晕了: 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战壕和反坦克壕普遍被填平了三分之一,很多段直接被填得只剩下一个只能容一个人趴下去的浅坑,机枪保垒被炸成了粉末,什么都没剩下来,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弹坑,数量之多,可能超过了月球表面的陨石坑总数!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坦克主炮发射的榴弹和装甲车扫出的机炮炮弹一并扫来,硝烟中一抹抹血光不断绽放,好些苏军士兵的身影无被形截断,碎肉和肉脏碎片溅出几米远,甚至被炸成一蓬血雾!迫击炮炮弹更是跟雨点一样,在苏军的前后左右炸起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球,不断有苏军士兵身体一轻,连同焦黑的泥土一并被炸飞。密得分不清点数的炮声和密不透风的枪声中响彻苏联军官们的怒吼:“还击!还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华军的装甲洪流已经推进到反坦克壕前了,架桥坦克伸出了长长的钢辙桥。就在此时,苏军沉默了一夜的重炮群响了,152毫米高爆燃烧弹成排砸了过来,以反坦克壕彼侧为起点,一层层的往前推,就像一张火红的地毯朝华军铺了过来!152毫米重炮想要命中坦克这么小的目标可不容易,但是数量多了,总能蒙中的,架桥坦克首当其冲,那延伸出去的钢铁长臂在轰然冲起的火光中扭曲断裂,无力的垂了下来,它附近的坦克,不管是68主战还是59式改进型,纷纷往后退,试图躲过这猛烈的炮火,但是它们的速度跟炮弹没法比,纷纷被炮弹追上,随着一条条火柱冲天而起,它们的身上也燃起了大火。别以为有一个刀枪不入的硬壳就可以在战场上横行无忌了,那拖着一道道火尾笔直的射来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穿甲弹咱们姑且不提,光是那暴雨般泄落的炮弹就够坦克喝一壶的了,被直接命中当然是当场被敲个粉碎,即便没有被直接命中,那强劲的冲击波还是会对坦克造成伤害,要是对方炮兵发射的燃烧弹,坦克极有可能会成为火炉,把里面的装甲兵活活烤熟! 不得不说,苏军炮兵的反击时机掌握得真好。 韩枫微微点头,这个苏军指挥官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想拿下阿拉木图,不经过一场苦战是办不到的。但是第12集团军军长可没有他这么淡定,看到部队进攻的锋线淹没在火海之中,瞬间被打得重重的凹了下去,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放声怒吼:“炮兵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压制敌人的炮火······老子的兵啊!!!” 仿佛能听到军长的怒吼,稍稍稀疏的炮火突然变得空前的猛烈,炮弹穿织成大片火网,呼呼轰轰,朝着苏军暴露出来的火炮猛罩下去!集中十门火炮揍你一门,不信揍不死你!苏军炮兵阵地瞬间变炸成了烈焰飞腾的火海,一个弹药库被打爆了,恐怖的轰鸣让大地为之震动,火光冲起两三百米高,从天而降的残弹和成吨重的混凝土、岩块,让方圆数公里变得危机四伏。但还是不断有炮弹朝这边飞来,为进攻的部队带来巨大的伤亡,干掉一门炮又冒出两门,打也打不完。后来才知道,连杰尔少将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很多废弃的防空工事打通,将火炮藏了进去,只露出一截炮管,射击诸元由前线观察哨提供,接到炮击命令马上开火,以爆发式射速打出七八发炮弹,然后马上躲进掩体里,以逃避华军的炮火报复,十几米厚的土层和两米的混凝土隔离层为藏在里面的火炮提供了极好的保护,想要摧毁这些火炮是很困难的。 第12集团军打出火来了,37毫米双管机炮开上前线调成平射状态,当重机枪朝着苏军阵地猛扫,将敢于抬头反击的苏军士兵打成一蓬蓬血雾,自行迫击炮砰砰砰一通猛砸,好几挺nsv“岩石”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回到零件状态,后面的坦克开上来,将被击毁的坦克推进反坦克壕里,把反坦克壕填平,然后摇摇晃晃的开了过去。苏军不断冒出的反坦克火力频频将越过反坦克壕的坦克击毁,但是被击毁的坦克同样为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提供了不错的掩护,一股股步兵以坦克残骸为掩护朝着苏军阵地猛烈扫射,神枪手用精准的射击将一名名扛着反坦克火箭筒的苏军士兵打得脑浆四溅!苏军的火力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这些锲入苏军阵地的士兵纷纷倒下,但是他们的浴血奋战为主力赢得了时间和机会,在苏军忙于拔掉这些钉子的时候,更多的坦克更多的步兵涌了过来,喷火坦克喷射出两百米多长的火龙,把一条条战壕变成了火坑。一种有59式坦克底盘却架着三十联装82毫米口径火箭发射装置的不伦不类的坦克也开了过来,火箭发射器里喷射出白色气浪和火光,一米多长的火箭连珠箭似的射了出去,每一批火箭弹砸落,弹体碎裂,化学燃料飞溅而出,遇空气自燃,遇水自爆,一旦沾上身就再也无法扑灭了,一直烧到骨头里!而填充在火箭内部的云爆剂更是让火箭爆炸威力倍增,高温高压气体带着巨大的威力扫过,被扫中的人非死即伤,战壕里的氧气被抽干、烧光,几个足球场范围内的人员都透不过气来,更别提坚持作战了! 苏军也豁出去了,反坦克火力和炮火疯狂地往突破口倾泄过来,过去一批坦克就被干掉一批!苏军步兵以连排为单位顶着猛烈的炮火冲上前线,与越过火焰肆虐、死伤枕籍的战壕顽强的往他们纵深推进的华军迎头相撞,双方忍受着足以将人灼伤的高温,用冲锋枪、手雷和喷火器在迂回曲折的战壕里厮杀,轻机枪一个弹匣扫过去,战壕里的士兵成串倒下,一枚手雷扔过去就得爆出一团血光!当挺进到刺刀可以捅到对方胸膛的距离后,双方都没有任何犹豫,用刺刀,用工兵铲,用工兵镢,加倍凶狠的厮杀成一团,没有壮烈的口号,没有身中数刀仍然倒在战友怀里吱吱歪歪的煽情,有的只是野兽般的低吼和粗重的喘息,以及金属交击的大响,在炮火连天中,这点动静根本就听不到,因此那一条条战壕是安静的,安静得让人恐惧! 在华北战场,形式类似但更加惨烈的血战也在连绵数百公里的战线上不断爆发,处于前沿位置的华军和苏军部队就像投入沸水里的雪团,整连整营的消失在一片片飞扬的血雾中,又整连整营穿越炮火的封锁增援上来,填入这座永远也填不满的坟墓里。梅列蒋科夫元帅急得团团转,不停的把电话打到阿拉木图军区指挥部和外蒙方面军指挥部,他只有两句话:“突破了没有?”或者“击退华军的进攻了没有?”不管是阿拉木图方向还是华北战场,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好消息。 几个小时之后,得韦内尔防线多处被突破后,梅列茨科夫元帅终于坐不住了,下令陆航部队全力支援阿拉木图方向,两百多架武装直升机腾空而起,在它们后面,是大群满载兵员和物资的运输直升机。西南战区的空中突击师已经调走,回到了最擅长飞军长击的人手里,西南战区手里的直升机少之又少,梅列茨科夫元帅认为这些低空杀手可以轻松统治一树之高,用火雨样的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摧毁华军的装甲集群和炮兵阵地,为阿拉木图军区减轻压力。 庞大的直升机群如同一团乌云,沿着被打瘫了的铁路一路低飞,杀向前线,铁路上那一座座巨大的环形山和一个个沉不见底的弹坑让苏军陆航部队的官兵们惊骇不已。他们并不知道,一个更大的坑正在等着他们。在西南战区在阿拉木图外围杀得血肉横飞之际,华北战场战事直趋白热化,一万多辆坦克,超过一万五千门大口径火炮,两百多万士兵挤在数百公里宽的战场,打得天崩地裂。后面就是首都,华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后退一步,而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被砸烂,苏军弹药油料补给供应即将耗尽,苏军也无路可退了,凭现有的油料,肯定不够他们主力部队退回外蒙,他们只能背水一战,趁着手头上的油料弹药还充足,士气还足够旺盛,背水一战,试图在自己倒下之前将已经被他们打得摇摇晃晃的华国打倒,结束这场战争! 为了夺取胜利,外蒙方面军已经把每一辆能开得动的坦克,每一架能飞得动的战机都压了上去,在连绵数百公里的战线上发动堪比海啸的猛烈攻势,一波还没有被击退,第二波又压了上来。外蒙方面军顶着弹道导弹、远程火箭炮、重炮群的猛烈轰击,在重机枪、机关炮的扫射下趟过雷场,蚂蚁过河似的漫上一个个阵地,兵锋所向,血肉横飞!战略主动权已经易手,但是苏军的攻势依然犀利无比,一夜之间发动了十三次进攻,每一次都是调集数百辆坦克上千门火炮的雷霆之击!燕山天险已经易手,面对从燕山各个山口倾泄而出,水银泄地般席卷而来的苏军,华军没得选择,只能一边动用先锋轨道炮、战术弹道导弹、远程火炮和火箭炮拼命轰击苏军纵深,一边整师整军的压上去,依托防线死顶,骇浪与礁石的碰撞没有一秒钟的停歇! 炮兵对轰,每一排炮弹过去都要在敌方阵地上炸起漫天血雨; 坦克对冲,爆炸的火光中,到处都是成群厮杀在一起,隔着一千几百米用高压滑膛炮朝着一切目标疯狂开火的钢铁巨兽; 空骑士打响了开战的第一枪,从开战的第一秒钟起,他们之间的血战就没有过任何停顿,已经拼掉了双方都拼掉了上百架战机,几十名飞行员的性命,可是空战却并没有随着大量失血而停止,相反,越打越惨烈! 战机、坦克、车辆残骸几乎塞满了战场,它们身上燃起的大火将天空映得通红,冒起的浓烟又把红彤彤的天空拉向漆黑。每一个阵地都在反复拉锯,每一次拉锯都要扔下大片层层叠叠的尸体和痛苦哀号的伤员。尸体的伤口还在流血,伤员还在惨叫,铺天盖地的炮火就将他们炸成了齑粉,接着,更加惨烈的战斗在又被血肉糊了一遍的阵地上爆发······ 反复厮杀,反复冲击,华北大平原上血流成河。 苏军的战斗力依然强悍,在一夜之间就击破了华军三道防线,将华军的防线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但是图门烈索夫上将对此极不满意,慢,太慢了!以这样的推进速度,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自己弹药油料储备耗尽之前拿下北京!整个指挥部都能听到他的怒吼: “突击第一集团军进攻速度还要加快······什么?攻不动?混蛋!看样子你还不明白‘突击集团军’这五个字的真正含义!你这个军长不要当了,换参谋长上!” “科夫曼中将指挥的第二集团军群为什么还没有击破秦皇岛外围的防线?他们以为时间很多是吗?告诉科夫曼,我再给他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我们的军旗在秦皇岛市中心飘扬起来,否则他的部下将看到他在军事法庭受审!” “催催前线空军,让他们再加一把劲,彻底打垮华军的航空兵,夺取制空权······别听他们叫苦!华国空军也被打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再咬咬牙,把华国空军的脊梁骨砸断,他们就可以喘一口气了!” ······ 在图门烈索夫上将空前严厉,称得上是六亲不认的命令下,苏军不计伤亡的强攻猛打,在七月一日凌晨六点的时候,已经拿下了涿鹿县、下花园区、怀来县,突击第一集团军的兵锋逼近土木堡,攻势之猛,令人咋舌。只是如此神速的进展完全是用尸体堆出来的,忽略轨道炮给他们造成的伤亡,在这短短的十多个小时里,他们的伤亡人数就超过了两万人!华军的伤亡暂时还不清楚,但肯定比苏军多,战事之残酷,令人恐惧。 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北京也遭到了苏军轰炸机的猛烈轰炸,六架图-22m3凭借极高的速度冲破华军的防空网,在北京上空投下了数十枚高爆燃烧弹,将两个街区化为火海,躲在防空洞里的市民倾听着炸弹垂直落下的呼啸声,感受着地面的震动和逼人的热浪,眼神已经几近绝望。 连北京也不安全了! 暴怒的华军马上用轨道炮还以颜色,两千多公里外暴露出来的可供图-22轰炸机起飞的两个机场各挨了一发炮弹,小范围内的十三级地震将机库震塌,把两架等待维修的图-22m3给埋在了里面,动能排山倒海的扩散,长达几千米的跑道寸寸龟裂,化为粉末,或者变成直径半米、一米的碎块随着流火飞上了半空。轨道炮周围,燃烧着的战机残骸已经围成一圈了,苏军飞行员豁出了性命,可就是无法摧毁这几门要命的超级大炮,只能无奈的看着它打出一发发致命的炮弹,为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和损失。 土木堡这一地方有着特殊的意义,在明朝中叶,瓦刺太师也先在这里以寡击众,以数万精骑大破明军五十万,击杀明朝大将重臣五十余人,俘虏了英宗皇帝,明朝几乎覆亡。此役让明朝元气大伤,此后明廷视关外为畏途,一直处于守势,直至满清入关,也再没有哪个皇帝敢领兵出关,征战大漠。图门烈索夫熟读这段历史,他渴望着能在这里复制土木堡之役的辉煌,歼灭华军主力,可惜,解放军不是由杂役、厢兵、囤田兵拼凑起来的明军,柳维平更不是英宗那个软蛋,苏军想复制土木堡战役的辉煌,很难。突击第一集团军刚对土木堡外围防线展开攻击,成千上万的重炮炮弹就倾泄了过来,地平线尽头扬起满天风沙,成群的钢铁巨兽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面目————第27集团军主力顶上来了,和第27集团军主力一起杀过来的还有空中突击师,两百多架武装直升机从地平线后面掠出,第27集团军头顶仿佛展开了一张黑幔,遮住了天空。历经苦战,“东亚闪电”依然杀气凌厉,“华夏军刀”再度出鞘,成群的直升机迎着稠密到极限的防空火力朝着苏军猛冲过来,苏军的防空火力将它们逐一打成火球,但是后面的没有半点犹豫,越过坠落的直升机继续冲刺,那种执着,那种疯狂,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扑向烈火的飞蛾。只不过,它们不是飞蛾,而是低空杀手!反坦克导弹和航空火箭从它们的短翼下倾泄而下,化作成排的浅橘色火球扑向对着天空疯狂扫射的自行高射炮,拼命转动发射架的短程防空导弹发射车,还有高高昂起炮口准备朝第27集团军开火的坦克,为它们送上死亡之吻。 轰轰轰! 一道炫目的闪光从苏军锋线掠过,苏军锋线上的技术兵器几乎被一扫而空,武装直升机始终是地面部队的天敌,这一点就算你防空火力再猛也改变不了。低空杀手在肆虐,它们用自己翼刀将突击第一集团军的锋线狠狠切开,第27集团军趁机锲入,大开杀戒,揍得突击第一集团军连连后退!空地一体的立体攻击,不是谁都招架得住的。 咣! 指挥车外传来一声巨响,突击第一集团军军长探出头去一看,只见一枚红箭导弹牢牢钉在一辆t-62身上,弹头已经深入到坦克内部了,弹体还留在外面,冲他露出滚烫发红的发动机喷嘴,酷似一朵刚刚被爆了的菊花。不用说,这又是某架华军武装直升机的功劳,军长恨得直咬牙,这群该死的苍蝇,你们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吧,战争一打响我们就盯住你们了,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苏军纵深处腾起一波骇人的风沙,以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从苏军头顶掠过,扑了过来,昏黄迷漫的沙尘中,一群群直升机螺旋浆高速旋转啸起狂风,短翼下几个武器挂战挂满了短程空空导弹,米高扬设计局制造出来的邪恶的蜻蜓布满了战场上空,它们是冲第一空中突击师来的,在收拾掉这个师之后,顺便再对华军的装甲部队进行猎杀,用反坦克导弹把华军装甲部队的血放干! 杨剑张了张嘴巴,咧咧嘴,发出一声大吼:“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衣服啊!”机身一摆,屁股对着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精英们,使出吃奶的劲玩命狂飙,什么儒将风度,什么一履战地不胜则亡的传统,什么誓与阵地共存亡的信念,都让他扔到马桶去了。开玩笑,苏军武装直升机的数量少说也是他们的两倍,技术和经验丝毫不逊于他们,二打一,那不是找死吗?还是赶紧跑吧!什么师长带什么兵,这个师长这么软蛋,他的兵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精英们愣了一下,不至于吧,虽然我们的防空部队击落了你们不少武装直升机,而我们的数量也比你们多了那么一点点,是占了不小的优势,可是,你再怎么说也有一战之力啊,至于一见面就跑吗?不管了,追!消耗了大量航空煤油才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要知道现在苏军的燃料供应被掐断了,留给这群树梢杀手的捕猎机会已经不多,他们必须抓住每一次战机,尽最大限度的重创敌军,否则等待他们的将只有惨败! 看到几百架武装直升机沉沉呼啸着从第27集团军头顶掠过,咬着空中突击师主力不放,柳维平笑了,萧华笑了,所有的参谋都笑了。柳维平大喝:“涡桨战机,出击!猎火鸡行动开始了!”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远在阿拉木图前线的韩枫也冷冷的看着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苏军直升机,下达了同样的命令。随着他们的命令,一架架涡桨战机的引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螺旋桨高速转动,啸起狂风,刮得沙粒草叶四处飞扬,在声声狂喝中,这些不伦不类的战机去掉了伪装,被推了出来,从前线机场上,从被炸得坑坑洼洼的空军基地跑道上,从公路上,甚至从还算平整的草地上,腾空而起,三架一组组成编队,以时速六百公里的速度飞向前线,弹体纤长的短程空空导弹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由于飞行员伤亡巨大,加上老飞行员根本就看不起这二战水准的破玩意,因此涡桨战机的飞行员大多都是些航校还没毕业的乳臭未干的坏小子,甚至来自民间的飞行狂热爱好者,素质良莠不齐,但士气高昂得无以复加,军官们捶着操作平台怒喝:“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前线去,让他们见识一下神马叫做专业,神马才是真正的低空杀手!” 老大要玩命,士兵们当然乐意奉陪,一个个嗷嗷狂叫,设计时速最高为六百五十公里的飞机居然飙出了近七百公里的速度,发动机都快爆炸了也没有减下来,这群初上战场的愣头青就像一群刚出牛棚的牛犊,昂起没有角的小脑袋,兴奋的朝着苏联陆军航空兵这头猛虎冲撞过去! 外蒙方面军突击第一集团军十几台车载雷达的屏幕上突然闪过大片大片光点,雷达兵骇然惊呼:“华军起飞了数百架战机!距离前线仅两三百公里,动用机场足有几十个!” “这不可能!”在场的情报科军官失声叫了起来,“两三百公里范围内的机场早就被炸得稀巴烂了,强行从那种机场起飞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再说了,华军把数百架歼击机藏到我们眼皮底下,我们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一定是电子干扰,一定是电子干扰!” 这确实很不科学,华国空军的家底就那么多了,又是在东北、华北、正北同时接战,能分摊到各个战场的战机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还能拿出几百架战机来对付他们一个集团军?怎么可能嘛!苏军雷达兵也怀疑是雷达遭到了干扰,开始努力寻找干扰源。事实上,集中几百架战机对付一个集团军是不可能的,华军要是这样干了,等于把其他战场的制空权拱手相让,其他部队就等着挨炸弹好了!不过,如果这两三百架战机是专门为苏军的陆航部队准备的,那就很科学了,在苏军直升机飞行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数以百计的战机呼啸而来,那呼呼旋转的螺旋桨让他们有一种穿越到了二战时期的错觉,螺旋桨战机翼刀下那一枚枚的空空导弹则让他们一阵眩晕,这······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直升机不像直升机,螺旋桨战朵不像螺旋桨战机,强击机不像强击机,不伦不类! 甭管它是否不伦不类,出现在战场上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有利于世界和平的,哪怕它再怎么丑得一塌糊涂,哪怕它中看不中用,设计它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杀戮,更高效的杀戮!这些丑得无可奈何的战机在这个霞光如水的清晨完美的验证了这一点。看着蝗虫般密集的苏军直升机,李洁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美丽的大眼睛露出一丝狠厉的杀意。她是空中突击师中少数几个愿意去飞那破玩意,指挥一群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东挡西杀的王牌飞行员,因此,她成了这支不伦不类的飞行部队的联队长,指挥着三百多架涡桨战机,手下的兵马可比空一师、空六师这两个王牌师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以中校军衔指挥三百多架战机,也实在是怪异了一点,不过李中校联队长一点都不在乎,姑奶奶指挥的战机比你们两个师加起来还多,你们还有什么好吱吱歪歪的?在战场上吃够了苏军那比蝗虫还多的直升机的苦头之后,她是铁了心要将苏军陆航给爆出屎来,现在机会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兴奋的大叫:“一大队向九点钟方向包抄,二大队往五点钟方向包抄,三大队跟我来正面冲击,将他们的队形打乱,四大队留在后面望风捡漏!注意,伸出去的铁钳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合紧口,将这群蝗虫钳在中间一点点的施加压力,直到将它们钳碎为止!还有,放机灵点,别误伤了诱敌的空中突击师直升机,不然杨剑大校会毙了你们的!” 她的命令已经够明确够详细了,甚至有一点罗嗦,奈何手下三百余名精兵强将,有实战经验的不超过二十个,因此她话音刚落,无线电里就有几百只好奇宝宝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联队长,为什么不让二大队往三点钟或者六点钟方向穿插?那不是更有利于形成v形攻势吗?” “怎么办啊,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三点钟方向哪个是九点钟方向了!” “大家都涂着红星,我都分不清楚哪些直升机是敌人的,哪些是空中突击师的了,怎么办啊?” “笨蛋,大肚子的直升机是苏联的,小肚子的直升机是我们的,这都不会区分,蠢死了!” 李洁被吵得头晕,怒喝:“都给我闭嘴,跟我冲!谁再吱声回头我关他一个月禁闭!” 大姐头发火了,那帮愣头青吐吐舌头,赶紧闭嘴,推动操纵杆,朝着苏军直升机群猛冲过去! 头一回遇到这么怪而且这么多的战机,苏军陆航部队的飞行员们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到那群怪物径直朝自己扑过来,他们才反应过来:这群不伦不类的战机是来要他们的命的! 想要我们的命,得先赌上你自己的命! 至少六十架米-28紧急爬高,火控雷达开到最大功率,雷达波扫向来袭的涡桨战机,aa-11“箭手”短程空空导弹一触即发!他们固然是训练有素,奈何这些涡浆战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得多,很无耻地以近六百公里的时速作着不规则运动,撑死只能飞出三百多公里时速的直升机想要抓住速度比自己快了近一倍的涡桨战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慢打快很难,但是涡桨战机要抓住它们却容易得很,雷达波扫过,苏军直升机一架接一架给飞行员放起了美妙的音乐,紧接着,空气中绽开无数点火花,有效射程为三十公里的“黑箭”短程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点火,无数道尾焰穿织成一片由火光构成的巨网,尖啸着朝苏军直升机群裹了过来!“短剑”是在蝰蛇i的基础上改进过来的,三十公里的有效射程看似跟米-24和米-28装备的aa-11差不多,但是考虑到彼此之间相差了一倍的速度和好几倍的机动性能,它对苏军直升机的威胁就变得极其致命了,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火网一扫而过,低空中炸开团团灿烂的火花,碎片乱飞,几个螺旋桨被整个切了下来,高速旋转着崩了出去,被它扫中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切成两片! 二十几架苏军直升机那巨大的肚子整个爆开,变成了火球,一头栽了下去。 嗖嗖嗖———— 左翼亮起一片耀眼的火光,点点尾焰几乎连成一道直线,朝苏军左翼机群扫了过来!左翼机群主力是米-24,出了名的大肚汉,它的机动性能比米-28差了不止一点半点,面对涡桨战机射来的箭雨,就显得更狼狈了,绝大多数飞行员都选择狂甩热焰弹,只有极少数精英豁出性命来迎着来袭的导弹疾冲过去,一记蜻蜓点水,在间不容发间与导弹擦身而过,不等导弹拐弯尾追过来,马上使出吃奶的劲爬升,然后甩热焰弹,爆开的热焰弹恰好将咬住它们尾巴的“黑箭”裹在了一团耀眼的火焰和高温气体中,面对粉红美人千娇百媚的诱惑,初出茅庐的黑箭纷纷中招,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让这些艺高人胆大的苏军精英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些甩下一串热焰弹然后紧急规避的米-24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红外/激光双模制导的短程空空导弹锁定了它们,很多飞行员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一声巨响! 轰轰轰轰轰! 大团火球在左翼炸开,至少三十架米-24被打爆了肚子,碎片和螺旋桨乱飞,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起飞出去的,是飞行员的手臂或者大腿。 五团火球在涡桨战机阵列中膨胀开来,都是机腹中弹,高温气浪裹着火焰冲入机体内部,将一切撕得粉碎,aa-11被誉为“最难对付的短程空空导弹”,威力自然不同凡响,哪怕是高空高速的喷气式战机被它锁定了都难逃一劫,低空低速的涡桨战机一旦被锁定,基本是被判了死刑,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了。 但是,造一架米-28的钱至少能造十架涡桨战机,而双方的战损之比是十比一!花了比对方高至少十倍的价钱造出来的直升机被人家打出了十比一的战损,谁受得了?指挥整个直升机群的苏军少将看到涡桨战机成群结队的扑过来,空空导弹密如斜雨,而自己这边的直升机在它们面前却是那样的笨拙,完全是被当成靶子打,不禁胆寒。这不是什么不伦不类的战机,这压根就是华国精心为苏联的直升机群准备的杀手锏!这破飞机性能不怎么样,机动能力和速度烂得一塌糊涂,别说苏-27、米格-29这些先进的战机,就算是米格-21、米格-19都能轻松的将它们揍下去,但是跟直升机相比,这各方面的性能都烂得一塌糊涂的战机却是快如闪电的可怕杀手,就算米-24、米-28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也无法取得任何速度、机动性以及高度上的优势;它们的空空导弹性能也不怎么样,顶多也就比此前华军陆航部队装备的“短剑”短程空空导弹好一点,射程跟aa-11差不多,速度和机动能力还有不小的差距,可是······可是这两样组合起来,却造就了一个可怕的低空杀手,直升机在它们面前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密集之极的导弹尖啸声和大团爆开的火球中,他作出了唯一正确的选择:“所有直升机马上以营为单位组成拉弗伯雷圆圈!”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哪怕是形势再怎么危急,也能冷静地作出正确的判断。华军涡桨战斗机赖以取胜的就是速度、机动性能,而苏军在这两方面都不占优势,唯一占优的就是空空导弹的性能,还有数量,打不过,跑不掉,就只能以混凝土式防御来拖延时间了。苏军直升机迅速以营部为中心,组成一个个大圆圈,机动能力较强的米-28在上,反应较缓慢的米-24在下,分成多层,每一层都在同一水平面上飞行,绕圆圈爬升或者下降,四面开火,空中顿时出现了十几个巨大的燃烧着的转轮! 李洁英气逼人的眉宇不禁拧了起来,怒骂一声:“该死的!”作为经验老到的老飞行员,她知道苏军指挥官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一个个大圆圈编队全无死角,不管她的联队从哪个角度发起进攻,都会遭到极其凌厉的反击!说白了,人家就是依靠数量和导弹性能上的优势在拖延时间,等待前线航空兵的支援!如果她愿意一对一的对拼消耗,估计苏军直升机群指挥官也不会有意见的————以她手下这帮菜鸟的本事,在失去速度和机动性能方面的优势之后,还真不一定能跟苏军拼出一比一的战损来,拼光了她整个联队也不见得能啃掉这几百架武装直升机! 混蛋,占着两倍于我的数量优势,和占绝对优势的兵员素质、团队默契,居然还摆出这么个不要脸的混凝土式防守,真亏你们拉得下脸来当这个缩头乌龟! 已经不用窃听了,她用膝盖都能想到那个难缠的对手下一道命令必定是向苏联前线航空兵讨要救命法宝。心里燃着滔天怒火,然而看到冲向那一个个大圆圈的战机无一例外,纷纷被交叉射来的aa-11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她知道,全歼这个直升机群是不现实的了,好在这轮突袭也干掉了苏军近百架直升机,而自身损失甚小,也算是旗开得胜,勉力而为反而不美,她怒冲冲的冲那一个个乌龟壳咆哮:“你们最好一直保持几百架一起行动的习惯,别让我逮到你们有落单的时候,否则等着进裹尸袋吧!” 一大队队长焦急的问:“联队长,这帮孙子比忍者神龟还能忍,我们啃不动他们的龟壳啊,怎么办?” 李洁怒喝:“还能怎么办?找苏军地面部队的麻烦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带着一大群喽罗扔下苏军直升机群,径直朝一支打穿插的苏军装甲部队扑去,把满腔怒火尽数倾泄到倒霉的坦克和装甲车身上,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残骸无数! 望着远去的涡桨战机,冷汗涔涔的苏军少将吁出一口大气。好险,真的好险,要不是华军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和团队默契,要不是自己占着绝对的数量优势,这一战恐怕真的要变成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了!劫后余生,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一战术只有在数量够多的时候才使得出来,苏军陆航部队不可能每一次都出动几十架上百架武装直升机的,而对方只要出动一两架就可以打得他们十来架直升机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解决这支古怪的涡桨战机部队之前,苏联陆军航空兵在战场上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一树之高的控制权,被华军抢走了! 外蒙方面军空中突击集群是幸运的,他们有一个精明而强悍的指挥官,正确的指挥保住了绝大多数飞行员的性命,而阿拉木图方向,第三空中突击集群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第三空中突击集群没有这么优秀的指挥官,于是,这场别开生面的空战变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阿拉木图方向,数百架直升机卷起狂风,呼啸而来,打头的赫然是米-28!这货很多设计跟阿帕奇如出一辙,北约军事专家不无挖苦的给它起了“阿帕奇斯基”这么一个外号,就像他们把暴风雪航天飞机称为“挑战者斯基”一样。有人说苏联偷了双头鹰的技术,剽窃了阿帕奇攻击直升机的设计理念,苏联转身就是一耳光:这他妈不是废话吗?不过,挖苦也好,嘲弄也罢,米-28空战能力和攻击能力之强是众所周知的,公平的说,解放军没有一款武装直升机能与它抗衡————隐身直升机做得到,奈何那是验证机,离量产还远。 跟在这群“挑战者斯基”后面的是大腹便便的米-24,一群凶残的雌鹿。它是低空战场的多面手,能空战,能对地攻击,还能一次性运载八名突击队员,以北约的标准,这货哪一方面都不突出,空战能力更是很糟糕,但是不可否认,它确实是一架不错的直升机,苏联解体后二十年都还畅销全球,深受众多中小国家的青睐。而跟在米-24后面的,则是胖得离谱的米-26、米-8、米17,这些直升机的肚子里实在是塞了太多的人员和物姿,飞得慢腾腾的,气得远在前线望穿肉眼等待支援的连杰尔少将直跳脚。气也没用,直升机就这德行,急死你! 不过,连杰尔少将的等待也快有结果了,直升机群距离前线只剩下不足两百公里,很快就可以将两三千吨的物资和近四千名士兵送到他手里,并且对华军的装甲部队、炮兵群展开攻击啦! 天已经亮了,是个多云天气,一团团乳白色的云团飘浮在天空中,遮住了湛蓝的天空。华军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天气,这云层限制了他们的激光武器的发挥!领头的米-28直升机飞行员扫了一眼雷达,没事,毫无动静————他真怕前方的树林里突然跃起一大群华军直升机,用短程空空导弹为他们送来死神的问候。以米-28的实力,不见得会怕风隼、鹰龙,可是后面那些运输机怕啊,来这么一下,就算他们最终能将华军直升机群击退甚至歼灭,自身的损失也会非常巨大! 他松了一口气,向指挥部报告:“空域安全!” 仿佛是为了嘲弄他,话音刚落,天空中就传来了令人毛骨耸然的呼啸声,十几枚“黑箭”短程空空导弹从牛奶般的白云中穿出,居高临下,直奔直升机群而来!飞行员分明看到两道白色尾迹与他的战机擦身而过,汹涌的气流扯动直升机,险些失控!这一架还算走运,只是被扯动了一下,后面的就没那么幸运了,飞行员看到的最后一件物体是一团在眼前无限放大的火光,接着,防弹玻璃粉碎,火球膨胀而出,整架直升机像是被人点着了导火索的大麻雷子,轰轰轰炸得支离破碎,防弹玻璃渣子和机体碎片漫天飞舞,十几团火球熊熊燃烧着坠了下去,点燃了下方的森林。 打前哨的飞行员骇然看到,一群小黑点正从数千米高的云层中俯冲而下,这不是直升机,直升机是无法爬升到这样的高度的!但它们确实是直奔直升机群而来的,不是直升机,那是什么?! 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天空中尖啸之声不绝,短程空空导弹如同箭雨一般射来!更倒霉的是,后方也冒出了这么一群怪物,足有上百架,一轮齐射,上百枚空空导弹直奔那些笨拙的运输直升机而去! 指挥直升机里,苏军空中突击部队指挥官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稳定,但很勉强。他勉强保持着冷静,但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华军机群居然深入哈萨克斯坦领空近两百公里,伏击他们的运输机群,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让人难以置信!惊骇中带着愤怒,阿拉木图军区的防空雷达兵都是死人吗?那么多防空导弹连、防空高炮营都死光了吗?居然放任华军的战机长驱直入! 他错怪了阿拉木图军区,阿拉木图军区的防空部队一直没有松懈过,只不过在几个小时前,华军的远程战斗轰炸机刚用电磁炸弹对后方进行了轰炸,防空网被撕出一个宽达八十公里的缺口,没来得及填补,直升机群就过来了。对于探测距离动不动就在几百公里以上的雷达来说,八十公里的缺口其实是很小的一道缝隙,可就是这么一道缝隙要了苏联陆军航空兵第三突击师的命:华军的涡桨战机贴着地面,从这条缝隙钻了进来,早早的布下了口袋阵,等着他们往里面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第一波攻击来得如此猛烈、迅疾,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精英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断后的二十架武装直升机超过一半被交叉射来的空空导弹撕成了碎片,运输直升机群像受了惊的羊群,拼命闪躲,疯狂的甩出箔片和热焰弹,把天空妆点得如紫如金,可是“黑箭”没那么好糊弄,绝大部分“黑箭”定力十足,无视干扰和诱惑,不依不饶的咬住运输机升机肥硕的机身不放!直升机里传出苏军士兵绝望的狂叫:“我的上帝啊!”接着,机身就与空空导弹接吻了,大团火光膨胀而出,机体被炸碎撕裂,里面的士兵血肉横飞,破碎的尸体、枪械以及机体碎片从内部溅射而出,满天都是。侥幸逃过爆炸的也先别忙着喘一口气,直升机就那么大,逃过爆炸只能意味着他们被直升机给甩了出去,在几百米上千米的高空中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希望这些机降步兵有带降落伞的习惯,否则地面将承受一轮人肉炸弹的狂轰滥炸。不过,这似乎不大可能,习惯了在十几二十米高度进行索降的机降步兵很少有带降落伞的习惯,这一点从他们比海豚音还要高亢的嗥叫声就能听出来了。 一轮齐射,六十多架运输直升机被生生打成了火球。这仅仅是个开始,第二轮导弹雨随即射来,跟着导弹一起杀来的,还有那一大群模样古怪的涡桨战机,很多苏军直升机飞行员在电台里都能听到华军飞行员暴戾到极限的狂吼:“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在节日礼花般爆开的爆炸火光中,30毫米口径机炮炮弹弹壳喷泉般从战机里喷溅而出,哗啦啦的往下掉,成串的炮弹排成数百米长的弹道,两排一组的朝着好不容易躲过了空空导弹的直升机扫来,一水的穿甲弹,专往驾驶舱和螺旋桨招呼!苏军的直升机抗打击能力出了名的强,特别是机腹装甲,能抵御23毫米高射炮的直接命中,发动机位置也有装甲保护,步枪子弹很难射得穿,但是驾驶舱和螺旋桨这两个位置是直升机的罩门,防御能力异常薄弱,挨上一发30毫米口径穿甲弹,再耐揍的直升机也得完蛋!能绞碎一切的螺旋桨在破空而来的穿甲弹面前显得异常脆弱,弹道扫过,特种金属煅造而成的桨叶在令人牙酸的爆响中炸成碎片,以每秒钟数百米的速度向四周激射,穿甲弹初速不减,向上而下的打穿了直升机顶部,打进机舱里,钉入直升机底盘,或者钉入一颗颗戴着钢盔的脑袋里,将苏军机降步兵由头至腚生生劈成两半,机舱里炸起一片片血雨,淋了周围的人一身。被击中驾驶舱的更惨,防御能力强悍的树脂防弹玻璃在机炮炮弹面前比糖化玻璃还脆,啪一声炸得粉碎,和它一起炸成碎片的,还有飞行员和火控员。弹雨倾泄而入,驾驶舱内的电子仪器被打得稀巴烂,火苗燃起,浓烟滚出,失去控制的直升机歪歪扭扭的飞向远方,直到一头撞上山头也没能再拉起来。先是导弹交叉攻击,接着是机炮疯狂扫射,摆明了就是要赶尽杀绝! 第三空中突击师师长眼看着运输直升机三架一组五架一群的被击落,那强撑着的冷静终于被击得粉碎。这些运输直升机都是苏联在远东战场的宝贵战斗力,阿拉木图前线全指望它将匮乏的物资和兵员紧急送到前线,在西伯利亚大铁路恢复畅通之前,苏联远东军也得依靠它们为前线被补充物资,如果连它们都被击落了,那么,苏军的后勤补给将只能指望西伯利亚荒原上那一条条漫长而简陋的公路和随时可能被敌军击落的运输机······正在疯狂蔓延的大火已经切断了公路运输,而适合大型运输机起降的机场也被华军的轨道炮和弹道导弹毁得差不多了,运输机无法起降,只能空投,效率大减!失去了直升机,苏军的后勤补给将陷入极度困难的境地! 该死的,这种古怪的战机机分明就是专为猎杀直升机而准备的,华军打算用涡桨战机掐断苏军的低空运输线路,他们在作弊! 关心则乱,师长厉声下令:“不要和当前的敌人纠缠,收缩回去保护运输机群,我们撤退!” 事实证明,这道命令是错误的,他们唯一的选择是像华北战场的空中突击集群那样收缩成大圆圈编队慢慢的跟华军的涡桨战机磨时间,坚持到前线空军的歼击机来援,撤退是最糟糕的选择,直升机就算跑断腿也跑不过涡桨战机!错误的命令带来了可怕的后果,整个空中突击师数百架直升机数千名士兵,将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为指挥官的错误买单。真正意义的空战只持续了十分钟,就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直升机边往后发射导弹边拼着发动机着火,拼命的往后方逃,而速度比它们快了两倍还多的涡桨战机紧追在后面,不停地发射空空导弹,每一轮导弹齐射,必然有大团火球爆开,苏军这个空中突击师的精锐在漫天飞舞的碎片和火团中一点点的消失,灰飞烟灭,涡桨战机飞行员兴奋得嗷嗷狂叫:“打靶都没有这么轻松!”第二联队的联队长在无线电中激动的报告:“以运输直升机为主的苏军直升机群在我们的攻击下招架乏力,燃烧着的战机残骸像冰雹一样坠落,下方的森林燃起了大火,滚滚浓烟几乎遮住了天空,这是在这次空战中我们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空七军军长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他一直对涡桨战机的作战性能持怀疑态度,认为一种已经被淘汰了三十年之久的机种在现代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更别提发挥作用了!现在看来,他的看法是错误的,没有过时的武器,只有过时的头脑,只要战术得当,老装备一样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他笑着说:“别太过恋战,当心苏联的前线航空兵!” 联队长说:“明白!打完这轮导弹我们马上撤退!”话还没说完,无线电里传来一个带着一丝稚气的嗓音,这个娃娃音在怒吼:“乌鸦号,我操你大爷!你能不能死远一点,老子好不容易才锁定的目标都让你打光了,不带这么抢功劳的!”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这个声音他熟悉,是个来自广西南宁的兵,本联队赫赫有名的飞行游戏得分王,叫王家宝。他父母都是独生子母,又是三代单传,起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了,这小子今年才十七岁,战争一爆发就扔下书本报名参军,报考航校,结果因为太过贪吃,吨位太大,很不幸的被刷了回来,碰巧那时候涡桨战机部队正在招兵买马,本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想法,他加入了涡桨战机部队,成为他手下一大活宝。这个活宝第一次放单飞,在天上飞得不亦乐乎,显示出过硬的技术,只可惜玩得太疯了,忘记了怎么放着陆架,没法降落,只好在天上狂兜圈子,直到油料耗尽了才弃机跳伞回来,气得他差点将他踢出了部队。这家伙很好战,一天一封请战书,快把他的办公桌给压散架了,现在好不容易上了战场,却因为狼多肉少,而无法大开杀戒,他不破口大骂才怪了。 驾驶乌鸦号的飞行员刘野也不是什么善茬,笑嘻嘻的说:“宝宝,打仗这么危险的事还是让我们来,你呢,就呆在后方扮你的乖宝宝吧!” 王家宝怒吼:“姓刘的,我警告你,不许再叫我宝宝,否则我要你好看!” 刘野咭咭笑:“怎么,想跟我单挑?” 王家宝说:“单挑!回去我非找你单挑不可!” 刘野说:“好啊,我等着你!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可是练过无限制搏击的!” 王家宝说:“我找我表哥跟你单挑!”他有个表哥,野战军侦察连排长,挂在嘴边炫耀,全联队的耗子都知道了。 刘野动作柔和的推动操纵杆,抢了六点位置,咬住一架米-8,发射手柄一扣,几十发子弹扫了过去,将那架米-8的螺旋桨削飞:“有种别找人!” 中队长怒喝:“你们两个活宝给我闭嘴!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打几架苏联人的直升机!” 王家宝委屈的说:“是他老是抢我的目标,不让我开火的!” 刘野说:“是他技术不过关,反应迟钝!” 王家宝怒吼:“你才反应迟钝!你全家都反应迟钝!” 中队长有点头疼,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空军飞行员,在航校里飞过初级教练机的都算训练有素了,大多数连这个都没有飞过,完全是靠着一点天赋,经过几个月的特训然后上战场的,平均年龄才十八岁,一个个年少气盛,一点点口角都会大打出手,带这么一支部队,头疼,真的很头疼!他怒喝:“闭上嘴巴专心打仗!再吵,再吵就回去光屁股蹲禁闭好了!” 两个刺头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吵嘴了,专心攻击。只是此时,战场上已经没有多少值得打的目标了,就剩下四五十架米-28还在亡命逃窜,一大群杀得性起的涡桨战机飞行员嗷嗷怪叫着,活着饿了一冬的狼,紧追着不放,能咬一口是一口。那些米-28性能不错,在这场空战中损失的十九架涡桨战机中,绝大多数都是拜它们所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们逃回去。 一个追一个逃,上百公里路转眼之间就扔到了背后,数枚“黑箭”射出,又有两架米-28被凌空打爆。米-28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不要命的爬向高空!嘿嘿,如果你继续在几十米低空以两百五十公里的时速跟我们慢慢磨,把我们往你们的防空阵地带,我们还真有点儿麻烦,可是你们居然敢爬升,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以为直升机爬升性能强得过涡桨战机!追得最狠的几十架涡桨战机不加思索,战机拉起,咬向米-28的尾巴! 联队长却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刹住了推动操纵杆的动作,骇然狂呼:“别追了,小心有陷阱!” 晚了! 雷达屏幕上突然闪出十几个光点,紧接着,雷达警报系统狂鸣,至少三十个危险的信号横空出世,是aa-10空空导弹!苏联前线航空兵赶到了! 两眼几乎瞪出血来,联队长眼睁睁的看着至少三十枚aa-10空空导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长长的火链朝追得最凶的前锋机群抽去,他知道,那个中队完了!涡桨战机在直升机面前当然是强悍无比,但是在这些可以以超音速飞行的歼击机面前只能当靶子! 轰轰轰轰轰! 团团火光在长空中绽裂,碎片漫天飞舞,二十几架涡桨战机被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打得粉身碎骨,能成功跳伞的飞行员少之又少。很多飞行员顿时红了眼,发出一声咆哮:“我操你祖宗!”悍不畏死的迎了上去。联队长狂吼:“一中队跟我上,挡住这帮天煞星,其它中队马上撤退,谁敢不撤我就毙了他!”一中队是整个联队最强的一个中队,飞过喷气式战机甚至在战场上跟苏军交过手的飞行员很多,有对付喷气式战机的经验,也就这个中队有与苏军歼击机一战的实力,其它中队上去都只有给苏联人送菜的份。他一马当先迎着正大开杀戒的苏联歼击机冲了过去,一中队毫不犹豫的跟上,其他中队犹豫了一下,按照平时训练的战术一哄而散,以六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四散逃命,再不逃就没命了! 气势汹汹的扑过来打算大开杀戒,替空中突击师出一口恶气的苏军歼击机面对这些跑得满世界都是的涡桨战机,也愣了。他们再猛也只有十来架,就算他们有分身化影的绝技,也无法拦下两百多架一心逃命的涡桨战机啊!更加活见鬼的是,他们刚打出第二轮空空导弹,雷达报警系统也嚎了起来,华军的歼击机也到了! 操,你们这算不算是钓鱼执法? 复仇大计已经泡汤,这批苏-15不得不放过了好欺负得很的涡桨战机,与前来支援涡桨战机的华军歼击机战作一团。联队长恶狠狠的撂下一句:“有本事你们就永远跟在直升机后面,别让我们逮到你们的直升机有落单的时候!”撂下狠话之后自然是溜之大吉,跟苏-15打空战?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干! 但还是有三架苏-15发了狠的对着逃窜的涡桨战机穷追猛打,可见苏军给气成什么样子了。碰到这种狠角色,涡桨战机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它们也有办法,赖在低空以两百来公里的低速跟苏-15慢慢磨,死活不肯拉高,习惯了以高空高速拼能量的打法的苏-15碰到这种无赖,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嗖一下就过去了,很多空战战术在涡桨战机面前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不过,涡桨战机飞得这么低也很危险,谁也不知道苏军的防空部队在哪里猫着,等着他们自动送上门,速度这么慢,高度又这么低,都不用防空导弹了,光靠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甚至班用机枪就能将它们打下来!没有办法,上了战场这条命就不是你的了,只能听天由命! 乌鸦号和鬼鸟号也属于听天由命的那一类,一架苏-15紧追着他们中队不放,好几架战机想朝它发射导弹,都因为机动性能相差太远,咬不住目标,反而被它击落了,没有办法,只好逃命。这哥俩一头飞进了烟雾区,飞机贴着火舌以四百公里的时速狂飙,从地面升腾起来的气流让飞机上下颠簸,非常危险,但是他们都不敢把飞机拉起来,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咬着一架要命的歼击机! 要说这哥俩的战术也算对头,飞得这么低,还躲进烟雾里,苏-15根本就没法追————追进去的话发动机会吸入大量灰烬造成空中停车,很危险的,为了击落两架便宜得掉渣的涡桨战机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划不来。这哥俩侥幸的逃过了大魔王的追杀,但是由于实在缺乏实战经验,犯了一个令人无语的低级错误:搞错了方向。他们以为自己是往阿拉木图那边飞,实际上却是径直往哈萨克斯坦腹地飞去! 歪打错着,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低级错误在半个小时后将成就涡桨战机“低空杀手”的赫赫威名。那架追得这哥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苏-15飞行员要是能预知半个小时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准会哭出来:还不如让他们逃回去呢! 一座山挡在了前面,王家宝小声说:“我们应该可以拉起来了吧?再不拉起来就得一头撞到山上去了啊!” 刘野同样也很小声,好像是害怕苏军歼击机听到:“贴着山脊飞,别拉得太高,不然会倒大霉的······见鬼,都飞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阿拉木图?”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搞错了方向,照这样子飞法想回到阿拉木图那边,得绕地球一周才行。 王家宝说:“我们该不会是搞错方向了吧?” 刘野说:“不可能!堂堂空军精英,居然会搞错方向?亏你想得出,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 王家宝挖苦:“还精英呢,飞行时间都还不到一百小时,精英!” 刘野说:“比你强!好歹老子飞行时间比你————”他的嘴巴突然长成“o”形,说不出话来了。 王家宝不服气的叫:“怎么不说了?比我什么?说下去啊!” 刘野说:“哥们,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们似乎真的撞见了一些很了不得的东西!” 王家宝朝前方极目望去,眼睛嘴巴顿时成了三个圈圈。大山对面,一段铁路正毒蛇般在山林中穿行,飞扬的灰烬为它蒙上了一层死灰。在先锋轨道炮和弹道导弹的狂轰滥炸之下,西伯利亚大铁路这条曾经热闹非凡的、通过它可以触摸到红色帝国强大的脉搏的生命线,已经变成了一条被砍成一截截的死蛇。 但是,西伯利亚大铁路毕竟是一条横跨欧欧亚大陆的铁路,它即将使是被切成一段段了,每一段也足有几百公里长————先锋轨道炮毕竟不是火箭炮,没有办法对这条大铁路进行饱和性轰击,只能痛打七寸。而就在这么一段两边的山林已经被大火尽数烧毁的铁路上,一列列车正在慢慢行驶。哼哼,这么危险的路段也敢行驶,王家宝和刘野这两条好汉只能对老毛子的胆量写个服字了,不愧是战斗种族,玩命的本事一流呀! 当然,如果只是一列普通的军列,两条好汉还不至于震惊到这个地步,问题是······当看到列车上高高竖起的一根根“大铁管”的时候,他们彻底凌乱了!王家宝喃喃说:“我的天,这是什么火车啊,居然要好几根烟囱,每一根都足有两三米粗,二三十米高,太霸气了!” 刘野怒吼:“你这头猪!难道你从来都不看军事杂志的吗?那不是烟囱,那是导弹发射装置!老天爷,我们走狗屎运了,碰上了苏联人的铁路机动式弹道导弹发射列车,他们准备朝我们发射洲际导弹!” “洲际导弹!”王家宝浑身一哆嗦,奶奶的,这可是要人命的玩意啊,动不动就打出几千公里上万公里开外,上面还很有可能带着致命的核弹头,可以瞬间抹掉一座大城市!他和刘野都不知道这列导弹列车是怎么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上面的ss-24洲际导弹打算对共和国哪里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他们只知道苏联人拿出这要命的玩意绝对没好事,而不让他们发射这玩意就是在做好事,大好事! 没什么好客气的,两架涡桨战机贴着树梢,疾冲而下! 作为镇国利器,洲际导弹的出动自然非同小可,保卫工作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准出大事。因此,铁路两边都戒了严,训练有素的苏军已经将方圆数十公里列为禁区,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在发射场上空还有三架武装直升机虎视眈眈,稍有风吹草动,哪怕走过的是一只兔子,也毫不犹豫的大开杀戒! 已经进入发射场,指挥官输入发射密码,危险的红灯一盏盏的亮起,发射程序进入倒计时。 然而,就在此时,四道火光横扫而来,在发射场上空盘旋的三架武装直升机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让破空射来的“黑箭”一箭穿心,化作三团火球!漫天火雨中,两架涡桨战机如同两条会飞的恶犬,呲着獠牙猛冲过来,这一绝对意外的变故让在场的苏联战略火箭军官兵们都愣住了,整整五秒钟都没有作出反应! 对于以五六百公里的时速冲过来的涡桨战机来说,五秒钟,已经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整场空战里没能击落一架苏军直升机的王家宝兴奋得差点背过气去,大叫:“去死吧!”一按电钮,两枚“黑箭”拉着尾焰窜了出去,无情的洞入一部“月亮”地对空导弹发射器内部,这部“月亮”地对空导弹发射器内部被炸得乱七八糟,未发射出去的导弹被引爆,弹体装药和燃料化作恐怖的光和热膨胀开来,附近好几名苏军官兵被爆炸波扫得飞出了十几米开外,用这凌厉的一击告诉了所有人:“黑箭”不仅是一流的短程空空导弹,在必要的时候它还是一流的空对地导弹! “王家宝你这头猪,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干掉那辆洲际导弹发射列车!”刘野压低机头,四门30毫米机炮关同时开火,条条火雨飞泄而下,本能的举起枪对着天空射击的苏军士兵在火雨抽到身上那一瞬间化作一蓬凄艳的血雨,30毫米口径的炮弹,打中了就没有活的了,整个人给炸得粉碎,血浆碎肉溅出七八米远!只是一个俯冲,守卫发射场的苏军士兵就倒下了一大片,发射场变成了停尸场。但是剽悍的苏军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擎起自动步枪照着俯冲而来的涡桨战机疯狂搂火,轻机枪对着天空打得弹壳飞溅,只用一秒钟就用七点六二毫米口径子弹在空中扫出了一道稠密的弹幕,裹在弹幕中的涡桨战机连连中弹。好在涡桨战机皮糙肉厚,普通的步枪子弹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有本事你丫给所有步兵都装备能射穿十几毫米厚的钢板的特种子弹!刘野不管不顾,一路犁了过去,机炮扫射犹如水银泄地,机鼻所向,腥风血雨! 哒哒哒哒———— 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从导弹发射列车上响起,刘野本能的把机头往下一按,一串23毫米机炮炮弹从它的战机背部擦了过去,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来,那辆导弹发射列车上安装的高射炮开火了,四条火龙交卷而来,火力凶猛之极。不过,苏军似乎忽略了鬼鸟号,这货才是真正的杀手,乌鸦号只是打掩护的。王家宝贴着地面以闻得到青草味道的高度往前冲,射击手柄扣着不放,九枚“黑箭”连珠箭似的射出,第一枚就击中了顶部装有高射炮的车厢,洞穿车体在内部爆炸,火光一闪,整节车厢的玻璃窗全部被震得粉碎,弹片般往外飞溅,火焰紧跟着从里面窜了出来,熊猫的导弹杀伤力是出了名的丧心病狂,即使是空空导弹也不例外,只是一枚黑箭就让整个车厢里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枚导弹击中了高高竖起的洲际导弹下面的那节车厢。第三枚将旁边一节支援车厢炸得火光冲天,第四枚再次击中一节竖起导弹的车厢!四枚导弹过去,那列导弹发射列车已经被炸成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鬼鸟号擦着冲起的火球一掠而过,王家宝亲眼看到,在冲天火光中,那比砖厂的大烟囟还要巨大的导弹发射器像一棵棵被砍倒的大树,正在缓缓倾斜,倒下,他嚣张的大叫:“狗屎ss-24,吃老子的大便去吧!” 刘野却吓得面色煞白:“别废话了,赶紧逃吧,要是这玩意爆炸了,我们都会被炸成粉的!”战机引擎鬼哭狼嚎,马力开到极限,飙出了每小时七百二十公里的惊人速度,没命的跑。而守卫发射场的苏联官兵眼睁睁的看着洲际导弹从发射车上直挺挺的倒下,都中了魔咒似的停止了射击,傻傻的看着导弹笔挺的砸向地面,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们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们可没有长翅膀,就算个个都是飞毛腿,也无法在导弹爆炸之前逃离发射场! 咣!咣!咣! 三枚已经进入发射状态,发射管器里甚至喷射出压缩气体了的ss-24洲际导弹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面,地面为之一震,紧接着,火光一闪,三声雷霆万钧的巨响几乎震裂了西伯利亚的土地,几十枚常规弹头和数百吨固体燃料被同时引爆,化作一团恐怖的黑红色蘑菇云冲天而起,高温气体裹着火焰海啸般贴着地面扫过,被扫中的苏联官兵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感觉一下那种足以将他们汽化的高温所带来的痛楚,就已经灰飞烟灭。蘑菇云急剧膨胀,蠕动,火焰在极高压力下以圆整的圆形一层层的扩散,席卷整个发射场,飞砂流火直冲苍穹,成吨重的石块被抛起几百米高,已经被炭化了的大树又受了一回罪,被冲击波扯得粉碎,甚至连根拔起,任何挡在冲击波前面的一切,都被无情的辗碎,摧毁! 冲击波追了上来,两架正拼命逃窜的涡桨战机跟玩冲浪似的一会被抛起老高,一会又被按向地面,巨大的过载压力将两名飞行员死死按在飞行座椅上动弹不得,眼前阵阵发黑,整个机身都在发出可怕的声响,随可可能散架!但是这两个活宝还是在放声大笑,得意非凡。第一次上战场就干掉了一辆洲际导弹发射列车,谁有他们牛?这战绩,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活着回去。 后来,这两个活宝才得知,这列导弹发射列车上的洲际导弹瞄准的是正在逼近东瀛的北极星和冥王星号海上平台。得知这一内幕后,中央军委当时着实是出了一身冷汗:ss-24的误差只有区区两百米,完全可以有效命中海上平台的!换句话来说,这两个活宝在无意中挽救了东洋战区十几万精锐,要不是他们年纪都还太小,这份功劳足以将他们从小兵直接推到大校的位置了! 挽救了十几万精锐部队的生命,乌鸦号和鬼鸟号自然是功德无量。只不过,东瀛却被他们害惨了,远征军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安然无恙,而东京湾已然在望,柳哲血洗东瀛的传奇生涯即将拉开序幕。接到ss-24洲际导弹发射列车被摧毁之后,博罗西洛夫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几乎要发作了。 先是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华军的先锋轨道炮打得稀巴烂,接着是东瀛海军主力全灭,现在更好,华国远征军已经逼近东瀛本土了,而他们在远东地区唯一一列ss-24洲际导弹发射列车一弹未发,就让华军的涡桨战机炸上了半空!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为什么开战以来处处不顺?难道胜利女神真的离苏联而去,转而青睐华国了吗? 从前线反馈回来的信息,似乎苏联仍然占尽上风,外蒙方面军正朝着北京快速推进,势必不可挡,阿穆尔方面军也在沈阳方向连连得手,已经攻占了好几个街区。虽然阿拉木图方向受到了一点挫折,但是这点小挫折与两个方面军所取得的胜利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形势似乎一片大好,然而,博罗西洛夫却深知,苏联已经丧失了战略主动权。华军的先锋轨道炮突然开火,将西伯利亚铁路这条大动脉砸了个稀巴烂,在解决这些轨道炮之前,苏联一粒子弹一发饼干也别想送到前线去!西伯利亚大铁路所遭到的破坏极其严重,就算摧毁了华军所有轨道炮,想要修复被毁的路段,也得花上将近一个月时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侵华苏军根本就不可能在后援断绝的情况下,在华军的汪洋大海中支撑一个月之久,哪怕苏联将所有的运输机派出去,为他们运送兵员物资,也不行! 弹药还好解决,可以从华军手里缴获,但是油料就不行了。华军以破釜沉舟的姿态,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动用弹道导弹摧毁了大庆油田,又用轨道炮摧毁了西伯利亚油田,直接了当的断绝了苏军就近获得油料的一切可能————连油都没有了,这仗还怎么打?阿穆尔方面军的油料只够用十来天,外蒙方面军的油料储备情况更加糟糕,只够用一个星期,如果不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拿下北京,外蒙方面军就完蛋了,侵华苏军也完蛋了!而偏偏,华军在此时放出了涡桨战机这群低空杀手,苏联庞大的直升机群在它们面前就是活靶子,这群天煞星甫一出现,就夺走了低空控制权,让苏军利用直升机群为前线运送物资的企图落空了!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华军一定会利用涡桨战机跟侵华苏军玩空中游击战,盯着他们的直升机和后勤运输车队打,除非苏军的歼击机群能一直跟着运输车队和直升机群,否则这两支部队就只有被屠杀的份————让歼击机一直呆在这些慢腾腾的直升机和运输卡车头顶,这可能么?歼击机又不是ufo! 如果东瀛海军主力还在,这些倒还不太要命,苏联大可能过东瀛,为阿穆尔方面军提供补给,可问题在于,东瀛海军主力已经全灭,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小伙伴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已经成为苏联的拖累! 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如此恶劣的形势,博罗西洛夫束手无策,华军现在所采取的战略战术每一着都击中了苏军的要害,沉重的打击接踵而来,令他招架乏力。激光炮、涡桨战机、先锋轨道炮、源源不断的从大江南北调集过来的大军······这一切形成了一个死结,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套在苏军的脖子上,一点点的收紧。他有点艰难的问:“石中剑系统······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 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技术少将说:“再过六个小时就能投入使用了。不过······” 博罗西洛夫皱着眉头说:“有话直说。” 技术少将说:“不过,由于弹药有限,石中剑系统只能作十二次对地攻击!” 博罗西洛夫发出一声低吼:“怎么会这样!?” 技术少将无奈的说:“由于受到华军直升机的袭击,发射来得比较仓促,火箭没能将舱段送到预定轨道,我们不得不付出极大代价抢救这个舱段,在抢救过程中抛弃了一部份弹药以减轻重量,这才勉强将舱段送到预定轨道,与和平号完成对接,付出的代价则是弹药减半······更加不幸的是,由于拜科努尔航天中心被摧毁,我们在半年内无法再发射同类的舱段和航天飞机,也就是说,我们在半年之内无法为和平号补充弹药了。十二次攻击机会,只有这么多。” 博罗西洛夫发出一声低吼,他的怒火已经积蓄到了极限,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十二次攻击机会,就算华军不还手,让他打,也不足以解决华军的先锋轨道炮,更无法对华国的第二炮兵部队造成致命打击! 这时,电话响了,秘书过去接听,咕噜几句后,略带一丝惊慌,对博罗西洛夫说:“将军,东瀛首相要求与您对话。他说华国的海上平台已经逼近东京湾,将在几个小时之内开始登陆,请求我们帮他们一把······” 博罗西洛夫咬着牙说:“要我帮他一把?那谁来帮苏联一把?谁来帮我们一把!?我们的形势甚至比他们还要恶劣得多,谁来帮我们一把!?” 整个办公室所有人员噤若寒蝉。将军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情绪都开始失控了! 博罗西洛夫还只是情绪有点失控,东京人却成了被烈日煎烤的蚂蚁,都快要疯掉了! 海军主力全军覆没! 华国大军逼近东京湾! 东瀛本土遭到华军弹道导弹和轨道炮的毁灭性打击,死伤数十万! 这些噩耗一个来得比一个震撼,一个来得比一个惊悚,如果说在开战前东瀛还有一点为在华军核打击中死难的上百万佐世保军民复仇的狠劲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只剩下惊恐和绝望了。一夜之间,战局发生了可怕的大逆转,原先纵横东亚无敌手的东瀛海军舰队灰飞烟灭,在他们与苏联的联手夹击之下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的华军居然反手全歼了他们的海军主力,把十几万大军上百艘战舰开到了他们家门口!东瀛人都抓狂了,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实在快! 对于东瀛人来说,他们可以输给任何一个国家,唯独不能输给华国,千年积怨注定了,一旦输给华国,那将是大和民族的末日。可是,很多时候一场战争不是你想打赢就能赢的,一些敌人不是你想挡住就能挡住的,在极度恐慌中,海上平台那巨大的身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东京湾外海,不必用卫星,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它们了。 一群小口径火箭弹溅入大海,腾起冲天水柱,一枚水雷被炸得粉身碎骨。柳哲架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海港,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第一集团军、第16集团军以及海军陆战队两个师,两个少将一打的师长,眼里都布满了血丝,瞪着那座号称亚洲第一的大城市,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上千年了,一直是你们以海盗或者入侵者的身份闯入我们的家园大肆烧杀抢掠,现在,也该轮到你们尝尝这种滋味了! 歼-12c重型歼击机从飞行甲板上呼啸而起,两架一组组成编队,杀向东京湾。东京湾那边掠过道道白色尾迹,空空导弹破空而来,但是数量少得可怜。昨晚一战,东瀛空中自卫队损失惨重,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挣扎出生天,逃回东瀛,刚刚降落,弹道导弹又来了,连人带机一并报销,因此现在能起飞作战的战机并不多。凶残的锯齿鲨一向只问有无,不问多少,看到敌人的影子就露出锋利的牙齿,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海雕”涡桨战斗轰炸机(也可以兼职反潜)也腾空而起,扑向远方。它们的目标是那些从港湾里冲出来的导弹艇和猎潜艇,在失去了全部的航母和绝大多数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护卫舰之后,东京湾的海上就只剩下这些东瀛海军曾经不屑一顾的小东西了。这些小东西从港口中呼啸而出,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道白浪,朝着海上平台猛冲过来,捕鲸叉反舰导弹发射器中咝咝冒着白烟,柳哲想笑,你丫不是很看不起我们解放军这种海上拼刺刀的打法么,怎么也开始模仿了,还连专利费都不给一点! 那些可怜的小家伙根本就没有接近海上平台的机会。距离还有好几十公里,凶狠的“海雕”便出现在它们头顶上空,30毫米机炮喷射出长达数百米的火链,狠狠的抽向高速冲刺的快艇!以七马赫初速射出的炮弹打进海里就是一道十几米高的水柱,打在快艇身上,那绝对是前通后透的一个窟窿,弹雨扫过,快艇艇身被打出一个个圆形的窟窿,炮弹射入舱内,炸起一朵朵嫣红的血花,被火链沾中的东瀛水兵在惨叫中化作一蓬蓬血雾,喷溅的鲜血和内脏碎片把狭窄的空间糊成了怵人的猩红。一发炮弹正中导弹发射器,将一枚捕鲸叉反舰导弹射了个对穿,金属射流点燃了导弹燃料,导弹化作一团急剧膨胀的火球,将导弹挺甲板炸成几十块抛向高空,火柱腾空而起。 嗵嗵嗵嗵———— 几艘导弹艇用23毫米高射炮对着天空猛扫,一串串炮弹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射向天空,试图将可怕的“海雕”赶开。他们成功了,面对穷凶极恶的小家伙,心宽体胖速度缓慢的“海雕”明智的选择了闪开,跟这么一个小家伙拼命划不来嘛。东瀛水兵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这口气刚吐出一半,又急遽的吸了回去:一条条纤长的东东从“海雕”的武器挂架上滑落,溅入海面,马上变成了灵巧之极的海豚,兴奋的尖叫着,沿着长长的尾迹照着快艇的屁股猛冲过来!是鱼雷!轻型尾流自导鱼雷!用尾流自导鱼雷打区区两三百吨的快艇,华国海军,算你们狠! 死亡的航迹与快艇迅速重合,消失,接着,大团火球直冲云霄,大大小小的船体碎片在高空翻滚旋转,酷似一群不祥的乌鸦。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每一声巨响都意味着一艘快艇被“海雕”撕成了碎片,来势汹汹的三十多艘快艇在“海雕”的攻击之下,全军覆没。 柳云锐少将冷笑:“就这点破玩意了吗?倭猪,你们就只剩下这点破玩意了吗?你们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柳哲说:“得了吧,还能拿出这点破玩意儿已经算不错了,要知道,人家在昨晚刚损失了全部的主力战舰!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将士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柳云锐少将说:“这就开始。”拿起话筒,斩钉截铁的下令:“所有电磁炮、460毫米舰炮以及火箭炮,都给我瞄准东京开火!老天给了我们这么一天,让我们洗雪前耻,讨还血债,如果我们没能抓住,那我们将承受怎样的嘲笑啊!不必去考虑自己能击中些什么,把炮弹砸过去就对了,开火!”轰!轰!轰!轰! 460毫米巨炮依次开火,从炮口喷射而出的气浪吹散了海上淡淡的盐雾,沉重之极的炮弹从炮管中轰然冲出,一片气浪从上空狠狠划过,那声音像是在撕裂绸布。都说巨舰大炮的时代已经过去,战列舰早已被淘汰,再也不会有哪个国家会花费巨额资金建造这种打击半径有限的巨舰了,但是当这头巨兽苏醒过来,发出咆哮的时候,你很难有勇气不让自己浑身发抖!一排460毫米像一群暴怒的火龙,席卷而过,毫无花巧的砸在了东京湾码头上,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到翻滚而起的蘑菇云。460毫米巨炮配两种炮弹,一种是五十吨当量级,射程在两百二十公里以上,另一种是一百吨当量级,射程一百八十公里左右,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就是一种炮射弹道导弹,由于这里距离东京已经不足一百公里,配弹员毫不客气的给巨炮配上了一百吨级温压弹,如果有战术核弹,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配上的! 守卫在码头上的东瀛士兵已经将反舰导弹给推了出来,瞄准远处那两个巨大的海上平台开火,在导弹从发射箱冲出之后,他们也看到了挟以摧山毁岳之威从数万米高空中砸落的炮弹,机灵一点的以光速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掩体,而笨一点的撒开两片脚丫子朝防空工事冲去,想跟炮弹比比看谁跑得更快些————结果不言而喻,不管是聪明的还是笨的,都难逃一死,炮弹在距离地面仅几米高处轰然爆炸,化作一团暴怒的火球,火雾样的冲击波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呈放射状排山倒海的扩散,被它扫中的吊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发出隆隆巨响,躲在掩体里的士兵分明听到了自己骨骼内脏爆裂的恐怖声响,高温高压气体像一把铁扫把,将他们连同工事一起扫飞,而跑向防空工事的士兵身体一轻,被气浪吹到了半空再像纸片一样扯成几块扔得天南地北到处都是。防空工事的的遮掩物砰一声被压得粉碎,变成锋利的碎片朝里边溅射,躲在距离洞口最近的倒霉蛋顿时变被射成了刺猬,发出痛苦的惨叫!惨叫声刚吐到舌尖,就被从七窍猛灌进去的高温气体硬生生的堵了回去,五脏六腑破裂,连眼球都被生生压爆!温度极高的冲击波像一头洪荒巨兽,冲入防空工事中将生命和空气一扫而空,被扫中的东瀛士兵粉身碎骨,一个个防空洞里在一阵短暂而尖厉的惨嗥之后,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轰轰轰轰! 第二排炮弹又砸了过来,这回打准了,正中反舰导弹发射阵地,没来得及发射出去的反舰导弹连同发射车一起被掀翻,狂轰而下的冲击波压爆了弹头和火箭发动机,整辆发射车都被炸回了零件状态,以数倍音速向四激溅射,速度快到这种地步,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螺丝钉都能射穿装甲车了!只是一枚炮弹就将整个反舰导弹发射阵地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一切均被化为灰烬,另外三枚也出手不凡,一枚打进一幢七层高的大厦,火红刺眼的火雾从各个窗口喷薄而出,大厦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汽球,墙体恐怖的急剧膨胀,一秒钟后轰一声炸得粉碎,钢筋混凝土飞扬出千米开外,把还没有被波及到的建筑物打得千疮百孔,另两枚砸在港湾内掀起几十米高的水墙,一连掀翻了十几艘万吨级货轮,战后如何清理这些沉船,有得东瀛政府头痛了。 团团蘑菇去冉冉升起,与满天的曳光流线相辉映,为东京的清晨增添了几分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美妙意境!两个齐射下来,东京湾已经变成了沸腾的火海,风暴裹着火焰疯狂扩张,将巨塔似的的龙门吊粗暴的掀翻,装着沉重的货物的集中箱在火焰风暴中满天乱飞,爆炸强光频频闪耀,每一道这样的强光耀出,就是碎片乱舞,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华军似乎什么都不打算给他们留下,看到什么不顺眼就朝什么开火,一百吨tnt的威力,这样一发炮弹落下绝对是天崩地裂风云变色,绝对是飞砂走石流火冲天!在把码头破坏得够呛之后,那帮破坏大王又把目光瞄准了人口密集的市区,片片气浪带着滚雷般的巨响从海面掠过,炮弹落入东京湾,整个城市都震动起来,像是发生四级地震,大地摇撼中,蘑菇云轰然冲起,像是要与摩天大楼试比高。面对这些恐怖的魔鬼,就连无知的土石也吓得魂飞魄散,几十米高的墙体轰一声粉碎开来,无数砖石泥石流似的冲入大厦内部,如果真的有那么尽职的员工仍在里面工作,那么,他的下场百分之百是被砸成肉酱!墙体像一堆碎纸一样被爆炸波吹飞,承重架赤条条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绷断,几十层高的大厦垂直叠落,数千万吨的混凝土和砖石瞬间在市区堆成一座丘陵,沙尘喷起几百米高,却仍然遮掩不住那熊熊大火! 茶杯随着地面震动咯咯咯的跳动着,地下工事里的灯忽明忽灭,映得每一名高官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都看不大真切,但是一排排牙齿啪啪啪的激情碰撞或者摩擦声却听得真真切切。高桥首相盯着几乎被火光占满了的战术屏幕,捏紧拳头,浑身发抖,也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东京将迎来一场何等可怕的末日浩劫!这种噩梦般的情景每一个东瀛人都不陌生,在奥特曼系列里出现了n次,每一次怪兽光临东京大开杀戒之际,奥特曼就会挺身而出,英勇作战,将怪兽消灭。现在大魔王来到东京,并且开始有条不絮的毁灭这座城市了,奥特曼呢?高达呢?阿童木呢?超级赛亚人呢?这些无数次拯救地球的英雄都他妈死到哪里去了!?首相大人发狠的捶打着桌面,疯了似的狂叫:“消灭他们!马上消灭他们!再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攻击下去,不并等到他们登陆,我们的首都就要变成废墟了!” 陆相和空军幕僚长相对无言。他们正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空中自卫队已经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舍死忘生的冲击着华军由重型制空战斗机和垂直起降战斗机组成的空中防线,而陆上自卫队则不要命的将短程地对地导弹发射车开出掩体,和所剩无几的反舰导弹一起砸向海上平台······就连已经全灭了的海军,也把所有的鱼雷艇、导弹艇、猎潜艇一古脑的开了出来,拼死突击,可以说,东瀛海陆空三军已经豁出了自己的性命,舍死忘生的与华军厮杀着,发挥出了超乎先辈的疯狂与顽强。但是他们每一波攻势都在华军铜墙铁壁般的防守面前撞得粉碎,这种感觉就跟副本都没有刷过,一上来就遇上了最大的boss一样,令人抓狂! 咻咻咻咻咻———— 天空中刮起了数倍音速的狂风,成排的炮弹从长长的电磁加速轨道带着电流电掣而出,只一闪就被高楼大厦挡住了去路。以至少二十马赫速度飞行的实心炮弹当然不会把墙体放在眼里,野蛮的穿过,扩散的动能瞬间将大厦震散了散,墙体碎片以弹头点为中心溅射开来,大厦拦腰折断,轰隆隆的倒下,一发炮弹往往能打穿数幢甚至十几幢大楼,让它们成排倒下,地动山摇,那叫一个壮观。快吓疯了,从防空洞里跑出来尖叫着漫无目的的撒腿飞跑的傻逼只听到头顶风声大作,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不等他们抬起头来,泥石流似的从高落泄落的水泥砖头就把他们砸成了肉饼!至于躲在防空洞里的人也先别忙着得意,入口已经埋在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的土石之下了,要是没有别的出口的话,他们恐怕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咻咻咻咻咻———— 更加密集更加骇人的啸响传来,又在东瀛人已经快要绷断了的神经上狠狠揪了一下子,华山号武库舰上空突然变成了血红,无数远程火箭炮炮弹拔地而起,火箭发动机喷出的气流一度将小山般庞大的舰体按得往下沉!一起动工的四艘武库舰中,泰山号和秦岭号在东海大战中被击沉,昆仑号在鄂霍茨克海被图-160发射的as-6鱼王导弹击沉,它是最后的幸存者,也是一个复仇者,各个发射单元火力全开,整舰战舰就像一只四处喷火的巨无霸型刺猬,刮风般扫出去的火箭炮炮弹泼入东京,道道由烈焰和弹片构成的火墙在隆隆轰鸣中拔地而起,直冲苍穹!遭到它的打击的东瀛陆上自卫队部队瞬间消失在高达数十米的血火漩涡之中,再也无迹可寻······舰对地弹道导弹、460毫米舰炮、电磁炮、潜射巡航导弹、简易制导火箭炮炮弹,种种杀伤力极其凌厉的武器疯狂开火,将东京裹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之中,面对如此疯狂的火力,抵抗只乎成了自杀的代名词。不到十分钟,防守港口的东瀛陆上自卫队两个联队就基本伤亡殆尽,开始还算猛烈的火力迅速稀疏下去,变得有气无力,最后彻底消失,众神已经放弃了东京,将它交给战争之神尽情蹂躏。 比东京大轰炸还要恐怖得多的火力覆盖还在继续,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成千上万的火箭炮炮弹和数百发460毫米舰炮炮弹轰过去,大半个东京已经变成废墟,火焰一直冲到天边,把天空都给烤红了。太红了,红得就像是拿血涂上去的一样,此情此景,与柳哲火烧雅加达的时候是何等的相似!爪洼猴子的灾难就是从雅加达那个血色清晨开始的,一场席卷全国的死亡风暴扫过,千岛之国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付出了人口减半的惨痛代价,才平息了柳哲的怒火。东瀛呢?他们欠的血债是爪洼猴子的千百倍,他们得用多少吨鲜血才能平息柳哲的愤怒? 就算是获得诺贝尔奖的数学家,也无法给出答案。 海上平台终于驶入了东京湾,数个舱段的大门打开,一艘艘小型登陆舰从中缓缓驶出,冲向燃烧的码头。地勤人员喊着号子,脖子胀得又红又粗,将六架体型酷似一根巨型茄子的飞行器推上了飞行甲板,少林小兵大吼:“特战师,跟我上!”带着冲了上去,马上,飞行器里塞满了人,要不是这货飞起来速度还是太快了点,没法子买挂票,只怕它的翅膀上都会挂满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塞满了人的飞行员沉沉低吼着起飞,飞得还没有蝴蝶高,完全是贴着海面打水漂,要不怎么叫地效飞行器呢? 北极星号海上平台九台升降机将数十架大型运输直升机送上甲板,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直升机连着陆架都挂满了人,然后起飞。 一道阳光穿透阴霾,落在海面上,泛起片片碎金,太阳出来了。然而,对于这个日出之国而言,朝阳却意味着末日降临,淋浴着阳光,华国的复仇军团呼啸而来。舰炮火力变得异常凶猛,每一发炮弹下去,都要在港口凿出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弹坑来,一个跟着一个的往前方延伸,像是要将整个东京变成月球表面!这种无差别的炮击造成了骇人听闻的平民伤亡,但是有了雅加达的先例,全世界都很淡定,比淡定驴还淡定,非但没有吐槽,还一个劲的表示理解理解,明白明白,要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肯定会翻着白眼告诉你:“你丫也不看一下是谁在指挥这场战争!那个大阎王一出手,不血流成河伏尸百万都对不起都对不起他‘铁血屠夫’的大号!” 对于我们来说,神马平民伤亡纯属扯淡,你奶奶的,这座城市已经全民皆兵了,这里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警察是我们的敌人,这里的老人是我们的敌人,这里的妇女是我们的敌人,这里的小孩是我们的敌人,就连那些看起来娇滴滴软绵绵,可一旦被推倒之后爆发力就比雌豹还强,耐力堪比传说中的永动机的小妞,也是我们的敌人!四面皆敌,如果我们还来什么三大纪律八大注意,还五讲四美三热爱,干脆别打了,洗干净脖子等着东瀛人来砍好了! 小广西嚣张的冲几百号手下叫嚷:“都他妈奶奶的给我听好了,一下飞机就等于钻进了敌人的肚子里,你们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甭管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熟妇还是小萝莉,都给我一古脑的干掉,杀他妈一个血流成河!谁敢在这里扮演救世主,老子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刺刀,在他屁股上开几个窟窿,看能不能让他开窍一点!告诉我,我们是什么?” 几百名士兵杀气腾腾的狂嗥:“我们是狼!能撕碎狮子的狼!” 小广西一拳捶在飞机舱壁上,嘶声说:“是狼就该有个狼的样子!露出你们的尖牙利爪,让敌人在你们的狂嗥中发抖吧,嗷呜————” “嗷呜————” 无线电公共频道里鬼哭狼嚎,震耳欲聋,不少士兵摘下耳机直揉耳朵,吵,吵死了!不少士兵纷纷向我提出了抗议,对此我只能苦笑,只要跟小广西在一起,你就别指望能安安静静的打仗,那小子简直就是孙猴子的后代,去到哪里都要闹得天翻地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里有一张平安符,丁香帮我求的。 “打完这一仗,我和她就该退役了,过上平淡的生活了吧?”前方枪声大作,残存的东瀛士兵用轻武器和高射机枪朝着地效飞机开火,弹雨如织,火力还挺猛!我的心却早已离开了战场。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坚强如她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在停战的那一个月里,我不止一次看到她躲在昏暗的角落默默垂泪,念叨着牺牲的战友的名字,泣不成声。惨烈的战争惨烈的牺牲让她恐惧,绝望,生平第一次向虚无飘渺的神祗求助,替我求来了这张平安符。 “带着它,它会保佑你的······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中了几枪甚至被炸断了双腿都不要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一定要活着回来!那么多人都牺牲了,我真怕又会像大地震那样,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我······”临别的时候,她抱着我,带着哭腔说,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她害怕了。是啊,短短两个月之内,就有百万大军埋骨黄沙,平民伤亡还不知道要用几个百万来计算,那么多人都死了,谁不害怕呢? “我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串高射机枪子弹打在地效飞行器的底盘,砰砰作响,黑烟冒了出来。飞行员面目扭曲:“都这样了还敢跟老子横?找死!”一按电扭,地效飞行器底部两块金属板分开,一挺六联装30毫米机关炮探了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机炮炮弹哗啦啦的往下掉,下起了一阵弹壳雨,地面瞬间被打得烟火四起,砂飞喷溅,那挺高射机枪当场被打成了零件,几团血雾冲天扬起,随即被大火烤干。飞行器看准一块空地,用绝对称不上温柔的飞行动作贴了下去,还没有停稳,舱门就被打开了,我嗖一声窜了出去,就地一滚,一发枪榴弹落了空,打在附近爆出无数弹片和灼热的气浪,打得地面混凝土地面碎屑崩飞。士兵们捷若猿猱,成串的往外飞跳,一落地就扑向弹坑,一挺挺轻重机枪迅速架了起来。 飞行器终于停了下来,尾部舱门打开,开出一辆十八吨重的陆地火力平台和三辆120毫米自行迫击炮,还卸下了两个集装箱,这是我们团的弹药储备。我们现在得利用这些武器装备在码头组织一道防线,掩护陆战队登陆————陆战队乘坐的小型登陆舰完全就是皮薄馅多的饺子,别说反舰导弹,就算是一枚火箭弹,也能带来巨大的伤亡,我们不得不防。 小广西那边枪声大作,没有一丝空隙,这个疯子,去到哪里都必然会引发最激烈的血战,他兴奋得嗷嗷叫:“老大,我们跟倭猪交上火了!看样子还是第一师团的精锐部队呢!”那兴奋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不小心还以为他中了几千万的大奖。 我说:“我这边还没有发现第一师团的踪影······当心点,可别着了人家的道!” 小广西说:“知道了!”接着轰一声,后羿式自动步枪响了,那威猛无比的枪声差点震聋了我的耳朵。隔了足有两公里,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那血浆喷溅碎肉内脏乱飞的灿烂画面我是看不到的,那垂死前凄怆的惨叫声我也是听不到的,但是我却能听到小广西的咒骂:“我叫你偷袭我们的舰队!我叫你们以前跑到广西又烧又杀!!我叫你他妈的莫名其妙的弄出金融风暴,害得老子亏了几千万!都他妈妈的给我去死吧!!!”开一枪就咒骂一声,状若癫狂,不用说,跟他交手的倭猪可要倒大霉了。 少林小兵擒着一挺重机枪带着几名参谋冲了上来,见面就问:“许剑锋,你们这边有没有发现敌人?” 我说:“报告师长,我们正面还没有发现大批敌人的踪影!” 少林小兵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咒骂:“操,白跑一趟了,真倒霉!”大手一挥,带着那几名参谋跳上一辆全地形摩托,我刚想叫住他,他已经发动摩托朝打得最激烈的小广西那边飙了过去,跑得只剩下一道烟。看着师长大人伟岸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那种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可怕杀气,我真的很想哭,拜托,你是师长啊,虽然我们特战师的编制严重缩水,但再怎么缩水也有四千来号人哪,有你这样扔下全师人不管,哪里战斗最激烈就往哪里冲,只顾着自己打个痛快的师长吗?看样子柳将军认为他只适合带一个连,多了就得天下大乱是再正确没有了。给他一个营他能闹得鸡犬不宁,给他一个师······那非世界大乱不可! 一道黑色身影窜了上来,是哈玲,这位猛妹子拎着一支后羿式自动步枪,防弹衣是插满了弹匣,一上来就迫不及待的问:“小许,哪里敌人最多?” 我差点哭出来了。拜托,你老人家是炮兵团团长啊,别弄得自己像个尖刀班班长好不好,哪有炮兵团团长满世界的找敌人打的!来不及说话,空气中传来的令人心惊肉跳的轰响,我和她同时趴下。一排炮弹从烟火四起的废墟中飞来,砸在几十米开外,硝烟烈焰膨胀而出,弹片流火冲天而起,地面狠狠一震,差点把我们的肺给震了出来。眼前的金星还没有消散,第二排炮弹又来了,不过打到了我们的身后,在海里溅起冲天水柱。是m109“帕拉丁”155毫米口径重炮炮弹,那货是北约的标准火炮,有一个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优点,那就是可以以爆发性射速同时发射三发炮弹,并且让那三发炮弹同时砸在同一区域,将敌人炸成渣。倭猪也大量进口了这种自行火炮,少说也有七百辆之多,看样子一场苦战是少不了了。我都有点佩服那些东瀛士兵了,都挨了这么多460毫米舰炮炮弹和战术导弹,还能精神奕奕的把重炮推出来还击,不愧是拍出了“千人斩”这类老少咸宜的优秀作品的民族,太耐操了! 无人机锁定了炮兵阵地,几个危险的光点出现在战术屏幕上,快速的移动,每隔几秒钟信号亮度就会大增,意味着那该死的自行火炮又开火了。不过他们的观察哨已经被巨型舰炮炮弹炸清光了,弥漫在战场上空的烟火对卫星观测造成了极大的干扰,他们无法有效的捕捉登陆部队的动向,完全是在闭着眼睛瞎打,浪费弹药!但有一艘登陆舰不幸被击中了,薄弱的甲板被打穿,火球在舱内爆裂开来,轰隆一声冲天而起,舰体碎片和破碎的尸体被气浪托起半空,纷纷扬扬的落在方圆数十米内,惨烈之极。这一发炮弹给船上的陆战队员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四十多人被当场炸死,上百人受伤,一个连队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这一炮把海上平台给激怒了,数字化步兵迅速计算出坐标,把诸元报了上去,不等那几辆m109逃开,460毫米舰队就发出了咆哮,一排炮弹飞过去,在自行火炮附近炸开,火墙冲起百米之高,自行火炮里的东瀛炮兵只觉得有一座火山在自己脚下爆发,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和自行火炮一起回归零件状态。一根扭曲的炮管被气浪抛起数百米高,打着旋落下,砰一下敲塌了一幢大楼的墙壁。 “装甲车!装甲车!” 耳机里响起士兵们的狂吼声,火光中,数辆装甲车从火海中开了出来,冲向我们的登陆场,后面还跟着一群猫着腰的步兵,第一师团终于记起我们团也开辟了登陆场,朝我们发动进攻了!哒哒哒哒! 铿锵有力的铜音一直敲进人的心坎里,那几辆装甲车都变成了喷火的刺猬,链式机关炮和并列机枪同时开火,稠密的弹幕横扫整个登陆场。你妈的,就几辆破装甲车也敢这么嚣张是吧?近十年来多次交手都没有赢过我们一次,陆上自卫队的精英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嚣张!不用我下令了,那辆陆地火力平台凶悍的低吼着冲了上去,30毫米机炮炮弹打在它的身上,火花灿灿,这头巨兽毫不在乎,转动炮塔锁定了一辆装甲车,轰的一炮,尾翼尾定脱壳穿甲弹近乎水平的射出,初速2000米/秒!初速高到这个地步,就算不用穿甲弹,也能将这薄皮棺材打个前通后透了,被锁定的装甲车作了一个规避的动作,但是还没有完成转向,穿甲弹就洞穿了正面装甲,火红粘稠的金属射流裹着装甲碎屑溅射而入,射穿了一具具躯体,被扫中的东瀛装甲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幸运儿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哆哆嗦嗦的打开顶部舱盖想爬出来,刚冒出个头,一支90式狙击步枪就响了,高速飞过的子弹凿穿了他的脑袋,拉出一道血线,脑浆四溅,被洞穿的头颅重重的磕在车体上,无力的垂了下去。 砰砰砰! 三门120毫米自行迫击炮同时开火,打的都是急速射,在极短时间内,十几发炮弹尖啸着越过装甲车,落到装甲车后面爆炸,大团烟焰尘埃爆开,弹片横飞,躲在后面的东瀛步兵被炸得东倒西歪。没有让90式主战坦克来打头阵,悍然派这么一群铁棺材来冲阵,绝对是跟我们交手的第一师团那个联队犯下的最可怕的错误!自行迫击炮和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猛烈开火,装甲车一辆接一辆中弹起火,瘫在了原地,一身血一身火的装甲兵呀呀狂叫着爬出来,出来一个就被狙击手干掉一个,都是一枪爆头。特战师所有士兵都是在三北防线的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老兵,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最冷酷最高效的杀戮机器,不会有怜悯,不会有同情,更不会有宽恕,他们可以以冷漠的心态看待战场上的一切,包括战友甚至自己的生命! 一架ah-64阿帕奇那狰狞的身影突然从滚滚浓烟后面拔起,见鬼,那帮东瀛猴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如此猛烈的舰炮火力打击下将阿帕奇直升机完整的保存下来,炮火一停马上升空作战!那个低空杀手的短翼下窜出两道炫目的光焰,接着又是两道,再两道······疾雨流星般朝正在猛烈开火的自行迫击炮射去,完全不顾朝它怒射而来的单兵肩射式防空导弹! 轰!轰!轰! 一连三声巨响,两辆自行迫击炮被该死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开了膛,储存在里面的数十发炮弹同时爆炸,将这两辆自行迫击炮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和无数高速飞溅的碎片,还有一枚打进地里炸出个大坑里,三名士兵被爆炸气浪掀飞,我的团遭受了第一批伤亡。不过那架阿帕奇也不好过,它正想拐弯,就被一枚前卫击中了屁股,整个尾舵都被炸飞了,丑陋的蜻蜓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拉着黑烟跳起了恐怖的华尔兹。一圈圈浅橘色气浪扫过,一发460毫米重炮炮弹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与这架直升机无限的重合,轰!受伤的直升机和飞行员一起回到了分子状态。我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哈玲的眼珠也瞪得滚圆,看起来很萌,她失声叫:“我的天,是哪个天才这么有创意,居然用460毫米舰炮来打直升机?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打中了!神炮手啊,神炮手中的神炮手啊!” 我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小姐,麻烦你关心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好不好?你是炮兵团团长,应该指挥炮兵对我们进行火力支援的!” 哈玲两手一摊:“大炮还在海上平台上,没来得及卸下来,我指挥个大头鬼啊?”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欢声叫:“哈哈,一门重炮送上来了!我终于不用当这个光杆司令了!”冒着嗖嗖飞来的弹雨跑了过去,我扭头一看,哦,原来一艘登陆舰已经靠岸,从上面开下一辆203毫米自行火炮。我苦笑,这玩意是远程攻击武器,在这种短兵相接的巷战中是很难帮得上忙的,还不如一辆120毫米迫击炮呢! 又一排炮弹打在了我们前方,炸起一堵火墙,妈的,倭猪的自行火炮还没有死绝!后来我们才知道,第一师团把自行火炮、大口径迫击炮、装甲车、坦克等重武器藏在医院、学校、宗教寺庙等受战争公约保护的地方,虽然我们的舰炮对东京进行了猛烈轰击,但是由于这些重武器太过分散,只是摧毁了一部份,大部份在我们登陆之后陆续从废墟里开了出来,投入作战。当然,堆积如山的瓦砾让这些大家伙步履蹒跚,移动缓慢,而比蝗虫还多的小型无人机就在一条条街道上空打转,重武器只要一露面马上就会被发现,随之而来的是毁灭性的炮击。随着空中自卫队的溃退,形势对于第一师团来说越发的不妙了,歼-12c重型制空战斗机统治了东京上空,飞狼和afc-1枭龙垂直起降轻型歼击机紧随其后,五百公斤级和二百五十公斤级航弹从挂架上摇曳而下,用的是清一色的子母集束炸弹,一枚这样的炸弹在上空爆炸,数百枚子弹丸飞溅而出,第二次爆炸,释放出密密麻麻的铅质弹丸,把它们看不顺眼的一切打成漏斗,不少明明隐藏得很好的东瀛士兵被这些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来的弹丸打中,痛哼着捂着伤口倒了下去。弹丸口径有限,只要不是命中要害,一般都不会在短时间内死亡的,救治及时的话,活下来的几率很高,但是随之而来的铅中毒必将纠缠伤者一生。空爆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把咬牙切齿朝登陆场挺进的东瀛士兵和惊骇万分奔走若狂的普通市民一并扫倒,弹丸飞跳中血花飞溅,惨叫连天,废墟中血流成河,被击中的士兵和平民无助的倒在血泊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大街小巷中尸骨如麻。 涡桨战机也来凑热闹了,一共三十架,从海上平台起飞,三架一组组成作战编队,恶狠狠的朝远处一个个黑色小点扑去,“黑箭”接连射出,带着耀眼的光尾扫过被硝烟熏黑的天空,看样子又有直升机要倒霉了。现在空军已经夺取了制空权,接下来将是涡桨战机的狂欢时间。大概是由于僧多粥少狼多肉少涡桨战机太多直升机太少,有八九架涡桨战机沮丧的放弃了撕咬直升机的打算,迎着自下而上扫来的弹幕冲下,红箭反坦克导弹脱离挂架斜冲而下,在堆满瓦砾的街道上凿出一口口烈焰喷泉,在高射炮的掩护下艰难的朝着登陆场挺进开火的90式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掀掉了炮塔————在对地攻击方面,低空低速的涡桨战机的优势是不言而喻的,武装直升机被誉为步兵杀手,而火力比武装直升机还要凶猛得多的涡桨战机算什么?战场收割机?一架涡桨战机被一串高炮炮弹击中,凌空解体,僚机带着瘆人的尖啸声俯冲而下,机炮火力全开,弹雨瞬间就将整条街道都罩住了,那辆倒霉的自行高射炮在第一时间就被一串穿甲弹打成了筛子,正对着空中拼命射击的步兵被生生撕成了碎片,溅起漫天血雨! 我们这边打得比较轻松,在舰炮和舰载机的狂轰滥炸之下,能活着通过火力封锁冲到我们面前的东瀛士兵和战车实在少得可怜,往往刚露一个头,十几具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或者几十支自动步枪就不耐烦的开火了,一阵轰响过后,除了碎片还是碎片。最大的危机是三辆伤痕累累的90式坦克冲上了登陆场,用120毫米高压滑膛炮朝着登陆舰开火,一艘登陆舰被击中起火。但是陆地火力平台马上用122毫米高压滑膛炮还以颜色,将一辆90式坦克打成了火球,另两辆不管不顾,再度开火,但是射中的炮弹却被从海里扑出的钢铁巨兽挡住了————三辆69a式主战坦克从海里爬了上来,无巧不巧,正好挡住了射向登陆舰的炮弹,坚厚的前装甲被打得碎片飞溅,登陆场地动山摇,估计里面的士兵被震得够呛。第三辆没有被击中,二话不说就是一炮!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喷出的烟焰气浪比车身还大,穿甲弹以六倍音速轰然射出,准确命中,一辆90式主战坦克的炮塔在猛烈的爆炸声中飞上了半空,再一次验证了坦克专家中肯的评价:“90式坦克就是一条皮薄馅多的铁棺材!”这玩意打打巷战还行,真要跟总重量达到六十吨的69a式主战坦克正面硬碰,它们会死得很难看的。 剩下那一辆见势不妙想溜,可惜为时已晚,一艘来自台湾的基德级驱逐舰盯上了它,两门127毫米舰炮同时开火,咣一下将它砸成了一地碎片······这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刻:这是自甲午战争之后,台湾人第一次将炮弹砸到了蝗军头上,当然,用的是双头鹰制造的舰炮和炮弹。 哈玲爬上203毫米自行火炮,想找个目标轰上两炮,可惜除了翻滚的浓烟大火和摇摇欲坠的建筑物外,什么都看不见。她不死心,带着一名观察员摸上去,但是一发接一发落在他们前方的127毫米舰炮炮弹把他们给逼了回来,两艘基德舰正在以舰炮火力封锁东瀛第一师团冲击登陆场的路线,射速极快,在它们停火之前,任何企图穿越封锁线的举动都跟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又一辆90式坦克被砸了个粉碎,哼哼,舰炮的威力可比同口径的自行火炮强太多了,倭猪,你们慢慢享受吧。我们趴在弹坑里,在我们身后,越来越多的坦克上岸了,越来越多的火炮从登陆舰上卸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登陆场的防御固若汤池铁堡,我完全放心下来了,几乎是幸灾乐祸的用望远镜欣赏着东瀛士兵被127舰炮狂轰的惨状,有那么几发炮弹可能是落在人扎堆的地方,断手断脚飞出几百米远,本应该是黄白色的硝烟都变成了血红色,惨,太惨了,惨得我都忍不住要放声欢呼了!一营长啧啧称赞:“看样子湾湾对倭猪的怨气也不小啊,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揍!对,就这样打,把整个东京拆了我都没意见!” 我咧嘴一笑,没理他,问又跑了回来的哈玲:“有没有什么发现?” 哈玲一脸沮丧:“火光冲天的,发现个屁!也就发现了几具尸体,被炸断了手脚,肚子都烧爆了,肠子内脏流得满地都是,烤得半生不熟,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 营长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的咽着口水,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叫:“拜托,这不是烧烤宴会,这是打仗了,死人了!正在火里烧着的是人,不是猪,更不是羊,请你不要用这么轻松甚至带一点调侃的语气来描述这一幕幕好不好!” 哈玲一脸吃惊的瞪大眼睛:“有区别吗?” 有区别吗?! 我差点没有吐血。整个东京都火光冲天,一半被打成了停尸场一半被打成了火葬场,尸山血海莫过于此,不知道多少尸体正被烧成灰烬,更不知道有多少尸体正被烤得皮带扣通红,像个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轻轻一碰就爆开,尸液内脏乱飞,尸山血海莫过于此,能用看待烤全猪或者烤全羊的心态看待那些被大火烧得肚子爆裂的尸体,并且问别人这两者“有区别吗?”这样的女孩子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就这么一个而已!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我充分认识到了老连长的未来老婆的剽悍······ 一阵舰炮轰鸣之后,小广西和山东那边的枪炮声稀落了下来,第一师团在这两道防线各自扔下了数百具尸体和无数稀烂的零件,仓皇撤退了,460毫米舰炮又狠狠的轰了几炮,算是打锣欢送。 陆战队拿出一面五星红旗狠狠的插在被炸得松软的地上,大手一扬,殷红如血的大旗在滚滚热浪中猎猎飘扬,在尸山血海中格外的显眼。东京作为东瀛的首都,整个岛国发动战争的大本营,亚洲第一大都市,防御自然不会松懈,东瀛第一师团长期驻扎在东京,第一特种空降旅团随时待命,防空力量放在整个亚洲也是数一数二。特别是在佐世保被核平之后,东京的防务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高桥首相一边下令全国总动员,凭借和平时代偷偷积累下来的武器储备以惊人的速度武装起百万大军,一边不遗余力的将最能打的部队调到东京来,恨不得效仿北宋,将天下精兵尽数集结于京都!在华军打过来的时候,东京已经变成了东瀛最大的军营,守军兵力高达创纪录的十七万,防空导弹连多达将近四十个,还有数量更庞大的高射炮部队,可谓飞鸟莫入。按东瀛防务省的想法,东京守军的总兵力已经与华国远征军相当,再加上数量庞大的民兵部队,甚至远远超过了远征军的总兵力,又占尽地利人和,应该能将华国远征军吓退了吧?在兵力相等甚至逊于对方的情况下强攻对方死守的城市,这种战例也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在东京摆出决一死战的强硬姿态,应该能让柳哲知难而退了吧?至于这个大魔头会不会改变目标,在其他地方登陆大开杀戒,这些都是后话了,咱们暂且不谈。 算盘打得满响,换了别人还真让他们吓到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柳哲,一个去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血海的铁血屠夫!最失算的是,他们低估了华国的军事技术,能打出大气层外再以十几马赫的速度落下的460毫米超级舰炮,以一百多马赫的变态速度砸入东京660毫米轨道炮,还有拿高楼大厦当糖葫芦成排打穿的电磁轨道炮,以及瓢泼大雨般将远程火箭炮炮弹和简易制导导弹泼入东京市区的火箭炮,再加上大批df-3中程弹道导弹,这些杀伤力惊人的武器让东京看似严密的防空系统变成了一张破网!防空部队一夜之间打出了上千发昂贵的防空导弹,战绩却约等于零。不用说,那砸入东京市区的轨道炮炮弹、弹道导弹、460毫米舰炮炮弹,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别说平民,就连躲在地下永固工事里集结待命的守军,也是伤亡惨重,以超过一百马赫速度撞入地面的轨道炮炮弹让藏在几十米深的地下的永固工事也变得不再安全,很多工事被震塌,把大批士兵和装备埋在了下面! 谁他妈说东瀛没有豆腐渣工程?这些永固工事就渣得很嘛! 轰! 又一发轨道炮炮弹落入市区,砸出一个直径一百米,深四五十米的大坑,以这个大坑为中心,五百米内一切建筑物尽成齑粉,地面波分浪裂,地面八级地震似的剧烈震动,地下工事里预制板和混凝土碎块冰雹般落下,照明灯倏地熄灭,黑暗中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震天动地的响起,一股股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天来,为地下深入的黑暗又增添了几分恐怖。高桥首相的面部肌肉在扭曲,华军太残忍了,居然用这种根本就无法防御的武器轰击市区,他们就不怕国际舆论的谴责么?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东瀛也有这样的利器,肯定也不会把舆论谴责当一回事的!他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嘶吼:“军队马上出击!将每一名踏入我们领土的支那人撕成碎片!让他们知道在东京登陆是何等可怕的错误!” 现在出击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华军巨型舰炮和电磁轨道炮火力正猛,还有足够的身管寿命,头顶又有大批无人机和卫星盯着,出去多少打多少,跟送死差不多。但是已经被愤怒和恐惧折磨得快要疯掉了的东瀛陆上自卫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与其继续躲在地下承受舰炮、轨道炮轰击,最终被倒塌的工事压成肉酱,不如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和勇气冲出去,与华军决一死战!幸存的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同时开火,瞬间在阴霾的天空中打出一片片灿烂耀眼的弹幕,无人机、涡桨战机、飞狼战斗轰炸机接连被击落,在防空火力的掩护下,无数个地下工事的坑道入口被打开,全副武装的士兵面目扭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冲了出来,和他们一起冒出来的,还有无数射程较远的迫击炮。在声声狂叫中,匆忙架起来的迫击炮对准华军登陆场疯狂开火,砰砰砰一阵猛射,几乎是腾起了一片乌云,黑压压的炮弹群照着登陆场砸了过去,炸起无数朵黑红色烟焰,登陆场前沿顿时湮没在硝烟流火弹片砂石之中,隆隆前进的坦克和陆地火力平台被敲得当当响,火星乱冒,很多士兵被生生炸飞······迫击炮炮弹飞行速度虽然慢,奈何密度太高了,打的又是爆发射速,三四秒钟一发玩命的砸,根本就没法躲! 哈玲大怒:“岂有此理,就这破炮还敢在姑奶奶面前逞威风是吧?开炮!轰死他们!” 我一把将她扑倒:“轰个鬼,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妈的,那帮狗杂种到位是从哪变出这么多迫击炮来的啊!” 东瀛人用不着上哪变,迫击炮又不是什么很复杂的玩意儿,相反,在火炮家族中,它是最廉价最简单可靠的,稍有一点工业基础的国家都能大量生产。在苏联卫国战争中,军事家们总是不厌其烦的研究苏联总共生产了多少飞机多少坦克,却很少有人知道,在那四年的血腥战争中,苏联一共生产了三十六万门迫击炮,精确度不高但射速极快、轻便可靠的迫击炮是苏军步兵最忠实的战友,不管环境多恶劣,形势多紧迫,只要还有炮弹,它都能帮你打出去,砸入敌军中间收割生命,很少有闹罢工的————似乎也没有什么零件可以供它损坏。在自行火炮、自行火箭炮大行其道的今天,这种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的武器的地位仍然无法取代,比如说华军,为了挡住苏军就一口气从自己的武器库里搬出了几十万门迫击炮。在挨了一枚核弹,知道两国之间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后,东瀛也发狠的制造迫击炮————其它火炮工艺太复杂,制造周期太长了,还是这个简单一点,平均一天就有一两百门迫击炮从流水线下来,装备部队和民兵,等到柳哲打到东京湾的时候,东京城里的各个角落已经布置了六七千门迫击炮和数百辆大口径重炮,光是这些火炮就足够将东京变成一个史无前例的杀人场了! 咣! 一辆68主战顶部装甲活见鬼的被一发120毫米迫击炮炮弹命中,垂直落下的炮弹炸烂了顶部薄弱的装甲,68主战冒起烟火,停了下来。我翻了个白眼,倭猪这样都能蒙中,实在叫人无话可说了。一营长额头被弹片划伤,满脸是血也顾不上擦一下,跑过来叫:“团长,那帮孙子的迫击炮火力也太猛了!我怀疑他们早就计算好了射击诸元,看到我们只管开火,然后开溜就行了,我们只有干挺着挨炮弹的份!” 我狞笑:“谁说我们只能干挺着挨炮弹的!”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东京天空的一角变成了妖异的紫红色,火箭炮!m270十二联装自行火箭炮!那帮孙子还真能捣腾,连这样的重武器都能藏得严严实实,那么多460毫米舰炮炮弹砸过去也没能将它们摧毁!被迫击炮炮弹雨打得烟火四起的登陆场里,不少士兵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很清楚一辆大口径远程自行火箭炮集火齐射意味着怎样的杀伤密度,几秒钟之内就能将两三万平米的面积覆盖,大罗金仙也难以幸免啊! 柳哲厉喝:“激光炮开火,拦截来袭的火箭炮炮弹和战术导弹!” 光剑射出,纵横错旮,连连挥过,破空而来的火箭炮炮弹和炮射战术导弹身上迸出一溜溜火光,断成两截滚落市区,燃起冲天大火。已经开上了登陆场的十几辆电磁高射炮修长的炮管里电孤窜动,一串串炮弹以十几马赫的初速扫了出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通红,弹幕扫过,俯冲而下的火箭炮炮弹被打得支离破碎!但是距离实在太近了,任凭防空火力如何稠密,也无法将泼水般射来的火箭炮炮弹完全击落,一枚227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成功突防,在低空爆开,子弹药飞溅而出,在登陆场炸出一个致命的方格,方格内的士兵血肉横飞,战车车体破裂,燃起大火。紧接着,一枚炮射战术导弹从一大团火焰和弹片中穿出,砸入登陆场中央,三十多名陆战队员发出一声狂嗥,在漫天血雨中被爆炸冲击波卷起来狠狠所出二三十四远! 柳哲眼都红了,一字字的说:“所有203毫米火炮给我集中火力,用气爆弹无差别攻击,一定要把所有冒出来的火力点给我灭了!” 政委愣了一下:“无差别攻击?” 柳哲说:“无差别攻击!” 四十多辆开上飞行甲板准备登陆的203毫米自行加榴炮没有半句废话,扬起沉重的炮管对准了沸腾的东京,一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与此同时,在东京的坑道中,十几辆电子对抗车开了出来,发出无声的咆哮,强烈之极的电磁风暴横扫一半是浓烟一半是大火的东京上空,满天乱飞的无人机顿时失去控制,变成了无头苍蝇,在无数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扫射之下粉身碎骨,东瀛堪称世界第一的电子技术开始发威,甫一出手就让上百架无人机从华军数字化部队的战术屏幕上消失,挖掉了数字化步兵的眼睛! “华国陆军之所以能所向无敌,屡屡以很悬殊的战损比击败对手,除了指挥官经验丰富,全体官兵剽悍善战并且主观能动性极强之个,很大程度是得益于他们拥有一支独一无二的数字化步兵······这些数字化步兵往往是以班为单位或者三四个人一组,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活动,每一个小组都是华军指挥部延伸出来的一支触角,通过这些触角,华军指挥部可以极好的把握战场的节奏,抓住任何一个战机给予对手无情的打击,甚至直接指挥这些小组攻击对手的每一个节点······华军的数字化步兵很大程度上依赖小型无人机,这种廉价而轻巧的无人机是这些可怕的猎手的眼睛······想掌握战场主动权,必须尽一切可能限制华军数字化部队的发挥,而想要限制华军数字化部队的发挥,消灭他们的无人侦察机是重中之中······” 东瀛是一个极善于学习的民族,去年的惨败固然让他们颜面扫地,却也让他们取得了宝贵的作战经验。北野政雄在战败之前就对华军惯用的战术作了分析、总结,并且极具针对性的提出了多种反制措施,一年时间足够东瀛做很多事情了,比如说将这些反制措施落到实处。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连响起,先是460毫米舰炮,接着553毫米火箭炮,然后是停在甲板上的那四十多辆203毫米自行加榴炮,依次开火,海上平台大半面积登时被翻腾的硝烟笼罩,气浪膨胀开来,谁要是被它扫中,准会摔个大跟斗!553毫米火箭炮炮弹装的是子母弹头,在打进东京城后每一枚炮弹抛掷出上千枚小巧可爱但杀伤力惊人的子弹药,地面上爆出万点闪光,恰似满天繁星,只不过这星光是红的!东瀛陆军和民兵冲击的队形实在太密集了,每一枚子弹药落在他们中间爆开,都是血肉横飞!而203毫米和460毫米重炮炮弹落下后,更是不得了,大地剧烈震动,蘑菇云翻腾而起,嫣红耀眼的火雾呈圆形以每秒钟两三千米的速度扩散,席卷一切,地面上火光闪闪,雷神震怒,地动山摇,本来就被炸炸了架的房层彻底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瓦砾,一些高强度墙体呼一声腾空而起,一路翻滚着飞到了天边!在爆炸中心的人固然灰飞烟灭,而处于圈外的家伙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数千度高温的火雾瞬间将他们烤成了焦炭,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扩散的爆炸冲击波裹着火焰咆哮而来,将房屋摧垮掀飞,将着火的肌肉从身上生生撕下来,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副白骨······460毫米舰炮发射的气爆弹,杀伤力就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然而,如此猛烈的炮火依然无法阻止东瀛军队的冲锋,他们发出近乎癫狂的嚎叫声,带着寻求解脱般的疯狂表情排山倒海的涌向登陆场,那野兽般的嚎叫响彻云霄,令人不寒而栗。在华军炽烈的反坦克导弹火力打击之下,冲在前面的坦克和装甲车纷纷中弹起火,装甲兵带着一身血一身火从里面排出来扑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滚灭身上的大火,后面的坦克就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疯了,都疯了! 少林小兵病态的亢奋起来,嘶声狂叫:“送他们去见天照大婶!干死他们!” 不用他吩咐,特战师三个团和陆战队一个旅已经开打了,数百门迫击炮射出的炮弹在连绵二三十公里的炸起千百团黑红色烟云,弹落如雨,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有一撮东瀛士兵蚂蚁似的飞起数米之高,高速溅射而出的弹片在汹涌的人潮中扫出一片空白,但是这片空白随即又被填补。我们的头顶同样也充斥着呜呜尖啸的迫击炮弹,155毫米榴弹炮的怒吼让人的心脏为之抽搐,不断有炮弹落入我们的阵地,溅起一阵血雨。460毫米舰炮和203毫米自行加榴炮在疯狂轰击,试图压制倭军的炮火,摧毁m109帕拉丁自行火炮、m270自行火箭炮以及战术弹道导弹发射车这类极具威胁性的重型技术装备,但是由于失去了大批无人机,补射过去的无人机又受到强烈的电子干扰,炮击的命中率大减。这些重炮能根据炮兵雷达扫描到的弹道推算出倭军重炮所在位置的坐标,然后一炮报销,但是它们无法压制倭军的迫击炮火力————太多了!就算把所有的舰炮炮弹耗清光,也顾不过来! “你妈的死倭猪,放马过来吧!” 山东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在他的指挥下,十几辆自行高射炮调成平射,照着冲过来的倭军猛扫。那十几辆自行高射炮都装上了线圈加速器,射出的炮弹初速足有七八马赫,威力惊人,倭军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紫红色的弹幕,无数道炽热的弹道疾雨流星似的横扫而来,还没有听到炮声,他们的身体就炸成了一蓬血雾。炮声数秒钟后才到达,只是此时带血的炮弹已经重重的撞上了90式坦克和86式装甲车。这玩意用的是钨钢穿甲弹,典型的坦克杀手,虽说口径只有23毫米是小了点,但是架不住它初速快,射速更快,反应装甲在堪比重机枪扫射的高炮横扫之下毫无用武之地,在刺耳的爆炸声和刺眼的火光中被打得一塌糊涂,穿甲弹威力不减,在战车装甲正面凿出一个个圆形的小孔,变成一束束温度高达几千度的金属射流狠狠贯入战车内部,无情的将电子仪器和装甲兵撕裂。轰!一团火光爆开,密密麻麻的弹孔里喷出温度极高的气体,意味着一辆战车彻底完蛋了。那些些像过河小卒一样悍不畏死的冲上来想发射反坦克导弹的丰田皮卡命运更加悲惨,往往连东西南北都还没有弄清就被钨钢穿甲炮弹连人带车一起撕成碎片,炸成一团火球。在东北战场长春战役中,第16集团军就曾用这种高射炮扫射过苏军的坦克,令苏军装甲兵在短短数日之内损失了近两百辆坦克,显示出恐怖的威力,只是那时候电磁高射炮数量太少,而苏军又占有压倒性的空中优势,发现一辆摧毁一辆,无法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东瀛不是苏联,特战师一共装备了三十九辆这样的高射炮,在打残东瀛空军之后,这些高射炮终于可以把在东北战场积累下来的怨气和怒火一古脑的撒到倭军身上,大开杀戒了! 坦克和装甲车不再是移动的钢铁堡垒,在电磁高射炮的扫射之下,它们成了移动的铁棺材,上来一辆就被击毁一辆。 小广西早就抢过一辆电磁高射炮的控制权,打得乐不可支了。小口径高射炮、密集阵速射炮、四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这类杀伤力堪称变态的武器一向是他的最爱,好几回险些被敌军的狙击手爆头,或者被敌军的炮火报销,也初衷不改,真是一个暴力狂人。比他更暴力的还有少林小兵,这货根本就没有半点当师长的自觉,早就把军装甩到了一边,抢过一门160毫米重型迫击炮朝着蜂拥而来的倭军开火。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潜能大爆发,160毫米迫击炮炮弹一枚重四十公斤,得至少两个人抬,他一个人就抱起两枚,搬运炮弹、装弹、开火一手包办,炮手只要帮他计算诸元就行了。每次等炮手报上坐标后,他狠狠一拉炮强,轰!一大团烟尘扬起,一发沉重之极的迫击炮炮弹尖啸着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人最多的地方。同样是迫击炮,60毫米、82毫米、100毫米这类口径的炮弹打过来你可以闪可以躲可以找掩护,120毫米口径的打过来就要看你反应够不够快,命够不够硬了,而160毫米口径的打过来······那百分之百是血肉横飞,只要是处在它的杀伤半径之百,就只有变成一地碎肉的份!那个被抢了饭碗的炮手又把坐标算得极准,每一发炮弹都不偏不倚的落在倭军队形最密集的地方,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区域内的倭军士兵被生生撕碎,炸飞,地面猛然开裂,狂雷劈地般的可怕轰鸣像是要将空气分子都震个粉碎,一团火焰一路翻滚着直直的冲起三四十米高,百米之内的人都被震得鼻孔飙血! 暴力狂人对倭军的悲惨命运漠不关心,咣一下退出一枚冒着热气的炮弹,又装上一发,再次开火,毫不费力的在东瀛军队中间掀起一阵血雨。每一发炮弹轰过去,东瀛军队的锋线都要被啃出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缺口,攻势为之一滞! 轰!!! 一声狂雷炸裂般的巨大轰鸣,好几辆皮卡被掀上了半空,就连一辆指挥装甲车也被掀翻,一位少佐狼狈的爬出来,两眼喷火,怒吼:“来人!把那门重型迫击炮给我掀了!” 话音未落,一片气浪从上空呼啸而过,弹道划过,一发105毫米榴弹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脚边,火光一闪,钢铁莲花绽开,份外妖艳,少佐还没有看到那门吞噬了他太多士兵的生命的160毫米重型迫击炮被掀翻,自己就先和几名士兵一起被爆炸冲击波掀翻,托起十几米高再大卸八块。在残存的最后几秒钟,他看到的是一架巨大的、正朝着地面倾泄火力,活像个四面喷火的刺猬的强击机。 天空中引擎轰鸣如山呼海啸,一架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从已经被成黑红色的东京上空掠过,特种金属制成的机身在火光中闪耀出耀眼的流光,那是一种令人为之震撼的、充满毁灭性力量的美。460毫米舰炮和553毫米火箭炮一通狂射已经将“爱国者”和“霍克”防空导弹发射车掀翻了不少,在来自地面的威力被清除后,飞狼再一次露出了锋利的爪牙,无视那千万道灿烂的、自下而上的飞来的曳光流线,五百公斤级低阻航空炸弹脱离挂架高速落下,在激光的指引下飞向东瀛军队的电子干扰车,将其炸成一地碎片。霹雳火强击机不甘示弱,顶着空前猛烈的机枪机炮扫射在东瀛军队头顶投下骤雨一般的凝固汽油弹,每一颗凝固汽油弹落下,都要在锋线制造出一道长达一百米的火墙,奶油块黏稠的汽油块烟花般四处飞溅,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被溅了一身,衣服头发燃起大火,痛得扔掉步枪满地乱滚,发疯似的撕扯衣服和头发,将汽油块甩向离自己最近的人,发出一声声狂叫,声不似人!和凝固汽油弹一起落下的,是强击机上那门著名的105毫米榴弹炮,它以每分钟十五发的极限射速开火,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溅起一大片血光!血光与火光相辉映,触目惊心,然而没有人去留意这些,交战双方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血液早已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杀戮的欲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光他们! 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105毫米榴弹炮炮弹能起什么作用? 面对这种势如疯虎、飞蛾扑火般的决死冲锋,哪怕是460毫米舰炮,又能奈他们何? 特战师和陆战旅阵地上,高平两用重机枪、班用机枪、速射炮、榴弹发射器、电磁高射机枪、迫击炮、冲锋枪······一切打得响的武器都在疯狂射击,稠密的弹幕在倭军锋线上掀起大片大片的血雨,仅仅十来分钟,尸体就轰成了一座座丘陵,哪怕是在人命最不值钱的一战,这种尸山血海的恐怖情景也是极少见的。 第16集团军军长看着东瀛士兵冲过火海涉过血河狂呼着冲向登陆场,面色微变:“好可怕的军队!” 第一集团军军长说:“好可怕的斗志!看样子双头鹰干得不怎么样,二战结束都几十年了,也没能把倭奴血液里那种疯狂和凶悍野蛮阉割掉。” 柳哲说:“疯狂、凶悍、野蛮,早已融入这个民族的本能之中,双头鹰又三心两意,一会儿想将这个民族阉割掉,一会儿又想利用他们遏制我们,刻意让他们保留强大的军事实力,怎么可能瓦解得了!”他嘴角一掀,“华盛顿做不到或者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好了,不把这个婊子养的民族打入十八层地狱,我这个柳字倒过来写!”华军在东京登陆了! 这一消息甫一传出,就让东瀛起了十三级大地震,军界政界为之失声! 打从明治维新以来,不,打从东瀛建国以来,还不曾试过被哪支军队直接登陆东京大开杀戒,即使是在二战时期,也没有!可是现在,他们先是挨了一枚核弹,死伤以百万计,接着海军全灭,华军登陆东京······什么倒闭霉的事情都让他们碰上了!这是怎么了?难道天照大神真的放弃他们了,将他们交给复仇之神蹂躏了吗? 惊愕之后是愤怒,狂怒。千年以来,一直都只有我们偷袭你们,抢掠你们,侵略你们的份,在你们强大的时候我们装装孙子,等到你们衰弱了我们马上扑上去狠狠的咬你们一口,这几乎成了历史的循环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打到我们老家来大开杀戒了,这是我们的专利好不好!苏联人靠不住,双头鹰是个怕死鬼,不敢跟支那人正面硬碰,让他们的舰队躲得远远的,可我们不怕你们,从来都不怕!你们的轨道炮是厉害,你们的武库舰是厉害,但那又怎么样?这些武器再怎么厉害,能把我们全部杀清光吗?不能!那就别指望我们会向你们低头! “打倒侵略者!” “杀光支那人!” 在声声狂吼之中,这个从来就不乏兽性的国家彻底陷入了疯狂,一支支军队迅速开拔。这些军队里有第二师团、第三师团(重建)、第五师团(重建)等老牌劲旅,也有警察、民兵,参差不齐,浩浩荡荡的向东京挺进,他们要把东京变成绞肉机,让华军在那里把血流干!不得不说,这个国家一旦陷入疯狂,是非常可怕的,就像一条巨大的恶犬,除非能将它彻底打死,否则它都会不管不顾的冲你猛咬,咬得你血肉模糊! 但华军终究是快了一步。在现代化战争中,快人一步就意味着抢占了主动权,一旦失去了主动权,这仗可就难打了。 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又是那该死的先锋轨道炮!这发炮弹是直奔濑户内海而去的,当它击中小豆岛的时候,恐怖的威力在一向平静温暖的濑户内海掀起了十几米高的怒涛,将停在海港里的船只直接按进海里!濑户内海一带的居民骇然看到一团呈圆形的蘑菇云一路翻滚着直冲起数百米高,恐怖的动能撕裂地面,亿万碎石从地下飞出抛起上千米高,小豆岛上一个技术实力雄厚的生物技术公司数千名高素质的从来不会迟到早退的专家和技术工人一个不拉,全部在漫天碎石流火中灰飞烟灭,和他们一起灰飞烟灭的,还有他们打着科研之名秘密研制出来的生化武器。这是华军黑客部队的杰作,这支看不见的第五纵队猎犬般在翰若银河的网络世界中寻找猎物,小豆岛上那神秘的生物技术研究中心是他们盯上的第一个目标。 正沿着濑户内海海边公路运动,驰援东京的第三师团也遭了池鱼之殃,比上万列列车同时开过还要大,大得几乎要连空气都生生震碎的恐怖巨响狠狠撞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不少士兵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小豆岛腾起的爆炸强光又令不少人的眼睛失明,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还是爆炸冲击波掀起的怒涛,它们千军万马似的一路咆哮着朝着海岸冲来,很多士兵只看见海面腾起一条白线,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线变成了一道浪涛筑成的城墙,排山倒海,锐不可当,这些不幸的士兵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怒涛就冲上了公路,十几吨重的装甲车被轻而易举的掀翻,塞满了人的运输卡车被卷起来狠狠的撞向树边的大树或者电线杆,匆忙跳车逃生的士兵脚还没有落地,就已经被骇浪卷住,然后被抛向墙壁、电线杆、大树等等坚硬的物体,撞得筋断骨折!就算侥幸躲过了这些坚硬的物体并且成功的浮出海面,也不意味着就平安无事了,以比音速更快的速度掠过的脉冲波震荡着海面,激起大团乳白色的泡沫在海面上飞扬,极其浓密,包围了每一个在骇浪中苦苦挣扎的人,让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堵住他们的眼耳口鼻令他们无法呼吸······最终,这些可怜虫扑腾的手臂慢慢停止了舞动,他们死了,窒息而死的。 这次人为的海啸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十分钟,冲上海岸的骇浪就退回了大海,留给第三师团的是上千具肮脏的、死状凄惨的尸体。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几乎让小豆岛从濑户内海上彻底消失,更把第三师团的士气打到了冰点。第三师团是以两千多名伤愈归队的士兵为基础重建的,新兵太多,加上整个师团有过被人全歼的耻辱,士气一直不怎么样,全靠对华军的刻骨仇恨撑着。在目睹了小豆岛毁灭的恐怖场面之后,对华军的恐惧几乎压倒了仇恨,不少军官嚷嚷着情况不明,前方极有可能有埋伏,我们不能贸然进军,先弄清楚情况再说······吧啦吧啦的一大通,说白了就是怂了,想趴窝装蛋。军官如此,士兵们就更不用说了,士气在吵吵嚷嚷中一路下跌,直至跌无可跌。 他们怂了,师团长堂本刚直可没有怂。 堂本是马六甲战争中第三师团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联队长,他在战略僵持阶段遭到华军空袭,胸部被一块弹片击中,紧急送回国内做手术,侥幸逃过一劫。在经过大半年的休养之后,堂本终于伤愈,作为本师团幸存下来的最高指挥官,他被任命为师团长,扛起了重建第三师团的重任。他也算有本事,三把大火烧下去,第三师团恢复到满员状态,居然又有模有样了,在几个月前的演习中出色完成任务,赢得军界一致好评。但是享受着这些荣誉的堂本心中殊无喜意,在演习中打败比自己更弱的同僚并不是他期待的胜利,他期待的最终胜利是打败华军,为第三师团洗雪耻辱。现在华军自动送上门了,而且一声不吭的打进了东京,堂本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整个师团倾巢出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已经抱破釜沉舟的心态准备迎接这一战的师团长大人无法容忍手下的懦弱,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在场二三十名将佐参谋无不噤若寒蝉。堂本刚直少将眼里喷出火光来,指着他们的鼻子怒骂:“你们真的是第三师团的将领吗?你们真的是大和男儿吗?只是一发炮弹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先辈们的神风斗志和大和魂都哪里去了?支那人现在都打进我们的首都了,这是百年以来不曾有过的耻辱,只有用敌人的血才能洗涮,值此民族危急存亡的关头,你们居然只想着后退保命!你们真应该庆幸现在不流行武士道了,否则你们通通应该剖腹自杀,以谢国民!”一通臭骂把吵得震天响的将佐们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更让吵得更凶的士兵们安静了下来。通过电波,大家都听到师团长那激愤的声音:“不会有后退,不会有妥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有一名士兵愿意服从我的命令,我都会带着他向支那人发起进攻!就算是死,我也要睁大眼睛看着支那人的子弹是怎么把我打死的,决不会把后背留给他们当靶子!大和民族的男子汉们,跟我一起去死吧!我们死也要死在东京城里!” 第三师团沉默着。工兵联队以极快的速度清理公路上的杂物和尸体,全师团沉默的向东京方向挺进。 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手下败将身上浪费轨道炮的身管寿命,让第三师团全体官兵恐惧之极的轨道炮炮弹始终没有落下。反倒是雷霆轰炸机朝他们扑了过来,空射巡航导弹在碧空中拉出纵横交错的白色尾迹呼啸而下,公路上顿时火光冲天。与此同时,大批轰六出现在长滨、彦根和大垣上空,航空炸弹密如暴雨,将这两三座城市炸得一塌糊涂,轰六前脚刚走,数十架运十就赶到了,舱门打开,剽悍的伞兵成串的纵身跃出,洁白如雪的伞花在战场上空绽开,恰似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华军战斗序列中的一支王牌————第15空降军登场了。两个空降团分别在长滨、彦根、垣空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这三座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城市,主力部队在第13运输师和第34运输师的全力协助下源源不断的飞越东海扑了过来,截断了京都地区甚至南东瀛通往东京的陆上交通。当然,如果驰援东京的大军愿意往被核弹炸成鬼蜮,核辐射尘埃弥漫的名古屋钻,或者冒着被华军潜艇当靶子打的危险走海运,华军空降兵也不会有意见的。 八年前名古屋遭到核打击的恶劣影响如今急剧发酵,令东瀛痛苦不堪。正是那肉眼看不见却异常致命的核辐射尘埃令名古屋这一交通枢纽无限期的瘫痪,让华军轻轻松松的截断了通往东京的陆上交通,各路勤王大军想过去,要么抱着必死的心态从名古屋退过,要么硬啃第15空降军的防线,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不作死就不会死,八年前那一小撮军国主义余孽在作死的时候,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把东瀛害得这么惨吧?第四师团的动作比第三师团要快一点,毕竟这个师团就驻扎在大坂,要近很多,国难当头,第四师团再怎么爱好和平也得拿出点姿态来,因此在磨蹭了大半天之后,大坂兵还是在陆相严厉的催促下开拔,兵分两路,两个联队在伊势湾上船作为先头部队渡海,取道渥美半岛,作为先遣部队沿着海滨公路快速驰援东京,而主力则贴着琵琶湖,经彦根、米原、大垣,绕过死亡之城名古屋,由内陆向东京推进。至于为什么要兵分两路,师团长阁下向陆相解释是兵贵神速,驰援首都刻不容缓,而伊势湾港口的吞吐量有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让两个联队过去已经算不错了,求战心切的主力只好走陆路······陆相也不是傻逼,用屁股都能猜到第四师团打的是什么主意:先让两个联队渡海,摆出一副火速驰援东京的姿态好堵住所有人的嘴,主力则在内陆慢腾腾的磨蹭,有这两个联队摆在那里,谁也没话说了吧?当然,那两个联队在接近东京战场之后也有n多借口拒绝执行他们认为不合理的命令————主力都还没到,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怎么样,这主意打得够精吧?想必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得为这个师团的行动迟缓和阳奉阴违而大动肝火。 据说,防卫省在研究了第四师团的行军路线之后,由衷的赞叹:“真是一群天才啊!如果他们肯把对付上头的心思拿来对付支那人,只怕支那人在东瀛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现在,这群天才正一边欣赏着琵琶湖的美丽风光一边慢腾腾的赶路。他们当然也有列车,甚至有足够的车皮,但就是不用,用他们的话来说:“我们大坂师团坐不得列车!”当然坐不得列车,坐列车的话顶多十来个小时就到达东京,要跟华军玩命了,而开车呢?一路上山高林密,不知道得绕到什么时候,再说了,一口气开上几百公里,那些汽车啊坦克啊自行火炮啊什么的总会趴窝吧?趴窝了总得停下来维修吧?重型装备都不能上战场了,总不能让整个师团轻装上阵跟可怕的华军玩命吧?得,又有慢慢磨蹭的理由了。每一支部队都把车开得比乌龟还慢,东张西望期待着能有哪个师团超越他们,在前面替他们趟雷,就连尖兵也不例外。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哪个师团跟他们平行并且超越他们的利好消息,着实让大坂师团失望不已。 作为全师团延伸得最前的一支触角,代号“猎犬”的第八搜索中队也没有半点已经进入战场的自觉,慢腾腾的往前挪着。一名总算还有一点忠君爱国的精神的军官焦急不已,皱着眉头对中队长说:“中队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以这样的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东京!” 中队长板起脸,说:“谨慎,一定要谨慎!支那人的特种部队很厉害,鬼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我们前面埋伏,就等着我们钻进他们的陷阱!” 那个愣头青要气笑了:“东京距离大坂千里之遥,华军的特种部队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埋伏!” 权威受到了挑战,中队长的脸扳得更紧:“伊贺君,难道你不知道华军有一支空降军吗?连几个师都能空降到海外,空降几支特种作战分队又有何难······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更不要用老眼光来看待这场战争,否则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愣头青仍然不服气:“可是我仍然觉得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华军跑到琵琶湖附近来伏击我们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我愿意带一个小队在前面探路,以加快部队的行军速度!” 中队长没好气的说:“好吧,你就带你的小队去探路好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中了华军特种部队的埋伏你可千万别哭!” 愣头青二话不说,带着他的小队超越正在表演龟行术的中队,迅速搜索前进,动作那叫一个快啊。中队长冲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就爱逞能!去吧去吧,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副队长忧心忡忡:“高垣君,我们这样做真的行吗?东京那边······” 高垣中队长挥挥手,说:“哎呀,村上君,你的定力太差了!支那人在东京登陆,我比谁都焦急,我的情妇都在东京那边呢!可是急归急,我们不能自己乱了方寸啊,你想想,现在苏军都快打进北京了,支那人自身难保,还能有多少兵力来支撑一场跨海远征?依我看啊,他们登陆东京的都是一些弃卒,政治意义高于军事意义,无非是为了表达他们血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而已,他们真能把东京给占了啊?哼哼,他们要是有这本事,至于被苏联人打得吐血吗?也许我们才走到半路,那些弃卒就已经被东京守军消灭清光了,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还是慢慢走,边走边等待捷报吧,顶多傍晚就会有捷报传来了!” 副队长眉头揪得跟他包子似的:“可是我听说支那人动用的兵力多达两个集团军,还有两三个师的陆战队,如此庞大的兵力,不像是作秀!” 高垣中队长沉稳的说:“两个集团军加三个师的陆战队,总共有多少人?二十万有没有?好,我就算他二十万吧。那东京那边有多少人呢?光是正规军就多达十几万,再加上一千多万市民,一人撒一泡尿也能将他们全部淹死······还有啊,村上君,你不要上了支那人的当,他们喜欢吹牛,有一两万人马就能吹成十万大军,有十几万人马就能吹成五六十万,两个集团军加三个师那是他们的说法,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如此强大的投送力量,能把一个军投送到东京来就算不错了,一个军才四五万人,我们那么多人,踩都把他们踩死啦!” 副队长明显钻进了牛角尖:“如果他们真的有二十万大军登陆东京了呢?如果他们用运输机继续朝东京投送生力军呢?” 高垣中队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敌人真的这么强大,我们顶上去也无济于事,静观其变吧!” 副队长明显有些恼怒了:“如果支那人越过东京打过来了呢?” 高垣中队长说:“那我们就一边打一边退,东瀛那么大,支那人还能全占了不成?” 幸好那位急着上战场的愣头青没有听到这段精彩之极的对话,否则他肯定会气得吐血如箭,一命呜呼!没有办法,大坂师团一向都是这么爱好和平的,在攸关国运的二战中尚且是这副鸟样,连有着“马来猛虎”之称的山下奉文都拿这个师团没办法,在享受了四十多年的和平之后,就更不得了了,换了熊本籍军官来指挥这个师团,保证被气死的比被敌人打死的还多!这一次要面对的是先后击灭了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第七师团、第八师团这些王牌的华军,第四师团个个心里打鼓,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士气高涨的奔赴战场,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那个急于上战场杀敌报国,一片忠心却换来手下暗中诅咒的愣头青伊贺小队长,带领他的小队乘坐86式装甲车沿着公路搜索前进,一路平安无事。然而在接近彦根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掠过成群的喷绘着红五星的轰炸机,照着彦根市扑去,一串串小黑点从弹舱里倾泄而出,带着令人毛骨耸然的尖啸声落向彦根市,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隆隆轰鸣,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 空袭! 伊贺小队长大惊失色,慌忙命令部队钻林子,以免被华军的轰炸机盯上,一枚炸弹把他们一勺烩了!幸运的是华军轰炸机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一波接一波的扑向彦根、米原、大垣、长滨,机翼之下,隆隆巨响撕裂大地,翻滚的火光笔直冲向苍穹,这几座不怎么起眼,但是却卡在交通要道上的城镇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光和火的世界!紧接着一大群运输机缓缓飞过,伞花四下绽放,挂在降落伞上的轻型坦克和伞兵突击车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喷射出强劲的气浪,吹起二三十米高的尘埃,将快速下坠的战车微微往上托,卸掉了落地的冲击力,一落地就快速行驶起来————是人车一体空投! 躲在树林里通过望远镜看着几辆坦克甩掉降落伞,朝彦根市飙去,沉重的履带在琵琶湖边压出一行行深深的辙痕,伊贺小队长有些绝望的说:“彦根完了!米原完了!除非走名古屋或者轮渡,否则我们别指望能在短时间内到达东京了!” 走名古屋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拥有不错的三防装备,但是穿越死亡之城仍然是异常危险,不到万不得已,第四师团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再说,第四师团也不像是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狠角色。那么,就只剩下轮渡了,乘坐轮船和滚装船渡过伊势湾,再贴着海边快速向东京推进,只剩下这条路了! 那么,伊势湾那边的情况又怎么样了呢? 伊势湾的情况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不是一般的乱,乱得要命!两个联队几千名士兵,数百辆卡车、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还有为数众多的物资,想将这样一支部队运过去并非易事,再说现在伊势湾里已经塞满了惊惶的人群,每一分钟都有装满人的轮船摇摇晃晃的出海,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一艘高速邮轮是众多企图逃离这个已经不再安全的国家的老百姓向往的对象,无数平民拥挤着使出吃奶的劲想挤到水手面前,冲他们挥舞着美元、英镑甚至金条,乞求这帮大爷将自己辛苦积攒的财富拿走,赏赐自己一张船票······第四师团官兵真的很想把那艘邮轮征用了,自己来运送这帮胆小鬼,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他们没有去制止港口的混乱,既没有这样的闲心,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人山人海的,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踩死,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在第四师团官兵羡慕的目光中,在无数没能挤上船的东瀛人愤怒的咒骂声中,那艘高速邮轮拉响汽笛,缓缓离开港口驶了出去,岸上,无数人直冲它吐口水扔石头,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随着形势恶化,国外航班的机票和船票一天一个价,今天掏空所有积蓄也没能上船,明天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换来一张船票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咒骂着船长等人:“该死的吸血鬼,希望支那人的潜艇赏你们一枚鱼雷,这样你们就能到地狱去慢慢享受从我们身上搜刮到的财富了!” 大概是这帮家伙的怨念太强烈了,正在打磕睡的天照大婶都被惊动了,迷迷糊糊的点了一下头,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于是······ 尖啸声! 划开海面的白浪! 翻滚的海水! 高速邮轮上,乘客们如释重负的喜悦凝固在了脸上,他们惊骇万分的看到三条重型鱼雷正像离弦之箭,划开海面,带着死神的尖啸声朝他们猛扑过来,速度九十节以上,是超速空泡鱼雷! 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跑得最快的护卫舰也难逃一死,何况是一艘塞了好几千人的高速邮轮!在无数人肝胆俱裂的狂号声中,三枚鱼雷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了高速邮轮,第一枚就在邮轮舯部炸开一个能开进一辆大货车的巨大窟窿,第二枚从窟窿里直冲进去,猛烈爆炸,把龙骨炸得四分五裂,轮机啊锅炉啊什么的更是被炸了个稀巴烂,高温气体和冷却水喷溅而出,被淋中的人马上被活生生的烫熟!第三枚跟在第二枚后面爆炸,冲击波直达邮轮甲板,将邮轮的上层建筑连同蚂蚁一样挤在甲板上的人一起掀进海里,爆炸声惊天动地,火光直冲云霄,惊心动魄!高速邮轮在三分钟内解体,沉入了大海。在海面上扑腾的东瀛人绝望的看到,远处,火光冲天而起,船体碎片像几百只上千只乌鸦在漫天飞舞,驶出去的船被怒射而来的鱼雷一一击沉,海面顿时被血与火染红! 海面腾起大团火光和白烟,飞快的闪耀着,一大群巡航导弹冲出海面朝人山人海的港口怒射而来,在人群中化作一团团乳白色的云团,接着雷霆万钧,天崩地裂,港口火光闪闪,烈焰翻滚,橘红色火雾海啸般席卷一切,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和平民只看到眼前火光一闪,身体就变成了粉末,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气浪扫中,带着一身大火飞上半空或者飞进海里,有多少人被冲击波震碎了内脏,浑身焦黑的倒在了港口······一波巡航导弹打击过后,人山人海的港口变成了停尸场,那成堆尸体向每一个东瀛人宣告:谁也别想逃离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在得知解放军那把在上甘岭的尸山血海中淬炼出来的长刀————第15空降军被抽调到东瀛战区之后,全世界一阵哗然。 空降兵是一支奇兵,像一把悬在敌人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他们天生就注定要跳到敌人的后方去作战,他们天生就注定被敌人包围,他们出其不意的空降行动往往可以逆转战局!不知道多少军事专家曾口若悬河的分析:第15空降军是华军手中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他们一直在蜇伏,极有可能在战况直趋白热化之际被空投到苏军的大后方————比如说古北口一线,对苏军的后腰发动自杀性逆袭,以数万空降兵的鲜血换取战局的逆转,迫使苏军放缓对北京的攻势甚至转入防御······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支奇兵居然在开战第一天就被放了出来,飞越东海,杀上了东瀛!在砖家们得知这一情况的时候,第15空降军第45空降师一个团已经在彦根与东瀛第四师团一个大队交上火了,第四师团动用了二十几门155毫米重炮对空降兵的阵地进行轰击,而第45空降师也不甘示弱,用160毫米迫击炮和84式“长钉”122毫米迫榴炮还以颜色,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热闹,第四师团一个中队摸上去,二十分钟不到就只剩下十来号人,狼狈的逃了回来。那上百具尸体和共和国境内不断起飞的远程运输机群告诉第四师团,同时也告诉全世界的砖家们,第15空降军是玩真的! 一阵错愕之后,嘘声大作,不知道多少专家大失所望。其中一位仁兄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仗都打了两个月了,苏联又给了华军一个月的时间反思,华军总参谋部还是没有半点进步,为了一个次要战场上一次战役上的胜利轻率地用掉了一张可能扭转主战场局势的王牌!我倒想看看,华国还有多少王牌可以供他们这样浪费!”更有几位军事家挥舞着手臂叫:“华军总参谋部就是一个臭棋篓子!苏联百万大军都快推进到广场了,居然还把大批精锐部队派到东瀛战场————哪怕是一个军校生都知道,现在应该集中全力保卫首都!不瓦解苏军对北京的攻势,在东瀛战场取得再大的胜利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战后,从报纸上看到这些言论之后,柳维平轻蔑的笑了笑:“砖家叫兽果然都是属蟑螂的,再过五千万年也是这副德行!我要是他们,早就捡块贝壳撒泡尿把自己憋死了!” 是的,共和国的战略,那帮砖家看不懂,那帮叫兽根本就没有用心研究,纯粹是为喷而喷。不过,作为斗了几十年的老对手,北约却隐约看懂了。 五角大楼。 巨大的圆桌上将星闪烁,成堆的中将,成打的上将,少将比狗还多,一个个危襟正坐,目不斜视。电子墙反复回放着几个小时前那场震古烁今的海战,战机呼啸,反舰导弹彗星袭月,舰对空导弹直刺苍穹,电磁炮炮弹拖着十几米长的由火焰和高温气体形成的尾马以数十马赫速度划过一百多公里的遥远距离将一艘艘战舰打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弹道反舰导弹抛撒出的分弹头铺满了整片海域······尽管已经看了很多遍,可每次看到这些画面,众多海军将领仍然觉得毛骨耸然,直吸凉气。 如果与华国海上平台交战的是北约舰队,那么,现在北约舰队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海军司令出奇的愤怒,好不容易熬到那个曾经狠狠的羞辱了合众国海军的徐飞鸿阵亡,盼来了扬眉吐气的机会,结果华国一转手又放出了两座海上平台!看看那变态的攻击能力,再看看那变态的防御能力,比航母强出何止十倍!合众国海军想报一箭之仇怎么就这么难! 海军司令出奇的悲愤,先锋轨道炮横空出世,不声不响的封锁了马六甲海峡,再加上那两个海上平台,海军只怕还没有见着对方的面,十停就去掉了九停,这仗还怎么打?为什么每次倒霉的总是海军!? “这是一种极具进攻性的防御武器。”第三舰队司令彭加顿中将指着海上平台那雄伟的身影,侃侃而谈:“我们完全可以将它看作一座巨大无比火力凶猛,而且可以供上百架战机起降的超级海上堡垒。密密麻麻的防空火力让任何试图靠近它的飞行器死无葬身之地,而射程达到骇人的两三百公里的巨炮使得任何一支舰队都无法成功突防至反舰导弹的有效射程······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全歼了东瀛海军主力,证明它的火力是极其强大的,但是,火力再强大也是一件防御武器,它根本就无法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和印度洋!” 第六舰队司令威廉姆斯中将摇头苦笑:“它根本就无法穿越马六甲海峡,只要不沉,它在亚洲都是无敌的,能死死封住西方海军舰队进入亚洲的水道,这就够了。” 彭加顿中将说:“无法走向全世界的战舰不能称之为强大的战舰!” 威廉姆斯中将说:“可是这两个怪物可以将几百公里内一切对手撕成碎片!在摧毁它们之前我们强大的舰队根本无法进入亚洲!” 提到这个,彭加顿中将那点优越感马上不复存在了。是的,那两个海上平台是无法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纵横七海,但是它们能将西方舰队死死的堵在东亚大门之外,越过这道红线者杀无恕!七国争雄时秦国坐拥涵谷关天险和八百里秦川,打不过了往涵谷关里一缩,六国的精兵强将只能陈兵关外干瞪眼,看着秦国休养生息,毫无办法,而等到秦国储备了足够的力量马上出关,直接把战火烧到六国老家去!这两座海上平台就是共和国建在海上的涵谷关,有它们在,北约舰队根本别指望能打进东亚来! 国防部长神情有些阴霾,咳嗽一声,说:“将军们,把你们对海上平台的看法先咽回肚子里,稍后再讨论,现在让我们来研究一下东瀛的局势。”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在昨晚深夜,一场决定了东亚未来命运的海战爆发,华国突然亮出了他们的杀手锏,凭借这两个海上平台的强大打击能力,一举摧毁了东瀛海军,然后长驱直入,杀到了东京湾。”国防部长指点着屏幕上燃烧的战舰,加重了语气,“那两座海上平台,本来是他们为我们准备的!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在准备这场决战了!” 海军将领那边传出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国防部长把画面调到东京。在不大清晰的画面上,东京这座亚洲最大的城市已经变成废墟,数十万大军正在东京湾一带殊死厮杀,机枪大炮疯狂咆哮,坦克横冲直撞,战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密如冰雹,将整个东京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很显然,东瀛军队已经丧失了制空权,他们的步兵不得不顶着呼啸落下的航空炸弹亡命的冲向华军的登陆场,被燃烧弹一大片一大片的点燃,被华军的涡桨战机成排扫倒,被华军的重机枪在锋线上凿出一口口血泉,也就几个小时而已,东京湾登陆场边缘的尸体就堆成了一条山脉,鲜血汇成千百条溪流汇入海里,海水为之殷红。有一个角落的硝烟没那么浓,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挺架在一堆瓦砾上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底下的弹壳已经积起数寸厚,没过脚踝,射界之内横七竖八的阵列着四五百具尸体,令人不寒而栗。疯狂的战争,疯狂的亚洲人!这挺重机枪不远处是一个几十米深、直径达一百五十米的大坑,这个天坑周边一切建筑物都成了粉末,一切生命都在那毁灭性的冲撞中化作一缕蒸汽了。即便是数百米开外的楼房都被震得呈放射状朝圈外歪倒,可见这一击的威力有多恐怖,这样的大坑有好几个,让人感觉东京似乎已经被夷为平地了,随着战火蔓延,这样的大坑只会越来越多。 “华军的轨道炮干的好事。从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分析,可以断定,这是一种战略动能武器,先把沉重之极的炮弹打到数百公里的近地轨道,再制导它砸向指定目标,进行毁灭性的撞击,据专家们判断,这样一发炮弹的威力相当于三千到五千吨tnt,我们甚至可以把它看作一种极其干净但是极具破坏力的战术核武器!”国防部长侃侃而谈,“它的射程与中程弹道导弹不相上下,速度极快,没有一种武器可以对它进行有效的拦截,这是华国给苏联准备的惊喜。海上平台,超级轨道炮,从这两件武器我们不难看出华国有多疯狂,放眼全世界,胆敢同时挑战北约和华约的国家就这么一个,而且极有可能永远只有这么一个了!” 饮了一口冰水,国防部长继续说:“相信你们都接到了同样的情报,华国第15空降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东瀛战场了,加上在海上平台的第一、第16集团军,华国用于东瀛这个次要战场上的兵力将多达三个集团军又至少两个陆战师,并且是由华国最具攻击性也最嗜血的柳哲中将指挥!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把最具攻击性的大将和三个精锐集团军放到一个次要战场,看似愚不可及,但是没有人敢相信华国的统帅会是一个蠢材。那么,华国到底想通过对东瀛的军事行动,向全世界释放什么样的信息?先生们,华国到底想向我们释放什么样的信息?” 将领们陷入了沉思。是的,第15空降军出现在东瀛绝不是为了赌气,更不是急于夺取一场胜利鼓舞士气,它有着更深一层意义,这层意义超出了军事范畴。那么,华军到底想通过这场自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空降行动,向北约和华国释放什么样的信息? 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飘忽。以前他哪怕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坐在白宫里,所有人就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种掌控了白宫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操纵着全世界命运的强大自信,但是现在,上帝用看不见的手将这种自信从他身上抽走了。布鲁塞尔的恐怖袭击和核威胁,横空出世的先锋轨道炮和海上平台,东瀛海军的覆没,太多太多的意外接连发生,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位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最庞大的财力的男人头一回感到心里没底。是的,心里没底,他已经无法看透混乱之极的时局,更无法揣摩命运的安排,他甚至开始担心合众国的辉煌会不会在某个傍晚突然消散,当太阳升起后看到的只有满目疮痍的废墟!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小看他的智慧,他一眼就看透了隐藏在迷雾深处的真相:“第15空降军的出动既是军事上的需要,又是政治上的宣言。华军用疯狂的报复告诉我们: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暗算过他们的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没来由的,在座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是的,共和国可以容忍被利用,可以容忍像朝鲜那样的国家死乞白赖的占小便宜,可以容忍像阿尔巴尼亚等国的得寸进尺,却无法容忍被暗算,被背叛!不光是共和国,整个亚洲都无法容忍被暗算和背叛,“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套在八十年代的亚洲————至少在共和国,还没有太大的市场。我对你掏心窝子,你可以好心当驴肝肺,但是决不能恩将仇报!不服的话把可以军队拉出来大家比划比划,打输打赢都没话说,但是如果你敢在背后偷袭,我绝不会放过你! 东瀛聪明的在共和国最吃紧的关头从共和国背后狠狠捅了一刀,令共和国耗费数十年时间苦心培养的海军精锐损失殆尽,上万水兵葬身东海,这还不算,还打算以其强大的舰队运送在天津、秦皇岛一带登陆,与苏联联手,对北京形成两面夹击之势,置共和国于死地!他们的聪明为他们换来了作为战争发动者的苏联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一枚五十万吨级的核弹!如今共和国缓过一口气来了,开始对东瀛进行疯狂报复,先锋轨道炮和弹道导弹狂轰滥炸,开战不到十个小时,东瀛军了伤亡便直逼百万大关,如此血腥的报复,令人不寒而栗。最可怕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东瀛遭到了疯狂的报复,那,作为同样出卖过共和国,暗地里做了不少手脚,向苏联提供了一些情报,甚至在一个月前那场生死攸关的海战中掐断gps信号,直接导致共和国海军全军覆没的北约,将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华国有一个传说:碰到毒蛇要么不打,一打就必须打死,要是让它逃脱了,将来必定会回来狠狠咬你一口的!如今在座诸位都隐约听到了毒蛇吐信时的咝咝声,感觉到了毒蛇悄悄接近时那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一个月前没能将华国置于死地是个可怕的错误,这给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总统谓叹,“直到现在,华国也没有对我们突然掐断gps信号一事作任何表态,对我们作出的解释没有任何回应。一个月来,我数次要求与邓对话,都被以种种理由婉拒了。我三次派出特使前往北京试图与他们的领袖接触,同样被拒诸门外。合众国最杰出的将军们,你们应该知道这种冷漠背后所隐藏的愤怒和仇恨吧?北京已经将我们与东瀛直接划等号了,东瀛的今天,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明天!” 马丁上将沉声说:“公理只存在于舰炮的射程之内!我想,如果一个月之前有机会将我们置于死地,华国不会有丝毫手软的!” 国防部长说:“公理只存在于舰炮的射程之内?至理名言啊。不幸的是,华国拥有世界上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舰炮。” 马丁上将抿紧嘴唇,脸习惯性的绷得紧紧。 总统用手指敲着桌面,说:“华军亮出了他们最后两张王牌,轨道炮和海上平台,这两张王牌几乎改变了战争的格局!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看出,苏联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已经被瘫痪了,没有一个国家能在后援断绝的情况下征服另一个国家,从来没有!如果侵华苏军不能在给养耗尽之前击败华国或者撤出华国,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全军覆没了。值得注意的是,侵华苏军占了苏联总兵力的一半,侵华苏军一旦全军覆没,就意味着苏联彻底战败······”他站起来,用两个拳头撑着桌面,目光如炬环视众将,一字字说:“苏联一旦战败,东瀛的覆亡几乎是必然的了。这两个国家都失败了,华国将成为欧亚大陆上的王者,再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在那片大陆挑战他们,他们将继苏联之后,成为合众国最强悍的对手!他们的战车是不会停下来的,他们可能会制造出射程更远的轨道炮,把炮弹一直打到华盛顿来!” 北美防空司令耸然动容:“我们没有任何拦截这种炮弹的办法!没有什么拦得住那些以一两百马赫甚至更快的速度飞行的炮弹!” 有那么几位将领神情颇为古怪。双头鹰也有搞过类似的武器,他们在六七十年代曾和加拿大政府一起资助著名的火炮专家布尔博士,进行过超级大炮的研究。布尔博士在与合众国海军合作,制造出一门424毫米口径的巨炮,将90公斤重的炮弹抛射入180公里高的太空,据说还能将一百公斤重的炮弹打到四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可以说,他们距离轨道炮已经很近了。然而,随着弹道导弹技术的飞速进展,布尔博士的超级大炮的构想越来越没有市场,很快就被很实际的山姆大叔抛弃了。山姆大叔认为一门射程达几千公里,可以把炮弹甚至卫星打进太空的火炮听起来科幻色彩浓浓,却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威力不如中程弹道导弹,在发射卫星方面的效率和载酬又远不如运载火箭,更要命的是整门炮重几百吨上千吨甚至数千吨,挪都挪不动,完全就是敌方远程战略轰炸机和弹道导弹的靶子,搞这玩意完全是浪费资源!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的终止了合作,将布尔博士扫地出门。 不幸的是,被扫地出门的布尔博士还没来得及抹一把辛酸泪,就接到了华国的邀请信,然后······没有然后了,十几年后,先锋轨道炮横空出世,一切防空系统和反导系统在它面前形同虚设!了解巴巴多斯计划的来龙去脉的将军们此时都有一种骂娘的冲动了,妈的,是哪个脑子进了屎的家伙终止研究计划的?好吧,就算觉得这项研究没有意义,那也不应该放布尔博士走啊!把他留下来研究自行火炮或者高射炮之类的小东西不是挺好吗?实在不行,把他毙了也好啊!居然让他跑到华国去了,弄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玩意,妈的,真他妈的! 北美防空司令说:“我们必须重新启动巴巴多斯计划,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研究出自己的轨道炮,确保可以动用同样的武器对华国进行对等报复,否则将对我们极其不利!” 负责尖端装备研究的主管说:“这个可以考虑。巴巴多斯大炮的资料和样炮都被保存得很好,只要注入资金,马上就可以激活整个研究项目。只是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正如总统先生所说,亚洲战局的胜负将在十多天内决定,华军一旦击败了苏联,必然会对我们发动报复的······这样的高科技武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研究出来的,十天半个月,连研究组成员都还没有找全呢!” 北美防空司令问空军上将:“空军的隐形轰炸机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华军的轨道炮摧毁?” 空军上将迟疑的说:“原则上可以······b-2隐形战略轰炸机的隐身能力、航程以及载弹量都足以胜任这一任务,从理论上说,只要四架b-2就足以摧毁华国所有的轨道炮,但是······” 总统眉头一皱:“但是什么?” 空军上将说:“但是华军在隐形战机这一研究领域上的成就并不在我们之下,他们甚至搞出了难度更高的隐形歼击机,这意味着隐形战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在非洲击落了我们数架f-117,可见他们已掌握了对付隐形战机的办法,我们不能保证b-2能躲过他们的防空雷达网的探测······b-2毫无空战能力,一旦被发现,别说是歼-12和歼十这些世界一流的歼击机,就算是歼六这类老掉牙的二代机也能轻松的将它揍下来!” 一位中将咕哝:“我们可以派f-14和f-15护航······”说到半截,他猛的咽下了下面的话,但是已经晚了,所有空军将领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就像是在围观一个智力仅相当于微生物水平的奇葩。隐形战机的制胜法宝在于超强的隐身能力,给它们派一队没有丝毫隐身能力的f-14或者f-15······我的上帝,这到底是保护它们还是想害死它们啊?这跟深更半夜溜进主人的卧室打着手电翻箱倒柜的小偷有什么区别! 总统把目光投到洲际导弹部队司令身上。 洲际导弹部队司令苦笑着说:“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洲际导弹,以民兵洲际导弹的精确度,哪怕只用常规弹头,也能像外科手术般精确的将华国的轨道炮全部打掉。但是想穿透华国的激光拦截,至少要发射四五百枚才行!” 大家都泄了气。四五百枚洲际导弹飞出去,华国不可能不还手的,核战的风险瞬间放大到极限,仅仅是为了摧毁十几门打不到合众国本土来的轨道炮去冒这样的风险,划不来! 但是,放任华国的轨道炮继续存在,覆盖整个亚洲,封死合众国舰队进入亚洲的通道,却是无法容忍的,鬼才知道那帮疯子会不会搞出八九百毫米口径、射程上万公里的超级轨道炮,一炮打到华盛顿来!那些轨道炮,必须摧毁! 大家又想到了特种部队,把目光投向特种部队司令。那位老兄吓得连连摇头,把特种部队扔到华国腹地去执行摧毁轨道炮的任务?开玩笑,那跟拿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先不说华国的正规军,光是那无处不在的民兵就够特种部队喝一壶了!上千个民兵师啊,我的乖乖,这是何等夸张的数字,又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这些民兵可不是一般的勇猛,把几支由金发碧眼大鼻子的白人和全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的的黑人组成的特种部队扔进去,就算他们个个都是兰博,也会转眼间被那些剽悍的民兵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话说,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初期,湾湾辛苦训练出来的突击队潜入大陆时被大陆民兵围殴甚至全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的暗的法子全想遍了,没有一个行得通的,在座众将领都头大如斗,估计他们还不曾为一个国家如此头疼过。 “我们不能让华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沉默良久,海军上将终于开口了。“在朝鲜战争中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在打成平手的情况下与华国握手言和,成就了华国陆军天下第一的威名,也让华国一战奠定了今日的地位,可谓流毒无穷······现在同样的命题又一次摆到了我们的面前,如果让他们击败苏联和东瀛,恐怕全世界都会跪倒在他们面前,对于我们来说,这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总统叹息:“你有什么办法在不激怒他们的前提下阻止他们获得胜利吗?” 海军上将顿时就闭上了嘴巴。海军的长矛是航空母舰和巡航导弹,现在航空母舰让轨道炮吓得连马六甲海峡都不敢进,巡航导弹根本就够不到华国大陆,打几个海上油田还马马虎虎,但全都被人拦下来了,可以说,在干掉华国的轨道炮之前,合众国海军根本没有办法对华国施加任何压力!在不激怒华国的前提下阻止华国获得胜利?这他妈是鹰干的事么! 尽管万分不情愿,在座的将军们还是必须承认,如果苏军不能创造奇迹,这场战争,华国怕是赢定了,歼灭侵华苏军,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样的局面令每一个人都感到彷徨甚至恐惧,无所适从,谁也不知道苏联会作出何等疯狂的行动,华军会不会以十倍疯狂回敬苏联的疯狂,最终大家一起完蛋。比世界毁灭更让人恐惧的,是战后华国独霸欧亚大陆与合众国争雄的局面,合众国可耗不起了! 悬在头顶的魔剑正在慢慢落下,无从躲避。 总统坐了下去,苦笑着问:“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吗?” 空军上将说:“好消息还是有的······在51区,‘亚瑟王之剑’系统早在一个星期前结束了实弹试验,专家们经过评估,一致认为,该系统已经完全成熟,可以进入实战部署了!” 总统眼睛一亮:“真的!?” 空军上将用力点头,他可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总统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不少:“总算有一张真正的王牌可以与华国与苏联对抗了······” 绝大多数将军都一头雾水,那个“亚瑟王之剑”到底是什么玩意,值得总统如此重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该不会是什么红汞核弹、电磁炮、粒子炮这类丧心病狂的玩意儿吧?希望是,该死的,华国和苏联这两货太喜欢开外挂了,而且极具针对性,明明他们的尖端武器没多少,却令常规装备技术大占上风的合众国军队一筹莫展,再不弄出一张王牌来,可真没法治他们了! 松了一口气之后,总统的思路似乎也理清了,沉吟着说:“华国的轨道炮和海上平台对我们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当然,也仅仅是巨大的威胁而已,还不足以对我们造成致命打击,从政治角度来看,这两件都是防御性的武器,只不过他们的防线是整个亚洲而已。这两件武器当然应该摧毁,但是如果短期内找不到摧毁它们的有效办法,不妨先放一放。动用军事力量无法摧毁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动用政治力量也无法摧毁,苏联的ss-23短程弹道导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 总统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东亚那场大战,可以视为冷战的最后一战,谁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谁就是持续了几十年的冷战的最后胜利者,谁就将主宰全世界!先生们,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继续旁观了,合众国必须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尽可能大的影响,尽可能大的!我不管谁将在战场上获得胜利,最大的赢家,必须是合众国,也只能是合众国!”咬了咬牙,“‘亚瑟王之剑’马上投入实战部署!还有,继续增强在欧洲的军事力量,同时照会苏联和东瀛,就说北约愿意向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双头鹰终于押下了赌注,孤注一掷的底气来自他们花费上千亿美元巨资和近二十年时间苦心铸就的“亚瑟王之剑”,他们相信,这把穷兵黜武打造的利剑足以将敌人的防线劈开,杀出一条血路来。 只是,世事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 一个小时后,白宫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华国对东瀛那种不分军民的无差别军事打击造成无数东瀛平民伤亡,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负责任的国家,合众国无法忍受这种血流成河的大屠杀······我们呼吁华国恢复冷静理智,不要再采取如此极端的、情绪化的军事行动,造成更多无辜平民伤亡。” 几名来自东瀛的记者激动得尿流满面,连声音都在发飘:“我们可不可以把阁下的话解读为,合众国不会放弃东瀛?” 发言人含蓄的说:“可以这样说。我们将会派出运输机飞往东京,空投药品,如果华国允许的话,我们还将派出几艘医疗船前往东京,就近救治受伤的平民······总之,我们将尽可能的为无辜平民提供帮助!当然,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出于善意,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希望华国不要阻挠!” 虽然如此,那几位记者还是激动得泣不成声,腰像装了弹簧一样没完没了的鞠躬,连声说:“阿里阿多,阿里阿多!”连在这种场合应该说英语都忘记了。 十分钟不到,解放军总参谋部就接到了相关的报告。总参谋长自言自语:“终于按捺不住了么?只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再过两个小时,欧洲那边传来了一份绝密情报:双头鹰一位重要人物在德国上飞机,直飞莫斯科,随行队伍十分庞大,足有三十余人! 带上这么多人,显然并不只是作一次旋风式外交访问顺带蹭几顿饭那么简单,情报人员搞不到具体的人员名单,但还是认出了其中几个,都是双头鹰后勤部工作能力十分出色的参谋,这种角色是绝对不会跟政治挂钩的,除非······ “难道双头鹰打算当一回志愿军,动用他们强大的远程战略运输机,帮助苏联往远东战场运送作战物资?” 这一念头让总参谋长捏紧了拳头。该死的双头鹰,我们都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又蹦出来给我们添乱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往东瀛派几架运输机投送药品,派几艘医疗船抢救受伤平民,看起来没有任何军事意义,但是却可以极大的鼓舞东瀛的士气,让东瀛有一种“还有一个靠山可以依靠”的心理,并定会更顽强的作战,把解放军拖入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最终凭借无穷无尽的兵员储备将柳哲耗垮!而派出运输机帮苏联运送物资更是要命,这只鹰的空中运输能力历来稳居世界第一,无人能及,这一点早在第四次中东战争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在短短半个月之内,c-5和c-141运输机在亚洲与美洲之间往来穿梭,跨越半个地球把两万两千吨物资送到以色列国防军手里,出动架次比苏联少了将近一半,距离比苏联远了不止一倍,运送的物资却比苏联多出几千吨!如果让他们的c-5、c-141、c-130进入苏联,在先锋轨道炮射程之外将一飞机一飞机的物资运过来,谁都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苏联的空中运输能力本就不弱,得到双头鹰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完全满足前线物资供应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极大的缓解物资供应紧张的局面,保证两个方面军的战斗力,到那时,在华北歼灭侵华苏军将沦为笑谈! 双头鹰,你们一天不跟我们作对会死啊!? 总参谋长迅速将自己的判断上报中央军委。如何应对双头鹰的小动作已经超出了军事层面,不是他能够决定得了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一架喷绘着红十字的c-5运输机从澳大利亚起飞,航线直指东京。这更加剧了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怀疑:用得着出动这种可以执行洲际战略运输任务的战略运输机进行人道救援么?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到底哪里有问题,无从得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这架有问题的运输机过来。 一道强烈无比的绿光从雷州半岛射出,直透苍穹,打在镜面反射卫星上再一折,穿透大气层射落,钉在c-5运输机宽大的机翼上慢慢划过,火星四溅,机翼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切痕,高空气流卷来,悄然将这块机翼拉走,c-5顿时失去平衡,在空中跳起了令人心惊肉跳的华尔兹,内部警报声大作!飞行员吓得脸都绿了,使出吃奶的劲稳住飞机,紧急返回基地,迫降之后才后怕的发现,左边机翼被切掉了四米多长的一段,这样都没摔,算他命大! 这一击是共和国对双头鹰的警告:少他妈跟我来这些小动作,帮助我的敌人,你就是我的敌人!当然,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在澳大利亚和关岛,可是集结着数百架战略轰炸机和战斗机,这股恐怖的力量随时可能从天空中呼啸而来,将还没有受到战火波及的南方沿海地区变成一片火海,换句话说,中央军委是在玩火。但出人意料的是,吃了一个暗亏,双头鹰居然没吱声,大概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条狗跟一头狮子撕破脸皮吧。 十二个小时之后,十几架c-5战略运输机从花旗国本土起飞,径直前往苏联,而部署在欧洲的数十架c-141和c-130抢先一步,进入了苏联,苏联方面一路绿灯,看样子这对冤家已经以空前的效率达成了共识,要联手对付共和国了。中央军委愤怒的下令:“东北战区和华北战区空军部队遇见花旗国的运输机,不必管飞行员的国籍,碰到一架打一架!” 正如总参谋长所料,双头鹰提出的建议正是出动战略运输机帮助苏联运送物资。已经让越来越多的坏消息闹得焦头烂额的博罗西洛夫同意了。北约释放出来的善意虽然令他很意外,但是潜意识里却是信了几分。毕竟北约在一个月前的种种小动作已经把华国得罪得太狠了,华国如今已经成了双方共同的敌人,那沉入东海的数十艘华国战舰就是北约交上来的投名状,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也不容怀疑。苏联正在紧急组织运输机部队,太需要一支训练有素、运输力量强大的战略运输力量了,北约这是雪中送炭啊,就算明知道这是一块诱饵,他也不得不吃了。 博罗西洛夫在政治上的稚嫩与他在战场上的强悍精明相比,相差实在太远了,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那一架架c-5运输机是杀人锋,胖乎乎的肚子里藏着致命的毒刺,正是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运输机打断了苏联硬挺着的脊梁骨。七月一日傍晚,柳维平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经过长达一天的血战,第一集团军和第16集团军都成功登陆了。这很不容易,要知道登陆场就那么大,东瀛近二十万大军反复冲击,几乎将登陆场淹没,能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血战中始终确保登陆场不失并且将登陆场稳步扩大,已经称得上是登陆战史上的奇迹了。对东京战场,他彻底放心了,他了解柳哲,更了解第一集团军和第16集团军,只要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整个战场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坏消息了联合国威胁要对共和国实施最严厉的制裁,因为柳哲在战事最吃紧的关头居然丧心病狂的朝东京发射了数百吨毒气弹!什么沙林什么梭曼什么芥子气光气,逮到什么就用什么,鬼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联合国明令禁止使用的玩意儿的!几百吨毒气弹砸下去,战场变成了停尸场,数万主动拿起武器前来助战的东瀛平民和七千多名东瀛官兵眼球凸起口吐白沫甚至扯断了自己的喉管,形同厉鬼的倒在了登陆场外,惨不忍睹!此外,东瀛还控诉柳哲指使特工往东京市的自来水供应系统里投放核废料,把全市百分之八十的淡水变成了毒水,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有数百人中招,上吐下泄进了医院,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害者人数呈几何状态的激增!东京人绝望的发现原本一拧开水龙头就哗哗流淌的自来水如今变成了可怕的毒药,宁愿渴死都不敢再一口! 柳维平看了内参发来的资料,眼皮一个劲的狂跳啊······我的老天爷,柳阎王不愧是柳阎王,又是放毒气又是往自来水供应系统投放核废料,这也太猛了吧,他是成心要把东京变成一座死城啊!难怪联合国会跳出来又叫又骂,照他这样干法,谁他妈受得了!幸亏他手上没有核武器,否则以这个阎王上了战场就两眼发红,一履战地不胜则亡的性子,百分之百会不管不顾的朝东瀛各个城市派送大蘑菇!在瞻仰完柳大阎王的丰功伟绩之后,他随手将联合国的警告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子里,并且在心里暗暗惋惜:“可惜我的战场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啊,不然的话我肯定玩得比柳哲还疯!” 柳哲算是在东瀛战场站稳了脚跟,他可以在东京尽情发泄自己的怒火了。但是,华北战场的形势却在持续恶化,让人很难笑得出来。 苏联外蒙方面军也知道时间紧迫,胜负只在一线间,因此,从图门烈索夫上将开始,最严厉最无情的命令逐级下达。本来苏军对被占领的城市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客气,以维持占领区的稳定,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从城市到农村,到处都可以看到苏联士兵抢夺物资的身影。粮食和油料首当其冲,他们以极为蛮横的态度将被占领区的老百姓手里的余粮一古脑的抢走,只给老百姓留下勉强可支撑半个月的粮食————也只能保证不让人饿死罢了,加油站、小炼油厂、地方油库甚至工厂里的油料都被抢了个精光,一车车的运往前线。苏联那些粗糙的重型装备的胃口远没有北约的那么娇贵,对这些并不符合它们口味的油料也并不挑剔,只要有,就能用。只是直升机和喷气式战斗机的燃料就没那么好糊弄了,飞机发动机对燃料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用民用油料只会害死飞行员。这类质量要求极为苛刻的油料在平民手里是搜刮不到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妙的是铁路已经被摧毁了,西伯利亚油田也被摧毁了,全靠在外蒙的积储撑着,一车车的运过来。而那些油罐车也是大口喝油的角色,从外蒙运一车油到前线,油灌车少说也得喝掉三分之一! 从平民手里搜刮到的物资再加上此前外蒙方面军从后方运上来的,勉强够外蒙方面军消耗半个来月。这也意味着外蒙方面军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攻占北京,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到目前为止,形势对外蒙方面军都还是有利的:张家口、唐山、天津构成了北京防线的铁三角,不管哪一角崩溃,后果都是灾难性的,而早在一个月前,苏军就攻下了张家口和承德,狠狠的打垮了铁三角中的一角,等于撕裂了北京防线的左翼。与张家口失守相比,承德沦陷似乎更加要命,它为苏军强大的装甲集群绕过北京直插石家庄、保定等城市提供了可能,拿下了这些城市,北京将被彻底孤立在坦坦荡荡的华北大平原上,孤独地面对外蒙方面军数千辆坦克数万门大炮,这样的局面,光是想一想都让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不寒而栗。苏军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给养顺利撤回国内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拿下京津地区,夺取这一地区的资源,只有拿下了京津地区,才谈得上下一步! 由于外蒙方面军编制过于庞大,指挥起来有点吃力,图门烈索夫上将早在开战之前就把整个方面军划分为数个集团军群,以便指挥: 第三集团军群:总司令瓦图京中将,下辖第14合成集团军、第七突击集团军以及第11近卫摩步师、坎捷米罗夫卡近卫坦克师,负责正面推进,力争在土木堡一带歼灭华国的第27集团军,给华国一个下马威; 第九集团军群:总司令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下辖第三突击集团军、第四合成集团军、第九合成集团军,以其庞大的兵力不计代价强攻唐山和天津的门户————滦平、迁安,迫使华北战区主力来援,为其他集团军群创造战机; 第14集团军群:总司令马利诺夫斯基中将,下辖第32、第35、第37合成集团军,三个集团军合成拳头,直取秦皇岛,以完成一个月前苏军没能完成的任务:截断通入东北的大铁路,切断关内与关外的联系,使得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陷入各自为战无法互相支援的困境,得手后集团军群主力再沿着铁路顺时针旋转,配合兄弟部队直取京津唐地区! 第16集团军群:总司令科涅夫上将————他是唯一一个上将军衔的集团军群总司令,下辖第五近卫集团军、第13合成集团军(也就是现在乌克兰陆军主力第13军的前身,在苏联卫国战中,该集团军有四百人荣获“苏联英雄”称号)以及塔曼斯卡亚坦克师,是整个方面军的总预备队。这个集团军群兵力相对来说是最少的,却也是最危险的。 尽管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在图门烈索夫上将的作战计划里却看不到一丝急切,还是老一套,大纵深宽正面如墙推进,扫荡古北口、滦平、滦县、迁安、迁西、蓟县、三河、通县等外围城市,切断北京军区与沈阳军区的联系,切断北京与天津的联系,将京津唐重兵集群分割开来,逐一歼灭!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仍然保持着如此强大的自信,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会失败。也只有在他的动员令里,大家才能嗅到一丝紧张和急切: “此战乃必死之战,也是必胜之战!各部务必发扬不怕牺牲的精神奋勇向前,以最快的速度击破当面的一切敌军,劈开一条通往北京的血路,不得后退!执行命令不坚决视同叛国!懦弱畏战视同叛国!擅自撤退或者与敌人谈判更是叛国!” 图门烈索夫上将雄亮而强硬的声音响彻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生与死,胜与败,交织在一线之间,一头是地狱,一头是天堂,巨大的压力让外蒙方面军陷入了疯狂,在连绵数百公里的战线同时发动了进攻,势如潮涌! 苏军的攻势是如此的骇人,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北京军区极有可能会被压着打,全无还手之力,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给了共和国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一个月,解放军一秒钟都没有浪费,气势汹汹的扑来的苏军,马上遭到了迎头痛击。 首先是第三集团军群,他们经过一夜激战,推进至土木堡,马上遭到华军第27集团军和第一空中突击师的猛烈反击,突击炮炮弹和反坦克导弹穿织成炽热的火力网,冲上去的坦克和装甲车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苏军的陆航部队赶来助战,又中了华军的诱敌之计,在“翼龙”涡桨战机的伏击之下损失惨重,要不是前线航空兵来得快,只怕那几百架直升机至少有一半回不来了! 接着是第九集团军群。该集团军群的前锋第三突击集团军经古北口扑向滦平————滦平夹在承德与北京之间,西南和东南都是崇山峻岭,只有古北口允许机械化部队通过。该集团军花了六个小时击溃了华军防守古北口的一个加强师,攻克古北口,气都没有喘匀就听到密云水库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起半天高,紧接着一阵滚雷般的巨响由远而近,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全是水光,第三突击集团军不禁骇然失色:华军炸开了密云水库!大水咆哮而过,平地也浪高三尺,第三突击集团军虽然人员和车辆被冲走,但是前方已经变成泽国,寸步难行。稍后,华军的远程火炮开始发威,一排排炮弹从天际飞坠而下,炸起的泥水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泡在水中的苏军根本无法躲壁,只能被动的用身体承受着炮火的洗礼,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有残肢断臂飞扬而起,大团血污扩散开来,把浑浊的水污成了黑红色。 第14集团军群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他们是最倒霉的,居然还没有发动进攻,就遭到了华军先发制人的打击,在很短时间之内,二十六枚df-11和上百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就砸到了他们头上,当场炸飞了一个师长和一个团参谋长,官兵死伤无数。接着,上千门大口径重炮疯狂咆哮,炮弹将第14集团军群的锋线变成了血与火的世界,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第12集团军和第21集团军一部恶狠狠的扑了上来······连绵数百公里的战线上炮火铺天盖地,装甲轰鸣,大地震动,天空被硝烟熏黑,那是战争之神肆意泼洒的水墨画。地面上,百万大军反复冲杀碰撞,杀得血流成河,天空中,数百架战机纠缠不体,空空导弹犹如火雨流星,更时不时有短程弹道导弹呼啸而过,在目标上空抛掷出致命的弹头,战争场面之恢弘,战况之惨烈,令人心悸。 第27集团军正在古北口与苏军厮杀,打得难分难解,这种毫无花巧的正面碰撞让第27集团军伤亡巨大,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打歼了两个团,损失了一百多辆坦克和数十辆突击炮,苏军伤亡也不小,在华军空地一体打击之下,近一百五十辆坦克变成了四处冒烟的铁乌龟,这样的损失让双方都红了眼。战损比基本上是一比一,这对苏军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第27集团军是在本土作战,随时可以得到补充,而苏军却不行,他们的部队已经很难得到补充了,打残一支就少一支! 古北口方向,苏军蛮性大发,调来大量拥有两栖作战能力的轻型坦克和水陆两用装甲车,在水障中艰难的挺进,向华军据守的山头发起猛攻。拥有两栖作战能力的坦克防御性能一般都不怎么样,进攻的结果可想而知,在华军的反坦克火力打击之下,冲上去的坦克和装甲车被悉数摧毁,每一辆战车残骸周边都躺着成堆的尸体。但是这些苏军也并不是白白牺牲的,至少他们迫使华军暴露出了大量的反坦克火力点。苏军炮兵群指挥官一声令下,上百辆bm-21火箭炮同时开火,千百枚炮弹拖着光焰破空飞过,尖锐的呼啸声像是刮起了时速四千公里的狂风,这种音调与光影的组合令人如坠入地狱,肝胆俱寒。条条火雨落在华军阵地上,大地随着爆炸而剧烈震动,连绵十几公里的防线上到处都是狂冲而起的冲天大火,层层密布的高射机枪、高射炮、反坦克导弹发射架以及伪装网碎纸片似的漫天飞舞。第一波爆炸还没有结束,第二炮火雨又落了下来,这次发射的是燃烧弹,每一轮爆炸都有大量颜色绝不正常的大大小小的火球飞溅而出,黏到什么烧什么,实在没什么好烧了,就烧泥土,烧空气······不知道多少华军士兵在火箭炮轰击之下血肉横飞,或者被烧成焦炭,更有甚至因为工事里的氧气被烧光了,整班整排的窒息而死!但是当苏军踏上阵地的时候,灼热的子弹和雨点般的手榴弹马上向他们招呼过来阵地上的华军士兵就像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的韭菜,怎么打都打不完! 柳维平对古北口和土木堡那边比较放心,摆在那边的第20、第21、第23、第24、第27集团军无一不是响当当的铁血劲旅,苏军想撕开他们的防线,不打残废两三个集团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秦皇岛,他不怕苏军直取北京,北京城里足有十四个师正在枕戈待旦呢,但是他害怕苏军秦皇岛方向锲入,绕过重兵防守的北京,直插天津和唐山,割断北京与外界的联系,把北京变成一座孤城!北京拥有充足的兵员和弹药,即使变成孤城了也可以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士气却无法保持! 一支士气低落的军队,任你有多充足的兵员和给养,也很难打胜仗。 无论如何,秦皇岛必须守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很喜欢在最后关头来个惊天大逆转,但是这种喜欢的前提是上演这种逆转的是他本人,如果是对手,哪怕你表现得再出色,他也是深恶痛绝。沉吟片刻,他还是放心不下,问:“秦皇岛一线有什么动静吗?” 萧华很困惑的摇头:“还在与第12集团军激战,没有发现他们有绕过第12集团军进攻秦皇岛的征兆!” 柳维平说:“不应该啊!第12集团军虽然战斗力强导师,但是还远不足以顶住苏军整整一个集团军群啊!其实他们只要留下一个集团军与第12集团军缠斗就够了,没理由整个集团军群都用来跟第12集团军打的!”又问:“苏联的近卫军呢?有没有发现苏联的近卫军的踪迹?” 萧华还是摇头:“没有,苏军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投入近卫军,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近卫军到底藏在哪里!” 柳维平眉头拧紧。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老军长临终前一再叮嘱他要小心苏联的近卫军,其实大可不必,在原来那个时代他就对苏联红军有着相当深的了解,现在又多了十几年的钻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联红军————特别是苏联近卫军的恐怖了。第12集团军加上第21集团军一部,充其量只能与苏联一个合成集团军打个平手,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顶多只能拖住苏联一个集团军,如果苏军指挥官愿意付出代价,只要留下两个摩步师就足以缠住第12集团军了,主力部队直插秦皇岛,第12集团军非回师自救不可,到那时苏军再在半路截杀,击溃第12集团军的可能性就会很大。要不干脆整个集团军群压上,死死压住第12集团军,再以近卫集团军出击,直取秦皇岛,一样可以让第12集团军捉襟见肘!但是苏联第14集团军群没有这样做,他们不温不火的与第12集团军缠斗,似乎对秦皇岛不感兴趣!不感兴趣?骗鬼呢,当初为了杀开通往秦皇岛的血路,你们可是连中子弹都甩出来了!他自言自语:“看样子,苏联人是想跟我们玩邪的啊······我到秦皇岛去看看!” 萧华脱口说:“那怎么行!你可是战区司令员,前线那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柳维平说:“我能出什么意外?能打死我的子弹还没有造出来呢!” 萧华皱着眉头说:“别扯淡,哪一国的子弹都不是吃素的,不许去!” 他毕竟当过柳维平几年上司,这点积威还是有的,一发火,唬得柳维平眼皮直跳,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留在指挥部里继续指挥作战。 事实证明,萧华是对的,现在苏军的前线航空兵已经疯了,他们好像不知道疲惫,不知道恐惧,只要喘匀一口气马上出击,肆意挥霍着越来越少的航空燃料,企图在自己的燃料耗尽之前为地面部队杀出一条血路来!苏军可供战略轰炸机起降的机场已经被华军的先锋轨道炮收拾得差不多了,图-22m3和图-95m从战场上空绝迹,对地轰炸任务就落到了对跑道要求没那么苛刻的苏-24和苏-25身上,而苏-24战斗轰炸机和苏-25强击机也不负众望,在大批米格-29m的掩护下频繁地出击,不管下面是一队汽车还是一堆士兵,都毫不犹豫地展开轰炸,开战以来多位团级指挥官在赶赴前线的时候遭到空袭而受伤甚至牺牲,如果他乘车前往秦皇岛,在那群比夏天的蚊子还要讨厌的苏军战机的攻击下,在苏军特种部队的袭击之下,怕是凶多吉少! 没去成前线,柳维平只好继续呆在沙盘和战略指挥屏幕前,看着卫星地图和沙盘,一遍遍的分析着手中的情报和资料,他倒想看看苏军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军倒没有搞什么鬼,整整一天都打得中规中矩,没有扔中子弹没有扔毒气弹,更没有发射战术核导弹,在古北口,在土木堡,在秦皇岛外围,与华军杀得难分难解。倒是苏军高层想搞鬼,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军的“石中剑”系统已经完成最后调试,可以发射了。 众专家们欢呼雀跃,博罗西洛夫却高兴不起来,只有十二次攻击机会这样的窘迫感令他很愤怒。他站在卫星地图前一遍遍的搜罗着华国的战略目标,试图列出一张最优化的打击目标清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无比的海上平台。这两个怪物简直就是两座漂浮在大海上的岛屿,强大的火力和超强的防御能力让东瀛欲哭无泪,就差没有跪下来求苏联帮忙摧毁这两个海上平台了。嗯,这两个海上平台虽然巨大无比,而且防御能力强悍,但是它们是绝对挡不住来自外太空的打击的,这么大的块头反而成了它的弱点,“石中剑”想摧毁它们,易如反掌。可问题是这是海战武器,又远在东京湾,对苏联没有丝毫威胁,浪费两次宝贵的打击机会去摧毁两个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海上平台,怎么看都觉得划不来! 这个否决掉。 接着是北京。打击北京的好处不言而喻,没有什么比北京变成废墟更能打击华军的士气了。但是打击北京的坏处跟好处一样明显,华军极有可能会变得疯狂,跟他们不死不休,甚至连核弹都有可能砸出来!在动北京之前得三思而后行。 再接下来是先锋轨道炮。现在瞄准苏联的轨道炮还剩下七门,目标实在太明显了,“石中剑”系统完全可以轻松将它们摧毁。但是华军很快又会制造出更多的轨道炮,完全就治标不治本,为此浪费七次打击机会······很难说得清是否划得来,但是有一样是可以确实的:摧毁了这些轨道炮,“石中剑”系统就很难再有余力去攻击别的战略目标了! 太行山山脉·····华国相当一部份核武器都贮存在这里,还有湖南湘西山区,华国的洲际导弹发射基地,这可能是最具价值的目标了。打掉这两处,等于摧毁了华国陆基洲际导弹超过一半的发射井!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那些公路机动式洲际导弹藏在哪里,更不知道铁路机动式中远程弹道导弹发射列车藏在哪里,这显然不是几次攻击就能解决的! 看着屏幕上众多战略目标,博罗西洛夫只觉得头疼万分。目标那么多,打击机会却只有十二次,怎么优化都分不过来,打不打?打不打?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博罗西洛夫仍然没能下定决心动用这件绝密武器对华国发动战略打击。华国不是欧洲那些屁大一点的小国,这个国家实在太大了,战争潜力也太强大了,区区十二次攻击,很难将其重创。最要命的是,一旦和平号再次开火,双方达成的互不攻击航天器的协议也就算是被打破了,华军必定会对苏联的和平号空间站和低轨道卫星发动疯狂的报复,虽然苏联的粒子束发射器同样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将华国所有卫星一扫而空,但是在两门战略激光炮的扫射之下,他们同样会一颗卫星都不剩,这样拼法谁也吃不消。如果没有后顾之忧,他不会惧怕跟华国来一场太空消耗战的,但是后面还有北约这个摧命鬼······虽然双头鹰冲他伸出了一只热乎乎的大手,但是他对北约的担心始终没有消失,时刻提防着他们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打,还是不打? 他头痛的确揉着额头,对翘首以待的将军们说:“暂时先不要动用这件绝密武器······总参再研究一下,争取拿出一份最好的打击计划来,不要浪费任何一次打击力量。” 将军们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苏军什么时候需要如此谨小慎微,连发动一次打击都得再三研究了?! 但是不容他们不谨慎,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大国,唯一一个敢于同时与北约和苏联抗衡的大国。 博罗西洛夫走出总参谋部,喝了一杯冰水,又召见了米高扬设计局的负责人,开门见山的问:“米格-105改装得怎么样了?” 负责人说:“已经秘密改装好了两架,每架载弹量仅一吨······” 博罗西洛夫眉头都拧了起来:“只有一吨?” 负责人说:“是的,为了对付华军的激光武器,我们不得不在机身上加装了特殊的角反射器,加涂了一层可防御激光攻击的涂料,这使得机身重量增加了三吨,相对应的,载弹量也被削减了三吨,飞行高度降低了两万米。” 博罗西洛夫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高度降低了两万米,载弹量只有一吨,这攻击能力也太弱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负责人说:“我们暂时还没有研究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是科学,很理性的东西。” 博罗西洛夫苦涩的说:“可是这样一样,就算飞行员投弹命中率达到百分之百,两架米格-105最多也只能摧毁四个目标啊。” 负责人深感无奈。在六十年代,随着第一枚军用卫星被送入太空,北约和华约都意识到,太空是一个国家的最高边疆,苏联老实不客气的开始着手发展可以攻击对方太空设施的空天战斗机,希望籍此夺取近地轨道的“制空权”,米格-105就此横空出世。米高扬设计局接受了这一任务,并于1976年制造出样机,此后三年多次成功试飞,震惊世界。但是很遗憾,早在米格-105首飞之前的八个月,苏联就选定了暴风雪航天飞机作为下一代轨道飞行器,米格-105出师未捷身先死。 然而,米高扬设计局的郁闷没有持续多久,在苏联宣布终止这一计划的一年之后,南海之战爆发,华国的战略激光武器横空出世,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苏联发射的三枚ss-18,令莫斯科为之震动————要知道,ss-18可是他们最强悍的洲际导弹!矗立在东北崇山峻岭之中的激光站令苏联如芒刺在背,绞尽脑汁想将它摧毁,但是在累死了几吨脑细胞,浪费了好几个月时间之后,他们才骇然发现,苏联竟然没有一件武器能在华军的激光武器威胁之下深入华国腹地,将激光站摧毁,然后全身而退的!战略失衡,苏联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螺旋”计划被重新激活,原本掐头去尾的拨款一下子变得无比充足,上头空前的大方,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求只有一个:尽快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弄出来!当然,莫斯科不敢把宝全部押在米高扬设计局身上,他们多面开花,同时上马了“石中剑”与级低轨道离子炮计划————有一些研究计划功能重叠,看到如此严重的资源浪费,你大概就会明白苏联为什么会在军备竞赛中被拖垮了。 米高扬设计局不负众望,在近乎天文数字的资金支撑之下,短短数年时间就制造出了两架样机,原本没能搞出来的发射母机也弄了出来,只不过,效果不尽人意。最关键的是,在过去二十四小时的一轮较量中,苏联意识到他们在进步,华国的战略激光制术也在进步,数百兆焦耳的发射功率,上千公里内的一切,不管你加装了什么都会被野蛮的劈开,搞得连和平号空间站都尽量躲着它们,而米格-105的攻击模式是水平轰炸,它能否经受住华军激光武器的考验?还有那个要命的电磁炮,华军已经将电磁炮投入实战了,那些有效射程达到数十公里的小口径电磁高射炮进一步增加了突防的难度······ 博罗西洛夫相信,再给米高扬设计局几年时间,他们迟早会将米格-105变成最可怕的太空杀手!但是,没有时间了,再说,苏联也没有能力再去填这个预算黑洞了。他沉默半晌,让负责人回去再想想办法,增强米格-105的攻击能力。他不敢像斯大林命令朱可夫那样以蛮不讲理的口气下达不切实际的命令,苏联可以打的牌已经不多了,他每一次攻击必须慎之又慎。 “螺旋计划······和平号······暴熊······” 他揉着胀痛的脑袋,念叨着一个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名词,诸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有自豪,也有苦涩。 自进入现代以来,还没有哪个国家能拥有苏联这么强悍的创新能力和重工业基础,众多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东西被他们一一变成了实物。但是也没有哪个军事强国会像苏联那样窘迫,连日用品都供应不上!辉煌与艰苦,打从建国以来一直伴随着苏联,也许一直到苏联灭亡,都甩不掉这对孪生兄弟。 他突然打了个冷战,露出一丝惊骇。灭亡?他怎么会想到苏联会灭亡?不会,不会,决不会!如此强大的国家,是不会灭亡的,没有人能将我们打垮!没有! 他脑海里响起双头鹰代表的声音,那声音跟猫头鹰的叫声差不多,令他很不舒服,但是透露出的信息令他很感兴趣: “北京政权如今已经成为全世界的心腹大患,必须将其摧毁,否则全世界将永无宁日······” “我们有一种强大的轰炸机······非常强大,可以摧毁一切可能威胁到我们的目标······” 北京政权怎么样怎么样姑且可以当他放屁,听个响就算了,但是弦外之音却不难明白:华盛顿已经将华国当成了头号劲敌,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其扼杀!对于苏联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苏联和华国现在都到了极限,北约的态度就变得至关重要,他们倒向哪边,哪边就可以瞬间奠定胜局!很显然,暗算过华国一次,担心遭到报复的北约更倾向于苏联。至于那位仁兄口中“非常强大的轰炸机”,博罗西洛夫很感兴趣,都这么多年了,在华国和苏联双重威胁之下,北约也该憋出点什么来了吧?f-117算一样,曾在南亚次大陆战场大展身手,将巴基斯坦大半空军精锐一扫而空的隐身战略轰炸机算一样,那现在呢?他们口中所谓的“非常强大的轰炸机”该不会正好是那种隐身战略轰炸机的改进版吧? 渴望得到支援打破僵局的种子在那颗焦灼的心里发了芽,玩命的疯长,无法控制。他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而此时,在乌拉尔山脉的另一端,三十多架图-22m3已经蓄势待发,针对华国的战略激光站、先锋轨道炮、西昌、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等战略目标的轰炸即将开始。 对于苏联飞行员来说,这很可能是一次单程轰炸任务。 韩雅洁倚在窗前,看着窗外阴晦的天空和飘零的细雨,神情惆怅。她现在被关在克里姆林宫一幢高级宾馆里,大概是认为她具有极高的价值,苏联人除了例行的审问之外,倒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限制住了她的自由而已。宾馆里设施齐备,一切物品齐全,但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格鲁乌特工守着,窗口更是拉了通电的铁丝网,没有称手的工具,哪怕是最优秀的特工,也是插翅难飞。因此她只能无奈的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牵挂着多灾多难的祖国,忧心忡忡。 他没有让她失望,在令人生畏的逆境中挣扎出来,安然回国了。只是他的回归意味着两国之间更惨烈更血腥的战争的开始。算算日子,一个月的停战期应该过了吧?现在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了?北京能守住吗?还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他们都还好吧? 门被轻轻推开,一抹丽影闪了进来。韩雅洁转过身,打量来人,哦,来的不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格鲁乌特工或者情报局官员,而是一位身穿白色长裙,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和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的大美女。 乌兰诺娃。她虽然没有见过她,但还是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身份。除了博罗西洛夫的夫人,克里姆林宫很难再找得出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的女子了。乌兰诺娃手里提着个食品袋,估计是糕点水果之类的食品吧。前段时间侵华苏军几乎搬空了整个占领区,内蒙的牲畜和棉花,东北的大米、小麦、玉米、布料,就连水果和蘑菇也一锅端了。苏联红军的强悍是举世闻名的,苏联红军搜刮战利品时的野蛮和疯狂同样也是举世闻名的,除了抢回几千万吨粮食之外,他们还抢回了数百万吨水果,让苏联人的餐桌空前的丰富起来。也正因为如此,乌兰诺娃才能拿着精美的点心过来看望韩雅洁。她随手将食品袋放在桌面上,轻声说:“你就是柳维平将军的太太,韩雅洁吧?据说你之前曾在军队里服役,以中校军衔退役?”她的汉语是最近一个月才学的,发音不甚标准,但是声音清脆悦耳,还有一点磁性,听着舒服。 韩雅洁打量着她,用俄语说:“说俄语就行了,我听得懂。” 乌兰诺娃笑了笑,果然改用俄语:“那再好不过了······不怕你笑话,我学汉语才一个来月,水平很烂。你可以叫我索尼娅······” 韩雅洁说:“我认为叫你苏联元首的夫人更为恰当一些。” 乌兰诺娃说:“我更愿意别人叫我索尼娅。我给你带了一点糕点和水果,糕点是我自己做的,水果是我亲手挑的,你趁新鲜尝尝。” 韩雅洁没有动:“做糕点的面粉和供你挑选的水果都是从我的祖国运来的,对吗?” 乌兰诺娃有些尴尬,十指绞扭着,说:“对此,我万分抱歉。” 韩雅洁冷笑:“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轻松带过的。说吧,元首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乌兰诺娃拉过椅子坐下,酝酿着措辞,说:“就在昨晚,停战期限一到,你们又和我们打起来了。” 韩雅洁说:“意料之中。” 乌兰诺娃对她的平静感到吃惊:“意料之中?” 韩雅洁说:“这场战争既然爆发了,总得分出个胜负来,不是吗?” 乌兰诺娃咬了咬嘴唇,有些难过:“我还以为和平会延续下去,不用再流血了的。” 韩雅洁冷笑:“和平?你认为共和国与苏联之间还会有和平可言吗?几十年来,你们在边境陈兵百万,屡屡挑起事端,压得我们气都透不过来,现在更是出动超过一百个师,对我们发动全面侵略,三北地带尸山血海,我国军民死伤以千万计,我们之间还有和平可言吗?如果德军打到莫斯科城外之后提出要跟你们握手言和,你们会不会接受?” 乌兰诺娃说:“我们不是德国纳粹!” 韩雅洁说:“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跟德国纳粹没有任何区别!” 乌兰诺娃望定韩雅洁,澄澈和深山冷泉的水样明眸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你的意思是,错全在我们这一方,你们就没有任何责任?要不是你们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悍然出兵外蒙,踏过了我们的底线,这场战争会爆发吗?” 韩雅洁说:“外蒙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土!” 乌兰诺娃说:“外蒙是苏联与华国之间的战略缓冲地带,一旦失去这个缓冲,战争必然爆发!” 韩雅洁说:“没有哪个国家会慷慨到从自己的领土里划出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作战略缓冲的地步!” 乌兰诺娃说:“但是早在你们建国之前,蒙古就已经建国了,而且你们也承认了它,怎么能出尔反尔?”她摇摇头,“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的。我们之间本来有着兄弟般的情谊,不应该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我承认在这方面苏联要负主要责任,但是你们呢?你们就没有责任了吗?早在五十年代,我们倾其所有,帮助你们建立了一整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到目前为止,这样的大规模援助是现代史上的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次!你们会说,这些你们都是付了钱的,但是,这些东西真的是花钱就能买来的吗?很多国家花的钱比你们更多,他们买到了什么?我们还帮助你们完成了军事史上最大规模的换装,帮助你们完善了国防建设,甚至向你们提供了核技术!在那十年里,我们的付出并不比你们少······” 韩雅洁说:“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以你们的利益为核心!” 乌兰诺娃嘲弄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的?即使是你们对非洲的援助,也是以非洲国家的资源作报酬的。” 韩雅洁说:“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也必须承认,我们对非洲的援助并没有苛刻和政治附加条件,而你们······” 乌兰诺娃叹了一口气,说:“是的,政治,不管多真诚的友谊,一旦触及政治,就会被掺杂,变得面目全非。从我本人的角度来说,我是真心希望两国和平,永远不要爆发战争的,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韩雅洁说:“但是战争已经爆发了,除了面对它,还有别的选择吗?” 乌兰诺娃说:“我希望这场战争尽快结束。相信你也看得出,苏联现在的形势很不妙,当然,你们比我们更困难,我们再这样打下去,除了两败俱伤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了。不要忘了,北约正躲在于暗中盯着我们,等我们打累了,没有力气打下去了,这条毒蛇就会窜出来,一口咬住我们的咽喉!” 韩雅洁拿起一个大苹果,说:“这话你应该对你的丈夫说。” 乌兰诺娃黯然说:“我跟他说过了,但是他听不进去······他认为他没有错,即便他不发动这场战争,等到苏联垮了,你们也会打过来的。” 韩雅洁无语,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很难用正义与邪恶简单的区分,事实正如乌兰诺娃所说的那样,总参谋部一直准备着与苏联的决战,连时间都定下来了,就在五六年之后!相信以苏联堕落的速度,五六年之后这个庞大的国家早已分崩离析,那时候共和国要面对的只是一个俄罗斯而已,俄罗斯能继承苏联一半的力量就算不错了! 乌兰诺娃继续说:“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发挥你的影响力,为两国之间的和平而努力。” 韩雅洁说:“很抱歉,我已经退役了,就算我没有退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中校,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乌兰诺娃说:“但是你可以影响你的丈夫,他是华军中最强硬的主战派。只要他的态度软化,和平就出现曙光了!” 韩雅洁说:“我从来不会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你找错人了。” 乌兰诺娃说:“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和平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只要两国之间能够停战,我们可以考虑将阿穆尔河北岸的土地还给你们。” 韩雅洁的手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盯住乌兰诺娃:“这不是博罗西洛夫的作风。我们在非洲并肩作战过,我了解他,据我丈夫说,他的战略指挥能力也许不是最强的,但是他绝对是最强硬最坚定的指挥官,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头疼万分。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在领土问题上作出任何让步的。” 乌兰诺娃用力绞扭着手指,躲开韩雅洁的目光,说:“这就是他的意思······他也累了,这仗还能打上一百年不成?” 韩雅洁摇头:“元首夫人,你在撒谎。” 乌兰诺娃有些急了:“这你别管,你只要知道这对你,对华国,对苏联都有利无害就行了!难道你就不想回国,与你的家人团聚?你就不想帮助国家拿回阿穆尔河北岸那大片领土?那片土地可比蒙古要肥沃得多!” 韩雅洁哧地笑了:“我还是头一回发现我如此伟大,竟然能肩负起这样的重任!看样子跟你们合作,好处真不少,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乌兰诺娃说:“那等待你们的就只有毁灭了······伊凡说到做到,他的意志比钢铁还要强硬,我对我的丈夫很有信心。” 韩雅洁把苹果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轻松的说:“等打败了你们,那些土地一样会回到共和国的版图,没准还能得到更多,我对我的丈夫很有信心。” 乌兰诺娃捏紧了拳头:“你们赢不了!继续打下去,除了流更多的血之外,不会有任何意义!” 韩雅洁说:“那就试试看谁先把血流干吧。” 乌兰诺娃愤怒地说:“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成千上万的同胞血流成河而无动于衷!你简直就是冷血动物!” 韩雅洁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无所谓。谢谢你的蛋糕和水果,好走,不送。” 乌兰诺娃跳起来,气呼呼的走了出去。韩雅洁在后面说:“麻烦把门关上。还有,给你两个忠告。” 乌兰诺娃转过身来:“什么忠告?” 韩雅洁咔地咬了一口苹果:“第一,千万不要让你的丈夫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否则你很有可能会被软禁起来;第二,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几个保镖,我虽然手无寸铁,打不过外面的内务特种部队,但是要扭断你的脖子或者劫持你作人质冲出去,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乌兰诺娃走了出去,用力把门一拉,发出砰一声大响,显然气得不轻。韩雅洁轻松的笑笑,继续啃苹果。 怒冲冲的乌兰诺娃开车来到红墙,在红墙的某个角落,一位神情有些颓丧的老人正从一个小口袋里抓出玉米粒撒在地上,大群白鸽从天而降,争相啄食,看着这群活蹦乱跳的小精灵,他额头上的皱眉舒展开来,露出了微笑。乌兰诺娃走过去,抓出一把玉米粒撒向天空,一只白鸽飞过来接住了其中一粒,这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老人抬起头来,低声问:“怎么样,她拒绝了?” 乌兰诺娃沮丧的说:“是的,她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声称打败我们一样可以得到那些土地,甚至得到更多,还扬言要扭断我的脖子,或者把我劫持作人质!” 老人笑出声来:“但是她没有这样做,而且一名专业特工的身手,她如果想伤害你或者劫持你,根本不会跟你说,没等你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她扭断了脖子,或者被一件不起眼却十分致命的武器顶住了要害。” 乌兰诺娃说:“你不要再说了,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老人说:“她没有伤害你,就意味着她并没有真正的拒绝我们······继续找机会跟她接触,总会有收获的。还有,千万不要让伊凡知道。” 乌兰诺娃用力点头:“我会的。只是······”她迟疑的说,“我们的努力真的能发起作用吗?” 老人苦笑:“希望很渺茫,但是不管怎么样,总得去试试。”他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远处克里姆林宫房子的尖顶,神情有些迷茫、惆怅,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伟大的苏联啊······你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在红墙脚下长眠的先烈们啊,如果你们知道答案,求求你们,告诉我!”七月一日,深夜十一点五十分。 第27集团军已经在土木堡一带与苏军硬撼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土木堡一带血流成河,燃烧的车辆残骸有的已经变成一堆多处烧得熔化的废铁,有的还在熊熊燃烧,没有打光的弹药在大火中乒乒乓乓的爆炸,车身随着声声巨响而变形。碧血染红了黄沙,无数尸体横卧一地,“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不过是课本里两个成语而已,但是在土木堡,成语变成了炼狱般恐怖的真实画面:在短短的十六个小时之内,双方都有数千名士兵倒下去了! “哪怕是在卫国战争期间,如此惨烈的战役也不多见······” 瓦图京中将透过战术指挥屏幕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发出一声低叹。 参谋长帕科维奇苦笑:“第27集团军不愧是华国十大王牌军,这份凶悍,这份硬朗,跟我们苏联的精锐部队相比也不遑多让啊。看样子,今天是没有希望突破他们的防线啦。” 第七突击集团军军长杜萨耶夫少将喘着粗气,低吼一声:“不,再让我组织一次进攻,给我们足够的空中支援,这次再不撕开华军的防线,我拎着脑袋来见你!” 瓦图京中将说:“我要你的脑袋干嘛?我要的是突破性进展,突破性进展!罗科索夫斯基那头野牛都快拿下古北口,杀到滦平附近了,我们却还在这里打转,我们的时间有多紧迫你是知道的,这是你一颗脑袋就能解决的事情吗!?”吼了一通后,他挥了挥手,你去,再组织一次进攻,再撕不开华军的防线的话,我只好换第14合成集团军上了!” 杜萨耶夫少将满脸胡子钢针一样竖直起来,霍地起身走了出去,看样子这位有着一半车臣血统的猛将要上前线亲自指挥了。 土木堡这座古堡早已被炮火夷平,一群第27集团军士兵正在废墟中剧烈喘息着,一点也不介意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呛死人不赔命的粉尘。对于他们来说,到现在还能喘气都算不错了,谁还会介意这空气不够清新不够干净? 一位连长往喉咙里灌了几口水,抹抹嘴,喘声说:“他奶奶的,老毛子真够凶悍的,都被撂倒了好几千了,还在攻!我敢打赌,他们肯定还会再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势的!” 营长咳嗽着说:“不大可能吧?十六个小时之内发动了十几次进攻,就算是铁人都该累垮了,还攻?难道他们就不会累不会饿不会口渴啊?” 连长说:“那帮北极熊根本就没当自己是人!在苏德战争中,苏军一天发动十次以上的进攻的战例比比皆是,最高纪录是一天发动十七次冲锋,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才十三次,离他们的最高纪录还差四次呢。” 教导员有气无力的说:“王大胡子说得对,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苏军很有可能再次发动进攻————”话音刚落,远远的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锐的呼啸声,苏军纵深处烟尘滚滚,沙粒飞扬,像是刮起了大风,无数道粗长的火光像古代的火箭从烟尘中冲天而起,斜斜掠过天空,朝着第27集团军防御纵深倾泄而下! 滚雷般的爆炸。 翻腾滚动的冲天烈焰。 烟花般带着火焰四处溅射的化学燃料。 王大胡子怒吼:“我的冰雹!” 大概是觉得老妈被操是件丢脸的事情,尖啸声骤起,数发bm-21火箭炮炮弹照着这片废墟砸了下来,轰轰轰轰轰!绵密的爆炸声分不清先后,土木堡的遗址又被犁了一遍,飞砂烈焰翻滚着笔直的冲向天空,二十几名正在休息的士兵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铁水般炽热的狂风扫了一下,几十公斤重的身体连同他们手里的武器一起像树叶一样被扫出十几米开外,更多的士兵被弹片和碎石打中,血肉模糊! 还没完,苏军的榴弹炮弹也发出了怒吼。原本苏军一个突击集团军拥有六百到七百门口径在一百毫米以上的火炮,拼了一天,损失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时候那种天崩地裂的气势,但是数百门火炮同时开火仍然是极为恐怖的,只见苏军炮兵阵地上掠过一道道耀眼的闪光,气浪喷发,无数致命的弹丸轰然而出,在空中穿织成一张张由火光构成的巨网,朝着第27集团军的纵深猛罩过来!翻滚的火光,刺得人嗓子作痛的硝烟,以爆速飞溅的亿万碎片,瞬间就将一大片一大片区域给淹没了!苏军的炮弹是无制导的,但是密度达到那个程度,无制导的炮弹照样打出了精确制导炮弹的效果,地面为之崩裂,车辆为之粉碎,不少正在收敛烈士遗体和将伤员紧急往后送的民兵和遗体伤员一起粉碎开来,碎肉飞溅,惨不忍睹。在隆隆炮声中,第七突击集团军庞大的装甲部队露出了恐怖的面目,三百多辆坦克在锵锵履带声中冲了过来,尽管它们之间保持着至少五十米的距离,可是扬起的沙尘连成一片,连绵十几公里,看上去就像冲上内陆的洪水! 教导员嘶声叫:“注意防空!”打了一天,这位书生都把苏军的套路给摸熟了。 已经疲惫不堪的第27集团军喘了一口粗气,咒骂一声,数十辆突击炮开了上来。拼坦克的数量和质量,共和国无论如何也拼不过苏联,因此在狂造坦克的同时也玩命地造技术含量相对要低一些,也更便宜的突击炮,这玩意哪怕是在和平时期也在以每年五百辆的速度制造着,为的就是在苏联解体之后挥师远东,跟大毛对拍。现在苏军打上门来了,华军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把能用的家伙通通搬了出来,其中包括四千五百辆突击炮。这些突击炮装备一门130毫米高压滑膛炮————这货原本是给59式改进型准备的,丧心病狂不?后来发现59式那小身板配这样的大炮似乎太不协调了,只好转过来搞突击炮。130毫米口径,1200米/秒的初速,甭管是哪一国的坦克,挨上一炮都不会好受!第27集团军的数字化炮兵旅改编迟迟没能落实,作为补偿,总装给了他们两个突击炮旅的编制,两百多辆突击炮,够他们玩一阵了。 轰!轰!轰! 当苏军坦克逼近到三千米左右的时候,几十辆130毫米突击炮同时开火,成排的炮弹带着炽热的气体从炮膛中冲出,沉沉低吼着砸向苏军坦克编队,突击炮就这点占便宜,射程比坦克的滑膛炮要远得多,揍你没商量。苏军坦克编队中腾起道道火柱,无数弹片以火柱为中心激射而出,打在坦克身上,铮铮作响,火花四冒,一辆t-72被砸了了个正着,整个炮塔带着一根长长的炮管飞上了天,失去脑袋的坦克瘫痪在原地,随之而来的殉爆将它炸得碎片乱飞。 轰! 又一辆t-72中弹了,这回是正面冲弹,反应装甲化作一团刺眼的火光,隔了这么远都差点耀花了突击炮炮手的眼睛。坚硬的正面装甲和反应装甲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但是恐怖的冲击力将车里的每一个人震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烦恶,牙齿差点脱离牙床飞了出去! 轰轰轰! 两辆被砸穿顶部装甲,在狭窄的舱内爆炸,整个车组成员都被炸成粉了,第三辆后部装甲跟炮弹擦了一下,炮弹爆炸,连高射机枪子弹都能打穿的后部装甲被生生炸裂,变成无数碎片往舱内激射,随之激射而入的还有金属射流和高温气体,一阵惨叫声过后,车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 突击炮以极高的射速开火,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十几辆苏军坦克被打成了燃烧的铁蟾蜍。被击中的装甲运兵车更惨,连坦克都无法承受130突击炮的直接命中,皮薄馅多的装甲运兵车就更不用说了,打哪穿哪,剧烈的爆炸将装甲车的顶部和四壁直接炸飞,整整一个班的步兵变成了无数碎片,随着车体碎片一起抛飞出去,漂亮的装甲运兵车变成了破碎的火柴盒。突击炮旅旅长兴奋的嗷嗷狂叫:“什么t-72,在老子面前它就是战五渣!” 他笑得早了点。 挨了揍的t-72当然不服气,战斗种族的就这脾气,在哪里吃亏就在哪里找回来。随着一阵刺耳之极的尖啸声,一大群at-8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流星雨般疾射而来,在苏军坦克兵的精确制导之下长了眼睛似的扑向一辆辆正在玩命开火的突击炮! 轰轰轰轰! 此起彼伏的大爆炸在突击炮阵地响起,刺眼的爆炸强光不断耀出,每一道催命般的强光闪过都意味着一辆突击炮被炮射反坦克导弹洞穿,化作燃烧的废铁。突击炮的防御力能跟坦克相比,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at-8一打就穿,而一旦被击中,整个炮组成员非死即伤,极少有人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第27集团军的重炮旅发出了暴怒的咆哮,三十多辆77b式155毫米自行火炮开始发威,打的全是急速射,在十几秒钟之内就有上百发炮弹被打了出去,拉出一道抛物线抵达苏军装甲部队上空,弹体爆裂,穿透力极强的子弹丸从中喷射而出,速度叠加之下,这些子弹丸的速度达到了2100米/秒,被一条条飘带连成一串,像一条条长鞭,狠狠的抽向那头暴怒的北极熊!落空的子弹丸在地面炸起一道道笔直的闪光,像一个个意味深长的减号,横在苏军面前,而被击中的坦克发出令人牙酸的贯甲声,脆弱的顶部装甲一打就穿,而且被打穿的还不止一处!比这个更致命的是火箭炮发射的反装甲子母弹,成群的火箭炮炮弹节日礼花似的在苏军装甲群头顶上空爆炸开来,成千上万的穿甲子弹丸暴雨般倾泄而下,将苏军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正从被击毁的战车内部逃出的苏军士兵钉入地面! 与此同时,苏军数辆bm-30龙卷风火箭炮也开火了,几十枚炮弹啸起高温气浪罩下来,爆炸声震天动地,红得发紫的闪焰恒星爆炸似的不停地闪耀,爆炸冲击波裹着温度高达几千度的烈焰野马似的在阵地上狂奔,将十几吨重的突击炮掀翻,从突击炮里摔出来的炮手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被撕得粉碎!一阵闪焰喷发之后,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震裂了夜空,天空变成了病态的嫣红,黄沙莽莽的阵地上,一片火红森林在疯狂地扩张,突击炮残骸在熊熊烈焰中熔化,十几辆侥幸的从炼狱般的火海中逃了出来,带着一身火苗以最快的速度往后方撤退,但是它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一群米-24武装直升机已经从远处扑了过来,反坦克导弹脱离挂架,化作可怕的火球,朝它们呼啸而来! 和米-24直升机一起出现的,是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米格-21、米格-27和米格-29,以及苏-25,在对第-27集团军实施空中打击的同时也好对武装直升机提供掩护,以免再被华军那讨厌的涡桨战机钻空子。涡桨战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从四面八方恶狠狠的扑过来,用空空导弹将大肚子直升机逐一打爆的恐怖情景已经成了苏联陆军航空兵的噩梦,他们知道,有一群真正的低空杀手正在暗中虎视眈眈,他们一旦脱离了前线航空兵的保护,就会被撕成碎片! 战术对路,配合上也没有出什么篓子,苏军再一次显示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唯一的问题是,以前线航空兵那快要见底的油料,还能为他们提供几次这样的vip级全程保护?米-24直升机射出的反坦克导弹筷子戳豆腐似的把一边射击一边开火的突击炮车身洞穿,大团火光喷出,只一个照面,这些火力凶猛但是防御能力很弱的突击炮就被摧毁殆尽。疯狂的直升机群成群结队的从高空猛扑下来,短翼之下啸声不绝,拉出一道道长长的火链,反坦克导弹、航空火箭弹箭雨般射向无所畏惧的迎了上来的第27集团军装甲部队!第27集团军的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随即猛烈开火,防空导弹成丛的冲向天空,自行高射炮炮口射射出团团耀眼的葵叶状火光,小口径穿甲弹汇成一道道火流狠狠地扫向躲避防空导弹直升机,地面和空中都打成了火海。 二十几架轻盈优美的歼十战机从天际闪电般扎落,近五十枚空空导弹在夜空中穿织成一道炫目的火网,以数倍音速扫过几十公里的漫长距离,裹向苏联前线航空兵那庞大的机群,载弹量大、对地攻击能力强悍的苏-25是重点打击的对像,这货对地面部队的威胁实在太大了!苏-25相对于空战能力稳居世界前十名的歼十而言,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光焰扫过,五架苏-25轰然爆炸,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这片火网威力不减,继续横扫苏军前线航空兵编队,正准备大开杀戒的米格-23和米格-27匆忙闪避,一旦被扫中,马上粉身碎骨!经战火磨练,这条猛龙已经变得杀性十足,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跟在它们后面的歼七和枭龙也狐假虎威的猛冲上去,蝰蛇i和蝰蛇ii空空导弹跃跃欲试了。 同样炫目的火光从苏军前线航空兵编队纵深处闪划而来,瞬间就穿透了整个作战编队,扑向冲向苏军战机编队的歼七和枭龙,像是在警告这两个小不点:还没轮到你们逞能! 丁香惊呼:“是aa-9c!快点躲开!” 话音未落,十几枚aa-9c空空导弹已经锲入歼七和枭龙的编队中了!这些长度超过四米,重量超过半吨,拥有一百二十公里的超远射程的家伙绝对是空空导弹中的变态,也只有不死鸟跟它们有得拼!这些看似粗笨的空空导弹一旦被激活,却变得异常的灵活,咬住了目标就不放了!不过它们想咬死歼七和枭龙可不容易,要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灵活性是出了名的,遭到攻击的编队炸弹开花似的呼啦一下四面散开,热焰诱饵火树银花般绽开,箔片化作漫天雪片,在米格-31截击机雷达屏幕上制造出一团积雨云,这种繁复无比真假难辨的信号很容易让来袭的空空导弹一个头两个大,最终不是在箔片团中迷失方向就是一头扎入热焰诱饵的炽热气流中,被生生诱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巨响,大团火光在诱饵团中爆裂而出,所有的aa-9c空空导弹全部爆炸了,效果之好,出人意料————只是好过头了,好几枚aa-9c都是在距离战机仅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爆炸,换了aim-7或者aim-9可能问题不大,顶多也就是被弹片击伤而已,但是这是aa-9c,弹头装有四十七公斤炸药的aa-9c!155毫米榴弹炮一炮能报销大半个连甚至将整个连都炸清光,也只不过是装了不到九公斤高爆炸药而已,由此不难想像aa-9c的威力是何等的丧心病狂————那情景就像是一大群300毫米口径舰炮炮弹在空中爆开一样,极为恐怖,如此可怕的威力使得aa-9c不需要很高的精确度,只要在距离敌机五十米内爆炸就能将敌机摧毁!团团火光闪过,爆炸冲击波和弹片形成一股死亡洪流横扫而来,八九吨重的战机被撞中,机体当场破碎起火,在空中翻滚甚至打筋斗,天旋地转几乎把飞行员的胃肺都给从鼻孔里甩了出来!被扫中的战机不是凌空解体就是燃起大火冒起浓烟,悲啸着栽向远方,其中两枚交叉射来的aa-9c居然将一个四机编队全部摧毁,威力之恐怖,令人瞠目结舌! 米格-29m从杀了上来。由于航空燃料供应陷入困境,加上战场距离北京已经很近,再冒着随时被先锋轨道炮连机场带战机一起摧毁的危险将大批重型制空战斗机留在远东地区是一种浪费,苏联空军临时决定将苏-27这种新锐战机调回乌拉尔山脉以西,空战能力强悍的米格-29m担负起了对抗华国空军的重任,在东北,在华北,终日在万里长空中与华国空军追逐厮杀,打得难分难解。同为空优战机的歼十成了它们的死对头,现在一打照面,二话不说,挂架上的空空导弹就射了出去! 空中打得翻翻滚滚,地面上也打得火光四起。苏联第七突击集团军全军压上,数百辆坦克和装甲车把无数车辆残骸和尸体辗进了地里,轰隆隆的冲上来。第27集团军军长破口大骂:“操他妈的北极熊,吃了春药了是吧,都累得直不起腰了,还攻!你们就这么急着去见马克思?” 老一代人对马克思可是很尊敬的,极少在骂人的时候捎上他老人家,连马克思都冒了出来,说明军长是真的上火了。他把军帽摘下来捏成一团,刮得光溜溜的脑袋冒着无形的火焰,一双牛蛋眼瞪得滚圆,抓起电话作狮子吼:“谢一良,你小子平时不是挺狂的吗?天天惹事生非老子都当没看到,甚至还罩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在战场上继续狂!现在苏联人压上来了,你小子敢不敢给我顶上去?” 电波那头,一位年仅三十二岁的年轻大校放声大笑:“敢,有什么不敢!?别说压上来的只是一个集团军,就算一枚核弹砸上来,我也敢带领全旅冲上去浪他一回!”砰地关上指挥车的大门,冲着电台怒吼:“野狼旅,永不后退!” “永不后退!!!” 无线电里一片鬼哭狼嚎,第27集团军头号精锐————第七装甲旅从隐蔽部冲了出去,数十门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坚定的指向苏军来袭的方向,装甲震鸣,履带扬起漫天风沙,挟雷裹风的冲了上去。本来第七装甲旅拥有一百二十多辆主战坦克,在打退苏军十三次进攻之后,还能开动的连一半都不到了,但是杀气不减,像极了一群正朝一头水牛发起冲锋的野狼! 土木堡里。 一台战场雷达缓缓转动着天线,数公里内的苏军战车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炮弹隔三差五的落在附近爆炸,碎石乱飞,形势危急,雷达兵已经懒得一一报告苏军坦克群的数量和方位了,直接在无线电里吼:“十二点钟方向,四辆坦克,四辆装甲车,距离三千五百米,再靠近五十米会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斜坡,建议等苏军坦克出现在斜坡上再开火!” 废话,不等苏军开上斜坡,就算你开火也什么都打不到啊! 两门37毫米高射炮全体炮组成员无言的鄙视了雷达兵一番,转动炮管,朝三千五百米外瞄准。这两门双联装37毫米高射炮算得上是高射炮中的庞然大物了,车身长度达到了惊人的十二米,再加上长达三米的炮管,绝对是高射炮家族中的巨人了。它的造型非常怪异————甚至可以说是诡异,怎么说呢,就像给一辆m1a1装了一门23毫米口径小炮。最夸张的是,就装这么一门小炮,它的重量居然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六十五吨,实在让人怀疑那些设计师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现在这件超级不协调,让人看着就觉得不顺眼的武器内部发出了令人心悸的低吼······强大的电流正在奔涌,蓄势待发,两条五十发的弹链已经自动排好,就等着苏军上来送死了! 又一群战车的影像投映在战场雷达的屏幕上,数量之多,让雷达兵的脸都抽搐起来······这你妈打到手酸都打不完啊!没时间让他哀叹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坐标报告给营长,由营长分配到每一个班,全营铺开准备迎接这一波空前凶猛的攻势————从这种指挥风格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个半数字化的步兵营。 苏军坦克狰狞的身影出现在几千米外的土坡上,一、二、三、四!一辆不少!营长低喝一声:“开火!” 射手狠狠按下电钮,细长的炮管哧哧作响,窜出幽蓝的电弧,没有撕裂耳膜的炮声,没有标志性的葵叶状火光和呛人的气浪,四道弹流却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扫了出去!炮弹刚出膛的时候除了空气爆响之外,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它与空气摩擦发热发亮,苏军才意识到有要命的东东打过来了!这些炮弹像流星一样从天际划过,留下一道道炫目的流光曳线,有幸目睹这一幕的苏军士兵无不打心里发出一声赞叹:“好美······” 在战场上,越美丽的东西越致命,这一真理永远都不会过时。那四辆坦克的车长脸上的惊叹还没有完全绽放,破空而来的炮弹就兜头兜脑的打在坦克身上,末端速度超过3000米/秒!如此惊人的速度,就算是一根树枝都有可能射穿一片钢板,何况是硬度极高的钨合金穿甲弹!剧烈的摩擦与数千度的高温让炮弹表面熔化,露出细长的弹芯,像一支支细长的、烧得火红的钢针,反应装甲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被打穿,接着被打穿的是复合装甲。t-72那口碑一向不佳的复合装甲要了车组成员的命,一打就穿,再打再穿,转瞬之间,坦克装甲就被打得千疮百孔,一个个弹孔直透驾驶舱,从里面喷射出温度极高的气体,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碎屑。t-72内部的电子系统几乎没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被金属射流和骇人的高温烧得一塌糊涂,里面的装甲兵不是被炭化就是被扯得四分五裂————即便是随着炮弹射入的装甲碎屑,速度也达到了三倍音速,打上了可不是好玩的! 乒! 居中那辆坦克履带位置中了一弹,一大段履带被打飞,坦克歪歪扭扭的停了下来,舱盖打开,一名军官带着绝对的惊骇,拖着一条断腿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滚到在黄沙中,震惊的看着瞬间被打瘫了的坦克。当看清那层层密布的弹孔后,他脸上的惊骇变成了震骇。但是,不容他更进一步研究,大团火球从坦克内部膨胀而出,四个沉重的炮塔依次腾空而起,从巨大的空洞里冲出来的火柱把残存的车身吞噬,战车变迈了火球。他的部队,整整一个坦克排,连攻击来自何方都没有搞清楚就被报销了!37毫米钨芯穿甲弹以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横扫而出,拉出一条条赤红如血的气浪,横扫苏军装甲集群,精确度高得出奇!冲向土木堡的苏军坦克往往只看到一条条毒蛇般的气浪在天空中闪划而过,还没有来得及判断那是什么武器在发威,坦克装甲就被打穿了。虽说隔了这么远并不好打,但是那两辆自行高射炮胜在射速够快,像重机枪一样扫射,以坦克那庞大的车身,想躲过还真不容易! 一辆接一辆的冲上去。 一辆接一辆的被打成漏斗。 第七突击集团军强击群指挥官骇然看到他的装甲编队瞬间就被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小半个营的坦克连敌人的面都还没有见着就被打得烟火四起,不禁又惊又怒。他看了看炮弹的弹道,厉声说:“在土木堡里!去几架直升机,干掉它们!” 话音未落,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团火光笔直的冲起二三十米高,一辆装甲车被生生打爆了。看到这一幕,苏军都有点儿胆寒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武器啊,口径那么小,却硬是打出了大口径高压滑膛炮才有的杀伤效果! 三架米-24武装直升机放过了正在遭受攻击的第27集团军第七装甲旅,组成一个品字形编队,朝土木堡扑了过去,外置式瞄准吊篮缓缓转动,捕捉着目标,双管航炮和火箭吊篮里的嗜血精灵跃跃欲试。然而,它们还没有进入到反坦克导弹的有效射程,雷达报警系统就开始狂叫了————土木堡里有战场雷达,正在对空中和地面进行全方位的扫瞄!苏军飞行员心头微震,迅速压低机头,打算利用地面的杂波保护自己。长机机身微微一震,两枚重型航空火箭从短翼下呼啸而出,扑向雷达波源! 接着,他就看到十几条火蛇朝着他们猛扑过来,是单兵飞弹!这些小精灵呆在发射器里面的时候挺老实的,一旦带着光焰冲出了发射器,马上造反了,欢呼雀跃的照着直升机的发动机位置猛扑过来!这些单兵导弹让苏军直升机飞行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继续保持低空飞行的话百分之百会被这些小家伙爆菊,而如果拉高,又很有可能遭到高炮扫射,怎么看都是一个死! 华军给出了选择题,至于苏军飞行员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就一点都不关心了。那两门电磁高射炮连一点表情都欠奉,继续扫射转眼之间,又有四辆t-72被它们报销了。 整个强击群都红了眼,那个该死的阵地,那该死的反坦克火力,就像一梗在他们咽喉的鱼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梗死的!在右翼,高加索猛虎团已经跟华军的装甲部队混战在一起,高压滑膛炮对轰,反坦克导弹对射,突击炮闷装猛打,打得异常激烈,而在左翼,居然冒出了这么一件变态的兵器!看到三架米-24一架被击落两架被击伤,而土木堡反坦克火力不仅没有削弱,相反更加猛烈,强击群指挥官咬牙下令:“火力覆盖!” 崇尚简朴至真的苏联军队没有北约军队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简单就是美,因此他们的战术风格也是出了名的简单粗暴,具体如下: 第一:以具备相当强悍战斗力的先锋部队作试探性攻击; 第二:遭到阻击后先锋部队强攻猛打,能啃下来就啃,啃不下来就撤; 第三:呼叫炮兵和航空兵支援; 第四:炮兵没日没夜的轰,航空兵没日没夜的炸; 第五:再次发动进攻,仍然啃不下来的话,重复一至四! 现在那两门电磁高射炮挡在前面,装甲部队根本就冲不上去,强击群指挥官当然是让炮兵上,先轰他几轮把一切砸个稀巴烂再说! 轰轰轰轰轰轰轰! 闷雷滚滚,气浪呼啸,苏军重炮部队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152毫米重炮炮弹成群结队的朝着土木堡飞来,地面就像一面被无数把大铁锤重重的砸击着的大鼓,剧烈的震动,崩裂,千年古堡的中火光点点,火球爆裂,爆炸冲击波裹着亿万碎片和碎石铁扫把似的扫荡着一切生命,千年古堡的遗迹转瞬之间就变成了生命的熔炉,被翻腾的硝烟烈焰和呼啸穿刺的弹片碎石彻底湮没! 电磁高射炮缓缓移动,它的吨位实在太大了,形势再怎么危急它也快不起来,能开出四十公里的时速就该谢天谢地了。好在这家伙皮糙肉厚,古怪的车身设计卸掉了绝大部份冲撞而来的冲击波,用只比宇宙飞船次一级的航天材料制成的车体让以爆速射来的弹片和尖锐的碎石狗咬刺猬没处下嘴,打在上面只能爆出一簌簌耀眼的火花,没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士兵们躲在里面还算安全。只是苏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一轮紧接着一轮,生生在土木堡中掀起一场人工的沙尘暴,别说被冲击波撞中被弹片打中,光是那种连天边的云朵都能生生震散的可怕震动,就让人的内脏翻腾不休,吐个昏天黑地了!躲在电磁高射炮里还好些,趴在战壕和单兵坑里的士兵就只能被动的承受那种能将他们内脏生生震裂的震动,痛苦不堪! ————在战场上,很多遭到炮击身亡的士兵不是死于弹片击中要害,而是被生生震死的! 两枚s-24型240毫米简易制导火箭狠狠的锲入阵地中央,轰——轰——两道火光巨塔般冲向高空,十几名士兵被撕得支离破碎,尸体裹成成吨的土石中被抛起半空。看到这悲壮的一幕,教导员苦笑:“我们这个阵地风水不错,搞不好全营都得撂在这里了!”这里根本不适合打防御战,碎石太多了,一炮砸下来崩起的碎石比弹片还多,而以爆速飞行的碎石杀伤力跟弹片是不相上下的,挨上就非死即伤,有点经验的老兵都会对这样的防御阵地敬而远之。可是偏偏,这里却可以把电磁高射炮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他们这些负责保护电磁高射炮的士兵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好几道紫红色的气浪狠狠划过天际,扑了下来,轰然爆炸,喷溅而下的子弹丸把地面打得沙石飞扬流火乱窜,是bm-21火箭炮发射的榴霰弹!崩飞的砂石中,一蓬蓬血歇斯底里的扬起,好些士兵被生生打成了一堆碎肉!面对这种密如骤雨,能生生打穿装甲车顶部装甲的子弹丸,血肉之躯是那样的脆弱,甭管有没有穿防弹衣,都会被钉入地面,血浆喷溅! 由万点火光构成的巨大方格转眼之间便消失了,留下了一地的弹坑和破碎的尸体。炮弹又砸了过来,这回砸过来的是120毫米迫榴炮炮弹,威力跟152毫米重炮相比要差很多,但是精确度却远胜于后者,这种八十年代初期才开始装备苏联空降兵和海军陆战队的新锐火炮发威意味着苏军步兵离他们不远了。营长吐掉嘴里的土沫,叫:“雷达兵!雷达兵!” 雷达车摇摇晃晃的从差点被震塌的防炮工事里开了出来,雷达兵叫:“雷达没事,但是苏军已经逼近到五百米了,坐标如下······” 营长哭笑不得:“去你娘的坐标,人家都顶到鼻尖了,还坐标!赶紧帮电磁高射炮搜索目标,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打坦克,别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专心收拾苏军的坦克就行了!” 好心没好报,雷达兵干脆不理营长了,躲过最后一轮炮火后开始加强功率,替电磁高射炮寻找好欺负的坦克。很快,那远古流光般的弹道又出现在空中,刺破耳膜的啸响让苏军装甲兵打心里发出一声哀叹:“见鬼,他们还没死!” 电磁高射炮没有被打掉,那就只好让苏军装甲兵死了。 好在,借着炮火掩护,苏军一个步兵团已经逼近土木堡了,数架武装直升机充当开路先锋,俯冲而下————这可不是吓唬人的,这几架武装直升机都各自挂了两枚五百公斤级高爆燃烧弹!武装直升机居然干起战斗轰炸机的活来了,实在叫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这样的怪胎武器也就苏联人搞得出来! 只不过,那两辆电磁高射炮已经瞄准了它们,同时开火,曳光流线彩带般狂飞乱舞!成串的炮弹打向直升机,炮弹与空气摩擦,发热,胶合物熔化,无数被强行粘合在一起的轴承钢珠飞溅开来,如雨如雾,迎头扫向直升机!炮弹虽然熔化了,钢珠的初速可一点都没有减弱,以十几马赫的速度狠狠打在直升机身上,在结实耐操的直升机身上凿出一个个拳头大的窟窿,直透机体深处!几乎每一架直升机的树脂防弹玻璃都被打成了碎片,飞行员的鲜血喷得四处都是,失去控制的直升机悲啸着栽向地面,化作冲天而起的火光。 两架苏-25恶狠狠的扑了过来。它们此时充当着清道夫的角色,以凶猛的火力将一切敢于还击的火力点干掉,为地面部队扫清道路,那两辆电磁高射炮居然敢大模大样的攻击直升机,也太不给它们面子了,必须干掉! 迎接这两架苏-25的,是十几挺高射机枪和两辆电磁高射炮的猛烈扫射。有那么多高射机枪助阵,电磁高射炮也就不浪费能量胡乱扫射了,都改为打点射,炮弹三发一组的打向苏-25,谁来打谁!点点流光一闪而逝,大团火光在半空爆开,机体碎片倾泄而下,两架苏-25只是挨了一炮就粉身碎骨。虽然它们号称是飞行坦克,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坦克,电磁高射炮连t-72都能一炮入魂,何况是它们! 又一队米格-23扑了过来,照样被打得凌空爆炸。面对电磁高射炮这种新概念武器,苏联前线航空兵显然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只能被动的挨打。但是这些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人的前线战机也让电磁高射炮射手不胜其烦,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幸运的是,数架枭龙斜掠而来,替他们接下了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攻势,这两辆电磁高射炮得以腾出手来收拾苏军的坦克。不过,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地面之后,电磁高射炮车组指挥官愤怒的发现,苏军坦克距离他们只剩下区区两三百米,他们已经丧失了射程上的优势! 咣!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t-72主炮炮口喷出一团火光,将整个车身遮了个严严实实,火力真够猛的!一个反坦克导弹发射小组在充满不甘的嗥叫和凄艳的血雾中和他们的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一起飞出了十几米开外,只是一炮,一个小组就完了。这是那辆坦克发射的最后一枚炮弹,一秒钟后,一串37毫米钨芯穿甲弹射穿了正面装甲,要了它的命。 更多的苏军坦克和装甲车冲了过来,土木堡防线每一个火力点都跟这些钢铁巨兽交上了火,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反坦克导弹的呼啸,高压滑膛炮的怒吼,高平两用重机枪电锯锯木头般令人心悸的鸣响,以及伤兵痛苦的嚎叫声,军官的怒吼声,交织成令人汗毛倒竖而又血脉贲张的战争交响乐,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鼓! 两辆电磁高射炮一通猛扫,几辆装甲车被打成了一地碎片,连带猫着腰跟在后面的步兵也倒了血霉,打穿装甲车溅射而来的金属射流和车体碎片切割开他们的躯体,鲜血喷溅,一把把铁扫把无情的扫过,尸横遍地。不过,一营官兵是不会领电磁高射炮炮组的情的,王大胡子操纵着高平两用重机枪一边疯狂扫射一边在步话机里破口大骂:“谁要你们帮忙了!?人家坦克都冲上来了,你们还不快撤,呆在这里等死啊?一辆这样的高射炮造价超过了十辆主战坦克,好几亿人民币哪!快滚!你们死了没关系,这两辆电磁高射炮可不能有事!” 营长捂着肚子的伤口,喘声说:“王胡子说得对,你们马上给老子滚!”以土木堡为中心,方圆数十公里的战线打成了一锅粥,成群的炮弹汇成钢与火交织的火红瀑布,在天空中往来奔涌,隆隆爆炸声撕裂大地,大片飞砂流火直冲苍穹。被硝烟火焰笼罩的战场上,大群战车在咆哮,猛兽似的冲向对方,一个个并不整齐的横列迸出一道道耀眼的闪光,高压滑膛炮在怒吼,穿甲弹以每秒千余米的惊人速度凿向对面战车的正面装甲,一道道炽热的气浪划过后,是刺耳的贯甲声,被击中的战车车体碎片轰然迸射而出。短程弹道导弹在夜空中穿飞,远程火炮在对轰,大群战机纠缠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第七突击集团军这次是一点余力都不留了,三个师全部压上,集团军隶属的陆航大队殊死攻击,用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一遍遍的冲涮着第27集团军装甲部队的锋线。在第27集团军几乎没有一丝空隙的防空火力打击之下,整个陆航大队基本损失殆尽,以此为代价,他们摧毁了第27集团军二十七辆坦克和三十多辆装甲车,还有七十多辆汽车,称得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失百了。第27集团军第七装甲旅在苏军空地一体火力的打击之下也损失惨重,同样是在一个小时之内,百分之八十的坦克被击毁击伤,只剩下七八辆69a式主战坦克藏在成堆的坦克残骸中连连开火,将扑上来的苏军战车逐一打爆,战况之惨烈,令人震惊。 厮杀至深夜一点整,滦县那边传来隐隐轰鸣,紧接着,两军士兵惊讶的看到天空被爆炸强光映亮,变成了病态的嫣红,火光映照着在地面流淌的血河,反射出诡异的血光,天地之间一片血红,如此残酷而壮丽的画面,令每一个亲历者终生难忘。地面在抖动,不是因为爆炸,而是因为好几百辆坦克和无数车辆正沿着一条干涸多年的河道杀了过来,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尖啸声像无数支针狠狠的扎着每一个人的膜,随之而来的爆炸声将这种刺痛变成了撕裂一般的痛苦,第27集团军右翼遭到了空前猛烈的攻击,短短几分钟,一个步兵团就失去了超过九成的装甲车辆和自行火炮。大群坦克辗过血泊轰隆隆的冲来————是苏联第三集团军群司令部直属的坎捷米罗夫卡坦克师!每次都是这样,当战局陷入僵持后,苏军统帅就会投入近卫军,一锤定音,杨思澜上将在临终前叮嘱柳维平一定要当心苏联的近卫军,不是没有原因的。 军长重重的咬住了嘴唇,用力抓着光溜溜脑袋,嗤嗤作响,几乎要抓出火星来。右翼的81师一直是苏军重点攻击的对象,承受着巨大的伤亡,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苏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投入一个最为精锐听近卫师,时机掐得真准! 苦战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第81师绝对挡不住苏军一个近卫师一个摩步师的猛攻,右翼的崩溃已成定局,这场尸山血海的恶战,他输了。 “报告战区指挥部:我部苦战近二十个小时,击退苏军十三次进攻,予敌重大杀伤,但自身伤亡也十分惨重,无力再击退敌军的进攻,准备按照预案后撤,请第26集团军做好接敌准备!” 尽管万分不情愿,他还是下达了这道对他而言几乎等同于耻辱的命令————战区指挥部给他的命令是顶住苏军二十四小时,他没能完成任务! 战区指挥部在几分钟后回复:同意! 柳维平对第27集团军并没有太多的苛责,能顶住近二十个小时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下令:“空军掩护空中突击师和翼龙战斗机联队对苏军装甲部队展开攻击,帮助第27集团军摆脱苏军的追击!” 空一师全师压上,六十多架歼十战机,四十多架歼-12c,掩护近两百架直升机和涡桨战机,气势汹汹的杀向苏军装甲部队。歼击机冲在最前面,一通猛冲猛打,硬生生将苏军前线航空兵逼得往后退了五十公里,武装直升机和涡桨战机趁机俯冲而下,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化作团团火球,密如骤雨,疾似流星,罩向苏军装甲部队,硬生生在两军散兵线中间打出了一道道烈焰火墙。穷追猛打的苏军坦克纷纷中弹爆炸,火光冲天,伴随装甲部队进攻的防空部队马上火力全开,条条弹道构成一张火红发亮的天罗地网,不管是直升机还是涡桨战机,都纷纷中弹起火,悲啸着从天空中栽了下来。令苏军难以置信的是,即便是遭到如此猛烈的攻击,华军的涡桨战机仍然一波接一波的扑过来,拼命将反坦克导弹和凝固汽油弹砸在他们的装甲部队头上!打得最凶的时候,一名苏军上尉甚至看到有九架涡桨战机同时起火爆炸,可那些涡桨战机还在飞蛾扑火般扑过来,他们就是不怕死,他们就是打不散!地面空中都打得火光四起,碎片乱飞,这种以命相搏的恶战,在现代战争中是极为少见的,大概也只有在苏联与华国这两个同样以陆军称雄,同样悍不畏死的大国狭路相逢,才能碰撞出这样的火花吧。 对于初次上战场的翼龙涡桨战机部队来说,正面强攻苏军拥有强大防空火力的地面部队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几乎每一架战机都有被打中,几乎每一分钟都有战机中弹起火。但是战区指挥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在过去两个月的恶战中,武装直升机损失惨重,即使是空中突击师这等头等精锐,对地攻击能力也被大幅削弱,哈飞生产基地早已被战火摧毁,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生产,而派炮艇机甚至强击机去简直就是送死,柳维平最拿手的空地一体作战出现了漏洞,只能用涡桨战机来填补,否则这仗就更难打了。 初出茅庐的翼龙涡桨战机部队没有辜负共和国的厚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越战越勇,殊死攻击之下,竟然短暂的遏制住了苏军的攻势,为第27集团军的后撤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代价是一百二十架涡桨战机,最终回到基地的只有不到七十架,三十多名飞行员血洒蓝天。苏军付出的代价也相当惨重,一百多辆战车和两百多辆汽车不是被打成废铁就是被凝固汽油弹烧成扭曲的空壳,烧焦的尸体横七竖八满地都是。 虽然没能歼灭第27集团军实在有些遗憾,但是能一口气击落几十架华军战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第三集团军群士气高昂,高歌猛进,一头撞上了第26集团军的防线————此时,第26集团军已经跟穿插而来的第11近卫摩步师恶战了一个多小时了。 几天之后,为击落华军众多涡桨战机而欣喜不已的苏军痛苦地发现,才短短的几天,华军就把损失的涡桨战机给补了回来。南飞、上飞、成飞、西飞都在夜以继日的生产着这种廉价而火力凶猛的战机,一架飞机组装好,加满油,直接飞往前线参战,连调试都免了,战争时期一切从简。强大的工业基础、无所畏惧的飞行员和无数无私奉献的技术工人让涡桨战机部队变成了一支打不烂打不垮的劲旅,把苏军拖进了消耗战的沼泽。 柳维平用不着到前线去看,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到速度跟喷气式战斗机相比简直像蜗牛在爬,飞行员缺乏实战经验的涡桨战机部队在身经百战的苏军防空部队绞杀之下将会面临着何等惨烈的恶战,对他而言,把大批并不比他的儿子大多少的飞行员送上前线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折磨,但是他没有办法,为了守住北京,为了胜利,这种代价是必须付出的,而随着战局渐趋白热化,他们将要付出的代价只会越来越惨重。没无暇多想,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传了过来: 滦县遭到苏军猛烈轰炸! 开战之初,先锋轨道炮一顿猛轰,乌拉尔山脉以南的可供战略远程轰炸机起降的空军基地已经被摧毁殆尽,但是先锋轨道炮主要打击力量都用来摧毁西伯利亚大铁路了,不可能将所有可供轰炸机起降的空军基地通通摧毁,对跑道要求相对较低的图-16轰炸机因此幸存了下来,成为苏军对地轰炸的拳头。四十多架图-16对滦县展开地毯式轰炸,先是投放无人机诱骗华军的防空部队开火,再以滑翔式空气燃料炸弹摧毁防空阵地,然后朝滦县工业区投掷五百公斤级燃烧弹,将整个滦县变成一片火海,整个轰炸过程环环相扣,显示出卓越的对地轰炸能力和团队默契。滦县守军红了眼,操纵着防空导弹和高射炮顶着呼啸落下的航空炸弹对着天空猛烈开火,接二连线的击落了七架图-16。但是,当成吨的航空炸弹砸入著名的开滦煤矿矿区后,这些顽强的防空部队也不得不撤退了:苏军动用的同样是凝固汽油弹,天火从天而降,点燃了露天存放的煤,点燃了矿山,点燃了每一个矿井,整个开滦煤矿瞬间变成了火海,爆炸冲击波和大风将燃烧着的煤吹得满天乱飞,落到哪里烧到哪里,无从扑救,很快,开滦变成了神话传说中的火焰山,一切都被烈焰无情的吞噬。那冲天大火和令人窒息的浓烟混合,化作道道烟柱冲起上千米高,火焰中心的温度足以把坦克烧成铁汁,裹着火柱的浓烟不时被爆炸强光撕裂,此起彼伏的爆炸让天空变成了病态的嫣红,那恐怖的火光,在唐山市区都能清楚的望见,灼热的火光,随风飞舞的火星,飞速移动的大火,切断了北京-山西铁路,也告诉唐山军民,苏军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这种大火几乎是无法扑灭的,一旦燃起,除非能烧的东西都烧清光,否则绝对不会熄灭。冲天大火,滚滚浓烟,令人窒息的毒气,把刚从大地震的阴影中走出来不久的滦县变成了炼狱,同时也在共和国滔天怒火中加了一大勺油,让这股怒火变得更加狂暴,无法控制。在乌拉尔山脉以西,四条长达八千米的跑道已经被清扫干净,一粒石子都没留。这十几个小时以来,苏军不断发射造云火箭,大量化学物质在空中挥发,使得云层不断的膨胀,变重,沉沉的压在空军基地上空,遮住了来自外太空的窥探的目光。华军动用先锋轨道炮发射了二十六枚卫星,其中一大半打入太阳同步轨道,死死盯着苏联,可就是无法发现这个大型空军基地,也就无法制度远程攻击武器,将其摧毁。 灯光将基地映得亮如白昼,三十多架图-22m3和四架翼身一体浑身漆黑,叫人分不清哪里是机翼哪里是机身,造型古怪的轰炸机停在跑道上,为了这次轰炸,苏联远东战略轰炸机部队可以说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每一名飞行员都在听完作战简报之后,将一份遗书珍而重之的交到司令官手里————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整个基地被一种凝重的、明之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气氛笼罩。卑鄙的华军在开战第一时间就摧毁了铁路和可供战略远程轰炸机起降的空军基地,使得正在东北和华北作战的部队失去了强有力的空中战术支援,陷入苦战,他们必须集中全力,给予华国致命打击,以减轻陆军的压力,为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们也得承受! “难道全世界的布尔什维克都是一个尿性,喜欢去做那种明知道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看着苏军飞行员沉默的登上轰炸机,来自俄亥俄州的小范弗里特中尉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用英语低声对机长说。 机长面沉如水,低声说:“闭嘴!你知道他们要去执行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吗!?” 小范弗里特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轰炸华国的西昌、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轨道炮发射基地、战略激光发射基地这几个目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机长冷哼一声:“你没有跟那些黄皮肤的魔鬼,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他们已经把激光玩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隔着几千公里,绿光一闪,你的战机就被划伤,然后解体,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被直接击中驾驶座舱,整个人都会瞬间汽化,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小范弗里特还是满不在乎,叫人看着就觉得喉咙发紧拳头发痒:“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碰到我们的b-2战略轰炸机!这次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我保证他们连攻击来自何方都没有搞清楚,就发现他们所要保卫的目标已经变成火海了!” 三观不同,没法交流,机长只好叹了一口气,省点口水吧。这个熊孩子入伍才三年,训练成绩优异,特别擅长操纵那些极其复杂的飞行器,因此光荣地加入了秘密成立的b-2战略轰炸机部队,成为一名王牌飞行员。这小子才华是有的,只是太过骄傲,目无余子,有时机长都盼着敌人把这小子狠狠的收拾几次,去去他身上的傲气!就拿这次来说吧,深入华国轰炸多个战略目标,何等危险的任务,绝对是九死一生啊,可是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见鬼,我到底得罪了哪一个大人物啊,把我踢到苏联来执行这种极度危险的任务也就算了,还塞给我一个刺头手下!”机长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空军高层的全家女性,妈的,苏联人喜欢跟华国杀得血流成河是他们的事,我们只管在一边看戏就好了,干嘛要插手啊,纯粹是闲得蛋疼了!不过,当目光触及b-2战略轰炸机那黝黑的机身的时候,明知道不应该,他心里还是燃起了一团大火,烧得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b-2的隐身性能是如此的出色,这么大一架飞机,反射面积仅相当于一本书,现代绝大多数防空雷达在它面前都成了睁眼瞎,深入敌国腹地如入无人之境,凭借如此出色的隐身性能,摧毁几个战略目标不成问题吧?不,只要炸毁一个战略目标,他都一举成名了,升职加薪领勋章,一个都跑不掉! 上帝保佑,保佑我顺利建功立业,保佑我平安回来! 跑道上山呼海啸,图-22m3远程轰炸机四架一组,风驰电掣,像一支支巨大的铁箭射入夜空,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压倒一切,令人瞠目结舌,狂傲如小范弗里特也面色微变,露出震惊的神色,勉强作了还算中肯的评价:“苏联不愧是我们唯一的对手,不管在哪一方面与我们相比都不落下风······不过,他们的飞机也太糟糕了!图-22,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了,到现在都还在用,他们就那么缺钱吗?” 机长拿这个嘴巴贱得可以的手下没有办法,爱喷就让他喷好了,反正惹毛了苏联人,挨揍的又不是他!不过,小范弗里特说得也没错,图-22算得上是老古董了,嗯,历史跟b-52有得一拼啦,老爷机了,看来苏军战略轰炸机部队更新换代的速度不怎么样嘛! 机长和小范弗里特并不知道,苏联战略轰炸机部队并不是没有更先进的战略轰炸机,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还没有拿出来罢了。很快他们就会见识到苏联新锐轰炸机的厉害了,不过那时他们已经不再是盟友,而是仇敌,政治上的风云变幻,实在令人无语。 b-2隐形战略轰炸机也开始起飞,起飞动作远没有图-22m3那么气势磅礴,但是多了一番诡异。苏联空军基地的指挥官和地勤人员默默的看着这四架外形古怪的轰炸机腾空而起,神情复杂,而指挥塔里的雷达兵和司令官面色则异常苍白: 这怪模怪样的轰炸机雷达反射面积竟然只有一本书那么大的一点!苏联动用了最先进的防空雷达对它们进行跟踪,结果很快,信号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苏联看似严密的防空网在这种古怪的轰炸机面前,形同虚设,这种轰炸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除非遭到轰炸,否则苏联国土防空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领空已经被人入侵了! 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掉裤衩任人围观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基地司令官沉默半晌,低声说:“我们也必须搞出自己的隐身战略轰炸机,至少也要拥有反制手段,否则就太被动了!” 机群组成编队,飞越乌拉尔山脉,然后降低高度,以高亚音速朝着远东战场飞去,飞行高底始终保持在一千米以下。长时间超低空飞行是不可能的,飞机和人都吃不消,一千米,哪怕是动用最先进的远程预警雷达也很难在远距离发现它们,从而避开了遭到激光炮轰击的危险。 机翼下方,山川河流,丛林湖泊,一切都笼罩在沉沉黑暗之中,飞快的往后拉,这让很想一览西伯利亚的壮丽风光的双头鹰飞行员有些扫兴。不过他们最好打起精神来,他们可不是来这里旅游观光的! 两个多小时后,地面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灯光,蔚为壮观,那是一支支机械化部队正在运动,所有飞行员都精神一振,他们已经接近战场了! “各机组注意,高度保持在八百,两架战机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三十公里以上,小心华军的防空导弹!” 无线电频道里传来指挥官的声音,跟岩石似的又冷又硬,让人听着觉得有点不舒服。所有图-22m3再次降低高度,现在的防空导弹速度普通超过四马赫,飞行员可不敢再开着图-22跟防空导弹来一场生死时速竞赛了!只有那四架b-2不为所动,维持原有高度不慌不忙的朝目标飞去,而华军雷达始终没有发现它们,一路顺风,苏军飞行员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我的上帝啊!” 轰炸机从阿拉木图上空掠过的时候,小范弗里特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叹。他骇然看到,这里的天空已经被战争之神扯成了碎片,一道道火红的钢铁瀑布正在来回奔涌,地面上黑红色的钢铁莲花轰然爆开,迸射出致命的火焰和弹片,火箭炮的齐射将一切卷入火海之中辗成齑粉,只留下满地弹坑和流淌的铁水,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扫出的子弹在夜空中拉出千百道耀眼的曳光流线······阿拉木图可能是被弹道导弹击中了,一团篮球场大小的扁平的蘑菇去翻滚着冲天而起,房屋就像纸牌层一样瓦解开来,墙体翻滚着飞上半空,整个城市一片火海!这位还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酷的雏鸟看呆了,喃喃说:“华军肯定是动用了战术核武器吧?要不然哪里有这么恐怖的威力?” 苏军飞行员没有作声,只是将高度稍稍拉高,同时加速以两倍音速绕过战场。这次空袭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隐蔽,他们可不想卷入战场,招来一大群防空导弹!幸运的是,在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混战,华军大量防空雷达被摧毁,防空网出现了不小的漏洞,使得华军防空部队反应较为迟钝,只来得及打出半夹炮弹或者两发导弹,敌机就不知所向了。至于b-2,这货老神在在,战场就像他们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奈何不了它们。 哈萨克斯坦国境线被甩到了身后,新疆在机翼下展开,这次空袭的目标,离他们已经很近了。有着塞上江南之称的伊犁从下方一闪而过。八架图-22m3脱离大编队,扑向克拉玛依大油田。这八架逆火以每分钟数千米的可怕速度径直爬升,打开加力,音爆云嘭一声闪现,以机身为中心,形成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形白色漩涡,蔚为壮观。目标已经很近了,这八架图-22m3再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隐藏行踪,在下方直上云霄的防空警报中,飞行员咒骂一声:“去死吧!”狠狠地按下了电钮,as-6空对地导弹早已预热完毕,瞬间被指令激活,脱离挂架点火,径直朝四百公里外的目标飞去!巨大的轰炸机以两倍音速追着导弹,杀向油田,这十六枚as-6只是逆火轰炸机机群额外赠送给克拉玛依油田的礼物,藏在弹舱里那整整六十九枚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或者八枚fab-1500重磅炸弹才是正餐,这些炸弹将在苏军先期潜入克拉玛依油田的信号旗特种部队的制导下飞向油田各个要害位置,将整个油田炸成一片火海,在摧毁这个西北战区燃料供应基地的同时也为主力机群作掩护,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哪怕八架图-22m3全部拼光也是值得的! 然而,才刚刚爬升到六千米高空,华军就开始反击了,一道凌厉无比的绿光射向天空,钉在一架图-22m3左翼上缓缓划过,火星四溅,左翼翼根被划出一个口子,两倍音速飞行所带来的巨大空气阻力毫不留情的将这个口子撕裂,把图-22m3的翅膀扭断,这架倒霉的轰炸机当即失去平衡,翻滚着坠向地面,化作一团直径上千米的浓烟烈火,爆炸声震耳欲聋,数十公里外都听得到! 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整个编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绿光再闪,在火星喷溅中将一架图-22m3的尾部小刀切奶油似的切了下来,高空气流将尾翼轻轻拉开,两秒钟后,迟来的爆炸将整架轰炸机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火凤凰,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数以万计的火球从中抛出,洒下了一阵流星雨。 瞬间就没了两架,所有飞行员的瞳孔在收缩。尽管对此次轰炸行动的危险性心中有数,但是当华军的防空系统被启动的时候,其可怕的威力还是超出了所有飞行员的想象!更加糟糕的是,雷达显示,在一百公里外,十几架战机正朝着他们猛扑过来,速度和高度都不输于图-22m3,是歼八,共和国飞得最高最快的歼击机! 编队指挥官一阵头疼。图-22m3当然是强大的,强大到很多防空导弹都追不上的地步,但它毕竟只是一架轰炸机,是没有空战能力的,而为了达成轰炸的隐蔽性,他们没有歼击机作护航————事实上,在苏-27退出战场之后,苏联前线航空兵里也没有什么战机能担护起为这些航程动不动就是七八千公里甚至上万公里的轰炸机护航的重任,谁让米格战机一向以腿短而闻名?没有歼击机护航,一旦让华军的歼击机咬住,他们就死定了!指挥官咬牙下令:“降低飞行高度,以高亚音速飞行,高度不得超过一千米!” 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谁都知道,歼八的低空性能一向糟糕,到了低空就难以操控,而且降低飞行高度还能有限的逃避华军战略激光的攻击,好处多多啊。在又被干掉了一架之后,剩下五架忙不迭的一头扎下去,从歼八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那可怕的死亡之光果然没再追上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苏军飞行员就惊骇的看到,数十公里外的地面火蛇闪耀,拳头大一点的紫红光球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朝他们扫了过来,赤红耀眼的弹痕转瞬之间就将天空割得支离破碎,把每一名飞行员的视界塞得严严实实! “高射炮怎么打得这么远!?” 这是苏军飞行员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疑问,在下一秒,图-22m3就被一片片由火光穿织而成的巨网裹住,在弹雨中跳起了死亡之舞,机体在乒乒乓乓的爆裂声中破裂,碎片飞溅,仿佛被撕得粉碎的蝶衣。 几十秒钟之后,克拉玛依大油田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黑红的火光直冲云霄,带火的原油从被击中的钻井中喷涌而出,喷起几十米高,仿佛从地壳深处喷出来的岩浆————那十六枚as-6空对地导弹,有三枚突破了重重拦截,击中了三个石油钻井,引发冲天大火。不过令苏军很失望的是,他们最希望破坏掉的炼油厂却没事,飞向炼油厂的六枚导弹被金属风暴电子枪扫出的弹墙撞了个粉碎。 “暴风大队成功吸引了华军的注意!” 斯特林卡上校面沉如水,华军反应之迅速,超出了他的意料,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他恐怕再也见不到那八架图-22m3了。他咬紧牙关,下达了全力攻击华军轨道炮基地的命令。 致命的绿光不断扫来,在图-22m3身上划开一个个可怕的裂口,高空气流马上将裂口撕开,汹涌而入,将拉得动的一切通通拉走,图-22m3一架接一架的栽了下来。损失在直线上升,但是斯特林卡上校和他的战友们毫不畏惧,径直扑向各自的目标,as-6空对地导弹拖着炫目的尾焰划过天际,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玫丽而恐怖的色彩。而在地面上,大团烟焰喷向空中,红旗防空导弹轰然而出,标枪般射向高空中的轰炸机,高射炮火力全开,一串串密集到极点的曳光弹仿佛从地球飞向月球的流星雨般扫向空中,把夜空妆点得瑰丽无比。当它们成群的爆炸开来的时候,哪怕是最壮观的烟花表演也相形见拙,图-22m3庞大的机身在爆炸冲击波的摇撼之下上下颠簸,细碎的弹片打在机身上,叮叮作响,那情景真的是惊心动魄! 那四架b-2轰炸机的机组成员都被如此密集的防空火力给吓到了,就连小范弗里特那个愣头青也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好在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遭到攻击————b-2的隐身性能真不是盖的,哪怕是最先进的防空雷达都很难发现得了它,除非被一串高炮炮弹碰巧命中,否则天空对它们来说就是敞开的!但是形势似乎有点不妙,华军众多歼击机正一波接一波的朝这片空域包抄过来,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蝰蛇iii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带着火光扫过天际,直奔图-22m3而来,那一道道迤逦而来的火光与斜斜冲向天际的防空导弹尾焰相辉映,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不管图-22m3逃向哪里,总会有导弹在夹道欢迎,再加上闪划而过的战略激光和神出鬼没的电磁高射炮,把逆火折腾得欲仙欲死。一名苏军飞行员惊怒交迸,声音凄厉:“这是一个大陷阱!我们上当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战机被一枚蝰蛇iii直接命中,几乎炸成两截。 “我们中计了!” “我们被出卖了!” “是谁出卖了我们!?” 一声声凄怆而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在隆隆爆炸声中成为苏联远东战略轰炸机师的绝响。在华军几乎没有一丝空隙的火力攻击之下,图-22m3无从招架,一架接一架的被击落,苏联轰炸机部队的精英血染长空。 小范弗里特嘴唇颤抖,压低声音叫:“也许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机长说:“不行!我们的任务是摧毁华军的战略激光站和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这两个目标对我们的卫星和航天飞机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小范弗里特尖声说:“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我们为什么要替苏联人卖命?我还不想死!”战机凌空爆炸碎片漫天飞舞的恐怖情景把这位眼高于顶的精英飞行员给吓着了,完全没有了在地面时的傲气,也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战争跟他的想象完全是两码事,在战场上,哪怕是最先进的战机,最终也将被击落! 机长说:“这是命令!” 小范弗里特愤怒的说:“去他妈的命令!如果是保卫合众国,我就算尿了裤子也会硬着头皮上,连人带机一起撞下去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是这是苏联人与华国人的战争,与我们无关!我们用不着替苏联人流血!”说着操纵着战机一个盘旋,开溜了。机长让这个刺头气得够呛,拔出了自卫手枪想顶住他的脑袋逼他修正航向,但是却一再犹豫。也许这个愣头青说得对,这是苏联人的战争,他们没必要去替苏联人流向。深入华国境内,见识了华国防空部队的威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大收获了,没必要再冒着被击落的危险继续深入,去摧毁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合众国构成任何威胁的战略目标吧?我们可是很热爱和平的哟! 显然,热爱和平的b-2不止这一架,另外三架都先后拐弯,开始开溜,继续深入可能有危险,但是原路返回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决死突击与敌人同归于尽?开玩笑,那是华国人、东瀛人、朝鲜人这些智力仅相当于微生物水平的家伙才会干的事情! 哒哒哒哒———— 机炮扫射的轰鸣毫无预兆的响起,在一架b-2轰炸机前方数百米处突然冒出一架浑身漆黑,与夜空融为一体的战机单管转膛机关炮喷出长达两米的火流,炮弹排成一把长达数百米的光剑,狠狠挥向那架幽灵般的轰炸机!几乎同时,另外三架b-2轰炸机前后左右都冒出了一架同样的战机,机炮炮管疯狂旋转,炮弹火流般扫了过来! 他们被发现了! 正忙着逃命的飞行员顿时像中了石化魔咒一样僵在了那里,惊愕和困惑甚至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每个人的脑子都轰轰作响,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哪怕是北约和苏联最先进的防空雷达都无法发现我们,华国空军怎么可能发现得了我们! 不管有多难以置信,那破空而来的炮弹是假不了的,清一色的穿甲弹,雨点般打在b-2机身上,比同等重量要贵上三四倍的机体碎片飞溅而出,大火随即燃起,将每一名机组成员的面色映得青白————直到现在,他们的雷达屏幕上都是清洁溜溜,没有任何敌机信号! 这一次,幽灵真的遇到鬼了! 两个小时后。 特别安全助理两脚带风般冲进白宫总统办公厅,有些失态的将所有正在与总统讨论亚洲局势的人赶了出去,关上大门,压低声音说:“总统先生,很遗憾,我不得不给你带来一个坏消息。” 总统抬起头来,开玩笑:“是西海岸发生海啸了还是苏联朝华国发射了核弹?说吧,我的心脏承受得了。” 特别安全助理声音压得更低:“苏联在前个小时前告知我们,沙漠风暴计划完全失败了,我们和苏联人的轰炸机闯入了华国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几乎全军覆没!” 总统身体微微一震,问:“损失如何?” 特别安全助理说:“非常惨重,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苏联方面,三十二架图-22m3远程轰炸机被击落了二十六架,苏联远东军区的战略轰炸机部队彻底被打残废了······” 总统说:“我问的是我们的损失!” 特别安全助理欲言又止。 总统的心莫名的揪紧:“说实话,我们的损失如何?” 特别安全助理说:“比苏联人还惨,四架b-2,全部被击落了!” 啪! 总统手里的铅笔被生生捏断,他愤怒地扔掉铅笔,跳了起来,怒吼:“这不可能!空军将领一再向我拍胸口保证,说b-2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更不会被击落的,连我们的防空雷达都发现不了它,何况是华国的防空系统!你确定那四架轰炸机真的是被击落了,而不是苏联人在搞鬼?” 特别安全助理说:“确定。洛克马丁公司和诺普罗斯公司都证实了这一噩耗·····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总统微微喘息着,说:“他们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b-2轰炸机研究计划的保密级别仅次于曼哈顿计划,而且又是那样的昂贵,一架就是二十几亿美元,第一次投入实战就被全部击落了,换谁都不敢相信!”他的眼里迸射出锐利之极的光芒,一字字说:“这里头一定有古怪,查,给我彻查!我要知道华军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超级王牌的!”方块a”计划失败了! 接到报告,博罗西洛夫面色铁青,拳头捏得青筋毕露,每一个指关节都在啪啪作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欲择人而噬。 他快要气疯了,三十多架图-22m3远程轰炸机,四架哪怕最先进的防空雷达都无法发现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整个星球上很难再找得出比这更强大的空中打击力量了,它们成功的冲破华国的防空雷达网,深入深疆,眼看就能将那些让苏联如芒刺在背的目标一一摧毁了,谁知道形势急转直下,精心策划的空袭行动变成了自投罗网,超过三十架战略轰炸机被华军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苏联远东战略轰炸机部队彻底丧失了战斗力!要知道,苏联只有三百来架图-22m3,一仗被打掉了近十分之一,这样的损失已经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图-160数量太少,图-95m速度太慢,极易被击落,载弹量超过二十吨、能飞出二点五马赫高速的图-22m3成了苏联对华轰炸的主力,如今这张王牌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侵华苏军现在所能依靠的,只剩下早已落后的图-16和苏-24、苏-25了,凭这些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根本无法对华国发动战略轰炸的,毫无疑问,这次轰炸的失败让胜利的天平再一次向华国倾斜了一分。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分让博罗西洛夫愤怒不已,对着克格勃和格鲁乌两大情报局的头头咆哮:“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给我查!把所有相关责任人都给我查一遍,一个都别放过,一定要将那个内奸给我揪出来!” 将军盛怒之下,两位头头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表示一定会把相关人等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在最短时间内将内奸挖出来。事情实在太严重了,容不得他们不慎重对待:如果空军内部真的有内奸,那么,即将展开的战略运输计划在华国面前毫无秘密可言,机种、空投地点、可供运输机降落物临时机场、航线等等至关重要的机密都会被华军掌握,华军可以随心所欲的对运输机群进行伏击,战略运输将会变成送死! 似乎还嫌博罗西洛夫的心情不够糟糕,几分钟之后,又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华军的先锋轨道炮又开火了,摧毁了隐藏在西伯利亚丛林里的后勤补给站,数万吨物资灰飞烟灭!与此同时,华军大批涡浆战机开始以超低空飞行的方式杀入苏军后方,对苏军的补给站、运输车队展开空袭,苏军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梅列茨科夫上将一个小时之内打来六个电话,要求尽快动用战略运输机向前线运送物资,同时补充大批直升机,否则他可招架不住了! 真是祸不单行,愤怒的博罗西洛夫把桌面上的文件通通扫到了地上。 奥加尔科夫元帅叹息:“看样子几十年的和平生活已经将梅列茨科夫这个老近卫军身上那种无所畏惧的勇气侵蚀得一干二净了啊······灾难才刚刚开始,他就乱了方寸,这仗还怎么打!” 博罗西洛夫愤怒地说:“这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庸材,启用他绝对是我犯下的最可怕的错误!” 奥加尔科夫苦笑:“话不能这样说。华军的反击是蓄势已久的,每一击都正中要害,就算是让我来指挥,也未必能做得比他好······无法防御的先锋轨道炮,可以击落万里之外的飞行器的战略激光,还有数百万大军,这是一支几乎无法战胜的力量,个人的谋略和战略指挥艺术在这种绝对力量面前,作用微乎其微。” 博罗西洛夫揉着太阳穴,让胀痛的头脑平静一下,苦闷的问:“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扭转局势,转危为安?”显然,现在这位钢铁将军的信心已经不再那么足了。 阿赫罗梅耶夫说:“我到远东去把那个庸才顶替下来。就算不能取胜,我也要努力保住这支军队,这是苏联最后一股元气,万万不容有失!” 博罗西洛夫望向奥加尔科夫,奥加尔科夫微微点头。阿赫罗梅耶夫的能力不在奥加尔科夫之下,阿富汗战争就是由他一手策划,苏军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就拿下了喀布尔,不到一个月便占领了阿富汗全境。此后,虽然陷入了游击战的烂泥潭,但是经过数年苦战,苏军已经切断了阿富汗游击队获取外国支援的一切渠道,让阿富汗游击队陷入了弹药匮乏无以为继的困境,要不是该死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让苏联遭到重创,不得不从阿富汗撤军,苏联最终肯定能取得阿富汗战争的胜利,他们距离胜利已经很近了,连北约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从这场战争不难看出阿赫罗梅耶夫的能力,而他在几个月前那场政变中的表现也让博罗西洛夫对他信赖有加,奥加尔科夫元帅得留在欧洲防备北约突然翻脸,让阿赫罗梅耶夫到远东去接手那个烂摊子,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了。 阿赫罗梅耶夫走后,博罗西洛夫勉强冷静下来,看着卫星地图,困惑的说:“我们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开战之后处处不顺利,大好局面被一点点的逆转?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我们还把华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歼灭了他们超过一百万军队啊!” 奥加尔科夫无法回答。 坏消息陆续传来:华军已经扫清了阿拉木图外围防线,装甲车直接冲进市区,与苏军展开激烈的巷战;阿穆尔方面军对沈阳的攻势仍然没有什么进攻,一个装甲团在市区遭到华军伏击,在密集的反坦克火力攻击之下损失惨重,只有三辆坦克和十几名步兵幸存下来;华国西北战区在山西、宁夏方向朝内蒙发起了反攻,这意味着华军已经不再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他们开始在漫长的战线上跟苏军展开对攻了! 博罗西洛夫沉默好久,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最关键的一道是:派出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摧毁华国在新疆的战略激光站! 只要摧毁了战略激光站,他就可以压上最后一支战略打击力量,将够得着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轨道炮通通摧毁,就算无法攻陷北京,至少也能保证侵华苏军安然撤回来! 博罗西洛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b-2战略轰炸机已经在花旗国内部引发了一场地震,最终给苏联招来了一场可怕的灾难。虽然这场灾难迟早都会降临的,但是如果b-2没有被击落,它会来得晚一些。 七月五日。 “关于b-2被击落这一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可是总统仍然耿耿于怀,每次提起,声音都有些异样。 中央情报局局长苦笑。短短几天的工夫,能查出什么来?他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用了三天时间,对诺普罗斯公司所有能接触b-2核心技术的人员进行了排查,至今没有发现泄密者。诺普罗斯公司一再表示他们内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问题一定是出在洛克马丁公司内部!” fbi情报局局长同样苦笑:“我们也对洛克马丁公司所有接触过这一项目的核心技术的人员作了排查,没有发现泄密者,洛克马丁公司对b-2被击落感到愤怒和难以置信,洛克马丁总裁表示洛克马丁公司每一个人都是忠诚可靠,绝不会出卖公司和国家利益的,问题一定是出在诺普罗斯公司身上!” 国防部长说:“五角大楼情报部门对接触过b-2并且与华国有来往的将领和技术人员进行了最彻底的排查,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泄密者。我敢保证,军方是绝对没问题的,问题一定出在诺普罗斯和洛克马丁公司身上!” 谁说山姆大叔足球不行?这踢皮球的水准可比巴西还要强得多啊。 总统有点头疼:“够了!别再互相推诿了,我要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三位大佬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他们要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踢皮球吗? 总统挥舞着手臂,恼怒的说:“在这次秘密空袭中,我们损失了四架b-2,跟苏联损失二十多架逆火相比,似处不算什么,但实际上呢?我们的损失比苏联要惨重十倍!一架b-2的造价高达二十多亿美元,也就是说,一转眼的工夫,我们就损失了上百亿美元,最可怕的是,残骸已经落入华国手里,鬼才知道有多少尖端技术将会因此而泄露,这种损失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后果如此严重,而我们却不知道b-2为什么会被击落!”他没有提可能有飞行员被俘虏,就算有,他也不会承认的,死都不会承认。 国防部长沉吟着说:“参与过b-2研究项目的诺普罗斯、洛克马丁以及波音公司都表示现有的防空雷达技术是无法及时发现b-2轰炸机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华军从一开始就知道了b-2的存在,并且知道b-2的航线和轰炸目标,早早就布下了陷阱······如果真是这样,b-2的隐身性能再好,也于事无补,面对早有防备的华军,它们除了被当成靶子之外,还能做什么?” 中央情报局局长身体微微一震:“你是说,我们内部有鼹鼠?” 国防部长说:“有鼹鼠是肯定的,只是,不一定是在我们内部。” 总统眸中迸出两道寒光,令所有人心头一震。 国防部长继续说:“我多次代表总统要求苏方帮助我们摧毁坠落在华国境内的战机残骸,以防止技术泄露,但是都被苏方以种种理由拒绝了。他们的理由是缺乏精确打击新疆腹地目标的能力,开玩笑么?谁不知道苏联有上万枚极为先进的短程弹道导弹!” 总统沉声问:“那现在呢?” 国防部长说:“据我们获得的最新情报,苏联在b-2被击落的第一时间就激活了两名潜伏在新疆的优秀特工,抢在华军之前到达坠机地面,收集了一些碎片,企图送回国内做研究!” 总统的声音更加低沉:“你的意思是,是苏联人出卖了我们,借刀杀人,借华国之手摧毁了b-2轰炸机机群?” 国防部长说:“这个假设是完全成立的。” 中央情报局局长忍不住说:“这太荒唐了!不是说苏联人没有这样的动机,问题是现在苏联已经危机重重,急需帮助,他们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自断一臂的蠢事,并且为了一些不知道要研究多少年才有结果的技术,搭上自己二十几架战略轰炸机!不,不可能是苏联人!” 国防部长一字字说:“据我们调查的结果,苏联人泄密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中央情报局局长嘲弄的说:“我猜你们肯定是关起门来调查,一厢情愿,根本就没有去了解过当前的形势和苏联现在所遭受的挫折!如果你们稍稍研究一下这些因素,就不会得出如此荒唐的结论了!” fbi情报局局长也笑:“这就跟怀疑一个被困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游客往泉水里投毒想毒死仇家一样可笑!” 国防部长说:“一点都不可笑!必须是苏联人出卖了我们,不是也得是!”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两位情报局局长都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他们隐约懂了,国防部长会作出如此荒唐的结论,完全是军火商在作怪。军火商无法接受保密程度不亚于曼哈顿工程的b-2会被华军发现并且击落的现实,合众国空军,合众国的政治家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们得找一个替罪羊,一个借口,证明并不是b-2的隐身技术不行,实在是队友坑爹,以此来维护b-2不可能被发现被击落的神话! 于是,苏联就成了应该被诅咒的泄密者,不是也得是!七月七日。 在华国的传统习俗中,这是七夕节,在这一天,喜鹊会在银河中搭起一座大桥,被银河分隔开来的牛郎织女踏上鹊桥团聚,聊解相思之苦。不必说,这是属于情人的节日,一个浪漫的日子。但是在历史上,这也是一个不幸的日子:1937年的七夕节,蓄谋已久的倭军发动了卢沟桥事变,拉开了全面侵华的序幕,在此后八年血腥而漫长的战争中,三千多万炎黄子孙伤亡,流出来的血冲涮了大半个神州大地! 而今年的七夕,也跟五十年前的一样,血流成河,不过打过来的不再是扛着月经旗的倭军,而是更高大更剽悍的苏军,装甲洪流几乎淹没了华北平原! 经过数日苦战,侵华苏军外蒙方面军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七月三日,第三集团军群击溃了第26集团军,并于当天深夜以一个近卫装甲师进行大迂回,撕裂了第26集团军和第24集团军的接合部,包围了华军两个机械化步兵师;同样是七月三日,第九集团军群涌动的钢铁洪流一头撞上了滦河防线,短短一天之内发动了十七次进攻,滦河两岸尸体层层相叠,血流漂杵,河水变成了黑红色。七月四日,第九集团军群强渡滦河,华军以稠密的火力土锁河面,并多次动用装甲部队进行反击,战况直趋白热化,滦河两岸都被炮火削平了一米多,一层层的尸体被炮火炸成粉末,鲜血浸透了泥土,结成褐色的土坷。苏军同样不好过,架起一道浮桥就被摧毁一道,一面面镰刀铁锤旗好不容易在血泊中竖了起来,马上又连同旗手的尸体一起被华军士兵扔进河里,血流成河,尸骨断流,这些光是看看就让人心惊肉跳的成语在滦河防线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七月六日,防守滦河的华军两个摩步师和四个步兵师几乎伤殆尽,防线被突破,苏军于当天下午攻下几乎被煤灰掩埋的滦县,接着向滦平、迁安、迁西发动强大的离心攻击,铺天盖地的炮火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将这几座城市夷为平地。但是当苏军进入那一片片烟火冲天的废墟时,迫击炮炮弹和机枪子弹从四面八方横扫而来,反坦克导弹拉出一道道红色的气浪呼啸而来,不可一世的坦克转眼之间就被打成一堆堆废铁,冲锋的步兵变成了一堆堆尸体。已经陷入疯狂的苏军在进攻受挫之后,动用火箭炮朝这三座城市发射了大量毒气弹————开战以来,这还是苏军头一回动用生化武器,而且是多种毒气同时使用,守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虽然抵抗依然顽强,但是终究是守不住了,再者,这些城市规模都不算大,打巷战的空间不多,当所有火力点被苏军一一摧毁之下,幸存的士兵躲进了地道里,城市失守了。 战至七月七日,苏军已经攻占延庆、怀来、涿鹿、滦平、滦县、迁安、迁西,一个集团军甚至打到了易县,直逼保定,攻势之锐,令人胆寒!这意味着苏军对北京的弧形包围圈已经基本完成了。 在东北战场,阿穆尔方面军同样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虽然仍然没能啃下沈阳这块硬骨头,但是阿穆尔方面军的骄傲————红旗第一集团军在拼掉了四千多名士兵之后,拿下了阜新,盘锦和锦州顿时暴露在苏军的坦克履带之下。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命令红旗第一集团军不顾伤亡,继续向朝阳市发动进攻,同时抽出两个集团军逆时针旋转,将盘锦、锦州、营口、葫芦岛等城市尽数笼罩在炮火之中。侵华苏军的辉煌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我们必须发动一次反击,否则士气将一直跌到低谷!” 华北战区指挥部里,萧华铁青着脸,指着那一个个正从四面八方朝北京射来的红色箭头说,“如果我们再摆出一副挨打的态势,我们的士气很有可能会崩溃,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在遭受接二连三的惨败之后还能保持高昂的士气!” 柳维平问:“反击?怎么反击?” 萧华说:“让第31集团军、暂编第34集团军向迁西、迁安、遵化发动反击,务必击退苏联第三突击集团军,瓦解苏军对蓟县的攻势,他们完全做得到的!” 柳维平摇头:“这两个集团军不能动。他们是战略预备队,提前动用他们的话,我们将来的反击将会缺乏力度,功亏一篑!” 萧华愤怒的说:“苏军的炮弹都快打进北京了,你还想着反攻!” 柳维平说:“就算他们把镰刀铁锤旗插到了广场也挽救不了他们全军覆没的命运!我的军长,冷静一点,真正决定胜负的不是两军阵前厮杀,而是在苏军的后方······我想,苏军的战略空运马上就要开始了吧?再不开始,他们的坦克就开不动了!” 柳维平猜得一点都没错,苏军的坦克快开不动了。 坦克本身并没有它们外表看起来那么强悍,它其实是一件比较脆弱的武器。要推动这头重达数十吨的庞然大物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需要极其复杂的系统和大量优质燃料,跑个几百公里它就得进行维修了,让装甲部队在没有列车运输的情况下进行千里迂回,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只怕跑完这千里之遥,坦克就得进大修厂了,还战个屁。在这一个星期里,作战烈度极高,苏军很多坦克的行驶里程可不止几百公里了,达到了回厂维修的标准。这里不是苏联,那些坦克坏就坏了,根本没有回厂维修的机会,报废了就报废了,没报废的继续打下去。苏军储备的零配件早已消耗殆尽,只能从报废的坦克身上拆出还能用的零件,拆东墙补西墙,苦苦维持。而他们的对手呢?每天都有近二十辆68主战从生厂线上开下来,奔卦战场! 外蒙方面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由于华军的顽强阻击,与阿穆尔方面军会师的企图迟迟没能实现,形势开始不妙了。 “可恶!” 当得知华军新编第十集团军、第11集团军出现在保定方向的时候,图门烈索夫上将愤怒了,他将手里的情报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嘶声说:“我们一直都在赢啊,我们一直都在胜利,可为什么形势却越来越恶劣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几十名参谋面带苦笑,沉默着,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仗打到这个份上,这些苏军的精英已经隐约意识到,他们恐怕是很难取得胜利了。他们消耗了大半物资,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对北京形成弧形包围,剩余的物资已经不足以支撑起规模如此庞大的攻势,势如破竹的苏军被严防死守的华军副到了难以为继的境地。参谋长说:“华军兵力实在太多了,又是在本土作战,兵员物资供应都极为充足,而我们却不行·······司令员,我们必须先暂时停止进攻,等待补给了,各种物资濒于耗尽,再打下去,士兵们一旦受伤,可能连麻醉针都打不上了!” 图门烈索夫喘着粗气,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我们确实需要停下来喘一口气,但是华军是不会给我们喘气的机会的!他们庞大的预备队源源不断的调上来填补防线的缺口,他们数量更庞大的民兵正在我们后方捣乱,企图遮断我们的后勤补给线,他们一支大军正经山西、宁夏,朝内蒙发动进攻,企图将战火烧到我们大后方去!进攻!必须在七十二小时之内拿下北京,否则我们就彻底完了!”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他接着说:“据我刚得到的消息,国内的战略运输机群已经冒着恶劣的天气起飞,最多二十四个小时,第一批物资就会送到我们手里,我们占领的几个兵工厂也恢复了生产,装备物资的供应,缺口不会很大的!” 参谋长说:“但愿吧!但是我还是建议暂停进攻,让部队喘一口气!” 图门烈索夫犹豫再三,说:“好吧,暂停进攻,休整十二个小时。” 西伯利亚丛林里,时不时一枚弹道导弹腾空而起,挟雷裹风的飞向新疆地区。新疆激光站也不客气,来一枚打一枚,在激光站的电力耗尽之前,一枚导弹都别想落到新疆境内。在弹道导弹的掩护下,苏联二十五架伊尔-76战略运输机和九架c-5战略运输机组成第一波运输机群,满载着前线部队急需的物资腾空而起,飞往数千公里之外的远东地区。它们将在远东地区几个被紧急修复的机场上降落,卸下物资,再由战术运输机和运输直升机运往前线。西伯利亚那漫长的冬季已经逼近,冷雨和阴云成了战略运输机群最好的掩护,战略激光迟迟没有朝它们开火,苏联随时可能发射大批弹道导弹,战略激光站必须预留充足的能量拦截来袭的导弹,运输机群不在它的打击清单之列。 得益于此,运输机群一路顺风,七个小时后,机群已经抵达远东,开始降落了。消息传回,侵华苏军指挥部一片欢呼,梅列茨科夫元帅急切的要求第二波机群马上起飞,他等不及了! 苏军欢呼得早了点。早在运输机群飞越中西伯利亚的时候,在西飞一个试飞基地,三架浑身漆黑,全身上下就像一块残缺的钻石,布满了棱角,找不到一条圆弧的轰炸机被拖出了机库。它的外形是如此的怪异,看上去就像一架放大了几倍的f-117,又有一点图-22m3的影子,诡异的外形散发着一种邪魅的气息,既令人恐惧,又令人着迷。它是如此的神秘,北约和苏联的情报部门对此几乎一无所知!西飞最出色的地勤人员几乎是以虔诚的态度对它们进行检查,装弹。在一口气往弹舱里塞了十二枚威力巨大的温压弹之后,三架轰炸机相继腾空而起,两组发动机喷口喷射出淡淡的幽兰光焰,以超音速朝着西伯利亚方向飞去……雄浑肃穆的乌拉尔山脉从机翼下方一掠而过,运输机群开始减速,降低高度。这时,飞行员的内衣已经让汗水濡湿了,他们敢打包票,他们一直都被华军的远程雷达盯着,只要一道绿光闪过,他们基本上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声再见了。幸运的是,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们一路顺风。地面发来信号,他们离机场已经很近了,c-5运输机编队指挥官穆勒少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说:“感谢上帝,没有让我们遇上最全倒霉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有点得意,看样子华国那些黄皮肤猴子对伟大的合众国还是心存忌惮,并不敢对他们实施攻击。当然,他不敢大意,命令整个编队放慢速度,先让苏联人的运输机降落下去,以免机场有埋伏,大家被一勺烩了。苏联人死得再多他们都不会在意,但是他们自己的小命可宝贵得很,哪怕使出吃奶的劲也得保住啊。 机场就修在乌拉尔工业区东边一百二十公里处,华军的先锋轨道炮打不到,弹道导弹又会被苏军的粒子束武器拦截,因此还算安全。一共两个机场,要容纳这么多战略运输机当然很吃力,但是没有办法,苏军已经找不出更多可供这些大家伙起降的机场了,就连这两个也是对跑道进行了紧急扩建之后,才勉强达到可以起降战略运输机的标准的。第一架伊尔-76引擎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巨响,对准跑道慢慢的冲了下去,轮胎与跑道地面摩擦,速度节节下降,成功了!机场顿时响起一阵欢呼,第二架伊尔-76紧跟着俯冲而下,争分夺秒! 在机场外围,几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不断降落的战略运输机,迸出仇恨的光芒。没错,在他们眼里,这些人畜无害的战略运输机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因为每一飞机的物资被运送到前线,共和国将要为胜利付出的代价就会沉重一分!一名脸被涂成墨绿色的士兵看了一眼一块巴掌大的战术屏幕,露出一丝狞笑,暗想:“先让你们得意几分钟,等一下有你们哭的!” 运输机群还在不断降落,不等飞机停稳,大群苏联士兵就工蚁似的拥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卸载物资,一个个集装箱被吊下来,装上车,马不停踪的开走,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十分钟不到,那些士兵就已经浑身是汗,他们一定很辛苦,但是动作却没有减慢半点。 那三架轰炸机在乌鲁木齐上空接受了空中加油,速度不减,继续以超音速飞行,扑向国境线,苏军的防空雷达对此一无所知! 第一架c-5降落下来,飞行员还没有走下飞机,就被热情的苏联士兵举起来抛向天空,像是在欢迎自己的英雄。 那三架轰炸机飞越了国境线,苏军防空雷达上,三个类似小鸟的光点一闪而过,随即消失,苏军也没有在意。 九架c-5全部降落了,苏军士兵马不停蹄的卸载物资。载重卡车已经忙不过来了,卸下的集装箱分门别类的堆放在一边,堆积如山。 潜伏在机场外围的特种兵架起了激光指示器。 穆勒少校最后一个走下飞机,一头公熊朝他走过来,见面就是一个熊抱,让他喘不过气来,最倒霉的是,那头公熊还一个劲的拍着他的后背,力道极大,震得他差点把肺给喷了出来。那头公熊激动的用生硬的英语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穆勒少校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在咆哮,脸上却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说:“不要客气,苏联与合众国是朋友,苏联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公熊用力点头:“对对对,我们是朋友!华国是一个邪恶的国家,威胁着世界和平,让我们团结起来,打倒这个新法西斯!”松开可怜的穆勒,以与他外貌极不相符的体贴关切的问:“你们飞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吧?请到餐厅去吃点东西,喝点饮料,然后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将物资卸载完毕······”连说边在前面带路,借着灯光,穆勒少校清楚的看到,这头公熊是上校军衔。让一位比自己高了两级的上校给自己带路,穆勒少校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可不敢跟在后面,而是抢前一步,与公熊上校并肩而行。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上桌子了,有鲑鱼,有黑胡椒牛排,的土豆炖牛肉,有玉米粒炖小鸡肉块,够丰盛的,当然,更少不了男人最爱的烈酒,给花旗国飞行员准备的是高档鸡尾酒,而给苏联飞行员准备的是伏特加,还有一盘盘的鲜果,在战场上,这样一顿大餐称得上是奢侈了。公熊上校有些抱歉的说:“这里条件比较艰苦,所以只能为你们准备这些简陋的菜肴了,请不要介意,等到胜利了,一定请你们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穆勒少校说:“上校你太客气了,这已经够丰盛的了!”对自己的手下说:“还等什么?动刀叉啊!”熟练的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黑胡椒牛排。牛排煎得三分熟,切下去血水直流,看着有点吓人,煎到这个火侯却是最好的,肉汁充足,充分保留了牛肉的鲜嫩肥美,调料也下得恰到好处,口感极佳,穆勒少校赞不绝口。他放下刀叉,早有一名苏联女兵给他斟了一杯鸡尾酒,他呷了一口,好酒,醇香扑鼻,口感绵长,真是好酒。他手下那帮小伙子同样对眼前的美味佳肴和美酒赞叹不已,认为就算是在五月花大酒店也很难吃到更好的,令他们略略感到遗憾的是,粗心大意的苏联人似乎忘记了给他们派几名身材高挑秀硕的女兵过来贴身伺候。不过想想也是,这里的环境相当艰苦,在这里扎根太需要勇气,上哪找那么多女兵? 一名苏联飞行员咔一口咬掉了酒瓶盖,连杯子都不用,拿着酒瓶走过来,对穆勒少校说:“少校,为了庆祝我们安然降落,我敬你!” 女兵马上翻译过来,少校笑了笑,举起酒杯跟这名飞行员碰了一下,昂头痛饮————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因为他赫然看到,那个家伙把酒瓶口对准喉咙,整瓶酒灌了下去,跟水牛饮水似的,一口气把一瓶酒喝了个七七八八!少校被吓得不轻,叫:“你·····你怎么喝那么凶!” 听了翻译,苏联飞行员随意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满不在乎的说:“一瓶不算喝!” 众多苏联飞行员笑而不语,花旗国飞行员那个汗啊······ 三架轰炸机与正在高空中巡逻的两架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隔着上百公里之遥擦身而过,苏-27战斗机的雷达屏幕上,三个围棋大小的光点一闪而过,苏军飞行员只当是杂波信号,忽略了。再说,就算他们想拦截也拦截不了,对方可是超音速巡航,除非让米格-31来,否则没戏。轰炸机飞行员暗暗松了一口气,开通了电台,开始呼叫:“夜游神呼叫尖兵,尖兵听到请回答,尖兵听到请回答!” 在电流沙沙絮声中,特种兵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电波中响起:“尖兵收到,夜游神,激光指示器已经架设完毕,可以进场!” 飞行员说:“夜游神将在三分钟后进场,请马上开始撤退,以免误伤······”话音未落,电波那头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紧接着,著名的“岩石”重机枪那暴戾的嘶吼响了起来,飞行员面色微变:“尖兵,尖兵,出了什么事?” “没事,撞上了苏军一支巡逻队,打起来了而已!”特种兵的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这帮家伙,一直是天老大他们老二,谁都不放在眼里! 机场外围,苏军一个班乘着吉普车围着一段围墙巡逻,探照灯扫过,一名机枪手突然看到围墙墙角有一个黑影正在活动,他一激灵,厉喝:“什么人?站住!!!”回答他的是噗一声枪响,一点流光迤逦而过,他的眉心多了一个深深的圆孔,脑袋重重往后面一扬,倒了下去。同车的苏军士兵大吃一惊,副射手将尸体推到一边,枪托顶着肩头,朝子弹射来的方向扣响了板机,大口径子弹弹壳带着缕缕青烟哗哗飞溅,子弹拉出一道道炽热的气浪扫向围墙,将墙皮大块大块的削了下来!那边马上回敬他们一枚闪光弹,刺眼之极的强光狠狠刺入机枪手和驾驶员的眼膜,他们眼前一片血红,驾驶员本能的把方向盘一拨,吉普车咣一下撞上了围墙,正朝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射击的苏军士兵猝不及防,呼一下从车上飞了下来,摔得嗷嗷直叫。也幸亏如此,不然他们都得变成死人————在吉普车车头撞上围墙的同时,一捆冒着烟的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入车内,轰隆一声,吉普车被炸翻了! 哒哒哒哒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前后不过几秒钟,后面的人根本就来不及作出反应,直到前面的吉普被炸翻,后面那辆吉普车才反应过来,驾驶员踩了急刹,车上的士兵猫着腰跳下,机枪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人影就开火!这么大的动静,马上惊动了机场里的守军,一盏探照灯照这边照了过来,和探照灯一起指向这边的,是一挺双联装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 穆勒少校隐约听到枪声响起,跳了起来,竖起耳朵倾听着,说:“有枪声!” 公熊上校很淡定的说:“少校,不必过于吃惊,只是几个华军侦察兵在作无聊的骚扰罢了,不会有事的。” 穆勒少校对上校的淡定感到吃惊:“上校,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华军特种兵对机场发动袭击,或者指引精确制导武器攻击机场吗?” 公熊上校说:“机场戒备森严,他们想袭击机场,跟找死差不多!至于精确制导武器······华军有能飞到这里来的投掷精确制导炸弹的轰炸机吗?就算有,它能穿越我们严密的防空雷达网到达这里吗?” 穆勒想想也是,苏联的防空网络之严密,绝对称得上是变态级的,s-200、s-300、庞大的高射炮系统、强大的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钢铁怪兽般的图-128截击机和米格-31截击机,以及无处不在的防空雷达构成了天罗地网,想要避过如此严密的防空系统,深入苏联腹地进行空袭,谈何容易!除非华国也有b-2这种拥有无以伦比的隐身性能、超远的航程以及惊人的载弹量的战略轰炸机,借助强大的隐身能力避过防空雷达的扫描,否则没戏!想通了这一点,他放心了,坐了下去,继续喝酒。 这杯酒要了他的命。 他猜得对,华国搞不出像b-2那样一架出厂价就达到了骇人的二十二亿美元的隐形战略轰炸机,这玩意除了山姆大叔之外,恐怕再没有哪个国家玩得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华国搞不出略逊一筹的隐形远程轰炸机。这种正式编号为轰七,在1973年就开始立项,耗费十四年之久,砸下了一百多亿才搞出来的轰炸机成功地穿越了苏军的防空网络,带着数十枚航空炸弹呼啸而来,现在,它们离穆勒的头顶已经不远了。探照灯把一大片空地照得亮如白昼,但是“岩石”重机枪枪口闪耀的膛焰似乎更刺眼一点,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以每秒钟二十九发的射速狂扫射出,灯光下,一个手持90式自动步枪半跪在地上连连点射,接连撂倒了三名苏军士兵的身影被拦腰截住,血浆喷溅。这种子弹初速太快,动能太大,弹头也太重,连步兵战车都能生生打穿,步兵甭管穿着多厚的防弹衣,挨上一枪都得炸出个碗口大的窟窿来,打中脊椎的话,整个人都会断成两截,挨中两枪人就该碎了! 离这名士兵最近的那名冲锋枪手被溅了一身血,就地一滚,与一串高平两用重机枪子弹擦身而过,子弹打进地里,气浪和泥沙溅起两米多高。他大吼:“虎头,黑箭光荣了!” 小分队队长破口大骂:“他妈的,老毛子,老子跟你们没完!” 砰! 八百米外,一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枪口迸出一道长达一尺的火舌,在黑暗中极外的显眼,子弹以六倍音速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白得刺眼的流线,一头撞上了探照灯。探照灯的透光玻璃又坚又厚,普通步枪子弹打上去只能留下一点白印,但是再怎么坚厚的防弹玻璃也无法抵御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直接命中,轰一声大响,整架探照灯被打得碎片乱飞,机枪手和副射手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嚎叫,从瞭望塔上滚了下来,摔得筋断骨折。那位躲在黑暗中的狙击手开完这一枪,连狙击步枪都不要了,猫着腰窜了出去,连滚带爬的扑出三十米开外,在他身后,迫击炮炮弹雨点般落下,黑红的火球爆裂而出,弹片尖啸飞溅,那支被他抛弃的狙击步枪当场被炸成了零件!他抱着头往前一扑,扑进一个做过伪装的单兵坑里,变戏法拟的摸出一支90a1式九点六毫米口径狙击步枪,砰砰砰一连三枪,一辆从机场出口处开出来的吉普车歪了一下,撞上围墙车身一横,停了下来,挡住了半个路面。 苏军政委怒吼:“上!上!上!干掉这些可恶的华军特种兵!” 话音不落,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射来,正中左肩,撞碎了肩骨后右面飞出,恐怖的空腔效应在左肩后面捣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沫状碎骨和碎崩与血液混合,溅出几米远,他的左臂几乎被完全切断,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痛得他失声惨叫! 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绝对是任何人的噩梦,几次精确的狙杀让苏军如芒刺在背,士气大挫,也为正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的特种兵们赢得了喘息之机。最重要的是,就在这时,三架轰七已经到达机场上空,弹舱打开,三个危险的信号凭空出现在苏军雷达屏幕上,苏军雷达兵骇然惊呼! 火控员兴奋的报告:“激光点打到了!” 机长抿着嘴唇,说:“好,轰炸开始!” 火控员二话不说,按下了电钮,一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从弹舱中滑出,接着是第二枚。与此同时,苏军防空阵地上大团烟焰喷出,一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这是苏军在这次空袭中发射的唯一一枚防空导弹,因为那两枚炸弹的目标,正是防空阵地! 轰!!! 轰!!! 两声雷霆万钧的爆炸轰鸣响彻夜空,炸弹在防空阵地上空二十米处爆炸,整个机场都被爆炸强光照亮,地面剧烈震动,像是发生了六级地震,两团扁平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温度接近太阳表面的气体在极高压力推动下狠狠撞向地面,形成可怕的爆炸冲击波,防空雷达天线砰一声扭曲成一团麻花,几辆吉普车被压成了一张铁饼,爆炸冲击波撞到地面又弹起,以六七倍音速向四周扩散,重达几十吨,正拼命转动防空导弹发射装置试图击落来袭的敌机的防空导弹发射车被粗暴的掀翻,防空导弹在发射箱里爆炸,整辆车都被炸成了一团火球!当然,绝大多数苏军防空导弹部队官兵是感觉不到铁水样的冲击波将自己的骨骼肌肉蒸发的痛楚和弹片切入身体时那种撕裂的剧痛了,爆炸冲击波在瞬间将他们变成了一缕蒸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场人造飓风扫过,防空导弹营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烈焰腾起十几米高,将跑道上那密密麻麻的运输机和堆积如山的集装箱映得纤毫毕现! 现在似乎用不着激光制导了。轰七猛然俯冲下来,弹舱里的炸弹竹筒倒豆子般倾泄而出,同时将制导模式切换为电视制导,顿时,炸弹破空落下的尖啸声充斥所有人的耳膜,令人魂飞魄散!正在餐厅里用餐的飞行员手里的刀叉着了魔似的停在空中,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纸一样惨白,恐惧的倾听着可怕的呼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穆勒少校狂叫一声:“我的上帝啊!”扔下刀叉酒杯冲到窗前,透过窗户,他分明看到跑道上一团团扁平的蘑菇云正咆哮着,翻滚着,直冲苍穹,空气被极度压缩,变成了赤红耀眼的火雾,带着数千度的高温海啸般席卷一切,仅空重就达到一百六十九吨的c-5运输机在冲天而起的烈焰火墙中打起了筋斗,翻滚一周后肚皮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油箱破裂,燃油四溅,火雾样的冲击波随即将油料点燃,巨大的油箱轰然爆炸,成了巨无霸型燃烧弹,将上千平米范围变成了火海,被溅中的运输机熊熊燃烧,这些运输机排得太密集了,一架被打爆,剩下的很难跑得掉,何况大量炸弹不停的落下! 华军轰炸机飞行员真够狠的,每隔三百米就砸下一枚威力相当于六吨tnt的温压弹,转眼间长达几千米的跑道就变成了烈焰飞腾的火龙,火舌窜起近二十米高,形成一堵火墙迤逦蔓延,被掀翻的战略运输机在冲天火光中轰轰轰轰炸个不停,慷慨的将自己还没耗尽的油料贡献出来,让这条火龙变得更强壮,更疯狂!公熊上校看着这一切,浑身肌肉都在颤抖,喉咙里发出声声嘶哑的、野兽般的嘶吼,十分骇人,穆勒少校对此却毫无感觉,他中了邪似的看着一架架c-5战略运输机被卷入火海中,随即被油箱爆炸的威力炸得碎片漫天飞舞,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嘶声叫:“华军······这怎么可能!华军怎么敢摧毁我们这个中立国的运输机!?难道他们都疯了,就不怕遭到我们的报复么!?”极度震惊压下了对死亡的恐惧,机体碎片破窗而入钉入墙壁,他都视而不见,只是一再重复着“这怎么可能”这句话。他惊骇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华军居然敢肆无忌惮的摧毁c-5战略运输机,完全无视合众国的强大武力,太放肆了!当然,如果他知道在几天前华军便击落了四架b-2隐形战略轰炸机,他就不会这么吃惊了。 “没有中立国这一说法,要么做我的盟友,要么做我的敌人,如果打着中立国的名义去帮助我的敌人,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北约和华约一直沿用着这一蛮不讲理的理论,对一些不愿意卷入冷战这趟浑水的国家大肆打压,并引以为豪,现在,他们终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柳维平一向喜欢以牙还牙,双头鹰胆敢在共和国最危急的时候从背后捅刀子,险些将共和国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只要是他够得着的又打着星条旗标志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砸个稀巴烂! 一名来自得客萨斯州的飞行员嘶声叫:“少校,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再呆在这里,我们都会死的!” 穆勒少校浑身一震,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额头冒出冷汗,揪住浑身发抖又哭又笑的公熊上校,面对面的吼:“上校,赶紧带我们离开这里!继续呆在这里,我们通通都会被炸死的!” 公熊上校呆呆的说:“被炸死?”突然放声狂笑,指着那一条条越高越高的火柱和一团团冉冉升起的蘑菇云,绝望的说:“好不容易才修好的机场被摧毁了,千辛万苦才运到这里来的物资化作飞灰了,那么多运输机也全都被摧毁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炸吧,炸吧,只管炸吧,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扔颗炸弹下来把我也炸死啊!?你把干脆把我也炸死算了!”吼得嗓子冒出了血丝,说不出话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地面失声痛哭,哭几声笑几声,状若癫狂。不光是他,所有苏军飞行员都露出绝望的神色,呆呆的看着窗外冲天的火光,如同泥雕木塑,神情恍惚,就算把一颗手榴弹扔到他们中间,他们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穆勒瞪起了眼睛。这帮北极熊想死他们也不会拦着,但是······你们好歹也得告诉我防空工事在哪里,紧急出口在哪里哪,一声不吭的,这不是坑爹么!他爆了一句粗口,话到嘴边,却让一声可怕的爆炸轰鸣震了个粉碎。不光是他的声音,连他本人,连他所在的餐厅,都在这隆隆轰鸣中粉碎开来。一枚炸弹命中了油库,一团直径上千米的黑红色烟焰翻滚而起,整个机场的建筑物都在这恐怖的大爆炸中破碎开来,变成了光与火的炼狱······ 苏联和北约拼凑起来的第一波战略运输机群在仅仅几分钟的轰炸中三去其二,上千名苏联官兵阵亡,还搭上了数十名花旗国机组人员的性命。只有区区七架伊尔-76由于降落在另一个机场,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这段恐怖的经历已经成了那些飞行员的梦魇,终其一生,他们都忘不了这个夜晚,那冲天火光告诉苏联人,远东地区已经变成战略运输机的坟墓,休想通过空运为侵华苏军提供足够的物资,不信邪的话可以多派几架运输机过来试试!特别安全助理再一次两脚带风的冲进了总统办公厅,一看到他,大家都眉头大皱:准是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了!没办法,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都条件反射了。 果然······ “总统先生,请原谅我再次给你带来一个坏消息!”这个能干的青年面色有些苍白,开门见山的说。 总统苦笑:“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华军潜艇对我们的舰队发动了袭击?华国的轨道炮朝关岛开火了?还是华军的激光武器击落了我们正在印度洋巡航的舰载机?” 特别安全助理涩声说:“没那么严重,但是也差不多了————华军动用轰炸机摧毁了代号为‘红色十月’的远东机场,我们派去协助苏苏人运输物资的九架c-5战略运输机被全部炸毁,近百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了!” 办公厅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都露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跟特别安全助理在得知这一事件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经受过b-2战略轰炸机被击落的极度震撼之后,总统的神经已经被磨练得异常坚韧,却仍然手一抖,碰翻了一杯已经放凉了的咖啡。空军上将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砰一声大响,厉声说:“可恶!那群黄皮肤猴子简直就是疯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越过我们的底线!” 国务卿抿着嘴唇着:“罗伯特·李将军说得对,华国早已陷入疯狂,否则有点脑子的政治家和军事家都不会在首都被苏军包围的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北约挑衅的!总统,我们必须还击,让华国为他们的疯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总统缓缓吐出一口闷气,没有理会国务卿和空军上将的愤怒,径直问:“红色十月机场距离两国边境那么远,轨道炮根本就打不到,华军是怎么摧毁这么一个距离遥远而且戒备森严的机场的?” 特别安全助理说:“根据苏方共享的情况,华军动用了远程轰炸机······” 罗伯特·李上将粗暴的打断:“这不可能!华军唯一一项成熟的远程轰炸机就是仿造图-16的轰六,以轰六的性能,根本就不可能深入苏联腹地而不被苏军发现!”想了想,又补充:“当然,他们还有一些仿造图-22m3的超音速远程轰炸机,但是数量有限,而且在苏联数量庞大的米格-31截击机的层层拦截之下,这些冒牌的图-22m3也没有什么机会深入到乌拉尔地区!” 特别安全助理说:“可是华军真的做到了!”拿出一撂卫星照片递给大家,总统首先接过来。那是红色十月机场被摧毁的图片,头一张就把他给吓住了:机场那长达数千米的跑道上布满了直径数十米、深达数米的巨坑,所有建筑物都被夷为平地,浓烟冲起高空,火焰卷动,惨不忍睹,跟遭到陨石雨轰击似的!他一张张的翻看,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透骨髓:整个机场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变成了生命绝地,几十个大坑密密麻麻的,跟月球表面似的!好狠辣的手段,好疯狂的轰炸! 谁也不知道华军到底投下了多少威力惊人的炸弹,其实要炸毁运输机群,只需要一半的炸弹就够了,完全可以省下一部份弹药对其他目标展开轰炸,但是华军没有这样做,把所有炸弹一古脑的砸到了红色十月机场,将这个机场从地球上抹掉了,这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红色十月机场能容纳更多的战略运输机。反正总统将这归结为这个机场上有来自花旗国的c-5运输机,有花旗国的飞行员!那一个个血盆大口似的的弹坑再清楚不过的表达出了北京想说的话:你们的战略运输机不是很牛吗?你们的战略运输机不是很多吗?来一架我们就炸一架,来两架我们炸一双! “苏联没有发现华军的轰炸机吗?”总统问。 这问题似乎有点多余,但特别安全助理还是照实说了:“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直到红色十月机场传出隆隆爆炸声,火光冲天了,苏联才意识到机场被炸了。” 国防部长失声叫:“这不可能!苏联人肯定在说谎!这样大规模的轰炸,他们怎么可能一无所知?除非他们的防空部队全部都放假了!” 罗伯特·李将军沉声说:“苏联的防空部队的素质是举世闻名的,而且苏联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国防部长吼:“你认为这可能吗?华军居然在苏联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深入苏联腹地炸毁一个至关重要的机场,这······” 罗伯特·李将军说:“如果华国也有像类似b-2那样的战略轰炸机,他们就做得到。是的,如果他们有这种轰炸机,别说苏联人,就连我们都防不住!”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如果华国真的有这样的轰炸机,那么整个亚洲甚至澳洲,合众国再也找不到一寸安全的地方了!更加要命的是,华国似乎有办法对付他们的b-2,一口气揍下了四架,而他们却没有办法对付哪怕比b-2略逊一筹的隐形轰炸机!一想到这个,在座的每一位大人物都头大如斗,他妈的,地球的另一面怎么就出了那么一个爱开外挂的货! 与此同时,博罗西洛夫也接到了同样的坏消息。在为之震怒的同时,他也感到一丝期待。双头鹰接连吃了华国两次亏,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严重,不光九架c-5被炸成了碎片,更重要的是近百名机组人员在华军的轰炸之下死无全尸,就算是死人也该有点反应了吧? “动用一切舆论力量,对花旗国运输机被摧毁这一事件大力宣扬,同时告诉图门烈索夫上将,让他再坚持一下,局势很快就会迎来转机了。”他一字字的下达命令,声音沉稳,透着自信。虽然他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自信,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现在是一国元首,整个苏联的主心骨,是不能有一丝软弱和迟疑的。 苏联的宣传机构开足马力,在极短时间之内就把c-5运输机群被炸毁这一震撼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很快就在全世界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不知道多少国家首脑瞠目结舌。华国还真带种,苏军都打到首都来了,换一个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会对双头鹰那点小动作睁只眼闭只眼,捏着鼻子认了,甚至极力争取双头鹰的援助,他们倒好,一顿炸弹砸下去,连机带人一起炸成了灰!跟北极熊打得头破血流之余还抽空干了双头鹰一家伙,有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吃了这么大的亏之后,双头鹰会作何反应? 柳维平根本就不关心双头鹰会作何反应,他对轰七中队下达了死命令:抓住一切战机出击,直到你们回厂大修为止!轰七中队在完成空袭红色十月机场的任务之后,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作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再次挂弹出击,这次目标是苏军在内蒙古的物资中转站和直升机机场,他倒要看看,在物资中转站变成一片火海之后,在大多数直升机都被摧毁之后,苏军的战斗力还能剩下几成!当然,这个人品一向不怎么样的家伙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往苏军伤口撒盐的机会的,一声令下,北京、锦州等地的印刷厂紧急开工,印刷了大批精美的传单撒到苏军阵地,苏军士兵捡起传单,看到的是红色十月机场被炸毁时那烟火冲天建筑物倒塌的惨状,下面还用俄文作了注脚,用生动的文字告诉他们:你们在远东的机场全部在我们轰炸机的打击范围之内,你们休想通过空运得到一片饼干,一粒子弹! 很难想象苏军士兵看到这些传单时的心情。据前线部队报告,在传单撒出去之后,苏军起了很大的骚动,士气明显下降,攻势也开始变钝了。 “你一点都不怕双头鹰报复啊?”萧华笑着问。 柳维平哼了一声:“报复?是他们自己犯贱把脸送上来让我打的,他们还有脸报复?” 萧华说:“话是这样说,我们还是不得不防,这头鹰发起疯来可不好玩!” 柳维平说:“你对他们的了解还是不够。双头鹰的军队是典型的技术型军队,他们早就习惯了依靠技术上的优势去辗压对手,轻轻松松的打仗,轻轻松松的取得胜利,一旦技术优势被划掉,或者依靠技术优势也无法取胜,他们就会选择放弃。指望他们像独立战争时三个人共用一支步枪,光着脚在雪地上行军与英军死拼,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战略激光、轨道炮、隐形轰炸机、隐形歼击机,这四张王牌够他们掂量一阵子了,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外蒙方面军······我想,他们的锋芒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萧华说:“据侦察兵报告,苏军现在每天都有大量坦克和装甲车在拆掉一些可再次利用的零件之后被抛弃,在进攻的时候动用坦克和直升机的数量也开始减少,很显然,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切断的影响已经扩散到侵华苏军的方方面面,让他们深陷困境了。” 柳维平露出一丝狞笑:“再挺过这一波攻势,就该轮到我们进行战略反攻了,就是不知道到那时,苏军还有几辆坦克开得动?” 萧华正想说话,作战参谋神色惊慌的冲了进来:“报告,刚接到的情报,苏军对唐山丰润区和北京外围的密云、蓟县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攻势!” 柳维平低声说:“终于来了······还有吗?” 参谋的面色更加苍白:“还有,苏军信号旗特种部队对新疆激光站及为激光站供电的变电站发动了袭击,苏军大批轰炸机也出动了,正不计代价对激光站进行轰炸!” 这一下,柳维平的面色终于变了,发出一声低吼:“命令各集团军,马上向苏军发动反击,我们没时间跟他们耗了!” 一直嚷着要反击的萧华反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不再等等?” 柳维平说:“我有种预感,苏军还有王牌没有打出来,只要打掉我们的激光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打出这张王牌,一举扭转战局!” 所有人都浑身一震,一位大校震惊的说:“苏军还有王牌?不可能吧?除了核武器,他们的战略打击力量都压上来了啊?” 柳维平说:“不,还没有······和平号空间站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虽然它一直保持沉默,但是我敢担保,它上面一定有古怪!” 提到和平号空间站,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的,谁都不会忘记在开战之初,这个空间站给共和国造成的巨大伤害,它就是一把悬在共和国头顶的魔剑! 萧华说:“希望新疆激光站没事吧······我去唐山会会罗夫索夫斯基,顺便跟马利诺夫斯基过两招,北京这边就交给你了。” 柳维平说:“保重,还有,当心苏联的近卫军!” 萧华说:“你也一样!” 两只有力的大手握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分开。 十分钟后,萧华上了直升机,直飞唐山,而柳维平也将指挥部前移至密云,以便就近指挥。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炮火,空前惨烈的、决定着苏联和共和国命运的大决战开始了。新疆激光站矗立在一座海拔高度达五千六百米的高山之上,这个高度并不是很理想,但是没有办法,新疆实在很难找得到像这座山那样海拔高度在五千米以上却没有多少积雪更极少有大雾了。这座战略激光站在八一年动工,耗时近七年才算完工,将整个苏联都纳入了打击范围之内,不用说,这座战略激光站成了苏联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跟被苏联的近地轨道离子炮一炮摧毁的摩天岭激光站相比,新疆激光站要先进得多,很多岗位都由计算机来代替,很多原本臃肿无比的部件都被更精密更小巧的仪器代替,节省下不少空间,像七九年摩天岭激光站工程师跟官兵们一起睡通铺以节省空间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陈列在三北地带的四座远程预警雷达,无处不在的防空雷达,近百套专门针对隐形战机的新型车载米波雷达,还有六架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如此庞大的雷达阵列所看到的一切都会通过局域网向深藏在地下的银河巨型计算机汇总,经过分析筛选之后再以光速发送到激光站指挥平台,指挥战略激光发射器按照一个最优化的打击顺序对侵入共和国的飞行器进行毁灭性打击。毫无疑问,这是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罗地网,双头鹰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就是栽在了这张天罗地网里,成了中科院、沈飞、成飞、西飞甚至华国航天科工等科研机构总部里的战利品。 然而,此前长达两个月的残酷战争早已将这张天罗地网撕成了碎片,四座远程预警雷达被悉数摧毁,在内蒙古的防空雷达也被摧毁殆尽。本来苏军没打算动新疆的,但是韩枫对哈萨克斯坦动刀子的举动激怒了北极熊,在开战第一时间就集中火力朝新疆腹地发动猛烈打击,又将部署在新疆的雷达站炸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新疆全靠车载雷达撑着,一座建在青海的足有十七层楼高,探测距离达到六千公里的超远程预警雷达填补了四座远程预警雷达被炸毁报留下的空白。但是想完全填补是不可能的,多少还是会有漏洞。 这些漏洞正被苏军一一找出来,没办法,在你不遗余力的研究对手的优势和弱点,试图一击必杀的时候,对手也正把你所有的优势和劣势放到放大镜下仔细观察,同级别或者实力比较接近的对手之间的战争就是如此的痛苦和无奈。 图门烈索夫和罗索列夫斯基在得知红色十月机场被摧毁之后,没有再犹豫,冷酷地对部队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两个方面军,两个方面军司令部所有的数字化部队,特种部队,克格勃情报局,格鲁乌情报局,苏军总参谋部特种部队司令部,苏联战略火箭军短程弹道导弹和中远程弹道导弹部队,远东地区残余的战略轰炸机部队······苏联所能动用的战略打击力量全部压上,作殊死之战。两位司令官很清楚,博罗西洛夫也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拿下北京、唐山、天津、沈阳、锦州、盘锦、秦皇岛这些城市,并且从这些城市获取可供他们继续打下去或者足够他们撤回苏联的资源,要么就等着手头上的资源耗尽,被华军包饺子,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华军仍在死守,但同样压上了自己除了核武器之外所有的战略打击力量,第二炮兵部队,隐形中程轰炸机,先锋轨道炮,所有的王牌军,悉数压了上去。这场可怕的战争,当所有的王牌全部打出去之后,这场战争也就到了生死立判的地步了。 首先动手的还是华军。在大西北方向,韩枫指挥的西北战区百万大军已经攻入阿拉木图市区,打疯了的华军用重炮和航空炸弹将整座城市的建筑物,逐幢逐排的摧毁,将整座城市变成一个史无前例的废土堆放场。在猛攻阿拉木图,并且在阿拉木图将来援的苏军一层层的包围的同时,一个集团军很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越过霍金果斯山口攻入俄罗斯,而是右旋转,杀入内蒙古,与此同时,在山西方向,也有一个集团军从太行山山脉深处杀出,直插呼和浩特,大有将外蒙方面军腰斩之势! 图门烈索夫上将对这两个方面军攻入内蒙丝毫不感到奇怪,毕竟他已经将主力压到数百公里之外的京津地区与华军决战了,西北战区在阿拉木图方向又是占尽上风,有便宜不占才叫笨蛋。但是他相信以苏军强大的机动能力和强大的机械化部队,肯定会让攻入内蒙古的那两个集团军后悔为什么要跑到这片大草原来跟他们交手的,尤其是在得知攻入内蒙古的华军只是两个暂编集团军,华国最强悍的第136、第54集团军都按兵不动之后,他心里的不屑就更强烈了。连你们的王牌集团军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些暂编集团军只有给我们送菜的份,倒是你们的隐身轰炸机和隐身重型歼击机很麻烦,老是盯着我们的补给站炸,每一枚炸弹落下都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等解决这了群讨厌的苍绳,解决了新疆激光站再回头收拾你们也不晚! 二十四小时之后,上将为自己当时的轻敌后悔得拍烂了脑壳。 在轰七和歼-14挂载着精确制导炸弹一次次的朝苏军大后方飞去,为苏军各个补给站送上死神的请柬,越来越多的烟柱裹着黑红的火焰从内蒙古大草原和森林里翻滚而起的时候,苏军也对新疆动手了。 激光站山脚下,蛇腹形铁丝网连绵十几公里,把整座山猴子能爬上去的地方都给圈了起来,还通了高压电,上面有还有报警器,只要剪断铁丝网马上就会响。铁丝网上经常挂着野兔甚至飞鸟之类的小动物,都烧焦了,这些可怜的小家伙成了反面榜样,当地人敢剪光缆敢剪电话线,可就是没有人敢去剪一捆铁丝回来卖钱。 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不要命的家伙。 在山峰的背阳面,几个绿色身影在缓慢的移动。这是一段干涸了的山溪,中国军队在这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地雷,连十几米高的岩壁的缝里都塞了饼干大小的72式反步兵雷,这玩意最缺德,看着小巧,一炸一条腿。当然,最缺德的是这地方每到夏季就山洪泛滥,把地雷冲得到处都是,只好重新布一次,一年年下来,连驻守在山里的士兵都不知道雷场的具体分布了,往那里跑绝对是找死! 这几个一心找死的家伙用战术刀代替探雷针,在地上刺着戳着,挖出一枚枚地雷。时间紧迫,他们实在没有时间像纳鞋底一样探出一条路了,只好估摸着隔一米挖出碗大一个坑来,刚好是一步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踩着这一个个小坑前进。一个队长模样的中年男子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这个动作暴露出他内心的焦急。他没法不急,五分钟前,大批图-95m远程战略轰炸机已经起飞,九十分钟之后,紧急拼凑起来的十二架图-22m3将起飞,一百二十分钟之后,四架图-160海盗旗战略远程轰炸机将会起飞,战略火箭军将发射弹道导弹对战略激光站进行攻击,如果他们在此之前不能完成预定的破坏任务,轰炸机群将付出异常惨重的代价,这些轰炸机都是苏联最宝贵的威慑力量! 在雷场最怕的就是分心二用,忧心忡忡之下,他的脚稍稍往前多迈了三分之一个脚掌,等他意识到这个可怕的失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轰! 一团火光在脚下闪出,弹片、碎石和碎肉齐飞,队长被爆炸冲击波抛起一米多高,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却奇迹般的没有压到地雷,似乎就一枚地雷在这里等着他一脚踩上似的。他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嗥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右脚脚踝以下已经被炸碎了,冲击波自下而上传递,肌肉一条条的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腿骨劈裂,糊状骨髓将肌肉染得晶莹,过了一会儿鲜血才喷涌而出。几名正在前进的队员停了下来望向他,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发出一声哀痛的呼声:“队长————”想过去看看,队长拔出消音手枪往他脚下就是一枪! “不许过来!你也想被炸成残废么!”队长厉声说,“华军巡逻队已经听到动静,他们马上就会赶过来的,把我的狙击步枪扔过来,我留在这里掩护,你们继续前进,不许停下来,不许回头看,更不许哭!信号旗特种部队的队员没有眼泪这种多余的东西!” 眼眶里一丝水光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队员将队长被炸飞时掉落在地上的svds式狙击步枪捡起来检查一下,完好的,没有损坏,苏式武器结实得让人难以置信。副队长将狙击步枪和一个急救包扔给队长,嘴唇微微哆嗦,说:“队长,我们下辈子继续并肩作战吧。” 队长有点费力的笑了笑,血色正从他的脸上,嘴唇上褪去,整张脸苍白得让人害怕:“我的好兄弟,不要太早来找我啊。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在我倒下之前,没有人能将子弹射向你们的后背。继续前进,为了伟大的苏联!” 副队长颤声说:“为了伟大的红色联盟!”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纵身跳上一块狗牙一样尖锐的石头,星跳丸走。接下来长达六七十米的一段弯弯曲曲的路有很多大块石头可供落脚,他们可以加快速度了。目送队员消失在乱石之中,队长露出一丝惨笑,扯出一条止血带往膝部用力扎紧,阻止血液流通,再拿出一支吗啡注入受伤那条腿的静脉。吗啡见效很快,不到十秒钟,腿部那种像是要将五脏六腑揪烂的剧痛就开始缓解了,而不远处也传来了军犬的狂吠声,还有野战靴踩断树枝的声音,中国军队的巡逻队来了。他架起svds狙击步枪,拿出藏在贴近心口那个口袋的照片,贪婪的看着。照片上,一名女兵抱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露出幸福的笑容,小女孩笑得很甜,扬起小小的拳头,似乎在说:“爸爸加油!” 汪汪汪———— 军犬的吠声更加响亮,更加吓人,他甚至已经能听到中国士兵正在用汉语急促的对话。他低头亲吻着照片上的妻子和女儿,低声说:“永别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很抱歉,我今天要让你们永远地失去丈夫和父亲了······” “哒哒哒————” 枪声急遽的响起,华国士兵很清楚能通过层层密布的地雷一直深入到河谷深处的都是些什么人物,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开枪,第一串子弹就打到了队长身边,打得石子飞溅。队长不予理会,趴着不动。两百米外,一块大石后面冒出了一顶钢盔,接着是一张年轻的脸庞,朝这边嚷:“他踩上地雷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黑箭,上!” 军官发出一声厉喝,一头剽悍的黑色军犬利箭似的窜了出去,避过地雷扑向那个一动不动的血人。军官让大家先别开枪,看黑箭能不能把人给拖出来,要是那人已经昏迷过去,他们也许就能抓个活的,从他嘴里挖出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由于特种部队通常都承担着战略打击任务,俘虏一名活着的特种兵,对于情报部门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砰! svds狙击步枪枪口窜出一道火舌,黑箭那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躯翻滚着飞起一米多高,断成两截,血浆四溅,发出一声悲鸣落在地上,压爆了地雷,生生炸成了一地碎肉。负责照看他的小战士惊呆了,发出一声凄怆的狂呼:“不————” 砰! 第二声枪响,一发九点六毫米子弹高速射来,当一下凿穿钢盔,贯穿头颅,小战士的颅骨破裂,鲜血脑浆喷溅,一头栽了下去。军官暴怒:“混蛋,给我往死里打!” 轻机枪、自动步枪、冲锋枪同时开火,弹雨泼落,打得那个血人周边沙尘飞扬,有的子弹打中地雷,引发轰轰烈烈的爆炸,砂石飞扬,都看不清人影了。不管火力有多猛,那支svds狙击步枪始终在以六秒钟一发的速度开火,狙击步枪的枪托一次次的撞击着他的肩胛,每射出一发子弹他伤痕累累的身体都会剧烈一震,腿部伤口喷出一股鲜血,每一发子弹射出,这边都有一名士兵仰面栽倒,密集的枪声中传来了熟悉的旋律,虽然演唱者用的是俄语,但是对这首歌的汉语版喜爱有加的华国士兵能听懂他在唱什么: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雷场里的激战还在继续,巡逻队已经倒下了七个,都没有人敢再探出头去观察和射击了。那个被炸断了腿,又中了几枪的苏军突击队员简直就是恶魔,每一发子弹射过来都要夺走一名士兵的生命!明明只是面对一个已经丧失行走能力,还被困在雷场里出不来的敌人,作战经验以及装备上的差距却让这支巡逻的指挥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能被挑选过来守卫这种战略基地,他们的军事技术当然不能差,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野战部队里挑选出来的,要面对的却是信号旗特种部队的队员!世界上有资格跟这支特种部队抗衡的铁血劲旅,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普通野战部队想要击毙两三名这种级别的特种兵,自己起码得付出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代价! 听到枪声赶过来的巡逻队越来越多,很快就接近上百人了。上级下令尽量抓活的,一连派出几条军犬,结果没有一条能跑出三十米,就被一枪打成两截或者打爆了脑袋。 两名神枪手迂回到一个有利的狙击位置,趴下,架起边防哨所和武警机动部队的特等射手普遍配备的84式狙击步枪,刚开始瞄准,两发子弹射来,贯穿瞄准镜射入他们的眼睛,洞穿了整个头颅。上百人奈何不了一个重伤垂死的死士,就是这些巡逻队员现在所面临的窘境。指挥这次战斗的少尉愤怒了:“把迫击炮调过来,送他回老家!” 这种鬼地形,面对一名枪法精准而又视死如归的特种兵,最管用的还是迫击炮。只不过在这种乱石遍地地雷密布的鬼地方,还没有哪支巡逻队能神勇到背着迫击炮和几十发炮弹上山下山四处巡逻的,得从哨所里调,这需要时间。 利用这点时间,在这些巡逻队员看不见的角落,六名信号旗特种部队队员凭借两把战术刀和一根特种尼龙绳,硬生生的从一面连猴子都爬不上去,石头缝里还塞了反步兵雷的峭壁上爬了上去,剪断了铁丝网。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迫击炮炮弹的尖啸,一阵猛烈的爆炸之后,枪声停止了。副队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打出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接着又听到了地雷爆炸的轰响,沿着突击队留下的痕迹追过来的巡逻队踩上了地雷。这些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的信号旗特种部队队员一边前进一边将排出的地雷挪个地方重新埋下去,谁跟着他们的脚印走谁倒霉。接连伤了好几个之后,愤怒的少尉下令大家慢慢退出雷区。没法追了,继续追下去只怕还没有追上,他这一百来号人就要让地雷炸光了。他开通步话机,向山上报告:“击毙了一名苏军突击队员,他们还有同伙,极有可能已经从峭壁上爬上去了!你们当心点,这帮家伙难对付得很,为了消灭他们一个受伤的狙击手,我死伤了近二十个弟兄和四条军犬!” 山上回复:“明白了,赶紧将受伤的士兵送去抢救,注意警戒,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敌人前来偷袭。” 少尉说:“我奉劝你们放弃抓俘虏的念头,俘虏身上的情报固然珍贵,但是为了这些情报赔上几十条人命,划不来!” 山上的声音多了一丝笑意:“多谢提醒,少尉,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少尉这才意识到驻守在山上的都是些什么怪物,自己在他们面前卖弄,跟班门弄斧有什么区别?脸都红了。 穿越铁丝网之后,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更为危险。华军对这样一个战略目标的防御当然不可能放松,诡雷、反伞兵倒刺钩、红外监视器密布,一些地方甚至装着定向机枪,当摄象头发现目标后展开捕捉,在观察站里的人员通过电脑盯着,点一下鼠标,伪藏得极好的定向机枪就会开火,威力极大,足以在一百米距离射穿五毫米厚的钢板,什么防弹衣都不管用。此外还有训练有素的军犬随时可能扑出来,后面跟着精锐的山地步兵————这是真正的精锐部队,战斗力可不是山下那些从武警部队和野战军里调来的菜鸟能比的。这支小分队小心而快速地前进,避开一个个死亡陷阱,一名士兵身上背着一台类似于电台的仪器,发射出强大的电磁波,令那些伪装成树枝树叶甚至鸟巢的监视器全部失灵,想盯住他们?没门! 一架小巧的螺旋桨飞机突然从山的那头窜出,扑向激光站,克格勃行动组终于动手了。这架螺旋桨飞机是他们花了一个多月,蚂蚁搬家似的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从阿富汗那边运入新疆,送到这里再秘密组装起来的,要别的武器没有,只有一套简陋的导航设备和一具火箭发射巢,里面有四枚120毫米简易制导航空火箭弹,气爆弹弹头,只要能击中,必然会给激光站造成巨大的破坏。 螺旋桨飞机刚冒出地平线,数道长达几百米的火镰就狠狠的扫横过去,金属风暴电子弹发威了。飞行员狠狠一扭操纵杆,小巧的螺旋桨飞机作殷麦曼旋转,竟然从上万发子弹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不顾机身上的累累弹痕,一按发射手柄,嗖嗖嗖嗖!四枚火箭弹窜了出去!金属风暴电子枪的咆哮响彻群山,机枪子弹以每分钟四十万发的惊人射速呼啸而出,四枚照准激光站射去的航空火箭弹仅仅飞出不到一百米,全部被打成了碎片,连飞行员座舱都中了一弹,子弹射穿座舱罩后贯入飞行员胸口!飞行员漠然看了看伤口喷溅而出的鲜血,连人带机对着一条手臂粗的电缆冲了下去,机翼锋利如刀,一划而过,将正流通着十几万伏高压电流的电缆削断!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了飞机的每一个角落,将飞行员变成一截炭柱,但是没来及引爆油箱里的油料,飞机就撞到了山尖,轰的一声,整架飞机炸成一堆飞舞的碎片。 山的那一边,外蒙方面军派来的一支突击队在向上挺进的时候,华军突然引爆了数枚定向地雷,数千颗钢珠和弹片呈扇形贴着地面横扫而来,弹片与碎肢齐飞,整支突击队顷刻之间伤亡过半,接着,成片的弹雨狠狠的泼了过来。这些苏联陆军的精英也真是硬骨头,好几个腿都被炸断了,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愣没有吭一声,卸下多用途刺刀一挥,将吊在那里的断腿砍断,擎起自动步枪与包围过来的华国山地兵展开极其惨烈的恶战,直到伤口流出最后一股鲜血。这些伤兵缠住了华军的山地兵,没受伤的头也不回,撂倒几个后脱离战场,继续挺进。但是在越过一条山溪的时候,他们还是被堵住了,明堡暗堡同时开火,子弹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东一个西一个倒得满地都是。在用手雷炸毁两个暗堡后,整个突击队还活着的就剩下队长一个,他一条腿被打断了,肚子也中了一枪,鲜血四溅,隐约可见肠子在蠕动。看着四面八方喷吐着火舌的枪口,和周围横卧一地的尸体,他苦笑着拿出一个有红色骷髅标志的绿色钢瓶,按下一个按钮后扔了出去,随即被一发子弹射穿了胸膛。 钢瓶嘭一声爆炸,腾起一股白雾,无色无味的扩散,吸入了一口或者皮肤接触到一点的山地兵纷纷痉挛着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距离激光站百里开外的发电站也遭到了苏军猛烈攻击。天刚蒙蒙亮,三架苏-24战斗轰炸机从内蒙方向呼啸而来,甫一露面,防空导弹就扑了过来,一架被炸场击落,另外两架一左一右扑向发电站,六枚航空炸弹摇曳而下,轰轰轰轰轰轰!六团巨大的烟焰翻卷而起,发电站一片火海,飞行员兴奋的报告:“我们已经摧毁了激光站的发电站!”话音未落,点点火流星自下而上的破空而来,是电磁高射炮!两架正准备脱离的苏-24瞬间被打成了碎片。飞行员紧急弹射成功,透过护目镜,他们看到一道道仿佛凝聚了两个太阳的能量的绿光射向太空,不禁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声! 三架战机全部被击落,摧毁了发电站,可是激光站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正以其强大的威力摧毁从西伯利亚荒原上拔地而起的中远程弹道导弹和远程轰炸机! 他们上当了,这个发电站是假的,真正的发电站在地面二十米深以下,他们投下的六枚炸弹,连这组核反应堆的一根汗毛都没有擦掉! 轰! 轰!! 轰!!! 先锋轨道炮又发出了那天崩地裂般的巨大轰鸣,沉重之极的炮弹轰然而出,直冲外太空,落点赫然是内蒙古大草原!这几发炮弹说明华军已经打疯了,在此前为了避免造成平民伤亡和生态环境灾难,他们一直都极力避免让炮弹落到自己本土的!图-22m3远程轰炸机像一道道闪电,掠过天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惊雷般滚过,地面鸡飞狗跳。略高一点,就是图-95m了,遮天蔽日的图-95m机群是这次轰炸的中坚力量,由图-22m3高速杀入,打乱华军的阵脚,图-95m随后以kh-55空射巡航导弹对激光站展开饱和攻击,如果这样都还不行,最后杀到的图-160战略轰炸机将会逼近激光站,投下超级炸弹之父,将整个山头都掀翻! 西伯利亚荒原上,蒙古高原上,烟焰喷发,沉雷滚滚,像是有一座超级火山正在脚下喷发,一枚枚从华军轨道炮打击之下幸存下来的中远程弹道导弹拔地而起,挟雷裹风杀向新疆。而在外太空,没有硝烟却生死攸关的战役早已展开。 率先动手的是华军。不断发射升空的弹道导弹给华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不得已,天军司令部激活了三枚在停战后发射入太空的战略激光卫星,与新疆、雷州半岛激光站一起构成天罗地网。只见一道道绿光划过苍穹,钉在正在大气层外飞行的弹道导弹身上,火花四溅,大团火焰随即爆开,碎片飞溅,没有哪一个的焰火能与之媲美。苏军发射的这批弹道导弹没有防激光附加涂层,打起来比较轻松,基本上是一炮一枚。 可惜,好景不长。 两国已经说好了不得动用太空武器,华军启动了战略激光卫星就算违规了,早已跃跃欲试的苏联当然不会客气,久违了的蓝白色光束映亮了梁赞州上空的一角,细小轻微的粒子被巨大的力量挤压成细细一束,以每秒钟二十万公里的速度射向太空,第一击,一枚激光卫星被打了个对穿;第二击,第二枚激光卫星被从五万公里高空的静止轨道镜面反射卫星反射下来的粒子束打碎了太阳帆。第三枚激光卫星在绕地球一周后刚进入欧亚大陆同步轨道,可怕的粒子束就射了过来,一团烟花在五百公里高空爆开,璀璨夺目。 华军战略激光炮部队司令阴沉着脸下令:“新疆站继续拦截弹道导弹,雷州站摧毁苏联有战略打击能力的航天器!” 大量金属氢燃料注入,转化为仅次于核能的强大能量,两座战略激光发射站火力全开,火光不断的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空爆裂而出,十分骇人,而雷州战略激光站则按照一份长长的打击名单,开始实施战略打击。 十秒钟后,位于欧洲上空的天琴号杀手卫星被切开两半。 二十秒钟后,经过非洲上空正在调整轨道的天弦号杀手卫星爆成一团火球。 四十秒钟后,正朝共和国上空飞来的天蝎号杀手卫星冒出一缕青烟。 五分钟后,苏联最后一架航天飞机被割断了机翼,坠毁在太平洋上空。 苏军的粒子炮同样在大开杀戒,而且效率似乎比激光炮还要高一些。 蓝白色光束射入五万公里太空再一折,一枚由先锋轨道炮发射的杀手卫星剧震,碎片飞溅。 蓝白色光束再闪,一枚潜伏在欧亚大陆同步轨道上的五十万吨级核爆电磁脉冲卫星化作用冲天火光。 蓝白色光束第三次闪过,一枚由先锋轨道炮发射的杀手卫星还没来得及进入轨道释放破片,便被打成了一团火球。 蓝白色光束接连闪过,正在北京和锦州上空指挥空战的天空哨兵电子预警机和指挥机一架接一架被击穿,凌空解体。 战略激光炮部队司令暗暗心惊,苏军粒子束武器威力提升幅度之大,实在令人吃惊。先锋轨道炮发射的卫星抗打击能力之强是有目共睹的,连激光都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烧穿,却被它一击即碎!幸运的是苏军没有向北斗系统发动攻击,倒不是北极熊大发慈悲,而是因为共和国的战略激光令他们感到恐惧,你能摧毁我的北斗,我也能废掉你的格格纳斯,最终大家都失去现代化的通信、导航、指挥、侦察能力,因此谁也不敢朝通信卫星下手,这就是所谓的恐怖平衡。 第二炮兵部队司令咬牙说:“发射二十枚df-9c,干掉那个粒子束发射基地!” 在青海,在山西,一个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伪装成岩石或者土丘的发射井盖被强大的气体掀开,火焰和乳烟从地下轰隆隆的狂喷而出,直冲苍穹,一枚枚df-9c拔地而起,朝着遥远的梁赞州电掣而去。 苏军的弹道导弹群已经飞越边境,开始重返大气层。尽管在战略激光的打击之下,导弹群已经比较稀疏,但是其威力仍然不容轻视。两座战略激光站已经忙不过来了,那些负责保卫各个战略基地的战术激光站有效拦截距离不足五十公里,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数列沉重而缓慢的列车从隧道里开了出来。它们沿着铁路在新疆大沙漠中缓缓行驶,通过数据链不断接收打击目标的信号,随即,一道道凌厉无比的红光射向正从数百公里高空俯冲而下的弹道导弹,是化学激光!这鬼玩意儿实在太庞大了,为了发射出针尖那么大一点的光束,需要一套上千吨重的系统,如此庞大的系统,也只有列车才塞得下,它的意义跟一战期间大行其道的列车炮差不多。 红色光束从弹道导弹弹体划过,带出一溜溜火光,惊心动魄。 那支信号旗特种部队小分队已经冲破华国山地部队的层层拦截,冲出林木线,逼近雪线,宛如一座钢铁城市的新疆激光站已经在望了。在他们身后,枪声一阵密过一阵,数支来自外蒙方面军和格鲁乌情报局的特种部队正在不计代价的向山上发动攻击,吸引华军的注意力。华军装甲车武装直升机全部上阵,迫击炮狂轰滥炸,杀得血肉横飞。为了突破华军山地兵的拦截,这支小分队有两名队员阵亡了,还有一名队员被地雷炸伤,正躲在树后用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狙杀尾追而来的华军山地兵,剩下这三个顶着弹雨继续往上冲,枪口所向,挡在他们前面的山地兵头部纷纷爆出大团血花,一头栽倒。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队员身体狠狠一颤,一发狙击步枪子弹打在他左肋,他分明听到了肋骨折断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发狙击步枪子弹射来,就打在第一发子弹命中的地方附近,肋骨被彻底震碎了,尖锐的碎骨反刺入内脏,他的口鼻冒出血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轻重两用机枪朝着狙击手所在的位置打出一个长点射!一发子弹打在狙击手身边,打中石头后跳起,扎入狙击手的脸,打掉了半边牙。 砰! 又一发狙击步枪子弹从另一个方向射来,打断了那名狂战士般的队员半边脖子,鲜血喷起两三米高,他的身体摇晃一下,终于倒了下去。副队长神情阴骛,冲上去拿起牺牲的队员手里的轻重两用机枪,一记长点射,三名山地兵脸部中弹,当即牺牲。这些山地兵固然剽悍,但还不是信号旗特种部队的对手,真正的威胁,还是那些一直躲在暗处,不击则已一击必杀的华军特种部队,在牺牲的那么多队员里,绝大多数都是拜他们所赐的。 马上又有几支自动步枪补上了牺牲的山地兵的阵位,弹雨如织,密不透风,副队长和最后一名队员被压在棱线之下抬不起头来。队员看了看手表,叫:“队长,只剩下三分钟了!” 副队长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激光站,没说话。 山峰的另一面也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在付出惨重的牺牲之后,苏军特种部队作战序列中另一支劲旅————斯纳茨贝兹旅一个中队终于撕开了华军层层防线,杀了上来,再差几十米他们就能会合了。在这群战争机器身后,苏军和华军特种兵东一个西一个,倒得满地都是,这是一条真正的血路,拿血肉铺出来的路! 但就是这几十米,他们过不来,斯纳茨贝兹突击队被幽灵般从四面八方闪出的华军特种部队堵住了,双方隔着一百米数十米对射,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枪声并不激烈,但惨叫声和咒骂声却接连不断,叫人头皮发麻。 激光站指挥官看着屏幕上厮杀成一团的剽悍身影,愤怒的说:“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战略激地,都让苏军特种部队给渗透成筛子了!必须尽快干掉他们!”被苏军特工用螺旋桨飞机削断一根电缆的灾难性后果正在逐渐显现,一轮高强度的拦截之后,激光站能量明显供应不足了,技术人员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接通电缆,预计两个小时内能完事,可问题是,苏军的弹道导弹离击中这里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在不敢动用核弹的情况下,误差普遍在几百米以上的弹道导弹能精确地摧毁激光站吗?指挥官心里也没底,只有看到苏军突击队死清光了,他才能放心。 副队长说:“架设仪器,准备手动引导!” 那名一直背着沉重的仪器,累了个半死的队员立刻放下突击步枪,放下背上的仪器启动,扯出一根长长的三角天线。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瞄准线射向激光站,被金属建筑反射入太空,化作一组信空号,正在狂啸飞行的弹道导弹爆炸开来,释放出三枚弹头,照着激光站猛砸下来!由于仰角不够,新疆激光站已经无法拦截这三枚弹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团火球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滚入大气层,天雷劈地般落下!万里之外射来的激光精准地钉在弹道导弹弹头射上,青烟冒出,离子浆液喷溅,三秒钟后,这枚弹头在距离地面十二万米高处炸成一团直径数百米的烟花。 还有两枚弹头! 看到这两枚弹道导弹弹头像激光制导炸弹一样朝着激光站疾冲而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被动制导弹道导弹,共和国应用在df-9a弹道导弹弹头上的绝密技术,正是这一技术使得df-9a弹道反舰导弹变成了令人生畏的航母杀手,毫不客气的在东亚茫茫大海划出了两千五百公里的禁区,没有他们点头,就没有哪一个国家的航母敢进来。可是现在,这一绝密技术竟然用到了他们头上! 这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df-9a弹道反舰导弹应用得比较频繁,谁也不敢担保每一枚弹头都能成功准确击中目标或者自毁,以苏联的能力,只要他们愿意付出代价,想搞到一两枚弹头回去研究也不是不可能的。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自己的绝密技术泄露,最终变成同样可怕的杀人利器砸到自己头上,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弹头距离地面只剩下九万米,雷州半岛的战略激光已经无能为力。从广东一炮打到新疆上空,还要摧毁以每秒数千米的末端速度落下的弹头,已经有点勉强了,激光再度进入大气层烧毁已经变成火球的弹头,就算换外星人过来都不见得做得到。 三百公里外,一列列车在巨型计算机的指挥下锁定了这两枚弹头,连连开火,炽热之极的红色射线扫了过来。能量是够的,化学激光光斑容易扩散的缺点却让打击效果大打折扣,这三百公里山区那复杂的、极不稳定的气流又进一步削弱了威力,激光数度从弹头身上扫过,溅起一片片火花,却始终无法烧穿弹头身上的复合材料,将其摧毁。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隐藏在暗处的华军特种兵朝那名正在为弹头提供制导的信号旗特种兵扣动了板机,90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洞穿了操作手的背心,撞得他向前一仆,撞倒了制导仪器,看不见的瞄准线一偏,钉住了千米外一个山头。几秒钟后,这两枚被激光割得伤痕累累的弹头挟以摧山岳之威击中了那个无辜的山头,可怕的爆炸强光瞬间扫平了数平百米内的树木,腰身粗的石笋和冰柱化为齑粉,脸盆大的岩石抛起几百米高,巨大的爆炸轰鸣中,两团洁白的火球融为一体,直冲苍穹,整条山脉都在爆炸巨响中颤抖,冲击波一环环的冲来,所到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水牛大的岩石满山滚,一路轰隆隆,不知道压爆了多少枚地雷。激光站为之震动,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该死的北极熊,居然把金属氢装上去了!也幸亏他们抠门了一点,只是加了少许,使得爆炸威力产生了一次质变,要是他们大方一点,多加十来公斤,哪怕是偏离了上千米,其威力也足以对激光站造成破坏了! 还没完,副队长扭转身,砰的一枪,那名狙击手咽喉爆出一团血花,颓然倒下。随后,他推开已经牺牲了的操作手,扶正仪器,再度键入指令。 一架“山鹰”武装直升机从山峰棱线后面扶摇直上,机枪子弹火箭弹倾泄而下,将斯纳茨贝兹突击队打得人仰马翻,弹道径直朝副队长那边延伸过去。但是在硝烟中,一支火箭筒被带血的手擎了起来,嗖地窜出一道火舌,无制导火箭弹划出一道优美之极的弧线,准确之极的击中了直升机,轰的一声,高速旋转的螺旋桨炸得粉碎,直升机机头向上一仰,两枚航空火箭射向天空,低空杀手悲鸣着摔向万丈深渊,化作膨胀的火球的高速溅射的碎片。 又一枚ss-20冲破激光的拦截,到达激光站上空,抛掷出三枚分弹头,在信号旗特种兵的制导之下近乎垂直的砸向激光站。激光站里,电磁高射炮和金属风暴电子枪同时开火,炽热得几乎熔化开来的弹丸在激光站上空形成稠密的弹幕,火力是够密集了,但是要击中翻滚而下的弹头,还是不行。更加要命的是,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根本就不在意自身的伤亡,硬是用血肉铺出一条路,越过了棱线,数枚火箭弹射出,先下手为强打爆了两具金属风暴榴弹发射系统,掀翻了一座金属风暴电子枪阵列,架起了一台同样的仪器。跟信号旗特种部队一样,这台仪器同样沾满了血污,一路过来都不知道换了几个主人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将这些特种兵纷纷击倒,但是他们始终将操作手保护在中间,根本没法将操作手击毙! 那三枚弹头距离激光站还有两万米,它更近了。 两发子弹射来,分别击中副队长的右臂和右腿,血浆喷溅,沫状碎肉随着血液涌出,痛得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一支爆破筒滚了下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他和那台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架到这里来的仪器一起被炸成了零件。但是此时弹头距离激光站只剩下不到一万米,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咻咻咻咻咻———— 刺耳之极,密集之极的啸响突然大作,乳烟翻卷,以激光站为中心,无数50毫米口径,长达一米的火箭密如暴雨,自下而上的朝着天空倒泄上去,初速1500米/秒!它是如此的密集,又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当它发射的时候,激起的气流形成了旋风,烟尘和乳烟在漩涡中旋转,变成高达上百米的云塔! 居然还有如此密集的拦截火力! 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中队长率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认识这种武器,是群射火箭,专门用来保护洲际导弹发射井的,五千枚一枚,发射时速度极快,密度更高得令人发指,几千米以五六马赫初速射出的火箭挤在巴掌大一块地方,有什么能穿过这层弹幕,击中目标? 轰轰轰! 声声巨响如滚滚雷霆,狠狠的撞入大家的耳膜,三枚弹头在距离地面约六千米高处爆炸开来,碎片乱舞。这次正面撞击只是消耗了群射火箭几百分之一而已,绝大多数的火箭都打空了,笔直的射向高空,然后自爆,化作高山之巅璀璨的烟火。 中队长嘶吼:“继续制导弹道导弹对激光站进行攻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套群射火箭可供消耗!” 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向激光站发动攻击了,这个适合引导导弹攻击地面目标的位置,就是华军特种部队为他们准备的坟墓!一名华军特种兵狞笑着按下启爆器,砰砰砰砰砰!稀薄的积雪下突然弹出一枚枚竹筒状的金属容器,是跳雷!这群跳雷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埋在根本就炸不到人的地方,以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那近乎天文数字的作战经验,只要是对他们有威胁的地雷,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而对他们没有威胁的,他们懒得理会,因此直到这群地雷腾空而起,形成一个圆圈将他们圈在中间,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这里头埋了这么多地雷!他们闪电般卧倒,地雷沉闷的爆炸,大团透明的液体飞溅而出,迅速汽化,变成大团乳白色雾气连成一圈,将这些特种作战专家给圈了起来,刺鼻的气味令每一名苏军特种兵都露出一丝惨然的神色,这玩意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是空气燃料炸药! 装空气燃料炸药的跳雷······ 轰轰轰轰轰! 密不透风的爆炸,此起彼伏的火光,空气被点燃,变成数千度高温的火雾,以六倍音速扩散,而这股恐怖的力量,有一部份朝爆炸中心冲去,彼此碰撞,产生毁灭性的威力,爆炸中心的一切都在闪耀的爆炸强光中灰飞烟灭,不管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还是比钻石还贵比玻璃还脆的仪器。 与此同时,同样的地雷也在密云和唐山丰润区轰然爆炸,将坦克油箱震裂,将装甲车掀翻,将苏军步兵一丛丛的炸飞。华国军工又一次让全世界见识了他们的疯狂,连地雷也能玩出云爆效果,恐怕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失去了特种兵的制导,好不容易穿透激光拦截的弹道导弹纷纷错过了目标,弹头纷纷落下,炸得轰轰烈烈,却始终没能摧毁激光站。 大团火光在苏联上空爆开,射向梁赞州的df-9c中程弹道导弹刚飞过贝加尔湖就遭到了粒子束的攻击,一枚接一枚被击穿,凌空解体,没有一枚能飞过乌拉尔山脉。这一轮弹道导弹对攻,苏军略占上风,数次对激光站构成了严重威胁,而华军的弹道导弹连乌拉尔山脉都飞不过去。华军吃亏的地方在于,战场是摆在他们家里,苏军特种部队要渗透到激光站附近并且向激光站发动进攻相对比较容易,而华军特种部队想跋涉三四千公里向位于梁赞州的粒子束发射基地发动闪击,可行性无限接近于零。 还没来得及接好电缆,苏联的轰炸机群已经飞越了国境线,苏-27和米格-29m、米格-31同时上阵,与前来拦截的空七军精锐杀得难分难解,图-22m3趁机突防,kh-55空射巡航导弹脱离挂架,像一条条喷火的巨蟒,一路低飞扑向激光站和激光列车,至于前线机场、炼油厂、输油管道、后勤中心、军队集结区等等重要目标,它们没有理会,它们的任务是摧毁华军的战略激光武器,为图-95m和图-160的大规模轰炸扫清道路。 远在大洋彼岸,花旗国国防部长、海陆空军参谋长以及总统都聚集在大屏幕前,紧张的观看着这场火星撞地球般的激战。在弹道导弹对攻结束后,总统问:“谁赢了?” 参谋长联席会议一位高级参谋说:“目前看来,是苏联略占上风,不过······苏联已经压上了除核武器之外所有的战略打击力量,一丝后劲都不留,用华军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匹刺血之马,跑得越疯死得越快!” 总统眼里迸出两道闪电:“你是说,华国会赢?” 几位参谋长齐声说:“如果华国能顶住苏军这波攻击,苏联必败无疑。” 总统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要分出胜负了······幸运的是,他们到现在都还保持理智,没有动用核武器!” 空军总参谋长问:“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总统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行动吧,让全世界都感受到合众国的威力,让那些蔑视合众国的人知道,双头鹰是这个蓝色星球的唯一主宰,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将军们脸上掠过异样的神彩,放声狂喝:“是!!!”华北大平原上,电闪雷鸣,飞雨如箭。 今年的华北雨量出奇的充沛,自六月以来,阴雨天就成了家常便饭,而从七月六日起,华军大量发射的人工降雨火箭更加剧了恶劣的天气。成千上万的降雨火箭和高炮炮弹打进乌云里,滚滚乌云越来越黑,越来越厚,铁板似的夺在长城上,狂风呼啸,闪电迤逦,一场场大雨瓢泼而下,此情此景,仿佛史前那场毁灭世界的洪水再度降临,只是不知道这次人类有没有造好诺亚方舟。 华军不计代价地制造一场场暴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迟滞苏军,耗垮苏军。而苏军的凶悍也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发挥到了极致,从沈阳到北京,到处都是冒着大雨滚滚向前的装甲洪流,坦克辗过,被雨水泡烂的地面成了烂泥潭,苏军步兵的皮靴里灌满了泥浆,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坦克后面前进着。形势对他们来说越来越不妙了,越来越多部队被迫徒步伴随坦克冲击华军的防线,倒不是他们没有吉普车和步兵战车,而是没油了,油得省下来给坦克和装甲车以及载重卡车用,确保重型装甲车辆、自行火炮的油料供应,好在他们已经将北京、天津、唐山、沈阳、锦州、盘锦等各大城市包围,战场被压缩在一个相对窄小的空间,剩下的就是一道防线接一道防线啃过去,大纵深突破、千里迂回这类激动人心的战略机动再无用武之地,徒步前进的步兵倒也能跟上装甲部队的冲击速度,咆哮着杀向华军阵地。 铺天盖地的炮火 直冲苍穹的烈焰火墙 被成段轰塌的战壕 在堑壕中翻滚的硝烟和毒气 密密麻麻的四处飞溅的尖锐弹片 熊熊燃烧的战车残骸 在暴雨中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 两军在这密得睁不开眼睛的暴雨中杀得两眼发红,每一轮厮杀都要扔下大片尸体,很多士兵负伤后倒在地上,在浑浊的、暗红的积水活活淹死,战况之惨烈,令人不寒而栗。 苏军对唐山的进攻。 唐山四周的大平原基本无险可守,守卫唐山的第六暂编集团军两个师在人工水库区修筑了三道防线,严防死守,一旦苏军突破了这道防线,唐山的防御体系就会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整座城市也就完了。苏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在进攻之前调集了上千门重炮对丰润区防线进行狂轰滥炸,几十万发炮弹砸下来,整个战场都被炸成了烂泥潭,看着那片沸腾的烂泥潭,没有人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生存下来,并且维持战斗的决心和勇气。 然而,当苏军的坦克冲上去之后,猛烈的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反坦克导弹密如斜雨,迫击炮炮弹如同瓢泼大雨,上千挺轻重机枪横扫战场,冲上去的坦克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扭曲的废铁,狂呼乌拉的苏军士兵变成了成堆的尸体,第一攻击波就这样被打垮了。不等泡在雨水中的尸体冷却,更加猛烈的炮火又砸了下来,覆盖了整个战场,击退苏军第一波攻势,正撤离阵地的华军士兵被成片炸飞,无数碎肢裹在泥水中飞溅,惨不忍睹。苏军火箭炮的集火齐射将纵深二十几公里的区域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别说阵地上的守军,连第二梯队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损失惨重。苏军炮兵指挥官信心百倍的向罗索科夫斯基中将报告:“阵地上的华军已经被炸光了,我们的士兵可以边散步边将军旗插到华军阵地上!” 话虽如此,真打起来却没有这么轻松。当苏军冲上去后,几十公里外的华军重炮群开始咆哮,大口径重炮炮弹如疾风骤雨,在苏军强击群中腰位置炸出一堵宽达三百米的来回翻滚的火墙,被这堵火墙辗中的苏军坦克瞬间回归零件状态,火墙边缘的苏军则粉身碎骨。整个强群几乎被一分为二,首尾无法呼应。布满碎肢与血污的破破烂烂的防线上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火力点,反坦克导弹拖着火焰在空中穿飞,迫击炮炮弹在尖啸,高平两用重机枪沉闷而迅猛的轰鸣声震撼着每一名苏军士兵的耳鼓,可怕的金属风暴横苏军步兵,撕裂他们的军装,撕裂他们的身体,扬起一蓬蓬血雨。打疯了的苏军顶着猛烈至极的火力点向前猛冲,t-72坦克的高压滑膛炮几乎是水平的朝着几百米,几十米,甚至十几米外的火力点开火,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嘶吼着将一排排30毫米机炮炮弹扫向华军阵地,炸起一蓬蓬血雾,苏军步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跃入满是积水和污泥的战壕里,挺着刺刀冲向华军士兵,体格差异相当大的两军士兵在又湿又滑的战壕里展开异常惨烈的白刃战。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苦战,苏军强击群以伤亡百分之六十的惨痛代价拿下了两个前沿火力支撑点,在华军防线上撕开了一道缺口。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比较简单了。每一次攻坚,苏军都会选三四个突破口,同时发动攻击,哪个突破口最先取得突破,就把预备队投入哪个方向,而进展缓慢的方向则得不到任何预备队的支援。这种打法霸道而灵活,谁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的主攻方向,也许一次侦察兵的试探性进攻随时可能演变成一场雪崩海啸般的正面强攻,谁也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的主攻方向,防线一旦被撕开一道几十米宽的缺口,马上会有成团成营的步兵和成群的坦克蜂拥而来,直插纵深,最终导致整条防线全线崩溃。现在苏军已经撕开了两个口子,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马上投入了预备队,沿着这两个口子防华军防御纵深猛插! 第六暂编集团军在苏军接近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激活了新型云爆地雷。苏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事先布设云爆地雷有很多被炸得稀巴烂,威力大受影响,但是由于数量众多,其杀伤力仍是非常惊人的。正在前进的苏军步兵惊讶的看到泥水里砰砰砰跳起一枚枚饭盒大小的东东,弹起一米多高,沉闷的爆炸,大团乳白色雾气扩散开来,像是下起了大雾。很多士兵的面色变得煞白,他们知道这看似轻柔缥缈的雾气意味着什么。但是为时已晚,只见一团团吓人的火光,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紫红色的火雾排山倒海的扩散,掀翻了步兵战车和轻型装甲车,撕裂了坦克脆弱的侧后装甲,一丛丛的步兵蚂蚁似的被吹到半空,苏军死伤惨重。第六暂编集团军趁机出动装甲部队发动反击,与苏军展开自他们组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装甲战,一百多辆坦克和数量更多的突击炮在雨幕中铿锵碰撞,穿甲弹来回穿飞,刺耳的贯甲声隔三差五的响起,每一声都意味着一辆坦克或者一辆装甲车炸成一团火球,突击炮更惨,一旦中弹就是粉身碎骨的结果,里面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逃生的机会。 一场血战,苏军损失了二十七辆坦克和数量差不多的装甲车,愤愤地退了下去。第六暂编集团军趁机向失守的阵地发动反击,试图将苏军撞回去,将被打得陷下去的防线拉平。他们的反击马上招来了猛烈的炮火覆盖和密集的反坦克导弹,冲上去的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掀飞炮塔,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尸横遍地······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整整八个小时,苏军第三突击集团军只是向前推进了一千五百米,而这一千五百米是用一百多辆装甲车辆和两千名士兵的血肉推出来的。 当天深夜,第三突击集团军一个营乘坐水陆两栖车冒着大雨泅渡过人工水库,悄悄渗透到第六暂编集团军左翼,发动夜袭,结果被战场雷达发现,火箭炮营一个齐射,整个营只有十几个人活下来。 罗科索夫斯基中将对惨重的伤亡和缓慢的进展感到震怒,像命令一名下士一样命令第三突击集团军军长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这道防线,否则军法论处!巨大的压力之下,第三突击集团军已经疯狂,攻势一浪接着一浪,不计代价的强攻猛打。杀红了眼的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下令朝唐山水库大坝发射短程导弹,如果他拿不下这座城市,也不会将它留给华国! 数枚短程导弹狠狠的砸在水库大坝上,钢铁和混凝土飞扬起半空,匣门轰然倒下,洪水暴泄,下游顿时淹没在滚滚激流之中。早在战前,第六暂编集团军就开匣放水,降低了唐山水库的水位,但是连日来的大雨使得水位急速上涨,如今大坝被毁,一发不可收拾,大半个唐山市区都被淹没在浑浊的洪水之中,军民死伤无数。这是一座不幸的城市,大地震所留下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水库决堤又给唐山带来了新的劫难,苏军乘机发动全线进攻,第六暂编集团军连后勤人员和作战参谋都被编入预备队顶上去了,还是支撑不住,只能节节后退。 水淹唐山为罗科索夫斯基中将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胜利的希望,也为他赢来了唐山人永远的诅咒。这座城市将变成他和他的集团军群的坟墓,他注定是不能活着回到苏联了。 七月八日上午,第九集团军群对唐山形成包围。华军还没有从阻击失利的震惊中回过来,一个更糟糕的坏消息晴天霹雳般降临: 秦皇岛失守了!秦皇岛的陷落几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早在一个月之前,苏军就已经逼近了秦皇岛的大门,尽管这一个月来秦皇岛守军拼命加固调集兵力,增强这个交通枢纽的防御力量,但是在苏联三个合成集团军不计代价的猛攻之下,防线被一道接一道的炸成粉末,两个正规军师,一个武警机动师,三个民兵师,七八万军队在如此野蛮的攻势之下气都透不过来,又因为北京、沈阳两大战场双双吃紧,无法抽调兵力对他们进行支援,苦战数日,苏军扔下了九千多具尸体,而华军阵亡人数几乎比苏军多出一倍,在整座城市都被夷为平地之后,守军绝望地引爆了还被控制在手中的仓库。秦皇岛的废墟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中猛烈抖动,一团团巨大无比的黑红色火球翻滚着冲起几百米高,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破碎,坍塌。 “这帮黄皮肤猴子,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来啊!”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望着尸骨如麻火光冲天的废墟,怒火万丈。直至沦陷之前,秦皇岛仍有两座粮库,一座油库,还有好几个地下军火库没有遭到破坏,这些本应该成为第14集团军群的战利品,可是该死的华军,选择了玉石俱焚,宁愿把整个城市变成废墟,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战争资源!不过,拿下秦皇岛就意味着沈阳军区与北京军区的地面联系被彻底割断了,两大军区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困境,看华军还能支撑多久! 发狠的中将并不知道,秦皇岛是苏军夺取的最后一座城市,在接下来的战事中,胜利女神将毫无保留的倒向华军。 秦皇岛失守的噩耗传到唐山指挥部,很多将领又惊又怒,纷纷要求反击,夺回秦皇岛,萧华冷静的驳回了参谋们的建议,下令:“不得向秦皇岛发动反击,反击也于事无补!集中全力死守唐山,务必在唐山拖死苏军的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诺夫斯基集团军群,不得放这两个集团军群一兵一卒过去支援北京战场!” 一位军长厉声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跟沈阳军区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沈阳军区将孤独地面对整个阿穆尔方面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萧华近乎冷酷的说:“我不需要他们坚持太久,只要坚持到我们歼灭外蒙方面军就行了!” 看得出,中将根本就不在乎秦皇岛这个交通枢纽的得与失,在乎也没用,早在一个月前,苏军的远程火箭炮就能直接打到铁路了,从那时起,沈阳军区与北京军区的联系便已经处于被切断的状况,马利诺夫斯基中将只不过是将连接断臂与身体的那一点皮肉彻底扯断了而已。他冷笑,打到唐山和秦皇岛容易,想从这里打过去威胁北京,就没这么容易了! 至此,华北战场被一分为二,北京面临着苏联第三、第16集团军群的猛烈进攻,而进攻唐山、天津的第九、第14集团军群却陷入了烂泥潭里,苏军想抽身,没那么容易。华军是铁了心在这片泥泞沼泽中跟他们打一场烂仗,每一块阵地都要反复争夺,每一条道路都要反复拉锯,没膝的泥泞,无处不在的地雷,尖啸而来的迫击炮炮弹,神出鬼末的狙击手,一切的一切,使得唐山成了苏军的噩梦,无法摆脱的噩梦。 密云、蓟县方向的战事同样进展不顺利,没完没了的阴雨天使得苏军数量众多的精确制导武器失灵,难有用武之地,而华军那廉价的被动制导弹药成了他们的噩梦,呼之即来的被动制导炮弹准确的落在阵地前沿,炸得泥汤翻滚,冲上来的苏军坦克被生生炸成了零件,苏军士兵裹在血污烂泥中满天乱飞。苏军唯一还能倚仗的就是苏-25强击机,大批苏-25强击机冒着猛烈之极的防空火力从乌云中冲出来,将火箭弹和航空炸弹一古脑的倾泄到华军阵地上,试图为地面步部杀出一条血路来,在华军防空导弹和高炮火力的打击之下,皮糙肉厚的苏-25也变成了一堆堆四处飞溅的碎片。不能说苏-25这种近乎自杀的轰炸扫射没有用,华军将近一半的伤亡都是拜它们所赐的,但是华军实在太顽强了,一个营打光了就顶上两个营,一个团打残了马上又冒出一个师,在失去战略轰炸能力之后,苏军面对华军这种比韭菜还要变态的补充能力,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后面就是北京,华军就算扔石头也不会让他们过去的。想撕开华军的防线杀过去?行,先拿尸体填平华军的防线再说吧! 图门烈索夫上将心急如焚,战事太激烈了,以骇人的速度吞噬着他手里越来越少的资源,照这样耗下去,被耗垮的肯定是他!他不停的把电话打到前线各个师的指挥部里,一遍遍的询问:“突破了没有?突破了没有?”回答他的往往是沉默,以及密不透风的枪声和震耳欲聋的炮声,这意味着战事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更意味着无数士兵的生命和战争资源正在一场场进展迟缓的战事中飞速消耗掉,时间每被拖延一个小时,苏军就往毁灭的深渊滑进一米。一些亲自到前线督战的参谋既震惊又无奈的打电话回来,说:“怎么也突破不了啊······华军兵力太雄厚,又太过顽强,我们无论如何也耗不过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胜利的曙光却迟迟没有出现。令图门烈索夫上将又惊又怒的是,华军居然动用残存的轨道炮,直接朝内蒙和外蒙的各个交通枢纽开火了!战事已经打到了最吃紧的关头,华军也不吝惜先锋轨道炮那有限的身管寿命了,铁路、隧道、物资中转站、苏军战略预备队的集结地域,通通都在它们的打击名单之列,每一发炮弹轰下来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线被暂时切断,或者一个物资中转站灰飞烟灭,为它们陪葬的,则是数百上千甚至数千的苏军士兵!在先锋轨道炮的咆哮中,外蒙方面军的物资储备一次次创下新低,最要命的是,这意味着华军不再满足于固守京津地区,他们要在华北平原与苏军决一死战! 图门烈索夫上将一咬牙,发出一声低吼:“第五近卫集团军、第13合成集团军,都给我顶上去!明天,最迟明天,我要在北京广场举行阅兵仪式!” 一直藏在外蒙方面军司令部手中的两支王牌劲旅终于出手了,华北会战到达了高潮。 与此同时,苏军对新疆激光站的攻击也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从万里之外射来的光剑纵横错旮,正在拼死突防的图-22m3远程战略轰炸机一架接一架凌空解体。新疆激光站将火力对准了数千米高空中高速飞行的kh-55空射巡航导弹,已经削弱了很多但依然凌厉的激光在巡航导弹弹体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燃料喷溅而出,高温将这些一点也不可爱的东东点燃,随即,巡航导弹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烟花。两个战略激光站,数列激光列车互相配合,无情地绞杀着这些高速飞行物,让火焰和弹片在空中肆无忌惮的飞溅。随着时间推移,飞向新疆激光站的飞行物越来越少。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雷州半岛激光站剑锋一转,竟然放弃攻击飞向新疆激光站的导弹和战机,强烈无比的射线打向印度洋!这种突然变故使得原本天衣无缝的火力网出现了一个漏洞,苏军轰炸机发射的巡航导弹如过江之鲫,从这个漏洞杀入,扑向各个目标! 新疆激光站指挥官又惊又怒:“雷州半岛在搞什么鬼!?” 负责与雷州半岛联系的通讯官在得到雷州半岛的回复之后,带着一丝震惊报告:“雷州半岛说在导弹预警卫星发现苏军核潜艇在印度洋方向朝他们发射了大批潜射弹道导弹,不得不集中火力拦截!” 这下指挥官没了脾气,脸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咬牙说:“想多点开花是吧?老子奉陪到底!把压箱底的能量都拿上去,跟北极熊拼了!” 巡航导弹离激光站已经很近了,擅长超远距离拦截的战略激光反而无法施展,部署在激光站周围的电磁高射炮开始发威,一座座四联装炮塔在计算机的指挥下缓缓转动,锁定目标,修长的炮口迸射出幽兰的电光,炮弹以十几马赫的初速射向来袭的巡航导弹,千百道凌厉之极的气浪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由光与火构成的巨网,撞入这张巨网的巡航导弹无一例外,被弹墙撞得粉身碎骨,一丛丛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以三对一的密度朝漏网的巡航导弹猛撞过去,在这些巡航导弹的后面还有歼-12c发射的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紧追着尾焰不放,直至将它们的菊花捅个稀巴烂为止!失去雷州半岛激光站的配合之后,新疆激光站虽然吃力,但是远远还没有到危如叠卵的地步,没有一丝空隙的火力将来袭的导弹和图-22m3轰炸机打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十几架外型酷似轰六,但是块头要大得多的截击机迎着图-95m锋利的熊爪冲了上去,隔着一百多公里朝这些突防的图-95m,是蝰蛇iii的改进型!哪怕是发射了全部的巡航导弹之后,图-95m的载弹量仍然相当可观,亚音速轰炸机的机动性能本来就不怎么样,在装着十几吨炸弹的情况下遭到速度达到数马赫的空空导弹的攻击,后果可想而知,致命的火光扫过,大大小小的碎片倾泄而下,暴怒的熊被尽数撕成了碎片。 苏军对新疆激光站的第二次攻击,还是以失败告终。虽然图-95m发射的空射巡航导弹成功的击中了两列激光列车,使得新疆铁路燃起冲天大火,在激光防御网中撕开了一个缺口,但是,战略激光站完好无损,连博罗西洛夫都得承认,这一波攻击失败了,不光没能达到战略目的,还赔上了大批战略轰炸机,失败得很彻底。 “启动石中剑系统。”他看似平静,眼里却迸出惊雷闪电,目光十分骇人的下达了命令。 在座的将领无不面色微变。刚刚完成调试的“石中剑”是苏联手中最后一张王牌,这把魔剑一旦出鞘,就意味着苏联除了核武器之外,再无王牌了,而它的效果到底怎么样,却难说得很······ 没有犹豫的时间,在加加林航天中心,两架图-95k驼着两架米格-105轰炸机,被缓缓拖出了机库,开始加注特种燃料和作最后的检查。在图拉空军基地,两架采用箭头状飞翼布局,装有四台火箭冲压发动机的庞然大物被拖上了跑道,开始作最详细的检查,燃料车就在一边等着,等到检查结束,马上为它们加注液氢燃料。红色帝国在航天领域最杰出的成就如今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杀人利器,这把魔剑已经出鞘,准备迎接它们诞生以来的第一战! 北约同样没闲着,在欧洲,第二批六架c-5战略运输机从西德起飞,直飞苏联,锲而不舍的准备帮助苏联转运物资,这种雷锋精神让全世界都乱感动了一把。而在关岛,两架b-2和四架b-1b战略轰炸机满载着威力巨大的炸弹朝东方的海岸线呼啸而来。华国的战略激光站是顶在苏联咽喉上的一把利剑,同样也是一根深深扎入北约眼睛里的铁钉,不将这根铁钉拔掉,他们睡都睡不安稳。上一次偷袭新疆激光站失败是因为老毛子坑队友,这次老子单独行动,看华军怎么招架!“中央大街,一个装甲大队冲过来了,用激光制导炮弹招呼他们!” “激光制导炮弹不够狠,让迅猛龙中队过来,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被电磁机关炮当罐头切的滋味!” “新宿那边大约一个联队过来了,请求炮火支援!443毫米主炮炮弹有没有富余的?有的话给他们来几发温压弹!” “猴子,你那个团在搞什么鬼,怎么让倭猪的坦克绕到老子背后来了!?” “山东你叫个毛线,没看到老子正被倭猪两个联队围殴么?给我挡住,别放那个狗日的第21步兵联队过来,再让那帮杂碎过来,老子就是三对一斗地主了!” “哈玲,哈玲,这边坚持不住了,给倭猪放点梭曼!” “梭曼没有了,芥子气要不要······不要?那好吧,来几吨光气怎么样?” “哈玲你别动不动就用毒气,搞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 “切,老娘这段时间打出去的毒气弹没有一百吨也有八十吨了,上十次军事法庭都不够,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哈玲······” “干嘛?” “你能不能别老是无视我?” “你是谁?” “······我是柳军!正在面对一个小队的倭军的围攻,麻烦你给我来几发160迫击炮炮弹!” “好!小屁孩要支援了,照他那个方向来五发160毫米迫击炮弹,云爆的,一发入魂!” “你······你妹!” “我妹今年二十三了,比你大了好多,你就不要想了,我倒是觉得你的程吟表姐比较适合你,要不等打完仗我帮你撮合撮合,拉拉红线?” “······” 东京这座亚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已经变成一个残酷得令人发疯的修罗屠场,上千发443毫米重炮炮弹和二十几发660毫米轨道炮炮弹砸下来,整个城市基本被夷为平地,被核废料污染的供水系统让这片废墟哀鸿遍野,不知道多少东瀛人明明渴得嗓子冒烟,硬是不敢去喝一口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华军两个集团军十几万大军,步步为营的向前推进,像剃刀一样清除着这座城市的任何一点生命痕迹,尸体在废墟中堆成了一座座丘陵。中央完全放开了对柳哲的约束,他再无顾忌,给参战部队的命令就是:“杀光每一个抵抗者,包括拿着竹刀的小孩子;不取任何战利品,不留任何活物,包括一只鸡一条狗!我要这座城市永不超生,哪怕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也没有人敢到这座该死的城市居住!”第一集团军和第16集团军忠实地执行着他的命令,特别是第一集团军,有条不絮地摧毁着整座城市,兵锋所向,一切尽成齑粉,经历过伏尸百万惨绝人寰的雅加达之战的铁血劲旅就是不一样! 不过,跟我们特战师比起来,第一集团军的战绩还是逊色了一些。在短短几天之内,我们师数千之众已经击破了倭军四道防线,逼近了东京市中心。我们的敌人换了好几波,到底有多少人倒在了我们枪下,已经没法数了————真的没法数了,很多尸体还没有冷却,伤员还在哀号,就被哈玲这个疯丫头指挥重炮团给轰成了肉沫! 我们的目标,是天皇皇宫和靖国神社,天皇皇宫已经被先锋轨道炮炮弹落下时制造的小范围高强度地震给震得东歪西倒了,但还没有全毁,而靖国神社则还好好的在那里,没有一发炮弹打到那边去。倒不是我们爱护倭猪的文物古迹,实在是柳哲这个阎王下达的命令实在吓人:“这两个目标务必给我完完整整的拿下来,谁敢将它们炸平了,就给我游回国!”显然,他老人家留着这两个地方是有大用的,谁敢朝那边开炮啊?想死呀? “你奶奶的!” 几辆90式主战坦克艰难的爬过一个大量瓦砾形成的小斜坡,航向机枪朝着我们这边疯狂扫射,机枪子弹刮风似的扫来,打得地面烟尘四起,砂砾飞溅,两名特战师士兵躲避不及,被弹幕裹住了,子弹凿穿防弹衣贯入他们体内,炸起大片鲜血和沫状碎肉,他们双手一扬,扔掉手里的自动步枪仰面倒下。我咬紧了牙关,滚到一堵断壁后面,对着步话机怒吼:“陆地火力平台在哪里?给我干掉它们!”话音未落,轰轰轰!三辆90式主战坦克同时开火,三发120毫米榴弹破空而来,砸在我们中间,地面剧震,残砂碎石带着硝烟火焰冲天而起,又有好几名士兵被爆炸冲击波抛向半空,翻了个筋斗再重重的摔下来,血肉模糊。 “板载!板载!” 躲在坦克后面的东瀛士兵狂呼大喊着冒了出来,投出一排烟幕弹,一边扫射一边冲锋,战术动作十分老练,配合默契,东瀛军队的素质真没说的,一般的部队在被坦克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面对他们无孔不入的凶猛而细腻的攻击,恐怕真的得垮了。 可惜,我们不是一般的部队。 “哼,又是坦克作移动炮台,掩护轻步兵冲击,倭猪,你们缺坦克缺到这个地步了吗?”我往后羿式自动步枪里压了一个沉甸甸的弹匣,冷笑着。这看似巧妙的步坦协同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坦克在巷战中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作为移动堡垒为步兵提供掩护,可是现在,步兵居然冲到坦克前面来了,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在掩护谁啊?哦,对了,这些天来,倭军光是这贵得吓死人的90式主战坦克就让我们报销了两百多辆,已经没有多少坦克可用了,在使用剩余的坦克的时候当然得小心一点,理解,理解。 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轰响,连成一片的爆炸声,是装甲车的30毫米链式机关炮在扫射,炮弹排成一道火镰横扫而来,射穿墙壁,炸起一团团直径一米左右的火球,弹片火星迸射。一位连营长冲我比划:“一号火力平台触雷了,二号和三号遇上了倭军步兵的攻击,暂时过不来!” 我说:“没事,就算火力平台过不来,我们也能收拾掉这帮倭猪!开火,掩护反坦克导弹连!”猛的把自动步枪探了出去,扣动板机一个点射,三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拉出一条条赤红的气浪呼啸射出,接着又是三发。两挺85式高平两用重机枪同时开火,再加上一具榴弹发射器和几十支自动步枪、冲锋枪,转眼间就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打得装甲车车身爆出一簌簌火星,煞是漂亮。两名步兵被我射出的子弹击中,一个头颅当场炸成十七八块,另一个上半身跟下半身脱离了关系,腾空而起,翻转两周半后带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鸡零狗碎啪一声摔在几米开外,即便是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了,东瀛士兵仍然发出了尖叫————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实在超出了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高平两用重机枪扫出的两道火镰交叉剪过,一团团呛人的血雾爆起,又有好几名东瀛士兵被拦腰截断,一辆装甲车更是活见鬼的被打爆了,轰一声变成一团火球,没有人逃出来,估计里面的士兵都成肉酱了。 进攻受挫,东瀛指挥官勃然大怒:“打掉那两挺重机枪!冲上去用刺刀把支那人的心脏挑出来!” 轰轰轰! 90式主战坦克的车身仿佛在跳动,炮口大团火光喷薄而出,三发高爆杀伤榴弹狠狠的砸在了我们中间,一挺85式高平两用重机枪被炸成零件,好几支自动步枪飞上了半空,奶奶的坦克,真难搞!正窝火间,天空中传来了仿佛要将人的心脏撕裂开来的铜音,一串串带着电弧的炮弹从高空射落,在地面上炸起连成一线的灿烂火光,几米高的墙壁一碰就倒,浑身用防弹装备裹得跟个机器人似的的东瀛士兵被弹道擦上一下,当即炸成一蓬血雨。我们停止了射击,幸灾乐祸的看着弹道以每秒钟一百五十米的速度朝着东瀛装甲部队狠狠切过去!一辆装甲车首先中招,一排炮弹打在它的顶部,穿出一排窟窿,几乎是一穿到底,大团火球从里面爆裂而出,整辆装甲车几乎炸成了两半。接着遭殃的是90式主战坦克,在来自空中的疾风骤雨般的扫射之下,在初速达到了惊人的七马赫的穿甲弹的攻击下,它们那薄弱的顶部装甲纷纷被打得稀烂,金属射流裹着装甲碎屑灌入坦克内部,装甲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不见了! 三十秒不到,这股敌人就被一扫而空,确定再没有什么值得扫射的目标之后,这架集反潜、侦察、战术轰炸、战术指挥于一身的涡桨战机扇了扇翅膀,拐个弯走了。它满载的话至少可以带七千发23毫米口径机炮炮弹和二十六枚射程达二十公里的二百五十公斤级滑翔式精确制导炸弹,是战场最前沿的霸王龙,任何出现在它的地盘的敌人,都只有被它那变态的火力撕成碎片的份!这个暴君潇洒的跑了,留给我们的是一地燃烧的车辆残骸和碎肉,都不用军官下令,步兵们就以三三制队形交替掩护着冲了上去,后羿式自动步枪那轻型火箭炮轰鸣般的枪声不断响起,每一声枪响都意味着至少有一名东瀛士兵被打得支离破碎,挨上一枪,连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 我吐出一口闷气。又往前推进了三百多米,按照这个速度,最迟后天就能打到皇宫去了。在失去了所有的坦克和装甲车之后,东瀛士兵也失去了跟我们死拼的勇气,接下来无非就是将他们揪出来干掉而已,用不着我操心了。在亲眼看到一连十几名战友被后羿式自动步枪打得血浆四溅之后,残余的东瀛士兵已经胆寒,纷纷扔下自动步枪举起双手站起来,用日语狂叫:“别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特战师士兵厉声说:“把武器扔过来,双手抱头走出来,千万别作出什么具有攻击性的动作!” 被打掉了魂的东瀛士兵乖乖照做,一支支自动步枪、冲锋枪,一具具火箭筒,一古脑的扔了出来,堆成一小堆,然后他们双手抱头,慢慢走了出来,提心吊胆的叫:“别开枪,我们投降!” 连长似乎听不懂日语,问:“这帮杂碎在说什么?” 副连长说:“他们说要跟我们没完,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 连长叫:“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开火!”冲锋枪窜出一道火舌扫了过去,所有士兵跟运动员听到发令枪一样,争先恐后的开火,举手投降的东瀛士兵在弹雨中触电般扭动着身体,大团血花在他们脸部,腿部,肩部,胸部,腹部竞相绽放,在刹那间的嫣红之后迅即凋谢。这种事情在战场的各个角落时有发生,落单或者受伤的我军士兵一旦被东瀛军队捕获,必将生不如死,而东瀛军队一旦被我们包围,也一个都别想活了,都杀红了眼,人性已经被抛弃,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和对鲜血的嗜好! 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封电报,争分夺秒的看着。 电报是丁香发来的,她说:“形势正在好转,苏军在地面的攻势依然锐不可当,但是他们的航空兵已经陷入了油料和零配件匮乏的困境,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用看不到头的机海遮蔽整个战场上空了。连日来,我和我的歼击机团已经击落了九十多架苏军的歼击机和战术轰炸机,并且掩护轰炸机对苏军后方进行了两次外科手术式轰炸,摧毁了一个军火库和一个油库,在苏军血流不止的伤口撒了浓浓的一把盐。相信随着时间推移,苏军的战斗力将会直线下降,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你们在东瀛那边怎么样了?一定打得很惨烈吧?亲爱的,战事再紧张也总能挤出一点时间来的,记得给我回电报,哪怕一个字也好!” 一目十行的看完,看了看后面有没有字,没有,再逐行逐句的看一遍,然后逐字逐字的看上第三遍,直到把整封电报的一笔一划全部记入脑海了,我才把电报折起来放入口袋里。她所说的好消息让我轻松了不少,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我坚信苏军撑不了多久了,黎明就在眼前,一场惊世骇俗的大逆转即将上演,可惜我无法参与其中,这真是一大遗憾······嗯,都有两天没有给她发电报了,今晚得补上,顺便让她下次把电报写长一点,最好写个七八千字,看上半天都看不完的那种! 小广西也接到了李洁发来的电报,他正好缺一张手纸,于是这份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情意绵绵的电报进了厕所。现在他正在一手拿着一瓶啤酒一手忽刀忽剪的和山东猜拳,谁赢了就能得到一轮炮火准备,结果各有胜负,于是哈玲指挥的重炮团忽东忽西的打个不停,想从炮火准备的强度来判断主攻方向?这样的炮火准备能把你活活折磨得疯掉! 又赢了,成排的重炮炮弹往小广西那个团的进攻方向砸去,植出一片黑红的火焰森林。小广西打了个酒嗝:“嗝————山东,我发现打仗也挺好玩的,喝着酒猜着拳就打赢了。” 山东皱起眉头:“打仗好玩?你喝醉了是吧?” 小广西手往腰间一叉:“我?喝醉了?哈哈,开玩笑,我有那么容易醉吗?告诉你,就算是最能喝的俄罗斯人来到广西,也得他妈的给我横着下酒桌!” 山东看了看身后堆积如山的瓦砾和正在把瓦砾和尸体一起铲走的推土机,咕哝:“这仗一点都不好玩,无非就是杀人,杀人,杀人,我他妈杀得手都酸了!” 小广西说:“可倭猪就好这一口,当年他们杀了我们三千多万,也没见他们手软!” 山东叹了口气,说:“再来,我那边还得要一轮炮火准备!” 小广西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好哇,来就来!” 这两个正忙着猜拳的活宝并不知道,六架满载着杀伤务巨大的炸弹的战略轰炸机已经越过马六甲海峡,正以每秒钟数百米的速度朝东亚扑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柳哲不知道。看完总参紧急发来的绝密电报之后,柳哲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低声说:“又来了,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参谋长说:“他们可能死活不肯相信我们能够发现并击落他们的隐形轰炸机,所以想再来碰碰运气吧。” 柳哲说:“人啊,有时候不信邪还真的不行······估计他们的目标是雷州半岛激光站和我们的海上平台,让雷州半岛那边作好准备,歼-8c准备升空,叫他们有来无回!”两架b-2和四架b-1b战略轰炸机悄然进入南洋华人共和国的领空。 一架天空哨兵预警机正在北加海岸上空巡逻,两架歼-12战机一左一右的拱卫在它身旁。预警机背上那个巨大的圆盘缓缓转动,扫描着周边空域,却没有发现两百公里外呼啸而过的战略轰炸机。也不能怪天空哨兵失职,b-2隐形战略轰炸机的雷达反射面积实在太小了,就连b-1b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它算得上是是目前世界上威力最强大的战略轰炸机,被冠以“枪骑兵”的称号。b-1b有4个涡轮喷气发动机,尽管其体形比b-52略小,但携弹量却比b-52还多。除了机腹内弹仓可装载34吨弹药外,b-1b还可外挂26吨的导弹或炸弹。同时b-1b还具备了一定的隐身性能,b-1b被雷达截获的机身反射面积仅为1平方米,而体形与之相近的b-52则会被雷达截获多达100平方米的机身反射面积。当然,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它最惊人的一点就是可以超音速飞行,极限时速1320公里(1.25马赫),续航能力为1.2万公里,可从美国本土实现洲际飞行。如果将图-22m3这种极具争议的轰炸机从战略轰炸机的序列中剔除,归类为远程轰炸机,那么,托隐身性能的福,b-1b恐怕是目前世界上突防能力最强的战略轰炸机,没有之一! 草创不过一年的南洋华人共和国空军想要拦截如此先进的战略轰炸机,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雷达兵只看到几个诡异的光点从雷达屏幕上闪过,还没有判断出那是什么鬼东西,信号就消失了。 越过马六甲海峡之后,战略轰炸机机群兵分两路,四架b-1b直奔东海,而两架b-2则低调的飞向雷州半岛。那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越来越近,战略轰炸机驾驶舱内的飞行员心跳开始加速,暗暗祈祷着不要从万米高空中突然冒出一群截击机。要知道他们周边一架护航的战机都没有,要是被发现了,可就完蛋了!不过目前他们似乎还用不着担心,因为整个南中国海再没有一架华军的战机在活动,这片空域对他们而言,是敞开的。 高空中惊雷滚滚,苏联黑海舰队战略核潜艇发射的潜射远程弹道导弹正从他们头顶飞过,直奔雷州半岛和东海的华国海上平台。而华军也不客气,强烈无比的战略激光划破天际,光剑连连挥舞,冲出大气层的潜射弹道导弹一枚接一枚炸得面目全非,带着一身大火坠入大气层,化作漫天焰火,蔚为壮观。六架战略轰炸机的飞行员看得一阵胆寒,一名飞行员低声说:“我的上帝,好疯狂的战争,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是对还是错? 没有人能够回答。 战略轰炸机继续朝前飞。 华国的海岸线已经很近了,仍是风平浪静,华军只顾着拦截来袭的潜射弹道导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两个可怕的恶魔已经朝他们扑过来了。 b-2战略轰炸机编队指挥官拿下一个数据包解密,是军用卫星发来的预警信号:一年前刚布置到关岛的一台铺路爪雷达发现华国济南军区和广州军区同时起飞了一批战机,初步判断型号为歼-8c,数量为十二架,有四架正朝他们飞来······嗯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编队指挥官用力摇了摇头,不会有,连花旗国自己的防空雷达都拿b-2没办法,在这方面落后得多的华国更不可能发现得了b-2,再说,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b-2,那么杀过来的肯定不是出了名的战五渣歼-8,而是凶残嗜血的歼-12c锯齿鲨————这是目前为止华国能拿出来与花旗国海空军三剑客拼得旗鼓相当的主力战机! “高度降低到一万米,速度零点九马赫,不要理会那些长须鲸,快速通过!” 编队指挥官果断下达命令。两架b-2随即降低了飞行高度,与歼-8c迎头对飞。现在他们也只能赌,赌歼-8c根本就没有能力发现它们,赌对了万事大吉,赌错了就完蛋了,以歼-8的速度,速度最快仅零点九五马赫,而且机动性能烂得一塌糊涂的b-2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四架歼-8c以两倍音速破空而来,双方的距离飞速地拉近,一百五十公里,一百公里,五十公里,二十公里,十公里! b-2战略轰炸机机组成员的心紧张得几乎从嗓子里跳了出来,生怕看到几枚拉着漂亮的光焰毒蛇般扑过来的空空导,或者几条由机炮炮弹组成的火链,一名副飞行员甚至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这种心理压力,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什么都没有发生,歼-8c从b-2头顶五千米高处一闪而过,飞向远方。 它们看不见我们! 编队指挥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背脊发凉,内衣已经让冷汗浸透了。他正想说点什么,飞行员发出一声惊呼:“那些长须鲸又回来了······两架保持在一万三千米高度,两架已经降低到一万米,与我们平飞······上帝啊,我们战机背部遭到强烈的雷达波照射!我们被发现了!” 轰隆! 一个霹雳在头顶炸开,震得所有人面失血色,骇然相顾,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绝望。b-2背部的隐身效果不如腹部,这也是出于控制成本的考虑,毕竟敌人不可能把防空雷达装到天空去,而隐身涂料又是那样的昂贵,比等重的黄金还要贵几倍,还是省一点吧,把机背的隐身效果搞得跟机腹一样强,纯粹是向瞎子抛媚眼,何苦来着?谁又能想到华军居然异想天开,真的把雷达部署到天空来了!两架歼-8c在b-2的头顶把火控雷达功率开到了极限,一下子就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挖了出来,在它们的指挥下,与b-2同高度同航向平飞的那两架歼-8c调整着角度,死神开始狞笑了。这套战术看似异想天开,却又十分简单、实用,透着浓浓的土鳖味,编队指挥官惨然一笑,露出听天由命的表情。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华军的战术虽然巧妙,但是如果不能准确的预判出b-2来袭的大致方位和航线,一切都无从谈起,那么,华军到底是怎么预判出他们的位置和航线,只出动了四架远远称不上先进的歼-8c就把两架造价加起来顶了一艘十万吨级重型航空母舰的b-2变成了瓮中之鳖? “高高在上所向无敌神出鬼没的山姆小弟弟,你们好啊,欢迎来到华夏人民共和国,参加地狱观光之旅!”国际公共频道里传来华军飞行员冰冷而带着一丝嘲弄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编队指挥官骇然狂叫:“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正在进行一次飞行测试,绝对没有恶意,你们不能随意攻击我们!” “拜拜······” 对方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扯皮的意思,两枚蝰蛇iia雷达/红外双模制导中程空空导弹从挂架上滑落,发动机喷射出炽热的火光,导弹以四马赫的速度激射而出,射向那两架b-2! b-2编队成员肝胆俱寒,控制着战机笨拙的作出规避动作,抛洒出箔片和热焰弹,银白色的箔片和橘红的火光火树银花似的在万米高空中绽放,美得令人屏息。这招对付来袭的空空导弹还是有一点作用的,问题是那两架歼-8c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作出什么反应,两枚空空导弹射出之后,又是两枚,再两枚,够不够?不够的话,每一架战机还有几百发机炮炮弹,如果这样都还不行,歼-8c飞行员也不介意用翼刀给b-2来个空中剖腹,别以为这是歼-12和苏-27的专利,我们一样能做到! 编队指挥官已经完全绝望了,以b-2的机动性能,根本就不可能躲开这么多空空导弹!他嘶声叫:“弃机!”率先拉下了弹射手柄。 轰! 轰!! 听不到爆炸螺栓将座舱罩炸飞的声响,两声巨响在万米高空中雷霆万钧的爆开,四名飞行员骇然看到整架b-2都变成了一团庞大的火光,然后······没有然后了,他们的思维他们的欲望他们每一个细胞,都随着那一声雷霆霹雳般的巨响灰飞烟灭,和他们一起灰飞烟灭的是那两架用四十几亿美元堆砌起来的隐形战略轰炸机,而直到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一枚空空导弹距离b-2仍有三四百米远! 追在后面狂射导弹的那两架歼-8c赶紧改出,鬼才知道山姆大叔为了防止飞行员投降,或者残骸落入华军之后,到底在飞机里装了多少炸药,很多碎片溅射出数千米之外,得赶紧躲开,不然让一块碎片击中要害,战机坠毁,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在东海那边,一场生死时速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八架歼-8c搞出穷巷捉驴两头堵的架势,对四架b-1b围追堵截,把以多欺少的战术发挥到了极限!b-1b欲哭无泪的发现,这一向被人视为垃圾的歼-8居然成了它们的克星,拼速度拼不过它,拼高度拼不过它,拼机动性能还是拼不过它!它不是垃圾,它是垃圾中的战斗机!四架b-1b以超音速没命的跑,八架歼-8c以两倍音速在后面没命的追,从万米高空一直打到六十米低空,从数百公里一直拉近到数十公里,b-1b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甩不掉这些讨厌的长须鲸! 编队指挥官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声音有点颤抖,叫:“抛弃所有炸弹,全速撤退!” 这无疑是正确的选择,就目前这种情况,面对八架歼-8c不死不休追杀,还继续带着几十吨炸弹只能是找死!火控员二话不说,按下电钮,弹舱打开,威力巨大的航弹一枚接一枚从弹舱里滑出,尖啸着落入大海,炸起一排排巨大的水柱。这些炸弹本来是合众国给华国的海上平台准备的大礼,现在被当成垃圾满地乱扔。无债一身轻,丢掉了几十吨炸弹也算半身轻,b-1b顿时变得身轻如燕,速度和机动性能都发挥出来了,只是······ 只是,雷达报警系统唯恐天下不乱的狂叫声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他们的心脏抽搐,几乎罢工。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啊,居然被锁定了!编队指挥官厉声叫:“怎么回事?” “报告,我的弹舱出现故障,无法关闭!” “我的也是!” “操他妈的,这是哪个傻逼设计的弹舱啊,打开了就关不上了,想害死我们吗!?” “我的关上了······不好!我被空空导弹咬住了······我的上帝啊!” 无线电里兵荒马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还有人在狂呼大喊,乱作一团。别怪他们,换了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手忙脚乱的。本来b-1b的隐身性能很不错,防空雷达和空空雷达想锁定它们并不容易,可是现在弹舱大开,无法关闭,再好的隐身性能也破坏干净了,歼-8c也不客气,空空导弹连珠箭似的射出,连例行的警告、劝降都没有,往死里打,比打东瀛还狠! 于是,一团接一团的火光裹着密密麻麻的碎片爆裂而出,b-1b庞大的机身被炸得破破烂烂,带着一身大火和大量碎片从高空中悲啸着栽向海面,仿佛一群被人在身上浇了汽油再点着,然后从六楼上扔下去的公鸡。 通过卫星看到这一幕,五角大楼里,波音、洛克马丁、诺斯罗普、洛克韦尔等参与了设计和制造b-1b和b-2这两种战略轰炸机的航空巨头的头头和最优秀的设计师,还有几十位将军的面色都变得异常难看,特别是空军上将,正捂着心窝,脸色酱紫,真的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太吓人了,就那几下子,五六十亿美元又没了,这样子搞法,谁他妈的受得了! 国防部长神情严峻,环视在场的所有工程师,声音低沉:“这一次轰炸计划是我们单方面行动,没有告知苏联人,苏联人泄密的可能性为零······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头一定出了问题,为什么华军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逮住我们的战略轰炸机,轻松的将其通通击落?到底是内部间谍在作祟还是设计有漏洞?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出答案来!” 波音公司总裁站起来,沉重的说:“我以波音公司数十年的声誉作担保,我们的设计和组装没有任何问题!” 洛克马丁公司总裁说:“我们对每一架战略轰炸机每一个零件都盯得很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国的特工能从我们的车间里拿走一颗铆钉,一小块漆皮!” 其他几家公司的总裁都纷纷保证,绝不是自己的问题,甚至拿出了一些秘不示人的证据,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看样子想从他们身上找出什么线索,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了,国防部长深感头痛。从个人情感来说,他也不愿意相信是这些与花旗军休戚与共的公司在搞鬼,毕竟这是在砸他们的招牌,对他们自身没有任何好处的,但是耗费二十几年时间苦心打靠的战略武器频频折戟,饮恨沙场,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必须尽快找出原因,否则这张王牌在华军眼里就成了笑话,以后恐怕没有哪个飞行员敢飞这两种隐身轰炸机了!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或者说,华军到底是怎么发现隐身性能极佳的b-2和b-1b的?那只死熊猫,真的装备了什么钛合金狗眼不成?得知双头鹰的战略轰炸机群对雷州半岛的偷袭再次失败之后,梅列茨科夫元帅有点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偷袭不应该失败的。双头鹰应该顺顺当当的突破华军的防空网,将成吨的炸弹倾泄到华军的战略激光站和海上平台,让这两件把苏联和东瀛都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利器灰飞烟灭,随后华军暴怒之下将弹道导弹砸向关岛,砸向澳洲,砸向花旗国本土,再然后······再然后北约和华约史无前例的联手,将那个喜欢开挂喜欢挂战世界秩序,一心想修改由欧美列强制订并且沿用至今的规则的死熊猫踩进地狱的深渊,让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可惜,北约的偷袭失败了,更加可惜的是,华国别说反击,连例行的谴责和抗议都没有,似乎打定了主意,你敢来偷袭我,来一次我揍一次,而如果你不来招惹我,我也没兴趣去招惹你。至于是胆小怕事还是隐忍不发,准备跟北约算总账,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侵华苏军特别是外蒙方面军现在的形势很不妙,真的很不妙。 “弹药和粮食还算充足,只是油料和零件越来越匮乏,很多战车已经无法开动,一个装甲师还拥有战斗力的坦克已经不足三分之二。越来越多步兵师的步兵不得不离开步兵战车像二战时期的红军那样徒步冲向敌军的阵地,以节省油料给坦克用······航空燃料的匮乏更是惊人,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很多歼击机师所储备的油料已经不足五日之用······往前线运送物资的直升机群经常遭到华军新型涡桨战机的偷袭,损失惨重,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有一百六十多架运输直升机被打成了火球······” 图门烈索夫上将这份报告充份的说明,外蒙方面军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也亏他还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一直维持着强大的攻势,朝着北京步步逼近————战后,他被全世界誉为苏联最具攻击性的将领,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这种强大的攻势也到了后继乏力的地步,连近卫集团军都顶上去了,如果这一击不能迫使华军屈服,外蒙方面军就得完蛋了。 梅列茨科夫元帅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他来到远东就是为了打胜仗,搏取功名,而不是来背一个丧师辱国的骂名的!他挥舞着电报,沉声说:“必须尽快搜集一批油料和零件送往前线,这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胜负和苏联的生死存亡!” 后勤部长苦笑:“零件还好说,仔细搜罗总能搜刮出一批的,但是油料······哪里还有什么油料啊,所有油田和炼油厂都让华军的轨道炮给摧毁了,光是灭火就得大半年!” 梅列茨科夫元帅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砰一声大响:“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英勇的苏联官兵弹尽粮绝,最终只能拿着空枪冲向华军的阵地不成!!!” 后勤部长痛苦地说:“实在是没有油了啊······欧洲和巴库油田那边倒还有,可是铁路都被毁了,运不过来!” 梅列茨科夫元帅咆哮如雷:“那就用运输机运!把每一架能飞的玩意儿都派过去运油,我就不信,以苏联运输机部队的强大实力,会连区区几万吨油料都运不过来!” 后勤部队不吭声。傻子都知道用运输机把油料运过来是最快的,可问题在于,远东这边能供战略运输机起降的机场都被华军的轨道炮轰得差不多了,就那几个勉强还能用的,距离前线也有千里之遥,还得用战术运输机转运,效率很低,还得当心华军的隐形轰炸机的偷袭! 一位参谋说:“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大油田可供选择······” 梅列茨科夫有些浑浊的眼睛爆出两道鬼火一般的光芒:“你是说,克拉玛依大油田?” 那位参谋说:“对!这个油田的产量当然无法跟大庆油田相比,但是产出的油料供应两个方面军,已经足够了!最重要的是,这座油田与内蒙只有咫尺之遥,要将油料运到前线,是很轻松的事情!” 梅列茨科夫元帅怦然心动,两道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思索着。 奥加尔科夫元帅指挥远东战事的时候一直没有往新疆方向用兵,一来是不愿意把战线拉得太长,二来新疆对苏军缺乏吸引力,一来距离共和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实在太过遥远,打击新疆很难对共和国造成致命打击;二来新疆缺乏重工业基地,苏联红军在这块还没有得到充分开发的土地上很难以战养战,实在是有点亏本。综合这两点,苏军放着新疆不打也就情有可原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随着华军弹道导弹落入大庆油田,以往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克拉玛依油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块诱人的香饵,让饥不择食的苏军统帅口水长流,眼冒绿光,哪怕明知道这块香饵有毒,也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咬上一大口! 他问:“外贝加尔军区、中亚军区、土耳其斯坦军区还能调出多少预备队来?” 参谋长正想回答,一个苍老而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想干什么?把更多苏联青年填进这座永远也填不满的坟墓中去吗?”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一位瘦弱的老人正快步走进来。他那身元帅服已经皱巴巴,沾着很多污渍,那一枚枚勋章也蒙上了尘埃,变得黯淡,一如苏联现在的命运。但是他的腰杆仍然挺得笔直,目光如炬,带着慑人的威严和不容轻侮的骄傲,这一形象瞬间就征服了整个指挥部里的参谋们。在他们眼里,这个老人似乎比梅列茨科夫这个老近卫军更具备苏联军人的气质! 阿赫罗梅耶夫,与奥加尔科夫元帅并列为苏联末代双骄的老元帅,在经历了飞机迷航、机场被弹道导弹摧毁、连绵暴雨等一连串险阻之后,这位宿将终于抵达了远东战区指挥部。 梅列茨科夫元帅露出热情洋溢的微笑迎了上去:“谢天谢地,阿赫罗梅耶夫同志,你总算来了!看到你平安到达,我心头一块大石也就放下了!”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简单的向梅列茨科夫元帅敬了一个军礼,说:“梅列茨科夫同志,你辛苦了,很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和卓有成效的指挥,使得局势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崩溃,红色联盟永远铭记你的功绩。接下来,请将指挥权交给我,并且马上返回莫斯科述职吧。” 仿佛一阵寒风吹过,梅列茨科夫元帅脸上的笑容和参谋们的动作全部僵住了。虽然在得知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将要来到远东战区,他们就本能的感觉形势不妙,但是没想到阿赫罗梅耶夫会这么直接,一见面就要接手指挥权!这等于是否定了他们所有的努力,如果局势真的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当局又需要几个替罪羊,那么,博罗西洛夫会毫不犹豫地拿他们开刀的! “我并不认为此时我返回莫斯科述职是合适的。”梅列茨科夫元帅勉强抑制着胸膛里的怒火,说,“阿赫罗梅耶夫同志,我认为我与华军交手的经验对你并不是全无用处,而且我已经制订了一个进攻新疆的计划,准备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拿下克拉玛依大油田,以这个大油田产出的资源角外蒙方面军和阿穆尔方面军的燃眉之急······”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面部微微抽搐,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痛苦:“梅列茨科夫同志,不会再有进攻了······相信我,那个油田没那么好打,如果我们非要往那里进攻,只会死得更快,完蛋得更彻底!这场战争,我们已经在战略上输得一塌糊涂了,我接手指挥,就是要作最后一搏,如果拼尽最后一分力气还是无法迫使华国屈服,我们就只能撤军,承认失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梅列茨科夫元帅后退两步,声音凄厉而嘶哑的吼了起来:“我们决不承认失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几百万军队,几万辆坦克,我们为什么要认输,我们为什么要认输!?”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没有发火,任由梅列茨科夫像村夫野汉一样在自己面前挥舞着拳头咆哮怒吼,神情萧索,隐藏在眼底的悲哀越来越浓。直到梅列茨科夫吼得嗓子沙哑,出不了声了,才涩声问:“我们是还有几百万军队,几万辆坦克,上万架战机,但是,你有什么办法将这些东西及时送到需要它们的地方,需要它们的将领手里吗?” 梅列茨科夫元帅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 晚清在甲午战争中唯一的贡献就是告诉了全世界:一个国家,如果无法及时将兵员和装备物次送到前线,那么那些装备物资和兵员储备就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不管它的数量有多庞大。 嘀嘀嘀———— 急遽的电子蜂鸣突然响起,打破了难堪的沉默。一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守在电脑前的参谋突然跳了起来,神情惊骇的叫:“报告,我们的网络系统遭到华军黑客的攻击,防火墙已经被攻破了!” 什么!? 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扑到电脑前一看,可不是,电脑屏幕前乱码像暴怒的蛇镜蛇一样疯狂扭动,代表着防线失守的红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转眼之间,已经有七盏红灯亮了!这一下,连对黑客战一窍不勇的梅列茨科夫也变了面色,厉声叫:“怎么会这样?我们军用网络的防火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他记得苏军网络安全部队一直把华军黑客当成头号假想敌,自开战以来一直严防死守,没有给华军黑客任何机会,甚至发动过数次凌厉的反击,给华军的指挥系统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怎么这次面对华军黑客的攻击,会这么窝囊,还没有反应过来防火墙就被攻破了? 戴眼镜的少校参谋飞快地键入数行代码,页面稍稍变得稳定了,他点开一个页面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变得惨白,颤声说:“这次跟前几次不一样!这一次,华军是直接在我们的网络系统登陆,然后发动攻击,也就是说,我们好几道防线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说:“你说清楚一点!” 少校参谋指着屏幕上一个个闪烁不定的红点,说:“这是我们红色幽灵大队几个中队所在的位置,这是吉洛中队,这是沃金中队,这是夏伯阳中队······每一个中队都肩负着保障一个乃至数个集团军指挥系统安全,以及对华军发动网络攻击的重任,华军黑客部队绝大多数的攻击都让他们给挡了回去。但是现在,你们看,攻击是从隐藏在内蒙古大森林里的夏伯阳中队开始的,这意味着华军特种部队已经攻克了夏伯阳中队的基地,正利用基地里的设备,向我们发动攻击!”见几位大人物还是不大明白,他有些烦躁的解释:“华军黑客部队之所以一直无法对我们进行有效的网络攻击,固然是因为我们红色幽灵大队严守严谨,两国之间的电脑系统截然不同也是一大因素!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差异使得华军黑客每一次攻击都难以发力,往往还没有形成有力的攻势就被我们挡了回去,可是现在,他们直接用我们的军用网络系统对我们发动攻击,这就意味着他们将从内部攻破我们的堡垒,我们挡不住了!” 阿赫罗梅耶夫站在战略指挥屏幕前,让参谋将夏伯阳中队所在的位置找出来。卫星图片迅速放大,再放大,密密麻麻的弹坑,被炸断的铁丝网,横七竖八的尸体,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少校的判断非常准确,夏伯阳中队确实遭到了华军特种部队闪电迅雷一般的攻击,已经全军覆没,他们手里那些动不动就价值几千万卢布的设备,成了华军攻击苏军网络系统的无双利器,苏军在华军信息武器的疯狂进攻之下连续数个月屹立不倒的数字堡垒,即将从内部攻破! 叮! 红灯又亮起了一盏。少校参谋惊呼:“华军正在释放高位截瘫电脑病毒,他们要瘫痪我们的网络系统!”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低声喝:“切断电源,用有线电话联系战略火箭军,动用中程弹道导弹朝夏伯阳中队的基地进行无差点覆盖,彻底摧毁这个基地,快!”时间往回拨二十分钟。 外蒙方面军隐藏的阴山深处,代号为1077仓库的秘密基地。 说是仓库,那肯定是骗人的,还没有哪个仓库会像1077仓库那样拥有数辆连最精锐的近卫军都还没有装备的发电车,一辆这样的发电车发的电就足够供应一个数千人的镇子日常之用,这里足有三辆!除了发电车之外,还有两辆卫星通信车,一个s-300防空导弹连和一个道尔防空导弹连形成了极为严密的防空系统,来袭的中短程弹道导弹有s-300招呼,来袭的超低空飞行的巡航导弹有道尔防空导弹营伺候,如果来袭的是飞狼之类的超音速轰炸机,那s-300和道尔一起收拾它们,整片空域可谓水泼不进。在低空有四架米-28武装直升机盯着,而在密林里,监视器密布,地雷无处不在,还有来自苏联内务特种部队组成的巡逻队四处巡逻,其防守之严密,令人头疼。在了解了这个“仓库”的完备力量之后,就算是还没有毕业的军校生,也不会相信这是什么仓库。 这确实不是什么仓库,这里隐藏着苏联整整一个信息战中队,让华军黑客部队恨得牙齿发痒的夏伯阳中队。 随着电脑技术的飞速发展,黑客也应运而生,在互联网上兴风作浪,让各国的网络安全监督部门头大如斗。脑瓜子灵活一点的国家很快就意识到了黑客巨大的军事价值,尝试着将这帮捣蛋招安过来,组成一支强大的网络部队,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用看不见摸不着,威力却如同裂变反应般恐怖的网络攻击打残对手的指挥、通信、侦察、交通,蒙住对手的眼睛,塞住对手的耳朵,将对手变成聋子,瞎子。在去年那场战争中,华国黑客部队小试锋芒,让全世界见识了网络战的残酷和恐怖,直接断送了东瀛十几万远征军和一个航母战斗群,令全世界不寒而栗,一些军事家惊呼“一个连就打赢了一场战争”,受此刺激,越来越多的国家对黑客部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算把这样一张王牌抓在手里,然后出其不意的给对手一个惊喜。花旗国、英国、法国、以色列······只要是有一点条件的国家都在为此折腾着。只有苏联,始终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对此根本没有兴趣。基于苏联比较悲催的计算机技术,军事家们断定:“苏联缺乏黑客生存的土壤!”只有与这头红色巨兽为邻,在它的咆哮中枕戈待旦数十年的共和国才知道,这个国家并不缺乏黑客生存的土壤,只是缺乏像西方那么发达的电子工业而已————苏联黑客,绝对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而他们与东瀛的合作使得他们终于获得了大量自己做不出来的精密电子设备,瞬间变成了一头凶猛的怪兽!开战以来,李桓指挥的黑客部队无数次向苏联军用和民用网络系统发动攻击,都被苏联黑客挡了回来,甚至遭到凌厉的反击,而这个夏伯阳中队则是苏联黑客部队的先锋,曾对内蒙古军区展开网络闪击战,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内蒙古的网络系统全部陷入瘫痪,数日之后才勉强恢复畅通————而此时,苏军已经拿下了呼和浩特,将六万华军团团包围,最终歼灭!这段经历被李桓视为奇耻大辱,更将夏伯阳中队视为死敌! 现在,夏伯阳中队正躲在深藏在地下在基地里,全力以赴的对华北战区军用网络系统展开攻击,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坚信呼和浩特的辉煌可以复制,并且在北京战役中变得更加辉煌,最终凭借自己的力量,扭转整个战局!从一直跟他们对抗的华军黑客部队越来越软弱的抵抗就能看出,华军黑客部队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这些苏联计算机领域最杰出的精英似乎忽略了,他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角色,犯规和不按常理出牌才是他的最爱······ 两架掌上无人小飞机悄然从基地上空掠过。 苏军没有察觉。这种小飞机体积实在太小了,一个不留神很容易将它当成小鸟,真没有什么雷达能发现它的。 没发现?那我们再飞一圈! 那两架小飞机再次降低了高度,几乎是贴着树梢飞过。在五百米之外,茂密的灌木丛中,苏军明哨暗哨一一变成一个红色光点,出现在一台军用电脑那绿色的屏幕上。与这台电脑一起开着的还有一台类似于军用电台的仪器,发出强大的电磁信号,让周边一百米内的监视器全部失灵。杨皓中校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移动的影子,低声说:“a1区有两个明哨,b3区有一个暗哨,c1区树上潜伏着一名狙击手,d区有三名士兵正在换岗······a2区发现一个机枪火力点和一辆卫星通讯车,b1区有一支六人巡逻队正在返回基地,森林狼小队可以踩着他们的脚印进去,能有效的避开地雷;b2区发现两名士兵正从基地里走出来;c2区乱石丛中发现一名狙击手······” “收到!” “收到!” “收到!正一处理!” “已经发现潜伏的暗哨,正在处理!” 步话机里,低沉而清晰的答复响成一片,如果苏军能听到,准会吓一大跳: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居然潜伏着这么多华军特种兵! 中校小心翼翼的指挥着各个小队从各个方向悄然朝基地渗透过去,动作缓慢,非常有耐心。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四十八个小时,任凭日晒雨淋冰雹砸,都没有动弹一下,不在乎这几分钟。 砰! 一声尖锐的枪响突然响起,惊得林间野兔没命狂奔,一架无人小飞机凌空爆开,它被苏军狙击手发现了!紧接着,砰!又是一声枪响,第二架小飞机炸成碎片,该死的狙击手! 杨皓低声喝:“动手!” 高高的草丛里,浓密的树冠中,臭不可闻的水洼里,突然跃出一个个猎豹般矫健的身影,在这片布满压发雷绊发雷跳雷定向雷的鬼地方星跳丸走,朝着1077基地猛冲过去!十几支装了消音灭焰器的90式狙击步枪修长的枪管同时发出噗噗闷响,狙击步枪子弹以950米/秒的初速高速旋转着射出,狠狠凿入三四百米外苏军士兵的胸口或者头颅!连钢板都照穿不误的钢芯穿甲弹根本就没有把防弹头盔和防弹衣放在眼里,野蛮的一穿到底,撕裂了防弹装备,撕裂了结实的肌肉,撞碎了骨骼,一股股鲜血拌着沫状碎肉和碎骨喷溅而出,形成血雾,正在站岗的哨兵一下子倒下了八九个,潜伏在暗处的暗哨和狙击手脑浆迸裂,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或者在乱石丛中,草丛里,溅出一道血线,随即没了声息! “有敌人————” 一名被溅了一身血,侥幸没有被击毙的苏军士兵骇然惊呼,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这样的惊呼,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就射穿了他的太阳穴,将他撂倒。其实他用不着这样大呼小叫,因为华军八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用刺耳的尖啸声代他通知了还不知道基地遇袭的苏军士兵!这些迫击炮口径不大,都是82毫米,却一次装有六发炮弹,连续射出,十几秒钟之内就把四五十发迫击炮炮弹砸到了苏军头上! 轰轰轰轰轰轰! 爆炸轰鸣粉碎了丛林中的寂静,团团硝烟裹着火光翻滚而起,很多苏军士兵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轰隆一声,自己就像个风筝一样飞了起来,然后四散飘落!炮击准确得让人难以置信,而且往往是两三发炮弹同时落下,叫人躲都没法躲,每一团火光爆开,炙热的弹片密密麻麻的扫过,都要带走一两条人命。铁丝网是重点炮击的对象,大段带刺铁丝被爆炸冲击波扯碎,抛向四面八方,转眼间铁丝网就被啃出了好几个缺口,华军特种兵踩着炸点,从这些缺口冲了进来! 轰轰轰! 一名被炸成重伤的苏军特种兵引爆了三枚定向地雷,近两千枚预制破片和钢珠像一把巨大的铁扫把横扫而出,铁丝网前顿时死伤一片,华军特种兵虽然拥有很好的防弹装备,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刀枪不入了,好几个同时被十几枚钢珠打中,整个人都被这股大力撞得向后倒飞出去,摔入雷区压爆了地雷,炸得粉身碎骨,还有几个被钢珠打断了双腿,惨叫着倒下,苏军没有受伤的士兵趁机从硝烟中穿出,冲了上来! 哒哒哒哒———— 爆豆般的枪声密集的响起,那名引爆定向雷的苏军伤兵被打得血肉狼籍,连带冲过来的苏军士兵也一个接一个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这些子弹绝大多数是那些被定向雷炸断了双腿的特种兵射出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忍受住断腿的痛苦,无视鲜血喷溅的双腿,擎起自动步枪照着试图冲上来组织交叉火力的苏军士兵猛扫,每一个点射,必然有一名苏军士兵中弹倒下,而苏军打过来的枪榴弹也将这些失去了双腿的伤兵逐一炸飞,这场恶战从一开始就变得极端的惨烈和疯狂。这也是整个华北战场的缩影,战争不再是单纯的战争,它已经成为两个国家,两个民族之间的生死之搏,胜利者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损失都将得到双倍的补偿,而失败者将失去一切,这就使得战争变得极其血腥,歇斯底里。 杨皓又放飞了两架无人小飞机,马上被苏军打了下来。他阴沉着脸,换了个位置,架起了一支十二点七毫米狙击步枪。就算没有小飞机,通过这支狙击步枪的侦测系统,他仍然对战场绝大部分的区域一目了然,指挥队员们猛烈攻击苏军每一个薄弱的节点如指臂使。但是他不甘心只当一个指挥官,他把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套住了一丛盘在大石上的藤蔓,那里,一支svds狙击步枪探了出来,一声枪响,一名队员扔掉步枪倒下。他低声说:“爸,我给你报仇了!”食指均匀发力,扣动了板机。砰! 仿佛轻型火箭炮轰鸣的枪声在灌木丛后突然响起,一大团气浪狂喷而出,冲起两米多高,反器材狙击步枪就是这么嚣张!那名苏军狙击手躲藏的大石有一大块像是被人塞入好几根雷管再引爆,炸起一大蓬石屑和火星,好大一角被打得粉碎,连带被打得粉碎的,是那名狙击手。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特种子弹打穿石头后狠狠的贯入他的胸口,整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炸成了一蓬血雨,碎肉碎骨溅出七八米外! 打完这一枪,杨皓抱着狙击步枪就地一滚,一梭子重机枪子弹以毫厘之差与他擦身而过,打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噗噗炸响,浮土直冒。那是一挺被紧急开动了的“岩石”型高平两用重机枪,这件杀人利器的威力在血管里充斥着暴力因子的苏军士兵手里发挥到了极限,沉闷凶猛的轰鸣令人心悸,机枪子弹排成两条火链交卷而过,枪口指到哪里,哪里就是碎片乱飞,碗口大的树木一枪就断,在树汁木要屑飞溅中成排倒下,好几名冲锋的特种兵的身体在被火舌舔中的那一瞬间破碎开来,血肉横飞! 杨皓厉喝:“干掉那挺重机枪!” 嗖嗖嗖———— 话音未落,至少三名手持后羿式自动步枪的特种兵同时扣下板机,枪榴弹发射器里的50毫米微型折叠式导弹沿着瞄准镜射出的瞄准线笔直的撞向重机枪的护盾。面对如此意外的一幕,正在扫射的苏军机枪手张大了嘴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候,三枚微型导弹同时命中了重机枪,装有特种炸药的弹头看似小巧,杀伤力却相当于一公斤tnt,三枚同时爆炸,当即将这挺沉重的重机枪炸成了零件,连同射手和副射手的身体一起扬起半空。成箱的重机枪子弹也被引爆,跟放鞭炮似的噼噼啪啪的爆炸,流弹乱窜,将冲出来抵抗的苏军特种兵放倒一大片! “橡胶球!橡胶球!” 十几发炮弹在几秒钟内落下,又掀翻了一挺岩石重机枪,一个小队趁机冲刺,踏着满地碎肢接近了地下基地的入口。但是好几名苏军特种兵躲在入口后面用轻机枪朝他们拼命扫射,他们根本就冲不冲去,反倒又被打倒了一个。小队长气坏了,放声怒吼。趴在地上的特种兵二话不说,取出圆滚滚挺可爱的橡胶球朝苏军抡了过去。橡胶球一落地马上弹起,一路蹦蹦跳跳的滚进入口的射击死角,冲锋枪甚至手枪子弹一起朝它们射来,在它们身上穿出一个个小孔,橡胶球一枚接一枚被打爆,沉闷的爆炸,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弥漫开来,正在射击的苏军士兵仿佛被上帝用法力无边的大手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仅仅几秒,手就垂了下去,一头扑倒在地陷入了甜睡————恐怕自开战以来他们就没有试过睡得这么香了。 这一觉睡过去,就永远没有机会醒过来了。华国特种兵继续投出橡胶球,橡胶球滚入基地内部爆炸,无色无味的气体扩散开来,不必吸入,哪怕是皮肤沾到一点,都会在几秒钟之内全身发软,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如果二十分钟之内没有注射解毒剂,他们就得去向马克思报到。抵抗的枪声转眼之间就稀落得不成样子,华军特种兵放弃了火力极其凶猛但是笨重粗长的后羿式自动步枪,拔出结构紧凑、精确度高的90式冲锋枪,猫着腰冲了上去,不管是男的女的死的活的昏迷的清醒的,一律补枪,子弹射入人体就爆裂,变成几十块上百块细细碎碎的炸子,在人体内形成一团蘑菇状阴影,冷酷地夺走一条条人命,一路过去,一路是血。偶尔有几个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举起枪试图抵抗,还没有来得及射出几发子弹就被冲锋枪射来的子弹敲倒,这个戒备森严的基地事实上已经失守了。 华军特种部队的攻势势如洪水,短短几分钟就席卷了整个基地,苏军特种部队虽然顽强抵抗,给华军特种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终究无力回天,绝大多数人被当场击毙,只有少数幸存者躲进了森林里。在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这些幸存者会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给华军特种兵造成巨大的麻烦,但是现在,整个基地都失守了,就连两个防空导弹连也完好无损的成了华军特种部队的战利品,这一仗他们彻彻底底的输了。 基地外面尸横遍地,基地里面同样是血流成河,二十多名苏军特种兵,数十名苏联顶尖的黑客,还有十几名后勤人员通通都变成了一地死尸。对于苏联来说,数十名顶尖黑客的死亡是个巨大的损失,这些人才是无法量产的,先天天赋跟后天培养缺一不可,想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黑客是很困难的,但是想要消灭他们却很容易。华军再一次抄袭了苏联的思维方式,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去解决最复杂的问题,在网络上斗不过你,就在肉体上消灭你,我就不信死人也能玩电子对抗! 杨皓走进基地里巡视四周,还好,绝大多数设备完好无损,他松了一口气。要是手下那帮愣头青杀得性起朝这些昂贵得无法量产的设备扫上一梭子,他们的计划基本上告吹了,拼出二十一名士兵阵亡的代价拿下这个基地非但没有功劳,相反还得上军事法庭!李桓带着几名气喘吁吁,实在缺乏必要的煅练的手下冲了进来,看着满地死尸,神色有些异样,他低声说:“夏伯阳中队算是从红色幽灵大队中除名了······可惜了,这么多智慧超群的电脑技术精英,就这样被廉价的子弹夺去了生命,真是太可惜了!” 杨皓不耐烦的说:“如果你不想被同样廉价的子弹夺去生命,动作最好快点!你是黑客部队的指挥官,你应该知道这个基地对苏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被占领,那就是直灌入苏军喉咙的毒药!我可不敢胆保苏军为了斩草除根,会作出何等疯狂的反击!” 李桓瞪了杨皓一眼:“老子感慨一下都不行?” 杨皓面无表情:“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士兵们的生命!” 李桓说:“好,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等仗打完了,不把你的电脑黑了我跟你姓杨,赶紧干活!” 其实用不着他吩咐,在他跟杨皓斗嘴的时候,几名黑客已经像关了十年连只母蝎子都没见过的色狼突然看到了一位姓感妩媚脱得一丝不挂的美女一样,流着口水扑向那一台台电脑,十指如飞,敲击键盘的声音连成一线。一位戴着眼镜的山东美女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台对她而言算得上是笨重的手提电脑,接上电源开机,连接数据线,最猛烈的网络攻击即将开始。 轰轰轰轰! 整个基地突然震动起来,一道道骇人的火光从远方呼啸而来,笔直的砸入基地,将整个基地笼罩在光与火之中,飞砂流火冲天而起,好几名正忙着开动一辆防空雷达车的特种兵在一声狂嗥中消失在炽烈的火光和漫天飞舞的碎片之中。一名小队长怒吼:“我操,是bm-30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这帮王八蛋的动作还真快!” 苏军动作当然快。他们很清楚夏伯阳中队基地对整个外蒙方面军意味着什么,在严加戒备的同时也作了第二手准备,一个远程自行火箭炮连被部署在六十公里之外,一旦基地失守马上发射战术导弹,毁灭整个基地,宁可将幸存者一起炸死也不让基地里的设备落入华军之手!不过他们似乎低估了这个基地的坚固程度,三枚战术导弹砸下来固然是火光冲天,但是基地内部却毫发无损,几名黑客头都不抬,只顾着虐待键盘。一串串代码一个个指令洪水般淹没了苏军网络安全部队设置的防火墙,防线开始瓦解。 远处又掠过来两道火光,又是两枚战术导弹!幸运的是,华军特种兵已经开动了道尔防空导弹系统,六枚防空导弹一气射出,与来袭的战术导弹迎头相撞,轰轰两声,那两枚战术导弹被凌空打爆,燃料和碎片火雨般泄落,点燃了下方的树林。杨皓出了一身冷汗,问:“还有几架完好的直升机?” 第三小队小队长说:“两架!这个基地原本有四架米-28,在战斗中被我们击落了一架,还有一架未来得及拉起就被打爆了,只剩下两架是完好的!” 杨皓说:“马上起飞,不惜一切代价截杀苏军援兵,为工程师们争取时间!” “明白!” 两架米-28武装直升机挂满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腾空而起,贴着树梢飞向远方。 那个该死的bm-30火箭炮连仍在开火,战术导弹一枚接一枚的射来,打得极有耐心。华军特种兵用道尔防空系统东挡西杀,来一枚击落一枚,让他们去拦截ss-23之类的弹道导弹他们肯定办不到,但是拦截这种速度撑死也就四马赫的炮射战术导弹还是办得到的————苏联肯定后悔把道尔防空系统搞得这么先进了!基地各处的特种兵在不时跟躲进森林里的苏军特种兵交火,自动步枪火箭筒枪榴弹,能上的全上了,在一阵密过一阵的枪声中,防空导弹与战术导弹迎头相撞时爆出的巨响格外的惊心动魄,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递增。 基地里,一道危险的红杠被血红一点点的填满,病毒攻进去了!李桓兴奋的叫:“成功了!苏联人这回要倒大霉了!” 杨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路烟尘的往外拖:“你叫个毛,赶紧跑吧!再晚苏军的弹道导弹就砸过来了!” 事实上,苏军的弹道导弹早就砸过来了。外蒙方面军一个战术弹道导弹团在接到命令之后,朝三百公里之外的基地发射了三枚ss-23。ss-23刚冲出大气层,从新疆射来的光剑连连挥过,三枚导弹和两架苏-24战斗轰炸机全部变成火球坠了下来。北京前线,无数门重炮像暴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在风啸云卷中将大地笼罩在钢铁烈焰之中。成群的坦克紧跟在翻滚的火墙后面,铜墙铁壁似的往前推进,沉重的履带无情地辗压着一切。苏军前线航空兵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密密麻麻的机海再次遮蔽了战场上空。 轰! 一发203毫米重炮炮弹落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大团火光爆裂而出,炙热的弹片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首都国际机场里早就没有飞机了,大量牵引式火炮被部署在这里,闷装猛打,将成吨的钢铁和爆炸物狠狠的砸在苏军身上,这发炮弹引发了可怕的连锁爆炸,几十发炮弹先后炸开化作此起彼伏的爆炸强光,至少五门牵引式火炮被掀翻,炮兵被炸得血肉横飞。炮兵已经麻木了,对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弹片视而不见,只顾着装弹,开火。没有哪一门炮转移,牵引式火炮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破空而来的炮弹,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炮被掀翻之前将尽可能多的炮弹砸出去! 一门火炮被掀翻了,马上又有一门被拖过来。 一辆运炮弹的卡车被打爆变成了一团蘑菇云,后面的从硝烟中穿中,继续往炮位开,一些民兵甚至扛着炮弹跑过来。苏军的炮火一次次覆盖这个炮兵阵地,炮兵阵地上尸体和被击毁的火炮残骸已经堆积一地了,但是轰击苏军进攻部队的炮火始终没有停。这一幕不过是北京和唐山战场的缩影而已,随着苏军的步步逼近,他们所遭遇的抵抗越来越顽强,在他们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洪水般的坦克冲击之下,华军整营整团的打光,又整营整团的补上来,打不垮,打不烂。 柳维平眼里布满了血丝,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猛兽。 苏军居然在还没有摸到北京的边的情况下投入了总预备队,这一着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13合成集团军战斗力之强悍,同样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揪着苏军的后勤补给猛打,像削萝卜一样削弱苏军的战斗力,从前一阶段的战事来看,他的计划是成功的,苏军的士气正在逐渐低落,侦察兵发现越来越多苏军战车在受伤之后拆掉可供利用的零件,然后抛弃,苏军每一次攻势所需要的准备时间都正在逐步加长。但是这对于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13合成集团军似乎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两个集团军依然保持着令人生畏的强悍阵容,接近一千辆先进的坦克,大批直升机,数百门火炮,还有十几万一直在养精蓄锐的骄兵悍将,几乎压得已经被打乱了建制的北京军区透不过气来! 在怀柔方向,第12集团军正在与第13合成集团军两个摩步师苦战,到目前为止,该集团军能开动的坦克,只剩下不到九十辆了。第十暂编集团军顶上去,两个小时不到,两个装甲团就完了! 在蓟县,第27集团军依托地形顽强地阻击近卫坦克第五师,同样在两个小时之内,防线被打得重重的往内凹陷了足足六千米!最要命的是,第五近卫集团军一个装甲旅在近卫坦克第五师缠住第27集团军之后,迅速从第27集团军和第26集团军接合部之间之间一个只有一千五百米的小缝隙穿插了过去,沿着公路一路猛冲,用高压滑膛炮和突击炮将一个个补给点和一段段公路打成火海!一个武警机动师试图挡住这支疯狂的迂回部队,结果仅仅坚持了九十分钟,防线就被打穿了,该师师长腹部中了一弹,骇然向上级报告:“苏联人全疯了······他们的远程火炮打出的弹幕就在强击群前方不到一百米处滚动,坦克跟着弹幕往前冲,一辆被击毁,后面的看都不看,将它撞开然后继续往前冲!” 形势危殆到了极点。 唐山那边倒是可以放心,萧华指挥的几十万大军在这座城市里将苏军两个集团军群死死缠住,让苏军陷入了巷战的烂泥潭里,至于东北······顾不上了,北京守不住,守住东北也是白搭,只要守住了北京,干掉了外蒙方面军,不怕苏军不乖乖把东北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该如何才能顶住苏军这一波攻势? 柳维平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苦思对策。放眼整个共和国陆军,能一对一跟苏军近卫集团军打成平手的,只有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当然,像数字化步兵师、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师这三支劲旅也可以给苏联近卫集团军造成很大的麻烦,缠住他们,可问题是,这几支劲旅,没有一支在他的手上!像第12、第21、第27集团军,勉强可以跟苏联一个集团军打成平手,可能还会吃点亏,遇上近卫坦克集团军就顶不住了。一个近卫坦克集团军意味着五六百辆火力凶猛防御能力强悍的主战坦克,和数百门火炮,如此强大的突击力量,令人胆寒。再说,这几个集团军连日苦战,伤亡巨大,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靠他们是挡不住那两头发疯了的巨兽的! 用得最顺手的几支老部队没有一支到场,剩下的各个集团军不是暂编的,战斗力较弱,就是已经伤亡惨重,疲惫不堪,怎么办?如果不能挡住苏军的疯狂攻势,顶多也就是今晚,苏军就该冲进市区去了! 坏消息不断传来: “第12集团军告急,声称他们最后一个团的预备队都打光了,连侦察兵都顶上去了!” “第31集团军告急,苏军三个摩步师、一个高炮师和一个装甲师已经打穿了他们的右翼防线,对他们形成了弧形包围!” “第27集团军告急!该集团军最后一个坦克营已经全部打光!” “第26集团军告急!” “第25集团军报告说遭到苏军大约一个师的迂回装甲部队凶猛进攻,一个步兵团跟军部的联系已经中断了!” ······ 该死的近卫集团军! 柳维平咬咬牙,面目竟然有些扭曲了:“命令各集团军坚守阵地,哪怕成建制打光也不得后撤一步!” “命令军旗集团,务必在两个小时之内向宣化发到进攻!” “命令······”下达第三道命令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一下,咬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往外崩:“调集一个中队的战斗轰炸机,挂载冲击波弹准备出击!” 第12集团军死守的密云防线。 整条防线都被火雨般飞坠而下的炮弹覆盖,不少炮弹打进水库里,激起冲天水柱,水雾扩散,大片鱼儿翻起白肚皮浮了上来,战火之下,一切生灵都饱受荼毒。第12集团军现在的形势很不妙,苏军一个摩步师一个装甲旅正面猛攻密云水库,压得他们气都透不过来,而一个高炮师则从怀柔方向插了过来,狠狠捅了第12集团军一刀,两个增援上来的步兵团和一个民兵师被堵了个正着,死伤惨重,换而言之,第12集团军已经是腹背受敌了。最可怕的还是苏军那些特种侦察兵,这帮家伙隐藏在山林里,不断指引苏军的被动制导炮弹去攻击密云防线的每一个节点,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一个副师长就是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时候被苏军特种侦察兵指引的炮弹击中,当场牺牲。 第12集团军扣除伤亡,扣除调拨给兄弟部队配合作战的部队,军长能直接指挥的部队,也就不到两个师了,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苏联第五近卫集团军主力! 军长咬牙对着每一个师长、团长、营长下达了死命令:“拿出打上甘岭的精神来,寸土必争,决不后退!不会有撤退,后面就是首都,我们还能撤到哪里去!” 整营整连军装早已被弹片割得稀烂的士兵冒着火雨般落下的爆炸冲上了前线,在水库与大山之间那段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上与蜂拥而来的苏军坦克殊死搏斗。在苏军炮火打击和坦克冲击之下,最后一个坦克团很快就只剩下七辆坦克还能开动,而苏军的坦克却将被击毁的坦克残骸推进水库,继续冲过来,无穷无尽。士兵们射出的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将冲上来的坦克逐一打成破烂的火柴盒,而苏军的火箭炮和强击机一遍遍的从反坦克阵地犁过,每一遍都是血肉横飞。短短的几个小时,两个师长都怒吼:“我们的兵已经不够编一个团了!” 军长还是那道死命令:“钉在阵地上,不得后退一步!”他把军部后勤人员、机要参谋组织起来,编成一支预备队派往前线,支援那两个血已经流干了的师,结果在苏军炮火封锁之下,这支预备队还没有到达前线就已经死了一半。不过,每一个兵对于前线那两个师都是宝贵的,依靠这点支援,他们又顶住了苏军一次进攻。 一个小时后,一个师长再次打来电话:“不行了,人都打光了!他妈的,老毛子的尸体已经叠起三层了,还在攻!” 军长厉声说:“甭管他们尸体叠起几层,给我将他们打回去!” 师长说:“给我一个团,不,给我一个营,我就能再击退他们两次!” 要说这位师长的要求真不算过份,可是,军长手里没有兵了,别说一个营,一个连都没有了,能派上去的人全派上去了,再派,再派就得让那些忙得焦头烂额的作战参谋上了!军长咬得嘴唇鲜血直流,声音嘶哑:“要一个营没有,我顶多只能给你们一个连,一定要给我顶住苏军的攻势!” 师长说:“只要有兵,我就能顶住苏军的攻势!” 很快,两位师长就得到了军长派出的最后一支援军————清一色的侦察兵,每人一个连。 侦察兵是一支部队的骄子,每一个都是指挥官的宝贝,呵护都来不及。把侦察兵当成普通步兵放到战壕里跟敌军的飞机坦克死拼,这种事情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干的。放眼全军,只有136集团军在朝鲜战争中这样干过,那是在第三次战役结束之后,联合国军大反击,志愿军不得不放弃汉城,而136集团军负责掩护主力过江并且完成朝横城-砥平里一线运动集结,在汉江边与联合国军恶战,打到最后连文化教员都顶上去了,还是守不住,最后只能把通信兵、侦察兵派上去,这才挡住了联合国军的进攻。现在,同样的悲壮在第12集团军身上上演了。看到这些侦察兵,两位师长都明白了,就算整个第12集团军在这里拼光,也不会有撤退的,他们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好了。他妈的,我们第12集团军算是栽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击退了苏军一次进攻,第12集团军侦察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郭明琨少校喘着粗气摸出一把烟,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拿出最后几支,一支咬在嘴里,把其他几支扔给躺在满是血污和碎尸的战壕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的战友们.这些侦察兵也不客气,连打火机都不用了,把烟往打得发红的枪管一按,再用力吸上一下,烟就点着了.辛辣的烟雾从肺部慢慢吐出来,形成不怎么规则的烟圈,弥漫在充满令人作呕的血污和硝烟味的战壕之中,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一名胸部被炸伤的侦察兵吸得急了一点,呛得连连咳嗽,随着咳嗽喷出星星点点的血雾来,却满不在乎. 除了非常注意保护视力的狙击手,职业军人十个有九个都烟不离手,特别是指挥人员和参谋,烟瘾更是大得吓人,在前一阶段战事胶着的时候,据说集团军指挥部短短三天就干掉了好几条烟,一些压力特别大的参谋一天抽掉了两包.谁都知道吸烟危害健康,谁都知道吸烟等于透支生命,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太需要放松一下,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只有那芳香醇和的烟雾一点点的从鼻孔里呼出的时候,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们才能找回一点自己还活着,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感觉.因此,烟是少不了的,哪怕是精锐的侦察兵也不例外。 “我们第12集团军算是栽在这里了!” 郭明琨少校再次重复,愤愤不平,"他妈的,现在两个师都不知道还够不够编一个团,援兵却毛都不见,我们打的是什么屁仗!" 副队长田勇苦笑:“哪里还有援兵?都让穿插到怀柔区的苏军给隔绝了!” 胸部受伤的机枪手韩少杰嘿嘿一笑:“好嘛,以两个残破之师单挑苏军一个近卫集团军,整个华北战场还有哪个军有我们牛的?” 郭明郭瞪了这家伙一眼,想骂人,但是看到他嘴角的血丝,又骂不出来.这已经是韩少杰第三次受伤了.在此之前,他左腿就被一发子弹贯穿,到现在都还在流血,接着又被一枚手榴弹炸伤,打进了好几块弹片,再加上这一次受伤,整个人都变成血葫芦了,冲谁发火都不能冲他发。他发狠的说:“拼吧,拼光了算球!我倒要看看,苏军还能维持几次如此疯狂的攻势!” 没有人说话,大家只顾着抽烟。 轰轰轰轰轰———— 仿佛是为了教训一下中队长这个乌鸦嘴,话音刚落,苏军庞大的重炮群就开火了,强劲的气浪横扫整个炮兵阵地,烟雾弥漫,沙尘翻滚,惊涛骇浪一般!高爆燃烧弹、榴霰弹、子母弹、空爆弹、云爆弹······只要是能爆炸的,能砸到华军阵地上收割人命的,甭管是否违反什么日内瓦公约,都被苏军毫不犹豫的砸了过来!绚丽的弹道纵横交错,穿织成一张由火光构成的天罗地网,将整条防线都牢牢笼罩。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大爆炸和震天动地的爆炸轰鸣。已经被犁了n次的阵地再次遭到毁灭性火力覆盖,焦黑的粉末状浮土被爆炸冲击波吹散,形成昏黑的尘雨,叫人睁不开眼睛,钉入地面的弹片连同泥土一起炸起,重新变成地狱恶犬的利齿,尖啸着撕咬阵地上的每一个活物。在一些阵地上,大团颜色绝不正常的气体从爆裂的弹体中溢出,越来越浓厚,大雾般弥漫开来,充满了一段段战壕,被笼罩住的华军士兵纷纷发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倒在地上呕吐抽搐。仗打到这个份上,苏联已经是什么都不顾了,连毒气弹都砸了过来!侦察兵们躲在防炮洞里戴上防毒面具,苦苦忍受着那足以将他们的内脏震裂的震动和无形气锤般一股接一股砸在他们身上的爆炸冲击波,郭明琨躲在一个小小的死角,用潜望镜盯着苏军的一举一动。除了爆炸火光和呛人的硝烟尘埃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始终不敢放松。 这轮炮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仅持续了八发钟————由此不难看出,苏军的炮弹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多,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切断的灾难性影响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们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用炮火淹没华军每一寸阵地了,每一轮炮击都必须慎之又慎,反复掂量,炮火准备时间一再缩水。但即便是这样,这八分钟对于坚守在阵地上的为数不多的华军士兵而言,也跟八个世纪一样漫长,一轮炮火过去,又有一批士兵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伤员,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越发的窘迫,都到了无兵可用的地步了。 炮击虽然停止了,但是地面的震动却越来越强烈,像是发生了七级大地震。无数坦克和装甲车潮水般涌来,沉重的坦克辗压着地面,把浮土辗进地里或者扬到天空,坦克群轰隆隆的天过,原本被炸得稀松的地面转眼间变得坚实如铁板。 阴霾的天空气流卷动,几个黑点从高空中疾冲而下,大团火流星样的火球从短翼下呼啸而出,风驰电掣,直奔地面滚动的装甲洪流。第12集团军陆航大队最后几架武装直升机全部都来了,有两架还是带伤的,飞起来摇摇晃晃,但是凶悍不减,六枚红箭式反坦克导弹一气射出,一辆t-80主战坦克的炮塔顿时被掀飞,一辆装甲车被打成火球,还有一辆步兵战车轰一声破碎开来。这群低空杀手奋不顾身的冲杀过来,用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将苏军的锋线打得烟火四起,苏军战车纷纷中弹起火。挨了打的苏军也不客气,防空导弹纷纷开火,自行高射炮扫出的火镰割裂开空,瞬间就将这些直升机裹在了火雨之中。 “敌军上来了,准备战斗!” 眼看着最后一架直升机四分五裂,从天空中坠落,郭明琨面无表情,他知道,很快就该轮到他们了。他们的阵地牢牢卡住了公路,除非苏军的坦克长了翅膀,否则不拿下这块阵地,是别想冲出水库区,杀入密云境内攻城掠地! 韩少杰唾出一口血沫,架起了至少收割了五十名苏军性命的高平两用重机枪,田勇则扛起了反坦克火箭筒。 苏军坦克和突击炮一边行进一边射击,早已被浮土和战车残骸填平的反坦克壕并没有对它们构成什么障碍,相反,它们射出的高爆杀伤榴弹在华军的战壕里爆炸,不断有人被爆炸冲气波高高抛起再四散飘落,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装甲车的链式机关炮则像一把巨大的铁扫把,炮口指向哪里,哪里就腾起千百团混合着泥土、弹片、血肉的火光,火力猛烈得令人窒息。但是即便是如此猛烈的火力,也无法让华军崩溃,当他们冲上华军阵地的时候,一排排重炮炮弹砸了过来,那是第12集团军所剩无几的重炮部队最后的吼声,爆炸冲击波在苏军进攻队列中翻滚着冲天而起,弹片呼啸,流火飞溅,被击中的坦克发出巨大的声响,轰一声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轮式步兵战车则更加悲惨,像个鸡蛋一样被炮弹砸个粉碎,大量碎肢混合在碎片中飞扬而起。这轮不算猛烈但十分精准的火力拉开了阻击战的序幕,尖啸声纷纷响起,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箭雨似的从四面八方射向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专挑侧面装甲打!哪一国的坦克都一样,侧面装甲几乎一打就穿,苏式坦克更是如此,在隆隆爆炸声中,一辆接一辆的坦克中弹起火,腰着腰跟在后面冲锋的苏军步兵死伤一地。铜墙铁壁被啃出了一个个小小的缺口,轻重机枪同时开火,道道火镰从那一个个小小的缺口探了进去,将苏军步兵割韭菜似的一丛丛的割倒。 苏军庞大的装甲方阵后方突然传出苏军阵地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一道道火光像古代的火箭一样飞向华军阵地,那种音调和光影的组合真让人如同陷入地狱。大地随着爆炸而剧烈震动,反坦克导弹发射装置、调成平射状态扫射苏军装甲车的自行高射炮、正在转移的自行火炮······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着一起轰鸣,巨大的火焰从起火燃烧地车辆上腾起,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第一波攻击还没有结束,第二波攻击已经开始,星星点点的电光闪过,几公里长的阵地上到处是熊熊大火,等到尖锐的呼啸声结束之后,又传来身上着火的士兵们绝望的惨叫声……是苏军的喷火坦克,严格的说这是一种用坦克底盘装装而成的专门发射燃烧弹的火箭炮,一辆喷火坦克一次齐射,就能将一个村庄变成火海,这次鬼才知道他们到底集中了多少辆喷火坦克,将整个阵地都变成了火海!郭明琨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一大块皮就没了,痛,钻心的痛!他看到几名士兵浑身是火在战壕里滚动挣扎,也不知道是侦察兵还是其他部队的,都烧得不成人样了,他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卫手枪,照磁卡哀号的火人扣动板机。砰砰砰砰!几声枪响,大片血花在大火中爆出,随即被烤得一干二净,那几个火人解脱般倒在了战壕里,不再动弹。 “永不后退!”中队长发出一声沙哑的狂吼,将一捆手榴弹抡向一辆喷吐着火舌朝这边冲过来的装甲车,抄起自动步枪,枪托顶在肩膀,朝苏军步兵扣动了板机。 “永不后退!!!” 所剩无几的侦察兵打肺里吼了出来,轻重火力同时开火,将冲过来的苏军裹进弹雨之中,密集的子弹将苏军战车表面敲得当当作响,火花迸溅。一批浑身浴血的士兵利用翻腾的烟雾和火焰作掩护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把炸药包和反坦克手雷抡向苏军坦克。苏军坦克炮塔上的机枪疯狂转动着,不断有冲上去的士兵被弹雨拦截截断,甚至被击中炸药包,年轻的躯体和炸药包一起化作光和热。但是隆隆爆炸声还是在苏军坦克方阵中响了起来,在这些士兵势如疯虎的攻击下,苏军一连好几辆坦克被炸成了燃烧的铁乌龟! 哒哒哒、哒哒哒! 郭明琨的90式自动步枪不停的打出一个个精准的点射,几乎每一个点射,必然有一名苏军步兵仰面倒下,在他防守的那一段阵地,很快就尸横遍地了。苏军坦克冲上来他就用反坦克火箭弹轰,步兵冲上来就用步兵扫,来多少报销多少。他都不记得自己打出了多少发反坦克火箭弹,打光了几个弹匣,到后来,上半身已经完全麻木了,而他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苏军则越来越火。相邻的阵地一块接一块被苏军淹没,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这块至关重要的阵地上最后的守卫者血肉横飞,援军呢?援军为什么还不见踪影!? 轰!!! 一发迫击炮炮弹栽下来,韩少杰那挺枪管打成了紫红色的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同他本人一起被抛到了半空。十几名苏军步兵挺着刺刀低吼着冲了过来,郭明琨两个点射过去扫倒了两个,随即小腹爆出一团血花,他中弹了,肠子都流了出来。他胡乱把肠子塞回去,端起枪继续扫射。手榴弹一枚接一枚飞过去,在苏军头顶炸开,第一枚就炸翻了好几个。是田勇,他的左手已经被重机枪子弹削断,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吊在肩膀上正喷涌着鲜血,正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抓起堆在身边的手榴弹抡向苏军。他一直是投弹能手,轻轻松松就能把手雷抡出七十多米外,而且保证每一枚都是空爆,让敌人无处可躲,只是现在,他扔出的手榴弹一枚比一枚近。第三枚扔出去只有二十几米远,第四枚只有十几米远,第五枚,连十米都不到,他无力的倒了下去,左臂的伤口还在一股接一股的往外喷涌着鲜血。 阵地上不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是一声轰轰烈烈。华军是不会投降的,尽管整道防线已经崩溃了,他们被分割包围,绝无逃脱的可能了,他们仍然在拼命射击,投弹,甚至用刺刀,用工兵锹,用拳头与蜂拥而来的苏军扭打在一起,直到他们觉得应该结束了,就会拉响身上的光荣弹。小小一枚光荣弹寄托着共和国军人宁作战死鬼,不当亡国奴的信念,从拉火到爆炸,只有三秒钟,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 就这样结束了吗? 左肩又中了一枪,估计被打穿了,郭明琨茫然看着已经淹没了整个阵地的苏军,和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扔掉打光了子弹的步枪,靠着战壕坐下,拿出了光荣弹,嘿嘿惨笑着,等待着苏军冲上来,炸死一个够本,炸死两个就赚一个。 可他没能等到苏军冲上来,相反,他看到苏军见了鬼似的放弃已经被他们占领的阵地调头就跑,然后······然后,一片片火雨从空中倾泄而下,大群涡桨战机像一块徐徐从天空中拉过的黑幔,遮住了整个战场,机炮疯狂咆哮着将钢雨泼向苏军士兵,火箭弹打得地面烟火四起,像是卷起了一张巨大的黑红色地毯,强五带着暴怒的尖啸声从云端扎下来,二百五十公斤级航空炸弹摇曳而下,穿透机炮和防空导弹构成的弹幕砸入地面,震天巨响让地面急剧抖动,一簌簌苏军士兵在爆炸火光中风筝似的飞向半空!没等他反应过来,螺旋桨的轰鸣震撼着耳膜,一大群直升机呼啸而来,离地面还有好几米高,剽悍的士兵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援军终于赶到了!苏军撤退了! 郭明琨倒在战壕里望着不断有战机呼啸而过的天空放声大笑,一边笑,眼泪一边疯狂的奔涌而出。 跟他一起上阵地的一百三十六名侦察兵,只有十一个活着看到苏军的败退。噩梦般的几个小时,不到两万秒钟,整个中队就几乎不复存在了,那么多战友连具尸体都找不回来,叫他如何为这胜利开怀大笑?终其一生,他都不愿意提起这场成就了他一生辉煌的战斗,牺牲的战友太多了,都不敢去回想,却又怎么都忘记不了! 少校并没有意识到,在昏迷之前,他正目睹苏联外蒙方面军崩溃的开端,往大里说,他正目睹着那个红色帝国崩溃的开始。外蒙方面军连吃奶的劲都受出来了,还是啃不下密云-怀柔-蓟县这道北京外围防线,也啃不下唐山,而柳维平苦心调集的多达五个集团军的第二集团军突然从山西方向杀出,直奔外蒙方面军空虚的宣化,在更远一点的内蒙古,两个集团军正在大草原上风驰电掣,横扫千军,对于外蒙方面军来说,这一次,连战术上的主动权都不复存在了。 在二战的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苏联红军是不会被暂时的逆境吓倒的,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就能凭借强悍的机动能力和比钢铁还要坚强的意志将华军的反击打回去,抢回主动权。但是,华军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在反击的第一时间就甩出了最后一张王牌,没有硝烟没有流血,但是却比地毯式轰炸更具毁灭性的网络攻击正以光速席卷外蒙方面军指挥部,随即延伸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已经在劫难逃了。就在密云、蓟县防线芨芨可危之际,苏军的攻势倏然停止了,停止得是那样的突然,就像是上帝对苏军施了定身咒一般。被苏军打得气都透不过来的华军惊讶的发现,苏军不仅停止了进攻,一度攻破他们防线的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13合成集团军还迅速后移,消失在进攻序列之中! 老天爷,苏军统帅在犯什么傻,居然在这个时候将这两个锋芒毕露的集团军撤下去! 图门烈索夫没有犯傻,他只是被气晕,气吐血了: 华军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第二梯队竟然置芨芨可危的北京不顾,向宣化发动了进攻! 这摆明是比烂,你拿下京津,我拿下宣化和张家口,拿下了宣化和张家口,整个外蒙方面军将被拦腰截断,你丫就守在京津地区吃沙子好了,我耗都死你! 华军敢比烂,可图门烈索夫不敢。自家的事自家知道,外蒙方面军在后勤方面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连一直优先保障后勤供应的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13合成集团军也纷纷发来了油料弹药不足以支撑起京津会战的报告,前线航空兵更是叫苦连天,油料和航空炸弹都濒于耗尽,补充却遥遥无期!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他还是痛苦地意识到,拼到现在,胜利女神已经离外蒙方面军而去了。他含恨下达了让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13合成集团军撤下来休整的命令,同时下令搜集弹药和油料,让这两个集团军恢复战斗力,接下来他得靠这两个集团军在华军的汪洋大海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将整个方面军带回外蒙古去。 在下达这道命令之后,他的指挥部就被瘫痪了。不光是方面军指挥部,各集团军群、各集团军、各师团指挥部通通都被瘫痪了,花了天文数字的资金研制和进口的设备纷纷失灵,电波之中充斥着真假莫辨的信息和命令,有的部队在一个小时之内一连接到了四五道命令,“朝令夕改”这一成语在这里被发挥到了极限,令苏军将领们无所适从。接着,情况开始失控,这场看不见的瘟役开始入侵苏军的防空系统,一些雷达无端端的突然就关机了,还有一些雷达屏幕上冒出了成百上千的敌机信号,差点没把雷达兵给吓出心脏病来。可是,上百枚防空导弹数千发高炮炮弹干上去,明明都命中了目标,却连鸟毛都没有啃下一根来————他们上当了。 苏军陷入了极度混乱,但是华军没有乱,他们自开战以来一直在苦苦等待,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们马上牢牢抓住,开始了一场气势恢弘的史诗般的大反攻,兵锋所指,正是外蒙方面军的咽喉,宣化。 宣化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千年以来,为了防御北方的游牧民族,中原王朝在宣化、大同、紫荆关依托长城修筑防线,使之成为北京的屏障。外蒙方面军对宣化的防御自然不会松懈,驻扎着一个摩步师、一个装甲团和一个高炮团,还有一个防空导弹营,以及一些后勤部队,接近两个师的兵力,外围兵力也相当庞大,可谓固若金汤。然而,正在以光速在外蒙方面军的指挥系统里肆虐的电脑病毒表示,没有我撕不开的防线! “什么?让我们师离开宣化,赶赴前线参战!?” 第16摩步师师长德涅维奇少将看着电报,大吃一惊,“上级疯了么?难道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在大同方向,华军正在集结,一旦他们发起反击,宣化马上就会被淹没在钢铁与火焰之中!不加强宣方的守备力量也就算了,还要将我们师拿走!?这是自杀!” 政委苦笑:“也许上级也没有办法了,华军太顽强了,北京防线怎么也突破不了,而我们师的战斗力还算完整,只好让我们上······” 德涅维奇少将愤怒地说:“如果一个方面军都拿不下北京,让一个摩步师上又有什么用!回复:宣化对外蒙方面军而言生死攸关,不容有失,第16摩步师作为中坚力量,决不能轻易调开!” 上头回复很快,语气空前的严厉:马上赶赴前线,否则视同畏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第16摩步师只有认命,开出宣化城,奔赴前线。正如政委所说,这个师战斗力相对而言保持得还是比较完整的,虽然主战坦克和自行火炮等重型装备被抽调了很多,但是弹药油料都比较充足,而苏军缺的就是这个。三个团近万人沿着三条并行的公路排开,滚滚车轮扬起漫天沙尘,蔚为壮观,这种大进军的场面,历来令人热血沸腾。只是在指挥车上看着这一幕,德涅维奇少将感觉到的不是激动,而是手足发凉!前线航空兵在连日拼杀之后已经油尽灯枯,很难再保证京津地区的制空权了,万一华军对他们这支行进中的部队进行空袭······ 呜呜呜———— 在雷达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令每一名老兵毛骨耸然的尖啸声!坐在车上的苏军士兵抬头一看,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德涅维奇少将更是面无血色,打入吸血鬼城堡当卧底不成问题了: 炸弹! 航空炸弹! 成群落下的航空炸弹! 航空炸弹的弹体在低空爆裂开来,无数根香蕉状燃烧棒倾泄而出,触到地面和车辆马上爆炸,变成胶质火焰向四面八方飞溅,团团黑红色火球翻滚着直冲起二三十米高,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瞬间就将长达数百米的路段卷入火海之中,一边警戒一边行进的自行高射炮顿时变成了正在火海中移动的屎壳郎,从履带到炮口都塞满了火焰,里面发出凄惨的叫声和乒乒乓乓的爆炸声,这些自行高射炮算是完蛋了! “华军的轰炸机!” 一些眼尖的士兵放声尖叫,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所有人骇然看到三个银灰色光点从天际一掠而过,接着,二百五十公斤级滑翔式航空炸弹呼啸而来,而直到此时,防空部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轰轰轰轰! 公路像发生了八级大地震一样震动,破裂,大块混凝土浇筑而成的路面被撬了下来漫天乱飞,上百团硝烟烈焰直冲苍穹,在空中互相碰撞,迸出数以万计的弹片和亿万火花,地面瞬间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冲天火光中,爆炸冲击波疯狂咆哮着一环环的扩散,苏军满载着士兵与物资的车辆多米诺骨牌似的被逐一掀起,带着熊熊烈火抛掷出十几米外,甚至凌空爆炸,变成恐怖的空爆弹将撒腿狂奔试图躲避空袭的苏军士兵扫倒。只是一轮攻击,公路就被翻滚呼号的火人和燃烧的车辆残骸塞满了!苏军士兵露出绝望的神色,此情此景他们并不陌生,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当图-95m、图-22m3和图-16呼啸而过之后,地面上就是这炼狱般的火海,只不过这次被火海煎熬的,变成了他们! 德涅维奇怒吼:“防空部队为什么不开火?信不信我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 防空部队指挥官带着哭腔回答:“所有防空雷达都失灵了,不是开不了机就是乱码狂舞,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所有防空雷达都失灵了!? 一个狂雷轰在耳畔炸开,震得德涅维奇少将摇摇晃晃。莫名其妙的命令,突如其来的空袭,突然失灵的防空雷达,这一切来得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他感到难以置信!联想到马六甲战争中东瀛远征军遭到电脑病毒攻击之后的情形,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厉声狂呼:“我们中计了!这一切都是华军设下的陷阱!所有人员马上疏散,撤回————” 轰! 滚雷般的爆炸轰鸣打断了少将的话,一枚反坦克导弹命中了指挥车,指挥车上那成簌的天线和棚顶结构变成几百块碎片以爆速溅射开来,大团火光爆裂而出,车身重重一震,歪倒在一边,里面十几名指挥人员无一幸免。这枚导弹轻轻松松的打掉了第16摩步师的指挥部,整个摩步师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大批轰炸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猛扑过来,摇曳而下的航空炸弹以公路为中心炸开,铺开一张光与火织成的巨大地毯,将第16摩步师裹在了里面!第16摩步师两个步兵团被堵在公路上炸得血肉横飞,破碎的肢体和车辆碎片带着火焰四下飞溅,惨不忍睹。 位于右翼的那个机械化步兵团也没有好好哪里去,他们没有遭到这毁灭性轰炸,但是在第一枚炸弹落地的时候,一个更加可怕的低空杀手已经悄然出现在他们背后,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呼啸而来!对于步兵来说,这样的速度算是快如闪电了,但是对于现代战机而言,简直就是蜗牛在爬,慢得不可思议!但是慢有慢的好处,飞机上六门画蛇添足的加装了一个又粗又长的线圈状构件的单管转膛机关炮对着苏军车队,同时喷出了长达一米的火蛇,它飞得实在是太低了,炮口的膛焰几乎烧到了苏军汽车的蓬布,成串炮弹以七马赫的初速灌入车内,被打中的苏军士兵当即炸碎,被擦上一下的也像被传说中的屠龙刀砍中,整个撕裂成两半!带血的炮弹初速不减,射穿了车身,大团火焰从中喷薄而出,在这个恶魔身后,是一团团依次冲起的火球,很多苏军士兵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袭击了,就被气浪抛上了半空。当然,对于地面目标来说,两百公里的时速还是太快了,疏漏在所难免,侥幸逃过一劫的苏军士兵还是有的,侥幸没有被击中的装甲车还是有的,当这个恶魔飞过之后,这些幸运儿第一反应不是松一口大气,而是把枪管和炮管对准了正一路狂杀的恶魔战机————真让人怀疑这些苏军士兵的神经是不是钢丝做的! 但是,他们没有开火的机会。因为在这个恶魔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嗜血的刽子手,两者相隔三四百米,成一条直线沿着公路掠过,不等苏军开火还击,这个刽子手就发出了魔鬼的尖笑声,六门机炮以每分钟六千多发的射速疯狂倾泄着弹雨,举着自动步枪朝来袭的战机射击的苏军士兵粗壮的身体瞬间被金属风暴扯得支离破碎,一蓬蓬血雨飞溅而起,弥漫开来,变成了凄艳的血雾。逃过一劫的车辆不得不再次承受钢雨的冲涮,在死神狂笑中变成零件四散飞溅,装甲车那相对要厚一点的装甲在顶着脑门开火的机炮面前就豆腐一样一戳就穿,被打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从里面喷出高温气体和血浆————里面的装甲兵都被打碎了!这两个恶魔一前一后的掠过,在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内,一个机械化步兵团超过三分之一的车辆就变成了燃烧的废铁,无数士兵被撕得支离破碎!最恐怖的是,它们意犹未尽,拐了个弯,又照着公路冲了下来,最血腥的屠杀再次上演!就在第16摩步师在公路上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时候,驻守在宣化一带的苏军也遭到了排山倒海式的火力打击。 早在西伯利亚大铁路被切断的时候,苏军就感觉到不妙,开始构筑防线,用短短几天时间在宣化、张家口、涿线一线挖出了总长度达到上千公里的战壕,修筑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机枪火力点,再加上数量众多的迫击炮和强大的自行火炮,还有数个装甲团的预备队,将这道防线变成了一团永无不知道疲惫的绞肉机。苏联将军认为只要前线航空兵能给予一定的支持,压制住华军的炮兵,这道防线将变成不可逾越的雷池!可是,如今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弹药和油料已经基本耗尽,剩下的油料可能还不够他们飞回苏联去,华军再也用不着顾忌他们的飞机海了,第二集团军群光明正大的开出了一千五百辆自行火炮,拖出了一千八百辆牵引式火炮,炮口对准了他们的防线。当看到直升机冒死拍回的照片的时候,苏军指挥官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挤出一道命令:“让第一线的步兵全部撤退到第二线!所有人都进入防空工事,躲避炮击!” 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一道命令,也不是那么容易下达的,电台什么的都不管用了,只能通过有线电话一层层的下达,耽搁了不少时间。接到命令后,正忙着加固防线的苏军开始后撤。撤退有些混乱,这么仓促的撤退也不可能不混乱,从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天边闪耀的爆炸强光,还有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华军战机扔下的炸弹和火雨般泄落的机炮炮弹,更加剧了这种混乱。防空导弹拔地而起,准头却差得吓人,打上去都是火蛇乱舞,死活不肯去攻击华军战机,反倒招来了简易制导航空火箭的覆盖。高射机枪和高射炮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掩护大部队撤退,密集到极点也尖厉到极点的枪炮声,喷溅的弹壳大团跳跃不定的光焰揪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当高射炮被航空火箭和反坦克导弹击中后,腾起的火光让每一名苏军士兵都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尽管混乱不堪,在防空部队的掩护之下,大多数苏军还是顺利撤退到了第二线。至于断后的部队和观察哨,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回到他们中间了,因为———— 轰轰轰轰———— 滚雷般的炮声震动着大地,震动着苏军士兵的心脏,如果从高空往下俯瞰,你会看到,一个个炮兵阵地瞬间就让炮口喷薄而出的烟雾和气浪激起的烟尘给淹没了,成千上万的大口径炮弹带着令人发疯的呼啸声,划过漫长的距离狠狠砸在苏军的防线上!一波炮弹还没有完全落地,第二波又来了,紧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如同疾风骤雨,完全没有空隙!从宣化到涿州,这一狭窄的地域瞬间就淹没在光与火之中,大地的震动,一道道烈焰火墙冲天而起,火光与硝烟在战壕之中滚动,炙热的弹片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防空洞像在大海中颠簸的小船,站都站不稳,不少苏军士兵脚一软,一跤摔倒在地,鼻孔冒出了血丝。断后的部队和观察哨更惨,只能躲在战壕里,眼睁睁的看着落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一炸飞,甚至直接砸到自己身上! 成群的强五和飞狼从被硝烟遮蔽的战场上空斜掠而过,航空炸弹倾泄而下,给苏军下起了雷阵雨。苏军的幸运之处在于,到目前为止战争仍是在华国的腹地进行,京津地区和东北地区又是华国的精华所在,华军统帅再怎么决绝,也无法下达动用生化武器对他们以牙还牙的命令,毕竟这种以牙还牙的报复,最终受伤最重的还是自己国家,因此华国空军扔下来的都是常规炸弹。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好过,华军铁了心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道防线撕开,扔下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炸弹落在还没有被炮火覆盖到的地方,爆炸声沉闷,躲在防空洞里的苏军却面色惨白,露出听天由命的表情,他们很清楚这一声声沉闷的爆炸意味着什么。 他们猜得对。 大团大团乳白色雾气急剧膨胀,像是下起了大雾,笼罩住了苏军的阵地,在战壕里滚动,一直钻进防空洞里。这玩意看起来轻柔洁白,却是有剧毒的,当然,再毒也毒不过它接下来要做的! 轰轰轰! 大地似乎猛的向下一沉,然后剧烈颤抖,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火球翻滚而起,直冲半空,然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向地面,变得扁平,从火球中央喷薄出两三千度高温的血红耀眼的火雾,以六倍以上音速排山倒海的横扫整个阵地!在它的狂啸中,树木连根拔起带着一身大火飞向天边,房屋就像被大风吹过的纸牌屋一样支离破碎,一些防空洞甚至被当成炸弹的弹壳,由内而外的炸个粉碎,钢筋水泥混合着碎肢漫天飞舞,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座超级火山正在你脚下轰然喷发!爆炸中心的苏军灰飞烟灭,离得稍远一点的也不好过,爆炸冲击波撕碎一切障碍夺门而入,被扫中的苏军士兵不是瞬间炭化就是被压碎骨骼和内脏,一些内脏甚至从口鼻里流了出来! “我的天,空军准是疯了,居然用空气燃料炸弹进行地毯式轰炸!” 在第二集团军群的战术指挥平台看到这一幕的将领们无不骇然惊呼,这样的轰炸也太疯狂了,等他们炸过之后还能剩下点什么? 柳云龙上将咬着嘴唇,狠狠的说:“炸得好!”大家惊讶的发现这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上将面部肌肉在抽搐,眼里迸出两道血光,浑身都笼罩着血淋淋的杀气,在座的不乏身经百战的宿将,尸山血海的场面也算见多了,但是面对上将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气,还是感到呼吸不畅。一直以来,大家都对柳云龙上将这么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有柳哲这个嗜血成性人见人怕的儿子感到困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玩意是会遗传的! “炮兵再打一个基数,然后炮火延伸,装甲部队出击,四个装甲旅同时压上,把苏军给我辗进地里当肥料!” 一声令下,炮火变得空前猛烈,苏军连绵数十公里的防线被轰成烈焰翻腾的火海,流火满天,砂石弹片乱舞,不知道多少苏军士兵在这天崩地裂般的炮击中化为齑粉!火箭炮部队的集火齐射发出飓风般的呼啸,火雨流星一遍遍的冲涮着苏军已经残破不堪的阵地,当翻滚咆哮的烈焰消散后,被覆盖的地区已经变成生命绝地,只剩下无数个弹坑,除了流淌的铁水之外什么都没剩下来。在这一刻,苏军有种世界末日已经降临的错觉,很多人七窍流血的倒在防空工事里,他们被活活震死了。但最糟糕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了,华军的炮火开始朝防线纵深轰隆隆的犁了过去,把炸成了月球表面的阵地还给了他们。从防空洞里冲出来的苏军士兵首先听到的是钢铁巨兽的轰鸣,沉重的履带辗压着地面,一股连绵十几公里的尘埃形成的骇浪在地平线后面翻滚而起,伴随着突击炮猛烈的炮火朝他们席卷而来! 坦克! 一眼望不到头的坦克!宣化防线外围已经变成了钢铁的海洋,68式主战坦克,59式中型坦克,59式步兵战车,62式装甲车,77式自行火炮,59式130加农炮,79式突击炮,将整个平原塞满,带着呛人的烟雾,喷吐着雷霆万钧的火球,雪崩海啸般冲上了来!如此密集的装甲集群极易遭到炮火覆盖,从而造成惨重的损失,不过柳云龙上将似乎并不打算给苏军开炮的机会,一百五十架翼龙式涡桨战机以三百公里的时速朝着苏军那支离破碎浓烟滚滚的战壕疾冲过来!这样的速度对于现代战机来说真是太牛了,蜗牛的牛,但是对于苏军来说,却是致命的,由于速度缓慢,它们可以从容地用机炮和航空火箭将暴露出来的目标一一点名,用反坦克导弹将它们看不顺眼的坦克、装甲车、大口径火炮逐一打成火球,哪怕是被苏军的防空炮火和单兵肩射导弹三三两两的击落也毫不畏惧,共和国军人从来不缺乏刺刀见红的勇气,为了减少陆军的伤亡,飞行员一样可以驾驶着战机与敌军拼刺刀!在这群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机翼下方,大团火球从苏军战壕里,从苏军战车身上,从苏军刚刚推出掩体的火炮身上爆裂而出,水银泄地般的机炮扫射更是打得地面泥浪翻滚,血浆和砂石混合着喷溅而起,弹片与碎肢齐飞。而在苏军炽烈的防空火力扫射之下,低空飞行的战机也连连中弹,单薄的机体意味着一发25毫米高炮炮弹直接命中就得机毁人亡,为了节省成本,缩短制造周期,制造出更多的战机,翼龙战机的防护能力相当弱,一旦被击中就很难有回到机场的机会了。这种专为猎杀直升机而生的战机是很难胜任攻击一支拥有密集的防空火力网的部队这么艰巨的任务的,但是一批批飞行员还是义无反顾的驾驶着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的战机奔赴战场,浴血奋战。 咆哮的装甲洪流终于撞上了堤坝,高压滑膛炮、自行迫击炮、130加农炮、突击炮、高射炮、机关炮、高射机枪······各种杀人利器向苏军防线倾泄着骇人的金属风暴,履带辗过一道道几乎被炮火铲平的战壕,势不可挡!而苏军也开始反击了,一边调集一批米格战机驱逐那不要命的涡桨战机,一边将残存的火炮推出了掩体,几百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几乎是像一团乌云一样从天而降,用致命的光与火将地面铺满,d-30式122毫米榴弹炮在十几公里外嘶声怒吼,bm-21火箭炮把阵地上空打成了铁水样的火红色,炮弹密如冰雹,成排的炮弹落在装甲部队中间,炸起一道道火柱,被直接命中的战机顷刻之间被炸成碎片。一朵朵十字形火焰在硝烟中闪耀,rpk轻机枪,“岩石”重机枪纷纷开火,曳光流线将整个空间割成了亿万碎片,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拉出一道道笔直的光焰在空中穿飞,火焰和鲜血同样在华军装甲部队中间喷涌而出,那一蓬蓬飞溅的血雾告诉华军,苏军并没有被炮火打垮,想啃下这道防线,得做好付出惨重伤亡的准备! “下车!用刺刀将敌人的肠子挑出来!让他们到了地狱都在后悔为什么要入侵我们的家园!” “斯拉夫的男子汉们,为了红色联盟,死战到底!” 无线电里,硝烟弥漫弹片飞溅的战壕里,响彻双方军官打肺里吼出来的咆哮,华军步兵跳下了被苏军当成靶子的步兵战车,擎着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跃入一道道战壕,与正在战壕里朝着一百米甚至几十米外的坦克亡命射击的苏军士兵展开异常惨烈的厮杀。手榴弹在这狭长的空间里你来我往,冲锋枪和自动步枪几乎是面对面的对扫,轻机枪照着硝烟里朦胧的人影打得枪管发红。一个弹匣打光,根本就没有换弹匣的机会,对方的刺刀就捅到胸口了,干脆装上刺刀猛冲上去,用刺刀捅,用工兵锹砍,用手榴弹用钢盔砸,用磨掉了皮的拳头打!都已经杀疯了,完全忘记了他们所接受过的训练,完全忘记了他们所学过的军事技能和多兵种协同要领,当刺刀捅进对方捅口,对方的鲜血直直的喷在自己的脸上的时候,不管是苏军士兵和华军士兵,都已经变成了一群被困在布满碎肢和血污的狭窄地狱里的野兽,不同的是,野兽是被动地踏入陷阱里,他们是主动冲上来或者跳进来的! 一辆辆战车被打成了燃烧的废铁。 一群群士兵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一条条战壕被炮火轰平,或者被尸体和鲜血填满。 一道道防线被坦克履带辗成粉末。 苏军紧急出动一个装甲团,试图对第二集团军群侧翼进行自杀式进攻,以打乱第二集团军群的进攻节奏,赢得调整部署的时间,但是这个装甲团刚出发不久,成群的强击机和武装直升机就扑了过来,航空炸弹冰雹般呼啸而下,反坦克导弹箭雨般飞来,而配合作战的防空导弹部队表现还是那样的大失水准,整个装甲团在公路上遭到屠杀式轰炸,一辆辆坦克在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中变成了一团团火球,炮塔带着条条火柱翻滚而起,失去头颅的战车悲惨的瘫痪在公路上任凭烈火焚烧,残存的弹药在舱内猛烈爆炸,让大火烧得更狠些,等待它们的,只能是华国钢铁厂的熔炉了。 没有制空权就没有战略主动权,在这一刻,苏军终于尝到了失去制空权的苦涩。七月中旬的内蒙古气温仍然居高不下,酷热难当,降雨密集,但是秋天的气息已经可以触摸得到。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此时的牧民应该正在忙活着收割牧草,为牛羊储备过冬的草料,而狂吃了将近一个夏季之后,他们的牛羊早已经膘肥体壮,每当有客人从远而来,内蒙古的牧民就会用香甜的奶酒奶茶、烤得滋滋冒油的烤肉和优美的歌声舞蹈欢迎他们,大草原上将飘荡着爽朗的笑声和蒙古姑娘动人的歌谣。而在鄂尔多斯,皮毛市场也会异常火爆,大量优质羊毛和皮子会在这里被加工成精美柔软的皮草和棉袄,畅销到全世界,一句话,这将是内蒙古丰收的季节。 然而,旷日持久的战争早已将这一切无情摧毁,成群的牛羊进了苏联人的胃,热情好客的牧民不是逃跑了就是被苏联人强行征集,为苏军运送弹药,修路,大批大批地累死或者倒在炮火之中,内蒙古大平原上人烟稀少,死气沉沉。只有鄂尔多斯、包头、呼和浩特、乌兰察布等等这些城市还保留着一些人气,沦陷区的居民被夺走了绝大多数的财产,只能依靠很少一点物资艰难度日,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生命也得不到任何保障,虽然苏军不会对他们进行屠杀,但是此起彼伏的游击战还是将他们卷入了战火之中,一些苏军败类有时也会无缘无故的朝市民开枪扫射,制造一桩桩血案,这种惶恐不安的日子仿佛永远没个头。 不过,这一切即将结束,在华军反击部队向宣化打出第一发炮弹之前,华军两个集团军已经经榆林和朔州,进入内蒙古,朝鄂尔多斯杀来,兵锋直指包头重镇! 急于拿下北京,没有先占领山西,绝对是外蒙方面军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这一错误使得华军可以以山西为跳板,向内蒙古和宣化发动大反击。当然,如果他们选择先占领山西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这会给华军更多准备的时间,把北京防线变得更稳固,最终将他们彻底埋葬。话说回来,图门烈索夫上将已经意识到这一可怕的错误了,他的大军主力被拖在京津地区动弹不得,从张家口到巴彦淖尔,只留下区区三个不满员的集团军,后方异常空虚。当然,如果苏联前线航空兵战斗力不减,有三个集团军守卫这条生命线也足够了,可惜现在苏联前线航空兵已经油尽灯枯,飞不动了,后方的空虚顿时完全暴露了出来。幸运的是从内蒙到外蒙,大多是平原地带,不必过于依赖铁路,他还可以从外蒙调集兵力,加强这条生命线的防御。更加幸运的是,华军也没比他好多过少,主力都被调集到京津地区参与这场巅峰对决,咬牙切齿砸锅卖铁,也只是挤出两个暂编集团军对内蒙古进行尝试性反击。一个暂编集团军的战斗力还不如苏军机械化军里一个摩步师,三个集团军再加上从外蒙古调过去的第301集团军,绰绰有余了! 博罗西洛夫打电话过来,直截了当的问:“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将出动终极武器,对京津地区进行毁灭性打击,你们能不能在这一波打击的二十四小时之后拿下北京,结束这场战争?” 图门烈索夫上将咬牙说:“能!” 博罗西洛夫说:“但愿吧······我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能祈求列宁导师和斯大林元帅庇佑了!” 从那疲惫的语气可以听出,这位年轻的将军必胜的信心已经出现一丝动摇。 在加加林航天中心,两架米格-105空天战机和负责运载它们的图-95k已经检查完毕,开始加注燃料。是液态燃料,有剧毒,腐蚀性相当强,因此只在有飞行任务的时候才加注,否则它会蚀坏油箱。当然,加注的程序也相当的繁琐,得用上比较长时间才能完成。用比较安全的燃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速度会受影响,而米格-105唯一的制胜武器,就是速度! 在图拉空军基地,那两架箭头形布局的轰炸机也完成了最细致的检查,开始加注液氢燃料。这要命的燃料加注程序更加繁琐,而且一次要十几吨,没有一两个小时根本没有办法完成。 和平号空间站忙着摆脱试图凑上来看个究竟的美国胜利号空间站和曼勇士号航天飞机,两者在太空中玩起了捉迷藏。尽管如此,这个浑身披满铠甲,连战略激光都很难打穿的怪物还是一路鬼鬼祟祟的朝欧亚大陆移动过来。 战况正急转直下,但是苏联还有王牌没有打出去,他们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两架米格-25侦察机从上空呼啸而过,机身在黄昏之中析射出黯淡的光芒。没有攻击,没有对地轰炸,它们的使命就是凭借惊人的速度闯入华军的禁飞区,进行侦察,仅此而已。 “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前线航空兵也变得有气无力了,看来形势真的很不妙啊!” 黄河边上,第301集团军第335步兵师师长端着望远镜,目送那两架米格-25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发出一声轻叹。 师部参谋们都沉默不语,望着滔滔黄河心事重重。 在这场战争中,外蒙古先后有超过十五万青年被送上了前线,对于这个只有两百来万人口的国家而言,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大批蒙古青年随着苏联红军从外蒙古一直打到了北京,经历过胜利,也经历过失败,现在他们正在北京防线与华军杀得血肉横飞。第301集团军算是幸运的,没有被调到前线,只是沿着黄河构筑防线,阻击试图将战火烧到内蒙古的华军。这个任务还算比较轻松,华军能抽调出来,向内蒙发动反击的兵力是有限的,他们就算打不过,至少还可以逃嘛!因此大家都不是太过担心自己的小命,只是对未来感到迷茫:这场战争真的要输掉了吗?蒙古还能继续以一个独立的国家存在吗?他们的路又在何方? 很快,第335步兵师的蒙古士兵就发现,他们现在为未来思考似乎太早了点,因为死人是不会有未来的! 天空中传来迅雷一般的巨大轰鸣,眼尖的蒙古士兵看到,条条桔红的火正从云端迤逦而下,这意味着华军的进攻开始了,黄河对岸331步兵师的兄弟们最好自求多福了。 华军以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的集火齐射拉开了进攻的序幕,在令人崩溃的尖啸声中,无数203毫米火箭炮炮弹拖着火光划过天际,疾雨流星般直奔第331步兵师的防线,用“瓢泼大雨”来形容它的密度也丝毫不过份,隔着黄河,第335步兵师师长分明看到第331步兵师宽达二十几公里的防线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狂风裹着火焰横冲直撞,弹片带着火光一直飞溅到天际,条条火柱周冉冉升起,连成一片,变成了恐怖的火红森林,遮住了地面,成群的155毫米和203毫米口径重炮炮弹飞坠而下,用千百朵钢铁莲花将火红森林之间的空白填满。炮击没有任何空隙,完全分不清点数了,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火光在翻滚着冲向天际,偶尔还能看到一辆吉普车被抛上半空,或者几个倒霉鬼在天空中挥舞着手臂,最终四散飘落。哪怕是对于苏军而言,这样的炮击也是很要命的,在第301集团军这帮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外蒙古士兵眼里,那简直就是末世浩劫,天已经崩了,无数团血红的火球正呼啸落下,点燃一切;地已经裂了,从地心深处喷出炽烈的火焰和岩浆,将一切化为灰烬!第331步兵师的官兵们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隔河相望的第335步兵师绝大多数人都骇然变色!师长张大嘴巴,揪住一名参谋的衣领厉声问:“不是说我们要面对的只是华军那连大口径迫击炮都没多少的暂编步兵师吗?你看看,这样的气势,如此猛烈的炮火,像是一个暂编集团军么!?” 那名参谋哭丧着脸说:“可苏军参谋部交给我们的情报是这样的呀!我们将扼守黄河两岸,击退华军第58暂编集团军的进攻,坚持到红旗第七集团军主力师到来,是这样没错呀!” “我————” 师长快被气死了,扬起大手还没想好是给这位天才参谋一个耳光还是给他一拳,一声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从千米开外传来,将他撞倒。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地面震动得厉害,眨眨眼睛,眼前金星散去,正好看到两团火球从天边翻滚而下,接着———— 轰! 轰!! 地面再次剧震,几乎将他弹了起来,两团洁白的蘑菇云分别在两岸冉冉升起,被极度压缩的空气发出耀眼的白光,呈辐射状以每秒钟七千米的速度轰然扩散,方圆数百米之内像是刮起了十三级台风,爆炸中心的一切瞬间汽化或者变成焦炭,就算是离爆炸中心较远的地方也变成了炼狱,带着火焰的狂风呼啸而来,将架在战壕上的机枪、机关炮和士兵一起当成落叶卷上半空,满世界的乱扔,不少士兵莫名其妙的感到胸口被千斤之重的大铁锤击中,呼一声双脚离地从战壕里飞出去,然后被扯成碎片! 是df-11战术弹道导弹! 所有人都感到毛骨耸然。华国陆军虽然有数百万之众,但是有资格装备一个战术弹道导弹旅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它们是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沈阳军区的头号主力a集团军、兰州军区的第21集团军,能拥有战术导弹旅这种编制的,决不会是什么暂编集团军! 还没有从炮击和弹道导弹打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华军的装甲部队就在地平线后面露出了狰狞的轮廓,一列坦克开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列,第三列,履带铿锵,炮声隆隆,好家伙,第一波攻击就投入了至少一个重装甲师!最让蒙古士兵感到毛骨耸然的是,他们还看到大群涡桨战机和武装直升机从地平线后面拔地而起,无视天空中穿飞的大口径炮弹,蝗虫过境般朝着他们的防线蜂拥而来! 长生天啊!有重装甲师,有庞大的自行火炮群,有战术导弹旅,这他妈算哪一门子的暂编集团军!就算是苏军也拉不出几个这样的集团军啊! 没有时间悲叹,没有时间呼号,因为涡桨战机和武装直升机已经穿破防空火力网,开始大开杀戒了。机炮炮管飞速旋转,冒着青烟的弹壳雷阵雨似的哗哗落下,无数条弹道肆无忌惮的切割着蒙古军队的阵地,切割着蒙古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射手的身体,火箭巢巢出千百条喷火的毒蛇,将被炮火结结实实的犁了一次的阵地再次炸成火海,在它们水银泄地般的扫射之下,蒙古士兵成片的倒在了战壕里。更要命的是,空中杀手的屠杀正到达高潮,那恐怖的重装部队的炮管就顶到了他们的胸口,两者之间的配合竟是如此的默契,浑然天成,让人毛骨耸然! 第335步兵师师长发出一声哀叹,他知道,第331步兵师算是完蛋了。不过他没有时间去同情那帮倒霉蛋,因为华军大群运输直升机卷起晦迷的沙尘,飞越黄河,满载着剽悍的机降步兵和弹药,朝他背后插了过去! 如此气势磅礴的攻势,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暂编集团军打得出的? “将军,我们中计了!” 外蒙方面军指挥部里,高级参谋挥舞着电报,带着一丝恐惧叫:“我们查清楚了,向包头发动反攻的那两个所谓的暂编集团军番号根本就是假的,他们分别是华国的第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留在北京一直没有跟我们交手的第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我们上当了!” 图门烈索夫身体摇晃一下,一口血喷了出来。至少两个装甲师形成两个巨大的铁箭头,在大地震动之中朝着331步兵师的防线怒射而去。冲在最前面的依然是69a式主战坦克,这种重达五六十吨的怪物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大地原上正好大逞凶威。低短的车身,粗长的炮管,还有不断闪烁的炫目激光,让蒙古士兵感觉如同置身于地狱之中。第331步兵师拥有的坦克数量也不少,足有八十多辆,可惜是以t-54为主的,t-62都不多,连59大改都打不过,跟69a打,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蒙古士兵急眼了,管他差了几代,开上去照着辗压过来的华军坦克开火就是了,总不能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等华军坦克辗过来吧? 于是,一场令人欲哭无泪的装甲对战在黄河西岸爆发了。 轰轰轰轰! 率先开火的是蒙古装甲兵,华军坦克离他们还有五六公里,他们就开火了,倒不是自信可以打中那么远的目标,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嗥叫着按下了电钮。成排的炮弹呼啸而出,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炸得火光四起,够热闹的,可惜屁用都没有,全被华军坦克当成了欢迎的礼花。 第六装甲师师长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就这水准?老毛子就用这样的部队来守黄河防线?看来老毛子的兵力真的被抽空啦!给我狠狠的打,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装甲兵!” 轰轰轰轰! 第六装甲师第一横列二十五辆69a式主战坦克打出了第一轮齐射,130毫米口径炮射导弹轰然而出,带着令人胆寒令人发疯的尖啸声拉出一道道五六公里长的弧线,旋转着砸向正乱糟糟的冲上来的蒙古坦克。精确制导导头盯着了坦克的顶部,导弹自动对角度进行一次微调,一头扎了下去,贯甲声四起,大团火球和灼热的碎片从被击中的坦克身上喷溅而出,顶部装甲被砸出一个大窟窿,金属射流和无数碎片挟着极强的压力轰落,坦克内部的装甲兵仅仅来得得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扯成了碎片,或者被烧成了一截炭柱。只是一轮齐射,这边就有九辆坦克和六辆装甲车机火爆炸,瘫痪在原地熊熊燃烧。 轰轰轰轰轰轰! 这次第331步兵师装甲部队射击的密集高了很多,几乎所有坦克都同时开火了。由于距离拉近了一些,命中率终于停高了一点,有几发炮弹击中了正在以七十公里的时速狂飙而来的69a,可惜穿甲能力太差了,打上了也是跳弹乱飞,没能打穿69a式主战坦克厚实的前装甲,实力之悬殊,令这些蒙古士兵感到绝望。 距离拉近到了四千米,69a式主战坦克打出第二次齐射,还是炮射导弹。死亡的流星以数倍音速划过战场,重重的砸在蒙古军队坦克身上,在同一秒钟之内,至少七八个炮塔打着筋斗飞上了半空。坦克射手用普通穿甲弹替换了昂贵的炮射导弹,距离这么近,已经用不着炮射导弹了。 十几辆t-62坦克试图从一个山丘那边绕过来,攻击69a式主战坦克的侧面装甲,据苏军士兵说,69a式主战坦克前装甲非常坚厚,很难打得穿,但是侧面和后面装甲却比较脆弱,很好打,这些t-62想试试运气。还没有试结果就出来了:他们的运气实在太背了,在山丘后面跟八辆同样是搞迂回的68主战撞了个正着,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几乎在同一秒钟之内按下了电钮,沙丘后面顿时炮声大作! 反应虽然是一样快,但是差距在第一轮对射就完全显示出来了。咣咣咣几下,三辆68主战被击中,反应装甲爆出刺眼的火光,巨响如雷,但是只有一辆坦克起火,被震得晕陀陀的装甲兵迷迷糊糊的爬了出来————看样子直接命中的115毫米脱壳穿甲弹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而这八辆68主战射出的125毫米口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就没有那么温柔了,弹壳在中途爆裂,细长的穿甲弹弹芯破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t-62的胸甲,冲击力之强大,不亚于将整辆t-62从六七层的高楼上扔下来!挤在狭窄的驾驶舱里的蒙古士兵惊骇欲绝的看到眼前刺眼的火光一闪而过,温度超过三千度的金属射流和装甲碎片铁扫把似的扫了过来,撕裂他们的身体······驾驶舱内顿时火光四起,一片狼籍! 没有喘息的机会,68主战第二轮齐射又到了,道道耀眼的曳光流线闪划而过,四辆正在全速冲刺试图拉近距离,好发挥主炮威力的t-62辆身剧震!虽然反应装甲自动爆炸,试图产生碎片团裹住射来的穿甲弹,将其割裂,奈何穿甲弹来得太快,反应装甲的反应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碎片团还没有形成就已经被穿透,穿甲弹撞在坦克身上,化作一股紫红色的金属液体,带着骇人的高温和动能一穿到底!坦克里面顿时响起了惨烈之极的嗥叫声,只有半声,只发出半声这样的惨叫,被击中的坦克就陷入了死寂,只有一缕缕青烟从里面不断冒出来————所有人都被烧焦了! 十四比八,几乎是二对一,可数量占优的一方却硬是被处于劣势的一方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两轮对射下来,这支迂回部队已经损失过半,吃不消了,一边胡乱射击一边倒退,而华军五辆完好的68主战紧追不放,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喷射出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杀伤力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的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一路呼啸着飞过去,直到所有t-62都变成燃烧的铁蟾蜍为止! 相对要先进许多的t-62都被打成这样,t-54/55就可想而知了,68主战和69a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高压滑膛炮转到哪里,哪里就是碎片乱飞,t-54/55挨上一炮基本散架,至于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就更不用说了,一旦被击中,就没有一个活的了,交战不到十五分钟,第331步兵师便开始崩溃了,越来越多的士兵面对着咆哮而来的华军坦克面色苍白,扔掉了反坦克导弹和火箭筒,带着哭腔喊叫着跑向浮桥。这个对手太恐怖了,不是他们能抗衡的,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奢谈胜利,只求能逃过黄河对岸去,捡回一条烂命!然而,他们已经无数可逃了,三道浮桥虽然仍保持完整,奇迹般没有被炮火毁灭,但是桥上尸骨如麻,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数字化步兵据守在桥的两头,用精准的点射将任何试图靠近浮桥的蒙古士兵一一撂倒。看到有坦克或者装甲车冲上来,他们连用反坦克导弹打的兴趣都没有,对着电台吼一声,再用自动步枪瞄准镜锁定目标,很快,成群的炮弹就飞了过来,往往是直接命中坦克,将坦克炸成一个破烂的火柴盒,将跟在坦克后面的蒙古士兵炸飞!浮桥两头,战车残骸几乎摆成了圈,特别是在南岸,第331步兵师一次次本能的冲击都被炮弹垒出来的火墙炸得粉碎,尸体叠起了六层!而华军的装甲部队也不浪费时间,直奔浮桥而去,谁敢挡在它们前面,就等着被辗进地里好了! 辗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第一辆68式主战坦克冲上了浮桥。一枚反坦克导弹破空而来,正中炮塔与前装甲之间那个窝弹区,刺耳的贯甲声骤起,68主战轰一声爆炸,炮塔拉出一道火柱飞起十几米高,坠入黄河,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这辆坦克算是完了。但是一辆69a式主战坦克在用高射机枪一顿狂扫,打死了四五十名试图阻止它的蒙古士兵之后冲上了浮桥,顶着燃烧的68主战残骸慢慢开过来,沉重的车身压得浮桥桥深深凹下去,几乎凹到了河面,它也不在乎,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超重会不会把这道浮桥压散架! 轰!轰!轰! 十几公里外,几辆77c式自行火炮同时开火,炮弹打出一道相对短促的抛物线,飞越浮桥落入335步兵师阵地,炮弹在低空炸裂,重数十克的子弹丸嗖嗖飞出,十枚一组,被飘带拉成一条直线,如同会飞的毒蛇,绞向正向浮桥瞄准的战车。一串串链式爆炸强光闪耀而出,躲在战壕里的反坦克导弹射手,正在缓缓移动的发坦克导弹发射车,都在惊雷般的爆炸声中粉碎!这些杀伤面大得吓人而又精准得要命的炮弹将对浮桥有威胁的目标一一清除,69a式主战坦克顶着狂飞乱舞的弹雨冲上了对岸,据守在桥头的数字化步兵顿时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接着,第二辆68主战开上了浮桥······ 第335步兵师师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三道浮桥全部被华军夺取,无路可逃的蒙古331步兵师士兵被分割成三大块,压缩在河边,对着浑浊的黄河发出绝望的哭喊声。华军的105毫米榴弹炮、122毫米榴弹炮、130加农炮、155毫米加榴炮、120毫米迫榴炮照着这几个狭小的包围圈肆意倾泄着钢与火,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几架米格-23不要命的扑了过来,尖啸的炸弹朝着浮桥猛砸过去,试图将浮桥摧毁,只可惜没能命中,无制导低阻航空炸弹要么落入河里炸得水柱冲天,要么落入包围圈里炸得蒙古士兵碎肢乱舞。红旗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箭雨似的射向这几个大铁鸟,火球接连爆开,低空飞行的米格-23一架接一架凌空爆炸,浮桥完好无损。 浑身浴血的蒙古士兵颤巍巍的站起来,朝履带上沾满血泥朝他们缓缓驶来的华军坦克举起了双手。战争对于他们来说,结束了。 几名苏军宪兵照着降兵和逃兵的后背打得弹壳乱飞,在他们枪口下,那些懦夫成丛的栽倒,但还是没能阻止这股投降浪潮。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手榴弹,在他们身边炸开,这几名宪兵顿时成了血人,倒在血泊之中。宪兵队长红了眼,怒骂:“你们这群叛徒!”抄起一挺轻机枪就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他瞪起眼睛正要骂,却看到一张有点书生气的脸,愣了一下,硬是把嘴边的粗口咽了下去。是政委,他敢冲任何人发火,却不敢冲政委瞪眼睛。 政委有脸已经被硝烟熏黑了,涩声说:“伊万,算了,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吧。” 宪兵队长茫然四望,尽是一双双高高举起的手。他只觉得血管要爆裂开来,一把扯开衣领,嘶声叫:“可我们不能输啊!如果我们输了,一切都完了啊!” 政委苦笑:“战争之神要我们在这里品尝失败的苦涩,这是上帝的意志,没有人能违抗。” 又有几名宪兵用枪托砸用脚踢,赶开乱成一团的败兵挤了过来,喘声叫:“政委,顶不住了!这帮黄皮肤猴子太懦弱了,战局稍有不利就一下子崩溃了,怎么也阻止不了!趁华军还没有彻底合围,我们快走吧!” 政委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对,该走了,在蒙古高原上呆了足足五年,我也该回家了。”扔掉手枪,弯下腰抱起一块足有二三十斤重的石头,摇摇晃晃的走向浊浪翻滚的黄河。宪兵队长惊叫:“政委————” 政委头也不回:“我不想当俘虏,以失败者的身份站在华军将领面前让他们肆意嘲笑······至于你们,投降吧,活下去也许比死还要艰难,但只要还有一点办法,人终归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语气淡然,带着一丝惆怅,他步履蹒跚的走进滔滔黄河,一步步朝着河中心走去,千万道惊讶的目光,子弹在河里激起的水花,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两名华军士兵擎起自动步枪瞄准他的后背想开火,班长伸手拦住,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河里那越来越小的身影,说:“让他去吧。” 士兵急了:“再不开枪他就逃了!” 班长说:“如果想逃,他就不必抱一块大石头了,他只是想保住失败者最后一丝尊严而已······是条好汉。” 士兵们也沉默了。 河水很快就浸到了下巴,政委还在向前走。一个浪头卷过来,他的身影从河面上消失了。 几名浑身是血的苏联士兵跪倒在河滩上,嚎陶大哭。在得知华国第54、第136集团军活见鬼的出现在内蒙古,朝包头发动凌厉的突击后,博罗西洛夫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这两个王牌集团军的出现意味着华军开始收网了,深陷在京津地区的几十万大军将成为瓮中之鳖。 跟这个坏消息一起传来的,是阿拉木图失守的噩耗————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苦战,从中亚军区和外贝加尔军区开过去的援军都被占绝对优势的华军一一击败甚至包围,势单力薄孤立无援的阿拉木图守军终于支撑不住了,七千多人阵亡,七千多人受伤,还有一万多人进了俘虏营,外围增援的部队伤亡则倍之,一仗下来,阿拉木图军区的精锐力量为之一空,再也没有能力对新疆地区构成任何威胁。华国集结在西北的大军不管是挥师越南霍金果斯山口,杀入苏联境内,还是右旋转横扫蒙古高原,彻底断绝外蒙方面军的归路,都是轻松愉快的事情,苏联在远东地区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阻止这一切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苏联倾举国之力铸就的“石中剑”,如果这把魔剑可以顺利摧毁华国的战略激光站和先锋轨道炮,苏联就可以撕毁不得攻击通信卫星的协议,用粒子炮把华军的北斗系统重新打成一张破网,不敢说扭转战局,至少陷在远东战场的大军还是可以保住的!只是······只是那四架寄托着他最后胜利希望的战机怎么还没有起飞! 和平号空间站的情况似乎也有点不妙,连日来北约的航天飞机一直在附近转悠,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形势急转直下,而又越来越复杂、恶劣,博罗西洛夫只觉得头痛欲裂,焦虑万分,越来越难以压制内心那个魔鬼:动用核武器,把北约和华国炸平! 当然,他现在不是一个集团军的军长,而是整个苏联的最高领导人,别人可以冲动,他不行。他勉强压抑住那种毁灭一切的冲动,有点艰难的问:“米格-105还没有起飞吗?” 高级参谋小心翼翼的回答:“燃料已经加注完毕,马上就可以起飞了。” 博罗西洛夫说:“让他们动作快一点,一定要摧毁华国的战略激光站!在米格-105干掉华军的激光站之后,图-160d马上发动第二波攻击,干掉华军的轨道炮······铁道部队修复铁路的工作必须抓紧,在修复铁路的同时还要调集足够的车皮和物资,还有运输机,一定要尽快恢复对远东大军的供血!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决不能输!” 高级参谋毅然说:“我们不会输的!” 在某个角落,一位克格勃出身的特工暗暗记下了图-160d这个名字。要知道,图-160刚投入实战,a型和b型都还没有弄出来,哪来的d型?他判断,这个图-160d的编号一定是障眼法,就像图-22m逆火跟图-22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一样。嗯,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这个图-160d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么有价值的情报,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在加加林航天中心,漫长而细致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成,所有人员撤离跑道,驮着米格-105战机的图-95k发动机开始咆哮,喷射出幽蓝的火焰,沿着跑道加速。它们将会爬升到两万米高空,然后,米格-105将脱锁起飞,爬升到十三万米高空之中,以超过二十马赫的速度沿着轨道飞行,并以地面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没有什么挡得住这来自外太空的雷霆一击! 所有人都注视着跑道上那两个巨大的身影,总工程师双眼紧闭,喃喃自语:“马克思保佑,一定要成功啊······一定要成功啊······” 这何尝不是所有人的心声。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张王牌,如果失手,苏联就再没有牌可打,只能吞咽失败的苦果了! 就在图-95k脱离跑道的那一刻,广播里突然传来基地司令官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螺旋,螺旋,请马上降落,任务暂停,任务暂停!” 什么!? 所有人都像是被霹雳击中,还是晴天劈落的那种,一个个呆若木鸡!日夜攻关,呕心沥血,不知道多少次累得昏倒在实验室里,好不容易盼到了崭露头角的机会,却在任务开始的时候来个突然叫停!? 加加林航天中心指挥部完全能感受得到专家们的惊愕与愤怒,事实上,此时他们的心情跟专家们是一样的,都像一群被狂雷吓得灵魂出窍的鸭子,全蒙了———— 就在和平号空间站进入欧亚大陆轨道,攻击程序已经启动的时候,两道凌厉无比的红光划破了外层空间的寒冷与寂静,钉在了和平号空间站身上! 是化学激光! 是航天飞机发射的化学激光! 和平号空间站里,宇航员着了魔似的,停止了操作,呆呆的看着屏幕上传来的画面。这两道激光的来源一目了然,三个航天大国中,华国从来没有制造过航天飞机,苏联的航天飞机已经被打光了,那么,有能力制造航天飞机并且把化学激光发射器搬上航天飞机,对外太空的航天器发动攻击的国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与苏联隔着一道寒冷的阿拉斯加海峡对峙的双头鹰! 天啊,几个小时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与苏联并肩作战,并且派出了第二批c-5战略运输机准备帮助苏联运输物资的双头鹰,居然在苏联最艰难的时候翻脸了,对苏联进行了无耻的偷袭! 遍布整个人造天体的角反射器顽强的承受住了化学激光的考验,将射来的光束折射回去,和平号空间站没事。正因为这样,里面的宇航员才想问问北约同行是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粉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幻想: 六架f-15重型制空战斗机罕见的爬升到两万米高空,机头上抬,机翼下喷射出两道炫目的火光,十二枚细长的导弹斜斜射向大气层之外!刚被化学激光攻击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苏联宇航员紧接着就看见十几道火光冲出大气层,像一条条毒蛇,呲开毒牙朝着苏联分布在几百公里到上千公里高度的低轨道卫星猛扑过去!是反卫星导弹! 这次肯定不是开玩笑了,宇航员骇然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北约朝我们发射了化学激光和反卫星导弹!他们对我们不宣而战了!” 亮度足以致盲的蓝白色光束从梁赞州发射基地射出,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秒就击中了悬停在数万公里之高的地球高步轨道上的静止镜面反射卫星,再一折,轰然击落!朝和平号空间站射出第二束化学激光的勇士号航天飞机机身一震,背面穿出一个大窟窿,恐怖的能量在机舱内部扩散,轰一声将这架航天飞机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烟火。紧接着又一道,躲在地球阴影处发射激光的开拓者号机头炸得粉碎,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一头坠入大气层,猛烈地爆炸,点点星火从大气层外洒落,绚丽得近乎梦幻。苏联的粒子束武器依然无人能敌,弹指之间就有两架航天飞机被摧毁,但是这已经无法挽回苏联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了。 在印度洋,正在巡逻的图-142反潜巡逻机机长骇然看到一大群f-14雄猫正贴着浪峰朝着黑海舰队呼啸而来,在这群f-14前面的是密密麻麻的agm-109b战斧反舰巡航导弹!我的上帝,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刚才还一团和气的北约舰队突然翻脸不认人了,对黑海舰队发动了如此猛烈的打击!?极度震惊让机组成员瞠目结舌,忘记了向舰队报告,再没有留意到,一枚aim-54不死鸟空空导弹正拖着一道火光朝他们横扫而来! 黑海上空,前些天接连失手,让华军收拾得够呛的b-2幽灵终于找到了出气筒,在苏军防空部队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悄然出现在黑海之滨,巨大的弹舱打开,几十枚杀伤力极强的航空炸弹呼啸而下,直奔黑海舰队母港和敖德萨军区司令部!当然,跟前一秒钟发动的真正致命的打击相比,就连这一波铺天盖地的轰炸也相形见拙: 在哈尔科夫上空,九架巨大的c-5战略运输机编队突然散开,在苏军雷达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战略运输机的腹部隐藏得极好的舱门无声的打开了!见鬼,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战略运输机,这是伪装得极好的轰炸机!别以为这是什么神话,因陀罗空军在与巴基斯坦的战争中就没少用安-12运输机临时客串战术轰炸机,还取得了不错的战绩,c-5内部空间那么大,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有心,装一个内置式弹舱再往里面塞上十几吨炸弹,再以人畜无害的面孔出现在想要打击的目标上空,然后弹舱打开,精确制导弹药倾泄而下,将双头鹰看不顺眼的一切通通淹没在钢铁烈焰之中,对于双头鹰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弹舱打开后,从里面滑出来的不是什么重磅炸弹,更不是什么低阻航空炸弹,而是一枚外型酷似巡航导弹,看似普通的弹体顶部却有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弹头的导弹!它脱离弹舱,下坠了大约三百米,发动机自动点火,喷射出巨大的火焰,推动着弹体斜斜的向上爬升,划出一道类似于迫击炮炮弹的弹道,几乎呈几何状态递增的速度让这个怪物的面目越发的狰狞恐怖。强对流还没有来得及把海啸般的乳烟刮散,第二枚又轰然飞出,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每架c-5挂载四枚,一共三十六枚空射导弹挟雷裹风,以十六马赫的速度射向图拉空军基地、梁赞州粒子束发射基地、加加林航天中心、波罗的海沿岸军区司令部、斯大林格勒军区司令部、莫斯科军区司令部等等战略目标! 是空射弹道导弹! c-5这只看似友好的蜜蜂露出了深藏在腹中的毒刺,双头鹰秘不示人的亚瑟王之剑终于出鞘了,“凯旋”式空射弹道导弹,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具有强大打击能力的空射型弹道导弹,耗费资金以千亿计苦心打造的长剑,朝着红色帝国那高傲的头颅无情的劈了过去!这些空射弹道导弹仿佛打响了发令枪,在欧洲平原上,山林中,一个个弹道导弹发射井井盖打开,地下传来隆隆震响,乳白色烟云和桔红的火光在雷霆万钧的震鸣中海啸般喷发,暴风圈一圈圈的扩散,蕴藏着恐怖的杀伤力的羽箭射向苍穹,将死亡和烈焰抛向千里之外的红色帝国的领土!在丹麦,在挪威,在捷克,在斯洛伐克,在匈牙利,在土耳其,成群的f-15、f-16、f-111、b-52、ef-2000、狂风······几乎全世界最先进的战机都在各个机场争先恐后的起飞,密集的机群几乎遮住了天空。在遮天蔽日的机群下面,是密如腐尸蛆虫的m1a1、挑战者、勒克莱尔、公羊等主战坦克,再加上数量更庞大的装甲车、步兵战车、自行火炮、自行火战炮、防空导弹发射车,东欧平原上瞬间就掀起了由钢铁汇成的洪流,炮口指着北方,从德国、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国越过边境,杀向波兰和乌克兰!这股死亡洪流确实骇人,任何人站在它们前面,哪怕只有一秒钟,都会吓得两腿发软,再加上漫天的战机和东欧平原上空滚过的阵阵狂雷,这情景就变得越发的恐怖! 北约参战了。 这场战争进入到第三阶段,欧亚大陆悉数被卷入战火之中,建国65年的苏联,将迎来它最后一战。北约的雷霆突然降临,苏军虽然不能说毫无准备,但是从国防部到国土防空军指挥部,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第一攻击波的弹道导弹竟然是从战机弹舱里射出的!打击来得如此突然,苏联强大的防空系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凯旋”式弹道导弹带着死亡的弧光飞向各个战略目标,他们什么都来不及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蓝白色光束一转,正忙于拦截射向卫星的反卫星导弹的粒子束发射器集中火力,朝着呼啸而来的空射弹道导弹开火。一枚飞向莫斯科的“凯旋”空射弹道导弹弹体一震,在距离地面三百公里高处炸成亿万火花。几秒钟后,第二道光束射出,飞向莫斯科军区司令部的那枚弹道导弹被击穿一个窟窿,弹体摇晃,凌空解体······梁赞州粒子束发射基地的工程师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十指如飞,庞大的发射器在他们的操纵下灵活得如同他们的手臂,每一击都有一枚弹道导弹被打得粉碎。但是,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一波攻击来得太过突然,反应时间太短,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很难拦下全部的空射弹道导弹,能拦下一半都算超水平发挥了! 国土防空军司令部的命令到了:“不要管其他地方了,集中全力确保粒子束发射基地!” 确实,粒子束发射基地肩负着苏联心脏地带的防空反导重任,一旦被摧毁,国土防空军就算失去了一面盾牌,后果之严重,难以预料,在确认打向莫斯科等重要城市的导弹被摧毁之后,国土防空军只能弃车保帅,先确保粒子束发射基地再说。 粒子束发射基地重新调整坐标,连连开火,射向它的弹道导弹一枚接一枚栽入大气层,变成一团团绚烂金紫的火球。 被紧急从前线叫回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柳维平看着屏幕上那惊心动魄的导弹攻防,微微摇头。双头鹰的战略欺骗做得非常好,在主动跟苏联交好的这段时间里把苏军各个战略目标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一出手就痛打七寸,直取要害,下手之黑,令人直冒冷汗。但是他们也太贪心了,总算一拳把人打死,平均分配了珍贵的空射弹道导弹,同时打击多个目标,多点开花,看似气势非凡,实则流毒无穷。换柳哲来,他肯定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空射弹道导弹都砸向粒子束发射基地,先把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再来收拾那些空军基地、指挥部、远程预警雷达、指挥通信中心等较为次要的目标!说到底,双头鹰是没有挨过粒子束的打,因此没有真正认识到这家伙有多恐怖啊!好吧,你就全面开花吧,要是无法摧毁苏军的粒子束发射器,看你们找谁哭去! 太空中也爆出团团火光,反卫星导弹开始跟苏联的军用卫星接吻了,极速碰撞爆出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听不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但是映亮宇宙空间的爆炸强光和飞溅出数公里之外的碎片加倍的令人惊心动魄!而在电离层,呼啸而来的弹道导弹与卫星撞击器迎头相撞,在骇人的爆炸中化作光和热,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卫星撞击器能拦下的毕竟只是一小部份,更多的弹道导弹突破了这道防线,俯冲而下! 苏军的s-300防空导弹系统火力全开,东欧大平原像是正在举办一场盛况空前的烟火嘉年华晚会,成群的防空导弹在翻滚的羽烟和炫目的火光中拔地而起,撞向来袭的弹道导弹。一道道绿光在上空来回扫射,苏联仅剩的三架激光战机全部升空,加入到拦截中来,苏联国土防空军终于亮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拦截效率之高,来袭的导弹一枚接一枚被打得碎片满天飞舞。但是来袭的弹道导弹实在太多了,任由他们怎么拦截,也无法全部拦下来————除非真的把核防空导弹打上去!如果是在加盟共和国领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发射核防空导弹的,但是这是在苏联政治经济中心,谁敢这样干? 一枚“凯旋”式空射弹道导弹穿透了层层拦截,抛出一枚一吨重的高爆弹头,以八九马赫的速度砸向地面!顿时,大地为之震撼,大团火球和半熔化的石头、钢铁随着一道高耸入云的烟柱直冲向天空,波罗的海沿岸军区司令部成了这种新概念弹道导弹的第一个战果,被弹头直接命中,彻底消失在一团直径两三百米的莲花状火光之中。几秒钟之后,第二枚空射弹道导弹落下,部署在波罗的海一座岛屿上的一台高达八十几米的远程预警雷达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粉碎开来,天线变成一波箭雨射出上千米开外,当然,不会有哪位雷达兵被射成刺猬的,因为他们都已经汽化在可怕的爆炸之中。这些空射弹道导弹有一半携带着一枚重达一吨的高爆弹头,另一半则携带两枚重五百公斤的半侵彻型弹头,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弹头,不超过一百米的精确度赋予了它们极其恐怖的杀伤力,一旦让它们落地,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空射弹道导弹还没有落尽,更多按照华约与北约之间的协议,本来早就应该被销毁的中程弹道导弹便在大气层外翻滚而下,越来越多的巨塔般的烟柱在苏联的领土高高冲起,每一道这样的烟柱冲起,都意味着又有一个战略目标灰飞烟灭了。 梁赞州粒子束发射基地,工程师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变成一颗颗黄豆纷纷滚落。来袭的弹道导弹实在太多了,而他们一开始就被空射弹道导弹打乱了手脚,极为被动。最严重的是,波罗的海沿岸远程预警雷达被摧毁,两枚导弹预警卫星也被反卫星导弹摧毁,使得它的预警时间进一步缩短,逐渐招架不住了! 又有三枚弹道导弹打了过来! 由于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很多仪器发出了警报,令人心慌意乱,一连几次击空。最严重的是,能量已经近乎枯竭,粒子束发射器撑不住了! 总工程师扑过去,推开操作手,键入一连串的指令,无视越来越刺耳的警报和魔鬼眨眼般的红色警报灯,压箱底的能量都拿了出来。聚能环嗡的一声,一道强大的射线击出,两百公里外一枚潘兴ii型中程弹道导弹被摧毁。再一击,已经逼近到一百五十公里外的第二枚潘兴ii栽了下去!但是能量已经彻底枯竭,强大的粒子束发射器也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总工程师声音沙哑的叫:“超导电池再次放电,一定要挤出摧毁这枚导弹的能量来!” 早已经温度过高的超导电池嗡嗡作响,再次放电————也是最后一次放电了。两秒钟后,巨大的电池里冒出一缕缕不祥的青烟,大团火光爆开,地下室内顿时血肉横飞。 总参谋长望向柳维平:“你怎么看?” 柳维平说:“我坐着看。” 总参谋长一脚踹了过去:“少贫,说老实话!” 柳维平叹了口气:“让新疆战略激光站帮他们一把吧,要是在开战第一时间首都就让北约炸平了,苏军哪里还有信心打下去?他们倒下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咱们了。最重要的是······我老婆还在莫斯科,可不能让导弹把她给炸死了啊!” 总参谋长哭笑不得。 潘兴ii型中程弹道导弹距离粒子束发射基地只剩下最后五十公里。 激光战机没有开火,没法开火了,能量耗尽了。 总工程师痛苦地低下头,抄起电话:“我们······尽力了,这个基地保不住了!” 新疆战略激光站,激光炮射手气鼓鼓的按下了发射按钮。真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帮苏联人,让北约的导弹把他们全炸死岂不是更好?他奶奶的,北约怎么不发射核弹啊,用核弹轰一下把苏联给平了,就天下太平了! 强大的激光射线射入太空,击中了镜面反射卫星,折射出去,打在一枚苏联发射的镜面反射卫星上,几乎垂直的射落,在飞得好好的潘兴ii身上划出一溜耀眼的火光。一秒钟后,这枚已经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的导弹在粒子束发射基地官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断成两截,从屏幕上消失了。 强大的北约空军已经飞越国境线,出现在乌克兰和波罗的海上空。在华沙的苏联大使震惊的看到,作为华约重要成员国之一的波兰,没有起飞任何一架战机进行抵抗,防空部队也没有发射一枪一弹,就这样把整个国家的领空让给了北约空军。在北约雷霆万钧的军事打击之下,波兰军队所采取的唯一的军事行动,就是出动特种部队,包围了苏联驻华沙大使馆!接着,他接到了波兰政府递交的照会:“克里姆林宫军国主义者所发动的战争已经给欧亚大陆造成了深重的苦难,并且正在将全世界推向毁灭的深渊,为了制止那些疯狂的战争狂人毁灭全世界,北约不得不采取军事行动,解除苏联的战争能力,维护世界和平······本着良知和责任感,波兰政府已在开战之前就加入到这一正义行动之中,因此,我国政府不得不遗憾的宣布,波兰正式退出华沙条约组织,加入北约,并对苏联处于战争状态,直至解除苏联战争能力的行动结束·······” 不难想象博罗西洛夫看到这份照会时的表情。“波兰人!!!”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博罗西洛夫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水杯。玻璃渣子深深的扎入手掌,他手上全是血,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浑身喷薄着骇人的怒火,如果此时波兰总统就在他面前,肯定会被生活活掐死的。 一向儒雅的奥加尔科夫元帅的面色也变得铁青,抿着嘴唇不说话,但是捏着啪啪作响的拳头正在告诉所有人,这位老元帅已经极度愤怒了。 波兰人不愧是落井下石的专家,总会在你最艰难的时候往你背后狠狠的捅一刀,三皇之战时期是这样,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是这,、一战时期是这样、苏联刚建国的时候是这样,二战时期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真应该给它们颁发一个诺贝尔“落井下石”奖!特别是现在,他们的背叛对苏联造成的打击比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惨重。在被迫撤出德国、捷克、匈牙利等东欧国家之后,波兰就成了苏联与北约最后一块缓冲地带,华沙条约组织已经芨芨可危,而在北约兵锋直指莫斯科之际,他们突然反水,使得苏联的胸口完全暴露在北约的炮口之下,再也没有一点遮掩了!一百五十万侵华苏军陷在亚洲战场,危在旦夕,苏联的军事力量空前的空虚,北约就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不管他们找的借口有多动听,真正的理由就一条:你们已经无力在欧洲方向跟我们抗衡了,所以揍你没商量!两面受敌,大军压境,盟国离心,苏联的形势已经危殆到了极点,而波兰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倒戈,不难想像,此例一开,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各成员国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投入北约的怀抱,苏联将名存实亡! 可恶的波兰人,当初在卡廷森林是杀得少了! 博罗西洛夫厉声说:“我们绝对无法容忍这种背叛!让基辅军区和波罗的海沿岸军区马上行动起来,把华沙给我踩平,让所有人看看,背叛苏联将是什么下场!” 奥加尔科夫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波海的海三国和乌克兰也不稳定,谁也不知道这几个国家在打什么鬼主意······再说,现在北约轰炸得如此厉害,在夺回制空权之前派地面部队反击,简直就是送死!先等等吧,等情况稳定一点了再说!” 博罗西洛夫愤怒地说:“无论如何,我也要让他们知道,苏联不是被他们拿来出卖的······让战略火箭军作好准备,等北约这一波空袭过去之后马上反击,把所有中程弹道导弹给我砸出去!想战?我们就陪他们战个痛快好了!” 正在帮他挑出扎在手掌里的玻璃渣子,包扎伤口的乌兰诺娃手一抖,扎了博罗西洛夫一针,博罗西洛夫没有反应。他的心正被狂暴的愤怒和绝望折磨着,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不利的消息被报告上来: 粒子束发射基地超导电池组爆炸,粒子束发射器短时间内无法发射! 黑海舰队遭到北约舰队的偷袭,三艘战舰被击沉,瓦良格号航母轻伤! 波罗的海沿岸军区司令部被空射弹道导弹摧毁! 敖德萨军区司令部被隐形轰炸机摧毁! 黑海舰队母港遭到隐形轰炸机和b-52发射的巡航导弹饱和轰炸,一片火海! 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被七枚潘兴ii型弹道导弹命中,已经被夷为平地! 北约空军机群越过乌克兰和波兰,突入苏联境内,对苏军防空阵地和地面部队狂轰滥炸! 波罗的海舰队遭到从丹麦和挪威起飞的北约机群的空袭,损失惨重! 里海舰队遭到从土耳其方向起飞的北约机群的空袭,几乎全军覆没! ······ 每接到一个坏消息,博罗西洛夫的面色就惨白一分。 每接到一个坏消息,就意味着死神套在苏联脖子上的绞索又紧了几分。 北约对苏联的痛恨和他们对苏联的恐惧一样,都已经深入骨髓,如今这股积蓄了近半个世纪的仇恨和恐惧终于发泄出来了,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在主力陷入亚洲战场不能自拔之后,苏联在欧洲方向的虚弱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仓促起飞迎战的苏联航空兵依旧英勇而顽强,舍死忘生地悍卫着他们身后那个庞大而疲态尽显的红色帝国,但是最先进的战机大多都被抽调到了亚洲战场,正因为油料匮乏瘫痪在机场上,如同插标待斩的死囚,等待着华军的导弹和炸弹将它们逐一撕碎,他们能起飞的歼击机只能以已经落后了的米格-21、米格-27和苏-15为主,曾经在亚洲战场上空大开杀戒的苏-27和米格-29m数量少之又少。这些战机与f-15、f-16和ef-2000机比,落后了整整一代,器不如人,使得苏联航空兵的精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挨打的境地,尽管他们把这些战机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给北约空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甚至不惜连人带机一起冲撞过去,与北约的战略轰炸机同归于尽,却还是没能换回败局。在开战的第一个小时里,苏联就损失了超过五百架战机,其中大半是在地面被摧毁的,而北约方面则有五十六架战机被击落,战损比为十比一,这五十六个战果里有一半得归功于苏联的防空部队。尽管如此,北约的将军还是对苏军航空兵能用如此落后的战机击落自己这么多先进战机表示万分惊讶。 战至半夜,苏联波罗的海沿岸军区、敖德萨军区、基辅军区三大军区的空中力量基本损失殆尽,丧失了制空权。现在轮到b-52、f-111以及b-1这些轰炸机登台表演了。从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经白俄罗斯,一直到乌克兰,北起波罗的海,南至黑海,连绵三千多公里的战线上,响彻低阻航空炸弹坠落时的尖啸声,空射巡航导弹拉出的光焰和爆炸的强光把天空照得亮如白昼。雨点般落下的炸弹和巡航导弹在先期潜入的特种部队的制导之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各个目标,军营、仓库、兵工厂、拖拉机厂、雷达站、防空阵地、苏军指挥部、苏军通讯指挥中心、苏军卫星信号接收基站、苏军情报站、机场、疑似的弹道导弹发射场······那千百朵争先恐后绽放开来的钢铁莲花璀璨夺目,不过带来的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而是透彻骨髓的绝望和悲惨的呼号。规模如此庞大而又如此精确的轰炸,在人类历史上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一个个军营被翻腾的火海淹没。 一个个工厂被膨胀的火球扫平。 一支支强大的装甲部队被冰雹般落下的子母集束炸弹炸得支离破碎。 一个个仓库在冲天而起的火柱中灰飞烟灭。 一朵朵伞花在塔林,在里加,在维尔纽斯,在基辅,在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上空绽开,一支支精锐的伞兵突击队从天而降,进入了这些重要城市。 蓄势已久的北约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叫苏联喘不过气来,如此凶狠的打击,即便相隔万里,西山战略指挥中心所有将领也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怕,太可怕了,面对这种铺天盖地而又精确之极的打击,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遮挡不住啊! 东方泛白的时候,苏联再次在战略和政治上遭到了一次致命的打击: 格鲁吉亚宣布独立并且邀请北约军队进驻! 这一次,博罗西洛夫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上次政变的时候格鲁吉亚就试图独立,被他强硬地镇压了下去,但是要求独立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失。如今苏联正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那些卑鄙的政治家自然不甘寂寞,一古脑全跳了出来,试图捞一点好处! 格鲁吉亚宣布独立对苏联的打击比波兰反水还要猛烈十倍,此例一开,剩下的各加盟共和国势必争相效仿,齐心合力将苏联这辆更从巅峰沿下来的战车往深渊推!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发动这场战争,是为了挽救这个国家,我自问已经拼尽全力,甚至已经看到胜利的希望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巴不得这个国家马上完蛋?苏联,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解放全人类的伟大梦想,就这样破灭了吗?我们整整一代人为之奋斗,为之献出生命的光荣与梦想,注定要在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像肥皂泡一样倏然破灭,点滴无遗吗? 好吧,我承认我自不量力,试图挡在这辆正沿向深渊的战车前,将它推回峰顶去,哪怕被它辗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吧,我承认你们棋高一着,以种种诡计欺骗了我们,在苏联最虚弱的时候给了苏联致命一击! 好吧,我承认我高估了那些加盟共和国的向心力,没看出他们只是一群可以共富贵不可以共患难的小人! 好吧,我还要承认自己在政治上完全是低能儿,没能压服那帮心怀鬼胎的政治投机者! 但是······我坚信我没有做错!我的祖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它轰轰烈烈的诞生,轰轰烈烈的崛起,昂然屹立在欧亚大陆,雄踞世界一极,让整个世界战栗了几十年,即便要毁灭,也应该轰轰烈烈的毁灭,而不是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把绞索套在她的脖子上一点点的勒紧,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扑在她的身上狠吞虎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吸她的骨髓! 双头鹰,高卢鸡,约翰牛,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苏联的! “把乌拉尔山脉以西的战机全部调回来······全部······”博罗西洛夫有些费力的下达命令,“让别里亚耶夫将军赶紧撤退,加尔各答空军基地和马雷空军基地不惜一切代价掩护黑海舰队,一定要保住这支舰队。还有,原本开往亚洲战场的部队全部调回来······”每说一句,他脸部的肌肉就抽搐一下,像是从肉里抽出一根粗糙的线。 所有人面色死灰,这样一来,等于放弃了陷在北京和满洲一带的百万大军啊!华军是不会放过这支部队的,他们一定会穷追猛打,直到将他们彻底全歼为止!现在的苏联,还有能力再组建一支百万大军吗? 奥加尔科夫看着屏幕上铺天盖地的战机,沉默不语。 博罗西洛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暂时先这样吧······国土防空军一定要保护好领空,不能让一架敌机突入俄罗斯境内!” 不能让一架敌机突入俄罗斯境内,这已经是底线了,却还是那样的艰难。外交部队小心翼翼的问:“要不,我们跟北约交涉一下?” 博罗西洛夫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交涉有用的话,还要这几百万军队干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起军大衣披上,“我去跟总统谈谈,不要来打扰我们!”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乌兰诺娃想跟上去,被他转身打手势制止,只能倚在门口,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向走廊尽头。她喜欢看他那挺拔的背影,这个背影总给她一种很安全很可靠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她分明看到,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萦绕不散! 奥加尔科夫也走了出来,看着博罗西洛夫的背影,低声说:“他······他怕是要走上极端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乌兰诺娃娇躯一颤:“走上极端?我的上帝,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奥加尔科夫苦涩的摇了摇头:“大厦将倾,无力回天,最要命的是还有一大群人正在拼命的挖墙脚,靠我们几个无论如何也撑不住了······除非投降,否则只能同归于尽,但是以他的性格,他宁愿砍掉自己的右手,也不会在投降协议书上签字的。” 乌兰诺娃捏紧拳头,喃喃自语:“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始终坚信,世界没有末日!”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就连奥加尔科夫都面色微变,经历了一个如此恐怖的夜晚,这部电话已经成了瘟神的化身,每次当它响起,总会把噩耗带给苏联,这次,它又会给苏联带来什么? 接过电话,是外交部那边打来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以及乌克兰同时宣布独立,并邀请北约军队进驻!”在基辅。 在众多北约特种兵的保护下,乌克兰总统神彩奕奕的出现在记者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俄罗斯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恶霸,是贪婪的吸血鬼,就算把整个地球送到他们面前,也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自从他们崛起以来,整个东欧就陷入了可怕的灾难之中,瑞典,乌克兰,爱沙尼亚,芬兰······一个个美丽的国家被他们无情的蹂躏,无数勤劳善良的人民被他们的刀斧无情地砍杀!尤其是乌克兰,近两百年来的历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俄罗斯人掠夺我们,奴役我们,屠杀我们,甚至在三十年代人为的制造了一次可怕的大饥荒,把几百万乌克兰人活活饿死!我们受够了!受够了俄罗斯的人蛮横,受够了红色帝国那无情的政治制度,更受够了被人奴役的命运!在今天,我,谨代表所有乌克兰人宣布,乌克兰独立了!” “这是乌克兰人的呼声,这是乌克兰人的选择,希望克里姆林宫那帮官僚们尊重乌克兰人的呼声和选择,不要对我们的独立横加干涉!我们也不会害怕干涉,渴望自己与独立的乌克兰人,有信心战胜任何敌人,悍卫我们的独立与自由!” 在塔林。 “俄罗斯人是蛮不讲理的恶霸,屡屡以大欺小,无视爱沙尼亚的主权和尊严,强行将爱沙尼亚并入他们的版图,他们都应该下地狱!够了,我们受够了!我宣布,爱沙尼亚脱离苏联独立,加入北约!驻扎在爱沙尼亚境内的苏联军队,请你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撤离,否则将被消灭!在俄罗斯境内服役的爱沙尼亚籍士兵,请你们马上脱离军队返回爱沙尼亚,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在拉脱维亚······ 在立陶宛······ 在格鲁吉亚······ 在摩尔多瓦······ 在阿塞拜疆······ 在得知侵华苏军被华军切断了退路,北约对苏联开战之后,苏联那广袤得令人目瞪口呆的领土上,一个个独立的叫嚣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一声声有恃无恐、状若癫狂的吼声像一千五百枚反舰导弹,铺天盖地的朝苏联这艘经历了半个多世界的风风雨雨,已经伤痕累累的巨舰袭来,全世界都听得到这艘巨舰各个部件正在崩裂解体时发出的哀痛的呻吟声。尽管苏联在战争爆发之后就加强了舆论监督,但是这么严重的事件,在北约大张旗鼓的宣传之下,根本就捂不住,很快,一座座城市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苏联人都蒙了,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北约会突然对我们开战?为什么那么多国家争先恐后的宣布独立?难道这个国家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在高加索山区,情况最为严重。 高加索山区一直以来都是民族矛盾的多发地带,这里汇集了车臣、阿布哈兹、格鲁吉亚、印古什、奥赛梯、达吉斯坦等多股势力。这些势力之间在宗教、民族等各方面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频频导致流血冲突发生。在反对拿破仑的战争结束之后,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终于有精力把注意力从欧洲转向南方,于是开始着手经营高加索地区,因为这里集中了重要的战略资源。阿列克谢·叶尔莫洛夫将军被任命管理格鲁吉亚、阿斯特拉罕省和高加索省的事务。他放弃了在山区和森林里建立堡垒和哨所以加强对该地区控制的策略,而是采取焚毁村庄让居民全部迁到平原地区的方法,使得他们处于帝国军队的掌控之下。为了巩固从高加索通往格鲁吉亚一线的左翼力量,1818年六月,5000名俄罗斯帝国士兵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在地势较低的宋扎河畔建起了一座要塞,因为当时这里被认为是北高加索最炎热同时也是各方矛盾的最为汇集的地方。这座要塞在此后几十年里一直对维护该地区稳定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也渐渐失去了战略意义。1970年,格罗兹尼建市,这座要塞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驻扎在高加索的苏联军队很快就发现,这座建立不过十七年的城市已经变成了火药桶,点燃这个火药桶的,正是从1957年陆续返回这片土地的车臣人。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支支穿着苏联军装的小部队正在迅速运动。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目光凌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高加索山民特有的剽悍和桀骜不驯,咧开嘴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酷似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狗,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复仇的目光。一支支小部队汇成了大部队,浩浩荡荡,看不到头,目标,正是格罗兹尼。带头的那个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路边,大声叫:“车臣的汉子们,加快速度,抢在天亮之前赶到格罗兹尼去!是老天爷给了我们复仇的机会,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将攻入市区,杀光俄狗,用他们的血洗涮他们加诸我们身上的耻辱!”队伍里所有人轰然答应,加快了速度,每个人浑身都洋溢着一种病态的、令人害怕的兴奋,目光穿透夜幕,直勾勾的瞪着远方的城市,嗜血的表情,连夜色都掩盖不住。 他们都是车臣人。 说实话,车臣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民族,至少在高加索山区是这样。他们粗鲁,凶猛,野蛮,公开表示讨厌俄罗斯人。从俄罗斯人进入高加索山区以来,两个族群之间的冲突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场恩怨持续了将近两百年。在苏联崛起之后,双方的恩怨再度加深了,苏联宣布把一切个人财产充公,车臣人的牲口马匹自然也是充公的对象,这一政策导致了一系列可怕的后果:车臣人爆发了激烈的抵抗,对于车臣男人来说,马就是他们的生命,要夺走他们的马,他们宁愿持枪战死。一场游击打,一直打到苏德战争爆发。从某种意义上说,车臣人成了德国的盟友,然而,德国最终没能杀入格罗兹尼,他们被苏联的坦克海淹没了。胜利之后的苏联对车臣进行了清算,动用十万大军包围车臣的村庄和城市,将几十万车臣人押上火车流放到哈萨克斯坦,押车的苏军士兵接到命令:车臣人走离铁轨五米之外,即可开枪射杀!整个车臣民族,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流放。 在哈萨克斯坦,车臣人度过了十几年落魄的时光。这次惨痛的教训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改变什么,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窝在破破烂烂的平顶小房里,只知道吃和喝,从不积蓄和贮存,没有任何长远的打算。他们不让自己的子女到学校上学————男孩子有一些还是会去学学认字和读写,但女孩子就别想读书了————也不让妇女到集体农庄干活,他们甚至不愿意花一点力气去料理自己的土地。他们喜欢偷东西,没肉吃没酒喝了就去光顾老实巴交的哈萨克牧民的家,把成群家畜赶走,把全家东西偷光,偷不了就干脆强抢。十几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无所有,真是一群讨厌的家伙。 这群讨厌的家伙,对仇恨和复仇却是如此的执着。按照车臣人的规矩,如果某人失手打死了一个车臣人,那么被害者的家人也要杀死仇家家里的一个成员以报仇,凶手的家人不流血,被害者的家人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复仇,警察局、区党委会、警备司令部甚至内务部派出机关,都在这群一心复仇的暴民面前望而却步。可以想象,这个民族对于害死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族人的苏联,将抱着怎样的刻骨仇恨!在红色帝国还强横无比的时候,他们可以忍,但是现在红色帝国已经极度虚弱,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挥动屠刀,纵情复仇! “什么人?站住!” 黑暗中传来一声大喝,格罗兹尼守军被惊动了,躲在掩体后面的哨兵放声大喝。 回答哨兵的是一声狞笑:“杀光他们!” 几名车臣士兵嘿嘿笑着,扛起火箭筒,瞄准,击发,一排火箭弹呼啸而出,哨兵放声大叫:“敌袭————”话音落落,火光爆开,整个人都被炸碎了。第二波火箭弹紧跟着射出,一辆正在巡逻的步兵战车被炸得支离破碎,熊熊火光照亮了这座城市的一角! 两道光柱扫了过来,和这两道光柱一起指过来的,是两挺双联装高平两用重机枪。苏联人的作风历来粗暴,管你是哪个民族的,只要你向我们发动袭击,你就是我的敌人,扫你没商量!沉闷得令人心悸的轰鸣响起,拇指粗的高机子弹五发一组,萤火虫似的破空射来,炸起一蓬蓬血雾,车臣士兵中间发出声声惨叫,碎肉血浆飞溅,瞬间就死伤不少!挨了打的车臣人反应极快,也架起了机枪,跟居高临下朝他们扫射的苏军对射,火箭弹接二连三的射出,一些家伙架起了迫击炮,直接朝城里开火,成群的炮弹划过夜空,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在格罗兹尼城里炸开,惨叫声和惊呼声随着那一团团爆炸火光冲天扬起,以弹着点为中心,混乱迅速蔓延开来。无数市民惊恐万状的跑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炮弹,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炮火连天了呢?难道是北约军队打过来了? 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落下的炮弹就把他们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城市里也爆出了密集的枪声,炽热的子弹从各个角落射出,扫向仓促迎战的苏军的后背,手榴弹把苏军士兵的钢盔砸得当当作响,在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和爆炸声中,声声口号震天动地的响起,像是一群野兽在纵声狂嗥:“报仇!报仇!杀光俄狗!!!”五分钟不到,整个格罗兹尼都被卷进了战火,越来越多车臣人拿起了武器,向苏军据点发动进攻,很快就砸开了民兵军火库,把一条条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搬出来就地分发,把迫击炮拖出来,瞄准苏军军属大院直接开火。一些家伙带着狂暴的表情闯入学校或者富人居住的社区,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苏军士兵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手持开山刀冲上来的车臣人挥舞大刀,将他们的四肢生生砍下来,最后砍下的,是他们的脑袋! 轰轰轰轰! 那几座正用高平两用重机枪拦截攻城的车臣大军的瞭望塔内部突然腾出岩浆般的火光,上面的苏军士兵只觉得眼前一亮,就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混合在大大小小的砖石里飞向半空。至于是先期潜入的突击队在工事内部装了定时炸弹还是车臣人的内应效仿地道战,把地道挖到工事底下然后喂足了炸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几声巨响粉碎了苏军试图将叛军挡在城外的希望,数千人的攻城大军蜂拥而来,弹密如雨,腹背受敌的苏军根本就招架不住,被迫且战且退。至于该退到哪里,心头一片茫然,整座城市都成了战场,到处都是车臣人粗野的狂笑声和呼啸穿刺的弹弹,到处都是瞄着他们后背的枪口,到处都是爆炸的火光,他们该退到哪里才能找到一块安全的地方可供喘息? 在这座充满敌意的城市里,苏军找不到立足之地,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枪弹将他们一一撂倒,从大街小巷钻出来的车臣人将他们包围,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冰冷的刺刀或者沉重锋利的开山刀。少数比较冷静的彼此掩护着退入军属大院和军营,组织火力顽强抵抗,将冲过来的车臣人一片片的撂倒,并且利用还没有被破坏掉的通讯设备向上级报告,请求增援! 不光是格罗兹尼,在车臣各个城镇里也纷纷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从高加索山区响起的枪声意味着此刻正腹背受敌的苏联事实上已经陷入了内战和分裂之中,虽然他们仍然拥有相当强大的军事实力和世界最庞大的核武器库,但是这些都无法挽救苏联的悲惨命运了。 接到车臣战争爆发的报告后,在白宫那椭圆形的办公厅里,总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不出意外的话,苏联的崩溃已经成定局,笑到最后的,依然的合众国。 亲手将最强劲的敌人送进坟墓,并且为他举行葬礼的感觉,真好! 这种把全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真好! “新闻办公室安排一个记者招待会,我要发表讲话,好让全世界知道,我们是为了悍卫自由和民主而战,并非为了侵略。”总统淡淡的说,“还有,让军队再加一把劲,海军争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歼灭黑海舰队,陆军主力争取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推进到乌克兰和波罗的海三国,卸掉红色帝国最坚厚的胸甲······对了,华国对我们的行动表态了没有?” 国务卿说:“还没有。他们正忙于利用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对被他们包围的苏军发动攻心战,据说已经取得不小的成果,苏军的军心已经动摇了。” 总统有些烦躁的说:“尽快摸清他们的真实态度,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绕圈子!” 国务卿说:“我亲自到北京一趟,跟他们的领导人面对面的谈谈······跟华国人打交道就是头疼,他们从来不会跟你说真话的。另外······据说在苏联粒子束发射基地出现故障的时候,华军动用激光炮帮苏军击落了即将命中基地的导弹,使得我们的攻击功亏一篑!” 总统的眉头拧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国务卿头疼的摇头,他也不知道华国到底想干什么。乌兰诺娃心事重重的走出克里姆林宫,来到红场。虽然知道博罗西洛夫此时很需要她给他一点安慰,一点鼓励,但是克里姆林宫那几乎凝固的气氛令她感到恐惧,身处这个风暴的中心,她仿佛能听到苏联这幢大厦缓缓倒塌时发出的巨响,而奥加尔科夫元帅下达命令的时候那种冷酷和决绝更是令她不寒而栗。 “外高加索军区马上出去不少于四个师的兵力,对车臣叛匪进行最严厉的打击!炮火轰击目标没有限制,空中轰炸没有限制,如果需要,你们可以动用除战术核武器之外的一切武器,消灭叛匪!袭击军队和军队家属者杀,冲击军营者杀,持有枪支者杀,逃跑者杀,窝藏叛匪者杀,不能证明身份者杀!抓到外国间谍和士兵,不必经过审判,就地枪决!我不管你们动用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政策,一概不理————最多一个星期,我要看到车臣地区恢复稳定!”老元帅那看似平淡,却比魔鬼的咆哮还要可怕的声音在克里姆林宫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都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欧亚大陆另一端,那位以嗜血而闻名中外的华军中将在血洗雅加达的时候,也是这样下达命令的。于是,一战过后,雅加达变成了生命绝地,从一座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变成了只剩下不到五十万人苟延残喘的废墟。这道命令一下,车臣怕是得变成血海了! 难道我们在一百多万大军深陷亚洲战场,血流成河之后,还要再跟自己人打一场内战么?乌兰诺娃想不通。对此,奥加尔科夫只是带着一丝苦涩简单的跟她说了一句:“我们不能失去车臣······” 是的,苏联不能失去车臣。在格鲁吉亚宣布独立并且倒向北约之后再失去车臣,就意味着苏联进出高加索地区的咽喉要道将被彻底封死,而苏联花了巨大的代价才铺好的通往中亚的油气管道也要从车臣通过,一旦失去车臣,后果不堪设想。再说,现在各个加盟共和国都在叫嚷着独立,而车臣更是明目张胆的把枪口对准了苏联,如果不来个杀鸡儆猴,各个共和国争相效仿,苏联只怕就彻底完蛋了!为此,苏联不得不以最血腥的手段镇压车臣叛军,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墙头草看清楚,分裂国家将是什么下场! 可是······这要死很多人呵! 乌兰诺娃下意识的摇摇头,将这些可怕的念头甩到脑后,见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快步从原本就稀少的游人中走出,来到那个偏僻的角落。 老人果然在这里。 他就蹲在那里,手里捧着半碗玉米粒,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小把,打算撒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鸽子就是不肯落下来。他落寞的蹲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一圈圈的在红场上空盘旋的白鸽,神情恍惚,目光游移,眼神飘渺。乌兰诺娃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还多了一处乌青,像是磕伤的。她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问:“他跟你动手啦?”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老人才转过头来,笑了笑,说:“没有,自己走路不小心,撞的。老了,眼神不好,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乌兰诺娃苦笑:“别骗我了,他是我丈夫,我还不了解他那暴烈而倔强的脾气?要不要紧?让医生看过没有?” 老人说:“没事,我这一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还会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 一只白鸽终于落了下来,乌兰诺娃从碗中抓出几粒玉米放在手掌中摊开,白鸽跳到她的掌心,啄食着玉米粒,一点都不怕她。她问:“他找你谈些什么?” 老人说:“他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找我要核手提箱,那么,他一定是失去理智了,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拒绝他,我照做了。” 乌兰诺娃捂住小嘴,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上帝······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痛彻骨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人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神情苦涩:“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他,敢打敢拼,敢爱敢恨,认准了一个目标就再也不放松,而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那样疯一回,狂一回呢?” 乌兰诺娃失声叫:“总书记,请不要再说这种令人毛骨耸然的话了!” 老人失笑,摇了摇头,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乌兰诺娃情绪低落:“已经糟糕得无以复加了。全世界都向我们宣战,各加盟共和国一个接一个宣布独立,北约一路向东推进,已经越过波兰,逼近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了,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们!” 老人喃喃说:“看来,苏联是没有希望了啊,也难怪他会急成这样······虽然对这个国家早就失望了,但是看着她轰然倒下,摔得粉身碎骨,心里真的不好受······索尼娅,我们必须阻止这场悲剧,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世界末日!” 乌兰诺娃失神的拨弄着鸽子,没有说话。 老人把玉米粒撒到地上,总算有几只白鸽落下来,无精打采的啄食地上的残食了。他的声音低沉:“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残酷,但是,请想想正在远东战场进行着一场绝望而毫无意义的战争的百万大军,还有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那即将卷入战火之中的两亿多子民!” 乌兰诺娃沉重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犹豫的。可是······上帝啊,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吧!” 老人望着天空中那轮苍白的太阳,怔怔无语。 这场灾难没那么容易结束的,或者说,它才刚刚开始。 在华北战场,战局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逆转。柳云龙上将指挥的第二集团军群经过十六个小时的苦战,拿下了宣化,一举将外蒙方面军的退路截断,第三集团军群在保定方向发动排山倒海式进攻,飞机海坦克海炮兵海一起上,将朝保定迂回的苏军杀得血流成河,一举将迂回之敌击退,并且乘势追击。而在唐山方向,萧华中将指挥的第一集团军群也突然发动了反攻,与包围唐山的苏军在泥水中杀得血肉横飞。在内蒙古,第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横冲直撞,苏军虽然有四个集团军之众,却因为弹药油料匮乏,无法形成有力的拳头,被他们以快打慢以少打多,冲得一塌糊涂。随着西北战区主力大军源源不断的杀入内蒙,外蒙方面军留守在蒙古高原上的后卫部队面临着灭顶之灾,他们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留在内蒙跟西北战区死拼,直到全军覆没,要么撤回外蒙,逃得远远的,别去管仍然陷在华北的主力了! 至于哈萨克斯坦,似乎不用打了,这货在西北战区主力转移之前就暗地里派人来跟韩枫接触,商量投降的事宜了,得知那么多小伙伴都宣布独立之后,他们不甘落后,也宣布独立,并且退出战争! 外蒙方面军,大难临头。 给苏军打击最为沉重的还是那鹅毛大雪般从天空中飞舞而下的传单。在苏军眼里,这些轻飘飘的传单比华军爱用的金属氢炸药还要恐怖,每一张传单对他们,对他们身后那个国家来说,都意味着一场噩梦!从这些传单他们得知,北约已经向苏联宣战了,很多加盟共和国独立并且向苏联宣战了,外蒙方面军当中很多来自这些加盟共和国的苏联士兵惊愕地发现己居然成了他们为之浴血奋战,虽死无憾的国家的敌人!严格的说,到现在都还跟他们守在同一段战壕里忍受着华军猛烈的炮火的苏联士兵,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了!除了扔传单之外,华军还用高音喇叭给他们播放那些独立的加盟共和国的元首的讲话,这样一来,苏军的军心就更加乱了。传单可是是伪造的,但是这一段段讲话却伪造不来,他们太熟悉自己国家总统的声音了! 军事打击,网络战,心理战,三管齐下,苏军招架乏力,节节败退。现在他们要面对的问题不再是能不能攻入北京,而是还能不能活着回到苏联了! “看样子,这一仗是打赢了啊,真不容易······”邵剑辉拍掉落在肩上的飞灰,望着被战火熏黑的天空喃喃自语,一双眼睛转得比陀螺还快。熟悉他的脾气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又准备耍宝,看能不能利用这场胜利把损失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这小子虽然不会打仗,但是对战争却有着非常精辟的见解:没有利益的胜利跟失败没有任何区别,有时甚至还不如失败!这场大战打得天翻地覆,东北、西北、内蒙、华北都被打成了废墟,军民伤亡以百万计,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才换来胜利,如果得不到跟这些代价成正比的利益,那么,这样的胜利就毫无意义了! 助手说:“该死的老毛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邵剑辉没说话,只顾着抬头看天。血债血偿是不大可能的,北约对苏联的规模空前的攻势让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为之震骇,现在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头头们都在研究在歼灭外蒙方面军之后与苏联联手对抗北约的可行性了!说出来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苏联已经没有能力独力抗衡北约,共和国更不行,苏联倒了,下一个就轮到共和国了,不想死的话,就只能先放下血海深仇,并肩作战,将北约挡回去,至于报仇······只有活人才有资格报仇! 喷绘着星条旗图案的专机出现在机场上空,向指挥塔发出降落的请求,指挥塔迅速同意,指挥这架专机在三号跑道降落。邵剑辉冲地上呸地吐了一口痰,喃喃咒骂:“妈的,总算到了,害得老子等得好苦,蜗牛爬的都比他们快啊!” 助手一脸纠结的看着顶头上司,心里一百二十个鄙视。有你这样的外交部长吗?满口粗话也就算了,还随地吐痰!不过想想邵剑辉在联合国总部拿水杯砸人、往人家脸上泼咖啡、在开会的时候画比基尼女郎等等光荣事迹,随地吐痰似乎是小事一桩————惹毛了他,冲你撒尿都不是不可能的。 专机的降落并不顺利,这个机场同样被苏军的导弹光顾过,虽然经过紧急修复,但还是破破烂烂的,专机在跑道上像袋鼠一样蹦来蹦去,看着就揪心,国务卿和一大票文武官员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一个劲的念叨上帝保佑,飞机可千万别散架了!他们可能不知道,在跑道尽头,至少一打人正眼巴巴的看着这架飞机,渴望看到一个轮胎爆开或者一边机翼掉下来的灿烂画面······可惜,飞机最终还是稳稳的停了下来,邵剑扬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居然没能看到空中飞人这么精彩的画面,真是太可惜了。 “该死的黄皮肤猴子,修个跑道都修成这样,他们是成心想谋杀我们!” 飞机舱内,一位颠得够呛的空军少将发出愤怒的咒骂。在他眼里,这条跑道根本就不合格,华国空管员居然让他们在这条跑道上降落,简直就是谋杀! 国务卿抹了一把冷汗,说:“丹尼尔将军,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要知道,现在你是外交人员,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对我们的外交造成极大的影响······噢,我的上帝,是哪个狗娘养的派那个流氓来接机的!?”话到后半截,走下舷梯的国务卿脸上那僵硬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眉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丹尼尔少将问:“怎么啦?” 国务卿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看着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走来的如剑辉,脸纠结起来,扭来扭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个混球居然穿得一本正经的来迎接,而不是别着手枪戴着牛仔帽,歪咬着烟拽得不得了的坐在候机厅里等着国务卿主动去找他,实在是有点反常,这他妈的都不像邵某人的风格了!最最离谱的是,这丫还带了鲜花!也难为他了,居然能在满目苍痍的北京找到开得如此鲜艳,不带一丝硝烟气息的鲜花,国务卿感动得想哭———— 拜托,白菊花好像是送给死人的吧!“尊敬的国务卿阁下,欢迎来到北京!”邵剑辉带着热情的微笑,高高的举着手里那束白菊花,递给国务卿,“这是一片饱受磨难却始终顽强不屈的土地,就像这束白菊花一样,饱经风霜依旧怒放!我谨代表全国人民向国务卿阁下献上一束鲜花,预祝阁下在我国访问愉快!” 愉快? 愉快你妹啊,换了你一下飞机就被人家送了一束死人才有资格享用的白菊花,你还愉快得起来吗? 国务卿暗暗咬牙,隔了两公里都能听到他心里一万头羊驼咆哮而过发时出的巨大轰鸣。不过,老外交官就是老外交官,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不是白给的,他脸部的肌肉扭了扭,硬是扭出一丝姑且可以称之为微笑的笑容来,接过那束白菊花,跟萧剑辉握手:“邵部长真是太热情了,呵呵,很高兴能见到你!” 邵剑辉说:“我也很高兴能见到国务卿阁下,荣幸之至啊。这边请,这边请!”很殷勤的在前面带路。 国务卿微微一笑,转身把手里的花交给了一名助手,跟上。 按计划,在机场的候机厅里会有一场记者招待会,算是为这次旋风式访问造势,为此,国务卿可是做足了功课的,光是演讲稿就写了六千多字。可是等到了候机厅,他们眼都傻了: 现场布置得一片狼籍,像是发生过一场枪战,没有一块玻璃是好的,地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砖头石块,数量多得可以给国务卿盖一坐坟了。 几名机场工作人员满头包的躺在地上直哎哟。 外面,砖头石块还在不断的飞进来,跟下冰雹似的。从窗口往外一看,我的天,黑压压的围了好几千人,无数砖块石块就是从他们手里飞出来,砸入候机厅,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挡都挡不住,一声声愤怒之极的吼声几乎掀翻了机场航站大楼: “贼鹰,快出来受死!!!” 邵剑辉挥手挡开两块飞向他的石块,吃惊的问一名躲在角落里吓得面色发白的女记者:“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机场怎么就让人给砸了?” 女记者哭丧着脸说:“我坐车到机场来的时候,开车的师傅问我来采访谁,我说花旗国国务卿要来访问,我得参加记者招待会,他的脸马上就黑了,二话不说叫我下车,开车就走了······然后,然后呼啦啦的涌来了好几千人,把机场给包围了,扬言要给牺牲在东海的徐飞鸿将军和一万多名海军将士报仇,把国务卿他们拖出去,菊花套电钻!” 菊花套电钻······ 听得懂汉语的访问团成员都没来由的菊花一紧!我的上帝圣母玛丽亚,你们有多恨我们啊,这样的狠话都能放出来! 好好的记者招待会居然变成了这样,国务卿涵养再也好不免怒形于色,瞪着邵剑辉恼怒的说:“邵,我们是带着寻找和平和友谊的美好意愿来到这里,一向自称热情好客的华国人民居然这样对待我们,对此我不得不表示失望!” 邵剑辉抹了一把冷汗,说:“疏理,疏理,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泄露了消息,害得国务卿阁下被人围观,在此我深表歉意!” 国务卿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抗议示威之类的我见多了,早就不当一回事了,我在意的是,这座城市竟然对我们持有如此严重的敌意,这令我非常震惊!” 邵剑辉心里有一百万头羊驼一路烟尘的跑过。震惊?震惊个毛啊,要是老子也跟你们来一手阴的,一举搞掉你们的海军主力,我看你们就不止震惊了,扔蘑菇弹都不是不可能的!他说:“我先出去跟他们解释一下,让他们离开这里。” 国务卿勉强表示同意,但脸上的不爽是掩盖不住的。 呼呼呼! 一连好几只玻璃瓶飞进来,撞在墙上撞得粉碎,渣子乱飞。邵剑扬脑袋一缩,衣领还是落了不少玻璃渣子,他暗暗咋舌,那帮学生还真够暴力的!不过,扔玻璃瓶总比扔燃烧瓶强吧,他小心的躲过乱纷纷的飞进来的石头砖块,走出航站大楼,躲在门后面探出头来冲外面叫:“大家都住手,我是外交部长,有话要说!” 要说这小子在国内人气还是蛮高的,认出他之后,砖石雨马上就停止了,他这才走出去。等看清楚要围观国务卿的示威群众之后,尽管心里有准备,他还是忍不住暗叫一声“卧槽!”黑压压一大片有木有?满坑满谷都是人和高高举起的砖头有木有?人头涌涌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有木有?怎么说呢?比当年主席在广场接见红卫兵的盛况还是胜出一筹啊,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更不是那帮只会背语录的红卫兵能比的,杀气冲天啊!也难怪守卫机场的武警官兵浑身上汗,换谁挡在这股洪流前面不是成吉思汗啊?一个不留神被挤倒可就百分之百要被踩扁了······ 国务卿也看清楚了,冷汗刷一下就冒了下来,跟这个相比,那些什么反战组织环保组织莫名其妙组织搞的游行示威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啊!他敢肯定,如果他此时走出去,铁定会被示威者冲上来活活揍死的! 邵剑辉皱着眉头,说:“你们怎么回事?都以为天下太平了,爱干嘛干嘛了?告诉你们,这仗还没打完!你们都活腻了是吧?是不是怕苏军看不到你们啊?照你们这样人挤人,苏军一发导弹过来不死一千也得死几百,两架轰炸机过来就是血肉横飞!居然把国家的机场给砸了,反了你们!” 一名戴眼镜的大学生挥舞着手里的半截砖头,叫:“邵部长,你不用跟我们说这些废话,把那个鸟毛国务卿叫出来就行了!我们海军将士死得惨,死得冤!想想漂在东海海面上那一万多具遗体,我们心里堵得慌,他们本来不用牺牲的!今天不给这个幕后黑手一板砖,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一个女学生高高举着一只布鞋,尖声叫:“对,打死他,给海军将士们报仇!” 四下里一片怒吼:“打死他!打死他!” 邵剑辉怒吼:“混账!这可是国家大事,你们以为是玩过家家么!杀伤对方外交人员等同于向对方开战,这一点你们应该明白的,还打死国务卿,亏你们想得出来!限令你们三分钟之内解散,不然的话————” 戴眼镜的大学生鼓足勇气问:“不然的话怎么样?” “不然的话······”邵剑辉两手一摊,“我也没办法啦!” 四下里一片起哄,口号震天动地,砖头如雨,当然,是避开了邵剑辉的。可即便是这样,邵剑辉还是抱头鼠窜,回到候机厅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直喘。国务卿问:“邵,情况如何?” 邵剑辉说:“我的妈呀,太吓人了!那帮小家伙都疯了啊,我要是再跑慢一点,准得让他们砸成肉酱!” 好像是为了证明他不是在吓人,话音刚落,就有人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蹲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汩汩而出。是那位对北京机场跑道质量深感不满的空军少将丹尼尔,他被一块石头砸破了额头,血流满面,剧痛之下火气飙升,冲着邵剑辉吼:“你们的安保工作做得也太差了,而且毫无保密意识,以至于我们访问团所有成员的安全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威胁,对此我表示强烈抗议!” 邵剑辉苦笑:“我跟他们解释过了啊,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铁了心要让我们出不了机场,我有什么办法?他们就是要把你们拖出去打脸爆菊花,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丹尼尔少将被那一连串我有什么办法整得晕头转向,是啊,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国务卿幸运地躲过一只臭哄哄的皮鞋,气愤地说:“这太让人气愤了,我访问过无数国家,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我来是要跟你们国家元首商讨共同对抗苏联,维护世界和平这等大事的,我们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但是贵国的人民却对我们抱有如此之深的成见,可以想象,贵国军方对我们的成见只会更深,在这种背景之下,我们还怎么合作!” 邵剑辉叹气:“都是倭猪闹的啊,是他们的无耻袭击使得我们失去了整整一代海军精英,并且造谣说他们的胜利全赖于某国的暗中帮助,这么荒唐的谎话也就他们想得出来!可是我们一些老百姓还真上了倭猪的当,相信了这种鬼话,他们也不想想,那个国家干嘛要帮倭猪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孙子才在暗中搞鬼呢!至少我们外交部和军方对贵国是持友好态度的,特别是军方,对贵国在我国最艰难的时期给予我国的大力帮助心存感激!”心里偷偷加了两个字:“个鬼!”据说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已经向大吃货省发出英雄贴,诚招各路精通鹰的各种杀法和吃法的厨艺精英了······ 听他这么一说,国务卿表情稍稍好看了一些,但是面色仍然阴霾。听着窗外那排山倒海的怒吼,看着候机厅里越堆越高的砖头,他有一个很不妙的预感:这次访问恐怕又要搞砸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访问,砸了也无所谓,可是这次不一样啊!现在北约都向苏联开战了,一路直冲快杀到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啦,开弓没有回头箭,打响了第一枪,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出于对苏军战斗力的恐惧,北约此时很需要华国在远东向苏联发动进攻,完成对苏联的战略挤压。俄罗斯自建国以来就没有被征服过,因为它的幅员实在太辽阔了,比整个北约加起来还要大,法国和德国从西边打过来,他们就退往东方,等到冬天来了再发动反击,一轮暴击下来,高卢鸡被爆了菊花,元首喂了斯大林,谁来谁死!翻翻日历,貌似离苏联的冬天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虽然苏军主力陷在了亚洲战场,但是考虑到苏联那恐怖的动员能力和近乎天文数字的装备库存,北约真的没有什么底气敢拍胸口保证能在冬天到来之前干掉苏联。是,苏联是损失惨重,但损失再重也没有二战初期重,损失了几百万军队都硬挺过来了,这丫的生命力之顽强,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虽然北约现在占尽上风,但是苏联一日不死,他们就不敢妄谈胜利,万一这货打急眼了扔蘑菇弹怎么办?万一这货突然开个觉醒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拉华国入伙了。谁都知道,自古以来,只有蒙古人征服过俄罗斯,还是在冬天打败俄罗斯的,这是唯一的一次。有一就有二,几乎全盘复制了蒙古军队的坚韧和狡猾的华国陆军再复制一次蒙古军队的奇迹,应该不是不可能的吧?华国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远征西伯利亚,主场作战的苏联肯定能把他们的血放个七七八八,收拾完苏联再收拾华国,可以说毫无难度啊。等把这两货都收拾完,整个太阳系再没有哪个国家是双头鹰的对手了,霸权再维持一百年都不成问题! 问题是······华国似乎没那么好骗······ 肩负着忽悠华国重任的国务卿阁下觉得今年的鸭梨越来越大了,外面那响彻云霄的怒吼还有战斗机从上空呼啸而过时引擎发出的轰鸣简直就让他崩溃!我的上帝,这是外交鹰干的事吗?似乎让国防部长来更合适一点吧?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势围观国务卿的人群滚雪球般扩大,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赶都赶不开,扔过来的砖石堆成一座座丘陵,怪吓人的。到了后来,砖瓦石头都扔光了,就扔烂白菜,扔臭鸡蛋。臭鸡蛋最受欢迎,雨点似的砸过去,把墙壁砸得五彩斑斓,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鼻而来,谁能扛住这样的臭味,他的鼻子绝对经受得起一战时期德国人的毒气弹的考验! 可怜的国务卿就这样被堵在机场,根本就没法走出机场一步。他要求华国政府派军队将围观他的人群赶走,但是华国政府坚决拒绝,开玩笑,他们的军队还要打仗,反攻已经全面铺开,兵力都快不够用了,哪有这份闲情! 反攻确实全面铺开了。 首开纪录的是柳云龙上将的第二集团军群。该集团军群在攻克宣化之后,马不停蹄的向张家口发动了进攻,打算彻底封死外蒙方面军的主力,将外蒙方面军主力堵在京津地区,进行惨无人道的围殴。防守张家口的苏军动作也不慢,在宣化激战正酣之际就派出了一个加强师的增援部队,驰援过来,于是跟第二集团军群的打援部队撞了个正着,数百辆坦克在燕山山口处混战成一团,隆隆炮声响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华军的涡桨战机和武装直升机也开始加入战场,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成队的抵达战场上空,投下集束炸弹,被炸毁的苏军坦克燃起冲天大火,滚滚浓烟熏黑了战场。最终,这个加强师只剩下十五辆坦克和三百来名士兵,踉踉跄跄的退回了张家口,华军一比零领先。 在唐山,苏军绝望地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两百多辆坦克,一万六千多名来自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士兵狂喊乌拉,近乎自杀的向华军防线发动猛烈进攻。华军重炮打出的弹幕在他们之间来回滚动,连人带车一起辗碎,飞扬的碎肉和血浆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淡淡的血雾,萦绕不散,火箭炮在他们中间打出一片片流淌着铁水、烈焰翻滚的生命真空地带,骇人的火光和呼啸声过后,一切灰飞烟灭。但尽管如此,这近两个师的苏军还是不计代价的猛攻,与华军拼杀,直杀得血流成河,双方的士兵在迫击炮炮弹的呼啸中,在重机枪的咆哮中血肉横飞。一场恶战从凌晨四点打到日出三竿,一万三千多具苏军的尸体铺满了战场,唐山防线岿然不动。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士兵用自己的生命验证了他们对祖国的忠诚,兑现了他们在军旗下立下的誓然,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但是令这些士兵死不瞑目的是,这是苏军在华北战场最后一次攻势,接下来将是无尽的溃败。场上比分改写为二比零。 中午十二点,第三集团军群走了狗屎运,一架涡桨战机朝一辆躲在树丛里的指挥车发射了一枚火箭弹,苏军一个摩步师指挥系统登时瘫痪,被水银泄地般攻上来的第三集团军群包围,全歼。通过审问俘虏才知道,那枚火箭弹击中的正是师部,师长、政委、参谋长和七八名高级参谋被当场炸死,全师顿时群龙无首了。现在的比分扩大到三比零。 下午一点,第31集团军在空军的配合下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横扫密云,在短短四个小时之内就击溃了苏军两个精锐的机械化步兵团,歼灭了一个摩步团,将苏军赶出了密云,解除了苏军对北京的正面威胁,将比分改写为四比零。 下午两点,还是在唐山方向,翼龙战机联队倾巢出动,对集结在丰润区的苏军机械化部队进行猛烈打击,用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将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一一点成火球。长达一小时的空袭,至少击毁苏军坦克、装甲车一百五十辆,废掉了苏军两个重炮团,苏军好不容易才捏起的拳头就这样被冲散,最后一波攻势胎死腹中,五比零。 下午四点,滦平响起了隆隆炮声。华军实施了一次胆大包天的战略迂回,挑选大批俄罗斯族战士乘坐四十辆缴获的t-72坦克,在苏军一个已经被拉出一道裂缝的接合部插了过去,一直钻进苏军数十万大军的肚子里,向滦平战略要点发动了猛攻。苏军猝不及防,很多坦克还没有转过炮塔就被打爆了,不知道多少士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并列机枪子弹扫倒,滦平城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击得手,华军马上命令第23集团军向滦平、迁西、遵化一线发动突击,与突击队会合。傍晚六点,第23集团军先头部队与摸鱼部队会合,彻底占领了滦平,场上比分被改写为六比零。 也是在傍晚六点,苏联第13合成集团军主力师在反击宣化之战中,被华军以空前猛烈的空地一体火力击退,扔下了两千多具尸体和五十多辆坦克,比分变成了七比零。 到了晚上八点,华军特种部队利用特殊侦测设备锁定了苏军红星师的师指挥部,成功制导三枚激光制导炮弹直接命中目标,将整个指挥部炸上了天,比分改写为八比零。 ······ 综合这一天的战斗,华军吃惊的发现,苏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下降得厉害,指挥异常混乱,炮兵也大失水准,多次闹出了误击友军的乌龙。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他们俘虏了不少于四千名苏军士兵,这些士兵神情呆滞,眼神涣散,没有半点焦距,仿佛掉了魂,汽车开到他们身后按半天喇叭他们都没有反应。这是一群泥胎木塑的士兵,看着他们,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苏联的士兵! 入夜之后,战事越发的激烈,前方后方都是炮火纷飞,杀声震天,京津重地变成了血肉战场,百万大军在这一窄小地域咆哮碰撞,溅起漫天血雨。尽管面临着令人绝望的困境,苏军依然没有放弃,在他们的字典里似乎就找不到“放弃”这两个字。图门烈索夫在电话里绝望的说:“我们已经完了,是上帝要我们在这里,在凯旋门的门前遭受一次毁灭性的惨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了。但是这不是我们放弃战斗的理由,因为在消灭我们之后,华国的战车是不会停下来的,他们会挟大胜之余威一路狂冲,冲到外蒙古,冲到贝加尔,冲到海参葳,席卷整个西伯利亚,配合卑鄙无耻的北约,掐断苏联最后一丝生机!我们已经没有能力为我们深爱的祖国献上一场胜利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战到底,尽量给华军放血,在我们倒下之前尽可能的削弱他们的进攻力量!”说白了就是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苏军沉默的服从着统帅的命令,死战到底,永不后退。在各个战场,一些苏军被成建制的包围,损失了绝大部份的重武器,华军让他们投降,他们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对不起,在我们接到的命令里,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但并不是每一支苏军都这么顽强而坚定的。来自俄罗斯的士兵在咬牙坚持,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倒下了,战火马上就会烧到俄罗斯去,他们没有退路了,但是来自乌克兰、格鲁吉亚、车臣、中亚以及波罗的三国的士兵却没有这么坚强的意志。他们从华军飞机撒下的传单和广播里已经获悉苏联遭遇的剧变,他们的国家已经独立并且向苏联宣战了,这些消息把他们的士气和意志打得土崩瓦解。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确定自己的身份,光荣的苏联红军战士?不对,苏联此时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了,再也没有苏联红军了;苏联的叛徒?不,他们并没有背叛苏联,真正背叛苏联的是生养他们的国家,是那群政客。他们找不到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如果华军是灭绝人性的、以虐杀战俘为乐的纳粹军队,那么,他们绝对会跟俄罗斯士兵一起死战到底,但华军不是,尽管半个国家都被打烂了,军民伤亡数百万,华军还是坚持着优待俘虏的政策,对待俘虏谈不上客气,但人身安全和尊严还是有保障的,这等于断绝了这些迷茫的士兵最后一个战斗下去的理由。他们当中有一部份像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士兵那样飞蛾扑火般冲击着华军的锋线,以伤亡殆尽为代价为主力部队开路,以此证明自己的忠诚,更多的则只能抱着武器呆呆坐在掩体里,看着炮弹从远处飞来,炸开一片片火光。枪里压满了子弹,胸膛的血仍然是滚烫的,但是他们不知道该为谁而战,这一腔热血又该上哪里倾洒。一些连队悄悄的把武器留在掩体里,然后成群结队的逃向华军那边,向华军投降,半路上碰到仍在坚持战斗的苏军侦察兵,那些侦察兵也没有阻止,再说也没法阻止,只是用冷漠、轻蔑的目光看着他们,由始至终一枪不发,任他们跑。但是那种目光却比子弹还要厉害,在逃兵的心口打出一个个无形的、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此后数十年的漫长时光里,一旦触及,心口就会痛。 在蓟县,一个村庄里,几十名苏军士兵围着火塘烤着火,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草丛里悄悄探出几支56式半自动步枪,一个齐射,三名士兵当即中弹倒下。步枪马上缩了回去。 苏军只是冷漠的看了中弹倒地的战友一眼,没有动弹,烤火的继续烤火,发呆的继续发呆。 半晌,那几支半自动步枪又伸了出来,又是一个齐射,又有三个倒下了。 苏军还是没有反应,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就那样坐在火堆旁,平静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发子弹。 那几个本来打算打两枪就跑的民兵反而愣了,要不是分明听到中弹的士兵在发出呻吟,他们还以为自己打中的是假人。他们又开了几枪,弹无虚发,一枪一个,火堆旁血流满地,就算是死人都该有点反应了。可是······可是还活着的苏军仍然没有拿起枪还击的意思,一个大着胆子摸上去的民兵发现,一些苏军士兵甚至闭上了眼睛。他们明白了,这些苏军士兵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所以木然坐在火堆旁,等待着敌人来解决他们。 哀大莫过于心死,而这些苏军士兵的心,真的死了。他们还有精湛的作战技巧,丰富的实战经验,比民兵不知道好到哪里去的火力,但却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念,别说民兵,就算一群只接受过一个星期的军训的中学生,也能轻松的解决他们。 一连串同样的报告上报到前指,再由前指上报到总参谋部。总参谋部的参谋们看过之后,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场战争胜负已分,剩下的只是伤亡多少的问题而已。七月十三日。 战神在这一天显得格外的嗜血。在东欧,北约大军洪水般涌入乌克兰,苏联前线航空兵再度出击,试图夺回制空权,但是以米格战机为主的前线航空兵无法撞开坚厚的鹰之墙,在短短一天之内,苏联前线航空兵有三百多架米格-21、米格-27、米格-29和苏-15被击落,上百名飞行员血染长空,而北约方面则被击落了二十五架def-2000、十四架f-15、七架f-16,但是试图对哈尔科夫展空轰炸的三十一架b-52全部被凌空打爆,无一幸存。北约方面的损失固然惨重,但是跟苏军一比似乎算不了什么了。公平的说,在那大批苏-27和米格-29m、米格-31从亚洲战场调回来之前,苏军想夺回制空权只能是一句空话。 在印度洋,抢占先机的北约舰队咄咄逼人,起飞大批战机对节节后退的苏联黑海舰队发动猛烈攻击,苏联驻扎在马雷空军基地倾巢的一个苏-27联队倾巢而出,不计代价的与北约舰载机部队厮杀,掩护舰队撤退。这可能是自非洲之战结束以来,世界范围内爆发的水平最高、战况最惨烈的海空大战了,一场恶战来下,马雷空军基地一个联队损失近半,而北约也不好过,三十多架雄猫和十一架ef-2000带着浓烟大火坠入大海,这样的损失让北约舰队心疼得连肝儿都颤了。最要命的是一艘基洛级潜艇活见鬼的冲破了反潜圈,发射了四条超速空泡鱼雷!第一条鱼雷打空了,与西班牙那艘二手航母擦身而过,冲出几海里之后自爆,第二枚命中了英国的奋进号驱逐舰,一阵爆烈的爆炸之后,这艘排水量仅一千五百吨的轻型驱逐舰从海面上消失了,一百三十多名水兵无一幸免;第三枚命中了法国的亚眠号大型运输舰————非常不幸,这艘运输舰上塞满了法国水兵,更加不幸的是,这枚鱼雷装的是金属氢弹头!鱼雷凿穿舰体撞入内部爆炸,一团白色蘑菇云膨胀而出,将舰体当成弹壳炸得粉碎,最后一条鱼雷落井下石般杀入,大块甲板被巨大的火球托举着飞向半空,几千几万只铁乌鸦展翅高飞,用尖啸刺耳的丧心为一心重现拿破仑时代的荣光的法国海军唱上一曲《黑色星期天》!一千五百多名陆战队员,仅六人从那天崩地裂般的大爆炸中侥幸逃生,这一幕无疑让北约舰队为之惊骇。 在欧亚大陆的东边,更加惨烈的战役正如火如荼的上演着。华军的反击如同雪崩海啸,在华北,在东北,在内蒙古,响彻他们的怒吼。 在东瀛······ 东瀛很委屈的表示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我们死的人可不比你们少啊! 作为二十世纪的大好青年,集勇敢、善良、博爱、慈悲、富有同情心等等众多优点于一身的我们,大名鼎鼎的吉祥三宝,对东瀛的处境深表同情,决定帮他们刷刷存在感,当然,也是帮我们自己刷刷存在感————该死的作者,快把我们哥仨给弄成路人甲了! 靖国神社里重兵云集,密密麻麻的挤了不少于两千人,快把这里给塞爆炸了,人数却还在激增中。没办法,通过这些天的战斗,大家发现,整个东京都在华军的炮火打击范围之内,找不到一寸落脚之地,只有靖国神社始终没有落下过一发炮弹。东瀛政府拼命宣传说这是天照大神和众多为国捐躯的仁人志士庇荫的结果,鼓励大家继续卖命,这套说辞大家是不信的,但并不妨碍已经被炸疯了的东瀛军官和士兵千方百计的躲进靖国神社,以求活命。至于明天这里会不会被一炮轰平,没有人去想过,随时可能没命的,能活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嘛?结果搞得靖国神社里军官比兵还多。 “里面的倭猪听着,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在你们周围起码有几千支步枪几百挺机枪上百门大炮对着你们,只要老子一声令下,一分钟不到就能把你们打成番茄酱!抵抗是没有出路的,为了你们追了好几年都没能搞上床的妹子,为了你们那随时可能给你们扣绿帽子的老婆,最重要的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你们还是投降吧!” 小广西从一堆砖石后面探出个高音喇叭,冲着靖国神社鬼哭狼嚎,吼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丝毫不在意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东瀛狙击手的靶子,或者一门迫击炮已经瞄准这里,只要人家手指一动他就得连同这个破喇叭一起被炸成碎片。他一伸手,柳军把水壶递过他,他猛灌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嚎:“作为一支喜欢以自慰为己任的部队,你们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人品爆发,没有人能说你们的不是啦!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心安理得的投降,乖乖的给我把票子车子房子妹子通通交出来,然后滚进俘虏荣里挨宰······啊,不,是接受改造,也没多大的难度,就跟你们的关东军前辈在西伯利亚做的差不多啦!怎么样,这样的条件还算可以吧?放心,放心,华军是优待俘虏的,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不是为了侵略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一切都好说!” 靖国神社里,东瀛士兵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侵华战争结束还不到半个世纪,很多侵华士兵都还健在,甚至还在东瀛政府担任要职,他们还不至于健忘到那个地步,连东瀛士兵曾经在华夏大地重复过千百次的经典台词都记不住······这好像是我们的台词啊,你们怎么能拿过去就用呢? 还是没有人回应,小广西咒骂一声,把喇叭递给柳军:“小家伙,你来喊几句。” 柳军一百二十个鄙视:“喊话管用的话还要机枪干嘛?” 小广西说:“新兵蛋子就是新兵蛋子,攻心,攻心懂不懂?心理战懂不懂?只要对他们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就有可能让他们不战而降了!” 柳军稍稍来了一点兴趣:“那好,我试试。”接过喇叭,气沉丹田,一、二、三!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令你们在五分钟之内出来投降,不然的话男的割睾丸,女的······” 小广西一把抢过喇叭:“我靠,你到底懂不懂心理战的?让你这样子吓唬法,就算是太监也要挺起来跟我们死战到底了!你到底是老师长的儿子还是司令官的儿子啊,老师长的诡计百出你一点都没学到,倒是司令官的杀气腾腾你却学了个十足!” 躲在附近的特战师士兵都笑出声来。这两个活宝,凑到一块一天不闹出点笑话来就不舒服! 柳军哼了一声,说:“我还是更喜欢用这个来喊话!”扣动板机,轰的一声,后羿式自动步枪枪口窜出一道长达一尺的火舌,地上的沙尘被吹起一米多高,怪吓人的。两三百米外那堵水泥墙火星碎石蓬溅,穿出一个碗大的窟窿,半截身体啪一声从上面掉了下来————被柳军一枪打成了两截。靖国神社里马上有了反应,尖叫声和枪声乱纷纷的响起,几十支步枪朝这边胡乱扫射,子弹成串射来,打得碎屑乱飞。柳军躲在死角里,老神在在:“看,这样效果不是好多了嘛。” 小广西说:“好你大爷!老子千辛万苦做了这么久的统战工作,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让你一枪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柳军十分不屑:“成功你个大头鬼!喊了半天人家连个屁都没放,你还有脸说成功了?切!” 小广西眼睛一瞪,就想骂人,这时,少林小兵摸了上来,发话了:“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安份一点,专心打仗?前面可是有好几千敌人,一块硬骨头呢,都不知道能不能啃得下来,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吵架?” 柳军哼了一声:“是他在这里磨磨蹭蹭,要是果断点发动进攻,没准现在已经取得突破了!” 小广西也哼:“就知道打!坦克火炮都没上来,冲上去只能是送死······话说师长,能不能让你未来老婆动作快点?我等得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哈玲清脆的声音传来,她戴着一顶钢盔,手里拎着一支冲锋枪,后面则跟着一个迫击炮连,六门82毫米迫击炮在废墟中一字排开。累得舌头都伸出来了的运弹手呼哧带喘的跟上来,放下一箱箱炮弹,撬开箱盖,一枚枚标注着红色骷髅图案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了。 小广西小心翼翼的吞了一口口说,问:“请问哈玲姐姐,你这是什么炮弹?该不会又是沙林、梭曼、芥子气这类丧心病狂的玩意儿吧?” 哈玲豪爽的一挥手,说:“放心吧,姐姐我的节操突破天际呢,怎么可能对这种将军点名要完整保留的文物古迹动用毒气弹?这些是我请化学家为倭猪量身订做的新型产品,属于软杀伤武器,沾到身上不会死人的,顶多会痒得把皮肉连同衣服一起扯下来而已。” 这个······果然很有节操! 小广西和柳军对视一眼,背脊都是一阵阵的发凉啊······ 格勒格勒格勒———— 履带辗压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在废墟中露出了狰狞的一角。在它伤痕累累的正面装甲上喷绘着七辆小坦克,表示这辆陆地火力平台在此前一连串的战斗中报销了倭军七辆坦克,在它的炮塔上,闲得蛋疼的士兵还精心喷绘了一幅画,画面上,一只熊猫手持一挺轻重两用机枪,身上缠着两条子弹带,嘴里咬着一枝竹叶,黑漆漆的眼睛,鼓鼓的肚皮,圆圆的脸,要多萌有多萌,只是它手里的武器可以点也不萌。旁边还用日语写着一行字:“亲,千万不要抵抗哦!” 就算是不想抵抗的人,看了那幅图画,看了那行字,都会忍不住往车上扔反坦克手雷的! 我打开舱盖,小心的露出个头,谢天谢地,没有反坦克导弹或者反坦克火箭弹之类的大杀器射过来。我瞅着少林小兵,叫:“师长,没坦克了,所有的坦克都在关东平原围殴倭军的装甲部队去了,我和山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这辆陆地火力平台!” 少林小兵不甚满意,瞅着靖国神社,叹息:“没能搞到一辆69a式主战坦克冲过去把里面的人辗扁,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算了,火力平台就火力平台吧,反正上头也不准我们动用大口径火炮朝靖国神社开火,弄到69a也没啥用!猴子,再喊一次话,如果那帮倭猪还是不肯投降,我们就进攻,把他们打成蕃茄酱!”柳哲满意的看着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已经把以东京为中心的关东大平原染得一片血红。经过近十多天的血战,第一集团军、第16集团军、特战师等部已经遵照他的意志,将东京变成了尸山血海的炼狱。目前,第一集团军和第16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已经从巷战中抽出血来,迎战从东瀛南北两面开来的重装部队。在过去的十多天里,第15空降军两个空降师在东京外围把毫不留情的吊打东瀛各路援军,先后毙伤敌军一万七千余人,击毁坦克和装甲车三百多辆,空降兵侦察大队还端掉了第35师团的指挥部,光联队长就杀了三个,顺便把第35师团的师团长岩越正男少将打成了马蜂窝,打得东瀛各路援军吐血!如果可以一对一公平pk,那么想吊打第15军的东瀛师团能排到马关去!不过第15空降军伤亡也不小,眼看东京已经拿下了,没必要再让他们在外围继续死顶,收拾东瀛重装部队的任务,就交给更专业的人士来做好啦。 来自各盟国的兄弟部队干得同样出色。台湾方面派来了第74机械化步兵师,这个师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整编74师,在抗战中参与了几乎全部的大战役,战功显赫,作风硬朗,可惜卷入了内战的泥潭,最终在阵良固被解放军全歼。现在台湾抽调精兵强将重新组建了这支部队,并且任命一名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老将做师长,把他们派到东瀛来,目的就一个:报仇!这支名为一个师,却有两万多人马,还有大批骄兵悍将在台湾望眼欲穿希望能补充进来的劲旅作风跟整编74师出奇的相似,能用枪解决的绝不用炮,能用刺刀解决的绝不用枪,很多时候明明还有大量炮弹可就是不开炮,子弹多得打不完也不开枪,直接上刺刀冲上去,跟自卫队血拼,用刺刀把东瀛士兵的心肝胆肺通通挑出来,一个星期不到,东瀛士兵就对他们畏若蛇蝎,宁愿挨舰炮轰也不肯跟他们打照面了。 “非洲志愿军第一师在什么位置?”柳哲问。 参谋高风头也不抬,回答:“在千叶与东瀛军队血战呢。” 柳哲一怔:“怎么还在千叶?” 高风苦笑:“你下达的命令是一个不留,而千叶的倭猪怎么杀都杀不完,所以他们只好留在那里逐个防空洞的搜索,力求不遗漏一个······” 柳哲苦恼的摇了摇头。黑哥们义气是够了,执行命令也挺坚决,就是······就是战术素养和理解能力比较成问题。先说战术素养,贝兰国防军是非洲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军,擅长多兵种配合,大迂回穿插,这些都是他们在残酷的卫国战争中用鲜血换回来的,整个非洲没有哪个国家能超越他们,不过在军事强国里,他们的水准也仅相当于武警师或者国民警卫队等准军事力量而已。坦桑尼亚屈居第二,能组织较大规模的战役不至于让前方部队饿肚子,能进行步炮坦多兵种协同,炮兵不会把步兵给盖了,坦克不至于把步兵给辗了,步兵也不会把炮兵和坦克晾在一边当靶子————当这无愧的非洲第二强军。至于赞比亚、苏丹等国的军队就的点抱歉了,给他们十二辆59式让他们朝某某基地进发,二十公里不到,十二辆59式就跑出了四个方向。理解能力也有问题,你跟他们说抽象,他们二话不说就去抽死一头大象,跟他们说鸡犬不留,指挥官马上分配任务,这个营去杀鸡,这个营去打狗,一个都不能留!跟这帮哥们沟通实在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算了,就让他们在千叶继续烧杀抢掠吧,反正那一带也没多少敌军了,让他们慢慢玩。 令他欣慰的是,到目前为止,这帮纪律性比较差的家伙都没有闹出什么性丑闻来。问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干,他们说那些黄皮肤黑眼睛的女人太丑了······ “特战师呢?有什么进展吗?” “特战师已经包围了靖国神社,正在准备进攻。那里面猬集着数千敌军,比较难啃,少林小兵满世界的找坦克,说要把里面的倭军打成蕃茄酱!” 柳哲眉头一皱:“让他们收敛一点,可别把靖国神社打平了!必须完好无损的给我拿下来!” “是!”高风应了一声,随后有些疑惑的问:“将军,你一再要求要完完整整的拿下靖国神社,为此不惜派出特战师的主力,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想把靖国神社改成战争纪念馆?” 柳哲冷哼一声:“纪念个鬼!老子要把靖国神社改成公厕!” 把靖国神社改成公厕? 算你狠! 那边,特战师士兵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压上了满当当的弹匣,就等着师长一声令下了。 少林小兵一挥手,小广西又把喇叭探了出去:“里面的人听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再不出来投降,我们就要发动进攻,玉石俱焚了,相信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抵抗是没有出路的,破坏大东亚共荣通通死啦死啦的!赶紧出来投降吧,给你们饭团吃······我数到三,再不出来投降我们就开炮啦!一!二!二点五!二点六!二点七!二点八······” 那头终于有动静了,砰砰砰一连三声,三发60毫米迫击炮划出短促的弧线,怪啸着一头栽了下来。小广西大叫一声:“我的娘咧!”扔掉那个破喇叭双手抱头,像支箭一样窜出二十米外,嗖一声钻进了一辆被击毁的卡车底下!轰轰轰三声,炮弹落在他原来的位置,三团硝烟和千百块弹片同时从弹体中爆裂而出,抛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火星,十五米远的范围。小广西看着天空,狂叫一声:“我的喇叭啊————” 那个比乌鸦还要聒噪,快把东瀛士兵给吵得耳鸣了的喇叭被生生砸扁,变成一团奇形怪状的东东,飞上了半空。东瀛士兵发出一阵欢呼,总算耳根清静了! 少林小兵怒骂:“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开炮!轰死这帮龟孙子!” 哈玲说:“这种炮弹是轰不死人的啦!” 少林小兵说:“管他能不能轰死人,把炮弹砸到那帮孙子头上就是了!敢打我的兵,反了他们!”那叫一个怒火冲天。早在空中突击师的时候这小子的护短就出了名了,谁敢打他的兵他就找谁单挑,这么多年了,这脾气一点都没变。 哈玲也干脆,手掌往下一切:“开炮!让他们尝尝我最新研制的特种炮弹!” 炮兵咧嘴笑着,把炮弹放入炮筒中,咣咣咣咣咣咣!六发炮弹一飞冲天,然后一头扎下来,砸穿靖国神社那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屋顶落入建筑物内部,羞涩的爆炸。里面顿时传出肝胆俱裂惨绝人寰的惨叫,隔这么远也得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们有卧底潜伏在他们中间,肯定会没命的————不是被这帮惊弓之鸟挤扁踩死就是被他们泥石流般倾泄而出的排泄物给活活熏死! 幸运的是,炮弹居然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只有大量黄白色粉尘在空气中飞扬,沾得大家浑身都是。 这又是什么炮弹?该不会是新式粉尘炮弹吧?话说粉尘爆炸的威力也不小······ 没等他们研究出个头绪来,第二排炮弹又来了,又是一阵尖叫,又是一阵屁滚尿流。当然,这排炮弹的爆炸同样羞涩万分,除了一个倒霉蛋运气太背,头部直接被炮弹砸中当场嗝屁之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被迫击炮炮弹炸死的人到底有多少,恐怕没法统计了,但是被炮弹砸死的还真不多,这家伙也算是倒霉倒到姥姥家了。特战师那帮迫击炮手没有半点浪费弹药的羞耻感,埋头闷装猛打,狙击手配合压制倭军的迫击炮火力,尽量不让他们抬头还击。一顿猛砸,一百多发炮弹被打了个精光,靖国神社还好好的在那里,除了屋顶被打得惨不忍睹,内部被挤倒的什物多了一点之外,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这么温柔的炮击实在罕见,弄得我们大眼瞪小眼。炮兵很可耻的冲我们耸耸肩,两手一摊,然后朝哈玲呶呶嘴,表示不关他们的事,有什么意见找哈玲提好了。 挨了一顿炮弹却没死我们人的东瀛士兵和军官简直乐疯了,哈哈大笑,有人捡起只是炸碎了一小半,大体还保持完整的炮弹放声狂叫:“支那猪的炮弹跟他们的产品一样,都是冒牌货!全都是打不响的冒牌货!” “对啊对啊,都是冒牌货!”一名少佐也捡起一发同样的残弹,乐不可支,“你们看,炮弹弹头只炸成四瓣,放眼全世界,很难找得出质量比这个更糟糕的炮弹了!他们就会吓唬人!诸君,这帮支那人拿我们没办法,他们没有炮弹了,给我狠狠的打啊!”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纷纷响起,不知道多少挺机枪朝着特战师的阵地猛扫,弹幕密不透风,谁敢站起来大吼一声“同志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考验我们的时候也到了,为了祖国,冲啊!”他马上就会知道马蜂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孔了。有些家伙甚至扛出火箭筒朝我们这边开火,火箭弹拉出一道道弧线成排的砸下来,大团硝烟和火光在废墟中绽开,炸得轰轰烈烈,崩起的砖石砸得特战师的士兵们哀哀直叫。特战师的士兵隐蔽得很好,东瀛士兵的子弹枪榴弹火箭弹都落空了,但是他们不在乎,继续瞎打,每打出一排火箭弹就哈哈大笑。有人组装起三门120毫米迫击炮,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朝着这边开火,每打出一发炮弹靖国神社里就会响起一阵狂热的欢迎,战斗在此时似乎变成了一场劫后余生的狂欢派对。 特战师的士兵面面相觑。 哈玲躲在角落里,忍受爆炸的巨大轰鸣和飞溅的弹片砂石,喃喃咒骂:“笑,使劲笑!等一下有你们哭的!”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靖国神社那边的火力非但没有减弱,相反变得更加凶猛,机枪迫击炮火箭筒没命的打,边扫边狂呼大喊,跟吃了春药似的,特战师一次试探性进攻很快就被他们给打了回来。伤了好几个。这就是哈玲拍胸口保证绝对信得过的特种炮弹的威力?我们简直要哭了!我爬出火力平台,皱着眉头问:“哈玲,你那些炮弹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奏效?” 哈玲的脸以鼻尖为中心皱成一团,可爱得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下。她有些疑惑的说:“对哦,都十几分钟了,怎么还没有起效?这不科学嘛!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痒得满地打滚,一边狂叫一边把衣服连同皮肉一起扯下来才对的······” 一串高射机枪子弹射来打穿了墙壁,就差几公分就打中了,提醒她:守军现在非但没有痛苦,还跟磕了五十料伟哥又喝了二十瓶苍蝇水一样生猛。面对这么反常的现象,哈玲蹙着眉头,手托着腮,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几名东瀛士兵赤着上身从靖国神社里冲了出来······看样子哈玲也不全是在吹牛,至少在等了近十分钟之后,那帮东瀛士兵真的把衣服给扯下来了,不过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痒得自己把自己的皮扯下来,相反,这几个货还想用刺刀把我们的皮给剥下来,端着自动步枪狂笑着朝我们猛扫,第一发子弹就打中了正在用精准的点射压制靖国神社里的火力的机枪手的头盔,当的一下把他歪戴着的钢盔打飞,那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仰面摔倒,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直叫。少林小兵一低头,避过一串子弹,一连几个点射将那几名猛男撂倒,恼火的冲哈玲叫:“你该不会是用错炮弹了吧?” 哈玲扔掉头盔,揪着自己的长发哭丧着脸叫:“我不知道啊!特种炮弹种类那么多,而且堆在同一个弹药库里,我哪里知道有没有拿错嘛!” 我们几乎集体吐血,呆呆的看着一脸揪结的哈玲,都傻眼了。那几名炮兵用手捂着脸,一副没脸见人了的羞愧,少林小兵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半晌才问:“你还能再迷糊一点吗?” 这绝对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声! 哈玲实在太迷糊了,有时候让她火力阻拦,她二话不说就是成吨光气砸过去,差点把跟倭军犬牙交错的我们也给报销了;有时候让她给负隅顽抗的敌人放毒气,她打了一堆宣传弹过去搞得纸片鹅毛大雪似的漫天飞舞!我的老天爷,打这么多传单过去干嘛?给敌人擦屁股吗?别说,似乎这些传单就只有这个用途了,小广西捡了两张擦屁股,结果······结果到现在走路都还不自觉的夹紧双腿,一拧一拧的,问了才知道,原来那些传单都用辣椒水泡过······总而言之,她恐怕是全军最不合格的指挥官了,除了没有把炮弹砸到自己人中间之外,什么样的洋相都出过。但是她是少林小兵的未来老婆,特战师是他们的夫妻档,老板娘干得再糟糕,工仔也没有理由炒掉她,我们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哈玲中校,算我求你了,认真一点,这是打仗,不是在玩!麻烦你在选择弹种的时候多花点心思,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哈玲红着脸委屈的说:“知道啦······”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她霍地抬起头来,瞪着还在不停的朝这边扫射的靖国神社机枪火力点,清秀的脸鼓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滚圆,迸出一道血光,看得我们头皮一麻!她擎起冲锋枪,怒吼:“操,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姑奶奶懒得跟你们玩什么心思了!直接冲上去干死他们!”嗖一下把一枚手雷抡出九十米开外,炸起大团烟雾遮住了东瀛机枪手的视线,整个人像一头雌豹,闪电般窜出去一个高蹦跳上陆地火力平台,钻了进去,一脚把车长蹬到一边,合上舱盖,隔着厚厚的钢铁我们都能听到她的怒吼:“冲!冲上去!把那群猪猡辗成蕃茄酱,把他们的心肝掏出来给坦克负重轮的润滑油!” 听着她那充满暴戾气息的狂吼,看着那辆陆地火力平台迎着枪林弹雨以最狂野最野蛮的姿态咆哮着冲向靖国神社,我们再一次傻了眼,一滴黄豆大小的冷汗从后脑勺冒出,滑了下来,齐齐望向少林小兵,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少林小兵怒吼:“看着我干嘛?冲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只一枪就把一名扛着反坦克火箭弹朝陆地火力平台瞄准的东瀛士兵上半身给打飞了。英勇是够英勇了,可问题是,你是师长啊,师长不应该留在后面指挥作战的吗?靠,师长和炮兵团团长都不靠谱,上头还真给我们三条好汉找了一个好上司一个好搭档!我打出一枚信号弹,几百号骄兵悍将兵分四路发起猛攻,至少三十挺机枪同时发出撕裂绸布般的嘶叫声,弹壳喷泉似的飞溅,炽热的弹丸汇成金属风暴,席卷倭军的阵地,将那些腺上素激增不知死活扒掉衣服冲上来的东瀛士兵通通打成马蜂窝。 50毫米微型导弹从榴弹发射器中激射而出,无数道激光瞄准线交替制导,这些可爱的小精灵跟长了眼睛似的一发接一发直接砸在倭军的火力点,每一声爆炸都有一大团血花飞溅而起,沫状碎肉溅得墙壁到处都是。陆地火力平台和几辆装甲车的航向机枪喷出长达一米的火舌,拇指精的子弹以每秒钟二三十发的速度倾泄在倭军用沙垒成的工事上,沙袋瞬间被撕得粉碎,碎布片和沙砾从中飞溅而出,躲在后面的东瀛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叫,要么被贴着沙袋飞过的子弹削掉了半边脑袋,要么被贯穿胸墙射来过的子弹打穿肚子,几秒钟的工夫,在航向机枪的疯狂扫射之下,一米多高的胸墙就被生生打塌了,把后面被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东瀛士兵埋在了下面。他们好不容易从沙子里挣扎出来,像逃过一劫的鸵鸟那样从沙堆里冒出头来,还没来得及吐掉嘴里的沙子,马上被一只大皮靴给踩了回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一只只皮靴把他们的脑袋深深的踩进沙堆里,永无出头之日! 狙击手一枪一个,拼命还击的东瀛士兵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爆开,那情景就像是在游乐园里玩小孩子最喜欢玩的汽枪打气球。 东瀛军官喘着粗气狂叫:“火箭筒手,打掉那辆坦克,打掉那辆坦克!不能让它冲过来!”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口干舌燥,心思絮乱,必须用极大的毅力才能集中精神指挥打仗。但是其他人似乎没有他这么强的毅力,火箭筒手扛着火箭筒漫不经心的瞄准,在这生死关头他们居然还在笑个不停,那诡异的笑容真的让人汗毛倒竖。军官还发现,装弹手在装好弹之后还伸手在火箭筒射手屁股上摸了一把,两个人眉来眼去!最过份的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射击,互相调戏,原本密不透风的弹幕迅速变得散乱了。一股怒火从心头窜起,直冲脑门,他冲过去抡起巴掌,啪啪啪挨个抽过过去,厉声喝:“混蛋,你们都在干什么?支那人都冲过来了,他们要烧了我们神圣的靖国神社!我们正在守卫的是大和魂的栖息之地,神佑之地,关系着东瀛的生死存亡,你们居然还有心情眉来眼去!?就这么喜欢玩同性恋是吧,啊?你们就不怕······混蛋,你们想干什么!!!” 挨了扇的士兵眼里都冒出星星来了,有人娇声说:“长官,你好有男人味哦·····我喜欢!”一大群人扑了过去,将其推倒,军官差点吓尿了,混蛋,现在正在打仗好不好,老子不是同志好不好!?他拼命挣扎,拳打脚踢,把那几个花痴揍得鼻青脸肿,奈何人家已经集体精虫上脑了,胆量+100,防御能力+100,忍受痛苦能力+150,sm值+300,拳打脚踢什么的太没劲了,皮鞭蜡烛才能满足他们啊,长官大人,你就认命吧······ 倭军的火力迅速凋零,似乎已经被我们打窒息了,一种古怪的、让人汗毛倒竖的声音代替了枪炮声,越来越响亮。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这他妈玩哪样啊?倭猪果然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生物,永远无法用常理去揣度他们!小广西躲在一个破烂的掩体后面,眼看着陆地火力平台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撞开铁丝网,辗过障碍物,直冲靖国神社的大门,离靖国神社越来越近了,可是倭军的抵抗却越来越薄弱,他疑惑的问:“老大,你说倭猪在闹哪样啊?这个时候反而不抵抗了,他们想干嘛?” 我也觉得很头痛:“谁知道他们想干嘛!反正只要是哈玲参加的战斗就别想能够按照正常程序打完的!靠,给倭猪撒痒痒粉,亏她想得出来!” 柳军换上一个新弹匣,撇了撇嘴:“如果她的痒痒粉能奏效我也无话可说,可是这么多炮弹打过去一个都没有炸死不说,倭猪还跟吃了春药似的跟我们死顶,她这是闹哪样?或者说,她到底是帮哪头的?”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壳,随手一扔,“倭猪肯定被她的神经质传染了,也变得神经质了,或者他们有什么阴谋······” 山东说:“我觉得不大可能有什么阴谋。” 我们齐声问:“为啥?” 山东略带得意的说:“因为哈玲总是能成功的将敌人的智商拉到单细胞生物的水平,你见过会玩阴谋的白痴吗?” 我们不约而同的点头:“有道理!” 通话频道里,哈玲带着呛人的火药味的声音轰轰烈烈的撞入我们的耳膜:“小屁孩,吉祥三宝,没有人告诉你们,在背后编排人家的是非是一种坏习惯吗?” 柳军抬头一枪,一扇紧闭的窗户穿出一个小孔,真丝窗帘溅上了点点血花,又有人倒霉了。他说:“我们没有编排你的事非,事实证明,你这个炮兵团团长干得一团糟!” 我们三个用力点头,小军你真是个勇于与坏人坏事作斗真,敢说真话的好孩子,我们支持你! 哈玲怒吼:“小屁孩,我看你是想死啊————啊!!!”吼得震天响,但最后那一声惊呼来得更加惊怵,更加震耳欲聋,让我们浑身一颤,暗叫不妙————该不会是陆地火力平台被击穿了,她受伤了吧?但随后我们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大错特错了. 陆地火力平台从靖国神社门口连滚带爬的退了出来,跟后面一辆装甲车顶个正着,野蛮的把那辆装甲车顶到一边,然后夺路而逃,那种惊徨,那种慌不择路,让我们有一种大事不好房子要倒的不祥预感:靖国神社里该不会是埋伏着高达吧?要不就是哥斯拉,除了这两样,我们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把哈玲吓得落荒而逃了!少林小兵吓得不轻,连声叫:“哈玲,你怎么样了?哈玲,你可别吓我,马上回答我!”哈玲也不作声,只顾着驾驶着陆地火力平台倒退,这种沉默让少林小兵抓狂,一脚踩扁了一名被他打倒的东瀛士兵。 陆地火力平台一直退到我们这边,舱盖咣一声打开,哈玲面色青白的从里面爬出来,神情惊恐,该不会是遇上怨灵了吧?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有气无力的指了指靖国神社:“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很恶心太恶心了呕!”话还没有说完就捂着小腹,大吐特吐。而那几辆装甲车也陆续在胜利的门口连滚带爬的逃了回来,接着是跟在战车后面推进的士兵。装甲车车组成员的表现连哈玲都不如,打开舱盖刚探出半截身体就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而那些伴随装甲车进攻的特战师士兵也无一例外,躺下一大片,大吐特吐,呕吐声响成一片,搞得我们四个也差点吐了出来! 我们瞅着靖国神社,越发的好奇。倭军到底动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啊,居然把这么多杀人不眨眼的特战师官兵吓成这样了!众所周知,我们吉祥三宝的好奇心可是出了名的旺盛,柳军就更不用说了,整一个问题獐儿童,好奇宝宝,看到攻上去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趴在地上吐得不成样子,连我们最最崇拜的师长也没例外,一边吐一边破口大骂。我们的好奇心膨胀到简直要爆炸了!柳军小声问:“你们说倭猪到底祭出了什么武器,把他们给吓成这样了?” 小广西说:“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军看着我:“上去看看?” 我说:“上去看看!当心点,可别让人家给暗算了。” 小广西说:“不会的啦,老大,你看他们连枪都懒得开了,哪里还有心情暗算我们嘛!” 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戴正防弹头盔,猫着腰走了出去。小广西和山东跟在后面,柳军让哈玲一手揪住背心,走不动。他转过身问:“怎么了?” 吐得面色发白的哈玲少有的认真、严肃:“不许去!” 小广西问:“为什么啊?” 哈玲说:“不为什么,就是不许去!” 柳军说:“我就是要去!” 哈玲说:“你敢去我就揍死你!”她给柳维平当了这么多年的私人秘书和警卫员,也客串过保姆照顾过柳军一段时间,柳军着实领教过她的铁砂掌的厉害,衣架皮带什么的都借她之手跟他的屁股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教训惨痛,这么多年过去了,柳军都还有点怕她。但是他现在可是军人了,要是就这样让她拉住,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屁股?这成了一个大难题。柳军正在犹豫,少林小兵爬了过来,喘着气说:“听话,别去,太恶心了!” 柳军好奇得不行了:“那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松井石根、冈村宁茨这些老不死从坟地里爬出来了吧?” 哈玲说:“比这个还要恶心!”她发白的脸泛起一丝红晕,似乎又羞又恼,“一大群不要脸的男人连仗都不打了,脱得光溜溜的在里面······” 柳军眼睛瞪得老大:“在里面干嘛?” 哈玲一拳砸了过来:“问这么多干嘛?不许问!老老实实进装甲车去,我不叫你都不许出来!小屁孩,三天不揍你你就造反了是吧!” “我的天哪!我真的是太崇拜他们了!” 我们三个呆若木鸡的站在靖国神社门口,傻傻的看着一丝不挂的东瀛士兵纠缠作一团,已经彻底惊呆了。我的天,难怪抵抗会这么软弱,原来······原来······ 原来靖国神社里正上演着《无限搞基》!那么多三大五粗的大男人滚作一团,何其壮观啊,看得我们头皮发麻,只觉得屁股凉飕飕的。山东喃喃说:“我的天,刺刀都顶到胸口了还有心情乱搞,我真是太崇拜他们了!” 小广西说:“我的天,是哪个脑子进屎的指挥官那么有才,找了这么多互撸娃来守靖国神社啊?” 我喃喃说:“我的天,我敢打赌这绝对又是哈玲干的好事······”一扣板机,几条邪笑着朝我们扑过来的肉虫身上爆起团团血花,两秒钟不到就被打成了马蜂窝,带着诡异的笑容抽搐着倒了下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把那帮家伙从**的深渊中拉出来,该攻的继续攻,该受的继续受。我只觉得胃袋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酸的液体涌上喉头,快支撑不住了,说:“我们还是先撤回去吧!”山东和小广西都没意见,交替掩护着撤退,一连开枪打死了十几个盯着我们的家伙,狼狈不堪的逃了回去。我发誓,这绝对是我们三个在战场上逃得最狼狈的一次了。一口气跑出了上百米,才浑身脱力般扑倒在一段倒了一半的胸墙回,早有一名特战师士兵架起了机枪,枪口对着门口,出来一个就打一个,很快门口就尸横遍地了。得益于这挺机枪的掩护,我们才得以停下来好好的喘上一口气,我发出愤怒的咒骂:“操,还以为打靖国神社会撞上一块硬骨头呢,结果······他妈的,撞上了著名的基友团!” 山东点头:“那帮混蛋,恶心死人了!” 小广西说:“你说我们给他们赶几头母猪进去会怎么样?” 我和山东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一脚将这个混球踹开,趴在地上很没面子的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小广西的神经却显得格外的坚强,没吐,还兴致勃勃的在那里唱歌: 互撸娃,互撸娃 一个蛋上七朵花 七个葫芦爆菊花 滴蜡鞭打都不怕 爆完还能拉~拉~拉~~ 呕———— 这一次我和山东连肠子都绞成一团了,简直就痛不欲生啊。不信?好办,你在某人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给他讲个让他捧腹大笑的笑话,马上就可以看到他是什么反应了。山东又一脚踹了过去:“你大爷的,你故意的吧,是不是想整死我啊?” 小广西翻了个白眼:“亏你们还跟我并称为吉祥三宝,这点小场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我对你们真的是太失望啦!” 我喘着粗气说:“再站着说话腰不疼,我就把你丢进去!” 小广西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屁股,看样子他也是怕得很啊。我懒得理他,回到师长身边,瞅着吐得几乎站不起来的士兵,再看看哈玲,说:“哈玲,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哈玲垂头丧气的说:“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用错了炮弹嘛······” 我的舌头打了一个结:“不······不就是用错了炮弹嘛!?你说得轻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在我们要求炮火支援的时候你用的是这种鬼炮弹,而风刚好朝我们这边吹过来,你想过是什么后果没有?”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注意到少林小兵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夹紧双腿的动作,显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也被吓着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是上哪里找来这种炮弹的?简直就比生化武器还要邪恶、可怕!” 少林小说说:“对,几发就能毁掉一支军队了,太可怕了!你上哪弄来的?” 哈玲的声音比蚊子叫威风不了多少:“是克里斯腾教授给我的,说这种炮弹威力巨大,会让人浑身发痒通不欲生,对付那些死硬死硬的敌人效果显著······” 我的天! 我倒抽一口凉气。克里斯腾教授,不就是北极星号海上平台底舱那个总是笑得让人浑身不自在的糟老头子吗?这家伙原本是德国纳粹一位相当有名的化学武器专家,在化学领域的造诣可谓出神入化。虽然德国在二战中没有动用过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但是并不妨碍一批疯子科学家在这个领域投入巨大的心血,研制出一种种丧心病狂的化学武器来,克里斯腾教授正是其中一员。这种具有强烈的催情作用的化学武器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在二战后期,倭军就研制出了这类武器,试图对压着他们的花旗军使让,让花旗军士兵陷入无限搞基的地狱之中,丧失斗志。不过,这种富有岛国特色的生化武器最终没能派上用场,倭军的解释是它太恶心了,使用这种武器完全违反了武士道精神,不过,这也只是说着好听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害怕双头鹰动用同类武器对他们实施十倍报复,让他们全国都搞基基去————当时双头鹰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东京成了鹰家轰炸机的公共厕所,b-29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就拦不住,再加上双头鹰那恐怖的科研实力,想实施十倍甚至百倍的报复可谓易如反掌,谁敢冒这种风险?随着倭军战败,这种恶心的武器就这样消失在那一个个燃烧的岛群之中,再也无迹可寻了,可虽我们做梦都没想到,克里斯腾教授居然也有这玩意,让倭军尝了个原汁原味! 四下里枪声不断响起,已经被欲火烧坏了脑袋的,还残存一丝理智哭爹喊妈试图逃离这个地狱的,互相追逐打闹不小心跑出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出现在特战师官兵的视线之内的倭军士兵,都无一例外的被精准的子弹撂倒。在特战师全体官兵眼里,那帮手无寸铁的东瀛士兵比敌军的哥斯拉还要恐怖,看到了就往死里打,比打特种兵还狠。但是我们也进不去,没人敢进去,就这样僵持住了。少林小兵有点沮丧的说:“算了,先等等吧,等他们折腾够了再进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累!” 我说:“难说!在这种封闭空间,十来发这样的炮弹就够了,而你的宝贝老婆一口气打进去一百多发······我的天,我们还是等着给他们收尸好了。” 哈玲直往后退:“事先声明啊,要进去你们去,我是死都不会进去的!” 少林小兵看着我和山东,我们两个齐刷刷的后退一步:“我们也不会进去的!” 少林小兵再看看其他人,其他人要么往东看要么往西看,反正就没有一个敢于用勇敢的目光回应他的。他也泄了气:“我也不会进去的······算了,去找第一集团军要几百名俘虏帮忙把那帮王八蛋处理一下吧,再不行,就只好用推土机把这里推了!” 也只能这样了。 居然让一帮不要脸的家伙逼得这么狼狈,我们都很沮丧,只有小广西还在那里乐。我有点不爽:“你在乐什么?” 小广西嘿嘿直笑:“我在想啊,东条英机、松井石根、冈村宁茨、板垣征四郎那帮被供在神坛上的老鬼要是泉下有知,看到这没羞没臊的一幕会不会活活气爆血管?” 我和山东愣了一下,齐齐点头。山东笑了起来:“别说气爆血管,气爆膀胱都不是不可能的!” 小广西躺在地上,说:“早在二战时期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团结互助自力更生不就没有慰安妇问题了吗?贱人就是矫情!” 这简直就是真理!我忽然开始崇拜起这只猴子来了。有学问,有深度,有内涵,爱思考,上哪找这么优秀的猴子啊? 就是没有同情心和良心······找第一集团军要壮丁的计划没有成功,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已经前移至关东平原,就近指挥第一步兵师与带着满腔怒火冲杀而来的东瀛第36师团厮杀,没空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直接到俘虏营里抓人也不是不行,可是少林小兵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靖国神社里那帮家伙只顾着乱搞,武器可扔得满地都是,要是那些战俘捡起武器据地而守可怎么办?那我们不是白费力气了吗?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让我们到各个沟沟角角里把躲在里面的东瀛宅男给拖出来,让这些废柴去打仗肯定不行,不过进入靖国神社去把那帮很有可能已经气若游丝了的家伙拖出来扔上车拉越走还是办得到的,好吧,就你们了! 虽然东京已经变成了史无前例的屠宰场,但是这座城市人口太多,那帮家伙的生命力又太过坚韧,还是有很多人坚强的活了下来。当然,活下来的大多都被打掉了魂,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勇敢,他们的野蛮,他们的尊严,都让460毫米舰炮给轰没了,变成了一帮听到脚步声响起就浑身发抖的可怜虫。要是往地下隧道里吼一声“柳哲来了”,他们百分之百会给你弄出一起严重的踩踏事故来,不死个几千人不算完! 一亿玉碎?狗屎! 神风斗志?这玩意能吃吗? 谁说就华国人喜欢窝里斗?谁说华国人骨子里都是奴性?老子用自动步枪一指,卑躬屈膝的表示愿意效劳乞求活命的东洋软骨头也不少嘛!这帮家伙在我们的皮靴和枪托的谆谆教导之下,哆哆嗦嗦的走出弥漫着一股比毒气还要可怕的臭气的地下防空工事,从地下停车场里或者街道上开来奇迹般没有被打坏的卡车,进入靖国神社拉人。我们则躲得远远的,用枪口对准他们,警告他们不要玩花样,否则就请他们吃花生米! 第一批二十多号人两股战战的进入靖国神社,看着神坛上供奉着的无数英灵,再想到首都一片废墟满目疮痍的惨状和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不禁悲从中来。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挤出一滴猫尿,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倾听着风儿传送过来的惊叫声和呼天抢地的惨叫声,我默默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可怜的娃,我们会记住你们为两国人民友谊和世界和平所作的贡献的,下一组,给我上! 折腾了大半天,良民们总算把那帮半死不活的家伙全部拖出来扔上了车运走了,甚至很勤快的喷洒消毒剂,洗掉地上的污迹,把一个个牌位扶正,把一堆堆武器清出来交给我们。很神奇,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用这些武器朝我们开火,进行反抗,不得不说,东瀛真是一个神奇的民族,表面看上去彬彬有礼,一旦发现你比他弱,马上变成一条穷凶极恶永远无法满足的豺狗,不把你连皮带骨吞下去誓不罢休;而一旦把他们给打怕了,他们又马上变成了最温驯的狗,任打任踢毫无怨言,甚至还以此为荣。唉,整一个精神分裂的民族,看不透他们! 当然,这批良民当中也有五六十个是被人抬出来的,但愿他们别被传染上什么花柳梅毒淋病才好。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总算搞定了,少林小兵这才向司令部报告:“我们拿下了靖国神社!完完整整的拿下了靖国神社!” 柳哲惊讶的问:“这么快就拿下来了?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少林小兵说:“没有开玩笑,真的拿下来了!”心里苦笑,其实······其实战斗早就结束了,却拖到现在才拿下靖国神社,真是一大讽刺哪。 柳哲说:“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少林小兵说:“好的!”结束了通话,冲心神不宁的特战师官兵吼:“总指挥马上就要过来了,都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可别让倭军一个反击又把靖国神社夺了回去!” 这有点小心过头了。打到现在,东京城里已经没有一支建制完整的东瀛军队了,就这点被打得残破的军队还得承受两个集团军剃头一般的攻击,哪里还有闲心反攻靖国神社?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提高警惕总不会有错的,上千名杀人当踩蚂蚁玩的特种兵应了一声,以靖国神社为中心构筑工事,展开防御,跟汤池铁堡一般,东瀛军队想攻过来,少说也得动用旅团级部队!我们几个指挥官很放心的走进了靖国神社,都想看看这座藏污纳垢的神社里都藏了些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东瀛人那么喜欢跑到这里来参拜! 正在里面搞清洁的“良民”让我们给撵了出去。 红砖碧瓦,雕梁画栋,草木葱郁,环境优美,在这片用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都市丛林里,靖国神社绝对算得上是风景秀丽的休闲之处。它的建筑极具古典风格,飞檐,红柱,浮雕,壁画,无一不透着一股典雅的气息,这样的建筑在我们国内已经不多见了,布格井然有序,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个好地方。 可就是这么好个地方,供奉着东瀛自明治维新以来,从甲午战争到二战一系列侵略战争中战死的两百多万东瀛将士和军属的亡灵。站在东瀛人的角度来看,这些人也许称得上是民族英雄,让他们的亡灵享用香火也是理所当然的,对此不管哪个国家都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指责他们,但是,他们却把东条英机、松井石根、板垣征四郎等十四名甲级战犯也请了进来当成神灵供奉,就叫人忍无可忍了。这帮混蛋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制造过一场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的恶魔?他们简直就是亚洲的耻辱,居然把这帮混蛋当成神灵顶礼膜拜,怀念着他们挥舞屠刀尽情的给亚洲放血的“荣光”,谁咽得下这口恶气? 我们慢慢的从一个个灵位,一幅幅照片前走过,饶有兴趣的看着,评头品足。无数东瀛近代史上的牛人对我们怒目而视,却拿我们毫无办法。开玩笑,就算你们还活着,老子都敢一枪把你们的脑袋轰碎,现在你们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冲他们竖起中指,你们不是神吗?你们的孝子贤孙可真的把你们当成神来供奉了,现在我们就在你们的首都横冲直撞大开杀戒,你们怎么不从坟墓里爬出来救救那帮可怜虫啊? 柳军望着墙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照片,说:“哇,死了好多人!” 我苦笑:“我们死得更多。如果把自甲午战争以来死在这个国家手里的人的灵位全部迁进神庙里,都不知道要建多少座像靖国神社这么大的神庙才够了。” 柳军说:“建神庙这种事情就留给倭猪干吧,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们的神庙输送新鲜血液,增加新成员,免得这里面的老鬼们找不到新伙伴聊天,无聊得发疯!” 少林小兵在一座神像前停了下来,看着上面的字一字字的念:“松、井、石、根!” 小广西歪着头看着一个牌位:“谷寿夫!找到这孙子了!” 山东说:“板垣征四郎那个混账在这里!” 柳军瞪着面前的骨灰盒和木像,咬牙念:“东条英机!” 我则瞅着眼前一个灵位,饶有兴趣。这家伙不像松井石根、谷寿夫、东条英机等战争狂人那样去到哪里哪里赤地千里,但是要论对我们国家和民族造成的伤害,恐怕比以上三位加起来还大! 他就是土肥原贤二,赫赫有名的东瀛间谍中将,喜欢躲在幕后的将军,从北伐战争到皇姑屯事件,再到七七事变,几乎每一次关系着华夏民族的生死存亡的事件里面,总能看到他幽灵般的身影。他就像是一颗癌细胞,在华夏民族的体内拼命制造病毒,一缕缕的吸走华夏民族的元气,几乎和其他战犯一起,把华夏民族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哈玲说:“梅津美治郎那个王八蛋在这里!”刷地拔出匕首,手起刀落,嚓一声将檀木雕成的骨灰盒刺了个对穿,再骂一声“王八蛋”,用力一甩,骨灰盒被甩到墙上撞得稀巴烂,骨灰飞扬撒得满地都是。这还不算,她又一刀,又一个战犯的骨灰盒被匕首刺穿挑了起来:“你们血债累累,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你们当成牲口一样砍杀,他们的冤灵至今仍在亚洲上空萦绕不散,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享用香火?吃灰去吧!”再一甩,这盒骨灰也直飞出去,在墙壁上撞了个粉碎,纷纷扬扬的落下,跟梅津美治郎的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了。靠,倭猪,有本事你们就把这些骨灰捡回去做dna鉴定,慢慢的将这两个老鬼的鬼魂分开吧! 少林小兵大摇其头:“哈玲啊,这里供奉着的战犯骨灰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你这样砸法,气还没有消胳膊就先酸了,多划不来啊。” 哈玲说:“我乐意,不用你管!”又一刀下去,第三盒骨灰遭殃。 小广西露出邪恶的笑容:“那个,哈玲,能不能麻烦你先走开一下?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 哈玲停了下来:“什么事?” 小广西说:“反正有事就是了,你先走开一下,用不了多久的。” 哈玲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搞什么鬼!”走开了。 等她走了以后,少林小兵也露出类似小广西的笑容,问:“兄弟们,准备好了没有?” 小广西说:“我表示我在几个小时前就开始准备了,一直都没有松懈!” 我说:“我也是,一直在坚持,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山东说:“你们那叫准备?为了这一刻,我在四个小时之内喝掉了足足两升水,吃掉了两百克大蒜,货存得足足的,这才叫准备!” 少林小兵说:“少废话,向这些东瀛的英雄信致敬的时候到了,动手!” 我们刷一下拉开拉链,气沉丹田,一股股带着浓浓的尿骚味的液体激射而出,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道赏心悦目的弧线,淋在摆放在桌面上的骨灰盒上。小广西嘿嘿直笑:“长这么大数这泡尿尿得威风了!” 山东问:“上次在爪洼撒给爪洼少将喝的那泡就不威风吗?” 小广西说:“也挺威风,但是跟这泡没法比。” 柳军嘿嘿笑:“对极对极,尿得真过瘾啊!” 小广西叫:“你怎么尿得这么高?都射到东条英机那个老王八身上了!” 柳军一脸谦虚:“也没多高啦,我都还没有使劲呢。” 小广西:“······” 肚子里的存货一点点的出清了,少林小兵有点遗憾的拉起拉链,咕哝:“好几个小时的存货啊,就这么一点?太失败了,我还要喝点水才行。” 哈玲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几个居然在这里冲死人的灵位小便,太过份了!” 小广西洋洋得意:“这算过份啦?我们还有更过份的没有做呢!” 哈玲要抓狂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小广西说:“拉大号。” 哈玲干呕一声,落荒而逃。东京地铁站支线,战略指挥中心。 这个战略工事是东瀛在二战燕子垒巢似的用了几十年时间一点点的修建而成的,有独立的供水系统和供电线统,储备着海量的战略物资,足够支撑一万多人在里面长期生活。在这个战略指挥中心里,东瀛人的执着和认真体现得淋漓尽致,不仅把照明、供水、通信等做得十全十美,甚至还专门建了污水处理系统和垃圾处理站,经过污水处理系统净化过的污水虽然不能喝,但是拿来洗衣服洗脸洗澡是绝对没问题的,而垃圾处理站则会把一切可供回收利用的东西回收,绝不浪费一点资源,参加过这个战略指挥中心的人都不得不为东瀛人的精明和认真而惊叹。在开战之前,高桥首相就把内阁成员和天皇陛下给转移到了地下,以躲避华军的弹道导弹。也正是这个战略指挥中心让他们躲过了华军的斩首行动,得以继续指挥军队作战。 战略指挥中心里食品淡水电力都不缺,在东京市民看来,这里就跟传说中的伊甸园差不多————柳哲攻上东京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往东京的自来水厂投放了大量核废料,整个东京除了少量的地下水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供饮用的水了,谁要是真的渴急了,拧开水龙头去喝里面流出来的那种带着发甜的金属味的淡水,恭喜你,靖国神社里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不知道多少东京军民活活渴死或者被核辐射污染过的污水毒死,而这里面瓶装蒸馏水堆积如山,还有两口井可以抽起地下水,完全可以敞开肚皮喝,还不用担心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弹活活炸死,不是天堂是什么?不过,虽然拥有这么多令人妒忌的好条件,高桥首相等人还是高兴不起来。换谁呆在地下不见天日也高兴不起来,何况这段时间他们听到了太多糟糕的消息,承受了太多失败的打击! 东京之战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打到现在,华军的伤亡达到了六千多人,按华军的标准也算得上是伤亡惨重了,但是跟东京一比,简直就不值一提:东京在开战的第一天,伤亡人数就远远超过了南京大屠杀,而且死的比伤的还多!随着战事渐趋白热化,死伤也越来越惨烈,在柳哲雷霆万钧的打击之下,东京这座亚洲最大最繁荣的城市正沦为死亡之地,打到现在,巷战已经变成了不分军民的大屠杀,华军发现地道入口就往里面扔窒息弹,或者用水泥浆把出口彻底封死,躲在里面的人也就成了被装在罐头盒里的沙丁鱼,谁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有人来开这个罐头。当然,当然,出口有很多,但是华军几乎占领了整个东京,很有耐心的搜寻着防空工事的出口和入口,发现一个封死一个,用不了多久,绝大部份的出口和入口都会被他们封死。在抗战时期,731部队拿华**民当“原木”,**解剖,**生化病毒实验,怎么残忍怎么玩,怎么丧尽天良怎么玩,甚至把人关在完全密封且透明的容器里,抽走里面的空气,看着里面的人在窒息中极度痛苦的挣扎,眼球凸起,舌头吐出,喉管被抠烂,最终活活窒息而死,这恐怕是那帮野兽最爱玩的游戏了。现在,轮到他们尝尝这种痛苦了。 全是坏消息,除了惨败和屠杀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天照大神仿佛已经抛弃了这座城市,把它交给柳哲,让这个铁血屠夫尽情蹂躏,任由东瀛人呼天抢地血泪交流也毫不动容。 “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在经过艰苦卓绝的抵抗之后,悍卫千代田区的第78联队还是被打垮了,不得不转入地下等待时机反扑······”东京警备司令黑岛龙夫神情沮丧,声音沙哑的向高桥首相报告。 高桥首相蜡黄消瘦的脸露出一丝骇人的怒色:“第78联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知道千代田区意味着什么吗?靖国神社就在那里,无数为了大和民族的崛起而献身的英烈的灵位和骨灰就在那里,一旦让支那人攻占了千代田区,靖国神社将面临着何等悲惨的命运,而我们整个大和民族又将承受怎样的耻辱,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吗!?居然就这样放弃了阵地!?这帮懦夫通通都应该切腹自尽,向天皇陛下谢罪!” 黑岛龙夫苦笑:“没有办法啊,为了拿下千代田区,华军先是扔出了电磁炸弹废掉了第78联队的通信系统,接着又扔下大量燃烧弹,迫使第78联队不得不把本身就极为有限的淡水拿来灭火,然后又放沙林毒气······第78联队几乎是全军覆没了,有幸逃进防空工事群里的士兵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十不存一,看样子第78联队真的尽力了。高桥首相不敢再发火,用力捶打着脑袋,痛苦的说:“靖国神社就在那里啊······要是靖国神社丢了,我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明治、裕仁天皇啊!” 陆相说:“靖国神社的守军足有三千之众,物资储备充足,众志成城,又有诸位先贤庇佑,定能保神社里的英魂不受惊扰!” 黑岛龙夫说:“怕就怕华军丧心病狂,直接炮轰神社,玉石俱焚!” 陆相说:“那不可能!如果他们只是想把靖国神社炸平了事,早就开炮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说还好,这一说,高桥首相的心直往下沉。华国对供奉着无数沾满了他们同胞的鲜血的战犯的靖国神社恨之入骨,但是在长达十多天的战事里却始终没有向靖国神社开过一炮,如此反常的表现让他心里直打鼓。只有脑残的人才会说华军不敢毁坏东瀛的古迹,害怕舆论谴责······你大爷的,整个国家打成粉了都没眨一下眼,还会害怕毁坏几处古迹吗?在柳哲眼里,舆论算哪棵葱了?谴责?有种到他面前去谴责!这个铁血屠夫刻意留下靖国神社,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东瀛人喜闻乐见的好事。 用力摇摇头,把那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首相望向外相:“外交上还是没有进展吗?” 外相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瘦得很的他现在的体格跟一只螳螂差不多,抓住头发一拎就能把他从一堆衣物中间拎出来了,金边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眼圈乌青,活脱脱一只骨柴的大熊猫。他叹了一口气,说:“外交上也不容乐观······外交部尽了一切努力在欧美奔走,不惜代价的修复东瀛与北约的关系,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德国率先表示愿意向我们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法国随后表示愿意以六千万美元一架的价格向我们出口ef-2000战斗机,瑞士和瑞典这两个永久中立国也表示愿意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替我们与北京斡旋,争取和平······这些就是我们花了无数经费所取得的进展。” 高桥首相简直要绝望了:“就没有一个国家敢于向华国施压,迫使他们撤军吗?” 外相苦笑:“还没有哪个国家有这样的能耐可以迫使华国从东瀛撤军······花旗国的国务卿也飞抵北京,与北京展开密谈,我们的特工试图与他们联系,但是他们一下飞机就被华国的游行示威者包围在机场里,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了也无法踏出机场半步,接触也就无从谈起了!”他苦恼的叹了一口气,“就算能跟他们联系上,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们与苏联结盟,接受苏联的核保护,已经把他们彻底激怒了,恨不得扒我们的皮呢!” 高桥首相叫:“那也比整个国家都被华国占领,无数人民被华军屠戮强吧!想办法,继续想办法,一定要赢得花旗国的支持,否则我们就只能完蛋了!” 外相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飞一趟华盛顿。” 高桥首相说:“这不可能!华军已经打疯了,不分军民见人就杀,你一出去就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报告!!!”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脸顿时纠结成一团。又来了又来了,那个丧门星又来了!在过去的十几天里,这个噩梦般的声音一次次的响起,一次次的把噩耗带给他们,让他们几乎崩溃!这次,这个扫把星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高桥首相定了定神,叫:“进来吧!” 年轻的联络官慌慌张张走进来,喘着气说:“报告,大事不好了!刚刚接到报告,靖国神社失守了!” “纳尼!!!” 这剂猛料的效果很惊怵,很震撼,所有人都跳了起来,瞪着这个该死的家伙,怒吼:“开什么玩笑!靖国神社那边有三千多人啊,别说三千多名优秀军人,就算是让三千只鹅去守卫阵地,也不至于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丢掉阵地吧!?” 联络官说:“千真万确!我们的侦察兵清楚的看到靖国神社被插上了五星红旗,还有大批尸体被抬出来······”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很怪异,一副想吐的样子,“据侦察兵报告说。那些守军被抬出来的时候都赤条条的,身上全身精液,显然在临死前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性侵犯!” 几位要员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差点就掉到地上了。高桥首相又惊又怒:“混蛋,那帮支那人太可恶了,居然······”说不下去了,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没想到华军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万一自己落入他们手里······阵阵恶寒哪,混蛋! 联络官表情更加怪异了:“不是这样的。华军并没有攻进去,只是朝靖国神社里打了一轮炮,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很快就退了下来,对靖国神社围而不攻。然后,然后就有大批战俘进去,把尸体抬了出来,换句话说,这桩丑事是守军自己折腾出来的。” 陆相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他们······他们疯了么!华军都包围了靖国神社,居然还······呕!”想到男男千人斩的壮观场面,他喉咙发紧,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干呕。话说,在战国时代,东瀛贵族大多都好这一口的,每一个风云人物背后都站着一大群眉清目秀的男人,主公家臣一家亲,就连织田信长这等枭雄也莫能例外,背背山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能坚决拒绝部下求爱的似乎就只丰臣秀吉一个了。为此,丰臣秀吉的家臣没少抱怨主公不解风情,不肯跟他们这些属下交流感情。丰臣秀吉挂了之后,他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基业也就烟消云散了,不少人将此归咎于他不肯跟部下坦诚相待,提高部下的归属感和忠诚度。看看,在那时代的东瀛,搞基可是关系着王图霸业,马虎不得啊!但那毕竟是陈年往事了,明治维新之后,东瀛在男女关系问题上史无前例的正常起来,再也不跟自己的屁股过不去了,至少陆相大人就对兔子相公无爱,想到就觉得恶心! 黑岛龙夫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吧,就算他真的那么不长眼,派了一个基友团去守靖国神社,就算那帮蠢货二百五集体精虫上脑了,也不至于在华军包围靖国神社的时候搞得翻天覆地吧?他惊恐的叫:“难道,难道华军对靖国神社的守军动用了具有催情作用的生化武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一阵眩晕,有种仆街的冲动。这种生化武器······也太邪恶了吧!发明这种武器,使用这种武器的人就不怕下地狱么! 高桥首相欲哭无泪。四十多年前倭军在华国大地上横冲直撞,毒气病毒肆无忌惮的用,让华夏大地尸横遍野,现在好了,轮到他们品尝这种滋味了!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报应?”“来啊,90式!战个痛快!” 关东大平原上,地面震动,烟尘冲天,一群群伤痕累累的90式主战坦克和74式中型坦克活像一大群一大群鼻子头顶冒烟鼻子喷火的野猪,沉沉低吼着辗过农田和乡镇,冲向嗣谷车站。嗣谷车站这一战略要点里,一个伞兵营正在玩命的发射反坦克导弹,红箭型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射出一**挟着烟火的箭雨,冲涮着残破不堪的坦克方阵。让人心颤的呼啸声过后就是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以及震耳欲聋的爆炸,不管是90式还是74式,挨上一发就得完蛋! 东瀛军队装甲集群指挥官牙都要咬碎了。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该死的华国伞兵在每一条通往东京的公路上层层设伏,反坦克导弹反坦克地雷反坦克火箭弹玩得不亦乐乎,玩腻了就呼叫空中支援和远程炮火,把无数穿甲弹丸倾泄到他们身上,很成功的把每一条公路变成了炼狱,通往东京的路途,竟然比从地球到月球还要遥不可及!现在他们甚至都可以看见东京城里高高冲起的烟火了,却在嗣谷车站被挡住,难越雷池半步! 该死的华国伞兵! 该死的华国人! 指挥官暴怒,抄起电话怒吼:“山本君,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务必拿下嗣谷车站,否则你就切腹自尽,向天皇谢罪吧!” 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坦克联队指挥官山本大佐眼里冒出一团火焰来,一拳砸在90式坦克那厚厚的舱壁上,嘶声怒吼:“瞎指挥!就会瞎指挥!嗣谷车站里足有一个伞兵营,就算花一天时间都不见得啃得下来,一个小时内拿下嗣谷车站?当我们开的是高达么!” 似乎为了证明联队长阁下说的都是真话似的,两枚红箭导弹嘶嘶两声扎下来,一枚打偏了,钉入地面炸得火光四起,弹片飞溅,另一枚却正中一辆74式中型坦克的炮塔!爆炸强光一闪,轰!整个炮塔四分五裂,带着一条火柱翻滚着飞起十几米高,用事实告诉那位只会瞎指挥的蠢猪指挥官:他的手下开的坦克炮塔在华军的反坦克导弹面前都是西瓜级的,并没有装备高达和扎古,更没有奥特曼或者阿童木前来助战,想在一个小时之内拿下嗣谷车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又一道光焰以超音速扫过,一辆装甲车剧烈摇晃,发出一声大响,车身被开出一个老大的窟窿,火光和高温高压气体在内部喷发,轰一声将整个车身炸成了破破烂烂的火柴盒。在这辆装甲车身边的一辆突击炮只是打出了一发炮弹,就招来三枚反坦克导弹的前后对插,一阵短促而骇人的大爆炸过后,那根炮管打着旋飞上了半空。在三千米范围内,这种悲剧不断的上演,嗣谷车站固然是火光冲天尸横遍地,外围却也是闷雷滚滚,烟火四起,冲锋的坦克和装甲车不断被击中,变成燃烧的废铁。位于锋线的最前沿的一个中队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就有三分之二的坦克被摧毁,中队长带着哭腔叫:“攻不上去!坦克都被打光了,还是攻不上去!” 山本大佐咬牙说:“你还能用电台向我报告,就证明你的中队还没有打光!冲!给我冲!哪怕只剩下一辆坦克也要冲进嗣谷车站!华军正在我们的首都大开杀戒,靖国神社随时可能被他们占领,里面的无数英灵可能会遭到侮辱,天皇陛下就在东京的防空工事里等待我们去解救!诸群,我们没有后退的理由了,要么胜利,要么战死!” 咣咣咣咣咣! 伴随装甲部队进攻的自行迫击炮一个齐射,嗣谷车站里弹落如雨,黑红色火球三五成群的爆裂而出,弹片和钢珠密如骤雨,本来就被彻底打烂了的车站被生生炸成了高危建筑,两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被击中,发生猛烈的爆炸,还有一辆被掀翻,里面的士兵非死即伤,反坦克火力顿时出现了小小的缺口。那位被训得面红耳赤的中队长发出一声狂嗥:“跟我冲!”带着最后三辆90式主战坦克,利用这轮炮火掩护油门一踩到底,拼着爆缸,以七十公里的时速猛冲上去! 三枚反坦克导弹射来,由于角度有问题,只有一枚命中······这意味着又有一辆90式被打得浑身冒火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更令人悲伤的是,三架无人机悄然出现在天空之中,远处传了来77b式远程自行火炮那令人心悸的暴烈轰鸣!坚守在车站里的伞兵精神为之一振,身上被嵌进四块弹片,成了血葫芦的营长嘿嘿一笑:“那帮家伙总算舍得从东京巷战中抽出身来,收拾这帮倭猪了······来得正是时候啊,再不来,老子可撑不住啦!” 不用营长下命令,早有十几名伞兵架起了激光指示仪,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射向一边炮击一边逼近的东瀛坦克。一发120毫米榴霰弹砸下来,三名正在操作激光指示仪的伞兵血肉横飞,但是这救不了这些坦克的命了!天空中传来呜呜啸响,几枚炮弹陨石般飞坠而下,沿着激光瞄准线长了眼睛似的砸向正在冲锋的东瀛坦克! 轰! 轰!! 轰!!! 155毫米重炮炮弹直接砸在五十几吨重的坦克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看看那抛起二三十米高的炮塔和溅出百米开外的装甲碎块就知道了。中队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一团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接着,他的肌肉他的骨骼他的思维就在高温高压气体中变成了一缕焦臭的蒸气,哪怕用放大镜一寸地皮一寸地皮的寻找,也无法找到他曾在这个战场上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东瀛装甲兵发出绝望的嚎叫:“是华军的激光制导炮弹!” 整个坦克方阵顿时阵脚大乱。在过去两个星期里,他们算是吃尽了华军激光制导炮弹的苦头,这种精确到点的炮弹已经在他们内心深处留下了太深太深的阴影,怕,怕到骨子里了!几乎所有坦克和装甲车都在本能的倒退,试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躲过随之而来的毁灭性打击,交通事故频频发生。托了双头鹰的福,数十年如一日的文化侵略很成功的阉割掉了东瀛军队大部份的尚武精神,在自卫队官兵看来,从军只是一份高福利待遇好的工作,他们首先是一群公务员,然后才是军人,卖力工作是应该的,但是让他们为了军人的荣誉去献身,那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虽说山河破碎的处境又一次把他们血管里那种狼的狠辣坚韧给逼了出来,但是几十年来潜移默化形成的观念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得了的,在生死关头,他们首先想到的还是逃避,而不是迎着炮火冲上去,与敌人拼个血肉横飞!这也是他们在两个星期来被拿着轻型装甲的第15空降军吊打的原因,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帮伞兵出了名的又硬又横又不要命,东瀛军队撞上他们,想不怕都不行。 打仗,在装备、训练、后勤等等各方面都没有拉开太大差距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勇气和决心,怕了,这仗也就别想打赢了。 昂贵的激光制导炮弹疾风骤雨般飞来,准确的命中目标,战场上处处都在上演着这惊心动魄的死亡之吻,被击中的战车瞬间四分五裂,变成残骸,一道道黑红的烟柱从破碎的车身上冉冉升起,越冲越高。在东瀛将领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华军坦克在地平线后面露出了狰狞的棱角。该死的支那人,他们居然这么快就从巷战的烂泥潭里抽出身来了,这意味着东瀛军方制订的与城中部队会合,利用地利人和将华军消灭在城里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第一集团军军长用望远镜瞅着远处的东瀛装甲集群,想数数有多少,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是白费力气,根本就数不过来的。他咋舌:“我的天,好多坦克!东瀛军队大概是把开得动的坦克都开过来了吧!?” 第16集团军军长舔舔嘴唇,这个小动作让指挥车里的参谋们浑身一阵恶寒。他浑身都弥漫着嗜血的阴霾气息,天可怜见,只有上帝才知道他在过去三个月里积郁了多少愤怒,从大庆到沈阳,第16集团军硬仗苦仗不断,几乎每一仗都是拼尽全力,伤亡惨重,却始终没能痛痛快快的赢一场,能不怒火冲天么?来到东京之后,在柳哲这个铁血屠夫的蛊惑之下,第16集团军把满腔怒火全部撒在了东瀛人身上,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杀红了眼,杀上了瘾!不过,城里的东瀛军队都让460毫米舰炮给轰掉了魂,成了软脚虾,杀得实在没劲,而眼前这支强大的装甲部队·····似乎是个很理想的沙包!他嘿嘿一笑:“多点好,多点好,越多杀得越过瘾!” 几句话的工夫,东瀛的装甲部队已经乱得不像样了,因为他们赫然看到,成群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朝他们恶狠狠的扑了过来!在军官的怒斥下,防空部队朝着天空拼命地开火,霍克式防空导弹拔地而起,自行高射炮打得弹壳跟喷泉似的飞溅而出,防空导弹带着光焰在天空中穿飞,高炮炮弹在天空中炸出团团火光,跟放烟花似的。一架刚投完炸弹还没来得及改出的飞狼被防空导弹命中,一边机翼被炸得粉碎,机身开出一个大窟窿,带着一身大火悲啸着坠了下来。这下子可把凶悍的飞狼给彻底惹毛了,野性十足的飞行员非但没有暂时逃开,反而一推操纵杆,飞机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俯冲而下,从千百团高炮炮弹炸开的火球中间穿过,爆炸气浪让机身上下颠簸,仿佛随时可能散架,不过这并不影响火控员咒骂着按下电钮,挂架上的航空炸弹摇曳而下,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砸向地面那一堆堆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泼妇般对着他们喋喋不休的喷射着炮弹的高射炮! 航空炸弹在低空炸开,无数弹丸喷射而出,两者速度叠加,使得这些小东西的速度已经接近步枪子弹的初速,不同的是,步枪子弹的初速从出膛那一瞬间就开始衰减,越接近目标就越慢,而它的速度却一直在递增,越接近目标越快!地面一片电闪,骤雨般的弹丸钉入地面,火光翻滚而起,不管是战车的炮塔还是戴着钢盔的脑袋,都被一穿到底,爆炸声此起彼伏,一蓬蓬血雾飞扬而起,将硝烟染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哒哒哒哒———— 在装甲部队后方,密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机炮扫射响起,30毫米机炮炮弹从天空中扫落,水银泄地一般,暂时还没有挨上航空炸弹的步兵和战车也跟着倒霉了,可怜的步兵在弹道擦过身体的那一瞬间就四分五裂,血浆四溅,而那一辆辆在行驶的战车也不知道自己在一瞬间挨了多少炮弹,穿甲弹打在坚厚的装甲上,爆出大团火光,发出巨大的响声,顶部装甲一打就穿,里面的车组成员非死即伤!愤怒的东瀛士兵抬起头,正好看见一群战机以超低空飞行的姿态斜掠而来,机鼻处那个螺旋桨发出二战时期的军人再熟悉不过的巨大噪音,是涡桨战机!鉴于东瀛空军已经团灭,实在没必要再在这个战场保留太多先进的战机,柳哲让两个歼-12c大队回国参与反击战,而作为补偿,国内给他调来了一百架翼龙涡桨战机!这些涡桨战机面对箭猪般浑身是刺的苏军装甲部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每一次对地攻击都损失巨大,但是到了东瀛战场就完全造反了,每一名飞行员都表示东瀛装甲部队是鸡肉味,嘎嘣脆,好吃得很! 东瀛军队不了解这么多内幕,他们看到那些涡桨战机呼啸而过时,脑袋一阵眩晕。在失去了制空权之后,连螺旋桨战机这种已经淘汰了几十年的老古董也敢飞到他们头顶拉屎了!一些经历过二战的东瀛将领愣愣的看着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的涡桨战机,那叫一个囧囧有神······他们可没有忘记,在侵华战争的前期和中期,东瀛是怎么用一堆木头飞机欺负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的华军的!现在好了,华军也用淘汰了几十年的螺旋桨战机来收拾他们了,这一耳光可真够响亮的! 真是报应啊······在一众将领的拱卫下,在东瀛人提心吊胆的目光中,柳哲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靖国神社。 少林小兵快步迎上去,敬礼:“司令员好!” 柳哲说:“干得不错,真的将这地方完完整整的给我拿下来了。”锐利的目光巡视四周,眉头略皱:“怎么有一股怪味?”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不敢说话。 小广西很光棍的说:“我们哥几个冲那帮老不死撒了泡尿,又往他们的骨灰盒里拉了点稀,所以气味就怪了一点啦。” 所有人都胃口大倒,恶狠狠的瞪着这个混球,神色不善。柳哲却露出满意的笑容:“干得不错!” 得到夸奖的小广西更来劲了,冲那帮瞪他的将领高高竖起一根中指,那叫一个嚣张! 柳哲懒得管这只欠扁的猴子,慢慢的从一个个灵位前走过,看着那一个个无时或忘的名字,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谷寿夫······远一点的有大岛义昌、乃木希典、川上操六,那一排排灵位几乎就是一部凝固的历史,一部记载着东瀛自明治维新到二战近一个世纪里疯狂扩张四面开战,把整个亚洲变成血海的历史。在那个时代的东瀛人可谓人才辈出,在军事、外交、经济方面都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成就,把整个亚洲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成为亚洲唯一一个跻身于列国之列的国家,以至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东瀛人喊出了脱亚入欧的口号,到现在这个声音都没有彻底消失。他们当中很多人是亚洲从封建时代走向近代和现代的先行者,他们是可敬的,然而,他们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只是为了侵略和扩张,皇道思想的毒汁浇出了可怕的毒花,荼毒着整个亚洲,把亚洲变成了血海,更让华国赤地千里,半边江山都淹没在血泊之中!对于东瀛人来说,他们决不是什么福星,而对于亚洲民族来说,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灾星! 当腥风血雨结束之后,当经济腾飞,整个国家空前的富强之后,东瀛人又开始做起了大东亚共荣的美梦,把这些恶魔请进了靖国神社,把靖国神社变成了东瀛的精神信标。每年不知道多少东瀛军政要人前来参拜,拼命为那场战争洗白,缅怀着皇军横扫东亚所向无敌的辉煌,年复一年,这里就成了东瀛向亚洲挑衅的战场,一个没有硝烟却万分危险的战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这副欠扁的嘴脸很不爽。”柳哲盯着东条英机的照片,慢慢的开口,“我跟你一样,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屠刀所向,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一个国家被我杀得人口减半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这方面我可能做得比你还要绝!但是我敢作敢当,就算上了什么鸟毛海牙国际法庭,也敢承认那些事情是我干的,而你呢?战争失败都还没有彻底失败就试图自杀,以逃避审判,嘿嘿,跟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样,闯了大祸往家里一躲就想赖账,死不承认,以为这样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你是这样,你的同僚是这样,整个国家都是这样!” “你放心,我虽然看你很不爽,但是对死人开战这种事情却不屑于去做。我不会砸你的灵位,我会让你好好的呆在那里,继续享受‘供奉’。你们不是一直叫嚷着要大东亚共荣吗?现在好了,不用你们找上门,我们主动过来跟你们共荣了,睁大你那双狗眼看清楚我们是怎么实现共荣的吧!” 柳哲取过一柱香点着,敬上,中规中矩的,却让在一旁看着的东瀛人冷汗直冒,不知道这个恶魔又想做什么。柳哲朗声说:“如果你们真的是神,就请你们实现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让这个国家彻底从地球上消失吧!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么,我只好自己出马了!” 在座的诸位老鬼被他激怒了,地面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一个个灵位在桌面上铎铎跳动,仿佛那些已经死了几十年的恶魔正附身在一块块灵位上,张牙舞爪,要跳过来掐死这个王八蛋!所有东瀛人吓得面无人色,跪下去磕头如岛蒜,柳哲却放声狂笑:“地震?我操,还真灵啊!不过你们也太小气了一点,怎么才四五级啊?最起码也要来个十三级大地震嘛!” 话音未落,灵位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那帮老鬼该不会是被他气爆了血管,又死了一遍吧?反正看到那么多灵位倒下,东瀛人都如丧孝妣,脸色比死了娘老婆又被捉奸在床还要难看。柳哲带着疯狂的笑容,说:“才四五级的地震就把你们全给放倒了?看样子,你们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嘛!不过,能看到你们,我还是非常高兴,真的,非常高兴!”声音蓦地提高了八调,吓得在场的东瀛人几乎魂飞魄散:“为了庆祝我与这么多东瀛的英雄人物成功会面,所有雇佣军解除战场纪律一个星期!” 完了! 好几个东瀛人眼前一黑,生生吓得休克过去。 柳哲这个家伙太能杀人了,在国外几乎成了埃博拉病毒或者核武器般恐怖的代名词,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又恨又怕。但是不管是谁,都不会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他也一样,在国外也有自己的朋友,那就是雇佣军。只要一听说他要出国打仗了,成堆的雇佣军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来,聚集到他的周围,眼巴巴的盼着,希望能被他老人家看中。这次打东瀛也不例外,战火一开,越南的,柬埔寨的,泰国的,金三角的,缅甸的,成千上万拿打仗当饭吃的亡命之徒拖着一支步枪,屁颠屁颠的过来了,来自非洲的黑叔叔和来自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廊尔喀汉子更是来了一波又一波!这些都是欠费的炮灰,佣金都不用,只要给他们弹药给他们炮火支援就行了。虽然东瀛已经被打成了废墟,但是银行金库里的黄金白银,亿万富翁密室里的珠宝字画,名媛淑女身上的饰,在这帮家伙眼里是一顿丰盛之极的自助餐,他们大可自己去取。这帮家伙纯粹就是一群蝗虫,被他们扫过,就别想有什么东西能剩下来了!前两个星期的战事里有华军管着,他们还不敢玩得太过份,现在柳哲要解除战场纪律,他们还不得掀起漫天血雨啊! 完了完了,天照大神啊,救救东京,救救东瀛吧! 一位海军大校舔了舔嘴唇,问:“那我们海军陆战队呢?” 柳哲说:“你们海军陆战队负责把那些参加过二战到过华国打仗的老鬼给我挖出来,带到这里来,就在这里,当着这帮王八蛋的面处决!” 这样一来,靖国神社怕是要变成杀人场了,还谈个屁神圣!大校杀气腾腾的说:“这活我爱干!希望那帮老鬼别死得太早了才好!”转头对一位少校说:“告诉那帮蝗虫,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他们通通都不能动,给老子留下,敢动我就灭了他们!” 一声令下,东京马上从人间地狱升级为炼狱。此时东京绝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攻克,东瀛军民躲在地下苟延残喘,前些时候柳哲忙着攻城掠地,没空管他们,只是让人封锁了地下工事的出口。现在巷战基本结束了,第一集团军和第16集团军正在痛殴来援的东瀛大军,在关东平原杀得昏天黑地,击溃来援的东瀛大军只是时间问题,东京之战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他终于有时间收拾那帮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臭虫了。 在新宿区。 擅长地道战的越南雇佣军冲进了地道里,苏制rpk机枪那清脆的铜音没有任何间隙,黑暗的地下工事里遍布着曳光弹拖拽出来的曳光流线,鲜血如雨喷溅,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凝成了令人作呕的血雾。半个小时不到,如同地下城市一般的防空掩体里就已经尸堆成山,流出来的鲜血一直浸到脚踝。吓疯了的东瀛人不顾一切的夺路而出,逃出了地下工事,试图逃离可怕的死神。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阳光和生的希望,而是越南人冰冷的刺刀。出来一个就捅一个,旁边还有人数着,时间一到就换下一个上,从二战时代过来的老人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当时在华国,侵华东瀛士兵经常玩这种比赛,让华国人跪在地上伸长脖子,然后抡起军刀挨个砍过去,看谁杀得快,杀得多,如果对比赛结果不满意,就再比一轮。他们曾经为那帮野兽的暴行激动过,欢呼过,东瀛女子甚至以献身于这帮野兽为荣,现在好了,轮到他们尝尝这种被人拿来当作百人斩比赛的道具的滋味了,只是换成了三棱刺刀而已! 在千叶区,黑叔叔们终于开始尝试着改善东瀛人的基因了,场面很黄很暴力·····嗯,这些黄不拉叽的东瀛娘们虽然丑了点,也瘦弱了一点,但还是很会伺候人的啊,不错,不错! 在海边,被血火交织的炼狱逼疯了的东瀛人逃出已经成为血海的地下城,狂呼大喊着奔向大海,四十多年前塞班岛战役后期,数千东瀛军民投海自尽的惨剧重演了。不过这次不是几千,而是数万!更悲惨的是,负责清理这一片地区的高棉士兵都是一群灵魂早已被扭曲的杀人狂,他们可不像山姆大叔那么温柔,看到那么多人蜂拥而出,二话不说,高平两用重机枪调成平射,在排炮轰击一般的枪声中,拇指粗的子弹刮风般扫向那帮试图跳海逃跑的可怜虫,打中四肢就把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给撕下来,打中躯干,整个人都爆炸似的四分五裂。弹壳喷泉般喷溅着,奔向大海的东瀛人割草似的一丛丛的倒下,惨叫声哭喊声震天动地,东京湾的海水慢慢变红,“尸山血海”这个成语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一如1937年冬天南京的码头。 在千代田区,沉默寡言的廊尔喀兵抿着嘴唇挥舞着廊尔喀弯刀,砍瓜切菜似的砍杀着挥舞着钢管、铁链、啤酒之类的可笑的武器拼命抵抗的东瀛人,刀光闪过,血飞人头滚。在这些廊尔喀兵手中,狗腿状的廊尔喀弯刀是一件可怕的杀人利器,成为一名廊尔喀战士的一项考核就是用弯刀一刀将公牛的脖子砍断,过不了这一关的说明你腕力还不够,得继续练。牛头都能一刀砍下来,何况是人的脖子?在因陀罗覆灭之后,尼泊尔这个山地小国也不得不直接面对庞大的华国了,不过这个小国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因陀罗要聪明,要理智得多,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手里的弯刀能跟68式主战坦克对抗,在邵剑辉抛出泛亚洲联盟的构想并且邀请他们加入后,他们一口答应,国王甚至提出愿意并入华国,成为华国喜马拉雅山之南的一个联邦······华国到现在都没有答应,国王认为华国可能是认为他们的忠诚度不够,因此在选派雇佣军的时候格外卖力,派过来的战士都是最凶悍的。这帮急于向华国证明自己的忠诚的廊尔喀兵杀起人来格外的卖力,弯刀所向,鸡犬不留! 靖国神社里同样尸横遍地,一批批参加过侵华战争的东瀛老兵被拖进来处决,尸体就堆在大殿里,肮脏的血液满得满地都是。这帮老家伙嘶声咒骂也好,痛哭哀求也罢,等待他们的都是死亡。东瀛人绝望的看到,俨然是他们的精神信仰,维系着东瀛征服亚洲的迷梦的靖国神社,已经变成了杀人场,再也不能保佑他们这帮徒子徒孙了。城外是铺天盖地的炮火,数百辆华国战车正在强大的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下砍瓜切菜似的屠戮着千里来援,早已疲惫不堪的东瀛援军,东瀛士兵的尸体和战车残骸铺满了战场;城里,血流成河,雇佣军的狂笑和东瀛市民的惨叫哭喊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那种绝望,那种疯狂,哪怕是石头也会为之落泪,哪怕是铁人也会不寒而栗!有些家伙杀得性起,在地下仓库放声火来,滚滚浓烟从地下冒出,带着火焰冲向天空,还伴着一阵阵闷雷般的爆炸声,让这座死亡之城变得更加可怖,更加凄惨。这种画面在南京,在巴丹半岛,在仰光,在每一个被蝗军占领的国家都曾出现过,东京曾为之欢呼,举行大规模的提灯游行来庆祝蝗军的赫赫武功,现在,轮到那些城市游行庆祝了。 夜幕已经降临,血与火把天空渲染成了病态的嫣红,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人窒息。那些雇佣军不用柳老板开口,主动自觉的加班加点的杀人放火,顺便给自己搞点福利,有金银珠宝什么的最好,实在没有,那些东瀛小妞也算,玩腻了就拉到国外去卖,照样能卖个好价钱。在此后一个星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东瀛人刻骨铭心,梦中犹战。 柳维平的电话打了过来:“又一个国家的首都在你的屠刀之下变成了鬼蜮,怎么样,有何感想?” 柳哲淡淡的说:“没什么感想,我只想告诉这个婊子养的民族,冥冥之中真的会有报应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柳维平说:“已经收复了蓟县,并且歼灭了苏联一个合成集团军······这还是我们头一次歼灭他们一个集团军,可喜可贺,外蒙方面军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阿穆尔方面军已经撤出了辽东半岛,正在拼命搜集交通工具撤回苏联,39集团军朝着四平方向迂回,准备抄他们后路······柳哲,差不多了就收手吧。” 柳哲两道剑一样锋利的浓眉一扬:“什么意思?” 柳维平说:“亚洲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欧洲和双头鹰偷笑而已······给了东瀛一个一百年都忘不掉的教训就停下来吧。” 柳哲沉默片刻,说:“你变了,这不是你以前的性格。” 柳维平说:“也许吧,在达成目的之后少死一点人总是好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老婆怀孕了。” 柳哲声音提高了八调:“什么?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柳维平说:“已经有两个月了,你也够粗心的,这样都没看出来。” 柳哲发出一声傻笑,让柳维平浑身一阵恶寒。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有孩子了,再也不用听老头子念叨了······告诉她,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会尽快赶回去陪她,我要看着我的孩子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不行,不行,我满身杀气的回去,只会吓坏她!好吧,看在我有孩子了的份上,就放东京一马,马马虎虎给他们留下十分之一的人口吧!” 敢情······没有这个好消息,你是一个都不打算留啊! 柳维平翻了个白眼,那可是拥有过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啊,柳大阎王,你也太狠了点!镜头暂时从尸山血海的东京拉到印度洋。 瓦良格号航空母舰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部分被击伤的部件亦已经更换完毕,这艘在三天前挨了一枚飞鱼的巨舰恢复了战斗力,又可以重新投入战斗,苏联海军维修人员的效率令人咋舌。不过说起来还是法国飞鱼反舰导弹不争气,区区几十公斤的装药量,打轻型驱逐舰都不能直接击沉,打皮糙肉厚的苏军航母和重巡洋舰,跟马蜂蜇一下差不多,痛是很痛,但是却无大碍,相反,被蜇痛了的人只要一巴掌就能把马蜂拍扁! “它可以投入战斗了吗?” 别里亚耶夫上将检查着被紧急修复的部位,问。 舰长说:“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上将,请下达命令吧,让我们去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些该死的北约婊子!” 别里亚耶夫微微摇头:“还不行······我们得再坚持一段时间才行。” 舰长发怒了:“我们一直在被动地挨打,还得忍到什么时候!” 别里亚耶夫说:“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清楚,在北约对苏联全面发动攻势之后,在土耳其明目张胆的对我们亮出刺刀之后,黑海舰队跟本土的联系就断绝了······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北约的海军精英,势单力薄,而整个苏联海军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航母战斗群了,我们拼不起!”望着海天交接处那一弯浅浅的淡蓝,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不过,如果他们认为我只知道龟缩防守,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哼哼,跟本土断绝了联系,孤立无援,就这样还在死撑?何苦呢?” 站在舰桥的战术屏幕前,看着海面上移动的钢铁堡垒,米尔墨上将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现在他可以说是占尽了上风,在开战的第一时间,f-15战斗机发射的反卫星导弹就击毁了苏联十几枚低轨道卫星,在苏军的军用卫星网络撕出一个大口子,侦察、通信、导航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土耳其的加入隔绝了黑海舰队与本土的联系,窄窄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变成了天堑,在击败北约部署在中东地区的空军部队之前,任何强行通过这道海峡支援黑海舰队的努力都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当然,要是苏军愿意在非洲绕一个大圈,差不多绕过半个地球,经亚丁湾进入印度洋来参战,他也没有意见。唯一遗憾的是由于1982年那场失败,导致北约在非洲的军事存在被极大的削弱,很多空军基地不是被彻底摧毁就是被迫关闭,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否则只要从非洲方向抽调一支空军力量包夹过来,这场海战也就结束了。不过,纵使在非洲方向无从发力,他的赢面也大得吓人,黑海舰队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要再加一把大火就能将它炖个烂熟,煮成一锅香喷喷的肉汤了,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品尝这道美味,慢慢的咀嚼胜利果实。 参谋长理查德少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撂卫星照片,神色轻松:“将军,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上将端起咖啡,问:“什么坏消息?” 理查德少将把照片放到上将面前:“华军不可思议的在极短时间内拿下了东京这座拥有上千万人口,有二十几万军队守卫的城市,并且给予来援的东瀛军队毁灭性打击,据我们收到的情报,到目前为止,东瀛援军与华军装甲部队已经恶战了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里,他们总共损失了三百多辆坦克、装甲车和自行火炮,基本上可以判断,这支好不容易才冲破华国伞兵部队层层阻击增援到位的东瀛大军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米尔墨上将哼了一声:“东瀛三军精华尽在海空军,陆上自卫队从将军到列兵,都不过是一群公务员,又在爪洼被华军打断了脊梁骨,还敢在关东大平原跟华军装甲部队正面硬拼,我都不知道该夸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该骂他们没脑子了!” 理查德少将坐下,翘起二郎腿:“华军正在对东瀛平民进行大屠杀。” 上将眼皮微跳,放下咖啡,拿过照片来一张张的翻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东京几乎变成了月球表面,林立的高楼大厦变成了一堆堆丘陵般的瓦砾,往日车水马龙的商业中心遍布弹坑房屋倒塌,美丽的公园被燃烧弹烧成了焦土,清澈的河流发黑发臭,无数尸体在河面上载沉载浮······在这座已经被攻陷的城市里,无数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在肆无忌惮的挥舞着屠刀,无数奔走若狂的平民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机枪成片撂倒。不知道多少东瀛人被驱赶到海边,然后重机枪就发出了疯狂的咆哮,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这一幕与1937年的南京何其相似!他把照片看完,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它放回桌面,又端起了咖啡杯,说:“果然是柳哲的一贯风格,打到哪里哪里就赤地千里,东京怕是彻底完蛋了!” 理查德少将说:“东京完了,东瀛也就完了一半了······要知道东瀛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都在东京,那里集中了东瀛过半的科技精英和水准最高的学府,还有数量众多的科研单位!华国这是打算斩草除根啊!” 米尔墨上将撇撇嘴:“以牙还牙罢了,当年东瀛在侵华战争中是怎么做的,柳哲就如法炮制······” 两位将军在谈论一座被毁灭的城市和成千上万正在被屠杀的东瀛人时,语气平淡得不可思议,就像英国人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东瀛死了多少人,亚洲死了多少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在他们眼里,上帝创造出黄种人、黑人、印第安人等人种并且让他们占据地球人口总量的绝大多数,并把大块肥美的土地赐给这些劣等人种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上帝不过是在借自己子民之手消灭这个错误的产物罢了。 在外面,林肯号、小鹰号、罗斯福号、戴高乐号四艘航母正在紧张的忙活着,给数十架舰载机挂上空空导弹和热焰弹,等待着出击的命令。而在水下,来自花旗国、英国和法国的核潜艇正组成一张天罗地网,悄悄的朝马雷逼近,伺机给予苏联舰队致命一击。p-3c固定翼反潜机海鸥般在海面上翱翔,声纳浮标不要钱似的往海里扔,稍微觉得不对劲就是一通定深火箭,炸得海面水柱成丛冲起。没办法,这几天给他们造成最大损失的不是苏联的舰载机,而是那蜇伏在海底的红色海狼,在一连损失了五艘战舰之后,北约舰队对这群海狼都有点心底发毛了,祭出了自己最拿手的火海战术,恨不得用定深火箭把海底犁上一遍,把该死的苏军潜艇一一挖出来!p-3c在亚洲战场已经被华军打出屎来了,但是在强大的北约舰队手里,它仍然是强大的反潜利器,不容轻视。 只不过,p-3c在东亚战场的霉运似乎感染了印度洋战场的同门师兄弟,连日来,它们声纳浮标和定深火箭、反潜导弹消耗了不少,却没能抓住一艘苏军潜艇,只是炸起一堆堆的死鱼,最大的战果也仅仅是炸死了一条鲨鱼而已。 一架反潜直升机拖拽着反潜声纳阵列像捕鱼一样从海面上梳理而过,捕捉着海底下的风吹草动。一艘在一百五十米深处的潜艇金属特征又出现在屏幕上了,不过飞行员没有像p-3c那样大开杀戒,他知道,那是一艘在一个多月前印度洋大海战中被苏军击沉的华国潜艇,撇撇嘴,飞走了。 直升机刚走,那艘被“击沉”了的潜艇却开始慢慢移动了。首上五,尾上五,以极缓慢的速度上浮。它多处受伤,消音瓦脱落了不少,噪声分贝明显增大,因此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灭顶之灾————要知道它现在可是呆在北约舰队的反潜圈里!空气浑浊的潜艇舱内,一张张苍白的脸写满了疲倦,一双双年轻的眼睛阴郁而倔强,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有当北约舰队的信号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仇恨的目光会突然迸出,让舱内的气温直线下降! 这不是苏联的潜艇,这是华国海军在一个月前那场灾难性的大海战中幸存下来的唯一一艘潜艇,海魂号战略核潜艇。在共和国面临着亡国的危险的时候,它和南海、东海、北海舰队幸存下来的核潜艇同时浮出水面,以强大的核威慑力量生生逼退了北约和苏联的联手攻击,此后它就成了北约和苏联双方联手剿杀的对象,不得不潜入海中,几乎不敢露面。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核潜艇当然不存在燃料耗尽的问题,可问题是消音瓦被打烂,多处电路出现漏电和短路,淡水、食品濒于耗尽,长时间潜伏在海底不能上浮充气,即便是拥有aip系统的核潜艇也吃不消,潜艇舱内的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海魂号这头巨兽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然而它仍然在咬牙坚持,鱼雷射手一遍遍的检查着核鱼雷和最后两艘尾流自导鱼雷,这是他们向北约舰队复仇的最后武器,政委说了,要死,起码也要拼掉双头鹰一艘核动力航母再死! 潜艇小心的上浮到离海面二十米深处,在这个深度,不必用声呐,用肉眼都隐约能看到它的身影了。充气阀探出海面,开始工作,把浑浊的空气排出去,当第一股新鲜的空气被抽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情神为之一振。舰长低声说:“今天天气不错。” 政委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充气完毕,舰长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上浮至潜望镜高度!” 海魂号收回充气阀,再度上浮,一具潜望镜探出了海面,窥视着远方的北约舰队。可惜距离太远了,除了苍蝇般讨厌的反潜机之外什么都看不见。这帮死苍蝇,太讨厌了,要不是它们老在附近转圈子,海魂号是可以释放雷达天线,对周边海域进行扫描,找出北约舰队的主力战舰的位置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看见。透过潜望镜,舰长看到一个庞大的机群正像一片被暴风驱赶着的乌云,朝着这边呼啸而来!他为之咋舌,不就是一艘受了伤的核潜艇嘛,犯得着出动几十架战斗机来围殴么! 歼击机群挟着排山倒海的呼啸声掠波而过,强劲的气浪激得海面浪花翻滚,也震得潜艇里的水兵们眼冒金星,妈的,不是奔他们来的,是奔苏联的航母战斗群去的!舰长仔细辨认了一下,乖乖,f-14、f-18、ef-2000都有,看样子北约舰队要下死手了。至于那航程只够接英国皇家海军家里的小牛上学的鹞式垂直起降战斗机就算了,连阿根廷的枭龙都对付不了的破烂,在凶悍的苏-27k和米格-29k面前连屁都不算。等这个庞大的机群过后,他压低声音说:“政委,你看北约是不是吃错药了,好好的怎么就跟老毛子打起来了?” 政委哼了一声:“谁知道这帮杂种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重演当初暗算我们的那一幕,干掉苏联海军吧?哼,他们找错对象了,别里亚耶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大副狠狠的说:“打吧打吧,最好拼个同归于尽,全死清光了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舰队正想说话,通信兵跑了过来,拼命压抑的声音直发飘:“报······报告,我们收到了友军潜艇发来的猝发信号!” “什么!?” 三位主要指挥官顿时将冷静抛到了九宵云外,政委一手揪住通信兵的衣领,低声问:“你没有在跟我们开玩笑吧?真的是友军潜艇发来的猝发信号?” 通信兵拼命点头:“他们用的是第二套密码,这套密码十年来还是头一回使用,敌人想假冒都假冒不了!” “那还废话什么!” 舰长一把将通信兵推开,保持安静什么的全都忘记了,快步冲向通信平台。 屏幕上,一个信号正在跳跃,是连续发送的猝发信号!他用擅抖的手指键入解码指令,跳跃的信号变得稳定,一条空白的杠杠一点点的变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跟国内失去联系已经太久了,谁也不知道现在国内怎么样,是吉是凶,很难形容他们此时的心情了。 几秒钟后,解码完毕,再点击一下,数据包打开,是一个语音文件,一个冷静中透着焦急的声音在呼叫:“影子武士呼叫海魂,影子武士呼叫海魂,海魂,听到请回答,听到清回答!” 影子武士······海武神号!这艘被北约和苏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无敌战舰居然逃过了那场浩劫!再查看一下信号发送的座标,赫然是安达曼海,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通过被北约反潜部队严密封锁的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的,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来了,海武神号不终于有个伴可以并肩作战了! 舰长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良久才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回复,海魂收到,我们还能作战,请求下达作战命令!”北约舰载机机群已经逼近马雷空军基地。 机翼下方,大群战斧巡航导弹弹头一昂,从海面上拔起,水银泄地般扑向那个该死的空军基地————正是这个空军基地阻止了他们歼灭黑海舰队,夺取胜利果实! 作为锲入印度洋的钉子,苏联从马雷政府手中租借到马雷空军基地之后可是花了大力气去经营的,防空系统极为强大,几乎与关岛不相上下,想啃下这么一块硬骨头,并不容易。北约机群距离空军基地还有近三百公里,马雷空军基地就拉响了防空警报,两架用米-26改装的大型预警直升机紧急升空,悬停在一千米低空中,机载下视雷达吊篮功率全开,扫瞄着海面,捕捉着巡航导弹发动机喷口的红外信号,很快就把混在海面杂波中的战斧巡航导弹一枚枚的找了出来。在这两架预警直升机的指挥下,三架同样是由米-26改装的特种直升机在低空中一字排开,各自负责六十度警戒面,火控员娴熟而冷静的操作着复杂的仪器,金属氢被注入燃料室开始燃烧,产生强大的能量,一触即发。非洲之战所造成的巨大影响在几年之后正一点点的显示出来,成功保住了燃料基地的华国在这几年里进展神速,电磁轨道炮、先锋轨道炮先后研制成功,战略激光更上一层楼,而从中分到一杯羹的苏联也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做到了过去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把粒子束武器投入到实战中,隐忍不发的石中剑系统像一把魔剑悬在华国和北约头顶,让他们寝食不安。而除了几万具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捞到的北约有点悲催,在整体上他们仍保持着领先,但是在高能激光、粒子束、电磁炮等尖端军事技术上,他们真的落后太多了! 不幸的是,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的,正是这些不大成熟的尖端武器。 “目标已经锁定,开火!” 战斧巡航导弹急遽爬升,避开苏军部署在基地外围的近防炮系统的炮口,准备俯冲!而就在这时,三架米-26直升机的火控员同时按下了发射电钮,发射腔时热浪滚滚,一道针尖大的红光激射而出,只一闪就打在了战斧巡航导弹身上。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巡航导弹的克星,连弹道导弹被钉上了都难逃粉身碎骨的厄运,只能以亚音速飞行的巡航导弹就更不用说了,一秒钟不到,弹体就冒出了青烟,离子浆液喷溅,貌似粗壮的导弹只坚持了一秒钟,就被烧穿了,极高的温度引爆了内部装药或者燃料,从内部膨胀开来的火球将整个导弹炸得粉碎。一击得手,那三架直升机略一停顿,隔了三秒钟左右,第二道红光又射了出去,又有三枚巡航导弹炸成漫天花雨。在这几架直升机身后,一辆辆防空导弹发射车缓缓转动着发射架,大团火光喷出,防空导弹火箭般射向天空,与强行突破了激光直升机拦截的巡航导弹狠狠的迎头相撞,化作团团火光,拿一百万美元一枚的巡航导弹来打马雷空军基地,简直就是在给苏军送菜! “哼,防得倒是挺严嘛!” 指挥机里,盖伊少将微微冷笑。他不是不知道马雷空军基地的防御有多严密,也没指望过那轮巡航导弹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只要这轮巡航导弹攻击能够吸引苏军的注意力,他就心满意足了,说到底,想要解决这块挡路的石头,还得靠他们这些翱翔于碧海蓝天之上的雄鹰!近百架世界最先进的舰载机,足够将马雷空军基地炸成火海了! 这轮巡航导弹也不是没有取得战果,其中一枚就幸运的避开了拦截火力,重重的砸在一条跑道上!顿时,大半个基地都震动起来,坚硬如钢的混凝土跑道波分浪裂,变成亿万碎片,被暴戾的爆炸冲击波裹着扫向方圆数百米处,一团桔红的火光巨塔般直冲天际,附近十几名苏军士兵瞬间被炸成一堆碎骨烂肉,和血雨一起飞溅上半空,再纷纷扬扬的落下!跑道被炸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几乎被截成了两段!还有一枚巡航导弹击中了防空导弹发射阵地,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强光和巨大的爆炸轰鸣中,防空导弹发射车和雷达车被炸得稀巴烂,自行高射炮被毫不留情的掀翻,一个防空导弹连被抹掉了! 北约机群趁机从海面上掠起,e-2预警机开始分配任务,强大的北约海鹰亮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爪子,它们已经迫不及待要撕裂北极熊的身体,挖出鲜美的内脏一饱口福了!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苏军在印度洋的岸基和舰载战机加起来都凑不够一百六十架,主动去进攻由六艘航母组成的北约舰队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但是防御的话又另当别论。北约机群刚刚拉起,雷达报警系统就开始狂叫了————分布在马雷近海区域的十几艘苏军导弹艇同时开火,萨姆防空导弹喷出的强劲气流将几百吨重的艇身压得沉下去又浮起来,数十枚防空导弹形成一片由火光和羽烟穿织而成的火网,自下而上的裹向北约机群。苏军的防空导弹艇没有打冲杀在最前面的f-14,专揍位于第二梯队的ef-2000和f-18,地球人都知道f-14是最纯粹的制空型战斗机,专门负现截击苏军的超音速轰炸机和歼击机,没有多少对地/对海攻击能力,而ef-2000和f-18却是行行精通,对空对地对海样样都没问题,这些空战能力较弱的万金油才是马雷空军基地的最大威胁! 箭雨扫过,五架f-18和四架ef-2000凌空爆炸,化作漫天飞舞的铝片。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把北约机群气疯了,不用盖伊少将下令,一个幻影中队脱离编队,冲向海面。那些刚刚立了大功的防空导弹艇正玩命的往港口方向逃去,它们已经打光了防空导弹了,只剩下一挺六联装20毫米速射炮在对着天空疯狂泼洒钢雨,千万道曳光流线布满天空,炮弹密得飞行员可以在天空中铺席子睡大觉。可惜,没用的,凶狠的ef-2000灵巧的避开防空炮火,飞鱼反舰导弹从挂架上滑落,拉出炫目的光焰直奔逃窜的快艇,这么近的距离发射反舰导弹,等于拿手枪顶着死囚的脑袋执行死刑,打不出才叫没天理了! 飞鱼的狂啸过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猛烈爆炸,被击中的导弹艇无一例外,当场燃起冲天大火,一些苏军士兵带着浑身大火被爆炸冲击波扫入大海,还有一些则被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弹片打中,血浆飞溅。这些导弹艇才几百吨,飞鱼导弹再怎么废柴也没有击不沉的道理,当然,代价是一架ef-2000被一波弹雨裹住,撕成了碎片,还有一架被打烂了一边机翼,翻滚着栽向远方,它注定是回不到戴高乐号航空母舰了。惨重的损失让法国海军航空兵的精英们打心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样拼法谁受得了啊! 这仅仅是个开始。用廉价的导弹艇拼掉了北约机群十来架战机之后,f-14雷达屏幕上闪出了一个个危险的光点,米格-29k那矫捷的身影出现在海天交接处,像一个巨大的铁箭头,朝着北约机群怒射而来。f-14战斗机的飞行员冷哼一声,打开加力迎了上去。预警机调度员冷静的耳音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发现二十八架米格-29k,距离一百二十公里,相对速度三马赫······它们发射了二十八枚空空导弹,相对速度六马赫,估计在四十秒钟后接触,请规避!” “aa-10d是吗?倒是个难缠的狠角色!”f-14战斗机飞行员咕哝着,在米格-29k朝他们发射导弹的前一秒钟,他们也按下了电钮,狰狞的aim-54不死鸟空空导弹呼啸而出,张牙舞爪扑向数十公里外的米格-29k,制导什么的不用他们操心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躲过对方射来的空空导弹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aa-10、aim-54、蝰蛇iii这三种导弹被空军飞行员誉为世界上最致命的三条毒蛇,在训练有素并且配备了瞄准头盔的苏军歼击机飞行员手中,aa-10d就变得更加致命了,反应稍慢都会被打个粉身碎骨! 两群导弹呼呼轰轰,对穿而过,坚定不移的奔向各自的目标。这时,让双头鹰飞行员有种歇斯底里的骂娘的一幕出现了:两架由伊尔-76改装而成的特种战机各自射出一道红芒,精确的打在不死鸟导弹弹头,强烈无比,一秒钟不到,不死鸟空空导弹弹头就冒出了青烟,导头被烧坏,变成了满天乱窜的无头苍蝇。那两架战机不肯放浪一点能量,一击奏效马上换下一个目标,于是,又有两枚不死鸟被烧坏了······看到这一幕,盖伊少将心里有一百万头羊驼雄纠纠气昂昂的跑过!**的老毛子,空战打不过我们就玩邪的是吧?但是北约机群还真得吃他们这一套,这是苏联人的地盘,他们部署激光战机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北约机群却没有办法派激光战机参战,整个亚洲已经找不出一个可供他们起降激光战机的空军基地了,就算有,也没哪个国家敢租给他们用————想挨蘑菇弹的话只管试试看!舰载?别开玩笑了,还没有什么战舰能让这种起飞总重超过两百吨的战机起降的!这个亏,他们是吃定了! 但是被激光战机击落的导弹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导弹群还是冲杀到了苏军机群中间,当然,aa-10d导弹群也带着死亡的呼啸冲杀到了牙尖爪利的雄猫面前。大团火光爆裂而出,和热焰诱饵发出的炫目光芒相辉映,映亮了天空的一角,机体碎片飞溅,高傲的雄鹰体内喷出浓烟大火,悲啸着栽向大海,一轮导弹对攻,三架米格-29k被炸得粉碎,还有两架负伤,这边有四头雄猫被烤了个外焦里嫩,第一轮导弹对攻,苏军稍占上风。 不容米格-29k大队喘一口气,f-18和ef-2000就从编队中杀出,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和米卡空空导弹疾似流星,在天空中划过道道死亡的轨迹,破空而来!这一下,连激光战机都招架不住了,数量太多了! 技术和战术上都占不到便宜,就用数量堆死你,当年双头鹰陆军就是靠海量的谢尔曼堆死了德国陆军,现在这一幕又重演了。那批米格-29k顿时陷入了苦战,被连连击落。 但是北约机群的好心情也仅仅持续了十来秒钟而已,就在他们快乐的围殴米格-29k大队的时候,从马雷和加尔各答方向各有一个苏-27k中队闪电般杀了出来,插向北约机群的两翼,在很短时间内,就有六架北约战机被它们打了个粉碎,数量仅相当于北约机群的一半的苏军机群居然对北约机群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三面射来的空空导弹让北约飞行员心惊肉跳,叫苦不迭,攻势顿时就被打垮了。当然,给他们一两分钟,他们就能调整过来,重新对苏军航空兵形成辗压式的优势,将他们摧毁,但是,别说一两分钟,苏军是不会给他们哪怕一秒钟喘气的机会的! 巨大的呼啸声骤然响起,三架米格-31突然杀出,径直冲到了编队的最前沿,速度三马赫!预警机吓了一跳,急忙调动三架f-14过去拦截,可是,晚了,不等那三架f-14到位,那三架米格-31已经拐一个大弯返回了,在它们身后,六枚巨大的超远程空空导弹拉出长达数十米的烟焰,与前来截击的f-14擦身而过,惊雷滚滚,直奔一百五十公里外的预警机和指挥机,是aa-9反辐射导弹! 准确点说,是加装了金属氢炸药的aa-9h型超远程反辐射导弹,它的射程不逊于不死鸟,精确度略逊一筹,但是强大的爆炸威力足以将五十米范围内的飞行器震个粉碎,堪称丧心病狂······ “将军!”一名参谋兴奋的跳起来,叫:“米格-31成功击落了北约机群的预警机和指挥机,我们赢了!” 别里亚耶夫瘦瘦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相反,屏幕上代表着苏军机群的信号每减少一个,他脸上的忧色就更浓一分,低声说:“赢了又能怎么样?北约舰队输了一次还可以组织起第二次,第三次攻势,一次比一次强大,而我们只要输了一次,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机和三分之一的飞行员,手里还能剩下几张牌?”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真希望能得到国内的支援啊······可惜,这是不可能的······”白宫。 苏联特使两眼燃烧着怒火,**的对罗纳德总统说:“贵国这种行为无异于趁热打铁······我们从来一直对贵国持友好态度,贵国回报我们的友谊的竟然是成千上万的导弹和冰雹般的航空炸弹,这种行径恶劣之极,就不怕让全世界耻笑么?” 罗纳德总统带着微笑说:“请相信我,北约对贵国并无恶意,我们只是希望贵国尊重各成员国要求独立和自由的呼声而已。” 特使发出一声低吼:“派出百万大军席卷波罗的海沿岸和整个乌克兰,这就是贵国的好意么!请你们马上停止对苏联的军事打击,否则后果自负!” 微笑变成了冷笑,总统沉默,是那种透着轻蔑的沉默————苏联还有什么能耐让北约后果自负! 副总统说:“北约一直至力于维护世界和平,爆发战争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贵国一些危险的行为已经将全世界逼到了毁灭的边缘,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当然,我们还是会给贵国一个机会,也给和平一个机会,只要贵国能答应我们这些条件,北约大军马上停止进攻!” 特使问:“什么条件?” 副总统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特使直接跳过开头那些华丽而空洞的废话,寻找实质性的内容,一大堆充满着北约特色的、充斥着北约对和平的“诚意”的条件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心脏狂跳,血脉贲张: 第一:承认波罗的海三国、乌克兰、白俄罗斯、格鲁吉亚、车臣以及西亚各国的独立,不得以任何理由对以上国家发动军事打击,否则将遭到北约的对等打击; 第二:北约有权在以上国家驻扎军队,部署防空反导系统,苏联军用飞机不得以任何理由入侵以上国家的领空;未经北约允许,苏联军队不得以任何理由越过边境进入以上任何一个国家境内进行军事行动; 第三:苏联必须在北约的监督之下销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核武器和洲际导弹,销毁洲际导弹生产线和发射井、发射车,不得保留继续研究和生产新一代核武器和洲际导弹的能力; 第四:在战后半年之内,苏联必须销毁所有现役航母、核潜艇和战略轰炸机,以及配套的生产线和设备,以上工作必须在北约的监督下完成。 第五:在战后一年之内,苏联陆军必须裁掉所有装甲师和两百个步兵师,不得保留发动大规模地面进攻的能力; ······ 特使一条条的往下看,看得很慢,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骨髓里。他浑身骨骼都在啪啪作响,颈部大动脉由于愤怒而贯张,活像一条暴怒的青竹蛇。总统和副总统却对他的滔天怒火视而不见,继续喝咖啡。终于,他看完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用看似平静的语气问:“这就是北约的条件?” 总统微微点头:“这都是为了保障欧洲长久的和平······当然,我们不会让苏联单方面付出的。如果苏联能按我们的要求做到以上这几点,我们将会对苏联提供高达两千亿美元的资金和物资援助,相信我,这等规模的援助绝对是空前绝后的。” 特使摇了摇头,站起来,看着这两位似乎已经将苏联踩在了脚下的大人物,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你们以为你们赢了是吗?你们以为苏联已经丧失了继续打下去的能力,只能任由你们宰割了是吗?不,你们错了!也许苏联现在的处境非常恶劣,正滑向万丈深渊,但是,在我们摔得粉身碎骨之骨,我们还有能力把你们也拖下去!没有一个国家会答应如此屈辱的条件的,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援助?不必了,留着这笔钱给你们的士兵和选民买裹袋吧————如果那时候你们的军队和选民的尸体还没有被野狗吃干净的话!”说完,连道别都免了,拿起外套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北约根本就没有停战的意思,他们是要将苏联分裂成几百个上千个弹丸之国,彻底废掉苏联的战争潜力,那些条件只要答应了一条,苏联就完了,彻底的完了! 副总统等苏联特使出去后,低声问:“总统,为什么要列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我们明知道苏联是绝不可能接受其中任何一条的!” 总统冷笑:“正因为他们不可能接受,我才提出了最苛刻的条件······那帮粗野的哥萨克,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你以为他们真的想停战?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恐怕是拖延时间,好喘一口气,然后跟我们决一死战,我们能让他们喘过这口气吗?” 副总统还是有点担心:“苏联现在虽然已经很虚弱了,但是他们的核武器库还在,随时可以毁灭全世界,我们不得不防啊。” 总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核战争!无数次出现在好莱坞大片中的场景,真的会在现实中上演吗?自从华国用核弹轰平了佐世保之后,核战争的风险就高到了让每一个军事家血压飙升的地步······他用力摇摇头,把这些骇人的念头甩到脑后。命运之轮正在快速转动,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北约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了,从空射弹道导弹滑出弹舱的那一刻开始,北约走上了一条单行线,不是将苏联和华国踩在脚下,就是被这两头熊撕得粉碎,成为他们滋补身体的美味!他露出一丝坚硬如岩石的微笑,尽管并没有任何笑意:“苏联不敢······如果他们真有那么疯狂,核弹早就满天飞了!外蒙方面军被团团包围,阿穆尔方面军被华国39军切断了退路,近半军队即将覆没,核武器库也频频被华军重创,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发射哪怕一枚核弹!外强中干而已!” 副总统也笑,笑得很勉强。 总统转移了话题:“华国对此到底持什么态度?他们表态了没有?” 副总统说:“可怜的乔治还被示威人群包围在机场,根本就出不去!他发电报回来说整个机场被十几万名示威者团团包围了,每一天访问团都有成员被那些暴徒投掷过来的石块和玻璃瓶砸伤,就连华**警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带出去,任何试图接走访问团成员的车辆都会被狂暴的人群掀翻,砸烂!” 总统莫名的烦躁起来:“让他尽快跟华国展开会谈,实在出不去,就在机场里谈好了!华国必须马上作出选择,是站在苏联那边还是站在北约这边,没有中立这一选项!” 他不可能不烦躁。整个合众国的成败存亡在此一举了,在他的计划中,北约先是坐山观虎斗,等那两头猛虎斗得筋疲力尽伤痕累累了再突然动手,将它们收拾掉,但是华国发射的那枚洲际导弹打乱了他全盘计划,核战争风险直线上升,逼得北约不得不在苏联还不够虚弱的时候动手。五角大楼制订的最新计划是拉拢华国,联手废掉苏联的核武器库,在必要的时候,由华国动用高能战略激光帮助北约拦截苏联的洲际导弹,而作为回报,北约将在战后将大力支持华国收回西伯利亚和外蒙这五六百万平方公里的辽阔领土。这一条件对华国的国家领导人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华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收回这些领土之后还有多少时间去消化······那就要看北约的心情了,你跟毛熊不是很要好吗,毛熊孤零零的在下面,打麻将一缺三,多寂寞啊,作为它的好兄弟,熊猫兄,你不应该下去陪陪它吗? 计划很完美,但是,如果没有办法实施,再完美的计划也只是一纸空文。现在合众国就遇上了这样操蛋的情况,国务卿被示威者堵在机场里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固然郁闷,但是万里之外的五角大楼和白宫比他还要郁闷。 “再向华国施加压力,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将访问团接出来,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总统都有点咬牙切齿了。这是哪个婊子养的一手导演的示威游行啊,太可恶了! 阿嚏———— 远在西山战略指挥中心的柳维平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助理走了进来,说:“阿拉伯和以色列代表团到了!” 大头领和二头领马上收起脸上的郁闷,露出微笑:“请他们进来······不,请他们到草坪去,我们马上就出去!” 他们笑,别人可笑不出来,至少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笑不出来。 在北约对苏联发动军事打击之后,长达三个月的中东战争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落下了帷幕。虽然在解决苏联黑海舰队之前北约舰队无法到达地中海,但是铺天盖地的巡航导弹和蝗虫过境般的轰炸机群还是给予阿拉伯联军沉重的打击,阿拉伯联军进行了空前顽强的抵抗,伊朗空军在长达四十八小时的激烈空战中击落了北约十七架f-15,这还是伊斯兰世界第一次击落由北约飞行员驾驶的f-15,伊拉克空军出动四架轰六和十二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分别对巴林空军基地和土耳其凡城空军基地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空袭,一举将二十一架f-16、四架f-15和一架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炸毁在跑道上,沙特发射的一枚df-3准确命中法国在非洲的一个军事基地,炸死了三百多名北约士兵,其中还有一名上校······但是这些局部的胜利只是昙花一现,在占绝对优势的北约面前,跟以色列厮杀三个多月之后,已经筋疲力尽的阿拉伯联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北约的虎狼之师,这场规模空前的中东战争迎来了宿命般的结局:以色列胜,阿拉伯联军败!这简直就让阿拉伯人愤怒欲狂。 但是“获胜”的以色列也笑不出来。长达三个月的鏖战,以色列有两千五百辆坦克被击毁,五百多架战机被击落或者被炸毁在地面上,阵亡士兵高达骇人的七万六千人,受伤的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死伤的平民更是以十万计,这样的打击对于人口稀少的以色列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在北约出兵的前几天,特拉维夫都快被逼得要动用核武器了!按以色列的脾气,肯定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给阿拉伯人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北约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阿拉伯人的反击让北约意识到这群骆驼已经不像十几年前那么好欺负了,现在正跟苏联恶战,时间不允许他们在中东多作纠缠,还是速战速决吧。 于是,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都满腔怒火的来到白宫,接受双头鹰强行赐给他们的“和平”。这样的结局谁也不满意,到嘴边的鸭子被这只该死的鹰给一口叨跑了,阿拉伯人很不满意;北约见死不救,迟迟不肯出兵,任由阿拉伯人在以色列狭窄的国土上横冲直撞,将以色列打得稀巴烂,几乎亡国,以色列满腔怒火,总之,夹在中间的北约里外不是人。 “我希望阿拉伯军队马上退出以色列的领土,以色列则放弃在约旦河西岸建立的定居点,双方放下仇恨,致力于中东和平。”一番寒暄后,总统开门见山的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出他所料,双方都瞪大了眼睛。阿拉伯代表叫:“退出以色列的领土?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土地,被以色列人占领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凭什么让我们退出去!” 以色列人眼睛发红:“放弃在约旦河西岸的土地?这不可能!这片土地是耶和华赐给我们的,我们宁死也不会放弃一寸土地!” 总统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让中东不再流血,本人对此寄予极高的期望。都血流成河了,你们还要继续打下去,非要人都死光了才停战吗?如果是这样,你们跑到白宫来干什么呢?继续打下去好了!” 阴恻恻的语气和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两边代表顿时噤声。大统领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再吵下去肯定没有好结果的,他们只能充满不甘的嘟嚷着:“那可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总统心里暗暗冷笑。满腔怒火?那是好事,如果你们和平共处或者其中一方把另一方给灭了,我们几十年来在中东的巨大投资就算白费了!看样子以后得加大对以色列的扶持力度,同时加大对阿拉伯人的打击力度,阿拉伯人现在占据的军事优势实在太大了,这不符合合众国的利益。只有让阿以双方军事力量保持平衡,合众国才有机会上下其手,用一个小小的以色列搅动世界局势,番手为云,覆手为雨! 总统并不知道,很快他就要火烧睫毛了,哪里还顾得上中东。强劲的大风扫荡着乌克兰大地,一阵阵冷雨裹着薄雾从天际飞泄而下,带来一股股彻骨的寒意。虽然乌克兰称得上是苏联在欧洲最为温暖宜人的地区,但其实它夏季的温度平均也就十九度左右,到了雨季,从黑海袭来的水汽带来大量降雨,大雨小雨下个不停,哪怕是再乐观的人,在这种天气也很难阳光得起来了。至少,在这个阴冷的雨季,苏联人的心情是好不起来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被炸平了,波罗的海沿岸三国一夜之间全部易帜,波兰反水,基辅反水,在远东,外蒙方面军被团团包围,阿穆尔方面军一边跟两眼血红的沈阳军区大军激战一边艰难地撤退,不断有断后的部队被沈阳军区围歼,第39集团军甚至利用连续二十四小时的阴雨天,在全频道电磁干扰的掩护下强行突击三百公里,出现在四平地区,一度切断了铁路,险些将阿穆尔方面军拦腰截断。要不是罗索列夫斯基上将果断投入预备队不计代价地与39军拼杀,而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也倾其所有调集了远东地区最后一批空军精锐对39军进行轰炸,以惨重的损失为阿穆尔方面军钉开了一条血路,只怕阿穆尔方面军的精锐真的得留在辽宁肥地了! 成功地跳出了华军的包围圈固然可喜可贺,但是,华军已经夺回了秦皇岛,打通了北京与沈阳的铁路运输线,无穷无尽的兵员和物资正通过列车源源不断的运往东北,这也意味着在后勤方面占据绝对优势的华军可以打出一次次闪电突击,与苏军平行,超越,最终插到他们后方去,抄他们后路,时穷势竭的阿穆尔方面军,还能击退像豺狗一样咬在后面不放的第39军、第40军、第41军、第64军等劲旅几次突击?在这风雨飘摇的末世中,只要还有一点良心的,都笑不出来。当然,已经决定要改头换面,投入北约门下,在苏联伤痕累累的残躯上补上一刀让这个巨人死得更快些的家伙除外。 “没想到这趟征服之旅来得如此轻松。” 公羊坦克、m1a1主战坦克和m2装甲车汇成声势骇人的钢铁洪流,履带扬起浑浊的泥水,辗过乌克兰大地,像一支巨大的铁箭,朝着第聂伯河高地怒射而去。这是双头鹰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和骑一师以及意大利第10军组成的突击群,与他们隔着一百五十公里的则是第四数字化步兵师和大红一师、陆战一师组成的第二突击群,头顶上盘旋的则是101空中突击师那比蝗虫还密的武装直升机,放眼整个地球,似乎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为强大更为豪华的陆战阵容了!遗憾的是一路过来,苏军始终没有作出像样的低抗,基辅军区和敖德萨军区的主要兵员来自乌克兰,基辅易帜让这两个军区士气涣散,哗变和逃兵成了这两个军区的头号大敌,让苏联将军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力气对付来势汹汹的北约大军?基辅军区一夜之间就成了孤家寡人,军区司令员还能抓在手里的部队连一个集团军都不够了,敖德萨军区更倒霉,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让一枚空射弹道导弹给轰平,军区司令员被炸得粉身碎骨,副司令重伤,参谋长由于要到基辅开会,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等到他终于重新搭起指挥部的架子,北约空降部队已经在基辅空降,拿下了这座欧洲名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领残余的部队撤往第聂伯河高地。 北约忙着接收地盘,一时间腾不出手来对付这群丧家之犬,只是动用大批轰炸机对他们进行屠杀式轰炸,在敖德萨通往第聂伯河的公路上堆满了被炸毁的车辆残骸。但是苏军密集之极的防空火力也让北约空军吃尽了苦头,在接连被击落了十四架f-111、七架台风和六架f-16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支残军不好惹,想光靠空军是没有办法解决他们的,最终还是得靠地面部队。敖德萨军区四个师在北约大军到来之前顺利地撤到了第聂伯河高地,与基辅军区撤下来的部队会合,准备依托第聂伯河防线阻击北约大军。也由于这次撤退,闹出了北约大军席卷了大半个乌克兰,两军却还没有爆发一次真正的地面役的笑话,让苏方极为难堪。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师长乔治·利亚顿少将认为苏军已经未战先输,兵败如山倒,不免觉得有点无聊,他可不喜欢这种战地旅游! 无线电里传来骑一师师长基恩少将的声音:“可不是,为了这一战我们可是准备了整整半个世纪,没想到打起来之后都还没有发力,苏军就垮了,真是大失所望!” 两个战争狂人心有戚戚焉,一场世纪之战打成这样,也太无趣了,没听到手下的小伙子都不停的抱怨说与其浪费时间搞武装游行,还不如留在基辅城里接受那些身材火辣的乌克兰小妞的鲜花和热吻么! 地平线后面突然腾起一道高耸入云的烟柱,接着又是一道!巨大的爆炸轰鸣滚雷般传来,地面震动,那是潘兴ii式中程弹道导弹正在轰击苏军第聂伯河高地的各个战略要点。从直升飞机上往下看,不难看到一枚枚弹道导弹像是湿婆神射出的带着天火的神箭,在阴霾的天空中拉出一道道优美到极点的弹道,最后化作一团火球翻滚而下,撕裂地面,直达地底,爆炸强光和烈焰岩浆般从地面咆哮而出,亿万碎石和混凝土碎片随着温度极高的烟柱喷向数百米高空,高地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意大利第10军第135陆航旅旅长奥康纳少将在直升机上兴奋的看着这一幕,怪叫:“太壮观了!真的比超级火山大爆发还要壮观啊!” 参加过非洲之战的基恩少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土包子,这就叫壮观了?在非洲,华国、苏联、北约杀得血肉横飞,弹道导弹当烟花放的时候才叫壮观!鉴于意大利军队在二战中的“出色表现”他和乔治·利亚顿一致决定将第10军放在后面。虽然从表面看来,放着一个装甲师两个机械化步兵师不用实在有点可惜,但是别忘了意大利军队那堪比华国国足的战斗意志,把他们放在自己前面,十有**会让夺路而逃的意大利坦克将自己辗成肉酱! 这让意大利军队很不满,凭什么把我们放在后面不让我们上前厮杀啊,我们可是抱着一雪前耻的目标来到苏联战场的!于是第135陆航旅寄托着全军复仇雪耻的希望,冲杀在前,与101空降师并肩作战,几天下来战果居然还挺辉煌,摧毁了三列军列,二十几辆坦克,开了个好局————如果不是那二十几辆坦克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波兰人的,三列军列里有两列是乌克兰人的的话,他们的战绩就更加辉煌了。对了,在昨天,他们的机降步兵还一口气俘虏了十几名敌军侦察兵,着实让北约情报部门大喜过望,赶紧派人过去审问俘虏,没两句就全明白了:被俘虏的是乌克兰派到第聂伯河高地附近执行炸毁苏军军火库任务的特种侦察部队!这一“战绩”再次让意大利军队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奥康纳少将让上级骂了个狗血淋头,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了。他觉得很委屈,这能怪我吗?那些乌克兰士兵穿的是苏军的军服,拿的是苏军的制式武器,说的又是俄语,谁分得清他们到底是乌克兰人还是俄罗斯人嘛! 第聂伯河高地静悄悄的,没有一枪一炮射出,沉默的忍受着弹道导弹的轰炸。 震耳欲聋的引擎呼啸声撕裂了天幕,数十架f-111战斗轰炸机掠过阴霾的天空,一波接一波的扎落,滑翔式航空炸弹从挂架上滑落,在先期潜入的特种兵的指引下飞向一个个战术目标。由于天气不好,轰炸的精确度受了很大影响,但是过半的航空炸弹还是准确地击中了目标。第聂伯河高地上,一个个耀眼的炸点绽开,膨胀成一团团黑红色烟焰,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像大型粉碎机一样将一切通通粉碎,尖锐细碎的弹片密密麻麻的飞溅而出,割裂人体,放出一股股污血,火光冲天,地动山摇,第聂伯河高地瞬间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 苏军仍然保持着沉默,没有哪怕一枚防空导弹一发高炮炮弹发射出去。 “又是一场肃清残敌式作战么?” 乔治·利亚顿少将带着一丝无敌最寂寞式的落寞,下令:“炮兵开火,把高地上的苏军通通给我炸清光!” 四个榴弹炮营扬起炮管,对准三十公里外的第聂伯河高地,一齐发出了怒吼。骑一师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在这两个师那庞大无比的钢铁方阵前沿掠过一道道耀眼的闪光,巨大的轰鸣稍后才撞入耳膜,155毫米炮弹轰然而出,成排的飞向第聂伯河高地,炸起一丛丛一排排的钢铁莲花。m270火箭炮发出骇人的呼啸声,火龙狂舞,成群的火箭炮炮弹飞了出去,纵横错旮的弹道在空中编织出一张由火光构成的巨网,而坚守在第聂伯河高地上的苏军,就是网中的鱼! 轰轰轰轰轰轰! 无数个炸点漫山遍野的绽开,山石粉碎,烂泥飞溅,烈焰火墙直冲苍穹,硝烟与火光遮住了高地,遮住了天空,遮住了一切生机,第聂伯河高地变成了光与火的世界! 苏军······仍然没有还击! f-111机群已经扔光了炸弹,开始返航,狂风战斗轰炸机接着上。这个机群是个大杂烩,德国的英国的意大利的,哪一国的都有,冲杀在最前面的仍然是意大利空军,看样子在打落水狗的时候,意大利军队的斗志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昂!意大利空军飞行员驾驶着战机,意气风发的俯冲而下,一枚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冰雹般砸落,凝固汽油飞溅,一枚下去就有好大一片地区变成火海,是凝固汽油弹!用这玩意炸人最爽了,当初在非洲,华军没少用凝固汽油弹招呼欧洲军团,烧得他们欲仙欲死,苏军参战之后就更别提了,以老毛子那种鬼畜流打法,图-22m3和图-95m呼啸而过,几十公里的公路路段火光冲天,别说人,连蚂蚁都给你烧个精光!现在报应来了,轮到他们用凝固汽油弹炸苏军了,风水轮流转啊!唯一遗憾的是高地上的苏军似乎也太安份了一点,要是能有几十门对着天空胡乱扫射的高射炮和一堆堆全身燃着大火在高地上狂呼大喊连滚带爬的士兵,那就更完美啦! 这一次,苏军终于开始反击了,不过用的不是防空导弹和高射炮,而是······ 一阵狂风刮来,在低空盘旋的直升机左右摇晃,飞行员必须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将这个大铁鸟稳住,该死的天气,该死的风,想害死人么! 他们猜对了。随着风力的加强,终于有一架直升机撑不住了,在飞行员的狂叫声和机上人员的尖叫声中一个大拐弯,跟旁边一架阿帕奇撞了个正着,双双化作一团火球·····这是第聂伯河战役中北约军队首次遭遇伤亡,共有十七人死亡,不幸的是,这伤亡是苏联的天气和意大利飞行员的惊慌失措造成的······没错,那架一门心思要跟阿帕奇比比看谁更耐操的直升机,正是意大利第135陆航旅的指挥机,以奥康纳少将为首的第135航空旅旅部十几名主要将领和参谋,无一幸免。 得知第135航空旅旅部被一阵大风干掉之后,乔治·利亚顿少将和基恩少将的脸扭来扭去,像哭又像笑,更像是哭笑不得。第135航空旅旅部那仆街到极点的覆灭方式似乎是一个不祥的预兆,预示着北约军队的胜利大行军到此为止,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血腥之极的拉锯战。第聂伯河后面就是俄罗斯了,据守在高地上的苏军士兵哪怕是用石头扔,用牙齿啃,也不会让他们通过的。 就在意大利第135陆航旅指挥机与阿帕奇重重的撞在一起的时候,远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一架直升机在无数示威者愤怒的吼声和乱石横飞中降落在北京机场,被围观了好几天的国务卿如释重负,带着几个得力助手登上直升机。可恶的华国人终于玩够了,他期待已久的美洲-亚洲会谈,终于要开始了。“噢,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啦?” 国务卿愣愣的看着那一扇扇被砸得粉碎的玻璃窗,以及墙脚下堆积如山的砖块石头,还有臭哄哄的臭鸡蛋烂蕃茄老白菜,目瞪口呆。这他妈还是合众国的大使馆吗?怎么看都像是黑帮激烈火拼过后的夜总会! 他在脱困之后第一时间赶到驻华大使馆,想在大使馆这里得到一点帮助,至少让他洗个澡换套衣服,再眯上几个小时,谁知道,到了大使馆之后才知道,大使馆被砸得更惨,这里正上演着“风吹裙底屁屁凉”! 神情憔悴、顶着一双熊猫眼,额头上还夸张的贴着好几个创可贴的华大使约翰逊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后顿时就紧张起来,忙不迭的将国务卿拉进去,再探头出去观察情况。不出所料,两块砖头呼啸而来,砸在窗棂上发出大响,该死的,这些北京人还有完没完了!他们哪来这么充足的弹药! ————由于苏军多次对北京实施导弹打击和空袭,炸毁了很多建筑物,瓦砾堆积如山,实在是愁坏了市长,这么多垃圾,得清理到什么时候啊?没想到三天不到,这些瓦砾就被搬了个一干二净,成车的运过来,变成了示威者手中的弹药,北约驻京所有的外交机构都收到了这些特种弹药的热情问候!由于这些爱国青年的努力,北约驻机外交机构没有一块玻璃是完整的。 国务卿用脚拨动一下大厅里的砖块,愣愣的问:“约翰逊,这是怎么啦?大使馆怎么被砸成这个样子了!” 约翰逊大使一脸晦气:“别提了!在确定苏军再也不能对北京构成威胁之后,北京人就疯了,在访问团到达北京的前一个小时包围了大使馆,砖头石块雨点般飞来,好几名工作人员当场被砸伤!不光是我们,英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几乎所有北约成员国驻华大使馆都被砸得一塌糊涂,而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不光是在北京,在天津、上海、广州、杭州、武汉、成都等地同样爆发了类似的暴力事件,毫不客气的说,我们在华国所有外交机构都已经被砖石掩埋了!”耸了耸肩头,一脸庆幸:“亲爱的威尔,你要是再来得晚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国务卿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华国人怎么能这样做!他们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的外交机构,伤害我们的外交人员!这是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我要向他们提出最严厉的抗议和警告!” 约翰逊说:“没用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可没少向他们提出抗议,要是抗议能爆炸的话,地球早就不复存在了,可惜屁用都没有,每次话都还没有说完,华国外交部官员就端茶送客了······算了,亲爱的威尔,到了这里你先洗个澡,睡上一觉,好好的养养精神,要知道你将要面对的对手非常厉害,而且从不按常理出牌······” 也只能这样了。华国并没有在钓鱼台国宾馆给国务卿安排住处,当然,在领教了北京人的“热情好客”之后,国务卿可不敢指望能在北京找到可供下榻的酒店和宾馆,不在大使馆暂住,难道还能去睡地铁或者马路不成? 不过以大使馆目前的情况,实在很难提供让他满意的服务。给他洗澡的水是桶装纯净水————自来水管被人家给锯了;开不了空调————电线让人家给剪了;打不了电话————电话线被剪电线的人顺手给剪了;看不成电视————天线被砖头给砸烂了!一向养尊处优的国务卿呆在比乞丐窝还烂的大使馆里,忍受着北京盛夏特有的酷热,躺在滚烫的床上,在柴油发电机那震耳欲聋的轰响中闭上眼睛,真有一种自己正呆在因陀罗贫民窟里的感觉!愤怒和屈辱像两条毒蛇,不停的噬咬着他的心灵,吞噬着他的冷静和机敏,毫不客气的说,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位外交家和谈判专家应有的最基本条件,谈判还没有开始,他的阵脚就被打乱了。 几个小时之后,北京市政府派人过来接好了电线,终于可以开空调了!虽然大使馆里四处漏风,根本就保存不住冷气,但是那一丝丝凉意还是让每一个过了整整两天上甘岭式幸福生活的外交人员感到无比的愉快。电视也可以开了,卫星电话的信号恢复了,苦尽甘来,不容易啊! 利用这些渠道,国务卿阁下惊喜的得知,北约军队已经席卷了大半个乌克兰,兵临第聂伯河防线,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跨过第聂伯河,杀入俄罗斯,彻底埋葬那个让整个西方世界战栗了几十年的红色帝国了! 激动之后是一种报复的冲动。该死的华国,竟敢在北约锋芒毕露的时候这样折辱我?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这种冲动毁掉了他最后一丝冷静,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当天晚上,深夜十一点钟。勉强还没有被砸成筛子的轿车从大使馆地下车库中开出,驶进了中南海。 “国务卿阁下,很荣幸能见到你。”车门打开,华国总理和邵剑辉快步迎了上来,热情的伸出大手,“我代表华国十亿同胞欢迎你的到来。” 国务卿并没有马上跟这两位外交巨头握手,只是阴阳怪气的说:“贵国的‘热烈欢迎’实在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啊,那种热情好客,真叫人吃不消!” 邵剑辉嘿嘿一笑:“小年轻嘛,容易冲动,热血一涌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国务卿阁下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又把手往前递了几分。 国务卿还是没有跟他握手,冷笑着说:“两位,我是带着十二万分和平的诚意而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贵国却听信了苏联制造的一个谎言,纵容无数暴徒冲击我们驻华外交机构,殴打我们的外交人员,严重伤害了我国人民的感情!我要求你们向我们道歉,并且赔偿我们一切损失!互相尊重是外交的前提,没有了这个前提,合作也就无从谈起了!” 总理面色微变,说:“这个······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给国务卿阁下一个交待。” 国务卿说:“是给合众国一个交待!”说完,漫不经心的跟总理握了一下手,没有理会邵剑辉,大步流星的走进会场。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总理皮眸中闪过一丝怒色,邵剑辉却无所谓,低声说:“北约现在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横扫东欧如卷瓦,作为北约老大的国务卿,表现得高傲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总理冷哼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会场早就布置好了,有了严重不愉快的开场之后,双方都不打算废话,直奔主题,早谈完早走人,眼不见为净。邵剑辉敲边锣:“威尔国务卿远渡重洋,不远万里来到北京,我们却没能做好接待工作,算是严重的失职了,在此,我谨代表华国外交部向国务卿阁下道歉。不过,也请国务卿阁下见谅,毕竟战火正在京津重地燃烧,人心惶惶,市民在恐慌之下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国务卿抿了一口香茗,露出得意的微笑:“这个,我理解,我只希望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说起来,苏联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无缘无故的入侵华国,几乎将华国半边江山化为齑粉,军民伤亡以千万计,我谨代表合众国对贵国所蒙受的牺牲和苦难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时也对贵国百折不挠的意志表示钦佩。我们一直都认为,苏联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毒瘤,克里姆林宫那帮疯子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没有战争,他们就会死,相信苏军的轰炸机和导弹已经足以让全世界同意我们的观点了。” 总理说:“确实如此。这一战下来,我们几十年辛苦建设的成果大半化为乌有,损失之惨重,牺牲之惨烈,是建国以来不曾有过的。” 国务卿说:“可不是,这一战之惨烈,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啊!对了,能否打听一下,目前京津战役进展如何?” 邵剑辉说:“继苏联第37合成集团军在秦皇岛缴械投降之后,在唐山方向,我军又包围了苏军两个摩托化步兵师,这两个师已经耗尽了燃料和弹药,被全歼只是时间问题。而在内蒙古方向,我第54、第136集团军正在与苏军七个师激战,目前已经将其中一个师打垮了,新疆方向的几十万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杀入蒙古高原,席卷蒙古,指日可待。” 国务卿说:“可喜可贺,真的是可喜可贺啊。好事成双,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北约大军已经推进到第聂伯河高地,进展顺利之极,苏军残余部队不堪一击,溃不成军,解放整个乌克兰,指日可待。不过······”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苏联毕竟是一个超级大国,这个国家虽然已经穷途末路,但是他们仍然有能力毁灭全世界!我们必须在他们下定决心按下核按钮之前彻底摧毁他们的核武器库,否则我们所取得的一切胜利,都将在一道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中灰飞烟灭!”他加重了语气,“很显然,这个任务难度极大,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把握完成,但是如果华国与北约联手,却可以很轻松的摧毁苏联绝大部份的核力量!合则两利,如果我们联手,华国可以在最短时间侵华苏军,北约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解除苏军对西方世界的核威胁,何乐而不为?” 总理抿着嘴唇,说:“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想必阁下也知道,在这一战中,我**民死伤之惨重,是前所未有的,以较少的牺牲换取胜利一直是我们的梦想。” 国务卿笑了:“这样说来,贵国是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总理说:“原则是同意。事实上,我们也找不到拒绝跟北约合作的理由。” 国务卿向总理伸出自己的手,说:“恭喜你们,你们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总理勉强跟他握了一下手,然后在桌布上一个劲的擦啊擦。 国务卿愉快的说:“别以为我在说大话,你们马上就会意识到,跟北约合作是多么划算的事情了!”拍拍手,助手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总理和邵剑辉,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对华援助计划项目。近乎天文数字的军火,超过六百亿美元的低息贷款,还有大量的技术援助,规模之大,恐怕也只有五十年代苏联对华全面援助能够媲美了————那可是把一整套工业体系都送过来了,这样的援助,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也是到目前为止仅有的一次。国务卿敏锐的捕捉着这两位外交巨头脸上表情每一点细微的变化,笑得越来越愉快。这场战争打下来,华国辛苦建设起来的重工业体系几乎被打残了,不管是谁来当国家主席,都没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拒绝北约的援助,尽管这种援助必定带着极为苛刻的政治条件! 邵剑辉看完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下文件,说:“非常慷慨,激动人心的援助计划,如果这一计划能落到实处,最多十年,我国被重创的重工业和国防工业就能恢复到战前水平,甚至还有大幅提高。在这里,我必须对贵国的慷慨表示感谢了。不过,我一直坚信,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贵国在援助的时候越是慷慨,只怕要从我们身上榨取的利益就越多吧?” 国务卿摆摆手,说:“不不不,邵,这些援助都是无偿的或者利息很低的,我们是诚心诚意的要帮助贵国尽快摆脱战争的阴影。如果真的想收取利息,我们还不如向苏联提供贷款呢,苏联想钱想疯了,利息再高也不在乎!” 邵剑辉暗暗冷笑,你们给苏联提供的贷款还少么?没有你们提供的贷款,苏联哪里有能力动员近两百万大军,一万六千多辆坦克,席卷三北防线?他妈的,虽说外交官必须有一副黑心肝厚脸皮,但是脸皮厚到这个地步的外交官,还真是少见! 总理也看完了援助计划,放下文件,扶正眼镜,说:“很感谢贵国的慷慨大方,非常感谢。不知道贵国想要我们拿出什么来作交换?” 国务卿沉吟着说:“要说条件,也不是完全没有······当然,这些对贵国来说都是小事一桩,根本就不成问题。” 总理和邵剑辉洗耳恭听。 国务卿拿过第二份文件,翻开,开始念:“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欧亚大陆恢复和平,我们真诚的希望贵国能做到以下几点······” 第一:停止对东瀛的军事打击,从东瀛撤回所有作战部队,将这个国家交由国际共管; 第二:马上解散来自阿根廷、贝兰、巴基斯坦、坦桑尼亚等国家的志愿军,这些志愿军战斗力太差,非但对战事无益,相反还会把战火引到南亚次大陆、南美洲以及非洲,让战事进一步扩大化,难以收拾; 第三:加强对侵华苏军的攻势,争取在一个星期之内歼灭侵华苏军主力,然后从蒙古和黑龙江方向对俄罗斯本土发动进攻,配合北约,将俄罗斯置于磨盘之间,一点点的挤碎,把苏联连根拔起; 第四:派出不少于一个歼击机师的空军精锐,配合北约舰队,歼灭苏联被困在亚丁湾附近的黑海舰队; 第五:承诺永不对台湾使用武力,不得在违背台湾人民的意愿的前提下向收回台湾,同时,在收回香港和澳门的主权之后仍将这两个地区交给英国和葡萄牙治理,以保障这两个地区的繁荣与稳定,不得改变以上地区的政治制度; 第六:向北约开放海上平台和潜水型航空母舰,以实现技术共享,在贝兰阿散蒂小城地下开采出来的资源,北约有权分享五分之三; 第七:销毁反卫星武器。在战后,北约和华国都必须在对方的监督之下销毁一切反卫星武器,包括战略激光站和反卫星导弹; 第八:保证战后蒙古的独立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华国继续承认蒙古的独立和领土主权完整; ······ 总理和邵剑辉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固然没错,但是这顿午餐贵到这个地步,也太离谱了。停止对东瀛的军事打击?开玩笑么,连核弹都扔了,以东瀛那帮贱骨头的脾气,这次不彻底将他们打怕打痛,只怕在未来的几个世纪,东海都将永无宁日!将它交给国际共管?准确点说是交给北约共管吧?你们打算怎么管?用坦克飞机重新将这条疯狗武装起来?解散来自各个友好国家的志愿军,这更是开玩笑,那些志愿军的战斗力先不说有没有国务卿说的那么差,这毕竟是那些兄弟国家的一点心意,人家冒着遭到苏军导弹打击的危险派出了志愿军,一起同生死共甘苦,熬过了这噩梦般的三个多月,却在即将胜利的时候将他们解散,那些友好国家心里怎么想?只怕命令一下,共和国马上就声名扫地,再也找不到一个朋友了!双头鹰,你这是逼我们自断一臂啊,你好毒!还有不得收回台湾,**,经此一战,海峡两岸统一已经是水到渠成了,还不让我们收回?至于收回香港和澳门的主权却不得收回治权,那更是天大的笑话,你们把我们的领土主权当什么了?尿布片吗? 跟这些政治上的条件相比,更加苛刻的是军事和技术上的。一个星期之内解决侵华苏军?侵华苏军如果有这么好对付,北方就不会变成血海了,这是逼着他们拿尸体去堆平苏军的防线啊!开放海上平台和潜水航母,销毁反卫星武器,操,你们怎么不叫我们解散海军解散第二炮兵部队销毁所有弹道导弹和核弹头!这一仗打完,共和国已经元气大伤,海上平台、潜水航母、战略激光站以及轨道炮所形成的战略打击体系已经成了最后可以在常规战争中克制北约大军的一股力量,将它们向北约开放甚至销毁,跟自己砍断自己的手臂有什么区别! 自绝于盟友,自己销毁最具威力的战略武器,放弃一部份领土的治权,这就是获取北约援助的代价!这份看似诱人的援助计划,跟慢性毒药没有什么区别。 邵剑辉阴沉着脸问:“这就是北约的条件?” 国务卿理直气壮的点头:“对,贵国完全做得到的,不是吗?” 总理说:“做得到不代表能做!我想任何一个正常国家都不会答应这些条件的,一条都不会接受!” 国务卿面色也阴沉了下来:“你们必须接受,否则你们就是北约的敌人。” 邵剑辉眉锋一扬:“敌人?” 国务卿说:“对,这些条件是成为北约的朋友的前提,如果你们做不到,就无法成为北约的朋友。”他的语气变得威胁意味十足,“不是北约的朋友,就是北约的敌人!” 邵剑辉握紧了拳头:“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吗?” 国务卿强硬的说:“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你们必须马上作出选择,是成为北约的敌人,还是做北约的朋友!”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这两个死对头的脸色忽青忽白,心里涌起一阵阵快意,这几天来所受的气,算是连本带利的还给华国了。 邵剑辉和总理都沉默不语,这样的条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但是不接受就意味着共和国将成为北约的敌人!在击败苏联之后,共和国还有力量跟咄咄逼人的北约对抗吗?而接受了这些条件,共和国就更没有力量跟北约对抗了! 无力与他们对抗就意味着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他们做朋友,这道题根本就无解! 在简朴的办公室里,老人通过摄像头关注着这次谈判的进展,在听完所有条件后,沉吟片刻,把目光投到柳维平和总参谋长身上:“你怎么看?” 柳维平摇头:“双头鹰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了啊。” 总参谋长冷笑:“就算是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苏联也不敢向我们提出这样的条件!” 老人又沉吟了好久,忽然说:“我打算答应他们。” 两位军中重量级人物都跳了起来。老人一手一个将他们按回去,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解释:“后天,苏联特使就要到北京来了······是戈尔巴乔夫派来的特使。对,你们没有听错,确实是戈尔巴乔夫的特使,这场战争已经没必要再打下去了,把你们的刀磨得锋利一点,准备给苏联放血吧。让邵剑辉拿出他的无赖和滑头,跟国务卿继续谈下去,稳住他,同时封锁消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跟苏联人接触······”他锐利的目光投向窗外,声线变得钢铁般冰冷而强硬:“苏联是一个英雄的国度,就该在同样英雄的国度手中毁灭,北约那帮流氓想乘人之危,甚至幻想来个卞庄刺虎,做梦!苏联要死也只能死在我们手里,要死在一群小流氓的围殴之下,我可不干!” 总参谋长说:“是啊,北约咄咄逼人,根本就没有半点要跟我们和平共处的意思,跟他们合作,无异于饮鸠止渴。柳捣蛋,你的判断没有错,要是苏联倒下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们了!” 柳维平说:“所以,苏联还不能倒下······当然,我们也不能让苏联好过!” 三个人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还在谈判桌上步步进逼,尽情发泄着这几天郁积下来的郁闷和怒火的国务卿做梦都想不到,他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将会给北约带来多大的麻烦。“北约大军推进至第聂伯河高地。” “粒子束发射基地受创严重,金属氢材料已经耗尽,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方能修复。” “北约特使秘密访问北京,双方展开绝密会谈。” “外蒙方面军第二次突围被华军击退,全军被压缩在蓟县到宣化一带的狭窄区域,粮食弹药所剩无几,欲进不得,欲退不能。” 看着手上这四份报告,博罗西洛夫长时间的沉默,手足一阵阵发凉。战局糜烂的程度已经超乎他的想象,盟国离心离德的程度也超乎他的想象,北约大军只用了四十八小时就全面控制了波罗的海三国和白俄罗斯,席卷了大半个乌克兰,所遭遇的抵抗微弱之极,说他们是在武装示威游行也不为过。苏军也不是没有抵抗,只是在这一片欢迎王师的叫嚣中,抵抗的枪声太过微弱了,完全淹没在一片欢呼之中。加盟共和国纷纷独立,这一份份独立声明就被一**反舰导弹,朝着苏联这艘伤痕累累的巨舰袭来,这艘巨舰终于要解体了。就连克里姆林宫内部,也有不少人正暗中跟北约接触,想方设法在苏联的残躯身上割下一块肉,交给北约作投名状吧?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没少接到这方面的报告。 出现叛徒很正常,每一个国家都会有一些喜欢拿母国开刀,用同胞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袍的混蛋,苏联当然也不例外。但是看到一位位身居高位的将领和官员跟北约情报人员眉来眼去,他就浑身发冷,手足冰凉!数亿苏联人民用自己的血汗钱数十年如一日的供养着军队和政府,就养出了这么一群在平时捞钱有方报国无术,平时拖沓扯皮,把责任当皮球踢,危机来临的时候争先恐后的出卖国家的无耻之徒么!最可悲的是,明知道那帮混蛋在卖国,他还不能动他们,因为他们手里握着重兵或者很大的权力,动了他们马上就会出乱子,最终导致全局崩溃! “战略火箭军还是不肯服从命令么?” 黯淡的灯光下,将军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声音沙哑,透着一丝颤抖。 奥加尔科夫黯然说:“他们拒绝执行命令。”不知道为什么,老元帅心里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博罗西洛夫给战略火箭军的命令是给所有ss-23和飞毛腿换装中子弹弹头和核爆电磁脉冲弹弹头,朝北约大军砸过去,以这些战术核武器摧毁北约大军后勤和通信系统,这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取胜机会了。至于石中剑系统,博罗西洛夫始终没能下定决心到底是用来打击华国还是用来打击北约,在石中剑系统的使用问题上的迟疑不决是苏联左窘右困的处境的缩影,以一个濒于崩溃的国家挑战两个世界上最强横也最具活力的国家和军事组织,那种局面是令人绝望的。再说华国那可怕的战略激光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来,谁也不知道石中剑系统能不能经受住战略激光的考验,他不敢冒这个险。 博罗西洛夫眉头一拧,想发火,却发现自己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捏紧拳头,沙哑的说:“战略火箭军怎么就不明白,这是我们挽回败局的唯一办法了!” 奥加尔科夫说:“他们害怕遭到北约的核报复······算了,再坚持一下吧,也许事情还没有糟到必须动用战术核武器的地步!” 乌兰诺娃走进来,送来了最新的情报。不用说,还是一堆坏消息,在这汹涌的情报大潮里,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希望。当然,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再也接不到任何报告————这意味着他们的情报、通信系统完全被破坏掉了,相信任何一位统帅都不愿意品尝这种滋味。博罗西洛夫强打精神,拿起一份情报想看,乌兰诺娃伸手按住,柔声说:“别看了,你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看,你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了。” 博罗西洛夫烦躁的说:“我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乌兰诺娃说:“那也要睡一会儿啊,哪怕半个小时也好,再这样下去,只怕国家还没有垮,你就先垮了。” 博罗西洛夫怒喝:“索尼娅!”显然,中尉护士长最后那句话把他激怒了。 奥加尔科夫可不希望这两口子在克里姆林宫吵起来,赶紧说:“夫人说得对,伊凡,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撑着,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作为苏联头号大将,奥加尔科夫元帅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博罗西洛夫一般都听得进去,再说他也累得不成了,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全然没有头绪,继续硬撑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只好说:“那,辛苦你了,元帅。”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冲乌兰诺娃重重一哼,走了出去。乌兰诺娃朝奥加尔科夫歉然一笑,跟了出去。 奥加尔科夫元帅翻看着惨不忍睹的情报,久久的沉默着。苏联现在正飞速坠向深渊,谁要是想将这辆战车拉住,必然会被它拖下去,一起摔个粉身碎骨,动荡的时局,糜烂的战事,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但是作为这个红色帝国最后的守望者,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拼尽最后一分力量,为它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沉默半晌,他声音低沉的下达了命令:“命令:第47集团军群务必死守第聂伯河防线,不得后退一步,没有命令擅自放弃阵地者,就地枪决!” “命令:从远东地区调回来的五十架苏-27和一百五十架米格-29m在莫斯科各个空军基地进行维修保养,然后飞往哈尔科夫,准备参加第聂伯河会战。” “命令······”他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命令米格-105战机卸掉防激光装甲系统和涂料,准备出击!” 博罗西洛夫臭着一张脸回到别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乌兰诺娃带着微笑走过来用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博罗西洛夫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理他。乌兰诺娃笑着说:“你看看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博罗西洛夫还是不理她。 乌兰诺娃手上用力,捏得他关节轻轻作响:“再不理人我可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哦!” 博罗西洛夫哭笑不得,握住她一只柔软的手,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竭尽全力想要把苏联从低谷拉出来,结果却把它推进了万丈深渊,我将成为苏联的千古罪人,甚至会被胜利者送上海牙法庭,顶着战争狂人的帽子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以为我能挽救这个国家的,很不幸,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输了,真的输了。”他睁开眼睛,将乌兰诺娃搂入怀中,轻轻拂开她额头上的一缕金色发丝,沉重的说:“索尼娅,我们离婚吧。” 乌兰诺娃吃惊得跳了起来:“你疯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们结婚才不到三个月!” 博罗西洛夫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说:“我是认真的。索尼娅,苏联已经完了,我们最后一股战略打击力略由于被华国的战略激光武器克制,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而在失去粒子束发射器之后,华军的战略激光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击我们的军用卫星,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把红军的信息化程度打回到六十年代,而战略火箭军又不肯服从命令向北约军队发射战术核弹,第聂伯河防线肯定守不住的······索尼娅,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输了就得付出代价。我这个战争发动者必将沦为阶下囚,而你,我的妻子,他们也会不放过你的,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断绝一切关系,让克格勃设法把你送到南美某个国家去寻求保护,我还有一些钱,不算多,但是也足够你在南美那边做点小生意,或者开一个私人诊所,无忧无虑的过完一辈子了······” 乌兰诺娃用手捂住丈夫的嘴,眼里泛起泪花,颤声说:“亲爱的,别说了,我的心都要碎了······事情还没有糟到这个地步,就算真的无可挽回了,我也不会离你而去的。你是我的太阳,失去你,我的未来将只剩下黑暗和泥泞,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博罗西洛夫紧紧抱住妻子,嘴唇哆嗦得厉害,这是他在一片黑暗中唯一能触摸到的一点光亮和温暖。可是,为了保护她,他必须尽快跟她断绝一切关系,将她送到万里之外一个必须用放大镜才能在地图上找得到的小国去······想到这里,他的心也要碎了。乌兰诺娃勉强一笑,站起来打开酒柜,取出一瓶葡萄酒,拿来两个酒杯斟上,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都没有陪我喝过一杯酒,现在你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博罗西洛夫接过葡萄酒,跟乌兰诺娃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乌兰诺娃又给他斟上一杯,说:“慢慢喝,我们一起喝酒的机会并不多。” 博罗西洛夫声音沙哑:“很快我就有空了,到那时我会有很多时间,多得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他忽然觉得乌兰诺娃的脸开始模糊,脑袋阵阵昏眩,他疑惑的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一点,结果乌兰诺娃的影子更加模糊了,全力的力量在慢慢消失,他连酒杯都拿不住了,酒液从里面洒了出来。乌兰诺娃把酒杯从他手里拿走,说:“伊凡,你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觉吧。” 博罗西洛夫挣扎着说:“你——你在酒里下了药!” 乌兰诺娃说:“对,我下了药,一种可以让你美美的睡一觉的药······我猜你早就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吧。” 博罗西洛夫嘴唇嚅动着,想说什么,却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久违的睡意包围了他,他躺到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乌兰诺娃轻轻推了推他,他毫无反应,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憔悴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不解,却没有愤怒和惊慌。乌兰诺娃拿来一张毛毯给他盖上,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轻声说:“好好的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会发现,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警卫已经换上了陌生的面孔。乌兰诺娃说:“把电话线切断,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跟他联系!” 那几名警卫漠然点头,冰冷的目光,精良的装备,还有绝对的忠诚,这不是普通的警卫,而是阿尔法特种部队的精英! 乌兰诺娃关上门,大步走了出去。天在下着小雨,她没有打伞,走进雨幕中,冷雨洒在身上,带来彻骨的寒意,这个弱女子握紧拳头,昂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如果苏联的处境再得不到改善,用不了多久,莫斯科的上空就会被北约轰炸机的铁翼无情地撕裂,美丽的城市将会在雷暴般炸裂开来的光与火之中变成废墟。二战的噩梦,即将再次在莫斯科重演,最悲哀的是,现在的苏联人已经没有苏联卫国战争时期那种高昂的斗志和万众一心的团结了,毁灭的进程不可逆转,而她在决定往酒里投入迷药并且把酒斟进博罗西洛夫的酒杯的时候,就把自己放在了历史的巨轮之下,要么改变巨轮的方向,要么被它辗得粉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她抹掉脸上的水珠,低声说:“我不懂什么政治,我更不懂得军事,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丈夫,灭亡我的祖国,奴役我的同胞!”戟指指向天空,“你也不行!!!”夜已经很深了,第聂伯河方向的炮声一直没有停,北约大军万炮齐发,隆隆炮声压过了天空中的雷鸣,炮弹爆炸的强光让天空中的闪电也黯然失色,把十几个苏军重兵防守的高地炸成烈焰翻滚的火山,筷子粗的雨丝倾泄而下,也没能将火焰浇熄。范弗里特的火海战术在苏联战场再次大显身手,北约军队的炮兵一旦开火就不打算停下来了,不把第聂伯河高地炸到可以直接种土豆的地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美中不足的是雨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号称可以全天候出击的f-111战斗轰炸机也无法再出动,空中轰炸被迫中断,只剩下炮兵单方面表演,对于北约军队来说实在是有点儿遗憾,这场面不够华丽啊。刚开始的时候看着第聂伯河方向炸点一排排一簌簌漫山遍野的绽开,是很华丽,久了也就觉得乏味了,反正炮火准备时间至少有二十四个小时,北约士兵纷纷钻进了帐蓬了,雨那么大,那么冷,傻逼才在外面淋雨看热闹呢,躲在暖洋洋的帐蓬里打牌喝啤酒吹牛皮多好啊。除了必须的警戒部队之外,北约士兵大多都在帐蓬里大吃大喝,打牌赌钱,甚至打赌要多久才能拿下第聂伯河高地。有人说至少要一个星期,有人说两三天就能搞定,有个家伙更厉害,他说炮兵都轰了一天了,苏军一点反应都没有,高地上的苏军士兵肯定都跑光啦,明天炮火一停,咱们列队向前齐步走,轻轻松松就能将军旗插到第聂伯河高地了!这偿乐观得过份的想法居然赢得很多北约士兵的赞同,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苏军低落的士兵,乌克兰泛滥成灾的美女,开着有些猥琐的玩笑,气氛十分轻松。 唯一轻松不起来的是意大利第10军团。他们运气太背了,苏军一炮未发,他们就没了一个旅长一打的优秀参谋,损失惨重啊,这起撞机事故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还让他们再一次成了北约联军嘲弄的对象,操!不少意大利士兵十分沮丧,纷纷说:“我们干嘛要到这个鬼地方来送死?留在温暖的意大利看足球品尝美食不好吗?”那是,足球和美食才是意大利的最爱,打仗?吃饱了撑的啊,没事打什么仗!还是他妈百万大军对拍,要了亲命了! 意大利士兵可能没想到,在他们吃着美味可口的晚饭,抱怨着糟糕的伙食的时候,在第聂伯河高地,苏军正啃着坚硬发涩的黑面包和比黑面包还硬的压缩饼干,一条在咸鱼和一点土豆泥就是他们的菜了。虽然从华国掠回大量粮食,但是苏联人口众多,再加上时局动荡,粮食生产受到极大的影响,粮食供应依然紧张,驻守在第聂伯河高地上的军队暂时只能吃上这些东西。黯淡的灯光,震动的地面,沙沙落下的沙砾和成团的尘土,呛人的硝烟,没有什么拿着口风琴吹得周围的人眼带泪光的新兵蛋子,没有美丽动人的护士或者女军官,只有难以下咽的食物和漫山遍野炸开的爆炸火光,只有神情麻木,浑身泥垢的坐在地下工事通道里机械性的一口接一口的嚼着食物的士兵,这就是战争。 电话响了,要塞炮指挥官接过电话,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说:“明白,明白。”挂了电话,端起水杯将杯里小半杯水一饮而尽,走了出来,大声说:“士兵们,打起精神来,现在轮到我们还击了!把300毫米要塞炮推出去,告诉那帮废柴什么叫战争!” 士兵们迅速将还没有吃完的食物放进口袋里,开始忙活了。随着齿轮摩擦的声响,一扇扇表面看上去与周边的土石浑然一体,甚至长满了草的铁门打开了,一门门双联装300毫米要塞炮顺着铁轨被推了出来,从洞口探出又粗又长的炮管,炮兵迅速带上耳塞,穿上护震服————300毫米要塞炮威力惊人,在开火的时候喷发出来的气浪足以将人的内脏震伤,绝大多数是暗伤,年轻的时候没感觉,等年纪大了就开始发作,让人痛苦不堪,这是炮兵的职业病,必须穿上防震服。 装弹车钳起一枚近一米长的弹头,塞进炮膛里,接着又把更粗更长的药筒装了进去,炮闩闩上,一发炮弹装好了,接着,下一发。这些要塞炮和威力巨大的炮弹将会狠狠的砸到北约大军头上,让他们尝尝苏维埃的铁拳。 大雨中,一支大军正在艰难的挺进。这支部队的兵力约一万人三千人左右,是一个标准的摩步师,但是坦克只有区区七十辆,太寒酸了,估计苏联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部队居然会连坦克都凑不足。这也没办法,这支部队是刚从远东战场撤回来休整的,红旗第一集团军主力师在沈阳战役中一直冲杀在最前面,跟第39军狠狠的打过好几场,给第39集团军造成巨大的损失,当然,第39集团军反过来也把他们揍得最狠,不得不回国休整了。在回到莫斯科之后他们才意外的得知,远东战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还得回去,苏联用了最快的速度给他们补充兵员和军官,以及技术装备,但是他们所需的坦克还没有凑齐,北约大军就打过来了,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之后,克里姆林宫作出痛苦的决定,让这个师留在欧洲,以应对北约联军的地面攻势。 于是,在远东战争中赢得了“西伯利亚虎”之称的库利克大校和他的师被调到了第聂伯河防线,危机的最前沿。 库利克大校是个不折不扣的进攻狂人,在长春战役中,他那迅猛的、没有一丝间隙的进攻曾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便是在最恶劣的形势下,他也没有想过死守防线,他并不擅长这个。尽管现在全师的坦克还不到原来的一半,他还是决定利用恶劣的天气,对北约大军发动反击。这场暴雨淹没了很多路段,田野里灌满了水,大军行动异常困难,也正因为这样,北约军队才放松了警戒,给了库利克可乘之机。 坦克滚滚前进,把杂草和灌木辗进烂泥里,原本就被泡软的地面很快就变成了烂泥潭,没能坐上车的苏联步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靴子里灌满了泥浆,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是干的。一名扛着一箱子弹的士兵实在是太累了,脚一软摔了一跤,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做不到,没力气了。一只大手伸过来,接过压得他爬不起来的弹药箱扛在肩上:“没事吧?” 士兵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瘦瘦的、棱角锋利的脸,他舌头都打结了:“师·····师长!?” 库利克大校说:“没事就好,那边那辆车还能挤下几个人,上去吧。”扛着弹药箱大步朝前走。士兵愣了愣,追上去想抢回弹药箱,却看到一名参谋已经抢先一步,从师长肩上夺下了弹药箱扛在肩上。如果仔细看,你就会发现第22步兵师除了师指挥部的参谋之外,百分之九十的军官都把自己的车子让出来运送弹药和兵员,自己和师长一样混在士兵们中间徒步前进,还帮士兵们背了一些弹药,没有一个搞特殊的。 好不容易通过了泥泞地带,钻进了一片面积相当于一个新加坡的白桦林里,大家停下来休息,现在他们离北约军队已经很近了,北约巡逻队的脚印随处可见,再往前几公里就是北约大军的炮兵阵地。雨幕不时被炮兵阵地闪耀的刺眼闪光照亮,无数门重炮正在轰击着第聂伯河高地,这些重炮,正是第22步兵师的目标。 侦察连连长斯特林卡少校闪了出来,向库利克大校报告:“我们刚刚放过了一支巡逻队,从他们的军装和语言可以判断,是意大利军队,在那边等待我们的,是意大利第10军团,两个步兵师,一个装甲旅,一个炮兵旅,一个陆航旅,还有一个电子对抗营,兵力接近五万人,拥有两百五十辆公羊式主战坦克,四百多门各种口径的火炮,还有五十多架武装直升机,是欧洲赫赫有名的精锐之师。在第10军团的左翼,是德国的第四掷弹兵师,这个师目前只有一个旅到位,但是拥有上百辆豹2a4,是块难啃的骨头!” 库利克大校沉吟片刻,眉锋一扬,说:“休息半个小时,全师出击,先打第10军团,再第四掷弹兵师,务必将这支部队给我打残!” 参谋长大吃一惊:“对方都是欧洲数一数二的精锐,跟他们硬碰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库利克大校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哪来那么多精锐?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乳臭未干的童子军!” 参谋长说:“可是他们足有五六万人······” 库利克大校说:“第22近卫步兵师打仗从来不问对方人数有多少。” 参谋长无语。在他看来,这位大校实在是太狂妄太自信了,自信得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作战的风险,自信得违反了最基本的作战原则!拿一个在远东战场被打残的师去硬拼欧洲五六万精锐,这不是找死吗!但是师长听不进意见,他这个参谋长也只好执行命令了,沉吟片刻,说:“如果非要打的话,我建议先打意大利第10军团。” 库利克大校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 参谋长说:“因为意大利第10军团作战意志一向比较薄弱,会比较好打一些。在摧毁第10军团的重炮阵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扫荡第10军团的攻击出发阵地,将他们赶向德国第四掷弹兵师的防区,冲乱德国佬的阵脚,或者干脆冲上铁路,将北约军队囤积在铁路上的物资摧毁······是的,只要能打垮第10军团,我们将取得一场大胜!” 库利克大校难得的笑了笑,没再说话,用雨衣把自己裹起来在雨中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之后。 那些意大利重炮终于停止了怒吼,侦察兵用猝发信号报告说意大利人把炮弹打光,正忙着从铁路那边运过来······第22近卫步兵师参谋们面面相觑,有没有搞错,从炮击开始到现在才几个小时啊,就把事先准备的炮弹打清光了?意大利炮兵真是太积极了,积极过头了!一位参谋不敢置信的叫:“谁能告诉我,意大利炮兵是怎么做到在几个小时之内把两个基数的炮弹打清光的?” 参谋长苦笑:“大概是炮兵玩命的闷装猛打,一门心思趁早把炮弹打光好早点躲进帐蓬里休息吧?” 参谋们都只有苦笑的份,像这种早打完早收工的活宝炮兵,还真的不多见! 没什么好犹豫的,库利克大校睁开眼睛,森然下令:“让高地上的要塞炮开火,轰击骑一师和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我们······全师突击!”轰!!! 被硝烟笼罩的第聂伯河高地像是发生了六点五级地震似的剧烈一抖,一大团烟雾裹着火焰喷薄而出,苏军深藏在地下的要塞炮发出了第一声怒吼。两枚沉重的炮弹呜呜旋转着,一飞冲天,一直飞上几万米的高空,到达抛物线的顶点,这才略略一折,朝着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防区砸了下去!接着又是两枚,再两枚,庞大的烟雾和炽热的气浪不停地喷发,第聂伯河高地在震动,像是碎石簌簌往下滚,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北约联军的防空雷达马上发现了那成双成对的飞越山林河流,直奔他们而来的炮弹,但是发现是一回事,能否拦截又是另一回事,飞毛腿的体积那么大尚且难以拦截,何况是体积比飞毛腿不知道小了多少倍的300毫米口径要塞炮弹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防空警报刚刚拉响,炮弹就已经滚入同温层,弹体与空气剧烈摩擦,变得发红发烫,活像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末端速度六马赫!在惊慌失措的从帐蓬里跑出来的第七机步师官兵那惊恐的目光中,炮弹在他们头顶七八米高处爆炸,他们只看到一道强光闪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意识便灰飞烟灭,连根头发都没有留下来!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在辗碎了这些不幸的士兵的身体之后撞向地面,地动山摇,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五六米深、足球场大小的大坑,里面的一切生物都被无情的气化,冲击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从地面弹起,带着火焰轰然扩散,帐蓬呼一声带着一团大火被吹到了天边,一团红得妖异的莲花惊人的绽放,被这朵莲花沾到的北约士兵不是变成几块破碎的黑炭就是化作一缕焦臭的青烟,数以万计的弹片以这朵莲花为中心以爆速向四面八方激射,溅出团团血花,一百五十米范围内的人员非死即伤————这样一发炮弹,威力竟然与一枚飞毛腿不相上下! 轰轰轰轰轰! 成对成对的炮弹一刻不停的落下,雷霆霹雳般的爆炸轰鸣压下了天空中的隆隆滚雷,巨舰大炮主义再次显示出了惊人的威力,对于陆军来说300毫米口径重炮已经称得上是变态了,最变态的是,苏军似乎在装药里做了手脚,一发炮弹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吨tnt,炮弹落下之后,除了一个紧挨着一个的足球场大小的弹坑之外,什么都没剩下来。北约士兵惊骇若狂,狂呼大喊着逃离自己的岗位冲向掩体,结果死得更快,奔跑中的士兵对于飞溅的弹片来说是一道美味点心,不知道多少人跑着跑着,就被弹片射穿了身体,一跤仆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就算是躲进了掩体也不见得安全,300毫米口径要塞炮的威力太过惊人,震波沿着地面传递,轻而易举的将趴在地上的人的内脏震得爆裂,在炮击过后,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医疗队惊讶的发现许多士兵静静的趴在掩体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却七窍流血,皮下组织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紫黑,他们被活活震死了!烈焰翻滚,火光冲天,爆炸冲击波裹着弹片流火横冲直撞,将一切无情的卷入死亡漩涡之中,在300毫米要塞炮面前,一切都是那样的脆弱,m1a1主战坦克被当成铁乌龟掀了个四脚朝天,飞溅而下的小弹头毫不留清的给它来了个开膛剖腹,m2装甲车在火光一闪间变成一堆漫天飞舞的碎片,m109牵引式火炮最倒霉,一发炮弹过来就要抹掉至少一个炮兵连,所引发的殉爆让堆在附近的炮弹爆豆似的密集的爆炸开来,满天乱飞,为已经陷入地狱之中的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又增添了几分恐怖和混乱。停放在铁路上的两列军列也被击中了,车皮里的弹药争先恐后的爆炸,将车皮当成炸弹的弹壳炸得粉碎,一节节车皮依次炸开,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惊人的大爆炸将这个初具规模的物资中转站夷为平地,方圆一公里内尽成焦土,数百名北约士兵和乌克兰铁路工人粉身碎骨! 乔治·利亚顿少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部队在苏军要寒炮的轰击下血肉横飞,说不出话来。谁也不知道苏军的要塞炮到底能打多远,整个师的纵深似乎就找不到一寸安全的地方!他亲眼看到一个步兵营的营地落下一发炮弹,刺眼的爆炸强光和可怕的震动险些将他击倒,那个不幸的步兵营很多士兵变成了一堆着火的树叶,被爆炸冲击波裹着狠狠的甩出几十米远,扯得粉碎四散飘落······战后,这个营的番号被撤销,因为这支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嘶声怒吼:“导弹部队和空军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已经把第聂伯河高地炸成了月球表面,连一门迫击炮都没给苏军留下来,我们只管列队向前走就能占领第聂伯河高地了吗!?混蛋!通通都是混蛋!” 他还有力气在这里狂吼乱叫已经算不错了,骑一师师长基恩少将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两发300毫米重炮炮弹砸进一个坦克营中间,正在发动准备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坦克群被震得似乎往上跳了一下,至少十辆坦克被当场砸扁,还有好多外壳变形,里面的装甲兵变成一团肉泥,有几辆的炮塔被爆炸冲击波生生撬了下来扔出老远,一根炮管砸在指挥车上,指挥车几乎散架,少将成了血人! 暴怒的火龙咆哮着呼啸而出,直奔正在不停地布撒着死亡的要塞炮。由于是大雨天,空军指望不上,第七机步师和骑一师给m270火箭炮装上了block-1a型地对地战术导弹,朝着第聂伯河高地恶狠狠的砸了过去!幸存的m109帕拉丁式火炮更是打得火光四溅,火箭增程炮弹不要钱似的砸出去,不把要塞炮掀翻誓不罢休!只不过,拿155毫米口径牵引式火炮和自行火炮跟300毫米要塞炮对轰,怎么看都像是让初中生去跟拳王泰森决斗! 这边突然爆发的激战让整条战线为之沸腾,特别是位于第七机步师左翼的意大利第10军团,更是有种大事不好的不祥预感。通过投映在战术屏幕上的实时画面,意大利将军们都看到第七机步师被打成什么样子了,那个惨样,看得他们直吸凉气,可是,第10军团这边居然一发炮弹都没有落下!以意大利军队的传统经验来判断,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当所有的友军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唯独你屁事都没有的时候,意味着你已经成了敌人的最主要的目标了!军团长马克西米连中将眼皮一个劲的狂跳,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电报一份接一份的发,参谋们忙得像被捅烂了窝的蚂蚁,尽一切努力想弄清楚当前的情况,友军的,自己的,前线部队的,后方的,都要搞清楚,以尽快作出判断,同时命令各部躲进防空工事里以减少伤亡。他们的指挥不能不是错的,可问题是,有时候正确的指挥也不一定能够奏效,特别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 库利克少将看到第七机步师那边爆炸强光映亮了半边天空,瘦削的脸露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笑:“全师出击!用这帮北约婊子的尸体铺满战场,放干他们的血,明年这个时候第聂伯河里鱼虾一定会格外的肥!” “乌拉!!!” 桦树林里,苏军的吼声山呼海啸,七十辆坦克排成三横列,狂吼着撞断碗口粗的树木冲了出去。听不到坦克发动机的沉沉低吼,bm-21和bm-30火箭炮的狂啸声压倒了一切,整片树林在几秒钟之内就彻底淹没在嫣红的烟焰之中,无数火箭炮炮弹带着撕心裂肺的呼啸,拖着炫目的火光在空中作茧自缚,编织成一张张由火光构成的天罗地网,罩向第10军团主力集结的区域,在火光的映印之下,成群冲出的主战坦克显得越发的狰狞恐怖,仿佛一群群复活的史前猛兽,可怕的咆哮着向意大利军团冲过去,要将他们通通撕成碎片! 第一波火箭炮炮弹泄落,连绵几公里的防线火光一排排一丛丛的翻滚而起,意大利士兵骇然狂叫着在烈焰和弹片中逃窜,直到被生生烤熟,或者被弹片打穿身体。第一波炮弹还没有完全落尽,第二波又来到了,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在极短时间之内就有上千发火箭炮炮弹倾泄到了第10军团的集结区域,生生炸出一片望不到头的烈焰翻滚的火海,无数意大利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或者被弹片削掉了手臂大腿,倒在血泊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库利克大校这个偷袭天才再一次得手了,这轮炮火密度之惊人,打击力度之强悍,造成杀伤之严重,自朝鲜战争结束以来不曾有过,可以说,仅凭这一轮炮火他就重创了意大利军团,就算是最苛刻的军事家,也不得不给他打个九十分以上的高分。 不过,库利克大校有个人尽皆知的缺点,那就是得理不饶人,现在意大利军团都已经被揍得晕头转向了,不乘机杀上扩大战果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他命令:“bm-30火箭炮换装布雷炮弹,往意大利和德**队之间的接合部布撒反坦克雷,防止德军来援!bm-21火箭炮换上榴霰弹,专往人多的地方打,不要手软!”下完命令,跳上一辆装甲车,和大部队一起冲了上去。第22步兵师在远东战场连遭挫折所郁积下来的怒火如今全部撒到了意大利人头上,bm-30火箭炮在沉默几分钟之后再次开火,成群的炮弹飞向第10军团和德国第四掷弹兵师之间的接合部,纷纷空爆,无数反坦克地雷飘然落下,钉入地面,铁路,公路,田野,只要是坦克能通过的地方都被撒布了反坦克地雷。这些反坦克地雷在十七八个小时或者一两天之后会自爆————别以为苏军安的是什么好心,让这些反坦克地雷自爆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的装甲部队清出道路来。苏联红军在全力进攻的时候,每天向前推进的距离不得少于七十公里,恰好是bm-30火箭炮的最大射程,用bm-30火箭炮布雷将敌军困在一个笼子里,然后大开杀戒,在反坦克雷自爆之前将他们解决掉,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推进,红色帝国的打法就是这样的狂暴和野蛮。 当然,意大利人恐怕等不到反坦克雷自爆再大摇大摆的撤退了。bm-21火箭炮集火齐射的时候发出的尖啸声让意大利士兵有种正在刮十三级台风的错觉,成百上千的榴霰弹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小指粗细的弹丸混合在雨水中瓢泼而下,每平米少说也能摊上两三枚,凭借极高的初速打穿了意大利士兵的钢盔或者防弹背心,被扫中的意大利士兵不是脑袋开花就是后背布满了窟窿,死状凄惨,有些一连挨了七八枚却没有被打中要害的躺在满是血污的泥泞中痛苦地哀号着,不求救助,只求一个痛快。意大利军队又一次为他们的散漫付出了血的代价,他们实在是太漫不经心了,苏军的侦察兵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们的兵力分布查得**不离十,坐标一串串的报上去,火箭炮炮弹刮风似的飞来,钢雨飞溅而下,将一切活物钉入地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bm-21发射的子弹丸啃不穿坦克和装甲车,否则意大利士兵真的只能在地上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以求得一条生路了。 “苏军的坦克!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在被打成一片火海的前哨,幸存的意大利士兵恐惧的看到成群的苏军坦克朝他们冲了过来,不禁发出带着哭腔的尖叫声。跟他们三分像吼七分像哭的尖叫声同时响起的,是苏军“诺娜”式120毫米迫榴炮的怒吼,第22步兵师在上前线的时候得到了莫斯科军区一个数字化步兵旅的加强,一共三十辆“诺娜”式120毫米迫榴炮,全开上来了,毫不客气的将炮弹倾泄到数公里外的意大利军队阵地上,在电子战车的指引下,炮弹长了眼似的飞向未被火箭炮摧毁的掩体和反坦克阵地,一发炮弹落下就要割倒几个甚至十几个人,腾起的爆炸火光都是红的。飞溅的血浆,飞扬的残肢碎肉,凄厉的哀号,浑身大火乱跑乱滚的战友,越逼越近的敌军坦克,如雨落下的炮弹爆起的团团火光······这一切让还活着的意大利士兵面色惨白,浑身冰凉,浑身一阵阵战栗,大概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战争原来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残酷,在书里看到的史诗般壮烈的牺牲,又是如此的惨烈!当苏军“紫罗兰”式车载105毫米榴弹炮发出怒吼的时候,开始有意大利士兵扔下阵地逃跑了。 交火还不到七分钟,苏军坦克一弹未发,意大利第10军团第一线就被打垮了。闪电划破天幕,桔红的烟焰映亮天空,隆隆轰鸣和天空中的滚雷相应和,震耳欲聋。泥泞不堪的地面是遍地炸开的火光,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密密麻麻的弹片,飞溅的火焰,还有坦克履带卷起的泥水,让这个夜晚变得异常的恐怖而混乱。遭到苏军突然进攻的意大利第10军团陷入了极度混乱,军官们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士兵们进行抵抗,但是成丛飞来的火箭炮炮弹和雨点般落下的迫榴炮炮弹一次次的让他们的努力变成徒劳。苏军一些装甲车甚至越过坦克方阵,冲进意大利步兵中间用大口径重机枪疯狂扫射那些逃窜的步兵,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溅起一片片血雨,不知道多少意大利士兵被大口径重机枪子弹撕裂了身体,抽搐着倒在泥泞之中,有一些士兵还在惨叫,脏兮兮的坦克履带就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 在意大利军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大约两百公里之外,第13近卫步兵师也对法国外籍军团动刀子了,而且攻势比第22步兵师更加凶猛,还得到两门要塞炮的支援,让法国外籍军团欲仙欲死。先是要塞炮一通猛轰,在外籍军团中间挖出了若干个足球场大小的弹坑,数百名外籍军团士兵在几乎要将大地震裂的可怕爆炸中灰飞烟灭,接着火箭炮洗地,将弹坑炸成岩浆糊,然后坦克冲上去肆意辗压,扫射,号称法国头等精锐的外籍军团血肉横飞。外籍军团当然不是什么鱼腩之旅,相反,这支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和特种作战能力是非常强的,但是他们毕竟是轻装部队,而第13近卫步兵师却是拥有近两百辆坦克的重骑士,正面相撞之下,自然是外籍军团倒霉。不光是外籍军团倒霉,连躲在外籍军团后面的法国龙骑兵装甲团也跟着倒了大霉,第13近卫步兵师在很短时间之内就扫荡了外籍军团的左翼,绕到了龙骑兵装甲团前面。在龙骑兵装甲团增援过来的时候,一群的t-80突然从一片树林里杀出来,对着几百米外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开火,脱壳穿甲弹几乎是刚出膛就撞上了勒克莱尔的正面,极其野蛮的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正面装甲切开,坦克内部血肉与火焰齐飞,惨不忍睹。爆炸声接连不断,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七八辆勒克莱尔被打得火光四起,法国装甲兵不是一身火就是一身血,惨叫着从炼狱般的坦克里逃了出来。燃烧的坦克堵住了公路,后面的坦克连苏军坦克在哪里都看不清楚,发狠的加速冲间试图将坦克残骸撞开,数十吨的钢铁巨兽相碰撞,发出巨响,令人心悸。不能说这些装甲兵不够勇敢,可是在呼啸而来的脱壳穿甲弹和炮射反坦克导弹的攻击之下,打开一条通道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企图撞开路障冲上去跟苏军坦克大战一场的勒克莱尔无一例外,通通都被打成了燃烧的铁蟾蜍。 “后撤!后撤!跟苏联人拉开距离!” 龙骑兵装甲团团长在无线电里嘶声狂吼。跟t-80相比,勒克莱尔不管是防护能力还是火力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唯一占点优势的就是火控,只有拉开距离发挥火控上的优势,才能扭转局势。要说他这样指挥也对头,可问题是外籍军团垮得太快,苏军的穿插太过凌厉,更用强大的电子对抗部队对法军的战场雷达进行了强烈的干扰,法军根本没有留意到,十几辆陆地火力平台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这些陆地火力平台都是在东北战场缴获的,苏军对这种性能优越、隐身能力强、火力凶猛,可以通过任何地区的桥梁的战车很感兴趣,每缴获一辆就送回国内进行修复,试图仿制。第13近卫步兵师一个功勋装甲营分到了十五辆,原本是打算组建一支实验性的部队,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这些陆地火力平台在灌木丛中探出了修长的炮管,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的侧面装甲,一个齐射,同样是从华军来不及破坏的军火库中缴获的紫铜脱壳穿甲弹以六倍音速激射而出,百分之九十的炮弹精准无比地盯在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侧面装甲上!非洲战场的噩梦再次重演,紫铜液极高的温度和动能打穿了侧面装甲,火雨似的覆盖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内部空间,所到之处,那些娇贵的电子设备纷纷爆炸或者冒起青烟,被烧得一塌糊涂,整个车组成员不是被扯成碎片就是被烧得浑身焦黑,半生不熟,幸存者少之又少。 嗖嗖嗖———— 不等骇得魂飞魄散的法军把炮口对准陆地火力平台,灌木丛里成群的反坦克导弹火球似的破空而出,照着坦克顶部装甲扎了下去,“岩石”重机枪发出电锯锯木头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叫,十二点七毫米口径曳光弹拉出千百道曳光流线,笼罩了整个路段,跳下车还击的法军士兵纷纷被拦腰截断,一些吉普车油箱部位中弹,猛烈的爆炸,成车的士兵在车身一跳间带着一身大火滚落,哭着喊着滚落公路,惨叫声震天动地······ 掐头,断尾,在第一时间摧毁法军的先头部队和断后部队,用坦克残骸堵死公路,苏军这一打法跟华军在过去几个月里的战术如出一辙,这种战术给苏军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们给法军来了个如法泡制。公路被堵死,很多坦克和汽车撞成一团动弹不得,而苏军的炮弹和导弹雨点般落下,将整个路段炸成火海,龙骑兵装甲团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聪明一点的奋力将坦克和装甲车驶离公路,开向田野,那里地势要开阔一些,逃跑和还击都比较方便,继续留在公路上只有死路一条! 紧张过度的法军装甲兵似乎忘记了,这几天雨下个不停,田里灌满了水,泥土被泡得稀烂,于是很不幸,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几乎无一例外,都陷进了烂泥里,移动艰难,甚至趴窝了,动都动不了,成了苏军坦克的活靶子,居高临下的苏军一炮一辆,打得得心应手,在可怕的大爆炸中,坦克和装甲车的炮塔被毫不留情地掀飞,跳车逃跑的法军士兵破碎的尸体混合在泥浆中四下飞溅。在一片“乌拉”的狂吼中,苏军步兵冲上了公路,ak-74自动步枪和rpk机枪的扫射密如骤雨,试图向公路边的高地进攻以夺取制高点进行顽抗的法军士兵在第一时间被打成了马蜂窝,苏军士兵用火箭筒将躲在汽车后面射击的法军士兵连同汽车一起炸翻,用枪托砸开车门,把躲在里面浑身发抖的法军士兵和军官拖出来用乱枪打死或者俘虏,连绵两三公里的路段到处都响彻法军的惨叫。一些法军士兵快吓疯了,跳下公路试图穿过开阔的田野逃跑,苏军用高平两用重机枪和迫击炮夹道欢送,很快,田野就变成了浑浊暗红的烂泥潭······ 这是北约军队第一次与苏军近卫军交手。从二战一直到苏联解体,苏联近卫军都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严明的军纪,艰苦的训练,堪比钢铁的意志,世界一流的军官和参谋,以及精良的装备和强烈的荣誉感,使得数量有限的近卫军成为苏军统帅手中的破城锤,而在与同样以陆军称雄的华军浴血苦战让这些近卫军的战斗力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不合格的军官和士兵都被战场淘汰了,留下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样一支力量是绝对不容轻视的,而很不幸的是,跟他们交手的意大利军队和法**队虽然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是在这两支军队众多优点中,找不到“意志坚强”这一项。当装备、训练以及指挥没有太大差距的时候,就看谁更能扛了,毫无疑问,苏军承受伤亡的能力远比北约军队强,至少比意军和法军强,他们一个连队伤亡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仍然能坚持作战,而意军和法军伤亡超过百分之三十就算丧失战斗力了!在苏军不计伤亡的猛烈进攻之下,法国龙骑兵装甲团惊骇若狂,用“溃不成军”来形容他们都是奢侈的,他们简直就是屁滚尿流了。让法国人无法接受的是,攻击他们的只是第13近卫步兵师一个团,换句话来说,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团对一个团,苏军在兵力上完全不占优势,但是良好的战术素养和极高的默契让苏军创造了一个现代战争史上的奇迹,以不占优势的兵力取得了一场辗压式的胜利,三个小时后,龙骑兵装甲团三个营幸存下来的士兵只够编一个加强连,这个装甲团已经从北约联军的作战序列中消失了。 此役,龙骑兵装甲团伤亡多达一千五百人,而外籍军团虽然同样被打得相当惨,但是伤亡仅六百来人。这支长年在世界执行各种作战任务的部队的战斗力可比法国正规军强出了一大截,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后很快稳住了阵脚,组织起一道防线,一连击退了苏军三次进攻,正是由于这批外籍军团士兵的顽强抵抗,苏军才没有打开更大的突破口,不然的话,在今晚北约联军要被苏军从作战序列中抹掉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龙骑兵装甲团! 第聂伯河防线东段,意大利军团的遭遇比龙骑兵装甲团还要悲惨得多。库利克大校是个疯子,根本就没把比自己多出几倍的意大利军团放在眼里,砍瓜切菜似的一路狂攻,短短三个小时之内,他的师就只剩下三十辆坦克了。但是摧毁这四十多辆坦克是要付出代价的,意大利第10军团付出的代价是防区被打得重重的凹下了十几公里,几乎被打穿了,这十几公里范围内尸横遍地,有苏军的,有乌克兰人的,但更多的还是意大利士兵,成堆的尸体在雨水中泡得肿胀发白,被击毁的公羊坦克熊熊燃烧,哪怕是瓢泼大雨,也没能将这一团团大火浇熄。第10军团也组织了多次反击,但是在第22近卫步兵师势如潮涌的攻势之下,这些反击就像投进第聂伯河里的小石子,只溅起一点水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勇敢地把炮口指向苏联人的坦克顷刻之间变成了燃烧的废铁,扛着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火箭弹向苏军坦克开火的士兵变成了破碎的尸体,不断有坦克在后退的时候辗上了苏军用火箭炮布撒的反坦克地雷,被炸得碎片乱飞,里面的车组成员非死即伤,更加剧了混乱,战斗几乎演变成屠杀了。 “哼,北约联军!” 看着横卧一地的尸体和被遗弃的战车,库利克大校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这就是北约各成员国最精锐的部队?作战意志还不如华国的民兵!” 参谋长对此也很无语。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看好这场战斗,超过三比一的兵力对比,双方装备又差不多,强攻如此强大的敌军跟自杀没有区别,可是没想到第10军团这么不经打,在失去空中支援失去炮火支援失去情报优势,不得不跟蜂拥而来的苏军坦克近距离对轰之后,他们崩溃的速度让人目瞪口呆!现在第22近卫步兵师不缺弹药、装备了,意大利人把这些东西扔得满地都是;现在第22近卫步兵师再也用不着去啃黑面包了,在被攻克的铁路上,一车皮一车皮的北约标准野战口粮放在那里,随便他们搬!参谋长建议:“师长,我们这次作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好处,不如用一部份兵力继续压迫敌军,其他人赶紧将被缴获的物资运回去吧?” 库利克略略点头:“行,你负责指挥,把这些东西通通搬回去,搬不走的就就地摧毁,不能给联军留下一发子弹,一个急救包!”说完跳上一辆吉普车,飙往前线。参谋长想叫住他,却发现他已经跑远了,只好叹了一口气,指挥士兵们搬东西:“会开汽车的到这边来,把这些汽车开到铁路那边去!大家抓紧时间搬,子弹手雷之类的不要管,这东西我们有的是!集中人手搬食品、药品、防弹衣,这些东西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咦,这里还有十几辆自行火炮?会用自行火炮的过来把它们开到那边去,随时准备支援师长他们!别磨蹭了,快给我搬!”位于华沙的北约陆军指挥部。 指挥部的的原址是苏联在波兰驻军的总指挥部,肩负着遥控指挥苏联在东欧的数十万大军的重位,各项设施一应俱全,极为奢华。苏军在撤出波兰的时候并没有破坏这一战略设施,也许他们认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又能重返波兰了,留着它还有用吧,没想到让北约联军捡了个便宜。北约陆军司令杭纳上将头一次走进这个指挥部的时候曾经被那一尘不染的地板、光彩夺目的瓷器、踩下去就舍不得抬起脚来的柔软地毯、充满古典气息的油画所震惊,为之惊叹:“这哪里像是几十万大军的指挥部?分明就是国王的宫殿!”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把这座宫殿弄得更奢华一点,总不能让苏联比下去了不是? 不过,现在危襟正坐在这坐宫殿的正中央的杭纳上将可没有半点王者风范了,他勉强保持着一丝微笑,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一次次的徘徊着,看着屏幕上炮火纷飞火光冲天,看着苏联的坦克横冲直撞辗压着北约士兵,心里一阵阵狂跳。他做梦都没想到,整个苏联都被打碎了,苏军居然还能打出如此凌厉的攻势,将装备训练都不逊于他们的北约军队打得抱头鼠窜!在暂时得不到空中支援之后,北约军队的战斗力简直让人惨不忍睹,拿“丢盔弃甲”来形容他们都是奢侈的!当然,骑一师、第七机步师等部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让苏军的要塞炮轰得一塌糊涂,特别是第七机步师,那叫一个惨,死伤至少过千人,而且伤亡还在持续递增!自朝鲜战争之后,他们还没有试过在一次战斗中损失这么多人的! 气象条件太过恶劣,空军和武装直升机群根本无法过去支援,巡航导弹······巡航导弹虽然可以精确到点,但是现在两军完全绞作一团了,发射巡航导弹打苏军跟打北约联军没啥区别,怎么办?上将一屁股坐下,绞尽脑汁,试图拿出一个扭转战局的办法来。其他人可没有他那么冷静,都吵成一团了。意大利军团总司令马塞鲁斯中将哭丧着脸叫:“你们倒是帮忙想想办法啊,我的军团正让苏联人像割草一样屠杀着,他们都杀得血流成河了!” “就你们挨打了是吧?我们的损失可不比你们少!”法国派遣军总司令达莱尔中将气愤的叫,“据我收到的最新报告,我们龙骑兵装甲团已经全军覆没了!外籍军团还在拼死抵抗,但是他们是轻装部队,撑不了多久的,我要求空军马上起飞,对苏军展开轰炸,把那些疯狂的苏联人通通送进地狱去!” “空军现在起飞跟送死没区别!”英国派遣军总司令克伦威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淡淡的开口了。没错,他就是在幸灾乐祸,想当初在非洲之战中,英国第七装甲师在圣·图森谷地全军覆没的时候,整个欧洲都在嘲弄他们,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来嘲笑这帮家伙了。 达莱尔中将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空军为什么不能出动?” 克伦威尔将军说:“天气太恶劣了,哪怕是最优秀的飞行员也不敢说能应付得来,而且大家都知道,苏联空军那帮疯子比我们更能适应这种鬼天气,贸然派出轰炸机,极有可能会遭到苏军截击机的伏击,最终被击落!” 马塞鲁斯中将叫:“那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第10军团被苏军击溃,然后屠杀殆尽不成!” 杭纳上将大喝:“都别吵了!苏军只是一次师级规模的逆袭就让你们乱作一团了,要是上万辆t-72冲过来,你们是不是该吓瘫了?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你们还是北约的将领吗?村夫野汉的表现都比你们强一些!都给我坐下来想想该怎么对付苏军!” 老大发火了,大家都不敢再吭声,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第聂伯河战场,第22近卫步兵师的坦克像一群穷凶极恶的野兽,追赶着意大利士兵,见人就用机枪扫,看到车辆就开炮,一些士兵甚至把意大利军团抛弃的公羊式主战坦克开了上来,逃命的意大利士兵惊骇地发现,苏军的坦克越打越多,而且无处不在,这让他们极度恐惧,恨不得在地上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这仗没法打,军队全给打得放了羊,军官找不着士兵,而师一级将领却惊讶的得知他们的部队“全世界都是”,真没法打了,大家只能往德国第四掷弹兵师那边逃过去,希望能借德国装甲兵的赫赫威名吓住苏军,保住自己的小命! 轰! 一团火光从地面爆起,一辆跑得正欢的公羊坦克车身剧震,一截履带带着泥土飞出老远,从在炮塔上的士兵一个个成了空中飞人。 轰!! 又是一团火球,一辆装甲车被炸翻,底盘多了一个大裂口,里面的士兵七窍流血,不是被震死就是被活活震聋。 轰!!! 这次更惨,一辆卡车被炸上了半空,车上的意大利士兵被炸得满天乱飞,碎肢飞溅出几百米外! “有地雷!” “是反坦克地雷!” “到处都是反坦克地雷!” 意大利士兵惊恐的叫着,纷纷跳下车,撒开脚丫子开溜。该死的苏联人,居然在他们背后布雷,太可恶了,真的一点活路都不肯给他们留啊!苏军坦克就追在后面,绕过雷场肯定来不及了,还是赶紧扔掉车辆徒步逃跑吧,同时祈祷自己的体重不要超标,可别做出一脚踩爆反坦克雷的壮举才好!苏军追在后面用机枪扫射,让意大利士兵逃得更快一些,最后几辆敢于抵抗的公羊坦克已经被报销了,人也逃光了,这满地的坦克和装甲车,就成了第22近卫步兵师的战利品了! 好事成双,就在苏军欢天喜地的把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开走的时候,库利克大校得知,第13近卫步兵师支援给他的第12重装甲营已经赶到了。正为可能撞上德国第四掷弹兵师,由于坦克损失太大而难以招架的库利克大校大喜,急急回电让第12重装甲营过来。 当然,他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刚放下话筒,他就听到了炮弹高速飞行时的呼啸声,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距离他大约两百米开外腾起一道二三十米高的火柱,几个小小的身影风筝似的被气浪高高吹起!这仅仅是个开始,在战场雷达兵失声惊呼中,一排排炮弹呜呜怪叫着破空而来,落在苏军中间,声声巨响震得苏军东歪西倒,意大利军团遗弃的很多装备被猛烈的炮火击中,引发大爆炸,苏军在尖啸着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的弹片和轰然扩散的爆炸冲击波中血肉横飞。库利克大校被气浪撞了一个趔趄,瘦瘦的脸看不到一丝血色,爆炸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睛,像是要喷出血来。他咬着牙,一字字说:“哼,德国人!” “哼,苏联人!” 二十门sp70式155毫米自行火炮以十秒钟三发的惊人射速朝正忙着收拾战利品的苏军倾泄着威力巨大的炮弹,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有十几名苏军士兵被死神的镰刀狠狠割倒,非死即伤。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一群群喷绘着铁十字标志的豹2a4型主战坦克履带卷到,在意大利士兵复杂的目光中滚滚向前,冲向第22近卫步兵师!时隔四十多年,苏军与德军这两支欧洲最强的陆军在腥风血雨的东欧再次狭路相逢,宿命般的碰撞在所难免。只是,苏军的铁拳固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德国战车呢?在数十年的和平之后,还能像二战时期那样无坚不摧辗压一切吗? 与此同时,双头鹰赫赫有名的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跟第13近卫步兵师交上火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一个步兵师,仅m1主战坦克就有近三百辆,高度数字化,论火力,论装备,足以压倒世界上任何一个步兵师,这是双头鹰陆军最为强悍的铁拳。第13近卫步兵师竟敢虎口拔牙,当着他们的面把法国人揍得鼻青脸肿,这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觉得很没面子,一上来就下死手,精确制导炮弹满天飞,m1a1主战坦克像洪水,大有将第13近卫步兵师一波推了的架势。然而这场战斗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摧枯拉朽,他们刚击溃第13近卫步兵师的前锋部队,苏军的bm-30火箭炮就扫了过来,反坦克子母弹满天飞,一下子就炸掉了一个坦克连;榴弹炮营紧急炮火压制,刚一开火,苏军152毫米加榴炮发射的火箭增程炮弹又砸了过来,短短一分钟之内就有九门m109帕拉丁式自行火炮被炸成了废铁!再晚一些,苏军的203毫米口径52倍径自行火炮也发出了怒吼,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飞,一个立功心切的步兵营遭到炮火覆盖,在很短时间内就伤亡过百,不得不撤了下来。闪电般过了几招之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知道碰上了同行,苏联的第231“斯瓦托戈尔”数字化步兵师肯定也派了不少数字化步兵参加这次逆袭,这些数字化步兵躲在暗处用小型战场雷达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指引被动制导炮弹攻击他们的每一个节点,在消灭掉这些数字化步兵小分队之前,想一口啃下第13近卫步兵师是不可能的,而第13近卫步兵师又不可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的吃掉那些数字化步兵,得,这仗不好打了! 得知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跟第13近卫步兵师交上手之后,北约陆军指挥部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一些,大家都对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完胜第13近卫步兵师极有信心,开玩笑,没听双头鹰说,这个师的任务是抵抗外星人入侵吗?苏军算个鸟啊!第七机步师、骑一师、陆战一师等等劲旅也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准备对苏军进行强有力的反击,一句话,情况正在好转。这不,杭纳上将重新抽上了雪茄烟,如果心情不好,他是绝对不会抽烟的。 他们笑得早了点。 马塞鲁斯中将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叫:“苏······苏军包围了第10军团第17步兵师的师部,形势万分危急!” 杭纳上将微笑:“亲爱的马塞鲁斯,镇定点,德国第四掷弹兵师已经顶上去了,你的军团马上就能转危为安啦。” 马塞鲁斯说:“可是······” 杭纳上将说:“没有可是,我的朋友,你要相信我们的战友,德国的战车一定能将苏联人的镰刀辗成麻花,你就安心的等着第四掷弹兵师血洗北极熊,替你们报仇吧!” 德国少将冯·伯克阴沉着脸走进来,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吓了大家一跳。克伦威尔将军问:“怎么啦?” 达莱尔中将说:“汉斯,淡定!” 冯·伯克少将咬牙说:“我真不知道第四掷弹兵师师长是不是在医院里被别人换了个猪脑子,那么精锐的士兵,那么先进的主战坦克,去对付苏军一个坦克折损了至少一半的步兵师,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就被苏军击溃了!” “what?” “纳尼!?” “怎么可能!!!” 少将话还没有说完,在座的北约将军就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失声惊呼。有没有搞错,北极熊一个师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击溃了数倍于他们的意大利第10军团,然后又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击溃了德国一个掷弹兵师,这个师的苏军士兵个个都是超人还是他们有天启坦克啊,怎么这么恐怖!想到自己以后也很有可能会撞上这个可怕的对手,所有人都不禁在心里狂叫一声:“雅蠛蝶!” 杭纳上将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嘴唇哆嗦着,那支抽掉了一半的雪茄烟摇摇欲坠。他用颤抖得跟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的手拔掉咬在嘴里的烟,缓缓问:“这是真的?” 冯·伯克少将沉重的点头。马塞鲁斯中将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第四掷弹兵师跟苏军交火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打垮了。”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垮得比我们还要快!”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玻璃心肝碎了一地。汉斯,我们可是很看好你们的啊,你们怎么能这样?连意大利军团都不如,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杭纳上将复杂的目光从冯·伯克少将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棺材脸上扫过,慢慢的把烟放进烟灰缸里,声音嘶哑、低沉:“被苏军打得阵脚大乱的、连一发炮弹都还没有挨就炸了营的、根本没有想过要跟苏军打硬仗,只想跟在后面捡点便宜的,出去!” 众多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杭纳上将越烧越旺的怒火中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转眼之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达莱尔中将低声说:“是哪个混蛋手脚那么快,把门给关上了?我也想出去啊!” 克伦威尔将军小声说:“闭嘴,没看到老头子头顶都冒烟了吗?” 杭纳上将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扫了过来,吓得这两位比他小了至少二十岁的中将菊花一紧,赶紧闭嘴。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上将的怒火已经达到极限了,谁敢当着他的面做小动作说悄悄话,老头子绝对是看见一个灭一个,根本不讲理! 冯·伯克少将站得跟一杆标枪似的,一言不发,第四掷弹兵师打成那样子,简直就是在抽他的脸,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杭纳上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砰!桌面多了几道细细的裂纹,没看出这老头子还练过铁砂掌呢,佩服。接着,三位倒霉的将军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上将的实力,他不光练过铁砂掌,还练过狮子吼: “渣渣!全都是渣渣!!一群战斗力还不到五的渣渣!!!当初怎么就让你们这群战五渣进了北约!?”“什么罗马之剑?什么日尔曼战车?什么高卢雄师?渣渣!全都是一堆战斗力还不到五的渣渣!连苏联的民兵都打不过的渣渣!” 可怕的咆哮响彻整个指挥部,让躲在门外偷听的各国将领心惊肉跳,噤若寒蝉。鬼才知道杭纳中将这个老鬼的声带是不是被外星人改造过,又或者跟少林寺的高僧苦练过金刚狮子吼这门独门绝技,一嗓子吼开来,扛得住重磅炸弹的指挥部栗栗发抖,而那些打了败仗的国家的将领就抖得更厉害了。其实跟指挥部里面正在挨训的那几个倒霉蛋相比,他们还算幸运了,至少隔了一道厚到反坦克火箭弹都轰不动的钢门,不必直接面对杭纳上将的怒火,而达莱尔中将等人可不同,他们必须面对一个面部扭曲皮肤赤红,眼睛瞪得牛蛋那么大,几乎要冒出火星来的上将的怒火,以及他老人家能把大海里的鱼震得跳上岸边自杀的狮子吼,还有那劈头盖脸淋过来的口水。上将真的气疯了,完全不顾这几个可怜虫的感受,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的挨个喷过去,似乎忘记了对方只是自己的盟友,并不是他真正在下属————当然,如果你是这帮废物的上司,看到仗打成这来,你会跳得比他还高的。 “当初挑选盟军的时候怎么就让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混了进来!一个军团四五万人马,苏联人只是一个突击就全垮下来了,赶羊都没有这么轻松!外籍军团、龙骑兵装甲师、第九装甲师,加起来也有两三万人马了,结果呢?苏军还是一个突击就把你们给打残了,还全歼了龙骑兵装甲团!这可是在我们重兵集结的地域歼灭我们一个装甲团,**裸的打脸啊!你的脸疼不疼?你的脸疼不疼?我疼!火辣辣的疼!还有那个操蛋的第四掷弹兵师,不是号称是德国国防军的甲种师吗?结果一个小时不到就让苏联人揍趴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除了泡波兰和乌克兰妹子之外,我们北约还有哪件事你们上过心的?气死偶咧!”杭纳上将状若癫狂,嘶声嚎叫:“像你们这种战五渣中的战五渣,当初就该把你们扔去喂斯大林!!!” 几个倒霉蛋惊恐的倒退了一步,望着这个披头散发的老头腿肚子直哆嗦————这货该不会是元首附体了吧?马塞鲁斯中将壮着胆子说:“上将,其实我们第10军团打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第10军团打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杭纳上将重复了一遍,抄起装着一盒烟愤怒的朝马塞鲁斯掷了过去,“四五万人马对一个师,三四个小时就让人家打得放了羊,这还叫打得相当不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败成什么样子才叫烂!?” 老头子又露了一手绝技:摘叶飞花!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烟盒,居然把马塞鲁斯中将砸得鼻血都流了出来,这等腕力,就算是把海狼突击队队员请过来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马塞鲁斯中将捂着鼻子直叫疼,克伦威尔将军险些笑出声来,蠢货,自找人,没看出老头子正在气头上,逮着谁灭谁么,还敢顶嘴?找死!他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是嘴角的笑意瞒不过杭纳上将,这个暗笑像一桶油淋在老头子头上,老头子本就够旺了的怒火腾一下冲起三千丈不止,抄起一个水杯嗖一下照着克伦威尔将军掷了过去。跟某位朝着近在咫尺的鹰国总统连扔两只臭皮鞋,去都让人家上窜下跳轻松闪开,除了把自己送进局子之外一无所获的废柴记者那令人落泪的准头不同,老头子发射暗器的准头跟传说中的四川唐门有一拼,一点寒光闪过,克伦威尔将军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水杯便在他的额头上开了花,接着就是老头子那震耳欲聋的咆哮:“你还好意思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廊尔喀步兵旅就在苏联人的侧后,只要这个旅朝第13近卫步兵师发动进攻,苏军是不可能那么放肆地辗压法**团的,这个旅为什么不动?啊?为什么不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这一战关系着整个北约的命运,你们要是敢再玩二战时期那套借敌人之手削弱竞争对手的把戏,老子就先把你们给灭了!” 克伦威尔将军的脸现在挺精彩的,蒸馏水、冷汗、血珠一起冒了出来,直往下淌,跟刷红漆似的。他不敢伸手去抹,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们与廊尔喀步兵旅的通信频道遭到苏军的强烈干扰,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我这就命令廊尔喀步兵旅向苏军侧后翼发动牵制性攻势,配合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将他们彻底歼灭!” 杭纳上将对他的态度表示嘉许:“还不快去!等着我给你发勋章吗!?” 尽管对永远跟自己貌合神离,习惯性的想把所有的事情搞砸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英国佬很不爽,可是看到堂堂一国公爵中将被吼得跟个孙子似的,法德意三国将领还是有点兔死狐悲,唉,冷战的局势越来越明朗了,可是老大也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后可怎么办?克伦威尔将军眼里更是迸出一缕寒光。这位绅士虽然仍然保持着无可挑剔的优雅仪态,但是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还没有哪个国家敢对英国的将军如此无礼的!该死的花旗国杂种,居然敢这样侮辱他,要是换了个时间和地点,他非拔出佩剑跟他决斗不可!这样的老大,真的能共富贵么! 当然,愤怒的约翰牛是不会觉得自己刻意保存实力,借敌人之手削弱盟友有什么错的,那么多场战争,英国哪一次不是这样做的啊,都几百年了,可别告诉我你们对此还是没有心理准备!该死的双头鹰,居然揪住这些小问题让他难堪,该死的双头鹰! 冯·伯克少将瞪着马塞鲁斯中将,那凶怒的神情,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冲上去狠狠啄对方一口的公鸡!马塞鲁斯目光闪闪缩缩,逃避着他的目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两人的神态十分的微妙。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第四掷弹兵师败得这么惨,这么快,少不了意大利人一份功劳的。 虽然号称是曾经雄踞欧亚非三块大陆的罗马人的后裔,但是,意大利人在战场上的表现跟罗马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面位的。罗马军团横扫欧亚非大陆,短剑所向,杀人如割草,何等的霸气,而意大利人呢?说起来有点伤心,如果凯撒、贝利撒留、大西庇阿这些名将泉下有知,估计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掐死这帮窝囊废的后代。 在中世纪,意大利凭借发达的造船业和航海技术,建立了一连串的商人共和国,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威尼斯,这可是富得流油的狗大户,曾经和十字军联手,攻破了欧洲永恒之城————君士坦丁堡,当时的威尼斯拥有整个欧洲最为强大的海军,在地中海一带完全就是看谁不顺眼就灭谁,谁要是威胁到了他们的商业利益,直接灭掉,比现在的双头鹰还要狂。威尼斯人除了航海技术发达之外,银行业也极其发达,英国、法国、德国、荷兰等国家都向他们贷款以充作军费,而且数额巨大。威尼斯的银行家那叫一个黑,利率高达百分之三十,手续费高达百分之二十————贷一百万最终能拿到手的只有八十万,但是还贷时得老老实实按一百万来还,少一个子都不行,爱贷贷,不贷滚!赖账?谁敢赖账就把军舰开到他家门口,用利剑和弩炮教教他,诚信是商业之魂,没有了诚信,生意就没法做了! 这种高利贷谁也吃不消,最终英法德荷等国都还不起债了,只好联合起来出动大军打到威尼斯去,逼威尼斯人销账······ 不管怎么说,在中世纪,以威尼斯、比萨、热那亚等城帮为主体的意大利人还是很牛逼的,但是到了近代就不行了,意大利半岛那种城邦形态的国家结构注定了他们是没有办法组成一个强大的国家,虽然威尼斯、热那亚也曾试图将众多各自为政的城邦捏合起来,组成一个强大的国家,但是城邦政治模式由来已久,不是他们能改变的,每一次尝试都失败了,而且一次败得比一次惨。几百年过去了,意大利仍是一片散沙,城邦林立,这种小国寡民的城邦制度固然有利于民主,对于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来说,却是误国误民,注定要被进入大航海时代和全球殖民时代的欧洲淘汰。各个城邦年复一年没完没了的扯皮消耗了彼此太多的精力和实力,使得意大利在开发新大陆、打通海上丝绸之路以及全球殖民等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件中完全落了下风,被英法德荷奥等国迅速甩在了身后,风头不再。再后来,各城邦几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成了欧洲各国垂涎的目标,纷纷兴兵入侵,在阵阵枪声中,一个城邦接一个城邦倒了下去,惊人的财富成了各国的战利品,到最后,整个意大利都成了奥地利的殖民地,直到加里波第率领红衫军打响了反抗奥地利殖民统治者的第一枪,意大利这片土地才重新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可惜,太晚了。威尼斯人继承自罗马帝国的那点血性已经消耗殆尽,如果说罗马人是凶怒的雄狮,威尼斯人是贪婪而坚韧的狼,那么,意大利人只能被称为面条,看起来挺硬,加点火一煮就软成一团了。虽然在二战中意大利军队也打过不少漂亮的仗,甚至跟苏军血拼过几场,但是从整体而言,他们就是一个坑队友的货,而且专坑德国人: 首先是攻打法国。当时法国陆军和空军已经被德军的闪电战打得一败涂地,英法联军差点被撵下了大海,意大利出动三十二个师加入战团,与德军前后夹击法意边境的法军,打了一个星期,居然没能迫使兵力仅六个师的法军后退一步! 接着是闪击希腊。这一仗意大利军队没能从希腊军队手里夺取一寸土地,反而被希腊军队打得退入阿尔巴尼亚三四十公里,二十七个师被希腊十六个师团团包围,要不是德国人看不下去了,出动十五个师加入战场,估计意大利人会死得很看。 当然,这些还是小问题,最坑的还是斯大林格勒会战。一支苏军从顿河上游向意大利第八集团军发动了进攻,仅仅三天就在意大利军队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宽达九十公里的大缺口,二十几万意大利军队逃得一干二净,把德军的侧翼完全暴露在苏军的坦克炮口之下了,然后······没有然后了,这是德国自二战以来所遭到的最要命的惨败。 欣赏过这些“精彩”的战例之后,我们不难发现,意大利不愧是传说中的万人坑,逮谁坑谁,还一连坑了德国两次,别说罗马人,哪怕是威尼斯人在天有灵,也会恨不得掐死他们。当然,他们也有一些仗是打得很顽强很英勇的,着实让英军和苏军吃过几次苦头,但是这种人品大爆发狂打几升鸡血的时候实在太少了,坑队友才是王道!虽说坑过德国两次,但是意大利人还不满足,不是说事不过三么,这还不够三次呢,不行,坚决凑够三次! 于是,第四掷弹兵师悲剧了。 第四掷弹兵师跟第22近卫步兵师的首度交锋的详细过程是这样的: 第四掷弹兵师出动了六十多辆豹2a4式主战坦克,利用苏军忙着搬战利品之机突然发动进攻。这次进攻来得既突然又凌厉,一个重炮营的猛烈轰击在几分钟之内就摧毁了第22近兵步兵师七八辆坦克,苏军死伤三百余人,阵脚被打乱,德军坦克群趁机掩杀过来,120毫米高压滑膛炮朝着突敌喷射出雷霆万钧的火球,把他们看得见的苏军坦克通通打得火光四起。苏军匆忙后撤,德军哪里肯干,追,就算不能歼灭这个近卫师,少说也要留下他们一半! 于是,就追了过去。 然而,等他们追过去之后,后背突然传来隆隆炮声,追得正欢的豹2a4式主战坦克一辆接一辆屁股中弹,没中弹的回过头一看,差点没吐血:几辆公羊坦克正疯了似的朝他们开炮,用并列机枪将伴随坦克进步的德国步兵扫得血肉横飞!不用想了,是在他们发动攻击之前,苏军就钻进了这些坦克里面躲了起来,这是盟军的坦克,苏军都撤退了,德军自然没有将它们破坏的道理,都留在那里等着意大利军队回来接收,结果等他们杀过去之后,那几辆坦克突然发动,冲他们脆弱的后部准甲开火了!这还不算,就在德**陷入混乱,纷纷叫嚷着怎么回事,意大利坦克为什么朝我们开火的时候,一排排重炮炮弹砸了过来,在豹2a4坦克方阵中炸起一道道烈焰火墙,好些坦克被直接命中,炮塔变成了一堆四下飞溅的碎块,德军伤亡直线上升,炮兵雷达给出的结果让第四掷弹兵师师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至少一个“帕尔玛丽亚”式155毫米榴弹炮在朝他们开火!德国曾跟意大利合作研制过第三代自行火炮,对帕尔玛丽亚式自行火炮的参数还是很熟悉的,正因为熟悉,他们才要吐血!你妈的,整整一个榴弹炮营就这样扔给了苏军,面条军,算你们狠! 第四掷弹兵师不愧是德国劲旅,临危不惧,马上分兵,两个坦克连负责收拾那几辆该死的公羊,重炮营开始压制苏军炮兵。毕竟是刚缴获的装备,用着不顺手,只要给德军五分钟,他们就能重新抢回主动权了! 可惜,别说五分钟,就连五秒钟苏军都不会给他们的,炮声一响,正在后撤的第22近卫步兵师马上开始反击了,从后撤转入反击没有一丝涩滞,浑然天成,也只有那些身经百战的劲旅才做得到。看到这一幕,第四掷弹兵师知道遇上了劲敌,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了。接着,在苏军坦克较少的左翼,夜幕被高压滑膛炮炮口迸出的火焰照亮,一枚枚130毫米口径长杆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以2000米/秒的初速带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气浪破空而来,该死的,是华国的69a式主战坦克,战场上的开膛手!没有任何疑问,被击中的豹2a4坦克炮塔翻滚着飞了起来,让里面的装甲兵体验到了飞一般的感觉————苏军在此前一系列的残酷战争中缴获了三十多辆69a式主战坦克和一些配套的弹药,苏军统帅对这种火力凶猛之极的坦克极感兴趣,哪怕是被掀掉了炮塔的残骸也设法送回国内研究。苏军的军工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成功的修复了其中二十五辆,和陆地火力平台一起交给最精锐的部队,现在全派上用场了,向德国豹发出了致命的怒吼,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了德国人:你们的坦克装甲在我们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射的极速穿甲弹面前充其量也只是西瓜级! 前面有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在自己之下的苏军坦克群狂杀回马枪,后有公羊坦克玩命的扔黑砖打闷棍,还有整整一个榴弹炮营朝着他们主力所在的位置狂轰滥炸,第四掷弹兵师一下子就被打蒙了,在目睹了同一秒钟内有三辆坦克被掀飞炮塔之后,第四掷弹兵师师长仰天长叹:“这种仗,就算把古德里安请来也打不赢啊!”没法打了,撤! 接着,在苏军的疯狂冲击之下,撤退变成了溃退,汉斯,你败得好冤!“我第13、第22近卫步兵师及第221炮兵旅利用恶劣的天气出击,经过五个小时的血腥厮杀,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第13近卫步兵师在极短时间内打垮了法国外籍军团,全歼法国龙骑兵装甲团,随后与花旗国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爆发激战,于两个小时后成功击退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带着战利品撤回了第聂伯河高地。第22近卫步兵师在不到四个小时之内就击溃了兵力三倍于己的意大利第10军团和德国第四掷弹兵师,在第221炮兵旅的协助下击退了花旗军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一个团的迂回攻势······此役,我军损失坦克七十三辆,装甲车近百辆,八五十名士兵阵亡,二千四百四十名士兵受伤,歼灭北约联军七千余人,缴获自行火炮四十七辆,汽车两百多辆,弹药六千余吨,野战口粮四十万份······” 看到这份捷报的时候,战斗结束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苏军总参谋部全体将领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也许战果里会有一些水份,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两个近卫师在相隔两百公里的战线上向北约百万大军发动袭击,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的一通狂杀,交换比高达一比二,还全歼了法军一个精锐装甲团,这一耳光算是把北约的脸都给打肿了。这是一场难得的胜利,真的,非常难得,在侵华苏军陷入绝境,黑海舰队危在旦夕,苏联分崩离析之际,这场胜利就显得难能可贵了。一些参谋兴奋不已,拿着捷报小声的议论着: “这一仗打得真漂亮,进退自如,潇洒之极啊!” “确实,北约几十万大军并没有对我们的攻击部队造成任何威胁,那几支部队几乎就是插标待斩的死囚!” “欧洲军队不行啦,被双头鹰不动声色的阉割了几十年,法国还是像以前那样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英国陆军最能打的部队就是一群雇佣兵,而德国退步得最厉害,看了第四掷弹兵师的表现,我都不敢相信他们是曾经打到莫斯科城外的德**队了!整个北约,能打的就花旗军了,只要我们能打垮花旗军,北约就完蛋了!” “打垮花旗军,谈何容易啊!” “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在远东地区的第三代歼击机正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来,最多再过三天就能投入到乌克兰方向了,只要我们能夺取制空权,哪怕只有四十八小时,强大的苏联红军就能将花旗军打垮······只是在华国的那一百多万大军······唉!” “这话最好别说了,当心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总参谋长来了,别再说了。” ······ 眼里布满血丝,疲倦到了极点的奥加尔科夫元帅慢慢的走了进来。大家分明感觉到,这位掌握着苏联几百万大军的老人的生命力正在被一丝丝的抽走,他也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总参谋长昨晚通过电报跟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谈了整整一夜,跟他说明了当前苏联所遭遇的危机,表示必须从阿穆尔方面军抽调一批优秀的将领回国,参加这场生死攸关的大战。此时外蒙方面军已经被华军团团包围,阿穆尔方面军也只是在辽东半岛苦撑,虽然暂时没有被围歼的危险,但是也远远谈不上安全。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遏制住华军海啸般的攻势,把这几十万大军带回苏联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是要将一批将领送走,还是办得到的,只不过这样一来,等于是把阿穆尔方面军往火坑里推了。都说毒蛇噬腕,壮士断臂,奥加尔科夫元帅现在要断掉的可不是一条手臂,而是一条大腿!但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还是同意了,罗索列夫斯基上将、罗科索夫斯基中将、托卡列夫少将等一批最得力的将领已经上了直升机,飞往苏联,他全盘接手了阿穆尔方面军这个烂摊子,替这些将军去打一场必败的战争,他一世英名注定要葬送在辽东半岛,甚至连他的生命都会被葬送在那里。要牺牲掉那么多苏军将士,奥加尔科夫元帅内心的煎熬是无法形容的,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远东战局已经没有扭转的希望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守住俄罗斯,守住半个乌克兰,守住那一缕越来越渺茫的希望。他扫了所有人一眼,没有发现博罗西洛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低沉:“伊凡还没有来吗?” 所有将领都摇头,表示没有看到博罗西洛夫。他们都十分惊讶,要知道博罗西洛夫可是出了名的精力狂人,不是在克里姆林宫里就是在总参谋部,反正总是在这两个地方忙活,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找他,都能在这两个地方找到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怎么今天······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伊凡生病了,而且病情相当严重,没法子办公了,托我过来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声落,人到,姿容俏丽的乌兰诺娃带着迷人的微笑走了进来,这个微笑让所有将领眼前一亮,压抑的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一些。 乌兰诺娃是苏联第一美女,见过她的人都这样说的。 格里希诺中将问:“伊凡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乌兰诺娃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浑身乏力,医生说这是精力严重透支的后遗症,强行让他服用了安神药,他正在呼呼大睡,没有几天时间是醒不过来的。他吩咐在此期间所有事情都交由奥加尔科夫元帅和总书记处理。” “总书记!?” 所有人骇然对视,似乎明白了什么。格里希诺中将一个箭步冲上去,瞪着乌兰诺娃,厉声问:“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对吧?你背叛了他,背叛了苏联,将他软禁起来甚至杀了他,想夺取他的权力,对吧?说,你到底拿他怎么样了!快说!”好几名将军都围了上去,两眼喷火。乌兰诺娃被他们吓得连退好几步,差点哭了出来,大声说:“我能把他怎么样!?我会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想动用核武器挽回败局,而动用核武器是什么后果你们比我还要清楚!我爱这个国家,我爱我的同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团团蘑菇云在我们的城市,在我们的乡镇,在我们的港口,在全世界每一座城市冉冉升起,把这个美丽的世界变成终日下着乌黑黏腻的辐射雨的地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后代一出生就不得不跟无处不在的核辐射打交道,每一次呼吸都会吸入大量带着核辐射的尘埃,最终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错,都是我安排的,是我在他的酒里下了安眠药让他沉睡过去,是我伪造文件解除了总书记的软禁,把权力重新交还给总书记,这些都是我做的,你们想怎么说都可以,但是请你们记住,我没有背叛这个国家,我没有背叛我的丈夫!” 格里希诺中将窒了窒,用力一跺脚:“索尼娅,你是好心办了坏事啊!现在整个国家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最需要伊凡这样刚强的人物带领我们战胜敌人······” 乌兰诺娃打断:“刚强不等于不能变通,伊凡正是犯了这种错误!他的眼里只有苏联的荣誉,苏联的地位,如果这些都保不住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让全世界包括他自己为苏联陪葬!”她瞪着一位位将军,拼尽全力大声问:“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以目前的局势,苏联还能不能取得胜利?如果能,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 无人回答。 奥加尔科夫元帅终于发话了,声音还是很平静:“一大群将军包围一名女中尉,横眉竖目的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将领们只好乖乖坐下。 奥加尔科夫元帅轻声对乌兰诺娃说:“夫人,请总书记进来吧,形势危急,我们耽搁不起哪怕一秒钟了。” 元帅这句话等于是肯定了乌兰诺娃的做法,一干将领颓然低下头。他们不看好戈尔巴乔夫,他太软弱了,当个守成之君还行,可是现在苏联的局势用千钧一发来形容都不为过,让他来,只会把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戈尔巴乔夫慢慢走了进来。现在距离政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也被架空了好几个月,平时就呆在别墅了,在天气好的时候会到莫斯科红场上喂喂鸽子,从不跟军方和政治局的人碰头,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跟他搭讪,一句话,空闲得很了。那场政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眉头紧皱,背也有些驼了,实在让人很担心以他目前的情况,到底能不能扛起这副重担。他的额头有一片还没有消散掉的乌青,那是在坚决拒绝交出核手提箱的时候被愤怒的博罗西洛夫推到墙上撞的,看起来的点儿狼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至今仍然是苏联的总书记,海陆空三军将领肃然起立,向他致敬。他微微扬起双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坐到奥加尔科夫身边,打量着憔悴的老元帅,低声说:“瓦西里耶维奇,你比以前瘦了很多,要注意保重身体啊!现在你是苏联的擎天柱,要是你倒下了,苏联的天就要塌了。” 奥加尔科夫元帅微笑:“在重新将苏联的天空撑起来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倒下了。总书记,要听听最新的情况吗?” 戈尔巴乔夫说:“请讲。” 一位优秀的参谋站起来走到电子屏幕前,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戈尔巴乔夫眉头越皱越紧,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打断:“太过专业了,我听不懂,你们只要告诉我,苏联还有没有取胜的希望,还有几成取胜的希望就行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奥加尔科夫身上。 奥加尔科夫沉吟着说:“北约联军看似不可战胜,其实内部一盘散沙,说他们是由沙子堆成的军队都不为过······在他们发动第一击之后,我命令仍然忠于苏联的军队火速撤退,将波罗的海到黑海沿岸这一广大地区都扔给了他们,以收缩兵力,减少损失。从昨天晚上那场大战来看,这一战略已经奏效了,北约大多数成员国都是抱着捡便宜的心态上战场的,一门心思抢地盘,没有人愿意打硬仗。比利时、荷兰这些国家我们大可忽略掉,北约联军的核心就是花旗国、英国、法国以及德国,这四根支柱同样也是矛盾重重,比如说第13近卫步兵师狂殴法**团的时候,英军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而德军顶上来支援意大利人的时候,意大利军团并没有跟上来配合作战,而是趁机溜之大吉!英国在任何时候都只想着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如果不能利益最大化,他们会不择手段将事情搞砸;法国还是没有从二战的阴影中走出来,正规军的斗志还不如外籍雇佣军,德军的素质仍然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荣誉感也非常强烈,但是英国法国都提防着他们,想方设法拖他们后腿,宁愿输掉这场战争也不愿意让德军重振声威······老实说,四个国家联合出兵固然声势浩大,但是各怀鬼胎,效果还不如其中一个国家单独出兵!” 戈尔巴乔夫问:“苏联能赢吗?” 奥加尔科夫说:“能赢!只要摧毁北约联军的军用卫星网络,摧毁他们的空军基地,摧毁他们的港口,百万北约联军就成了搁浅的鲸鱼,只有任由我们宰割的份!” 戈尔巴乔夫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奥加尔科夫说:“一定能!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只是苦于被华国的战略激光武器压制,一直没有机会打出去而已!只要华国退出这场战争,并且动用战略激光武器对北约的军用卫星进行战略打击,苏联就能反败为胜,最起码也能保住乌克兰,把波兰辗成齑粉!” “让华国退出战争并且帮我们······”格里希诺中将苦涩的摇头,“元帅,这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戈尔巴乔夫抬起头来,说:“中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目光落向乌兰诺娃:“美丽的索尼娅,我不得不强人所难一次,请你尽快以特使的身份赶到华国,与华国展开停战谈判了······这是外交官的工作,但是你也知道,如果现在我们的外交官出现在北京街头,百分之百会被飞来的砖头活活砸死的!” 乌兰诺娃微笑:“我尽力而为。总书记,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戈尔巴乔夫说:“你去告诉邓,我愿意将俄清战争以来夺取的领土全部还给他们,包括蒙古在内,一共三百万平方公里,全部还给他们!条件是······”沉吟着,在一片肃静中缓缓说:“第一,华军停止对在华苏军的攻击,允许阿穆尔方面军撤回来,同时接受外蒙方面军的投降,确保投降的将士能够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第二,华国与苏联签订一份为期五年的攻守同盟协议,共同对抗北约;第三,希望华军不要在归还的领土上驻扎过多的军队,允许苏联资本到那里投资,向苏联开放粮食市场、轻重工业产品市场和能源市场······就这三条,如果他肯点头,那片土地将完好无损的并入华国的版图,如果他拒绝任何一条,苏联将持枪死战到底,哪怕是将那片土地变成一片焦土,也不会把一寸土地还给他们!” 奥加尔科夫突然说:“补充一条:如果苏联占领了乌克兰和波兰,希望能得到华国的支持。”戈尔巴乔夫惊讶的看着他,奥加尔科夫淡然说:“我们的损失要想办法补回来,否则这个国家将不复存在。”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注定了乌克兰和波兰的命运。在大国交兵中,小国的命运通常是很悲惨的,就算是抱上了大腿,也随时可能被牺牲掉,好不到哪里去。 在戈尔巴乔夫说出要将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全部还给华国的时候,所有将军都跳了起来,但是听完奥加尔科夫元帅的话之后,又坐了下去。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远东那块土地都守不住了,他们不还,华国也会自己动手去拿,只是到时死的人更多而已,还不如趁着手里还有一点筹码,用这片土地换一点东西,比如说乌克兰和波兰。 这笔买卖,似乎还不算太亏————前提条件是苏军能击溃北约联军,占领乌克兰和波兰。东京上空,二三十架轰六两架一组,呼啸而过,凝固汽油弹倒豆子似的扔下去。飞行员根本就不用在乎自己会不会炸偏,自己能炸中些什么,反正上头给他们的命令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有一道死命令:彻底覆盖,彻底摧毁,不把东京从地图上抹掉绝不收工!同时也顺便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烧掉,省得掩埋!在轰六的机翼之下,一座座高达二三十米的现代火焰山拔地而起,带着火焰的弹片溅向天空,仿佛漫天花雨,蔚为大观。 海面传来海啸般的可怕啸响,强劲的气浪像十六级台风一样扫荡着地面,2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从武库舰的甲板上倾泄而出,像一条条火光交织而成的火红瀑布,倾泄入东京市区,一个个街区瞬间就淹没在光与火之中,成堆的尸体被扯成无数碎片,混合在砖石之中纷纷扬扬的溅射得到处都是。地面一片电闪,惊天动地的爆炸过后,被炮火覆盖的地域成了生命的绝地,连细菌都没剩下多少,只剩下一汪汪铁水和翻腾的火焰。除了武库舰,其他军舰也在玩命的向东京倾泄着火箭弹,共和国海军虽然被打得差不多了,但是把那些封存起来的老舰开出来,凑一凑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这些老掉牙的军舰让它们打海战那百分之百是给敌人送菜,但是抵近港口朝敌国的城市开炮还是办得到的,现在六艘这样的老军舰各自安装了五座122毫米口径五十联装火箭炮炮塔,火力那叫一个丧心病狂,喷薄的气浪让单薄的舰体都微微倾斜,东京市区黑红色的火球千朵万朵同时炸开,火雨在飞溅,死神在狂笑! 关东大平原上,被击毁的90式主战坦克和装甲车身上的大火早已经熄灭,一片片尸体已经被流浪狗和秃鹰啃得面目全非,一些被烧成炭柱的树桠上甚至挂着肠子,令人作呕。在第一、第16集团军以及海军陆战队两个师的全力攻击之后,来援的数万东瀛大军几乎是全覆没,幸存者没命的逃往来时的方向,除了一堆堆丘陵般的尸体和无数车辆残骸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大批东瀛战俘和青壮正被枪口指着,麻木的挖着大坑,将一具具尸体抬进去掩埋。尸液弄得他们一身都是,很多人都被感染了,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们的身体极度虚弱,往往是干着干着就一头栽倒在尸体堆中间,再也没有爬起来。华国士兵冷漠的看着,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在抗战时期,这一幕幕在神州大地重演了千百遍,这些东瀛人是在代先辈受罚。再怎么说华军也比他们前辈要仁慈一些,至少在他们按照华军的命令处理好这些尸体之后就能滚蛋回家了,而不会像几十年前的华国战俘和平民那样被赶进自己挖的大土坑里,然后被推土机推下来的泥土活埋! “先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屠杀,接着烈火焚城,我们的柳大将军,啧啧,做得够绝的,恐怕也就秦时白起能跟他相提并论了!” 少林小兵坐在陆地火力平台的炮塔上,望着城市冲腾而起的一道道火柱,咂着嘴,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 小广西眼里全是小红心:“这才是我的偶像啊······” 柳军用力点头:“确实,干得真不赖!” 这两只猴子对视一眼,露出惺惺相惜的诡异笑容。哈玲一人一巴掌打在他们脑袋上:“你们两个家伙,谁不好学去学柳哲!难道你们将来也想像他那样,变成一个人见人怕,去到哪里都血流成河的铁血屠夫?” 小广西哀叫:“哈玲你轻点,你不知道这么用力打头很容易把人打傻的吗?” 柳军揉着头说:“我觉得像柳伯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嘛,至少一提起他的名字,安南人爪洼人就尿了,甚至碰到姓柳的人都绕路走······” 小广西说:“对极对极,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司令员那样,让所有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就不寒而栗,只有这样才能问心无愧的说,我们这辈子没有白过!” 我说:“东京算是完了,就是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城市是哪个了。” 少林小兵懒洋洋的说:“无所谓了,东瀛的精锐部队和先进武器在这一次战役中基本消耗干净了,整个国家几乎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我们爱打哪里就打哪里,接下来的战争,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不分军民的大屠杀罢了。”他伸了他懒腰,“这种仗打得没意思!” 小广西咕哝:“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在我们前面,一群廊尔喀兵正在废墟中清剿着残余的抵抗人员,把他们拖出来杀死或者俘虏。这些廊尔喀兵在干活的时候耐心十足,有条不絮,又有先进的探测仪器可以有效的发现伪装得很好的防空洞,谁要是躲在这片地方,被他们拖出来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一幢楼房里突然扔出几楼手雷,接着,数支自动步枪响了,子弹和弹片齐飞,廊尔喀兵一下子倒了两个。廊尔喀狙击手照着窗口扣动板机,砰砰两声,两支自动步枪从二楼窗口扔了出来,一条手臂从窗口垂出来,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淌。廊尔喀兵纷纷拔出廊尔喀弯刀朝楼房冲去,就在这时,街道上一个垃圾桶突然倒下了,发出很大的声响,暴露出一个伪装得极好的防空工事入口。我们情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头,是哪个谁这么脑残,光天化日之下想钻出来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弄得惊天动地!廊尔喀兵发出一声呼喊,好几支90式自动步枪指住了洞口,其中一个拿出了手雷,只要轻轻一抛手雷就会准得不能再准的掉进防空洞里,把里面的人一锅端!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扯掉拉环,一面脏兮兮的白旗就从里面探了出来。 投降? 看到这一幕,交战双方都愣住了,枪声暂时停了下来。 准备投弹的廊尔喀松开了拉环,冲里面大喝一声,意思是要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别耍花样。为了慎重起见,这些士兵都跟洞口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以免被里面钻出来的自爆兵给轰一下全炸了。我镜看到,那面白旗上居然歪歪扭扭的绣着两枝青翠欲滴的橄榄枝和一只白鸽,白鸽和橄榄枝象征着和平,这谁都懂。接着,一颗小小的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跟着是手臂,肩膀,身体,等到举着白旗的人爬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她可能有好几天没有洗脸了,小脸脏兮兮的,头发扎成两根小辫子,上面的蝴蝶花也脏得不行了,但是那双眼睛仍然清澈,只是带着迷茫和恐惧,隔了这么远,我们都能看到她的身体在发抖,被这么多杀气腾腾的雇佣兵包围着,她肯定是害怕极了吧?但她仍然高高举着那面做工很差劲的白旗,用力挥舞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呼喊着。身经百战的雇佣兵竟然有点手忙脚乱,纷纷把枪口从她身上移开,一名雇佣兵走过去搜身,小女孩没有反抗,一声接一声喊着,很快,喊声就变成了放声大哭。 少林小兵望向哈玲,问:“那个小孩在喊什么?” 哈玲说:“她在叫:‘不要战争,要和平,求求大家不要再像野兽一样厮杀下去了,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悲惨地死去了,她只想活下去······”有点心酸的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 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看着那个小女孩,心没来由的酸楚,仿佛又看到了在隆隆炮声中变成火海的大庆,和那个耳孔流着血站在废墟和成堆的尸体中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的孩子。这些孩子太可怜了,他们的还是那样的幼小,恐怕连战争是什么都不知道,战争就已经夺去了他们的一切,亲人,朋友,快乐的生活,甚至他们刚刚开了个头的生命,都将被一一夺走,留给他们的,将是一片黑暗!哈玲叹了一口气,跳下车跑了过去,抱起那个小女孩。她可真轻,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只小猫,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她抱着这个小东西朝着陆地火力平台飞奔而来,也许此时东瀛的狙击手已经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背心,但是没有开火,大楼里的东瀛士兵也没有开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把人抱走。回到安全区域,她才将小女孩放下,问:“小妹妹,你的家人呢?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 小女孩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为找到一个会说日语的人而高兴,但是提到她的家伙,她又哭了:“没有家人了······雅子没有家人了!爸爸去年和随军队一起去爪洼打仗,在撤回国的时候遇上了空难,妈妈······前天几名喝得醉醺醺的士兵硬说她是非国民,把她和几位大姐姐强行带走······走的时候她对雅子说只是去接受一下调查,很快就能回来陪雅子,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说到伤心处,她抱着哈玲放声大哭,像是要将心都撕裂开来了。 小广西撇撇嘴:“那帮死倭猪真不是人,打不过我们就拿自己的老百姓出气,操,真是一群畜生!” 山东说:“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畜生!”拿出水壶递给哈玲,哈玲还没有拧开盖子,小女孩就一把抢了过去,不顾一切的猛灌,显然是渴坏了。我们也审问过俘虏,得知由于自来水供应系统被投放了核废料,再加上我军的破坏,东京的淡水供应几乎断绝,躲在地下的东瀛士兵每天只能领到五百克淡水,军人尚且如此,平民就更少了,可能连士兵的一半都不到。天可怜见,区区几百克水能顶什么用?塞牙缝都不够啊!每天被活活渴死渴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每天因为渴得受不了喝了被污染的水而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东京的地下城已经变成了死城。对于一个渴了很久的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是比一碗水更珍贵的了。 小女孩一直喝到实在喝不下去了才停下来,死命抱着水壶,怯怯的看着大家,生怕山东要回水壶。山东拿过她那面白旗,问:“这面旗子是谁做的?” 哈玲翻译过去,小女孩回答:“是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做的······妈妈说,白旗代表妥协,橄榄枝和白天鸽象征着和平,我们希望和平,就一起想方设法做了这面旗子。” 哈玲说:“做得不错,你那些小伙伴们呢?” 小女孩难过的说:“都死了······他们跑去找水喝的时候被从洞口喷进来的火烧死了······” 在清剿残敌的时候,雇佣军最喜欢用喷火枪,发现洞口就往里面喷,不知道多少人被活活烧死,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寻常了。哈玲没办法安慰她,要过那面旗子问:“你做了这面旗子,打算拿它干什么?” 小女孩说:“我······我要见你们的司令官,我要跟他谈判,求他不要再屠杀我们了!” 她要去跟柳哲谈判? 我们愕然对视,哈玲苦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见他,见到了也没用······他的意志堪比钢铁,他的心比花岗岩还要硬,他决定了的事情,不会作任何更改的!” 小女孩说:“我一定要见他!求求你,大姐姐,帮帮我!” 哈玲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少林小兵说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肠太软,在多次见识她用六管旋转重机枪把敌人打得血肉横飞,或者朝敌人发射毒气弹之后,我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致转过身,冲他放一个又响又臭的屁,现在······直到现在,我们才愕然发现,少林小兵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心肠确实是太软了!哈玲把小女孩带回自己的帐蓬,先拿来食物和饮料,让她好好的吃上一顿,又打来水让她洗个澡,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既然要去谈判,自然得打扮得像样一点,要是像个小叫花子那样带着一身汗酸出现在柳哲面前,只怕还没有开口就让柳哲一脚踹飞了。 在她帮小女孩梳头的时候,少林小兵在一边看着,忧心忡忡:“你真的要带她去见总司令?” 哈玲点头:“是的。” 少林小兵说:“我劝你还是别去。总司令是铁了心要将这座城市变成再过三百年也没有人敢过来居住的鬼蜮,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动摇他的意志!” 哈玲叹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我们杀人杀得快要麻木了,再杀下去我们都要变成杀人机器了。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是厌倦了,真的厌倦了。” 少林小兵无可奈何:“可不是吗,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手里有枪,并且会朝我们开枪,将他们击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到了后来他们就把枪扔了,不抵抗了······我也厌倦了,但是我还是不支持你带她去见总司令,总司令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哈玲说:“总得抱一丝希望吧?” 少林小兵不说话了。 柳哲站在北极星号海上平台上,用望远镜看着东京。一**的轰炸机正从东京上空呼啸而过,机翼下方烟火冲天而起,火箭炮炮弹汇成一道道火流倾泄而下,东京废墟里跟火山喷发似的爆起无数团桔红的闪光,整个地面都炸开了,隔了这么远,他都依稀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哀号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露出冷酷的笑意,哭吧,喊吧,骂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死定了!这是你们必须接受的惩罚,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而且报应和原罪从来都不是对等的,早在你们在南京挥舞屠刀的时候,东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虽然它迟到了几十年,但终究还是降临了,而且来得比南京大屠杀要惨烈十倍,百倍! 秘书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总司令,有一位东瀛代表要见你,想跟你谈判!” 柳哲头也不抬,问:“谁想要跟我谈判?东京市的市长?东京战区司令长官?还是东瀛首相?” 秘书暗想:“这些大人物哪里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啊,都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据远征军监听电台和审问战俘得到的消息,在两天前,得知来援的七八万大军在关东平原被华军悉数歼灭之后,东瀛战区司令长官浅间雅晴中将见败局已定,便着带着一批亲信溜之大吉了,高桥首相则在此之前就和天皇一起逃走了,连东京市的市长也跟着逃了,把无数市民和被打散了的东瀛士兵扔给了柳哲。这正是柳哲恼火的原因,打了这么久,一个重量级人物都没有逮到,天罗地网撒出去,只网住了成千上万连猫都不屑一顾的小鱼小虾! “去,一枪毙了那个谈判代表!”柳哲冷冰冰的下令,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战争还包括谈判这码事。 秘书没有动:“是个孩子······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柳哲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讶。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代表整个东京过来跟他谈判?他没有听错吧!? 秘书说:“是个小女孩,这是她做的白旗。”拿出那面白旗递了过去。柳哲接过来,展开,看到白布上沾着不少污迹,两根青翠欲滴的橄榄枝交叉而过,中间站着一只白鸽,都乡得歪歪扭扭,但是线脚很密,显然是很用心做出来的,上面还带着零星的血迹,不用说,是在绣的时候被针扎破手指头沾上去的。看着这面别出心裁的白旗,他微微愣了一下,沉吟不语。 秘书等了好久都没见他说话,以为没什么希望了,说:“要不,我这就去找发她回去?” 柳哲说:“带她过来,我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的胆色!” 秘书微微松了一口气,下去了。没过多久,哈玲就牵着小女孩走了过来,那个小女孩换上了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小脸也洗得干干净净,扎着两根小辫子,戴着漂亮的蝴蝶花,就像一只可爱的小蝴蝶。她神情恐惧,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但还是努力的迈动步子走向在她眼里比用人头盖骨做酒器,用人皮做地图的变态还要可怕的柳哲,打老远都能听到她的牙齿在打架。柳哲拿着那面旗子,看着上面的橄榄枝和白鸽,问:“你叫什么名字?”用的居然是日语,还挺流利的。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要知道哪怕哪怕是跟外国首相对话,他都是用汉语,他就是这样的骄傲。 小女孩说:“浅······浅野雅子。” 柳哲扬了扬手里的旗子:“你做的?” 浅野雅子说:“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做的。我们都不希望再打仗了,可大人说华军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因此他们不肯停止战斗,我就和同学们一起做了这面旗子,偷偷的跑出来想跟司令官阁下谈判······” 柳哲问:“你那些同学呢?怎么没来?” 浅野雅子眼里泛起泪光:“他们都死了,被一种会喷火的枪烧死了······死得很惨,都烧成了黑漆漆的一团,认不出哪个是小泽,哪个是小林了。” 柳哲沉默了一下,放下旗子,背负着双手走过来,蹲下,他的神情很平静,这让浅野雅子稍稍有了一点勇气,没那么害怕了。他看着浅野雅子的眼睛,孩子的眼睛清澈明亮,透着纯洁和天真,几乎不带一丝杂质,畏惧中带着期盼,这目光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几百万人都杀了,也没有眨一下眼,居然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感到不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说:“谈判是需要资本的,你拿什么跟我谈判?” 浅野雅子眼睛嘴巴成了三个圈圈。 柳哲又说:“还有,谈判代表不是谁都能当的,你才六七岁,就算你聪明绝顶,也只是一个孩子,你甚至没有征求到你的家长的同意,谁给你代表他们的权力?你又能代表谁?” 浅野雅子急了,比划着小手说:“我······我现在站在司令官阁下的面前,就是整个东京的代表了,这是不容置疑的!请司令官阁下给我一个机会,拜托了!” 柳哲笑了笑,站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你能代表谁?东京战区司令?首相?天皇?不,你谁都代表不了。回去吧,带上你的朋友和亲人,逃得远远的,运气好的话,也许你能活下去,并且在二三十年之后拥有跟我对等谈判的资格,现在,还太早了。” 浅野雅子见柳哲转身要走,急得忘记了害怕,大声叫:“我······在去年,我代表东瀛的小朋友在上海出席过两国儿童联欢会,我能代表东瀛所有的孩子,这个身份是得到了两国政府的认可的!对,我能代表他们!” 柳哲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略带惊讶的打量着浅野雅子,浅野雅子勇敢的跟他对视,气势居然拼了个旗鼓相当。柳哲认真了起来:“你真的能代表东瀛所有的孩子?” 浅野雅子坚定的点头:“能!” 柳哲说:“那好,你有资格跟我谈判。”对秘书说:“去布置一下。” 浅野雅子反而愣住了。 半个小时后,一场最不对等的开始了。谈判双方的代表都只有一个人,一方是手握重兵,军刀一指伏尸百万的大将,一方则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实力如此悬殊的谈判,实在是令人发笑。但是看柳哲那严峻的表情,估计没有人笑得出来。 他是认真的。 当着摄像机镜头,浅野雅子代表东瀛发言。限于阅历、学识和经验,她的发言很难做得到条理清晰,往往无法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但是从她稚嫩的声音里大家还是能听出她对战争的恐惧,对和平的渴望,让人不禁想起了一千多年前挡在匈奴王阿提拉的铁骑前,代表巴黎所有市民与挥舞着上帝之鞭无情的抽打着整个欧洲所有民族的匈奴王谈判,恳求和平的小姑娘日内瓦。 “地下城里已经成了地狱,躲在里面的人每天都有很多人被从洞口扔进来的炸弹炸死,或者被火焰喷射器烧死······就算暂时停战,我们的处境也得不到丝毫的改善!地下城里淡水稀缺,每一天都有很多人活活渴死,也有人渴疯了,嗬嗬怪叫着见人就往脖子咬,好多人就这样被他们咬断了大血管,然后一大群人围过来喝他的血······到处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黑暗的地下城里已经变成了吸血鬼的巢穴!所有的食品和淡水都控制在军队手里,在连遭失败之后,军队变得比敌人还要可怕,他们堕落,他们颓废,他们歇斯底里,不再想着作战,也没有组织市民逃离东京的计划,只顾着大吃大喝,喝得醉醺醺的,带着一身酒气四处闹事,看谁不顺眼就打,甚至开枪射杀,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以非国民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拖走,在那片黑暗的人间地狱里,经常可以看到**裸的女尸······” 小女孩没有准备什么演讲稿,也不需要演讲稿,这些事情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早已经刻在她的脑海深处,那种朝不保夕的恐惧和绝望,那种渴得发疯连人血都照喝不误的痛苦,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她只是对着话筒,将这些经历一一说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但没有流眼泪,眼泪已经流干了。所有东瀛人,还有全世界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们,都为之震撼,一些东瀛人砸着桌子疯了似的狂叫:“那个叛徒!她简直就是我们的耻辱!”这种人姑且把他们称为疯狗好了,只要是正常人,听到这些都叫不出来了。 柳哲缓缓开口:“小姑娘,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所经历的苦难甚至比你所说的还要可怕得多。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正是我们在四十年前所经历的,当时你们的祖辈比我们还要嗜血,还要残忍!你可以把我所做的一切称为报复,我不会否定的,但是,这一切跟你们祖辈在八年侵华战争中所作所为相比,还差得太远,别说十倍报复,连对等报复都称不上!” 浅野雅子说:“我知道,自甲午战争以来,东瀛给华国造成了极其深重的苦难,甚至屠杀了几千万华国人,这是极其恶劣的行为,但是政府一直不愿意让我们了解那段历史的真相,拒绝道歉,甚至教导我们,他们在二战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至少没有做错!如今报应来了,整个东瀛都变成了血海,据官方说,自开战以来东瀛军民死伤超过八百万,而且还在继续增加,他们说,华军要杀光每一个东瀛人,如果不起来抵抗,东瀛这个民族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她望定柳哲,突然跪了下去,悲声说:“我知道,你们是在复仇,替你们的先辈,你们的民族复仇!站在你们的立场,这样做并没有错,但是求求你们,放过东京,放过那些被战火蹂躏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市民,至少放过那些连十岁都还不到的孩子,好吗?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连华国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错!如果你也有孩子,就请你把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关爱分一点点给我们吧,哪怕是万分之一,我们都会感激不尽的!!” 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人鼻子发酸,唏嘘不已。柳哲慢慢站起来走过去,扶起她,声音低沉:“听我说,小姑娘,我曾发誓要将东京变成寸草不生的地狱,到现在我的决心都没有改变。但是你确实是让我心软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听我说,我会放过这座城市,还有这座城市地下的幸存者,让里面的人出来投降,我保证他们的可以活下去。” 浅野雅子喜极而泣,连连鞠躬:“谢谢,谢谢!” 柳哲说:“这是对你的勇敢和善良的奖励,不必谢我。还有,这并不代表战争就此结束了,你们的天皇和首相还没有出来向我投降,他们还在试图召集军队跟我死战到底,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他们每逃窜至一地,我必随后追杀而至,将那座城市踏平,将所有支持他们的东瀛人屠戮殆尽,让尸体铺满大地,让鲜血染红河流。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谁求情都没用!” 浅野雅子浑身一震,小嘴翕动着想说什么,柳哲已经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了:“小姑娘,别太过份了,我是看在你,还有我几个月后将要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的份上,才决定放过东京,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要试图得寸进尺!” 浅野雅子声音微弱:“谢谢······” 柳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可以签订协议了吗?” 还有协议这东西?浅野雅子瞪圆眼睛,点了一下头。 秘书拿来协议,一式三份,分别交给柳哲和浅野雅子,柳哲略略看了一下,拿起笔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浅野雅子尝试着想要看看那些条款,却沮丧的发现这里头有太多东西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只好拿起笔,一笔一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指纹,双方交换文件,这次谈判算是完美结束了。 二十年后,东瀛的经济、文化被华国侵蚀得一塌糊涂,还记得花道、茶道、剑道、柔道这些国粹的东瀛年轻人越来越少,直到那时,浅野雅子才真正读懂了那份协议。但是她并不后悔,正是这份协议让无数东瀛人活了下来,作为签订者,她功德无量。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命运也因此彻底改变了。这次看起来有点像闹剧却无比严肃的谈判让她成为冷战时代最为著名的人物之一,半年之后,她成为世界和平组织的形象大使,她绣在白旗上的一只鸽子抓着两枝橄榄枝的图案成了世界和平组织的会徽,她签下的那份协议则被收入东瀛国家博物馆永久保留。 二十年后,这个小姑娘成了东瀛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首相,任期不可思议的持续了整整十八年,在换首相跟换衣服一样频繁的东瀛,这简直就不可思议。终其一生,她所做的事情就两件,一是为世界和平奔走,二是为化解华国和东瀛的宿怨奔走。 柳维平看完实时转播,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肌,笑:“柳哲啊柳哲,那么天真可爱的小萝莉你也坑,你就不怕被雷打么?”话是这样说,他心里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最怕柳哲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一路狂杀下去,逼得东瀛全民皆兵跟远征军死战到底,最终将远征军拖入烂泥潭中。现在看来他多虑了,柳哲并不鲁莽,在尽情给东瀛放血的同时也给了东瀛一丝希望,有了这丝活命的希望,东瀛估计很难提得起一亿玉碎的虚劲来,毕竟,能活的话,谁都想活下去。 在柳哲跟浅野雅子签订协议的时候,乌兰诺娃所搭乘的专机也飞越了满洲里国门,朝着北京飞来。苦难深重的共和国终于迎来了一缕曙光,那,欧洲呢?在北极熊即将发起的全力反击之下,欧洲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厄运?专机从内蒙古上空翩然飞过,后面有三架歼-12c和三架苏-27跟着,在为它护航的同时也监视对方,苏方怕华方突然翻脸击落专机,华方怕专机像c-5战略运输机那样在肚子里藏着一两枚空射弹道导弹,一句话,谁也信不过谁。 “尽量飞得低一点,我想看看下面的情况。”乌兰诺娃吩咐。 专机把飞行高度下降到了三千米,在这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她可以看到地面上的一切。乌兰诺娃极力往下看,一张黄色地毯在机翼之下铺开,中间点缀着点点绿意,那是沙漠。沙漠周边被绿茸毯般的草原和星子一般的海泡子包围着,茂密的丛林为这片草原提供了足够的水汽,让这片草原生机勃发。连绵不断的燕山山脉和阴山山脉在地平线后面露出巨大的阴影,仿佛两道城墙,将来自北方的虎狼死死的挡在了苦寒贫瘠的塞外。几千年来,一波接一波的游牧民族试图越过这两道天险,入主中原,但是他们大多都遭到了惨败,就算侥幸成功了也不能持久,要么被奋起反击的中原王朝赶回老家吃草,要么彻底湮没在民族大融合的洪流之中,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了。乌兰诺娃怔怔的看着那两条巨大的山脉,苏联也尝试了一次几千年来还不曾有哪个国家成功过的事情,他们以尸山血海的代价攻克了燕山防线和阴山防线,兵临北京城外,炮弹一度打进北京城区,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曾经猎猎飘扬的镰刀铁锤旗被八一军旗淹没了,草原上遍布着车辆残骸,有一些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华军已经将外蒙方面军的后方打得稀巴烂,一句话,外蒙方面军注定是回不了苏联了······ 她痛苦地低下头,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那正朝着外蒙古步步逼近的八一军旗和插遍了东欧平原的北约军旗像两头可怕的巨兽,正在用锋利无比的爪牙撕扯着苏联伤痕累累的身体,要将这个国家彻底撕碎!她真的能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股力量的夹击之下保住这个国家,至少住苏联核心所在的俄罗斯吗? 彷徨,无助。 “我夺取权力,是为了挽救这个国家,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一群豺狼将她活活撕碎!”博罗西洛夫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沙哑中带着一丝苦涩,在过去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里,他肯定被这种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的恐惧和绝望折磨得很痛苦吧?乌兰诺娃闭上眼睛,低声说:“伊凡,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让这个国家活下去的!” 专机飞过了燕山山脉,苏-27开始返航,回到远东空军基地加油之后它们将直飞莫斯科,准备参与第聂伯河反击战。歼-12c仍跟在专机后面,以免哪架杀红了眼的歼击机突然冲出来,一枚导弹射向专机,那还不天下大乱啊? 个子中等,但是面部线条异常硬朗的克格勃特工小队长低声低醒:“夫人,快到北京了。” 乌兰诺娃抬起头,往窗外看,果然,山脉已经被抛到了身后,血肉战场出现在眼前。外蒙方面军数十万大军正被牢牢围困在宣化到怀柔这一窄小的地域,俨然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与华军杀得血肉横飞,持续十几天的血腥厮杀,让双方都在这片地区扔下了数以万计的尸体,战况之残酷,令人震惊。幸运的是,今天他们并没有开战,交战双方抬起头,都能看到专机低低的从头顶飞过。伞兵中尉很想下去看看那些直到现在仍在坚持战斗的将士们,但是现在形势紧迫,她抽不出时间来,只能让专机在战场上空盘旋了一圈,算是跟外蒙方面军的将士们打个招呼,然后,专机直飞北京。 一身泥浆的图门烈索夫站在指挥部外面,木然看着专机渐去渐远,神情萧瑟而苦涩。参谋长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喘了一口气,说:“国家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华国低头······我们千里转战,血流成河,经过多少场生死一线的血战才打到这里,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图门烈索夫苦涩的说:“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失去很多东西呢······我们输了,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参谋长用力一拳打在身边的一棵香椿树树身上,指骨发出一声脆响,生生折断了。 筋疲力尽的苏联士兵趴在战壕里,呆呆的看着专机飞向北京,被硝烟熏黑的脸一片麻木。虽然他们仍在坚持,但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场仗他们已经输了,苏联不得不向华国求和了。失败是要会出代价的,作为失败者,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虽然在整个战争期间他们都没有屠杀过平民,也没有虐待过战俘,但是枪炮无眼,在他们的飞机导弹轰炸之下,内蒙古、华北和东北三地仍然是死伤遍地,仅华军的伤亡就超过了一百万,平民伤亡数倍于此,可以说是结下了血仇,一旦他们放下了武器,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等可怕的报复? 不想了,想多了太累,上头命令投降大家就放下枪,然后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虽然乌兰诺娃来华是非常隐秘的,但是······现在的苏联在北约面前,除了核弹发射基地和总书记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保住太久的秘密了。大批高级特工纷纷叛变,连克里姆林宫和国防部都出了内奸,在这种情况下还指望能保密?想都别想。得知这个消息后,这几天一直在谈判桌上狮子大开口的国务卿有点急了。苏联摆明是想尽快结束远东这边的战事,然后集中力量对付北约,所以派特使过来求和了,嗯,公平的说,他很乐意看到百万侵华苏军从苏联陆军的作战序列中消失,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据内线提供的情报,苏联似乎还有一张王牌没有甩出来······操,北极熊哪来那么多王牌!整个北约差不多砸锅卖铁了,也只搞出了八字还没一撇的星球大战系统和“亚瑟王之剑”这两张王牌,北极熊却······该死的北极熊! 不能让华国跟苏联握手言和,这绝不符合北约的利益。在北约准备的剧本里,华国应该继续进攻,将已经快要弹尽粮绝的外蒙方面军几十万大军屠戮殆尽,跟苏联结下再过一百年都无法化解的死仇,然后两国没完没了的打下去,北约坐山观虎斗,瞅准机会就给华国来一下,让这对熊兄弟到地下做伴去!多完美的剧本啊,多出色的导演啊,照这剧本拍出来的一定是一出数百年后仍然让人不胜唏嘘的好戏。可是现在,熊猫居然想改剧本?造反了是吧! “邵,你们是不是打算跟苏联谈判?” 国务卿径直闯入邵剑辉的办公室,开门见山,这个大鼻子还真够干脆的。 邵剑辉一脸吃惊,演得那叫一个七情上脸:“跟苏联谈判?威尔先生,你是在跟我讲冷笑话是吧,我们怎么可能跟苏联谈判!” 国务卿说:“可是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苏联的特使已经出发了,正乘坐专机飞往北京,估计现在已经到达机场了!” 邵剑辉斩钉截铁:“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然的话,这么重要的事件我这个外交部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显然,这个大流氓是打算装糊涂装到底了。国务卿冷哼一声,说:“邵,我想提醒你,我们合作的前提是任何一方不得单独与苏联媾和,不得单方面接受苏联的妥协,如果违反了这一条,我们的合作非但无法再继续下去,相反,还有成为敌人的危险!”他加重了语气,“单方面与苏联媾和妥协就是在帮助苏联,帮助苏联就等于是与北约为敌!” 邵剑辉嘴角悄然露出一丝冷笑。你妈的,你们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看谁不顺眼就灭谁是吧?有你们哭的时候!他脸部肌肉一扭,冷笑变成了巴结般的讨好笑容,任何一名解放军参谋部出来的参谋都会毫不客气的将“汉奸”这张纸条狠狠的拍在他的脸上!像,太像了,连国务卿都被恶心到了!他连声说:“是是是,我们哪里敢跟北约作对呢?苏联跟北约作对的下场我们都看到了,现在我们只想舔好伤口,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北约对抗啊!我们与苏联对抗到底的决心全世界都知道的啊!那可恶的北极熊无缘无故跑到我们家里来砍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都恨不得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了,怎么可能跟他们媾和!请国务卿放心,华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要跟苏联死战到底,永远不存在向苏联妥协的可能!”那神态,那语气,真的让人浑身恶寒,要是把国务卿这一称呼换成太君,这丫就一个活脱脱的汪精卫了! 国务卿说:“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跟苏联对抗不能只靠嘴皮子说说,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邵剑辉愕然说:“我们一直在跟苏联苦战啊!” 国务卿说:“这我知道,我对贵国陆军的战斗力深感钦佩。但是你们也不能光盯着华北和东北啊,苏联前线航空兵已经被打残了,你们留着那么多先进战机在国内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为什么还不抽调一批先进的歼击机到印度洋去,协议北约舰队歼灭苏联黑海舰队?要知道这支该死的舰队像根鱼刺一样梗在印度洋这个海上交通要冲,让我们强大的舰队无法进入地中海,我们的地面部队得不到海军的配合,面对苏联陆军的反击,压力极大!” 邵剑辉小朋友的军事常识少得可怜:“到目前为止,北约陆军都压着苏联打,占尽上风,还需要海军的配合吗?” 国务卿不吝赐教:“我们北约追求的是系统的强悍,而不是某一个军种的强悍!海陆空三军通力合作,密切配合,以巨大的优势将敌军打垮,而不是光靠陆军或者空军取胜,这才是北约想要的胜利!” 邵剑辉小朋友懂了,搞了半天你们就是怕陆空军抢了海军的风头,将来瓜分功劳的时候不好办是吧?十足的官僚,打格林纳达这类的小国这样干肯定没问题,可是跟苏联打也这样搞,哼哼,只怕你们麻烦不是一般的大!他点头哈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其实总参谋部已经制订了作战计划,将从西北战区抽调二十五架歼-12c到南亚次大陆那边去,协助北约舰队歼灭苏联海军······” 国务卿说:“二十五架太少了!五十架,至少五十架!” 你他妈干脆让我们把所有三代机都拉到印度洋那边跟苏联舰队拼个精光好了,操! 邵剑辉心里有一万头羊驼雄纠纠气昂昂的跑过,脸上笑容却灿烂得一塌糊涂:“是是是,我们一定想办法凑足五十架,保证连救生艇都不给苏联留下一艘!” 国务卿又哼了一声,走了。虽然得到邵剑辉的保证,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好歹跟这个这伙打过几次交道,对他脸上笑眯眯背后捅刀子的特殊爱好也算有所了解,这个大流氓把胸口拍得越响,从背后捅来的那一刀可能就越狠,嗯,还是先跟国内打个招呼为妙,免得到时候挨了刀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邵剑辉和国务卿大打嘴炮的时候,邵剑辉对天发誓绝不存在的苏特使专机已经降落在北京机场,由此可见,千万不要高估邵大流氓的节操,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的!“杀光苏联鬼子!” “苏联人通通去死!” “把北极熊从地球上抹掉!” ······ 走出机场,乌兰诺娃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北京这座城市的风光,就被震耳欲聋的口号给淹没了。没错,真的是被淹没了,从几万个嗓子里吼出来的那种近乎癫狂的声音足以淹没一切! 无数华国平民围在机场,带着狂暴的表情高呼口号,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迸出的恨意让人心头发凉,被他们盯着,你会呼吸不畅,手足发凉,心跳加速,就像灵魂正被一列火车凶狠地辗压着。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千万人的怨恨、仇恨凝聚在一起,是非常可怕的,没有人能够抵御。乌兰诺娃只觉得胸口像是挨了一拳,几乎无法呼吸,但是负责保护她的那批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士兵和克格勃特工却将她保护在中间,漠然与愤怒的人群对视,毫不示弱。苏联人就是这样,赢不见得能连风度一起赢过来,但是输决不会连尊严都输掉,即便是输掉了这场战争,也别想在他们脸上看到一丝谦卑和畏惧。 一块石子飞过来,砸在一名克格勃特工额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阵石雨,愤怒的国民用这种方式迎接来自苏联的特使。苏联特种兵和苏联特工没有闪避,用身体去挡住飞向乌兰诺娃的石子,不让一星半点的东西沾到她。一分钟不到,十个有里有九个被砸得头破血流了,幸运的是,就在这时,国家安全局派来的车队赶到,将他们接上车,不然的话,他们非被活活砸死不可。 车队开动了,乌兰诺娃透过车窗,看着公路两边愤怒的人群,苦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恨我们。” 那个最先挨了一石头的克格勃特工淡淡的说:“如果是华军打进苏联,然后华国特使出现在莫斯科街头,迎接他们的恐怕不是石头,而是炸弹了。” 乌兰诺娃笑容越发的苦涩,拿出一卷纸巾递给这位面部线条刚劲有力,眼神坚定而平静的特工。特工对她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纸巾,擦掉额头上的血迹。乌兰诺娃望着外面的人流,感受着那种刻骨的仇恨和狂暴的愤怒,不寒而栗,低声说:“真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啊。华国固然损失惨重,苏联也到了亡国的边缘,这场空前惨烈的战争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苏联,华国,都将成为失败者······” 喃喃自语中,车队开进了中南海。按理说这种规格的访问会有一系列的活动作为铺垫的,但是现在时间紧迫,苏联和华国都没有时间可供浪费了,干脆就直奔主题。车停了下来,保镖们先下车,不动声色的在瞬间建立了一个不起眼的警戒圈,哪怕是最优秀的狙击手,也无法对位于警戒圈内的乌兰诺娃进行狙杀,这些保镖素养之高,令人咋舌,在场的中南海警卫眼里顿时爆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一股棋逢敌手的感觉油然而生。透过人墙的缝隙,乌兰诺娃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正在几名军政要人的陪同下大步向她走来,急忙推开保镖迎了上去,向老人伸出自己的手:“总书记您好,我代表苏联全体人民向您问好。” 老人握住她的手,呵呵一笑,用不大流利的俄语说:“你们这个问好,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吃不消啊!好家伙,一百六十多万军队,一万七千多辆坦克,六千多架作战飞机,差点就把北京给拆了!” 乌兰诺娃深深一鞠躬:“这是苏联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我为苏联对华国人民造成的巨大伤害感到极度不安,真诚的向您,向华国十亿军民道歉,请求你们的原谅!” 老人有些惊讶的看了这位美丽的特使一眼,说:“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你叫索尼娅·乌兰诺娃·亚历山大·奥金娜,博罗西洛夫将军的妻子,对吧?为什么博罗西洛夫将军没有来?是他一手发动了这场战争,按理说应该由他出面结束这场战争才对。” 乌兰诺娃说:“伊凡他承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已经丧失了理智,多次试图对贵国和北约发动核打击,为此我不得不设法将他软禁起来,夺取他的权力,将权力还给了戈尔巴乔夫总书记。” 一位年轻的将军说:“原来是这样,我想这应该是历史上最和谐的政变了吧?”向乌兰诺娃伸出自己的手:“柳维平。” 乌兰诺娃连忙握住:“很高兴能见到你,柳将军。在苏联,你是大名人,就连我们的总参谋长都对你十分钦佩。” 柳维平说:“你们的总参谋长在我们国内同样是大名人······实话说,他是我最渴望能够战胜却又把握能够战胜的最强大的对手。” 乌兰诺娃又是一鞠躬:“如果总参谋长能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到很高兴,这是对他极大的肯定。” 柳维平笑了笑,随口问了问博罗西洛夫的近况,得知博罗西洛夫精神濒于崩溃的时候,心里不免有点唏嘘。毕竟是一起在非洲对抗过北约联军,一点惺惺相惜还是有的。苏联的崩溃已成定局,博罗西洛夫竟然试图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虽然失败了,但是仍然值得尊重。 闲聊了几句,柳维平他们对乌兰诺娃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位特使根本就没有半点谈判的经验,对苏联目前所遭遇的巨大困难直言不讳,没有半点保密意识,也难怪陪同的一位苏联前外交官脸色越来越白,再让她这样说下去,苏联的底子可就全暴露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乌兰诺娃是首席谈判代表,这次谈判由她全权负责,他插不上话来。不过这也让气氛略略变得轻松了一些,谁都喜欢跟坦率的人说话不是? “我代表苏联前来寻求和平,请相信我,相信苏联渴望和平的意愿。”进入谈判会场之后,乌兰诺娃开门见山的说,“这场战争是灾难性的,它吞噬了苏联和华国无数青年的生命和财富,双方都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任何利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我恳求各位亲眼目睹了苏联的诞生、崛起、强大直至衰退的整个过程,并为之激动过,叹息过的老前辈,给和平一个机会,结束这场可怕的战争,血已经流够了!” 老人说:“索尼娅同志,并不是我们好战,这场战争完全是你们强加给我们的,这几个月来,我**民死伤数百万,东北、华北、内蒙无数城市都变成了废墟,苏联的轰炸机甚至炸到了台湾!我只想说,你们又欠了我们一笔血债,我们必须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乌兰诺娃说:“我知道这场战争对贵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总书记也知道,他表示愿意作出足够的补偿。” 柳维平问:“何谓足够的补偿?” 乌兰诺娃说:“只要停战,我们将会把外蒙古和黑瞎子岛以及萨哈林岛归还给贵国······” 话音刚落,在座的华**政要人一阵哗然,一位老上将冷笑:“这就是苏联的补偿?真是太大方了,先是闯进我们家狠狠打了我们一顿,眼看打不过了就把从我们家抢走的财产拿出一部分来还给我们,说是补偿,真是太慷慨了!” 乌兰诺娃有些惊慌:“这已经是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了,还不够吗?” 老上将说:“如果你们真的有和平的诚意,就请你们将自满清以来从我国夺走的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全部还给我们!当然,你们不还也不要紧,在歼灭侵华苏军之后,我们会自己去拿!” 乌兰诺娃斩钉截铁的说:“好,就依将军的,阿穆尔河以北直至外贝加尔地区,一共三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全部还给华国!” 这么干脆? 已经作好了一块地皮一块地皮的往回抠的心情准备的共和国要人们反而愣了一下,再看乌兰诺娃,见她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大家顿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本来按照事先制订的方案,应该由柳维平狮子大开口,把贝加尔湖地区都给圈过来的,就算没有办法拿回整个贝加尔湖,至少也得拿回一半,这算是利息。贝加尔湖是世界上淡水资源最丰富,水质最好的湖泊,将那里的湖水引到西北地区,可以让西北老百姓彻底告别饮水困难的历史,发展也会上一个台阶,可谓重中之重。麻烦之处在于,贝加尔湖的主权属于中原王朝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在汉唐之前,那里一直被游牧民族控制,苏武曾在湖边牧羊,苦熬了十九年,那时贝加尔湖属于匈奴。唐朝曾一度对贝加尔湖地区实施过统治,但是时间太短了,武则天上台之后,突厥复国,又将贝加尔湖夺走,此后一过就是数百年,直到元朝,贝加尔湖才完全属于中原王朝,但是元朝一挂,主权又不复存在了,明朝一直没能彻底击败元朝的残余力量,饮马贝加尔湖。到了清朝就更糟糕了,清军虽然一度征服了贝加尔湖地区,但是根据清俄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属于布里亚特蒙古的贝加尔湖以东地区被康熙皇帝划归俄罗斯帝国,雍正帝在位期间划分清俄中段边界的《布连斯奇条约》和《恰克图条约》签订后,标志着中原王朝最终与贝加尔湖彻底隔离————注意,这些条约都是通过双方反复谈判最后签订的,而不是像瑗珲条约那样被沙俄用刺刀逼着签下的。等到二战结束,**立,共和国想要回贝加尔湖就更没戏了,这还隔着一个蒙古呢,怎么主张领土主权?被那几位千古一帝一搞,自古以来的技能都不怎么管用了。虽然感情上很难接受,但是在座的领导人都不得不承认,托了康熙爷和雍正爷的福,想要夺回整个贝加尔湖是不可能的了,能拿回半个就算是收了苏联的利息啦!可是现在······ 柳维平窒了窒,牙痒痒的瞪着那位开国上将,头一次有种一砖头拍死这个好心办坏事的老头子的想法。他勉强笑了笑,说:“你们占领我们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都几个世纪了,总得给点利息吧?把贝加尔湖还给我们,这笔账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乌兰诺娃说:“那不可能!那可虽一个面积相当于一个欧洲小国的资源丰富的湖泊,我们还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 柳维平说:“自古以来,贝加尔湖就是华国的神圣领土!” 乌兰诺娃嗤之以鼻:“自古以来?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你们在贝加尔湖行使主权的时间加起来都还没有我们统治那里的时间长,你们从来就没有在那里扎过根,留下过脚印,凭什么说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你们的?” 柳维平大感头痛。老祖宗不给力啊,你们干嘛不迁一些老百姓到那里去,在那里建座城什么的呢?就算城市被拆了,不是还会有遗迹留下嘛,有这些就好办了,可是······还有那个爱吃糠拉稀的家伙,你他妈眼睛长在屁股上了是吧,那么大一块宝地,说送人就送人,这比打仗打输了让人家抢去还要让人伤心啊!他奶奶的,被他们这么一整,自古以来的技能都不灵了,怎么破?怎么破? “我们只能把你们的实力允许你们拿到的东西还给你们,这是底线。贝加尔湖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对于我们来说同样重要,我们不能割让,如果你们非要趁火打劫,我们也只能死战到底了。”乌兰诺娃的神情依旧平静,面带微笑,不过谁都知道,这个看起来有点天然呆的大美女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胸无城府。七月十八日。 在这一天,欧亚大陆上的厮杀达到了**。在东亚,柳哲在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签下了一份形同儿戏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否定的协议之后放过了东京,挥师杀向仙台————据说东瀛首相和天皇都在那里。他是不会放过这两位大人物的,不管他们逃到哪里,他都会随后追杀而至,将那座城市夷为平地,让那里血流成河。他的凶名是如此的令人畏惧,以至于大军刚刚出动,仙台市民就逃散了一大半。 在将屠刀挥向仙台的同时,他也没有放过冲绳岛,海军陆战队两个师和台湾海军陆战队第一旅奉命登上冲绳岛。在他跟浅野雅子签订的协议中,明确规定华国将收回冲绳岛使之成为华国海外的一个省,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战争变得异常惨烈,不管是在仙台,还是在冲绳岛,东瀛军队都在殊死抵抗,其凶顽程度跟二战时期有一拼。然而,在海空军主力全灭之后,他们再怎么顽强也无法扭转战局,相反,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报复。460毫米口径舰炮疯狂开火,一天之内就各自在仙台和冲绳岛滩头打掉了上百发炮弹,遭到舰炮轰击的地区不断地被五级以上的地震摇撼着,一团团蘑菇云翻滚着冲上高空,刺伤了无数人的眼睛,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有上百人甚至数百人化为齑粉甚至汽化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之中,这还是有坚固的掩体工事作掩护的结果,就连躲在十几米厚的混凝土工事下面的士兵也难逃一死,不是被爆炸冲击波压扁就是被生生震裂内脏,死伤无数。轰六投下的高爆燃烧弹则将一片片街区化为废墟,华军似乎没有完整的夺取这些城市的想法,也从来不会顾及平民的伤亡,看哪里不顺眼就炸,觉得哪种炸弹好用就用哪种,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弹坑无数。在华军猛烈之极的海空火力绞杀下,据守冲绳岛的东瀛军队一天之内就有七千多人伤亡,都是整个大队整个大队的打光,伤亡率之高,可谓空前绝后。 越过东瀛,就是朝鲜半岛。第二次朝鲜战争爆发至今已经三个多月了,朝鲜方面仍然维持着攻势,已经推进至水原地区。但是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韩军的抵抗变得顽强而坚决,每一个村庄,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城镇,每一个山头,都要经过反复厮杀才能最终控制住,韩国空军每天都大举出动,猛炸朝鲜人民军大后方的铁路————以f-16的对地攻击能力,是炸不动朝鲜深藏在地下的军工厂的,但是铁路没有办法藏到地下去,公路也没有办法藏到地下去,航空炸弹呼啸而下,一列列军列变成烧得通红的铁皮,一个个物资中转站火光冲天。而朝鲜军队则以极其猛烈的炮火作为对空袭的报复,夷平挡在他们前面的每一个村镇,将韩军每一道防线打成火海!激烈的攻防战持续了三个多月,形势对双方都变得极其不利:朝鲜那极其有限的燃油储备和粮食储备已经见底了,而由于双头鹰忙于对付苏联,无暇顾及远东,韩国得不到援助,坦克、飞机、装甲车、雷达这些先进武器的备用零件也濒于耗尽,韩军的机械化和信息化作战能力直线下降。如果这场战争再持续几个月,我们将看到这两个国家的士兵不得不用八十年代的武器装备去打一场四十年代模式的战争,甚至是一战模式的战争。 越过图们江,进入了庞大的红色帝国的版图,一直向西,到达中亚地区,我们会看到一个乱纷纷的马蜂窝。没错,车臣独立算是捅了马蜂窝,苏联外高加索军区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镇压,在坚守在格罗兹尼市区的苏军的指引下,苏联空军的战略轰炸机和苏-24战斗轰炸机连续出动,对格罗兹尼市区展开毁灭性的轰炸,持续了四十八个小时的大轰炸让格罗兹罗市区变成了一片遍布残肢碎肉的焦黑废墟,两万多名车臣人被当场炸死,受伤的不计其数。随后,苏军一个摩步师开进了格罗兹尼,车臣叛军逃进了山林,跟苏军玩起了游击战。到了这一步,局势应该算得上是明朗了,但是土耳其的加入使得战局再次变得混乱,这个伊斯兰国家高调宣称苏联对车臣穆斯林兄弟的大屠杀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号召全体穆斯林行动起来,对苏联发动圣战!他们可不只是说说就算了的,在伊斯坦布尔政府的命令下,土耳其陆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格鲁吉亚,兵锋直指车臣,驻土耳其的北约空军出动数十架f-16,拦截苏联的轰炸机群,双方在高加索山区展开异常激烈的空战。在高加索山区,北约空军第一次碰到了硬骨头,迎战他们的是从中亚地区撤回来的米格-29m,苏军歼击机飞行员在地面防空系统的配合下殊死拼杀,米格-27战斗轰炸机更是不断的从迷宫般的山林中钻出来,把凝固汽油弹狠狠的甩到土耳其军队头上,土耳其陆军损失惨重。当土耳其人好不容易才越过了格鲁吉亚,开始进入车臣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不是车臣人迎接解放者的欢呼,而是严阵以待的t-72坦克,以及苏联向土耳其最大的水电站————阿塔图尔克水电站大坝发射弹道导弹的噩耗。阿塔图尔克大坝工程于1983年开工,至今已经完成近半,但是在一团团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的火球雷霆万钧的轰击之一,数年的艰辛毁于一旦,大坝被炸开一个个可怕的缺口,滚滚激流从中咆哮而出,下游万顷良田无数村镇尽成泽国。 虽然已经是四面烽火,国家已经分崩离析,但是红色帝国依然强横,管你是军用目标还是民用目标,只要能将你打疼就照炸不误! 离开千年以来从来就没有和平过的中东和高加索山区,顺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路向西,越过愁云惨淡的莫斯科和重兵云集、弥漫着一股悲怆而狂暴的气息的哈尔科夫,来到第聂伯河,本世纪最为惨烈的一次攻坚战正在展开。被苏军的夜袭暴揍了一顿之后,北约联军都愤怒了,b-52和f-111蝗虫过境似的一**杀过来,激光制导炸弹当豆子撒,钻地炸弹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挟带着巨大的动能垂直落下,凿穿二三十米厚的土层和混凝土隔离层,轰然爆炸,火光裹着半熔化的碎石岩浆似的咆哮而出,将一个个山头掀翻。潘兴ii型中程弹道导弹化身为致命的羽箭,以第聂伯河高地为中心,对方圆一百五十公里内的苏军战略目标展开精确打击,一道道黑红色的烟云从地平线后冲腾而起,意味着一个个重要目标在这精准到极点的打击之下灰飞烟灭。在空前猛烈的火力掩护下,北约大陆的地面部队向第聂伯河高地发动了海啸一般的攻势。担任第一攻击波的是罗马尼亚、乌克兰、波兰、捷克等小弟,打仗先死外国人,是双头鹰的优良传统,坚持一千年不动摇。 第聂伯河高地很多山头已经被炸得寸草不生,这些刚刚加入北约的成员国认为山上的苏军已经被炸清光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只是抢山头而已,一个比一个英勇,争先恐后啊。然而,他们错了,在北约空军和导弹部队的打击之下,苏军伤亡当然很惨重,但是还没有到丧失战斗力的地步!蝗虫般的武装直升机气势汹汹的扑过来,迎接它们的是千百道炫目的曳光流线,苏军的萨姆-9中短程防空导弹火力全开,弹如雨发,正准备大开杀戒的直升机群反而成了猎物,在防空导弹交织出来的火网中纷纷爆成一团团桔红的火球。接着,bm-30火箭炮发出了恐怖的咆哮,火龙冲天而起,反装甲弹丸如从死亡之雨,从变成了紫红色的天空中飞溅而下,炸出一个个巨大无比的方格状火网,正在推进的北约军队血肉横飞。再接下来,无数迫击炮和重机枪冒了出来,形成足以绞杀一切生命的弹幕,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的尾焰纵横错旮,密如苇叶,冲锋的坦克变成了一团团火球,面色惨白的士兵的身体在一片片血雨中直飞出去,四散飘落······很快,战场就被一人之高的血雾所笼罩,一支支部队狂吼着冲上去寻找苏军厮杀,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流入第聂伯河的鲜血不仅染红了河水,还让整条河的水位急剧上升,变成了血河! 在小弟们被打残之后,英军、法军、德军等a等小弟不得不赤膊上阵了,骑一师、陆战一师、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等部也相继拉开攻势,第聂伯河两岸被腥风血雨笼罩,战争残酷得令人发疯。 从东方到西方,到处都是惨叫和呻吟,到处都是战机呼啸而过的身影,到处都是成排成排的从天际飞坠而下的炮弹,欧亚大陆血流成河。然而,在东方,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战局却渐渐趋于稳定,华军停止了对苏军的进攻,而苏军也停止了无谓的反击,战火正在熄灭,接下来的厮杀将在谈判桌上进行。苏联和华国都打累了,而且在发现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正盯着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体咽口水之后,都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相反,现在他们联手对敌都来不及了。不过,价钱还没有谈妥,两军还得继续对峙下去。 乌兰诺娃坚持只归还沙俄通过《瑗珲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晚清手里夺取的领土,而通过《尼布楚条约》获得的贝加尔地区则被视为合法获得的领土,一寸也不能让,这片土地可不是我们通过战争获取的,是你们的皇帝跟沙俄划分边界的时候划归我们的,凭什么还给你们?华方则坚决要拿回贝加尔湖,没有贝加尔湖,共和国的版图就称不上完整,双方就这样僵住了。 “夫人,你们的条件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该说说我们的条件了。”见谈判迟迟打不开缺口,柳维平决定换个角度着手。 乌兰诺娃说:“请讲。” 柳维平说:“第一,我希望苏联能从即将归还给我们的地区撤出所有民众,我可不希望在拿回那片土地之后还得跟几百万俄裔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时不时爆发冲突!” 乌兰诺娃说:“我同意。”当然得同意,这一战苏联也是伤亡惨重,人口问题再一次凸显出来,每一个劳动力都是非常宝贵的,他们没理由把几百万民众留在充满敌意的远东。 “第二,苏方在撤离的时候不得破坏工厂、发电站、桥梁、公路、学校等基础设施,机器你们可以搬走,但是基础设施必须给我们留下来,我不希望最终得到的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焦土!” 乌兰诺娃点头:“这是应该的。” “第三,苏联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乌兰诺娃苦笑:“你看苏联现在还拿得出数百亿上千亿的战争赔款吗?” 柳维平说:“这我不管,打了三个多月,我们的东北、华北、西北、内蒙古几乎被夷为平地,死伤数百万,被摧毁的城镇无数,损失如此巨大,我们必须得到战争赔款!” 乌兰诺娃苦笑:“我们尽力用黄金和钻石赔偿吧,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柳维平说:“第四,你们必须将多次对我军发动核打击的战犯交给我们审判,侵华苏军在投降之后必须留在华国服苦役!我们的城市是他们破坏的,他们就得负责帮我们重建!” 乌兰诺娃问:“服多久的苦役?” 柳维平说:“二十年。” 乌兰诺娃呆了呆,失声说:“这不可能!我不能答应这样的条件,战争结束了,我们的士兵在放下武器之后应该马上回家,而不是留在这里服苦役,最终被活活折磨死!” 柳维平说:“共和国不是你们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来了,总得留下一点什么!” 乌兰诺娃说:“真要留下来服二十年苦役,我想没有一名红军战士会愿意放下武器投降的,他们会持枪死战到底!” 柳维平说:“那我们只好将他们全部消灭干净!反正这片土地已经埋葬了几百万人,不在乎再多上百万具尸体!”乌兰诺娃胸膛起伏着,深深的吸气,咬牙说:“将军,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手里也有三十七万战俘,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逼急了我们,我们会将这些战俘全部处决,然后死战到底!我向你保证,一旦解除了军纪,我们的士兵将变成世界上最嗜血的士兵,你们所夺回的土地上绝对不会再有一个活物,我们所占领的每一个地区都将沦为最彻底的死亡之地!在我们撤出西伯利亚之前,我们将会把核废料撒向每一个城镇每一片丛林,把生化病毒投向每一条河流每一个湖泊,将整个西伯利亚甚至贝加尔湖都变成生命禁区!不要怀疑,苏联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放弃了最后的原则,你们将会看到这头红色巨兽最为恐怖的一面————我们没有能力战胜全世界,但是我们有能力拉全世界一起下地狱!” 所有人都微微变色,柳维平说:“你试试看!” 乌兰诺娃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否则你们的胜利将变得毫无意义,你们除了一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废土之外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如果我们倒下了,北约的炮口离你们还有多远呢?” 柳维平说:“我们愿意一对一的交换,换回所有的战俘,也就是说,侵华苏军当中有三十七万人可能回到苏联,剩下的,乖乖给我留下来服苦役,这是底线。” 乌兰诺娃说:“我们愿意让出半个贝加尔湖换回所有战俘,这是底线。” 柳维平恨得牙痒痒的,看样子应该找个女性谈判专家过来,在斗嘴之方面,男人永远斗不过女人。乌兰诺娃就是在耍赖:要么你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把西伯利亚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们,并且支付战争赔款作为对你们的补偿,要么我们一拍两散,侵华苏军死战到底,再次给你们增加数十万人的伤亡,把每一片占领区通通变成连只活鸡都不会留下来的死亡地带,把整个西伯利亚变成一片废土,你们就算全歼了侵华苏军也得不到任何补偿,相反还得在我们倒下之后孤独地面对北约!别说,以苏联的性格,一旦他们抱定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这种事情他们还真的做得出来!柳维平最恨被人要挟,但是他现在还真的得吃乌兰诺娃这一套,因为到目前为止战场仍然是摆在共和国境内,轨道炮炸的也是在晚清时期被割去的领土,他们直到现在也没能对苏联心脏地带发动毁灭性的打击,打来打去似乎砸烂的都是自己的家当,要是苏联人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沉心,用核废料和生化病毒毁灭整个西伯利亚,共和国的胜利也就毫无意义了。最最要命的是还有三十七万战俘在他们手里,这些士兵大多边防部队、二线部队甚至民兵,训练和装备都比较差,为了迟滞苏军的攻势,不得不将他们部署到第一线,迎接苏军最为凶猛的攻势,两个月下来,一百多万这样的部队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在打光了弹药之后被俘,共和国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难道还有要在最后胜利的关头牺牲他们吗?柳维平自问没有那么硬的心肠,还有沦陷区的千万民众······ 战场摆在自己家里,不管是赢还是输,始终都是要吃亏的。 柳维平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让战火在共和国的版图内燃烧了! 最后,经过反复讨价还价,最终决定,侵华苏军投降后必须留在华国境内参与战后重建,为期六年,华方不得故意辱骂折磨他们,必须保证他们的温饱和健康,六年之后,不得以任何理由扣留战俘。在停战之后,华方必须送所有伤员回苏联接受治疗,至于苏军手中的三十七万华军战俘,则以一比一的形式与侵华苏军交换,也就是说,有三十七万苏军可以不服苦役,回国参战————苏联也确实需要这批精锐部队,否则仗就很难打了。贝加尔湖地区华方占三分之二,苏方占三分之一,双方在这一地区都只能驻扎一个师。华方答应在战后向苏联出口粮食,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华国与北约闹翻是必然的事情,粮食出口到西方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东北和华北又是产粮区,被破坏得这么严重还找不到市场,战后重建将会十分艰难,苏联好歹也算一个市场,有这个市场在,东北、华北、内蒙古的老百姓在重建过程中可以少受些苦。 令乌兰诺娃感到意外的是,柳维平最终放弃了将图门烈索夫上将引渡过来进行审判的要求,要知道上将两次对华军动用战术核武器,华军对他可谓恨之入骨了。柳维平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不过她也猜得到,这家伙没安好心,他是希望图门烈索夫这个核弹狂人回国之后给北约联军种蘑菇呢,真是阴险。柳维平同样没有提要把博罗西洛夫交给华方审判,提都没提。为了百万苏军战俘,乌兰诺娃就不惜威胁要将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一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废土,要动她的丈夫,她还不连核弹都甩出来啊?当有人要伤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时候,再怎么温柔的女人也会瞬间化身为凶悍的雌豹,没看到经常有一些议员的老婆用手指戳着丈夫的政敌破口大骂甚至扑上去连抓带咬,而她们的丈夫则像个小学生一样躲在后面畏畏缩缩么?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 至此,停战事宜基本谈妥了。柳维平跟乌兰诺娃握手,说:“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上帝对博罗西洛夫真不错,给他找了一位这么好的妻子。” 乌兰诺娃微笑:“上帝也给你找了一位好妻子。”说完走了出去。出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克格勃特工赶紧扶住她,紧张的问:“夫人,你怎么样了?” 乌兰诺娃面色变得苍白,喘息着说:“好累啊······”摇摇晃晃的走向轿车,一坐进去就陷入了昏迷。漫长而艰苦的谈判耗尽了她的精力,让她的意志和体力都崩溃了,在谈判最激烈的阶段,她全凭一口气在强撑,现在尘埃落定,这口气松了,她顿时就昏迷过去了。 柳维平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个克格勃特工队长开车载着乌兰诺娃离开,这位特工队长那花岗岩般坚硬的面部轮廓他再熟悉不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后,他将成为俄罗斯的总统,北约最为强硬的对手,他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平据有俄罗斯大部份财富的金融寡头,将前苏联遗留下来的那件已经千疮百孔的华衣捡起来补好,重新穿上,将俄罗斯拉出了衰退的深渊,让俄罗斯从被北约当傻子耍了整整十年的毛毛熊重新变成凶悍好斗的北极熊,挥舞着巨大的熊掌冲整个北约放声咆哮!他摇头苦笑:“苏联的人才可真多啊······一个女空降兵不可思议的最大限度地保住了苏联的利益,一个特工将会把破碎的俄罗斯重新拼接起来,使之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国家······难道共和国注定要跟这头巨兽继续纠缠下去,片刻不得松懈么?”摇了摇头,走向一片海棠树,他的思路已经延伸开来,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历历在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一个没有任何对手的国家注定是无法长久的。汉灭匈奴,烽火未熄内乱便生,闹出了赤眉军之乱和黄巾军起义,最后分崩离析;唐灭突厥之后荒废了军备,文恬武嬉,一场安史之乱敲响了唐王朝的丧钟······既然无法一劳永逸的灭掉他们,留下他们给子孙后代作为一支疫苗,倒也不错,有这头危险的熊在身边,他们永远不敢松懈,更不敢停下来睡大觉,满清的悲剧也就不会重演了。不过,”他一拳打在一棵海棠树上,“虽然明知道是实力不够所导致的,但是我真的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拿下整个西伯利亚!?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战火在共和国版图之内燃烧了,这是最后一次!”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伸来,抱住了他,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在想什么呢,闷闷不乐的!瑗珲之耻,甲午之恨,都在你手里洗雪了,你还不满足啊?” 柳维平顿时石化了,半晌才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温柔的水样明眸,和一个白衣如雪的美丽身影。他讷讷问:“你······回来了?” 韩雅洁点点头,嗯了一声:“回来了。” 柳维平不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你?” 韩雅洁不耐烦了:“不是我还能是鬼不成?”松开他,伸手拍着他的脸:“老实交代,从四月到六月那两个月你跑哪去了?听说你跟一个德国女孩子关系非同一般,是不是想找小三啦?嗯?” 柳维平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她,抱得她透不过气来。直到现在,他心中的版图才真正完整了。停战事宜算是谈妥了,但是侵华苏军那边还得再沟通一下。苏联红军是一支骄傲的部队,即便已经陷入绝境,想要他们投降也不容易————就像俄罗斯军队想让车臣屈服都难之又难一样。睡了整整一天,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乌兰诺娃又忙了起来,向国内报告谈判的情况。不用说,她的报告在国内引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一下子放弃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一部份还是自己统治了几百年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少苏联鹰派将领愤怒地说:“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但戈尔巴乔夫压下了这些鹰派的声音,他认为苏联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在远东地区保留多少领土,而是让整个国家活下去!想要让这个国家活下去,一些必要的让步是必须的,壮士断腕固然痛苦,但为了活下去,也只能这样做了。 奥加尔科夫元帅也同意乌兰诺娃的做法。苏联的领土实在是太大太辽阔了,可以说已经严重过剩,由于地广人稀,过份辽阔的领土非但没能给苏联带来多少利益,相反,还成了苏联沉重的负担,苏联还在全盛时期当然没问题,但是现在苏联的衰退已经成为定局,先甩掉这个负担,集中全力开发欧洲方面的领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至于将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已经管不了那么长远了。头号和二号人物都点了头,那些鹰派将领也只能悻悻作罢,苏联现在已经朝不保夕了,还在掂记这些已经被彻底打烂的土地,那跟找死差不多了。 七月二十日,两架运十运输机飞向苏联,在确定运输机里的货物正是自己急需的东东之后,奥加尔科夫元帅和戈尔巴乔夫联合签署了一份文件,命令侵华苏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每名士兵只能留一个弹匣和两枚手雷,不得再对华**民发动任何形式的进攻。按说现在侵华苏军应该马上向华军投降,但是柳维平认为还不是时候,等把仗打完了再投降不迟。北约把共和国坑得几乎亡国,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准备如法炮制,让他们也尝尝被坑的滋味!因此,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侵华苏军还不能投降,他们还得老老实实的呆在阵地上跟华军对峙,尽管他们现在开始吃上华军吃得反胃的压缩饼干了。让他们保留一个弹匣和两枚手雷,是担心一些华军士兵杀红了眼,闯进军营里放手大杀,而苏军毫无还手之力,那可不妙了。这只是给他们保留一点点自保能力,不过用于进攻的话,这点弹药是绝对不够的。 七月二十一日。 外蒙方面军指挥部,一架米-26直升机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搅动气流,形成狂风,吹得地面飞砂走石,叫人站不住脚。图门烈索夫上将迎着强劲的气流倔强的挺立着,任凭砂粒把他的脸打得沙沙作痛,没有半点后退一步的意思。直升机停了下来,舱门打开,十几名苏联特种兵从中冲出,几秒钟之内就建立了警戒线,接着,一身戎装姿容俏丽的乌兰诺娃扶着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走了下来,图门烈索夫上将慢慢举起手,敬礼:“元帅好!夫人好!”语气生硬得很。 阿赫罗梅耶夫还礼,环视四周,见前来迎接的人稀少得很,不禁皱起眉头:“其他人呢?哪里去了?” 图门烈索夫说:“都喝醉了。” 乌兰诺娃惊讶的叫:“喝醉了!?” 图门烈索夫脸部肌肉抽搐一下,说:“他们现在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想想也是,自开战以来,外蒙方面军一直是打得最苦也最狠的,横扫内蒙古,强攻阴山和燕山,核爆张家口,好不容易才打到了北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谁知道风云突变,不仅已经触手可及的胜利果实飞走了,还被华军反过来包围,接着国家又在北约的攻势之下分崩离析······如此巨大的反差,谁受得了?很多参谋都选择了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喝醉了就呼呼大睡,或者四处闹事,把军营折腾得鸡飞狗跳,有些甚至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现在肯定在羡慕战死在战场上的战友了,死很容易,一发子弹就够了,但是活下去不容易,尤其是背负着失败者的耻辱在压抑和绝望中活下去。别提什么光阴似箭,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人这一辈子真的太过漫长。 走进指挥部的大门,一股混合着酒气和呕吐物的恶臭扑面而来,乌兰诺娃差点就吐了。正如图门烈索夫上将所说,很多参谋都喝得不省人事,有的抱着个酒瓶蜷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有的大着舌头唱着严重跑调的歌谣,边唱边傻笑,最夸张的两个拿着喝掉了一半的酒瓶子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摇摇晃晃的朝乌兰诺娃走过来,大概是觉得这个女兵很漂亮,想占点便宜吧,看他们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很难相信他们就是苏联红军中的大脑!这些参谋已经垮了,心理防线已经彻底的垮了。 一名苏联特种兵飞起一脚,将这两名参谋踢翻。还好,他没用多大的力气,不然这两名参谋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乌兰诺娃的目光从这些颓废的参谋脸上慢慢掠过,心一阵酸楚,眼圈也红了,有些哽咽的说:“你们辛苦了,国家对不起你们!” 图门烈索夫上将愣了一下,苦笑着说:“夫人,快别说这话了,这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的。国家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们,甚至把整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希望都押在了我们的身上,我们却没能为国家夺取胜利······” 乌兰诺娃说:“你们已经尽力了!是国家对不起你们,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而国家却没有办法把你们需要的兵员、物资、弹药及时送到你们手里······我知道,在停战前两天,很多士兵是拿着空枪跟华军拼命的,很多装甲车必须依靠人力推上战场当机枪堡垒用······国家对不起你们!” 上将眼圈微微湿润了,声音有些异样:“夫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国家命令我们去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打赢这场战争,所以我们就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哪怕已经失去胜利的希望······我们的弹药、食品、药品、油料都供应不上,正如夫人所说,很多士兵是拿着空枪跟华军拼命,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怪过国家,我们都知道,这是因为华军用轨道炮摧毁了西伯利亚大铁路,国家尽了一切力量要将物资送到我们手里······这不怪国家!但是,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是,我们竟然要向华军投降!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 阿赫罗梅耶夫坐下,沉重的说:“现在苏联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我们必须结束这场绝望的战争,集中全力去跟北约打一场更加残酷的卫国战争!上将,向华军投降这一事宜由我来包办,跟据我们与华国签订的协议,我们将一对一的与华军交换战俘,也就是说,我们有三十七万人可以马上回国参战,上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外蒙方面军中挑出几个最精锐的集团军,带他们回国,狠狠的教训北约联军!” 图门烈索夫又愣了一下,叫:“元帅,这不行!仗是我打输的,投降的耻辱应该由我来承受,不应该由你来背黑锅!” 阿赫罗梅耶夫摆摆手,说:“有些事情虽然不光采,但是总得有人去做。上将,你指挥外蒙方面军长驱直入,兵临北京城下,让全世界为之震惊,即便是现在陷入绝境,也无损你的威名,我们需要一个无畏猛将来鼓舞士气,指引苏联前进,这是国家的需要,我这点名声与之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你明白吗?” 图门烈索夫哽咽着说:“元帅······”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示意他不必再说,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说:“华军已经接管了战俘营,战俘人数也统计出来了,三十七万八千七百七十七人,也就是说,我们除了伤员之外,还有三十七万八千七百七十七名将士可以马上回国,撤军将在今晚开始,华军会全程配合。当然,这接近三十八万人的名额不能全给外蒙方面军,阿穆尔方面军要了一半。上将,你看把哪几支部队带回去好些?” 图门烈索夫很是为难。作为方面军的总指挥,他当然希望能将这些已经筋疲力尽的部队全带回苏联去,让他们免受苦役之苦,但是这不可能,华军只给了三十七万八千人的名额————早知道这样就多抓二三十万俘虏了,操!这些名额阿穆尔方面军再分走一半,留给他们的就很有限了。不管哪些部队留下来,都是很不公平的,大家都在这里浴血奋战,苦苦坚持,每一支部队都流了太多的血,凭什么你们能回去,我们却要在这里服苦役?他必须在外蒙方面军里挑出最具有战斗力的那一部分带回去,这很残酷,但是必须这样做。 “第五近卫集团军、第13合成集团军、塔曼斯卡亚坦克第四师、坎捷米罗夫卡摩步师、哈特琴斯克摩步师······”上将艰难的吐出一个个番号。 这些都是打得最好、最苦、最坚决、战绩最辉煌的部队,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这样一样,名额就用去了大半了,剩下的怎么办? 乌兰诺娃突然插嘴:“把这些部队的后勤人员留下,回到国内再从预备役里抽调这方面的人员补充过来,我们只带走一线作战部队!” 两位老军人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支部队看起来规模庞大,一个师一万多人,挺吓人的,其实真正能投入战斗的并不超过一半,还有一半是负责为战斗部队提供后勤、通信、情报等各方面的支持的,后勤占了大头————连后勤都没法保障,这仗还打个屁啊!通信、侦察、参谋方面的人员可不能留下,这些人才比普通士兵更具价值,必须带走;后勤运输、管理、调度这些人员留下来是没有问题的,回国之后他们将在本土作战,有全国老百姓支持,后勤问题将不再那么严重,对,留下他们! 乌兰诺娃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还有,把乌克兰、格鲁吉亚、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蒙古等已经宣布独立的国家的士兵通通留下,既然他们已经抛弃了苏联,就别怪苏联抛弃他们了!” 阿赫罗梅耶夫缓缓点头:“确实如此······这些部队就算带回去也没用,他们根本就没有为苏联而战的心思了,浪费名额而已!” 划掉这两项,可供利用的名额也就大多了。后勤人员划掉,已经宣称独立的国家的部队划掉,所有军官的副职通通留下————跟华军一样,苏军的机构也有些臃肿,一个正职往往配好几个副职,而担任这些副职的又往往是一些凭关系塞进来的,没多少真本事,带他们回去纯粹是浪费名额。飞行员、装甲兵、炮兵、侦察兵、通信员、医护人员、作战参谋、一线部队则必须优先考虑,这样子挑下来,十九万人的名额,似乎已经足够他们把外蒙方面军的精英全部带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乌兰诺娃坚持要带走所有车臣士兵————此时外蒙方面军中的车臣士兵大约有一万两千人,通通带走,这让阿赫罗梅耶夫和图门烈索夫都颇为意外。乌兰诺娃说:“必须这样做!不能把这些车臣士兵留在华国,否则华国很有可能会将他们武装起来送回俄罗斯,不断的为他们输血,让车臣变成苏联的泥潭······”至于把这些车臣士兵带回去之后怎么处理,她没说,但是阿赫罗梅耶夫和图门烈索夫都能猜到,这一万两千名车臣士兵怕是没有机会活着下火车了。残酷吗?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苏联必须这样做。苏军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攻下格罗兹尼,主要是因为奥加尔科夫两次征兵把车臣的民兵、预备役都抽光了,车臣叛军看似一呼百应,其实能在车臣人中间动员起来的力量并没有多少,但是要是让华军将这一万多接受过严格训练并且跟华军面对面的厮杀过的老兵武装起来,传授游击战技巧,训练两年再放回车臣,那车臣恐怕是永无宁日了! 于是,华方很快就发现,自己又小看了乌兰诺娃,侵华苏军是按照协议换回了三十七万七千名苏军士兵,但是真正留下来的苏军精锐并不算多,换句话说,她带回去的是两个浓缩版的方面军,指挥机构战斗骨干一应俱全,只要把兵员补足,他们马上就会变成两个战斗力强悍的方面军! 七月二十一日,华军代表开始进驻苏军军营,苏军的弹药库、通信设备、指挥中心、装甲车辆都处于华军的监视之下。也是在这一天,阿穆尔方面军和外蒙方面军中两万一千名车臣士兵作为首批被交换回国的战俘,登上了列车。列车开过满目疮痍的蒙古高原,进入贝加尔地区,随后便失去了音信。短短一天之内,两万一千名车臣士兵就在西伯利亚的茫茫丛林中失踪了,永远的失踪了,他们的命运无人知晓,他们的最终下落成了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谜团。 国务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咬牙切齿的问邵剑辉:“不是说好了不得单方面与苏联媾和的吗?你们为什么······” 邵剑辉两手一摊:“我们没有跟苏联媾和啊!是侵华苏军主动要求投降的,我们能怎么样?把他们遍进战俘营然后用机枪突突?这可不符合民主和人权哟!” 国务卿恨得牙齿发痒,有种找挺机枪把这个流氓突突了的冲动!剧本出了意外,导演似乎换人了,他马上向远在华盛顿的大头领报告,提醒总统要当心,华国与苏联似乎有联手的可能!他的判断是对的,华国和苏联这两头已经彼此撕咬得血肉模糊的猛虎确实是打算趁自己还没有倒下之前将那位此前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猎人撕成碎片,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联手一击即将开始。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西方国家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为了利益,两个仇敌联手对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国家民族的存亡,则是一个国家的最高利益,为此,政治家们还有什么不敢做,不会做的? 西方国家注定要在这方面栽个大筋斗。随着停战协议的签订,东亚战场基本上趋于平静,百万侵华苏军投降了,华国与苏联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激烈碰撞戛然而止。东瀛在柳哲那剃头一般的打击之下血流成河,已经濒于崩溃,而朝鲜半岛那两个棒子还在打个不停,不过现在不管是北约还是苏联,都没有心思去管朝鲜半岛这个烂摊子,北约和苏联都没有插足的意思,华国自然也就懒得插手,让他们打个够好了。 于是,宇宙第一大国和宇宙第二大国被大家华丽的无视了,只有一边厮杀一边满世界的捞救命稻草,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但是,在欧洲战场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一枚潘兴ii中程弹道导弹从两百公里的高处一头扎了下来。稠密的大气层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但是对于以十几马赫速度冲刺而下的弹道导弹而言简直就是铜墙铁壁,它必须以极高的速度将空气洞穿,否则我们将会看到弹道导弹在大气层外打水漂的神奇画面。好在,潘兴ii的速度非常惊人,穿透力自然不俗,轻松的穿透大气层,与空气剧烈摩擦使得弹头变得滚烫,看起来就像一团巨大的火球,翻滚而下。强光一闪间,导弹已经命中了第聂伯河高地西侧一个主峰阵地,第聂伯河高地为之震动,火光和碎石疯狂地喷向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一条裹着尘埃和火焰的烟柱高高冲起。这仅仅是个开始,被击中的高地内部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爆炸冲击波裹着火焰咆哮着横冲直撞,从每一条地道的出口处喷薄而出,可怕的爆炸轰鸣此起彼伏,整个高地都在喷着火焰,北约士兵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座火山就在他们眼前喷发,太恐怖了! 两根极其粗长的炮管带着火焰顺着山势滚了下来,宣布第聂伯河高地上最后一门300毫米要塞炮被彻底摧毁。在过去一个星期里,这些要塞炮发射了数千枚炮弹,给北约军队造成了惨重的损失,轰得北约军队寸步难行,在牺牲了近两百名优秀的特种侦察兵之后,可算是将它们全部拔掉了! 陆战一师师长看着正在火海中崩塌的主峰阵地,一阵阵厌倦袭上心头。尽管拥有占绝对优势的空军和导弹部队,在过去一个星期的殊死厮杀中,北约军队还是伤亡惨重,仅陆战一师就有八百七十多名士兵阵亡————注意,这是阵亡,不是伤亡,这还是以直升机、自行火炮以及大批北约成员国部队开路的结果。苏军的顽强让人难以置信,在弹道导弹和钻地炸弹的打击之下,第聂伯河高地群一个接一个被掀掉了山头,里面的士兵不是被汽化就是被塌下来的土方活埋,守在阵地上?那更惨,北约联军的轰炸机直升机自行火炮火箭炮强击机瞬间就会将他们打成肉泥!换了北约任何一支部队,仗打到这个份上都该崩溃了,然而苏军没有,当北约联军向高地发动进攻的时候,总会在那一片焦土中冒出一挺挺重机枪,一门门迫击炮,将北约士兵一丛丛的割倒,这一切让他本能的想起了三十四年前炸不垮炸不烂的上甘岭。 北约联军,真的能啃下苏联苦心经营数十年之久的第聂伯河高地,击灭苏联,彻底肢解这个地球战栗了几十年的红色帝国么? 一架侦察机围着被烟火湮没的高地转了一圈,发回报告:“主高地已经被彻底摧毁,子高地也被摧毁了百分之百十,预计高地上的苏军伤亡超过百分之六十!” 那是,刚才弹道导弹击中主高地的时候引爆了苏军储存在高地上的数百枚300毫米要塞炮炮弹和大量弹药,殉爆威力不亚于一枚战术核武器,里面的人就算没有被炸死也得被震死了。师长咬牙下令:“进攻!” 二十多辆m1a1主战坦克形成一个巨大的铁箭头,朝着被炸得一塌糊涂的主高地冲去。三十多辆轮式步兵战车跟在后面,抱着m-16自动步枪呆在车舱里的陆战队员在胸前划着十字,祈求上帝保佑。三个m109榴弹炮营把一排排榴霰弹轰过去,炮弹在高地上空爆炸,弹片和钢珠倾泄而下,将地面打得泥浪翻滚,好些从坑道工事里冲出来准备厮杀的苏军士兵猝不及防的暴露在钢雨之中,被大片钢珠和弹片打中,身体跟爆炸似的炸起大团血雾,整个人还没有倒下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m1a1那门120毫米高压滑膛炮对着苏军陆续出现的火力不停的开火,120毫米高爆燃烧弹从炮膛中轰然而出,拉出平直的弹道,以巨大的动能狠狠地撞穿苏军防御工事的外壳,在内部爆炸,一旦被命中,整个火力点里的人都完了,绝不会再有一个活口!轮式步兵战车的链式机炮更是喷射出一条条赤红的火链,30毫米机炮炮弹泼水似的扫出去,炮口指向哪里,哪里瞬间就会被大片大片的火光覆盖。双头鹰打仗历来讲究火力至上,不计弹药消耗,只求杀敌无数,这样的打法,着实是让人头疼! 然而,即便是火力如此凶猛,也并不意味着苏军毫无还手之力。当陆战队的装甲部队距离山脚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已经被烟火笼罩的高地上突然传来一声滚雷般的轰鸣,狂暴的气浪将烟火高高吹起,一发炮弹从反斜面的工事中轰然冲起,带着沉闷得令人胸口烦闷的嘶啸声砸向正在前进的陆战队员!陆战队指挥官骇然惊呼:“160毫米迫击炮,小心!” 叫也没用,轮式步兵战车跑得再快也没有炮弹快,话音未落,炮弹就重重的砸在了陆战队中间!轰!!!地面像是地震似的重重一抖,爆起一大团刺眼的爆炸火光,一辆轮式步兵战车被生生砸成了零件,尖锐的弹片呼啸着密密麻麻的向四面八方飞溅,有两辆步兵战车侧面装甲被打中,溅出星星点点的火星,里面传出痛苦之极的惨叫声和咒骂声······轮式步兵战车侧面装甲勉强能抵御住步枪子弹和手雷弹片,一挺高射机枪就能将它打成筛子,而160毫米迫击炮炮弹炸出的弹片动能要比高射机枪子弹大得多,轮式步兵战车那可怜的装甲可以说是一打就穿,于是里面的陆战队员可倒了血霉!弹片射穿战车装甲之后变得更加锋利,温度极高,轻而易举的切开了他们的身体,鲜血狂喷而出,淋了身边的人一头一脸! 一架阿帕奇照着那个迫击炮火力点一头扎了过去。160毫米迫击炮开火的时候称得上是惊天动地,要是盘旋在高地上空的直升机飞行员连这个都没有发现,只能说那名飞行员不是聋的就是瞎的,要么就是正在撸管,反正不在状态就是了。这架阿帕奇的飞行员显然不属于这三者中的任何一种,反应极快的扑了过去,一枚地狱火反坦克导弹拉着一溜火光直奔那门从洞穴里探出一截炮管的迫击炮!由于苏军在那次夜袭之后就很少再在战场上投入大规模的装甲部队,武装直升机所挂载的反坦克导弹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用来打堡垒了,不过效果显著,深入北约联军士兵的好评,这不,一道光焰划过,那门迫击炮所在的堡垒轰一声被炸得支离破碎,半截人体从里面飞了出来,那门迫击炮显然是完蛋了。但是在地狱火导弹击中目标的同时,这架阿帕奇也成了苏军的猎物,两枚萨姆-9拔地而起,交叉射来,直升机飞行员马上爬高,热焰诱饵飞撒出去,幻化作万朵绚丽的花,开满了天空。一枚萨姆-9被诱偏了,但是另一枚却顽强的从诱饵团中钻了出来,咬向阿帕奇的尾巴!飞行员也不惊慌,机头往下一压,险险避开,与导弹擦肩而过,两枚火箭弹射了出去,直奔防空导弹发射的位置!然而,他的运气到此也用尽了,在浓烟弥漫的高地上,一支svds狙击步枪那细长的枪管探了出来,枪口爆出一团火光,一发穿以1200米/秒的可怕初速咆哮而出,准得不能再准的直升机驾驶舱的防弹玻璃,高速旋转着钻入飞行员的头颅!啪的一下,鲜血和沫状碎骨烟花般飞溅开去,飞行员的头颅炸成了十七八块,座舱内燃起大火,不可一世的阿帕奇歪歪扭扭的一头栽了下去,好死不死正好栽在陆战队中间,轰一声炸成一团巨大的火球,螺旋轴生生折断,桨叶呜呜怪啸着化身为死亡转轮,好几名正在下车的陆战队员只觉得身体一轻,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被它扫成了两段!最后,薄薄的桨叶当一声深深的劈入一辆装甲车的炮塔,撬都撬不出来,用这威风无比的姿势告诉全世界:合众国不仅有披头士,还有劈头士————我保证不砍死你! “下车!赶紧下车!再呆在车上只会被苏军当靶子打!”陆军队的军队在咆哮着让士兵们滚下车去,要是让苏军火力复苏,这些装甲薄弱的装甲车将会变成最可怕的铁棺材!在他们的咆哮中,轮式步兵战车的车门纷纷打开,陆战队员飞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但是尖啸着栽下来的迫击炮炮弹让下车变得异常危险,到处都是爆炸的火光,到处都是炙然的密密麻麻的飞溅而出的弹片,这些炮弹都是从反斜面打过来的,诸元早就计算好了,苏军炮兵要做的就是等待陆战队进入炮击区,然兵把炮弹放进炮筒,仅此而已!这些乱纷纷的落下的炮弹让陆战队的伤亡不断增加,m1a1虽然发了狂似的开火,奈何人家躲在反斜面,它们根本就打不到,只能浪费炮弹而已。 哒哒哒哒哒———— 山头的石头缝里迸出灼热的火舌,拇指粗的子弹几乎排成一线扫了下来,越过皮糙肉厚的m1a1,扫向陆战队员。一名不幸脱离了轮式步兵战车的保护的陆战队员被打了个正着,在一声狂嗥中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可惜只翻转半圈身体就断成了两截,鲜血高高喷起再星星点点的落下,惨不忍睹。还有一名队员的膝盖被擦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稳,大叫一声一跤摔倒,想爬起来,从腿部传来的剧痛却让他的身体蜷曲成一团,他的左腿断了,膝盖已经被炸成一蓬肉沫骨屑,只剩下一点油皮连着。他痛得几乎昏迷过去,嘶声狂叫:“军医!军医!” 军医叫:“来了!”抱着药箱飞快的往这边爬过来。只爬出四五米远,一发82毫米迫击炮炮弹咻一声栽了下来,轰隆一声,火光一闪,军医被炸得四分五裂,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带着几根长长的惨白的筋腱和青色的血管打着旋飞过去,落在中弹的士兵面前,可怜的军医以这种方式来到了需要他的士兵中间。 两架f-111战斗轰炸机甩掉讨厌的防空导弹扑了下来,四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摇曳而下,轰轰轰轰一连串巨响,炸弹弹体在高地上炸得粉碎,奶油状的凝固汽油带着火焰飞扬而起,再暴雨般溅落,沾到哪里烧到哪里,高地反斜面顿时一片火海,很多苏军士兵惨叫着从掩体里跳了出来,他们的军装他们的头发他们的脸都在燃烧,那种被扔进油锅里煎炸的痛苦让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似人,挥舞着手臂满地乱跑乱滚,用尽一切办法试图扑灭身上的大火,可是没用的,这种连钢板都能烧穿的火焰是没法扑灭的! 最终,这些苏军士兵都变成了一截蜷曲的球状黑炭。 苏军那密集的火力终于被压制住了,陆战队员怒吼着朝山头冲了上去。轮式步兵战车用机炮猛烈扫射,与m109自行火炮配合,生生打出一堵翻滚的火墙,在陆战队员前方两百米处一寸寸的往前犁,所到之处碎片乱飞,山石化作粉末,堡垒被生生夷平。陆战队员的冲锋并不快,他们步步为营,搜索着前进,一旦发现苏军,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要补上几枪,遭到火力拦截马上呼叫炮火支援,打得有板有眼。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倒下去,躲在棱线后面的苏军狙击手用svd狙击步枪无情的射杀着陆战队员,而且专打头部,随着一声声枪响,陆战队员一个接一个倒下,脸部被子弹绞得稀烂,穿出一个深深的窟窿,那种惨状让陆战队员们只觉得背脊发凉。当他们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逼近山峰棱线的时候,两挺nsv十四点五毫米口径高射机枪又发出了骇人的咆哮,两条火龙交叉着卷了过来,其中一挺居然是对着陆战队员的侧后面!跟安南猴子合作了这么多年,苏军也把安南猴子那套打法学了个七七八八,火力布置得十分巧妙,往往是从陆战队员后面冒出来,没等陆战队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伤一片了。这次也不例外,“岩石”在疯狂的咆哮,棱线以下血肉横飞,正在艰难的挺进的陆战队员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中,拇指粗的子弹将他们的防弹衣打得稀烂,撕裂他们的身体,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突击队几乎在瞬间就被扫掉了一半,中弹的士兵的血浆碎肉骨屑内脏碎片混合成恐怖的血雨,溅出七八米远!突击队队长眼睛顿时变得血红,几乎要喷出血来,大吼:“火箭筒手,干掉它!” 四名火箭筒手扛起火箭筒,瞄准,正准备开火,却看到高地上有数个头部尖尖底部圆圆的东东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来,他们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尖叫:“要塞炮炮弹!苏军把要塞炮炮弹滚下来了!” 被苏军重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陆战队员望着飞快地滚下来的炮弹,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300毫米口径要塞炮炮弹,只要一发就足够将他们炸清光了!队长狂叫:“用火箭筒打掉它们!用火箭筒打掉它们!” 没用的,距离太近了,炮弹往下滚的速度又快,火箭筒根本就没法打。就算能打中,炮弹近距离爆炸所释放出来的威力照样能将他们一扫而空!几名陆战队员二话不说,扔掉自动步枪就跑,而两名队员则被苏军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给逼疯了,狂叫着用m-16自动步枪照着滚下来的炮弹疯狂扫射,也不去想炮弹被打爆之后会不会把他们炸成灰了。 轰! 第一发炮弹滚到突击队中间,化作一团小小的蘑菇云膨胀而出,爆炸冲击波扩散,平地刮起了十六级狂风,而且还是温度极高的那种,陆战队员只觉得眼前强光一闪,所有的意识便烟消云散了,只是觉得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当然轻松,他们当中一大半人被炸成了粉末随风飞扬,那几个逃跑的则被冲击波追上,呼一声高高吹起一直吹到天边去,成了空中飞人,能不轻松吗? 突击队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主力倒霉了,在大爆炸中幸存下来的几发300毫米要塞炮炮弹轰隆隆的一路滚下来,滚到他们中间猛烈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要掀起一阵血雨!那几枚被改成遥控炸弹的300毫米要塞炮炮弹炸得陆战队员死伤无数,残肢混合在碎石和泥土之中满天乱飞,惨烈之极。有那么一枚好死不死,一路飞跳着居然一直滚到了山下,撞入装甲群中间,大喜过望的苏军士兵狠狠按下按钮,轰!一团桔红的火球翻滚而起,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呈完整的圆形狂扫而出,跟在坦克后面的陆战队员顿时成了满天飞乱的纸人,装甲车咣一声翻倒,m1a1坦克比较能扛,还撑得住,但是炮塔被生生掀飞!可怕的爆炸过后是雨点般落下的各种碎片和碎肉,爆炸现场俨然屠宰场。 陆战队指挥官眼珠子都红了,咆哮:“冲上去!用刺刀将那帮斯拉夫杂种的肠子给我挑出来!” 嗖嗖两声,两枚反坦克导弹飞窜出去,扑向正在倾泄金属风暴的nsv“岩石”重机枪。轰轰两声,那两挺重机枪被炸成了碎片,机枪射手和供弹手血肉模糊的倒在机枪堡垒之中,强大的压制火力戛然而止。陆战队第二梯队冲上了去,一百多名陆战队员带着狂暴的表情咆哮着冲向山顶,所剩无几的苏军士兵也咆哮着从破破烂烂的掩体中冲出,ak-74自动步枪和m-16自动步枪急遽到极点的枪声连成一片毫无间隙,rpk轻机枪和通用机枪的嘶叫声像是撕裂绸布,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龙无情地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来我往密如雨点的高爆手雷和防御型手榴弹让两军士兵血肉横飞,灼热而尖锐的弹片呼啸穿刺,切割着一个个健壮的躯体,放出一股股滚烫的鲜血。工兵锹砍入人体的闷响,刺刀捅穿骨骼的脆响,还有枪托砸碎颅骨的可怕爆裂声,伴着惨叫声,咒骂声,汇成让人毛骨耸然的战斗乐章。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每一秒钟都有人加入战场,两支同样训练有素的军队像两头受了伤的野兽,对着对方的身体疯狂的撕咬着,用尖锐的牙齿,用锋利的爪子,不顾一切的给对方放血,直到自己的血流干为止! 苏军一如既往的顽强和凶悍,但是在先前的弹道导弹打击和凝固汽油弹轰炸之下,他们的伤亡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可以说是所剩无几了,在陆战队的猛烈进攻之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三十分钟后,一名浑身是血、脸部被烧伤的苏军士兵抱着一个炸药包冲进陆战队员中间,和炸药包一起化作一团可怕的火光,十几名陆战队员的胳膊大腿稻草似的飞扬起半空,这一声巨响为这场血战划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驻守在这个高地上的几百名苏军士兵,至此全部阵亡。 一面星条旗插在高地上,带着硝烟的风将它吹得猎猎飘扬。 不过,这面旗子升得早了点。三分钟不到,苏军防线纵深就传来隆隆炮声,152毫米重炮炮弹成排的砸过来,整个山头顿时被灿烂的光与火覆盖,那面旗子被炸上了半空,陆战队员血肉横飞。 “三个残存的火力点,座标xxx,距离17350米,高度430,开火!” “t-72,六辆!请求武装直升机支援!” “加快推进速度!我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打穿苏军的防线,推进到第聂伯河边!” “苏军抵抗太顽强了,我们损失惨重!” “攻击失败!攻击失败!请求空军支援!”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指挥平台忙碌异常,都吵成一锅粥了,呼叫炮火的,指示炮击目标的,叫苦的,炫耀的,吵得师长大人一个头两个大。没办法,谁叫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是合众国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数字化步兵师呢?虽然叫他们重装步兵师更贴近实际一点。数字化意味着师长可以直接指挥班长甚至单兵,指挥效率空前的高,然而这意味着作为指挥官需要处理的信息绝对大到令人崩溃,跟几个游击队打还看不出什么问题,现在跟同样装备精良的苏军打,各种问题全暴露出来了,师长烦得想宰人!不过,在他的指挥下,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装甲集群还是缓慢而坚定的向前推进,数字化步兵打得有板有眼,他们破坏苏军的雷场,为各种精确制导弹药提供制导,一遇到顽强的抵抗马上后退,然后呼叫数字化炮兵营以精确之极的炮火将苏军的火力点摧毁,再加上有武装直升机和战斗轰炸机保驾护航,进展虽然缓慢,但是被他们辗过之后,苏军的防线上就看不到一个活人了。他们像一辆推土机,沿着一条狭长而平坦的地带朝着苏军防御纵深猛插,已经将苏军的防线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要不是这道防线实在是太过厚实,搞不好已经被他们打穿了! m109榴弹炮群不停的开火,第聂伯河两岸,炮弹像火红的瀑布一样一刻不停倾泄而下,烈焰火墙翻滚咆哮,直冲苍穹,f-111战斗轰炸机一次次的从河面上空掠过,航空炸弹呼啸而下,沿着第聂伯河两岸的平坦地带运动的苏军彻底湮没在飞砂流火和呼啸穿刺的碎石弹片之中,苏军北岸部队增援南岸的努力一次次被钢与火粉碎,第聂伯河两岸成了死亡地带。也正是因为有如此猛烈的火力掩护,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才得以顺利推进,苏军任何阻击他们的努力都会被自行火炮、火箭炮、航空炸弹和武装直升机毫不留情的粉碎! 刚晋升为苏军第43集团军军长的库利克少将军长的宝座都还没有坐热,就得到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长驱直入势不可挡,极有可能将整道防线生生撕裂的坏消息。他沉吟片刻,命令:“独立装甲团出击,将那帮婊子养的花旗兵给我打回去!” 一位师长惊呼:“现在满天都是直升机,我们的坦克还没有开出掩体就让它们吃清光了,让装甲团出击,那不是找死么!” 库利克说:“我自有安排!独立装甲团,马上出击!” 独立装甲团只能服从命令,从防线纵深处开了出来,咆哮着冲向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数字化步兵。伴随装甲部队进攻的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拼命开火,试图为装甲部队支撑起一张防空火力网。正趴在一个遍布尸体的制高点上指引轰炸机轰炸苏军防空阵地的数字化步兵惊讶的看到三十多辆苏军坦克不要命似的猛冲过来,不免有点吃惊,还没来得及判断苏军是不是吃错药了,t-64坦克的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就冲他们发出了怒吼,高爆燃烧弹破空而来,炸起大团黑红色火光,细碎而尖利的弹片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用各种装备把自己裹得跟机器人似的的数字化步兵在爆炸巨响中粉碎开来,一蓬蓬血雾飞扬而起。挨了揍的数字化步兵当然不服气,冲着步话机怒吼:“发现苏军装甲部队,足有一个加强营!”他们并没有搞错,由于损失惨重,苏军现在一个装甲团也只仅相当一个加强营了。 正在附近盘旋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顿时精神大振,总算是出现了,苏军坦克再不出来,他们的地狱火导弹都要生锈啦!没什么好说的,大开杀戒吧!这群可怕的蝗虫争先恐后的扑了过来,射出地狱火反坦克导弹,道道光焰飞速的划过,强光频频闪过,刺耳的贯甲声让人牙酸,正冲向数字化步兵的苏军坦克一辆接一辆的中弹爆炸,炮塔带着一道火柱飞起老高。苏军坦克愤怒地朝阿帕奇直升机发射了反直升机导弹,十二点七毫米高射机枪扫出一道道赤红的火镰,阿帕奇连连中弹,转眼之间就有好几架变成一团火球,一头栽了下来。但是苏军的厄运并没有到尽头,m1a1坦克群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流着口水朝他们猛冲过来,120毫米高压滑膛炮三三两两的开火,贫铀穿甲弹快如闪电,标枪般飞向两三公里外的t-64,凶狠的击穿了t-64的正面装甲,让里面的苏军装甲兵血肉横飞。t-64奋力还击,但是在武装直升机和m1a1的联手攻击之下,它们别说还手,连招架都招架不住,几分钟的工夫,就有十七辆坦克被掀掉了炮塔,数辆自行高射炮被地狱火反坦克导弹击中,变成了燃烧的火柴盒,防空火力骤减,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了。 苏军装甲团团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坦克一辆接一辆中弹起火,心如刀绞。这仗没法打,他的士兵不是在作战,而是在遭受屠杀!他厉声叫:“撤退!撤退!”话音未落,一辆防空导弹发射车被贫铀弹击中,化作一团火光。 苏军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这样的仗谁也打不赢,再不撤退只能是白白送死,幸存的坦克纷纷发射烟幕弹,利用烟雾掩护飞快地撤退。 “想跑?”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露出冷酷的笑意。好久没有打过这种酣畅淋漓的装甲对战了,在他看来,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如果不能全歼敌军就算输了,哼哼,打不过就跑,哪有那么容易!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追!” m1a1坦克群一边开火一边咆哮着往前猛冲,将断后的反坦克导弹反射车连连击毁,武装直升机群一波接一波俯冲而下,机炮狂扫,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倾泄而下,完全拿苏军当落水狗打。在他们凶狠的攻击之下,苏军逃跑的坦克一辆接一辆变成燃烧的铁蟾蜍,趴在路上静静的燃烧。苏军用高射机枪对着天空狂扫,一些步兵甚至不要命的用单兵肩射防空导弹瞄准狂暴的武装直升机开火,空与地的拼杀来得异常惨烈,不过这种惨烈更多是相对于苏军而言的。 轰轰轰轰! 天空与地面同时爆出灿烂的火光,在两架武装直升机中弹起火的同时,一群155毫米榴霰弹呜呜怪啸着飞坠而下,在苏军头顶炸成一片片耀眼的火光,弹片钢球暴雨般洒落,地面打得烟尘四起,正在朝北约联军的坦克和直升机射击的苏军士兵瞬间变成了一群血肉模糊的血人,惨叫着倒了下去,一些伤员仅剩下一口气,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第二群炮弹接踵而至,灼热的弹片和钢珠将伤员钉入地面,变成了一团团烂肉。 m1a1坦克大摇大摆的从那一团团烂肉状的尸体身上辗了过去,穷追猛打。然而,就在此时———— 砰砰砰砰! 公路两边被凝固汽油弹化为焦土的树林里突然腾起大团烟雾,一枚枚锥形弹丸从地下弹出,呼啸而起,撞向低空飞行的武装直升机!直升机飞行员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武器?火箭弹?导弹?高炮炮弹?为什么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绝大多数被锁定的武装直升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弹丸便已经近在眼前,飞行员本能的作出规避动作,各种报警器没有响,说明来袭的弹丸是无制导的,或者说并不是主动制导的,还躲得开! 然而,这些北约陆军航空兵的精英要失望了,来袭的弹丸在近距离轰然爆炸,数以百计的杀伤破片和合金弹丸喷射而出,像一门门超级霰弹炮对着慌忙闪避的直升机开火,将一架架直升机裹在灼热的碎片团之中,瞬间将直升机打得千疮百孔,飞行员的血浆把树脂防弹玻璃喷得一片血红,有些飞行员直接被打了个对穿,有些则被打成重伤,发出绝望的惨叫声,在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中,失去控制的直升机一头栽到了地上,或者撞上了山头。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来自地面的毁灭性打击就让正凶狠地追杀着苏军装甲兵的武装直升机群从猎人变成了猎物,不断从地面窜起朝直升机径直撞过来的弹丸让每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亡魂直冒,大骇之下纷纷报告:“我们遭到苏军新型武器的攻击,损失惨重,请求撤退,请求撤退!”也不管上头有没有答应了,猛的爬升,以最快的速度开溜,但是从三公里外来两个高地射来的防空导弹和高炮炮弹并没有让他们跑出多远,灼热的火流在直升机上空形成火红的弹幕,被扫中的直升机当场猛身碎骨。追得得意忘形的直升机飞行员这才记起,公路两边都是山呢,虽然不高,但是限制住了直升机的机动,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就两个,要么爬升让防空火力撕碎,要么降低飞行高度逃跑,然后被那种古怪的武器炸碎,反正不管选哪一样,都是死路一条! 让水深火热的直升机飞行员稍稍觉得心理平衡的是,随后追过来的坦克群也倒了血霉,从两三百米外飞来的弹丸像反坦克导弹一样砸向战车的顶部装甲,初速超过1000米/秒,薄弱的顶部装甲一砸就穿,被击中的坦克纷纷起火,里面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很快就有十几辆坦克被报销了,最要命的是,直到现在,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装甲兵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的影子!看不见的敌人总是最可怕的,连遭打击的装甲兵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大家都忙着闪避或者寻找敌人,好些坦克撞成一团。 轰轰轰! 沉闷而凶猛的轰鸣突然响起,惊慌的装甲兵看到数条闪烁着微光的气浪从他们头顶狠狠划过,几架正手忙脚乱的躲避着来自地面的攻击的直升机像超大号爆竹一样炸成火球,碎片满天乱飞。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是几声同样凶猛的轰鸣,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弹带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气浪呼啸而来,所到之处响起阵阵音爆,初速2000米/秒!这样的口径,这样的初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军火商吹得没边了的反应装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碎片,贫铀装甲一肚子花花肠子也没有派上用场,被紫红色金属射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一名装甲兵只觉得似乎有两个太阳同时在眼前升起,光线刺眼得厉害,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发出尖叫。但是他没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音节还没有发出,他的脑袋就被金属射流削掉了! 坦克! 苏军的主战坦克! 在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装甲兵们惊骇的目光中,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之下,数十辆苏军坦克猛冲过来,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69a式主战坦克,130毫米高压滑膛炮愤怒地咆哮着,将挤成一团的m1a1主战坦克打得炮塔乱飞,后面则是t-80主战坦克。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吐着巨大的烟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啸声犹如鸣镝,接连不断,在它们的轰击之下,m1a1一辆接一辆起火爆炸,这片宽度八百米到两千米不等的平原变成了坦克坟场······101空降师三十多架直升机贴着树梢飞行,从苏军防空圈边缘擦过,蜻蜓点水似的掠过波滔汹涌的第聂伯河。飞行员看到,第聂伯河的河水浑浊发红,很多尸体顺着河流漂下,有北约士兵的,有苏军士兵的,有些甚至两三具扭成一团,分都分不开。在数公里外的河面上火光闪闪,巨响如雷,苏军正在强渡第聂伯河试图增援第聂伯河高地防线,联军的炮火猛烈的轰击着浮桥和河对岸苏军的集结区域,每一炮下去都是血肉横飞。天空中,大批歼击机正杀成一团,从哈尔科夫方向飞来的苏-27重型制空战斗机正在与f-15、f-16、ef-2000等战机在万里长空中厮杀着,空空导弹在天空中拉出的尾线随处可见,隔三差五就是一团爆炸火光,将硝烟弥漫的战场照亮。这些苏-27让北约空军感到压力倍增,好在它们的数量还不是很多,不然的话,北约空军肯定得失去部分制空权。 这些都与101空降师无关,他们的任务是偷袭苏军架设在上游的那道水下桥。连日来,河对岸的苏军总是在北约空军空袭的间隙通过这条水下桥强渡第聂伯河,将大批兵员和装备源源不断的送到各个高地,将第聂伯河高地变成了绞肉机。这种强渡行动固然代价高昂,但是等到苏军士兵进入高地之后,北约军队将要付出的代价将更为高昂,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和车辆残骸就是证明。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对这条水下桥可谓恨之入骨,严令陆军航空兵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摧毁!空军不行,苏军防空火力网实在太严密了,为了保住这道条生命线,他们连核防空导弹都敢砸出去,还是武装直升机靠谱一些。 螺旋桨激起的强劲气流让河面水花一圈圈的荡开,哗哗作响。指挥这次偷袭行动的第九空中突击营营长艾伦少校咂了咂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华军偷袭苏军航天中心的远程隐身直升机。唉,要是101空降师能装备那玩意就好了,有了那玩意,哪里还用得着那么辛苦,只要几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入苏军防空圈,用反坦克导弹摧毁一切了! 一串信号出现在雷达屏幕上,那是正在水下桥上行驶的坦克。艾伦少校精神一振,叫:“各小组注意,水下桥找到了,准备展开攻击!”本来应该呼叫炮火的,但是藏在水下的桥身让激光制导变得异常困难,激光制导炮弹根本就找不到目标,而且在这一段苏军的炮火也异常凶猛,为了保住水下桥不惜动用昂贵的火箭增程炮弹与北约炮兵拼杀,m109自行火炮被压得抬不起头,就算开火也打不到这里。不过不可紧,101空降师的精英可以很轻松的完成任务。 整个空中突击营呼一声分三路展开,一路扑向第聂伯河东岸渡口,一路扑向西岸渡口,艾伦少校指挥的主力则径直扑向正在桥上行驶的坦克,三十架直升机,足够将水下桥砍成八截,再把两岸渡口囤积的物资和兵员变成一片火海了! 咻咻咻咻———— 暗红的弹道利箭般射来,是高射机枪!苏军发现他们了! 艾伦少校狂笑:“苏联人,你们的反应太慢了!”直升机陡然爬升,火控雷达锁定了一辆正一边驶向对岸一边开火的自行高射炮,反坦克导弹被激活,一触即发!只要击毁一辆装甲车辆,就能将水下桥堵死,桥上的部队也就成了直升机的盘中美餐,可惜,这一枚反坦克导弹终究没有打出去,因为在艾伦少校锁定那辆自行高射炮的时候,河的两岸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滩头突然腾起大团烟雾,无数锥形弹丸长了眼睛似的朝直升机猛扑过来!少校大骇,眼镜蛇直升机本能的翻滚螺旋,与一枚数公斤之重的弹丸擦身而过。不过他的僚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被撞了个正着,轰一声,火光爆开,碎片纷飞,凶狠的ah-1眼镜蛇变成了火蛇,机身前半球被炸得面目全非,飞行员支离破碎,受到重创的直升机一头扎入河中,溅起一道老高的水柱。 轰轰轰轰! 破空而来的弹丸纷纷爆炸,无数弹片和合金弹丸密如雨雾,贴着河面扫过,在武装直升机身上凿出团团火花,被扫中的直升机很不幸的变成了马蜂窝,发动机在冒烟,油箱在漏油,机身在冒着火苗,飞行员······非死即伤!艾伦少校大骇:“反直升机地雷!该死的苏联人,在河的两岸布了反直升机地雷!” 他猜对了,把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和101空降师的直升机部队炸得一塌糊涂的,正是苏联秘不示人的反直升机地雷。大号“节奏-3”! 在非洲战场上见识过北约军队强大的空中突击力量之后,华国与苏联都不约而同的将反直升机装备研发当成了重中之重。常规防空武器的更新升级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光靠自行高射炮和防空导弹也招架不住,该死的直升机飞行高度太低,往往雷达还没有发现它们,它们的导弹就已经呼啸而来了。为此两国经过反复论证,拿出了截然不同的方案。华国拿出的方案是研制涡桨战机,专门负责收拾直升机,同样可以贴着地面低空低速飞行,火力又比直升机凶猛得多的涡桨战机简直就是直升机的克星,这一点在远东战场已经被证实了;苏军拿出的方案一如既往的简单、实用:你们的直升机不是很难防吗?老子往你们的飞行路线上布雷,让你们不敢出动!数亿卢布砸下去,反直升机地雷闪亮登场。这玩意的原理跟没良心炮差不多,但是比没良心炮要高档百倍,拥有独立的声纳控测系统,一旦捕捉到敌机的声纳,马上激活,当直升机接近到两百到四百米的时候,发射药爆炸,将弹头高速抛出,制导系统打开,锁定直升机猛撞过去,其威力不亚于一枚122毫米榴弹炮炮弹,打中了就没活的了! 用反直升机地雷炸直升机肯定是一本万利的,一枚反直升机地雷的成本仅相当于一架武装直升机的造价的几千分之一,以小博大,划得来。当然,“节奏-3”的胃口好得很,不光是天上飞的,连地上爬的都不放过,它还可以对从附近驶过的坦克实施攻顶,来一辆就炸一辆。能炸毁多少直升机和坦克反倒在其次,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给敌方直升机飞行员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试问,要是任何一块看似安全的地方都有可能窜出一枚要命的反直升机地雷,你还敢不敢开着直升机低飞?嫌命长么。不敢低飞······那就只能爬高,得,防空雷达和防空导弹在前面欢迎你!本来苏军不大看得上这玩意儿的,认为防空部队足以将头顶那些讨厌的蜻蜓通通揍下来,但是现在被打急了,库利克少将将数百枚反直升机地雷一古脑的全撒了出去,一部份布在契卡谷地对付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一部份布在第聂伯河两岸恭候101空降师的大驾,不可思议的是,两个雷场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猝不及防的北约联军被炸得叫苦连天! 第聂伯河东岸那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树林里突然腾起大团白烟,萨姆-9防空导弹拔地而起,毒蛇般噬向正在爬升以躲避反直升机地雷的武装直升机。这还不算,八架米-28从树林后面的小山后拔地而起,aa-11短程空空导弹怒射而出,与防空导弹和反直升机地雷相配合,瞬间就形成了一道从低空到高空毫无间隙的火力网! 无从闪避,也无法可想,第聂伯河河面上的直升机像被射中的火鸡一样,一架接一架悲啸着栽了下来。偷袭水下桥的行动,惨败。 法**队更加倒霉,他们好不容易才夺下了一个高地,还没来得及欢呼,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指挥那场战斗的法军团长阵亡! “我的上帝,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只是夺取了十几个小山包么!” 北约陆军指挥部,杭纳上将听完报告,整张脸都揪成一团,额头上分明写着:我对此很不满意! 第一集团军总司令泰勒上将苦笑:“这已经算不错了······骑一师、机步七师、大红一师、第四机步师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死硬死硬的,比太平洋战场的倭军还要凶狠顽强!” 达莱雅中将直叫苦:“我们几个师伤亡都很大,苏军的火力点布置得太巧妙了,不管我们往哪个方向进攻都得撞他们的枪口,一些机枪火力点往往是从我们背后冒出来的,重机枪榴弹发射器同时开火,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伤一大片了!为了拿下331高地和203高地,我们已经伤亡了两千多人,还赔上了一个团长!”那个团长在拿下203高地之后前去视察时,一名身受重伤的苏军士兵朝他发射了最后一发60毫米迫击炮炮弹。这名苏军士兵当场被乱枪打死,而那位团长也很悲惨,炮弹直接命中他的头部,将他炸成了碎片,他的士兵只能将一块块碎肉捡进裹尸袋里送回后方。 克伦威尔将军略略有些得意,英军的进展是最快的,一连拿下了苏军四个阵地,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真正的英军士兵都没有遭受多少伤亡,他们只负责火力支援,硬啃苏军防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是由廊尔喀步兵旅包了。那些沉默的廊尔喀士兵顶着苏军的高平两用重机枪火力,踩爆残存的地雷,一寸寸的匍匐前进,用机枪、冲锋枪、手雷以火箭筒与苏军亡命拼杀,用廊尔喀弯刀将苏军的头颅砍下来,杀得血肉模糊。不妙的是,虽然一连拿下了四个高地,但是廊尔喀步兵旅也基本伤亡殆尽了,廊尔喀兵虽然以凶悍和坚韧著称,但是论顽强,论坚韧,论对军纪的服从性,苏军绝对不输给他们,苏军固然丢了四个高地,可廊尔喀兵也是尸横遍野。最不妙的是,尼泊尔倒向华国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廊尔喀兵选择像祖辈那样,用弯刀为华国去征战,英国很难再在尼泊尔招到兵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东瀛比苏联好打得多,也比苏联富得多,华军也比北约联军大方,他们为廊尔喀人提供猛烈的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廊尔喀人负责攻城掠地,打下哪个城镇,里面的财富通通都归他们了。所以廊尔喀人争先恐后的报名前去东瀛参战,在战场上可以说是奋不顾身,一往无前,打下了城镇就开始像蝗虫一样抢劫,二十多天来,只要还活着的人都发了大财,跟去苏联送死相比,傻子都知道该选哪样了。廊尔喀人是木讷了一点,但并不代表他们笨! 该死的华国人,在夺走香港之后,还要夺走大英帝国最好的兵源,真是该死! 马塞鲁斯中将哭丧着脸说:“再这样打下去,不等拿下第聂伯河高地,我们的血就流干了!” 泰勒上将咬牙说:“苏军也不见得比我们好过多少!”走到战术屏幕前调出卫星图片,将其中一张放大,第聂伯河两岸平坦的滩头地带清晰的出现在大家面前。那里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弹坑和破碎的尸体,还有被击毁的坦克残骸,两道浮桥被大卸八块,像条被砍断的死蛇,死气沉沉的趴在河面上。这是北约联军的杰作,远程自行火炮、m227自行火箭炮、短程地对地导弹以及轰炸机将第聂伯河两岸的平坦地带封锁得严严实实,河对岸的苏军过不来,这边的撤不下去,一旦走出掩体马上被轰成碎片。上将说:“我军已经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切断了第聂伯河两岸的一切联系,没有我们允许,对岸的苏军一个都过不来,而高地上的苏军又在我们的空袭和弹道导弹打击之下损失惨重,所有要塞炮都被摧毁,短程弹道导弹亦已损失殆尽,丧失了打击我军纵深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能撕开第聂伯河高地防线,直捣苏军大后方了!” 杭纳上将说:“将军,我们没有一个星期那么充足的时间!” 泰勒上将皱起了眉头。 杭纳上将说:“据国防部提供的情报,华军似乎已经跟苏军达成了协议,停止了对侵华苏军的军事打击,这意味着侵华苏军的航空兵已经甩掉了那个大包袱,即将回到欧洲争夺制空权。一旦这批苏联航空兵的精锐回到欧洲,我们将很难再像现在这样拥有绝对的制空权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拿下第聂伯河高地,这仗只会越来越难打!” 克伦威尔将军忍不住叫了起来:“华军怎么能向那个红色魔鬼妥协!按照协议,他们不是应该配合北约牵制住苏军在亚洲那边的军事力量,为我们闪击莫斯科提供条件吗?” 杭纳上将有点无奈的说:“显然,华军并不打算按照我们的剧本来打,这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真的,非常麻烦!各位将军,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必须尽快拿下第聂伯河高地防线,渡过第聂伯河,在苏联航空兵的精锐赶回欧洲之前把战火烧到俄罗斯去,否则我们将极有可能像德国人那样,被苏联人拖到寒冬,在漫天风雪中跟不怕冷的北极熊打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他目光如炬,拿出一份文件打开,大声说:“我命令————” 众将领肃然起立,凝神倾听。 上将一字字的说:“铁拳行动,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战场上风云突变。接到命令之后,骑一师、大红一师、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以及陆战一师等部纷纷脱离战场,将攻击出发阵地移交给了英法德等国的军队,迅速从苏军情报部门的视线之内消失了。与此同时,十几架b-1b战略轰炸机满载着炸弹起飞,越过重洋,朝着乌克兰呼啸而来。 在波兰,五十多架c-130、c-141运输机成了忙碌的蚁巢,无数武装到牙齿的空降兵鱼贯而入,登上了战机,一辆辆伞兵战车跟着开了上去。 在罗马尼亚、在波兰、在白俄罗斯,数以百计的战机正在集结,地勤人员忙得四脚朝天,给这些凶狠的空中猛禽挂上杀伤力巨大的炸弹,加足油料。这一切都很需要时间,北约的雷霆正在集聚,战场迎来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在新疆,三十六架歼-12c重型歼击机两架一组,沿着长长的跑道呼啸着刺入蓝天,组成一个庞大的攻击机群,飞越挂在天边的喀喇昆仑山山脉,它们将凭借超远的航程直接飞越巴基斯坦,兵锋直指苏联陈列在印度洋上的航母战斗群。华军飞行员根本就不担心油料问题,因为巴基斯坦仅有的六架空中加油机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对他们进行空中加油,苏联舰队已经处于暴露在他们的翼刀之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群歼-12c中间还隐藏着四个诡异的身影,那是华军为北约精心准备的一份惊喜。 看到华军的歼击机群起飞之后,北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虽说华军跟北约单独媾和,使得苏联空军精锐得以从远东这个烂泥潭中脱身,回到欧洲参战让北约很不爽,但是他们好歹也对苏联捅刀子了不是?只要他们捅下第一刀,事情就好办了。 裹着暴雨的乌云正在集聚,谁将成为狂风暴雨即将袭击的对象? 苏军不是笨蛋,虽然在北约反卫星导弹的攻击下损失了不少卫星,军用卫星网络出现了不少漏洞,但是北约数个师的部队的大规模调动,根本就瞒不住他们。第47集团军群指挥中心很快就得知北约数个师退出战场的消息,集团军群总司令阿列克谢夫中将两道灰白的浓眉拧成一团,看着地图久久不语。半晌,他才低声说:“在明显占据上风的时候抽走了近半的精锐之师,以至于整条战线的攻势几乎陷入停滞,双头鹰这是想搞什么鬼?” 第34集团军军长格拉莫夫少将勉强撑开那双熊猫眼,激烈的战事已经榨干了他的精力,他现在累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无精打采的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西岸高地群的要塞炮已经被全部摧毁,短程地对地导弹、武装直升机亦已损失殆尽,只能干挺着挨打,毫无还手之力,要是北约再维持如此猛烈的攻势,最多一个星期,所有的高地都会失守,西岸防线也就完了。可是他们偏偏没有这样做,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调走了近半精锐,说这里头没有阴谋,鬼才信!” 第36集团军军长伊万诺维奇少将愁眉苦脸的说:“我们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啊!三个集团军都已经损失惨重,就拿我的集团军来说,在这一系列激烈的攻防战中伤亡高达九千多人,而且大多是战斗骨干,可以说,本集团军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库利克少将面无表情:“我的集团军伤亡已经过万了。” 大家相对默然。尽管在开战之前他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争会来得如此惨烈。尽管拥有极其坚固的阵地,大大抵销了北约军队的空中优势和炮火优势,他们还是损失惨重,在一场场血肉横飞的厮杀中,每个集团军伤亡都达到了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这几个集团军从一开始就不满员,东岸拼尽全力为他们输血,可还是跟不上消耗!配合他们作战的民兵部队伤亡更加惨烈,几乎是整团整旅的打光,尸山血海这个成语,在第聂伯河高地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格拉莫夫少将伸了个懒腰,说:“北约这么一折腾也好,好歹让我们有了喘一口气的机会!” 库利克少将说:“怕只怕北约让我们喘这一口气的最终目的是割断我们的脖子!”他大步走到地图前,指着基辅大平原,说:“骑一师、大红一师、第四机械化步兵师、101空降师,这几支部队的机械化、数字化程度都非常惊人,在基辅大平原上一天就能往前推进两百公里,特别是101空降师,数百架直升机一夜之间可以深入敌方纵深数百公里,机降下成千上万的机降步兵,在敌方身后锲下一个个钉子,那些凶猛的阿帕奇和超级眼镜蛇更是地面部队的天敌!我很难想像,当这支精锐绕过第聂伯河防线,沿着基辅大平原经别列赞、卢布内闪电般插向波尔塔瓦,将是什么后果!” 伊万诺维奇少将倒抽一口凉气:“如果北约真的敢于采取如此大胆的战略迂回,那么,四十多年那的基辅合围战将会重演!最为糟糕的是,我们已经没有一座像基辅那样的坚城可供坚守了,可耻的卖国贼早早将这座坚城献给了他们的新主子!” 格拉莫夫身体微微一震,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脱口叫:“可是,打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有这样做!” 阿列克谢夫说:“他们以前没有这样做,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这样做!在经过一系列的血腥厮杀之后,他们已经很成功的将第47集团军群死死的钉在了第聂伯河防线,动弹不得,并且摧毁了我们所有可以打到基辅-波尔塔瓦大铁路的要塞炮,可以说,北约军队实施大迂回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一旦波尔塔瓦不幸失守······” 库利克说:“那么,哈尔科夫方面军将失去攻击出发阵地,拳头还没有捏紧,就已经被冲散,俄罗斯的大门将被敌人狠狠踹开!”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阿列克谢夫跳了起来,厉声下令:“命令守卫铁路的部队,将基辅-波尔塔瓦铁路给我彻底炸毁,一截铁轨,一段枕木都不能给敌人留下!” 库利克少将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说:“没用的,如果我是北约联军,首先出动的决不会是地面部队,而是第82空降师和101空降师,这两个师仅仅依靠自己编制内的飞机就能将全师的兵力投送到敌军后方数百公里处,是不必依赖铁路的·····” 轰! 一声滚雷般的巨响在地面炸开,震得深藏在地下的指挥部沙尘簌簌落下,光线一明一灭,像是随时要塌下来似的。阿列克谢夫中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抄起电话,问:“斯特林卡少校,怎么回事?是不是北约空军又来空袭了?” 斯特林卡少校是负责指挥部防空的指挥官,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敌人的轰炸机朝我们投掷了重磅钻地炸弹,但是我们的雷达没有发现敌机!” 人家都带着几吨重的炸弹跑到你头顶来四处乱扔了,居然还不知道人家在哪里?阿列克谢夫中将眉头一拧就想发火,但是话筒那头传来的第二声巨响让他有火都发不出来————两个防空导弹连瞬间消失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烈焰之中,地面像发生十三级大地震似的震动着,大块石头和混凝土块崩落,如雨落下!库利克少将冲过来拉住他往外跑:“总司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如果我猜得没错,前来空袭的应该是北约最先进的b-2隐身轰战机!” 阿列克谢夫中将发出一声怒吼:“又是b-2!”他窝火透了,那造型诡异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简直把苏军大后方当成了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苏联国土防空军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还是防不住,一个个重要目标就这样被它悄无声息的接近,投下炸弹轻而易举的抹掉了,一名名得力助手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被炸得粉身碎骨,提起b-2,他就来火! 但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两架b-2像两只巨大无比的蝙蝠,从指挥部上空一掠而过,弹舱里,一枚重达三四吨的炸弹倾泄而出,陨石般砸向地面,在地面上炸开一朵朵巨大的血莲花。由于没有特种部队在地面用激光指示仪引导,轰炸的精确度受到了一点影响,不过问题不大,偏差始终控制在个位数之内,几秒钟的工夫,一个戒备森严的指挥部地面便变成了一片火海,一个警卫营和一个防空导弹营被炸得血肉横飞。最要命的还是那一枚枚钻地炸弹,一枚跟着一枚,对着地下指挥中心实施透点式攻击。苏军地下指挥中心可谓固若金汤,混凝土隔离层和岩层加起来足有四十米厚,理论上可以抵御核武器的打击,但还是防不住这些以超音速砸下来的炸弹。每一枚炸弹落下都要炸起漫天飞砂烈焰,混凝土隔离层和岩层被一层层的炸穿,炸透,一枚比一枚深入! 库利克少将拖着胖乎乎的阿列克谢夫中将一路狂奔,冲向出口。这个指挥中心已经不再安全,再不出去,就只能被活埋了!就在他们距离地面只剩下区区几米的时候,轰!一声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炸开,沿着地道呼呼轰轰的传来,气浪裹着上千度的火焰横冲直撞,奔逃的苏军军官和士兵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生生撕碎,或者烤成团截乌黑蜷曲的炭球————四十多米厚的岩层和混凝土隔离层最终还是被炸穿了,炸弹在地下掩体内爆炸,整个地下指挥中心顿时化为炼狱! 地面猛的一抖,大块石头冰雹般砸了下来,后面,一条暴怒的火龙正沿着地道迤逦而来,落在后面的人,不管是将军、军官还是士兵,或者是做饭的大妈,都一个接一个落入它的魔爪,灰飞烟灭。库利克少将叫:“将军小心!”使尽全身的力气想将阿列克谢夫中将推出去,但是阿列克谢夫中将比他快了一步,胖乎乎的双手用力一推,正好有一股冲击波撞了过来,库利克少将腾云驾雾的直飞出去,头撞在被烧得滚烫的地面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下一刻,轰隆一声,洞口坍塌了,阿列克谢夫中将、格拉莫夫少将被埋在了里面。 扔光了炸弹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得意的晃晃翅膀,一折,飞走了。斩首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轰炸任务将由铺天盖地的b-52、f-111以及火神轰炸机承担,它们可以安心回国接受精心的保养了。 ps:热烈庆祝银河系风云订阅史无前例的闯进了第四名!看来我写的科幻小说还是可以看的嘛。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终的决战已经拉开序幕,军团也就接近尾声了,下一本书写什么好呢?我想到了两本,一本没什么新意,就是穿越回到一九三一年,然后占地盘,爆兵,造军火,最后屠了日本灭了苏联,比较老套,也比较暴力;还有一本则还是写八十到九十年代的事情,讲的是一支黑编制部队跟周边的敌对势力、分裂份子、国外毒枭殊死厮杀的故事,从一九八四年血流成河的老山战役开始,结束于一九九八年巨浪滔天的长江大堤,时间蹁为十四年,基本上将这十四年里的大事件一网打尽了,大家说写哪本好?给点意见吧。“少将,醒醒,醒醒!” 焦急的呼声将库利克少将从昏迷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几名参谋正围在他的身边,焦急的呼唤着,一位女护士正在帮他包扎伤口,还有一些士兵正用铁锹在废墟之中拼命挖掘,想把被埋在下面的人救出来。昏迷前的画面涌上脑海,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一股甜腥而恶心的气息涌上涌咙,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噗一喷出一大口血。参谋们大惊失色,连声问:“将军,你怎么样了?将军,将军!” 喷出这口血之后,库利克少将感觉好了一点,吃力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不要担心,然后指了指已经倒塌的入口,叫:“挖······挖······总司令还在下面!” 作战参谋说:“我们正在全力挖掘,总司令他们会没事的!将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形势非常危急,总司令他们又被困在了地下,我们需要你来接手指挥权,指挥大军作战!” 库利克少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送我去集团军指挥部!” 一辆嘎斯吉普车开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把少将扶上车,开往第43集团军指挥部。有人递过一壶水,库利克一口气全灌了下去,胸口那烦恶的感觉消失了,燥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闭上眼睛,b-2轰炸机空袭的每一个细节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浮现,是那样的清晰。那么多炸弹就落在这巴掌大一块地方,钻地炸弹滴水穿石似的一枚跟着一枚往地下钻,只击一点,不及其余,从这一点不难判断,北约联军事先肯定知道第47集团军群指挥部的位置,否则他们的空袭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如此精确!如果仅仅是知道第47集团军群指挥部的位置并发动毁灭性轰炸倒没什么,最恐怖的是,他们的时机掌握得太好了,迟不炸早不炸,偏偏选在三个集团军军长集中到指挥部的时候发动空袭!北约的海陆空天电磁五位一体侦察手段虽然先进,但还没有厉害到这个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集团军群指挥部里有奸细,不断的向北约提供最新情报! 有奸细······ 少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堂堂一个集团军群,十几万大军的指挥部里都能混进北约的奸细,那么,在波尔塔瓦呢?在基辅-波尔塔瓦铁路两边的城镇呢?在哈尔科夫呢?北约的间谍还有主动向北约提供情报的苏军奸细是不是更多?现在集团军群指挥部已经不复存在了,北约联军要是趁机发动进攻,又有大批间谍在暗中搞破坏,这仗还怎么打!? “将军快看!” 一名参谋的惊呼引起了他的注意,库利克少将顺着那名指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觉得手脚冰凉,一桶冰水兜头兜脸的淋下来,让他浑身战栗———— 天边,无数红绿色航灯在飞快的闪烁着,仿佛划过夜空的流星雨,谁也不知道北约联军到底动用了多少战机,反正放眼望去,到处都有航灯在冲他们眨着眼睛!第聂伯河高地上,一团团一簌簌火焰直冲起三四十米高,天空被爆炸强光映得亮如白昼,那是b-52在发威,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暴雨般泄落,山尖被削平,山石化为齑粉,爆炸的气浪吹散了无边的黑暗,大地在呼啸,苍穹在哀号,光与火将第聂伯河沿岸高地每一寸土地都彻底淹没,在这种无差别的地毯式轰炸面前,就连神灵,也望而却步! 很快,爆炸就不再局限于西岸高地,大批f-111战斗轰炸机和火神战略轰炸机呼啸而来,低阻航空炸弹和集束炸弹挟着让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刺耳呼啸摇曳而下,落向东岸苏军集结区域。当炸弹与地面重合的那一瞬间,能把人活活逼疯的尖啸声戛然而止,一团团耀眼的强光从弹体爆裂而出,初时并没有多大,不过在零点五秒钟之后,便膨胀成了一团团炽热的烟焰,翻滚着直冲云霄,爆炸冲击波一圈圈的扩散,席卷一切,炙热的弹片呼啸着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撕裂苏军士兵的身体,放出大股鲜血,给那呛人的硝烟镀上了一抹抹血色。苏军防空部队在拼死抵抗,防空导弹一丛丛放烟花似的拔地而起,高射炮对着天空慢慢转动炮管,在葵扇状膛焰闪烁中,弹壳喷泉似的高高喷起再哗哗落下,25毫米四联装高射炮,3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82毫米单管高射炮,不停的从黑暗中冒出,曳光流线在空中穿织,交织成一张光与火构成的天罗地网,那无数道刺眼的曳光甚至耀花了北约飞行员的眼睛!地面固然被炸成了一片火海,但是空中也是碎片漫天飞舞,不断有北约战机被导弹凌空打爆,或者被密集的高炮炮弹撕成碎片,北约空军的损失直线上升。这是北约空军头一回真正领教到苏军防空部队的厉害,跟苏军打,哪怕是掌握了制空权,也不可能赢得轻轻松松。 不过,北约空军的真正目标并不是第聂伯河西岸的苏军防线。这一波轰炸来得看似猛烈,其实不过是牵制性的行动罢了,真正致命的打击,来自距离前线数百公里的高空之中。 三架c-5战略运输机的弹舱再一次打开,长达十几米的导弹从中滑落,火箭引擎点火,轰轰轰轰几声,夜空中先是爆出几团火球,接着,一道道弧形光焰以七马赫以上的速度划过乌克兰大地,朝着波尔塔瓦和哈尔科夫电掣而去,空射弹道导弹,又是空射弹道导弹! 两道红光从盘旋在哈尔科夫上空的激光战机上射出,两枚“凯旋”式空射弹道导弹弹头处爆出无数火花,轰轰两声炸得成漫天花雨。十几秒钟之后,激光战机再次射击,又有一枚空射弹道导弹被打得粉碎。但是苏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在失去了粒子束发射器之后,他们的反导能力大幅削弱,能对抗“凯旋”空射弹道导弹的手段并不多,能击落飞向哈尔科夫的那三枚导弹已经算不错了。 六枚“凯旋”空射弹道导弹几乎击中了波尔塔瓦。 在零点五秒钟的沉寂之后,比撒哈拉沙漠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百倍的火光撕裂大地,直冲云霄,桔红色爆炸冲击波以每秒钟四千米的可怕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房屋被生生辗碎,汽车呼一声带着浑身大火飞上了半空,驻守在波尔塔瓦的苏军士兵只看到高温气浪海啸般涌来,把树木连根拔起,抛出老远,他们甚至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汽化或者烤成了炭球,离爆炸中心较远的运气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气浪扫过,吹得他们双脚离地,腾云驾雾般飞起老高,衣服头发突然着火,熊熊燃烧起来,让他们变成了火人!这些火人随着无数碎片越飞越远,挥舞着手臂发出野兽般的惨叫声,直到他们的身体被扯碎,成为碎片大军中的一员。六枚空射弹道导弹砸下去,波尔塔瓦已经被夷为平地。 苏军几个前线空军基地也遭到了轰炸,拥有良好的隐身性能的b-1b战略轰炸机鬼魅般从无边的黑暗中杀出,在gps卫星定位系统的帮助下,火控员轻松锁定了机场的跑道,按下发射电钮,agm-69短程空对地导弹从弹舱内滑落,撞向地面,混凝土跑道被炸得支离破碎,无数混凝土碎片以爆速激射而出,将正在跑道上飞驰试图强行起飞的战机打得千疮百孔,飞行员的血喷得座舱里一片腥红。接着,咆哮而来的爆炸冲击波将失去控制的战机狠狠抛起再重重摔在地面上,战机挂载的导弹和发动机里的燃料被引爆,整架战机变成了巨无霸型炸弹,机身被当成弹壳炸得粉碎。干掉了跑道之后,b-1b开始大开杀戒了,随着火控员的手指一次次的按下,联合攻击弹药从弹舱中两枚一组两枚一组的飞出,在gps的全程制导之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苏军的防空阵地、车载雷达、机库、油库、弹药库、指挥塔以及飞行员宿舍大楼。这些用普通常规炸弹升级而来的联合攻击弹药射程达到二十四公里,这意味着苏军高大的防空高射炮部队根本就够不到飞机,我打得到你,你却打不到我,再加上b-1b良好的隐身能力和苏军内部的北约间谍提供的准确情报,苏军防空部队几乎连敌人在哪里都没搞清楚,就已经被炸得一塌糊涂,很多飞行员在一声声愤怒的狂嗥中被破空而来的弹片打得双脚离地向后飞出去,化作漫天血雨。指挥塔被两枚联合攻击弹药击中,轰然倒塌,埋在地下的油库也挨了一枚重达二点二吨的侵彻型炸弹,沉重的弹体凭借巨大的动能生生钻穿了七八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在油库里面爆炸,整个空军基地像是发生十三级大地震似的抖动起来,很多苏军士兵一跤摔倒,惊骇的看到一团黑红色蘑菇云撕裂地面,翻滚着冲天而起,暗红的火雾飓风般横扫而来,被扫中的人立即变成了火人,全身皮肤在高温中熔化,血水和油脂同时流出,惨不忍睹,从蘑菇云中飞溅而出的条条火龙将方圆千米地域变成了火海,而当弹药库被引爆的时候,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骇人的大爆炸让苏军一度认为北约军队对朝他们发射了战术核武器! 将这些空军基地夷为平地之后,b-1b机群意犹未尽,朝着跑道冲去,反跑道炸弹天女散花似的撒落,图钉般钉入跑道,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大爆炸,在跑道上炸出一个个深深的圆形弹坑,在一片电闪中,一条条跑道被炸得破破烂烂,谁能驾驶战机从这样的跑道上顺利起飞,不是神仙也是超人了。当然,苏军工程部队可以以最快速度填平这些弹坑,但是也得征求一下钉在跑道上的地雷同意才行。北约空军很缺德,为了阻止苏军修复跑道,一口气扔下了四种地雷。一种是一踩就爆的,威力足以炸毁一辆载重卡车;一种踩了也不爆,但是在排雷时稍稍改变了一下它的角度或者受到震动,马上爆炸;第三种会在布设之后的五分钟到四十八小时之内不定时爆炸,至于哪一颗会在什么时候爆炸,恐怕连布雷的人都不知道;第四种则是遥控地雷,只要躲在远处的北约特种兵手里的遥控器一按,马上就炸。这些地雷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头疼万分,四种一起扔下去,就算是把神仙请来,除了傻眼和傻巴之外,恐怕什么都做不了了。 根本就不给苏军喘一口气的机会,在被火光烤成了淡红色的天空中,成群的c-130、c-141呼啸而过,直指波尔塔瓦。已经成为废墟的波尔塔瓦城中,幸存的苏军官兵骇然看到千万朵伞花在天空中绽开,武装到牙齿的北约伞兵和沉重的伞兵战车从天而降,他们都惊呆了。整整过了三十秒钟,在军官的怒吼和皮靴之下,极度震惊的苏军士兵才反应过来,高射机枪、25毫米高射炮甚至ak-74自动步枪一起对着空中开火,火舌扫过,血雾飞扬,还在半空中的北约伞兵根本没有还手,只能干挺着挨打,半空中不断传出惨叫,不少伞兵被击中了。还能惨叫的算不错了,那意味着击中他们的是ak-74自动步枪,被nsv“岩石”十四点五毫米口径重机枪和25毫米四联装高射炮扫中的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连同降落伞一起炸成一蓬血雨。火龙扫过,一朵朵伞花黯然凋谢,但是更多的伞花离地面越来越近,最终,伞兵战车和轻型坦克的缓冲装置喷出灼热的火光,气浪在地面吹起十几米高的尘埃,苏军已经无法阻止北约伞兵着陆了。在看到一朵朵伞花落地的同时,苏军也听到了武装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响,第82空降师的好基友,101空降师杀到了。第聂伯河两岸的地形是截然相反的,一边全是高地,另一边则全是低地,这就意味着第聂伯河沿岸高地一旦失守,或者敌军一旦绕过高地群插向苏军后方,苏军将无险可依。在此前,苏军还有数量众多的300毫米要塞炮和短程战术弹道导弹可以对试图迂回的北约联军实施致命打击,打消他们的非份之想,随着要塞炮被摧毁,战术弹道导弹耗尽,再加上苏军战略轰炸机的轰炸,第聂伯河沿岸高地失去了威胁北约联军迂回路线的能力,现在北约联军可以放心的实施他们期待已久的大迂回了。 漫天的伞花在波尔塔瓦上空绽放开来的时候,基辅-波尔塔瓦和基辅-库尔斯克这两条大铁路也迎来了空前猛烈的打击。一**f-111和狂风战斗轰炸机沿着铁路呼啸而过,不顾拔地而起的防空道线和狂乱舞的曳光流线,投下一枚枚激光制导炸弹,一列列军列,一个个防空阵地,一支支正在调动的装甲部队,纷纷被翻滚的火光淹没,北约联军的空中打击力量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炸得苏军血肉横飞。在冲天而起的火光中,苏军将士惊骇的看到成群结队的武装直升机如同食人的蝗虫,朝他们这些从空袭中幸存下来的幸运儿猛扑过来,在直升机短翼下方,是望不到头的m1a1和挑战者-2。骑一师、大红一师、第三、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英国第一装甲师,共计五个重装步兵师兵分两路,一路冲向苏梅方向,大有打穿乌克兰,直冲库尔斯克之势,另一路则冲向波尔塔瓦,准备在那里与第82空降师会合,拿下这一战略要地,取得向哈尔科夫进攻的桥头堡。数以千计的主战坦克如同滚滚洪流,辗过乌克兰大地,没来得及收割的玉米和麦子被卷进履带里绞碎,和烂泥一起甩出来,灌木丛被辗得稀巴烂,在苏联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们辗过村庄,沿着铁路两边快速推进,当这些钢铁巨兽轰隆隆的驶过的时候,地面都在颤抖。 为了守住防线,苏军作出了最大的努力,所剩无几的苏-24战斗轰炸机和苏-25强击机毫不犹豫的起飞,向北约联军的装甲部队发动近乎自杀的空袭。在北约空军和地面防空部队的层层拦截之下,这些战机很少能够接近正在快速推进的装甲部队,但一旦被他们冲破了这层层拦截,等待北约装甲兵的将是一场噩梦。杀红了眼的苏军飞行员不顾地面稠密的防空火力,驾驶战机俯冲而下,航空炸弹直接砸到北约联军坦克炮塔上,接着就是水银泄地般的机炮扫射,貌似强大的主战坦克在机炮的咆哮中被打穿了顶部装甲,被击中的油罐车像一枚枚小型战术核武器轰然爆炸,火光冲天。当最后一发机炮炮弹都打光之后,受伤的战机连同飞行员一起化作一枚巨型炸弹,连人带机一起冲下来,撞入装甲方阵中间,在猛烈的爆炸中,不少吉普车和机体碎片一起飞了起来。 当这些勇敢而顽强的飞行员几乎全部阵亡之后,北约联军看到了让他们战栗了数十年之久的苏军坦克群,一场规模空前的坦克战爆发了。不过这场坦克之间的对决毫无公平可言,苏军的坦克数量远少于北约联军,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占有很大优势的北约联军还能随时呼叫空中支援,ac-130炮艇机和a-10强击机成了战场上最凶狠的开罐器,七联装30毫米机关炮以每分钟上千发的可怕射速朝成堆的坦克倾泄着贫铀穿甲弹,将苏军坦克的顶部装甲狠狠切开,等待里面的苏军装甲兵的,只能是一团火光了。a-10和ac-130发射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更是让苏军死不瞑目,很多坦克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有找到,就已经被导弹掀掉了炮塔!这是一场绝望的战役,苏军坦克和炮兵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开火,在自己完蛋之前尽量多拉几个垫背! 在第聂伯河下游,101空降师和陆战一师也突然发难,数百架直升机满载着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和机降步兵,卷起漫天尘埃,经克里沃伊罗格、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一路蛙跳,扑向波尔塔瓦,在直升机下面是陆战一师强大的装甲部队,训练有素的工程部队和乌克兰那发达的铁路网为这些钢铁巨犬插上了飞翔的翅膀,使得他们可以克服第聂伯河下流众多的河流港叉,快速推进,越过第聂伯河直捣黄巢。东西两线的攻势都来得极其凶猛,并且都绕过了第聂伯河高地,使得原本固若金汤的第聂伯河高地变成了第二道马其诺防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约联军往自己的后方猛插,毫无办法。 战至凌晨三点,陆战一师已经全部渡过第聂伯河,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大红一师以及英国第一装甲师也给予苏军装甲部队毁灭性打击,击毁了苏军四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使得燃烧的坦克和车辆残骸布满了大地,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杀入波尔塔瓦了。第聂伯河防线至此,由东到西全线崩溃。 北约联军大规模战役的组织能力、空地一体协同打击能力以及推进速度,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我睡了多久了? 博罗西洛夫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迷迷糊糊的脑子变得清醒。他记得自己好像陪乌兰诺娃喝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他全身发软,真舒服,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但是······他不能睡过去啊,他必须用自己的脊梁撑住摇摇欲坠的苏维埃大厦!他跳了起来,开灯,叫:“卫兵,卫兵!” 卫兵应声而入,不过是陌生的面孔:“到!” 博罗西洛夫一边穿着军装一边问:“夫人呢?她去哪里了?” 卫兵说:“报告将军,我不知道!” 博罗西洛夫问:“我睡了多久了?” 卫兵说:“报告将军,我不知道!” 一股怒气直往上窜,碰到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活宝,弥勒佛也会作狮子吼。博罗西洛夫压住那股怒火,懒得跟这个小兵计较什么,飞快的扣着钮扣,说:“备车,我要去国防部!” 卫兵没有动。 博罗西洛夫终于发火了:“没听见吗?” 卫兵迟疑了一下,说:“将军,很抱歉,你不能去。” 博罗西洛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卫兵说:“将军,你不能去国防部!” 博罗西洛夫咬牙说:“给我一个理由!” 卫兵说:“这是夫人的命令!” “索尼娅?”博罗西洛夫浑身一颤,想到了什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名卫兵。神情淡漠,冷漠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沧桑,腰微微一挺就扬起一股刺刀般锋锐的气息,冲锋枪反挎在后背,枪弹分离,一旦遇到敌情,在不到一秒钟之内枪就会对准敌人的胸口,插上弹匣,喷出膛焰。这哪里是什么卫兵,分明就是某支特种部队里身经百战的老兵!他问:“你是哪支部队的?” 卫兵脸上扬起一丝骄傲:“报告将军,我来自信号旗特种部队!” 博罗西洛夫的脸抽搐了一下:“信号旗特种部队······居然把信号旗特种部队的老兵调过来监视我,索尼娅她······她是不是发动了政变,把我给软禁了?真好,搞政变搞到自己丈夫头上来了!”他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就那么喜欢权力吗!!!” 卫兵又迟疑了一下,说:“将军,你恐怕误会夫人了,她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权力。” 博罗西洛夫瞪着他,似欲择人而噬:“那你告诉我,她为的是什么?” 卫兵拿出一封信递过去:“夫人留下的,请将军务必要打开来看。” 博罗西洛夫一把抢过来,就想揉成一团,但是看到印在信封上的乌兰诺娃那如花笑靥之后,又下不了手了。卫兵退了出去,关上大门,这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他可不敢插手。 生了半天的闷气,博罗西洛夫最终还是拆开信封,拿出信笺展开,一行行精致的俄文字母排列在白纸上: “伊凡: 我亲爱的、都四十岁了还有点像小孩子,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的丈夫,你现在一定很愤怒,认为我背叛了你吧?相信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并没有政治上的野心,只想当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守着一个还算有本事的丈夫和自己的孩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世界巅峰的风云激荡,不是我能够领略的。真的,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在你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在你的身后默默的支持你。我爱你,很爱很爱,可能你还不知道,早在四年前,在你到我们部队视察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的你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一举一动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我不能自拔。你每次到部队视察的时候,都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都感到很满足了。感谢上帝,是他用仁慈的手把我送到你的身边,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结婚之后,我发现你变了,终日忧心忡忡,彻夜难眠,必须依靠针剂才能保持镇定,跟四年前的你简直就是两个人。我知道,你担起了一副足以将你的脊梁压断的重担,并且准备一直担着它走下去,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爱这个国家甚于爱我,爱自己的生命,你希望能将它带出低谷,重现荣光,并把这当成了你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但是,亲爱的,苏联已经不再是六七十年代那个令全世界都恐惧不安的苏联了,经历过二战的优秀将领正在逐渐凋零,官僚主义日益严重,贪污腐化日甚一日,再加上北约那套极具侵略性的价值观的侵蚀,红色帝国大厦的根基已经被掏空了,谁也无法阻止它的崩溃。为了挽救这个国家,你不惜发动一场灾难性的战争,使得欧亚大陆血流成河,这让我感到恐惧不安,向一个核大国发动全面战争,你这是在玩火啊!你把苏联的荣誉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全部意义,在苏联无力回天的时候甚至不止一次有过毁灭全世界的念头,这让我不寒而栗。我不得不说,你有些狭隘了,你的目光仅局限于现在,却从来没有想过将来。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为了这个国家不惜下地狱,我只想让你活下去,让这个国家,让这个民族活下去,让全世界不至于被可怕的核战争摧毁,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只好用这种办法夺走你的权力,以免你犯更大的错误,原谅我,好吗? 奉总书记之命,我将作为苏联特使前往华国,谋求和平。为了换取和平,我们不得不将远东地区还给华国,我知道这会让你,让无数苏联人感到痛心,毕竟这是我们祖辈百战得来的土地。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们必须与华国握手言和,共同对抗北约,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苏联,结束这场战争。如果人都死光了,要再多的土地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对吗? 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也必须成功,这关系着我的丈夫,我的祖国,我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祝福我吧。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能怀孕了,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当医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高兴得整整两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你一定同样高兴的,对吗?等到战争结束了,我们就离开莫斯科,搬到乌拉尔那边去,那里风景如画,地广人稀,宁静而美丽,我们就在那里买套小房子,开垦一块菜园,再开一个小诊所,你负责种菜钓鱼,我呢,就经营诊所,守着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过着最幸福的日子,好吗?这一切都会实现的,相信我,我们会好起来的,这个国家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吻你。永远爱你的索尼娅。” 信看完了,怒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博罗西洛夫躺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一抹愧疚刺痛着他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在他彻夜工作的时候,乌兰诺娃总会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为他整理文件,在他累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为他递上热毛巾,煮一杯香浓的咖啡,在他为进展不顺利的战事大发脾气,所有将领噤若寒蝉的时候,又是她带着迷人的微笑,用几句轻松俏皮的话语抚平他的怒火,化解将领们的尴尬,把不和谐的种子不着痕迹的清理掉。她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后连这副本应该由他来挑的重担也接过去了,他欠她的,真的太多了。他喃喃自语:“索尼娅,你何苦呢?这个责任本应该由我来扛的······”“将军,北约联军对波尔塔瓦实旋了大迂回,第聂伯河防线几乎在顷刻之间全线崩溃了!” 柳维平正在和韩雅洁一起吃饭,一名参谋匆匆走了进来,带来苏联战场最新战报。这让柳维平吃了一惊:“大迂回?北约联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居然敢于实施这种高度危险的战略机动了?他们不是一直都习惯一公里一公里的往前平堆,依靠占绝对优势的空中打击力量像推土机一样辗压对手的么?” 参谋说:“这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北约联军这一次迂回确实干得漂亮,一举就打掉了正在集结整编的哈尔科夫方面军的攻击出发阵地,现在苏军别说把战线维持在第聂伯河两岸,准备就绪了再实施战略反击,连保住哈尔科夫和苏梅都很困难了,战火即将烧到俄罗斯本土!” 韩雅洁忽然摇了摇头:“恐怕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乐观。” 柳维平问:“怎么说?” 韩雅洁说:“别忘了,我刚从苏联回来的,虽然一直被软禁,但还是看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苏军的士气和素质,还有他们庞大无比的战略储备。没错,他们是在远东失去了一百五十多万大军,但是他们拥有极其强大的动员能力,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再动员起一百五十万大军······” 柳维平叹息:“这也是我跟苏联签订停战协议的原因。” 韩雅洁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接着说:“还有,千万不要小看苏军的统帅!图门烈索夫、罗索列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托卡列夫、库利克······个个都是非常可怕的对手,特别是奥加尔科夫······”她沉吟着,试图组织出可以准确的描述出那个冷峻而睿智,对一切都洞若观火的老人的形象,“怎么形容呢?他跟你一样,对现代军事技术的进步和未来战争的脉络洞若观火,就像一位最优秀的棋手,不动则已,一动必步步紧逼面面封杀,绝不会给对手留下半分还手的余地,虽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我想,他已经为北约联军准备好了坟墓了。” “步步紧逼,面面封杀······”参谋重复着这八个字,回想起两个月前苏军雪崩海啸般席卷东北和蒙古时的恐怖情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确实是奥加尔科夫的风格。” 柳维平沉吟片刻,说:“把苏方共享的情报给我。” 参谋把一份电报交给柳维平,退了出去。 柳维平把这几千字的电报逐字逐句的看完,第聂伯河之战整个过程都在眼前清晰浮现,他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先用轰炸机和弹道导弹把第聂伯河要塞所有的要塞炮和弹道导弹发射井全部摧毁,然后实施战略迂回,干得真不错,以较小的伤亡就达到了全线突破的目的······不过,杭纳上将,你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苏军不计伤亡的在第聂伯河跟你们死拼,就是希望你们放慢脚步,不敢在清除掉第聂伯河防线的要塞炮之前实施蛙跳和大迂回吧?你的部署并没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你找错了对手!” 与此同时———— 克里姆林宫里,风尘仆仆的乌兰诺娃把文件递到戈尔巴乔夫面前。戈尔巴乔夫看着这一份份并不算厚的文件,长久的沉默着,区区十几页纸,就像一条山脉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透不过气来。 这几份文件都需要他亲笔签字,这一笔下去,意味着苏联将永远失去那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个责任,真的是比高加索山脉还要沉重。 奥加尔科夫低着头,痛苦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难言的情绪正在折磨着他,乌兰诺娃忽然发现,老元帅又苍老了好多,瘦了好多,想必这几天他都被极度痛苦折磨着吧。 克里姆林宫里弥漫着悲怆的气氛,令人透不过气来。 这时,阿希尔波夫参谋面色惨白的冲进来,带来了一个噩耗:第聂伯河防线在北约联军的迂回攻势下几乎全线崩溃,波尔塔瓦失守了! 戈尔巴乔夫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全身狠狠一颤,慢慢的抬起头,望着神情疲惫的乌兰诺娃,涩声说:“我们没有选择了,对吗?” 乌兰诺娃很内疚:“很抱歉,总书记,我没能保住贝加尔湖那片领土!” 戈尔巴乔夫扬手示意她不必说下去了,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至少你保住了小半个贝加尔湖,而且将华国可能利用车臣战俘作文章的可能性掐灭在萌芽状态,真的,没有人能做得比你更出色了,我没有什么好怨的。”他翻开文件,看着华国首长那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苦笑:“在签字的时候他一定意气风发吧?一口气拿回了一块比西欧和中欧加起来还要大的土地,此后一百年华国都不必为资源发愁了······”摇了摇头,咕哝:“这字写得真不错。”拿起钢笔,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乌兰诺娃而来交换文件的华国特使松了一口大气,这意味着那块阔别了两个多世纪的土地即将回到共和国的版图,压在炎黄子孙心头一百多年的瑗珲之耻,终于洗雪了!他们何其荣幸,可以亲眼目睹这一伟大的时刻!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将这些文件交给华国特使,戈尔巴乔夫目光黯淡,说:“苏联将履行协议上的一切义务,我们也希望华国能说话算话!” 特使不卑不亢的说:“请总书记放心,我们华国历来是说话算话的。一分钟后,我们的战略激光武器将瞄向北约,取消对苏方的天基武器的战略压制,你们将可以动用这些武器对北约实施毁灭性打击,让他们血流成河!” “让他们血流成河······”戈尔巴乔夫重复了一遍,“这大概是你们肯以比较优惠的条件停战的真正目的吧?” 特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字字的说:“没有人能在暗算了共和国之后不用付出代价,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戈尔巴乔夫让特使出去,站起来在办公厅里来回踱步,越走越快,似乎是想用这个动作排解胸口的烦闷。半晌,他才停下来,对奥加尔科夫说:“元帅,现在一切都拜托你了!一定要赢啊,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换取远东地区的和平,如果再输给北约,别说苏联保不住,连俄罗斯都会被那帮野兽撕成碎片的!” 奥加尔科夫抬起头,说:“我尽力而为······不敢说一定能保住苏联,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俄罗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睿智的双眼泛起一丝迷茫,“总书记,苏联以后怎么办?” 戈尔巴乔夫像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在原地,手足冰凉,半晌才说:“先熬过这一关再说吧。” 奥加尔科夫说:“但是不管这场战争是胜还是败,我们最终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的。经历了这场战争,苏联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红色联盟的根基已经被瓦解,我们将来怎么办?继续强行将各加盟共和国捏合在一起,保持表面上的统一吗?” 戈尔巴乔夫神情前所未有的苦涩和无奈:“就算我们想将他们捏合在一起,他们也不见得乐意······算了吧,该去的,不该留,随他们去吧。他们要独立,我们就给他们独立,留也留不住!” 奥加尔科夫声音沙哑:“我明白了。”拿起军帽戴上,走了出去。乌兰诺娃跟戈尔巴乔夫说了几句话,匆匆的跟了出来。她看到,老元帅正站在外面,看着在克里姆林宫尖塔状建筑最高处猎猎飘扬的红旗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要安慰,却说不出口。 奥加尔科夫指着那面红旗,对乌兰诺娃说:“好好看吧,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乌兰诺娃说:“老元帅,你也不要太过感伤了,总书记说得对,苏联的路真的走绝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残酷,但我们不得不接受。” 奥加尔科夫颤声说:“孩子,你知道吗?我一生都在为自己能生在一个伟大的国家而倍感骄傲,我和我的战友愿意为这个国家去奋斗,去牺牲,去奉献我们的生命,只为了这面旗帜能够永远飘扬在克里姆林宫的上空!可我做梦都没想到,它这么快就要黯然落下了,我更没有想到,亲眼目睹了苏联的诞生的我会在晚年亲手为它举办葬礼,上帝对我这个老头子实在是太残忍了!” 乌兰诺娃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强大的国度?没有千年的帝国,只有千年的民族,只要我们的民族没有垮,终有一天,我们还会重现苏联的荣光,让全世界为之战栗!元帅,你振作一点,现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需要你用你坚强的意智和无以伦比的战争智慧,带领我们去战胜敌人,度过难关!” 奥加尔科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晚风吹干了。他说:“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垮掉的······在为苏联举办葬礼之前,我会先为北约举办一场空前隆重的葬礼,连墓地都给他们选好了······索尼娅,听说你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后和伊凡一起离开莫斯科,到乌拉尔那边去隐居,对吧?” 乌兰诺娃点头:“是的。也只有在那里才没有人找得到我们,我们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奥加尔科夫说:“算我一个吧。人老了,总会害怕孤独,有你们作伴,我就不会孤独了,等你们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带。” 乌兰诺娃觉得鼻子发酸,扶着奥加尔科夫走向总参谋部。 天边被炸弹爆炸的火光照亮,战火离莫斯科越来越近了。 梁赞州,苏联粒子束发射基地。 又有两架运十降落在了数十公里之外的机场上,直升机直接将一个个装满了苏联急需的战略物资的集装箱吊运过来。苏联专家指挥士兵们打开集装箱,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送入刚刚修复的基地能源供应中心。 大块饼状冰蓝色晶体被送入巨大的飞轮电池,逐渐将电池填满。最后,电池被密封了起来,超导线路接入,中央计算机系统接入,大功告成了。总工程师额头上全是大汗,手在微微颤抖。苏联的生死存亡,千钧重担,全压在他的肩上了,那比俄罗斯大地质量之和还要沉重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毛巾抹掉额头上的大汗,再次仔细的检查了每一个子系统,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才沙哑的下令:“启动!” 副工程师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红色按钮。强大的电流以光速注入飞轮电池,电池发出嗡嗡轻响,内部的物质发生了微妙之极的变化。工程师们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着了魔似的盯着一个个指示灯。这一步其实相当危险,飞轮电池一旦爆炸,他们将无一幸免,但是没有人愿意撤离,如果这一次再失败了,苏联也就完了,他们还留着这条老命干什么? 幸运的是,没有意外发生,已经黯淡了两个星期的绿色指示灯次第亮起,粒子束发射器复活了!它内部发出嗡嗡轰鸣,像一头苏醒过来的巨兽,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对猎物发动致命的攻击! 半个小时之后,一道强烈无比的蓝白色光束怒射而出,直入太空,然后从三万公里高空中折回,射入大气层。 在哈尔科夫和苏梅,大批苏-27和米格-29、米格-31从十几个没有遭到破坏的机场跑道上呼啸而起,迎着北约空军攻击的箭头呼啸而去。 在图拉空军基地,两架图-95k驮着沉重的米格-105隆隆轰鸣着起飞,有些吃力的爬升到了七千米高空,随即,米格-105引擎点火,满载着死亡的太空箭机朝着电离层怒射而去。 在加加林航天中心,那两架箭头形布局的远程轰炸机再次从地下掩体中开出,火箭引擎喷射出幽兰色光焰,挟着山呼海啸一飞冲天。它们爬升的速度极其惊人,很快就到达了万米高空,高度还在继续增加,一万五千米,两万米,两万五千米,三万米······最终高度定格在四万米,这一飞行高度让北约雷达兵瞠目结舌:操,这两货是从火箭发射中心发射过来的对吧?在雷达兵惊骇的目光中,这两架轰炸机以六马赫的惊人速度朝着西欧狂啸而去。 在亚速海,在一艘电子巡洋舰、四艘现代级驱逐舰、八艘导弹护卫舰的拱卫下,一艘长达三百米的巨舰缓缓开出了港口。它是苏联建造的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也是最后一艘。苏联拼掉了三百多架截击机才将北约空军挡在亚速海港口之外,保住了这艘巨舰。现在它终于完成了作战准备,载着三十多架米格-29k和三十多架苏-27k,还有两架雅克-44舰载预警机,咆哮着从庇护了它近两个星期的港口中冲了出来。 在外太空,和平号空间站改变了轨道,飞向美洲,这个巨大的人造天体腹部缓缓探出两根长达六七米的发射腔,如果有空气的话,你将可以听到发射腔里高压电流流过时的嗡嗡轻响。两枚杀手卫星紧急调整轨道对着它撞了过来,但是蓝白色光束连闪,砰砰两下,这两个讨厌的小东西被强烈无比的粒子束生生打成了一团火花。 在北约精心组织的铁拳行动首战告捷的时候,苏联也拼尽全力抡起了自己的铁拳。由于时差关系,东亚大陆这边已经迎来了黎明的曙光,美洲大陆的太阳却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后面,夜幕徐徐拉下。 在寒冷的阿拉斯加,一万多名合众国的军人正警惕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自从北约向苏联发动进攻之后,阿拉斯加洲的气氛就变得空前的紧张,由于阿拉斯加地广人稀,而且出奇的寒冷,几乎无法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双头鹰只能用c-5战略运输机把整营整营的士兵运输过来,加强阿拉斯加洲的防御力量,随时准备给予企图越过阿拉斯加海峡的苏军迎头痛击。 在阿拉斯加洲那被冰雪覆盖的山脉深处,贮存着合众国三分之一的核弹头,与此同时,阿拉斯加洲还是合众国防御苏联洲际导弹的前哨,这样一个战略要地,防御自然不会松懈,铺路爪雷达日夜不停的扫描着,探测范围直达苏联腹地。部署在阿拉斯加的激光战机随时待命,准备拦截任何飞越阿拉斯加海峡的物体,而阿拉斯加的防空力量之强大,恐怕仅次于51区和关岛,阿拉斯加驻军司令威斯特摩兰少将不无自豪的宣称:“只有上帝才能叩开阿拉斯加的大门!” 不过,有人表示不服。 和平号空间站朝阿拉斯加飞了过来,距离地面高度是三百七十公里。 北美防空司令部注意到了这个不管他们怎么围殴都打不死的小强,马上下达命令:“打掉它!” 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从地球的阴影中钻出,一道红色光束射向和平号空间站。由于太空中没有空气没有水汽,激光束可以射出很远,而且光斑的振动和扩散也不明显,以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的激光武器的功率,足够击伤和平号了。 在外太空,被击伤跟击毁基本划等号。 光束打在了和平号角反射器没能覆盖的位置,光斑微震,坚持住!一秒钟之后,光斑处冒出了一缕青烟。再坚持三秒,再坚持三秒钟就能把和平号打穿了! 可惜,一道从天而降的蓝白色光束粉碎了哥伦比亚号的美梦,这道死亡射线挟着苏联人的滔天怒火以亚光速轰下来,正中机头,穿出一个大窟窿!哥伦比亚号机身电弧乱窜,宇航员刚刚发出一声惊呼,就汽化在了爆炸强光之中。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哥伦比亚号在一团巨大的火光中粉碎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漫天飞舞。 第二道光束随即呼啸而来,正在跟踪和平号的北约国际空间站像是被穿甲弹击中了一般,微微一振,恐怖的能量在狭窄的空间扩散,无数精密的仪器轰然爆炸,国际空间站内部顿时一片火海,化作一团耀眼的火球。 蓝白色光束接连从梁赞州怒射而来,两架载着反卫星导弹紧急起飞的f-15重型战机一枚导弹都没有来得及打出去就被击中了,燃起大火,一头从一万八千米高空栽了下去,不等它们栽入寒冷的阿拉斯加海峡,机身已经像一枚航空炸弹一样爆炸开来。沉默了近两个星期的粒子束发射器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肆意向全世界宣泄着它的愤怒,它要大开杀戒了! 地面突然腾起十几团火光,一大群爱国者防空导弹拔地而起,朝着和平号疾冲而来。和平号空间站指挥官哂笑,连反卫星导弹和航天飞机都奈何不了我们,你们这些防空导弹又能奈我何!他看着屏幕。 屏幕上,一个光点越来越清晰,那是先期潜入阿拉斯加州的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在核武器库地表上设置的信号发射装置在向和平号发送核武器库的坐标。由于核武器库戒备森严,强悍如斯纳茨贝兹特种部队也很难接近核心,这个坐标也就谈不上十分精确,不过,对于和平号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指挥官再次看了看终年风雪漫天的阿拉斯加,冷酷的下令:“发射!” 火控员飞快的输入坐标,代表着毁灭和死亡的十字准星牢牢的套住了光点,随即,和平号空间站里传出咣一声轻响,一支重达三百公斤的钨钼合金的金属棒被推入发射腔,沿着发射轨道疾冲出去,瞬间就被加速到七马赫!装在金属棒尾端的四台小型火箭引擎点火,喷射出蓝色光焰,以强大的推力将金属棒推向地面,金属棒的速度几乎是以几何状态递增,十马赫,十五马赫,二十马赫······五十马赫,六十马赫,七十马赫······一百三十马赫,一百四十马赫!当火箭引擎的金属氢燃料耗尽,自动脱落的时候,金属棒的速度定格在了一百四十马赫,肉眼根本无法追及。速度快到这个地步,三四百公里的距离对于它而言,不过是千里马脚下的一条小小的缝隙,北美防空司令部连它的最终速度都还没有统计出来,它便一头扎入了稠密的大气层。极高的速度挤压着空气,在金属棒前端形成无坚不摧的激波场,将空气生生撕裂!极度摩擦使得金属棒表面温度以登峰造极的速度飙升,即便是以耐热和硬度极高的钨和钼,也开始液化,化作温度极高的蒸气挥发,金属棒发出刺眼的光芒,从天空中垂直射落,宛如审判之光,让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血液为之凝固,灵魂为之战栗! 一道激光束射向金属棒,没能打中!一百多马赫的速度,能打中才有鬼了,就算打中了也没用,没有两秒钟以上的聚焦时间,激光战机发射的激光束根本就烧不动这支金属棒,而以一百多马赫的速度落下的金属棒从万米高空落到地面,需要多久?何来的两秒钟聚焦? 几欲疯狂,阿拉斯加驻军眼睁睁的看着动能铁棍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入地面,极度的惊恐让他们魂飞魄散。接着,排山倒海的扩散开来的可怕动能真的让他们魂飞魄散了,核武器库隐藏在一百多米深的岩石和混凝土隔离层之下,理论上可以承受核武器的直接命中,然而在以一百四十马赫的末端速度落下的动能铁棍面前,看似坚不可摧的岩层和混凝土隔离层非但没能起到防护作用,还成了帮凶,动能充份释放开来,造成极其恐怖的破坏————弹着点附近的岩层瞬间气化,高温气体被极度压缩,随即狂暴的爆炸开来,以十几倍音速轰然扩散,形成一个直径一百米的耀眼的圆圈,这个范围之内的岩层不是汽化就是波分浪裂,化作恐怖的冲击波,在一声雷霆万钧的暴烈轰鸣中直冲云霄,吹散了天边的云彩,阿拉斯加州在这一声巨响中剧烈摇晃,就连几枚刚刚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撞到了一起!爆炸中心喷发出温度极高的尘埃,遮天蔽日,谁也看不清爆炸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从尘埃团中飞溅而出的半熔化的石块猜测到,这个核武器库怕是完蛋了! 这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阿拉斯加核武器库就被摧毁了,守卫核武器库的部队一个都没跑掉,两千多名士兵不是被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岩石蒸汽流汽化就是被烧成了焦炭。和平号空间站毫不停留,从阿拉斯加州上空一闪而过,不停的从地面呼啸而起的防空导弹成了夹道欢送的烟花。最值得讽刺的是,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和平号没有动探测距离在三四千公里以上的铺路爪雷达,这个反导先锋仍然屹立在阿拉斯加大地上,呆呆的看着和平号空间站一骑绝尘,朝美洲腹地杀去。 苏联人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我不用弹道导弹也能收拾你! 足足过了三天,尘埃才终于消散,阿拉斯加驻军骇然看到,核武器库地面塌下了一个直径四十米,足有二十几米深的大窟窿,以这个窟窿为中心,方圆一公里范围内,一切都化为齑粉和焦炭,没有留下一个活物。所有的核弹头连同维护人员都被埋一百多米深的地下,一些核弹头破裂开来,释放出致命的核辐射,彻底断绝了起出这些核弹头的一切可能。 北美防空司令部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疯狂的北极熊,居然不声不响的搞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武器,并且将它装到了空间站上面!超级计算机在分析了卫星传回的图片后给出的结果是那支金属棒的末端速度接近一百五十马赫,这个数据让温赖特上将感到眼前阵阵发黑。ss-23弹道导弹的末端速度才七马赫就让北约如芒刺在背,因为它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无法拦截,而这玩意的速度居然是ss-23弹道导弹的二十倍,怎么拦?他捶着桌面怒吼:“把我们所有的航天飞机通通派出去!告诉宇航员,哪怕是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也要将那该死的空间站给我撞下来!” 话音未落,又一面屏幕被翻滚而起的烈焰所覆盖,作战参谋骇然惊呼:“报告,关岛遭到苏军轨道飞行器的轰炸,初步判断是米格-105!” 米格-105! 一记闷棍狠狠敲下来,敲得上将眼冒金星。这破玩意不是被暴风雪航天飞机给淘汰了吗,怎么······他扑到战术屏幕前,以蔚蓝的地球为背景,两架造型古怪的航天飞机正在距离地面一百三十公里的高度飞行,机翼下方,太平洋之中,关岛火光冲天,显然,这个战略基地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一架米格-105在十三万米高空打开弹舱,投下了一个巨大的圆柱状炸弹箱,炸弹箱脱离弹舱之后迅速翻转,竖立起来笔直的对准地面,箱体炸裂,五支成本跟钨钼合金金属棒相比相对要低一些的动能铁棍呼啸而出,落向地面!关岛所起飞的五架f-15还没有来得及锁定目标,五支燃烧着的动能铁棍便以七八十马赫的速度钉入地面,整个地面顷刻之间粉碎开来,无数巨大的碎块在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中飞向高空,关岛军营和拥有十几万人口的城市瞬间被抹平,关岛空军基地的跑道寸寸龟裂,碎片乱飞,正在紧急起飞的的战机被以超音速扫来的爆炸脉冲波吹离地面,一路翻滚着摔出十几米远!从爆炸核心喷薄而出的爆炸冲击波和脉冲波形成了这个星球上最为恐怖的风暴,人员车辆被吹得满天飞,停机坪上的f-15战机被吹飞,b-52和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原地翻了个筋斗,重重的摔在地上,机翼折断,油箱爆裂,穿甲弹般射来的碎石把庞大的机身打得千疮百孔,大火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将这些残破的战机卷入火海。就连机库也没能逃过一劫,在地面重重一抖间轰然倒塌,四架b-2和四架b-1b以及大批f-15、f-16被埋在了下面。被埋在下面的还有关岛战略指挥中心,动能铁棍打穿了厚厚的土层,直入内部,人为的引发了一次大塌方,躲在地下指挥中心的所有人眼前一黑,便已经粉身碎骨。米格-105只是扬手一击,关岛这个遏制亚太地区的前沿堡垒的作战能力就被削弱到了冰点,足够和亚洲打一场世界大战的武器库所发生的大爆炸让本来就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关岛变成了生间地狱! 和平号空间站和两架米格-105兵分两路,径直朝美洲大陆杀来,世界上最庞大的舰队,世界上最强大的防空系统,都没能挡住它们,美洲大陆,注定要在它们的翼刀之下变成一片血海。那两架块头跟图-160战略轰炸机有一拼的战机一路狂啸着从四万米高空飞过,幽蓝色的尾焰在夜空中显得朦胧不清,如同两颗被云层挡住了的流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它们便越过了乌克兰,直拼中欧腹地! 北约联军惊呆了,这么快的战机,叫他们怎么拦截?六马赫的高速意味着现役的所有防空导弹,不管是爱国者还是紫菀,都只有跟在后面夹道欢送的份,根本就追不上它们!这不,在这两架危险到极点的战机下方,大地之上不断闪耀起大团火光,紫菀、爱国者、标枪等等一大堆先进的不先进的防空导弹放烟花似的拔地而起,冲向正在四万米高空狂啸飞驰的战略轰炸机,可没有一枚导弹能真正够得着那两个魔鬼,都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最终燃料耗尽,坠地爆炸。 杭纳上将只觉得手足发凉,该死的北极熊,居然还藏着这样一张王牌!卫星发来了阿拉斯加和关岛军事基地被苏军和平号空间站和米格-105太空战机摧毁的图片,看得他和所有参谋像是坠入了冰窖,心都凉透了。而苏军内部的间谍也发来了一份情报,声称苏军其实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米格-105计划,特别是在华军的战略激光武器惊艳亮相之后,整个项目被当成了重中之重,几乎是不计代价地实施。在开始研究米格-105的时候,米高扬设计局曾经打算研制一种飞行高度在三万米以上,速度达到六马赫的母机,以便更有效率的将米格-105送入轨道,本来这个项目已经被砍掉了,但是受华军战略激光武器的刺激,又被重新实施,并且于去年制造出了两架母机的机体,在今年完成了所有飞行实验。然而这两架母机并没有像原计划那样用于运载米格-105,丧心病狂的苏联空军将它们改装成了战略轰炸机,以应对合众国隐形战略轰炸机的威胁!这份情报更让在场的参谋们倒抽一口凉气,飞行高度三四万米,速度六马赫的轰炸机!这可比b-2还要要命,b-2一旦被发现就跑不掉了,它们可不一样,就算被发现了你也拿它们没辙! 一大群参谋吵得不可开交。 法军参谋长:“赶紧的,让所有歼击机起飞!它们总要实施攻击的,想要对地面展开轰炸就得降低飞行高度,只要它们降低了飞行高度,我们就有机会了!” 英军参谋长:“没用的!我们的歼击机能飞出两马赫就算不错了,可是那两个魔鬼的速度却高达六马赫,等到我们赶到拦截区域,它们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德军参谋长:“派出所有激光战机!现在只有激光战机才能对它们实施有效的拦截,将它们挡在东欧了!” 花旗军参谋长:“你想让我们的激光战机变成苏军粒子束发射器的靶子吗?该死的,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已经损失了六架激光战机了!” 意大利参谋长:“让······让sr-71黑鸟去!只有黑鸟的速度才能跟它们相提并论!” 英军参谋长:“让黑鸟去?黑鸟能干什么?用翼刀把那两个魔鬼的机腹划开吗?” “发射装有电磁脉冲弹弹头的防空导弹,摧毁那两个魔鬼所有的电子设备!” “没用的,我们的防空导弹根本就打不了那么高,常规电磁脉冲弹的杀伤范围覆盖不到它们!” “那就用核爆电磁脉冲弹!用上千吨当量的核爆电磁脉冲弹,再不行就用上万吨级的!” “你疯了!?这样一来,我们的地面指挥、通信甚至所有车辆都会被瘫痪的!” “总比被炸得灰飞烟灭强吧?” 一大群参谋吵得面红耳赤,杭纳上将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怒吼:“睡榻!!”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上将微微喘息着,怒喝:“我看你们是和平得太久了,区区两架飞得快一点的轰炸机就让你们阵脚大乱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别忘记了,你们可是北约的精英!” 参谋们不敢吱声,心里却不满的咕哝:“那两架轰炸机要炸的又不是你们本土,你们当然一点都不紧张了!” “奥地利、匈牙利、捷克各起飞一架激光战机,准备拦截那两个魔鬼!歼星者中队马上挂载反卫星导弹起飞,用反卫星导弹对那两个魔鬼实施追杀!”杭纳上将干脆利索的下达命令,你们不是飞得快吗?我倒想看看你们飞得有没有激光快!你们不是飞得高吗?再高也没有卫星高吧?好,我就用反卫星导弹收拾你们!至于如何用反卫星导弹击落还远远没有飞到大气层之外的轰炸机,那就是空军的事情了,用不着他来操心。 按说上将的对策也算对路,然而,太晚了。苏军剑走偏锋,打的就是唯快不破的主意,在他下达一连串命令的时候,那两架轰炸机已经杀入波兰!波兰各大城市纷纷拉响了防空警报,凄厉的警报声响彻云霄,市民惊骇欲狂,扶老携少涌向防空洞。那两架轰炸机果然降低了速度,也放慢了速度,一架冲向华沙,一架冲向卢布林空军基地! 卢布林空军基地现在已经乱得像个被捅烂了的蚂蚁窝,地勤人员没命的往防空洞里钻,一些勇敢的飞行员不要命的冲向跑道试图在基地毁灭之前驾驶心爱的战机升空,正在半空中巡逻的两架ef-2000一口气对着扑过来的魔鬼轰炸机打出了四枚米卡空空导弹,却没有一枚能击中目标。不是他们技术太烂,实在是那家伙飞得太空了,远远超过了米卡空空导弹的爬升机限,能打中才有鬼了!对地信号接收装置接收到了特种部队发回来的信号,目标已经锁定,苏军飞行员低声咒骂:“去死吧!”按下了按钮。弹舱打开,一枚重达七吨的炸弹从里面滑落,涂成红色的弹头一头扎入浓密的大气之中,格格纳斯制导系统打开,开始扫描,接下来的制导任务就交给渗透到空军基地附近的信号旗特种部队了,轰机机的弹舱关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枚带着足以刺穿人的耳膜的骇人尖啸声从半空中高速旋转着垂直落下的巨型炸弹!与空气的剧烈摩擦使得弹体发烫,发光,整颗炸弹看起来就像一块巨大的陨石,卢布林空军基地里所有人员着了魔似的浑身僵硬的看着炸弹天雷劈地般落下,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逃跑。到后来,声音已经被炸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炸弹下坠的速度已经接近三马赫,直到此时,地面的防空火力才反应过来,在高炮射手带着哭腔的嘶喊中,37毫米高射炮炮弹喷泉似的打向天空,试图用稠密的弹幕将来袭的炸弹击毁! 没用的! 高射炮连以亚音速飞行的战机都很难击落,何况是以近三马赫速度垂直落下的炸弹!真得佩服苏联人,他们是怎么造出这么结实的炸弹的?换了别的国家造的航空炸弹在这么高投下来,搞不好已经失灵了!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中,这枚结实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炸弹挟雷裹风,轰然落下,在距离机库仅十几米高处轰然爆炸! 强烈无比的白光。 晶莹洁白的火球。 翻滚而起的蘑菇云。 以每秒钟四千米以上的速度扩散的爆炸冲击波。 号称可以承受巡航导弹直接命中的机库在一声雷神震怒般的巨大轰鸣中化作冲天而起的飞砂碎石,躲在机库里的所有人员瞬间化作一缕蒸汽,彻底消失了。以机库为中心,一团日莹洁白的火球冉冉升起,它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恐怖,从火球中心迸发出数千度的高温,让杀伤半径内的一切活物通通化为飞灰!冲击波撞击着地面,整个空军基地发生了六级地震,地面剧烈震动,不管是躲在防空洞里的人还是仍然傻站在机场跑道上的人,通通都被震得七荤八素,带着火焰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死亡风暴让倒在跑道上的人燃烧起来,带着一身大火飞上半空再扯得支离破碎,四散飘落,防空洞里的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袭来,血从耳朵和鼻孔里喷出,内脏破碎,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冲击波继续扩散,赶尽杀绝,停放在跑道上来不及起飞的战机被它吹得飞离地面,重重的撞在一起,油箱破裂,带着火焰和温度极高的尘埃扫来的风暴马上将泄漏出来的燃料点燃,机群中间飞腾起一团团火光,一架架战机被卷入火海之中,乒乒乓乓的爆炸开来,一些已经挂载了弹药的战机炸得更凶,碎片迸出几百米远,扫到谁谁倒霉! 华沙遭到的打击更加惨烈。在高射炮扫出的漫天飞舞的曳光流线中,一枚同样是七吨重的重磅炸弹一头扎穿了弹幕,在总统府附近轰然爆炸,飞砂流火形成狂暴的死亡狂潮,席卷一切,在死神的狂笑中,建筑物就像纸牌屋一样分崩离析,强度较低的墙体轰一声变成亿万碎片,强度较高的墙体则被连根拔起,一路翻滚着飞向半空,就连总统府也没能例外,瞬间就被夷为平地,包括波兰总统、总理、国防部长、财政部长、空军司令等重量级人物在内,五百多人永远的消失在那飞腾而起的烈焰之中,连一根头发都找不着了。 波兰的国家机器陷入了瘫痪。 一击得手,那两架轰炸机并没有恋战,再度爬升,朝着西欧扑去,把无尽的恐惧留给了波兰人。苏联人很清楚自己的新型武器的弱点,这种轰炸机虽然速度惊人,杀伤务更加惊人,但是数量太少,而且一次只能带四枚炸弹,因此他们必须挑选那些最具战略价值的目标进行攻击,第一击就要重创对手,将对手打出内伤来而不是用西瓜刀将对方砍得血肉模糊,他们的目标是对北约的后勤和政治中心实施毁灭性打击,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至于次要的目标,交给战略火箭军和图-22m3、图-160吧! 不出所料,一击之下,整个欧洲都被震动了,那两枚炸弹杀伤力太过惊人,以至于北约都认为苏军投下的是战术核武器,为之震骇!也是,据爆炸专家估计,那两枚炸弹的爆炸威力超过一百五十吨,爆炸半径超过五百米,爆炸中心的一切均被汽化,连钢铁也没能幸免,除了核武器,还有什么武器有这样的威力?布拉格、赫尔辛基、斯德哥尔摩、苏黎世、日内瓦、德累斯顿、柏林、巴黎、伦敦、罗马、马德里、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这些美丽的城市纷纷拉响了防空警报。开始的时候,承平已久的欧洲人还以为只是一场防空演习,但是随后开上街头的装甲车和广播里微微颤抖的声音让他们感觉大事不妙,防范苏联空袭的演习搞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狼真的要来了!一座座城市陷入了恐慌之中,市民纷纷躲入防空洞里,数量众多的防空导弹阵地去掉了伪装,准备与来袭的魔鬼决一死战。大概是被波兰的下场吓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防空导弹阵地也不能给各国元首带来一丝安全感,在他们的严令之下,能动的高射炮都被拖了出来,其中一些已经在仓库里封存了十几年,连灰尘都来不及擦掉就投入了战场! 在响彻云霄的防空警报中,在遍地盛开的防空导弹发射烟焰中,那两架魔鬼轰炸机呼啸而来,这一刻,整个欧洲都在北极熊的铁拳之下战栗。 双头鹰的铁拳很致命,来无影去无踪的隐形战略轰炸机让人防不胜防;北极熊的铁拳没有那么高的技术含量,但是把战斗种族骨子里的暴力因子发挥到了极限,叫你根本就没法防! 这一次,力量压倒了技术。两架挂着图-160的名头,实质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的极速高空轰炸机流星般掠过欧洲的天空,无数防空导弹在后面竭力追赶,却始终是追不上,银蛇乱舞,最终在耗尽燃料之后纷纷自爆或者坠毁。 两架部署在荷兰的由c-5改装的激光战机紧急起飞。这种绰号“格列弗巨人”的激光战机是现役的激光战机中,功率最强大,射程最远的激光战机,庞大的机身为两门机载激光发射器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储备了充足的燃料。唯一不妙的是双头鹰始终没能像华国和苏联那样把金属氢应用到激光战机上,“格列弗巨人”到现在都还在用氟化氢稀土合成燃料,这必须大量使用稀土催化剂,是一种效率比较低的燃料,可就算是效率这么低的燃料他们也没有办法肆意挥霍,因为这种稀土必须从华国进口,而华国对稀土出口掐得死死,在战争爆发之后干脆就停止了出口,搞得军用稀土的储备量急剧下降,价格大幅飙升,有钱还买不到,这也是北约联军始终无法在战斗中大量投扩激光战机的原因,不是他们不想,是燃料被卡住了,只有在拦截苏军弹道导弹的时候才能一睹北约激光战机的芳容,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现在,爱国者挡不住那两架轰炸机,紫菀也挡不住,必须让“格列弗巨人”上了。 这两架格列弗巨人上升到了万米高空,机组成员用微微颤抖的手启动了发射程度。氟化氢稀土合成燃料注入燃烧室,化作强大的能量,在化学激光发射器内部慢慢积聚,致命的温度正在飙升。那两架轰炸机距离他们还有六百公里,而激光炮的功率只需要十五秒钟就能达到峰值了,来得及! 来得及只是理论上的。就在化学激光发射器的功率即将达到峰值的时候,一道仿佛凝聚了两个太阳的能量的绿光从三万公里的外太空射落,慢慢划过,c-5机身蒙皮被汽化,离子浆液喷溅,机尾被割裂,高空气流将伤口撕裂开来,机身顿时失去平衡,机头向上一仰,一道红光射向太空。 杭纳上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 达莱尔中将骇然色变:“这是······华国的战略激光!上帝啊,华国的激光炮部队怎么会朝我们开火!” 话音未落,拇指粗细的蓝白色光束轰然击落,第二架“格列弗巨人”庞大的机身一震,飞机背部炸出一个浴缸大小的窟窿,强大的电子能量无情的扫荡着机舱内部,很多电子仪器纷纷爆炸,一名操作员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失声惨叫,他的眼睛被飞溅的碎片和零件给崩瞎了。惨叫只发出了一半,就被汹涌而入的高空气流吞噬了,狂暴的气流将一切拉得动的东西通通都卷起来拖了出去,“格列弗巨人”翻滚着坠向地面,化作冲天而起的火球和亿万漫天飞舞的碎片。 四架f-15从德国境内起飞,试图发射反卫星导弹。空空导弹不行,没有哪一国的空空导弹能爬升到四万米高空,只能靠反导星导弹了。当然,反卫星导弹也不是那么可靠的,毕竟那是攻击卫星的武器,拿来打连大气层都没有飞出去的轰炸机,不靠谱。双头鹰只能临时把反卫星导弹的弹头换掉,换上电磁脉冲弹头,打到四万米高空就遥控引爆,用电磁脉冲摧毁那两个魔鬼。可惜,跟格列弗巨人一样,它们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刚爬升到一万八千米高空,粒子束激光束同时射来,四架“歼星鹰”被逐一打成火球。只有一枚反卫星导弹侥幸发射了出去,却偏离目标太远了,地面遥控中心选择了放弃,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引爆也不会对那两架苏联轰炸机造成任何损失的。 杭纳上将眼睁睁的看着华军的激光炮部队不停开火,恐怖的激光束射入太空之后经过华国和苏联镜卫反射卫星的接力折射,瞬间打到欧洲,而苏联发射的粒子束也经过华国的镜卫反射卫星精确无比的折射,覆盖了整个欧洲,让他派出去的激光战机和f-15“歼星鹰”一架接一架的掉下来,不禁惊怒交迸:“华国······华国跟苏联联手了,一起来对付我们了么!?” 不得不说,人在紧急关头脑子总是特别好用,在政治上一向不大灵光的杭纳上将这回终于看破重重迷雾,一语道出了真相。必须为他鼓掌,虽然晚了点,但是这种探索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马塞鲁斯中将挥舞着拳头叫:“我们必须向华国提出抗议,他们这是助纣为虐!”这个老头“助纣为虐”这个成语没有翻译好,大家必须连蒙带猜才能猜出他的意思。 上将没有理会这个活宝,他的手足在发凉。华国居然跟苏联联手了!上帝啊,是华国疯了还是全世界疯了?两个前几天还在杀得血流成河的国家怎么一眨眼就成了盟友,共同对付起肩负着解救正在布尔什维克的独裁统治下哭泣呻吟的欧洲和亚洲人民,把自由和民主带给他们,顺便把他们的财富带回美洲的合共国了!!!在战争史上,这绝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而这样的转折,是合众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卑鄙的华国人,卑鄙的苏联人! 在“格列弗巨人”和“歼星鹰”先后折翅之后,欧洲防卫的空虚暴露无遗,两架苏联轰炸机在欧洲上空横冲直撞,炸弹一枚接一枚的落下,地面上火光冲天! 部署在匈牙利平原上的潘兴ii中程弹道导弹团遭到轰炸,全军覆没。 部署在捷克境内的一个潘兴ii中程弹道导弹团遭到轰炸,全军尽墨。 达索航空公司总装车间挨了一枚炸弹,火光直冲云霄。 朴茨茅斯港挨了一枚炸弹,恐怖的爆炸冲击波一口气扫翻了九艘停泊在港内的战舰,一百五十吨当量摧毁了防波堤,巨浪直灌入市区,朴茨茅斯很快就成了水成,上千名市民被活活淹死,十几万人被困在洪水之中,这个军港被彻底瘫痪了。英国人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们的航母碰巧正赶赴战场,鬼使神差的逃过了一劫,否则它将成为二战结束以来第一艘被炸沉在军港里的航母。 最倒霉的是意大利那不勒斯港。那不勒斯港是花旗军第六舰队的驻地,同时还是北约南欧司令部的所在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也正是因为它重要,才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一场噩梦。北极熊打定主意要用有限的战略打击力量给北约带来无限的恐惧,越是重要的战略目标他们炸得越狠,因此,一架极速轰炸机朝那不勒斯港投下了两枚炸弹。第六舰队的水兵,正光着脚在海边沙滩上奔跑嬉戏的意大利少女,正在自家的别墅眺望着大海的那不勒斯市民,只看到港口上空闪过两道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强光,接着,一声可怕的爆炸轰鸣让整个那不勒斯的建筑物都像窗帘一样剧烈晃动起来,肉眼可见的白色冲击波呈放射状一层层的扩散,爆炸中心的战舰瞬间破碎开来,被强大的爆炸冲击波一直按进海底,离得远一点的战舰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甲板上的水兵在强光一闪间仰面倒下,血从耳朵里喷了出来,甚至双脚离地向后直飞出去!接着,倒在地上的水兵骇然发现周边的一切都燃烧起来了,这是爆燃巨风的功劳,它让那团白色火球周边的气温瞬间飙升到了好几百度,海面上火光四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幸运的是,火势还没有来得及扩散,滔天巨浪便小山一般狂拍而来,裹住燃烧的战舰将它们拍进海底或者冲上沙滩!沙滩上的那不勒斯市民被爆炸巨响震得倒地在上爬不起来,也没有机会爬起来,带着火焰的骇浪越过防波堤席卷而来,在千军万里集团冲锋的呼啸声中,倒在地上的市民仅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消失在了翻滚的巨浪和飞扬的泡沫之中。骇浪余势未消,继续横冲直撞,将一个个街区变成泽国,将惊愕的市民吞噬,那不勒斯转眼间便变成了人间地狱,市民的呼号声,骇浪的狂啸声,妇女的尖叫声,还有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彻云霄! 幸运的是,在顺手摧毁了马尔他空军基地之后,那两架魔鬼轰炸机终于耗尽了弹药,撤退了,把一个水深火热的欧洲丢还给南欧和西欧人。但是苏联人的怒火并没有因此而熄灭,在北约联军惊骇的目光中,成群的图-22m3在苏-27k和米格-31的掩护下从各个空军基地起飞,而在广袤的南俄大地上,一个个炽热耀眼的暴风圈轰隆隆的扩散,苏联战略火箭军火力全开,大批中程弹道导弹呼啸而起,划出一道道毁灭的弧线,把死亡洒向整个欧洲!与此同时,和平号空间站和米格-105空天战机也一东一西的逼近了双头鹰本土,动能铁棍流星赶月似的射向地面······这个晚上,北极熊在暴怒,用最锋利的爪子尽情的给北约放血! 建国以来,双头鹰本土首次遭到了强有力的军事打击,双头鹰的防空司令部、星球大战提挥部、激光战机部队、国防部等等等等十七八个司令部严阵以待,对于他们而言,比珍珠港事件还要严峻百倍的考验开始了。和平号空间站和米格-105空天战机朝着花旗国的东西海岸同时逼近,俨然双鬼拍门。在下方,那片自南北战争结束之后就没有再经历过战乱的土地已经向他们敞开。多少年来,多少强横一时的帝国想要饮马密西西比河,却无一例外的折戟沉沙。大英帝国险些连加拿大都没能保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瀛奇袭珍珠港激怒了这个巨人,被一狂扁揍成了孙子,幻想在解决苏联之后再整合整个欧洲的力量与双头鹰一争高下的德国转眼间就分裂成了两个国家,连首都柏林都被一堵冰冷的墙横切开来,同城居民无法往来长达数十年之久!苏联也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装甲洪流在自由女神像脚下浩浩荡荡的开过,远方的城市火光冲天的史诗般壮丽的画面,可惜,现在看来,还是失败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双头就可以成为赢家! 苏联将成为输家,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他们可以让双头鹰也成为输家,比烂么,你烂得比我还快我就赢了。米格-105发出像是要将天空撕裂开来的尖啸声,径直扑向宾夕法尼亚洲,目标,费城! 北美防空司令部的空气变得糖浆一般,叫人几乎透不过气来。上将放声大喝:“三号战略激光站,击落它们!” 一道强烈无比的激光从阿巴拉契亚山脉最高峰处怒射而出,直透苍穹,打穿了厚厚的大气层,钉在一号机的机腹下!米格-105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一闪过过,脱靶了!巨大的激光发射器吃力的转动,光斑抖动,再次击中机腹,坚持了两秒钟,机腹冒出了一缕轻烟。可惜双头鹰的战略激光功率还是不够,而米格-105也相当的耐操,两秒钟都没能将它烧穿。基地指挥官眼看着那两个鹰鬼离费城越来越近了,鼻尖冒出了冷汗,叫:“开到最大功率,将它的机翼切下来!” 总工程师愣愣的看着屏幕上飞快掠过的光点,神情颇为古怪,迟迟没有动手。 指挥官勃然大怒:“亚历山大,你这个老酒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走神?开到最大功率,攻击那架空天战机的机翼,快!” 总工程师抬起头来,望着指挥官嘿嘿一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冒出狂热的光芒,慢吞吞的说:“遵命!”也不看屏幕了,径直按下红色按钮。指挥官被那狂热的目光弄得心惊肉跳,又让这个老酒鬼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破口大骂,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激光站中心爆出,一切物件粉碎开来,他和亚历山大以及所有同事一起四分五裂的飞向半空。 苏联特工引爆了隐藏在激光站核心部位的炸弹,整个激光站化作一团火球直冲云霄,烧红的钢铁在夜空中飞舞,蔚为壮观。 米格-105横冲直撞,无视地面拔地而起的防空导弹,径直冲向费城造船厂。一座座钢铁城堡出现在海面上,那是双头鹰海军战舰封存场,里面封存着两百七十多艘大型战舰,其中包括常规动力航母。这些退役的战舰在封存场里得到良好的维修保养,只要有需要,随时能启封,奔卦战场。可以说,那一艘艘战舰就是双头鹰海军凝固的历史,不过,这段历史也即将终结了。 地面上火光闪闪,一连八枚爱国者防空导弹打了过来,哼哼,你们只管打吧,够都够不着我,打多少都是浪费!两架米格-105同时打开弹舱,两个巨大的弹药箱同时抛出,一个投向费城造船厂,一个投向战舰封存场。在取得足够的速度之后,弹药箱炸开,十支动能铁棍迸散而出,与空气摩擦,瞬间就变得赤红,像无数颗陨石,照着费城袭来!天空也被动能铁棍散发出的热量烤成了不祥的暗红色,费城军民目瞪口呆的看着十道刺眼的亮光洞穿厚厚的大气层,在天钧雷裂中垂直落下,不禁发出绝望的呼号声。下一刻,天崩地裂,飞砂流火从地面冲出直喷起半空,火焰、尘埃、烟雾、砂石混合而成的冲击波狂暴的扩散,被它扫中的一切都在瞬间蒸发殆尽或者化为灰烬,地面被震裂,像跷跷板似的一块上一块下的可怕的震动着,高楼大厦像积木一样轰然坍塌,汽车连同主人一起翻滚着飞出百米开外!绿化带的树木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削掉了树皮和枝叶,变成了一支支可怕的牙签————相信我,不会有人喜欢用这种牙签的,你试着用一支木炭削成的牙签剔牙看?天然气管道被震裂,一团团耀眼的火光撕裂地面喷薄而出,全城一片火海,仅仅是几秒钟,费城就成了人间地狱! 战船封存场里更是骇人,五支动能铁棍同时落下,一直打进海底————封存场的海域并不深,恐怖的动能在海底释放出来,挤压着海水,海神波塞冬为之暴怒,一座座数十米高的浪峰翻滚而起,化作海神的铁拳,砸向一艘艘战舰,将它们直接按进海底,或者托起几十米高再狠狠的扔下来,然后再托到更高处,再加倍用力的扔下来······这些无辜的战舰成了海神的出气筒,龙骨在狂啸的海潮的扭动下崩裂,舰体爆出一道道裂纹,海水疯狂灌入,战舰彼此之间玩起了碰碰车游戏,已经经历了数十年风霜的战舰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了,一艘接一艘消失在山呼海啸中,回归光荣与梦想。将封存场内的战舰悉数摧毁后,海神的怒火仍然没有平息,在他的号令之下,二三十米高的骇浪一波接着一波越过防波堤,席卷市区,费城一半是滔天巨浪一半是滔天大火,当真是水深火热,苦不堪言,费城造船厂首当其冲,爆炸、大海、海啸等一系列的打击接踵而来,这座有着辉煌历史的、在二战期间曾经创造了平均每天下水一万吨船舶的最高纪录的费城造水厂被夷为平地,厂长办公室的时钟定格在了九点三十分,费城造船厂的历史,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苏联只用两架战机就完成了二战时期东瀛死伤两三百万军队,拼光了联合舰队也没能完成的任务,给予双头鹰毁灭性打击。费城造船厂被夷平,封存在封存场里的战舰被摧毁,特别是数以万计的优秀船舶工人、工程师的伤亡,使得双头鹰海军面临着没有战舰可以补充的危险,在与苏联海军恶战的时候,在与红色海狼斗法的时候,他们最好当心一点,因为他们的国家在至少五年之内都无法为他们补充战舰了。 白宫。 卫星如实将关岛、费城、阿拉斯加等地遇袭的惨烈画面传送回来,一次次的将白宫内的气氛拉向冰点。总统双眼赤红,几乎要喷出血来,当看到费城被毁灭的惨状时,他忍无可忍了,怒喝:“中情局、fbi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联人搞出了如此恐怖的天基武器,你们居然一无所知!还有五角大楼,你们不是号称连苏军连长的老婆姓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吗?为什么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情报?这是严重的失职,不可原谅!” 中情局和fbi两大情报组织的头头面如死灰,情报工作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确实是不可原谅的错误······这几年国家拨给他们的数百亿活动经费,至少有一半是用在苏联身上的,以美元美酒美女开路,把苏联渗透成了筛子,连克格勃高层都有不少人物被他们收买了,想要哪一方面的情报只要吱上一声,马上有一大群苏联人争先恐后的送到他们手里,唯恐比同僚慢了半步!得益于此,北约在这场战争中步步领先,打得苏军几乎全无还手之力,特别是在向波尔塔瓦的迂回攻势中,在大批苏联内奸的协助之下,北约联军势如破竹,这着实让这些情报局的头头陶醉了,认为整个世界的命运都被他们不动声色的捏在了手中,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刺激了!可是没想到,苏联转手就回敬了他们一记狠的!国家安全局局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神情颇为难堪,说:“总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形势危急,苏联人已经疯了,他们的攻击是不会军民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华盛顿展开攻击,为了你的安全,请你马上和我们一起离开白宫,进入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以防万一!” 总统愤怒的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看着我们的军队将那三个魔鬼击落,或者他们的战略动能武器将华盛顿夷为平地!” 一位上将焦急的说:“总统,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是北约的领袖,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整个北约都会大乱,这场战争我们就输掉了!” 总统怒喝:“我就是要看看苏联凭什么打败我!” 国家安全局局长咬咬牙,冲几名安全助理叫:“带总统走!” 那几名安全助理二话不说,架起总统就走。总统怒不可遏:“你们想干什么?政变吗!?”奋力推开一名助理,但马上又被架住了。被推开的那名助理有些惶恐的说:“总统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冒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刚刚收到很多消息,苏军在启动天基武器之前就通过长波电台发送特殊暗号,激活了所有潜伏在我们国家的特工,现在这些特工已经开始活动,四处制造混乱了,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在作着袭击白宫的准备,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整个国家机器都会崩溃的!” 话都没有说完,窗外突然变亮了,原来远处两幢摩天大楼突然起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紧接着,远远的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整个华盛顿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一辆装着几十吨汽油的油罐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炸,一团巨大的火光直冲云霄,消防车的警笛凄厉无比的呼啸声来,那呜呜啸声在隆隆爆炸声和阵阵枪声中显得格外的恐怖。这位安全助理说得没错,那些至今都还没有被收买的苏联间谍已经被全部激活了,他们没有接到具体的命令,也不需要,他们的使命在他们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刻在了灵魂深处,每个人负责攻击什么样的目标,一清二楚! 在马萨诸塞州,一辆装满化肥的卡车冲进麻省理工大学那正在疏散的人流中,当场撞死辗死十几个人,负责维持秩序的民兵暴怒,擎起m-16步枪就扫,结果卡车抢先一步化作一团火球,十几吨化肥变成了炸药惊天动地的爆炸,民兵,学生,教授,还有校门口的围墙,通通都在一声巨响中支离碎碎,裹在一片血雨中飞扬起老高。 在纽约地铁站,一名苏联特工不动声色的释放了一罐沙林毒气,在阵阵惨叫中,躲在地铁站里避难的人变成了一堆堆尸体,惨不忍睹。 在钢铁之都匹兹堡也发生了大爆炸,火红的钢水从炉中倾泄而出,数百名工人被生生汽化,他们的血他们的肉他们的魂都与钢水融为一体,最终变成了一块冰冷的钢板。 在华盛顿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正在街头巡逻的警察被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射穿身体,装甲车被呼啸而来的火箭弹炸飞,一位警官拿起步话机声嘶力竭的向上头报告自己所遇到的情况,两句话不到,一支m-14改装而成的狙击步枪响了,子弹在他眉心凿出一个深深的窟窿,死不瞑目······ 在花旗国各个人烟稠密的城市,几乎同时发生了各种暴力袭击事件,整得警察叔叔们晕头转向口吐白沫,最惨的是不少黑帮人员趁火打劫,暴力事件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来,三十分钟不到,各个城市就枪声此起彼伏,燃烧瓶横飞了,人数并不多的苏联特工很成功的将整个国家都卷入了恐怖和混乱之中!几架黑鹰停在白宫草坪上,螺旋浆呼呼轰轰的旋转,草叶草皮四处飞扬,好好的草坪被糟蹋得一塌糊涂。顾不上了,都到了这个要命的关头,谁还顾得上什么保护环境。特种部队封锁了白宫外围,大批国家安全局的fbi的特工全副武装,保护着总统以及一众国家元首登机,整个白宫都笼罩在慌乱而凝重的气氛之中,这恐怕是自建国以来不曾有过的。 躲在白宫外面挖空心思想发掘几条震憾性的新闻的记者们发现情况不对,拿起照相机一通猛白!结果还没有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剽悍的特种兵就冲了过来,话都不多说,一枪托把照相机打掉。记者们大声叫:“我们是记者!我们有采访的权力!”特种兵马上给了他们采访的权力————把他们拖上车拉走,让他们采访国家安全局的审讯人员去! 总统在暴怒,他拒绝登机,但是形势已经极其危急,北美防空总部正在调集一切天基武器、激光武器以及防空武器与闯入合众国领空的那三个魔鬼对决,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挡住多久,总统必须尽快离开白宫,进入韦瑟堡地下战略指挥中心————就连韦瑟堡这个耗时数十年才建成的战略指挥中心能否挡住苏军战略动能武器的轰击,大家心里都没有数!形势如此危急,哪里还容得下他发脾气?直接架上直升机! 总统推开特工,揪住一位中将的衣领,恶狠狠的吼:“你去告诉国防部长和五角大楼全体将领,就说,我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击落那三个魔鬼,在它们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合众国的纳税人每年把自己相当一部分的收入给了军队,给了你们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装备,最崇高的地位,不是为了让你们戴着墨镜开着装甲车满世界的泡妞!现在他们需要你们站出来保护他们的家园,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重重的将中将推得后退几步,进入机舱,一屁股坐下,手抱着膝盖,痛苦地咬住嘴唇,一言不发,神情阴郁。 直升机轻巧的起飞,划过夜空,直飞机场,然后转乘空军一号前往韦瑟山。 刚刚登上空军一号,总统又接到了一个坏透顶的消息:两艘核潜艇出现在鄂霍茨克海! 一股塞气从脚底腾起,直冲脑门,让他浑身发冷。在遭到苏联战略动能武器的打击之后,阿拉斯加洲的防御力量已经薄弱到了极点,核武器库被摧毁令阿拉斯加驻军为之大乱,人心惶惶,而那两艘核潜艇偏偏在此时冒了出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那两艘核潜艇的身份。苏联潜艇?恐怕不大可能,苏联在亚太地区的潜艇已经让华国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排除掉。亚太地区能建造核潜艇的国家就两个,一个是苏联,一个是华国,不是苏联的,那只能是华国的了!华国潜艇跑到鄂霍茨克海去做什么?打击苏联?别逗了,据他掌握的情报,他们都已经跟苏联握手言和了,再动用战略核潜艇向苏联发动打击,不怕引发核战争么?那么,它们的目标只能是阿拉斯加州了。可恶的黄皮肤猴子,居然也玩起趁火打劫这一套来了,而且玩得这么狠,这么绝,当初怎么就没有下狠心配合苏联,将这个危险的国家彻底灭掉! 细细一想,总统觉得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切合实际的,却犯下了好几个错误,正确的决定所导致的错误,往往比错误的决策所导致的错误还要要命。他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太想一劳永逸的将华国和苏联这两个危险的对手铲除掉了,在华国最艰难的时候去帮华国,在苏联最艰难的时候去为苏联输血,试图让他们永远的打下去,杀得筋疲力尽再出手捡便宜。这是合众国一贯的做法,正是这种两面下注的政策让合众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占尽了便宜,一跃成为超级大国。但是这一次,这一政策似乎不灵了,华国和苏联似乎看穿了他的战略企图,竟然不可思议的联手了!坐山观虎斗竟然遭到两头猛虎的围殴,不难想象他此时的心情。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坚定的支持苏联灭掉华国,或者支持华国耗死苏联,情况也许会好一些,这样的话,不管最终胜负如何,华国和苏联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到时候收拾那个同样几乎把血流干了的胜利者,就轻松得多了。可是他犯了最要命的错误,试图同时将这两头大熊掐死,结果这两头大熊一起来掐他! 正确的决策有时未必能带来你想要的结果,因为这种正确,只是表面上的。 摇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他费力的集中精力,思考着。华国那两艘核潜艇跑到鄂霍茨克海可不是去旅游的,它们肯定是去补枪的。首先可以排除核打击的可能性,在挨了一支钨钼合金动能棒之后,阿拉斯加州的战略打击力量被削弱到了冰点,连挨一枚核弹的资格都不够了,华国的领导人是理智的,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用核武器,可以肯定,即将飞向阿拉斯加州的导弹,是常规弹头,了不起再带一点富有华国特色的金属氢,不会是核弹头。不用核弹,战略核潜艇的打力威力也就削弱了百倍,有限的二三十枚常规导弹是无法对阿拉斯加这么大一块地方造成太大破坏的,加五倍或者十倍还差不多。那么,问题来了,华国会对阿拉斯加哪里开火? “双头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一枚超速空泡鱼雷尖啸着分开海水,一头撞在一艘弗吉尼亚级核潜艇身上,半穿甲弹头毫不留情的洞穿了艇身,爆炸威力相当于八百公斤tnt的高爆弹头在潜艇舱内轰然爆炸,高温高压的冲击波横扫潜艇舱内,被扫中的水兵化为内屑混合着血雨四下飞溅,海水从被鱼雷炸开的大窟窿里狂灌而入,一条巨大的裂缝飞快的扩张,在侥幸未死的水兵凄厉的惨叫中,潜艇断成两截缓缓沉入大海,一些碎肢和杂物浮出水面,几名水兵在其间扑腾着,冰冷的海水很快就让他们休克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解决了这条拦路虎,两艘093战略核潜艇浮出了水面,潜射导弹发射孔打开,目标已经锁定,导弹预热完毕。指挥这次战略打击的指挥官还带着伤痕的脸露出一丝充满恨意的狞笑,他又想起了死在东海一万多名战友。要不是这只该死的双头鹰暗中搞鬼,df-9弹道反舰导弹攻击就不会失败,先驱号航母也不会沉,徐飞鸿将军和一万多名海军将士还有一百多名海航和空军的飞行员就不会死得那么惨!现在,这笔血债该还了!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总参分配给他们的打击目标竟然是阿拉斯加大油田!该死的,阿拉斯加那么多油田,由于爆发战争,石油工人早就撤离了,这二十多枚导弹打过去能炸到谁嘛!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悻悻的下达命令:“发射!摧毁阿拉斯加州的油田!” 发射电钮安下,发射孔里气浪喷发,093级战略核潜艇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强横绝伦的力量震动着,巨浪型潜射导弹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起,从火箭引擎尾部喷射出的羽烟和火焰漫卷开来,笼罩了一大片海域,那情景令人心悸。二十四枚巨浪型潜射导弹一口气全打了出去,093战略核潜艇关闭发射孔,紧急下潜,没准讨厌的p-3c反潜机和战术核潜艇正气急败坏的杀过来,再不跑可就死菜了! 在苏军战略动能武器打击之下幸存下来的铺路爪雷达总算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很快就发现了已经冲出了电离层的潜射导弹。可惜,它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正如总统所料,核武器库遭到毁灭性打击这一噩耗让阿拉斯加驻军人心惶惶,上头极力封锁消息,但是那直冲云霄的火光和几次小规模的地下核爆炸所引起的地震是无法封锁的!遭此打击,阿拉斯加驻军的士气可以说降到了冰点,大家无心作战,只想着会不会发生更大规模的核爆炸,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当巨浪潜射导弹抵达阿拉斯加州上空的时候,好多防空导弹部队的官兵都躲进了防空洞,以逃避并不存在的核辐射,防空导弹发射车像展览似的留在原地,看上去怪可怜的。巨浪潜射导弹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弹头与弹体分离,呜呜旋转着一头扎入大气层!乱作一团的阿拉斯加州居民呆呆的看着成群的火球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把天空变成了紫空色,而紧急发射拦截的防空导弹只有寥寥数枚······ 以十几马赫的末端速度砸下来的弹头准确的命中了油田,此起彼伏的爆炸强光撕裂了阿拉斯加的天空,狂暴的气浪吹散了天边的云彩,一团团小型蘑菇云膨胀而出,带着火焰的气浪贴着地面横扫而过,扫翻了高高的钻井,掀翻了运油车,崩断了输油管道,夷平了炼油厂。成千上万吨石油从钻井里,从输油管里,从炼油厂里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泄出,随即被点燃,化作一团团直径一公里甚至数公里的烟柱冲向天空,阿拉斯加州的天空顿时变得漆黑,铅云低垂,不停的翻滚,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石油还在不停的从钻井里喷出,疯狂的燃烧,一个个油田被卷入火海,连钢铁都被生生烧熔!这样的大火点起来容易,救起来可就难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扑灭,谁叫阿拉斯加油田是世界数得着的油田呢? 和平号微微一震,第二支钨钼合金动能棒射出,直奔德克萨斯州黑人大油田。钢铁城堡般的炼油厂在天崩地裂的巨大轰鸣中纸版屋似的飞散开来,巨塔般的石油钻井多米诺骨牌般一圈圈倒下,被动能铁棍击中的位置瞬间就隆起了一座数十米高的环形小山,以这座小山为中心,一条条裂隙可怕的扩散着,有着黑色金子之称的石油从裂隙中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条火焰形成的大河,在大地上肆意奔涌。这个炼狱很快就被滚滚浓烟所笼罩,从中间不断传出一声声爆炸巨响,爆炸强光将浓烟照亮,燃烧着的石油喷起两三百米高空呼呼落下,下起了火雨,如此恐怖的情景,恐怕只有核弹爆炸才能与之媲美了。 北美防空司令部总司令呆若木鸡,阿拉斯加油田,德克萨斯油田,这可是合众国最重要的油田,现在好了,全被毁了!即使是按照最乐观的估计,至少也得两三年才能将大火扑灭,这意味着在战后的两三年里,合众国都不得不严重依赖从外国进口的石油······全世界产石油的地区并不少,欧洲,加拿大,南美,中东,非洲,苏联,华国,都产石油,可问题是,除了加拿大和欧洲之外,合众国基本上将能出产石油的国家和地区都得罪透了,很难想象这些家伙会给合众国好脸色看!不对,准确点说,在这些油田大火被扑灭,重新投入生产之前,合众国唯一可靠的石油进口途径就只有加拿大了,欧洲?先不说这帮自私的家伙肯不肯把产量有限的石油拿出来跟合众国分享,就算他们肯,在苏联战略轰炸机和弹道导弹的饱和攻击之下,那些石油产地又还能剩下几个? 苏联人这是要断掉他们的根哪! “调集所有杀手卫星、航天飞机、激光武器!发射外层空间拦截导弹,一枚不行就两枚,两枚不行就二十枚!把装有电磁脉冲弹头的爱国者改进型全砸上去,威力不够的话就用核爆电磁脉冲弹!总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武器,能击落那三个魔鬼就行了!”总司令面目扭曲,发出一声咆哮,“我要他们死!!!” 动用杀手卫星、航天飞机、激光武器还好办,用外层空间拦截导弹和防空导弹投送核爆电磁脉冲弹则有些大条,需要得到总统批准才行,但是作战参谋和指挥官们没有理会这个,沉默地执行着总司令的命令,他们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本土遭到如此严重的破坏,损失不可估计,他们跟苏联人已经是不死不休,除非有一方倒下,否则这场决斗永远都不会停止。第三支动能铁棍轰然击落,休斯顿航天中心林立的钢铁建筑被排山倒少的扩散的爆燃飓风生生扫平,整个航天中心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没能逃过这一劫,被高温气浪生生蒸发掉。 第五支动能铁棍落下,位于内华达州沙漠深处发生了局部的十三级大地震,火光冲天,连拉斯维加斯赌城都跟着遭了殃,整个城市都在震动。赌客们惊恐万状,死死抓住一切固定的位体,望着远处翻腾而起的火柱和耀眼的爆炸强光,心里的想法出奇的相似:51区那帮贱人这回玩砸了吧?! 第六支动能铁棍天崩地裂般击落,切豆腐似的切开厚厚的岩层,直达核心,摧枯拉朽,势不可挡,雄浑肃穆的夏延山在这只属于上帝的强大力量面前颤抖!北美防空司令部总司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部下的惊呼,岩石崩落的巨响,此起彼落的凄厉惨叫声,尖厉的警报声,紧紧揪住他的神经,让他头一回觉得,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与死的距离又是如此的接近! 半晌,他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在突突的狂跳,老命还在。那支钨钼合金动能棒给夏延山开出了一个直径将近十米的无底洞,大量岩石蒸汽和碎石正从里面喷出,但是它终究是差了一点,没能将藏在夏延山山腹深处的北美防空总部彻底摧毁。到底是苏联的战略动能武器还不到家,还是苏军的情报有问题,导致这一击略略打偏,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样是确定的:苏军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在未来的一个月之内,北美防空总部无法再发挥任何作用,它已经被打残了。 和平号空间站上,指挥官面部肌肉微微扭曲,狂吼着:“攻击!攻击!送这个该死的国家下地狱!” 那两架米格-105同样在大开杀戒,动能铁棍倾泄而下,一个海军基地转眼之间被生生抹掉。不过,它们也只能得意到这里了。在地面防空部队指挥官愤怒到极点的狂吼中,一枚枚弹体极长的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仿佛射向太空的神箭般射向这两架可恶的空天战机。开始的时候米格-105还不当一回事,开玩笑,它们的飞行高度都接近电离层了,有什么防空导弹打得到?但是当看到这些防空导弹冲出同温层之后仍然速度不减,径直朝它们射来之后,感觉有点不妙了,该不会是他娘的反卫星导弹吧?急忙加速,第一枚导弹距离它们五百米,第二枚导弹距离它们一千五百米,第三枚导弹距离它们两千五百枚,第四枚在哪里?看不到了。但是当这些导弹自爆开来,电磁脉冲风暴横扫电离层的时候,两架米格-105空天战机的飞行员都吃了一惊,好家伙,为了对付他们,连电磁脉冲弹都用上了!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挨上一枚,不管多强大的武器都得完蛋,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损失,但是内部已经被烧得一团糟了。 地面上火光迸发,不断有同样的防空导拔地而起,照着它们怒射而来。看样子双头鹰已经打疯了,为了击落它们,什么都不顾了,造价上百万美元一枚的爱国防改进型反卫星导弹当火箭弹打,用电磁脉冲弹进行大面积的覆盖性攻击,至于这样做会对自己人的供电、通信设施造成何等可怕的干扰,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供电通信暂时中断总比被动能铁棍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强吧?只是这样一来,下方的城市就倒了大霉,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很多供电设施和通信设施都被烧得一塌糊涂,纷纷冒出了青烟甚至发生小规模的爆炸,停电的停电,通信中断的通信中断,顿时大乱! 一架航天飞机从地平线后面闪电般掠过,速度是子弹初速的七倍!一道死亡射线从机头射出,正中正被装有电磁脉冲弹弹头的防空导弹逼得左右闪避的一号机机身,一号机机身顿时冒出了青烟。 该死的绿光马上激射而来,正中这架航天飞机,功率是机载激光发射器的十倍以上!飞越了半个地球,重新从太空打入电离层的时候光斑仍然只有蚕豆大一点,也只有华国的战略激光部队做得到。那架勉强击穿了米格-105航天飞机的隔热瓦的航天飞机机身冒出一团火光,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航天飞机炸成无数碎片漫天飞舞,七名宇航员无一幸免。 米格-105也不好过,隔热瓦被烧穿之后,灾难就降临了,以那个被烧穿的部位为中心,大块大块的隔热瓦被高温无情的剥落,汽化,或者变成无数温度极高的泡沫狂飞乱舞,整架战机的机体变得赤红,泡沫飞舞,像是涂了一层岩浆!机身震动越来越明显,宇航员骇然惊呼:“我的上帝啊!”如此骇的人情景,即便是意志坚定的苏联红军精英,也为之胆寒! 谁也不知道是谁作出的决定,受到重创的米格-105突然调转机头,像一只暴怒的火鸟,对着地面俯冲而下!进入空气更加稠密的同温层之后,它燃烧得更加剧烈,连机翼都开始熔化,但是一号机对此毫不在乎,无数防空导弹呼啸而来,它视而不见,既不躲闪也不展开攻击,只是照着巴拿马大运河疾冲而下,目标是巴拿马大运河两岸的大山! 巴拿马运河里,以星座号航空母舰为核心的第五舰队正在缓缓行驶,准备横巴拿马地峡。舰上的水兵突然发现天空红得发亮,抬头一看,只见一团火球正以极高速度掠过天际,俯冲而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远处的大山就腾起了比镁光还要刺眼十倍的强光,一团庞大的火光洪荒巨兽般从冲破地壳咆哮而出,山峰在它的咆哮中疯狂震动着,把几十吨重的岩石抛向高空!那些胡乱烧荒的巴拿马人在战后数十年里一直备受诅咒,正是因为他们的烧荒破坏了植被,引发了可怕的后果,本来就水土流失相当严重的整面山坡雪崩似的塌下,泥土岩石化作可怕的洪流,一路奔腾着,咆哮着,从山腰狂泄而下,直冲进运河里,激起滔天骇浪!一座小山从河面隆起,百万吨的泥土和岩石将好长一段运河堵得死死的,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世界桥梁就这样被切断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火星撞地球般的大冲撞引发了强烈的地震,波及大半条运河,激起滔天骇浪!在下游的人们只听到远处传来隆隆巨响,初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地面震动得厉害,一转眼的工夫,那呼啸声越来越近,他们这才看到,小山般的浪峰从河面上隆起,朝着水闸冲撞过来!两艘重达七万六千吨的油轮被巨浪裹挟,变成了巨型鱼雷,一头撞上了船匣! 天崩地裂的大爆炸。 烧得火红飞溅起千米高空的钢铁碎块。 直冲云霄的烈焰火墙。 冲破匣门瀑布般泄向下游的洪水。 巴拿马运河迎来了一场空前劫难。水闸一道接一道被撞毁,一向温驯的河水变成了发狂的巨兽,将河里的船只和岸上的人员席卷一空,直泄向下游,所到之一,一切都被撕成碎片!巴拿马运河的水位比两大洋要高出二十六米,那一道道水闸就像一块块排成一排的骨牌,碰倒了一块,你会看到后面的跟着一连串的倒下,而且越到后面,破坏力就越惊人,即便是上帝,对此也无能为力!翻滚的巨浪甚至将一架紧急起飞的直升机给卷进了河里,裹着这架直升机和无数船只的残骸重重的撞上了最后一道水闸!钢铁铸就的水闸面对如此恐怖的毁灭性力量也显得异常脆弱,瞬间就破碎开来,洪水决堤而出,泄入大洋,灾难总算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合众国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巴拿马运河已经被瘫痪,疏通河道,清理残骸,重建水闸和防波堤,重新蓄水······这一系列的工程都耗资巨大,而且所需要的时间也很漫长,这意味着在这条运河重新通航之前,他们的舰队他们的商船想要从太平洋到达大西洋,将不得不绕过大半个美洲,这麻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在疏通运河之前,别忘了先把陷在烂泥里的星座号航母战斗群弄出来······这个航母战斗群相当幸运,在这空前浩劫中,由于是处于上游,居然没有遭到多少损失,只是沉了两艘护卫舰而已。但是狂泄过来的泥石流虽然没有将它们活埋,却也几乎填平了河道,再加上水闸被冲毁,运河水位急剧下降,重达数万吨的星座号航母首当其冲,陷在这沼泽里出不来了! 米格-105二号机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它们已经对双头鹰造成了极其可怕的重创,而双头鹰已经疯狂,连核防空导弹都搬出来了,实在没有必要再让这架米格-105去继续冒险,奥加尔科夫必须给初具雏形的苏联天军留一点种子,同时也留下一张王牌,一口气把所有的王牌全部拼光可不是他的性格。在统帅部的严令下,米格-105二号机改变了轨道,迅速脱离战场,飞向苏联。双头鹰没有拦截,因为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魔鬼正在大开杀戒,用天基战略动能武器肆意摧毁合众国的科研基地、能源贮存基地、航天中心、洲际导弹发射场、航天中心等战略目标,他们必须集中全力消灭这个魔鬼,至于已经扔光了动能铁棍的米格-105,就先放它一马吧! 西山战略指挥中心,一众共和国最优秀的将领正在密切的关注着这场世纪之战,当他们看到苏军的天基武器在粒子束武器的保驾护航之下如入无人之境,在双头鹰上空肆虐的时候,都在倒吸着凉气,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好可怕的武器,好恐怖的战略打击,如果共和国遭到这样的打击,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下来? 难怪苏军的特种部队会拼了命的向新疆激光站发动袭击,并不是他们活腻了,而是想摧毁战略激光站,为天基武器的战略打击扫清障碍————共和国的战略激光恐怕是唯一一种可以有效地对抗他们的天基武器的利器了! 国防部长额头见汗,低声说:“没想到北极熊这破釜沉舟的一击会如此恐怖,双头鹰这回真的被他们打惨了,只怕在过去的三十分钟里,双头鹰所遭受的损失已经超过了苏联在跟北约开战以来所遭受的损失的总和了吧!” 要是双头鹰的总统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握住国防部长的手大叹知己的。一点都没错,双头鹰现在所遭到的人员和经济方面的损失已经超过了北约给苏联造成的损失,而且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发射的空射弹道导弹就好比一把大刀,把北极熊砍得血肉模糊,而北极熊扔下来的动能铁棍则像一记记七伤拳,生生把他们给打出了严重的内伤!油田被毁,航天中心被毁,海军造船厂和战船封存场被毁,秘密科研基地被毁,巴拿马大运河被毁······这些战略设施任何一个出了一点毛病都是天塌一般的大事,现在居然凑齐了! 柳维平说:“北极熊还真够精的,他们是想叫双头鹰十年二十年都缓不过气来啊!” 国防部长说:“看样子,他们真的做到了······天基武器,我们落后太多了,得设法迎头赶上啊!” 柳维平笑了笑:“太空军备竞赛可以先缓一缓,北极熊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他们已经后继乏力了。看吧,双头鹰就算拿核弹砸也不会让和平号活着离开的,我就不信以苏联现在糟糕透顶的经济状况,还有能力建造一座新的和平号空间站!”肯尼迪航空中心。 在北美防空中心、休斯顿航空中心相继被摧毁之后,瞬此迪航空中心自动接手了这场大战的指挥权。不过此时的麦凯恩中将可没有半点权柄的意气风发,相反,那比阿巴拉契亚山脉还要沉重的压力排山倒海的压来,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巴拿马运河被摧毁的惨状他已经看到了,51区被夷为平地的惨状他也看到了,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战果居然仅仅是击伤了一架米格-105,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曾几何时,伟大的合众国居然在技术上被苏联压倒了!?区区一个空间站两架空天战机,就对合众国造成了如此可怕的重创,实在是出人意料! 该死的和平号空间站已经把西部砸了个稀巴烂,下一个该轮到五大湖工业区了。我的上帝,那可是合众国工业帝国的基石,要是五大湖工业区被摧毁,总统一定会掐死他的,老百姓也会把他的头像印到卫生巾上的! 米格-105一撤,大家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一半,总算可以集中全力对付和平号空间站了。但是和平号空间站不是那么好啃的,从地面发射的激光根本就烧不穿它遍布全身的角反射器————连华国的战略激光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激光技术逊华国一筹的双头鹰显然不会有更好的成绩,防空导弹连够着米格-105都挺困难,更别提呆在三四百公里高空中的和平号空间站了。航天飞机?现在麦凯恩中将在心里把航天总署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你们他妈的吃饱了撑得慌啊,给航天飞机装那种功率小得可怜的激光发射器干毛?为什么不干脆给它研制一种可以在太空中发射的反卫星导弹,就好像暴风雪号航天飞机用的那种?不过骂也没用,航天总署的路子从一开始就被带歪了,一时半刻想改都改不过来。现在他不得不依靠所剩无几的航天飞机、六七十年代研制的外层空间拦截导弹以及只能够和平号挠痒痒的地面激光站对抗那个可怕的魔鬼,此时的麦凯恩将军心里真的有一种拿迫击炮跟榴弹炮群对轰的悲壮。最要命的是,即便是这点力量也无法集中使用,在防御方向上五角大楼跟肯尼迪航天中心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五角大楼认为防御的重点应该是华盛顿,这可是合众国的首都,白宫、五角大楼都在这里,一旦遭到打击,对合众国的士气而言绝对是一记重创,因此应该集中全力死守华盛顿;麦凯恩中将都要气哭了,你大爷的,到现在你都还没有看出来吗?苏军根本就不想玩什么斩首,他们的打击力量集中在我们的工业基地、能源基地、科研基地、通信中心以及洲际导弹发射场上,对于具有政治意义的目标碰都懒得去碰,他们就是要留下你们慢慢收拾这个烂摊子的!跑去打击华盛顿?苏军才没有这么蠢,他们的和平号空间站打击力量是有限的,谁会在你们这帮官僚老爷身上浪费宝贵的打击力量?他们不是要砍掉我们的脑袋,他们是想将我们打出内伤来! 白宫没了,总统可以在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继续工作;五角大楼被轰平了,国防部那帮官僚可以在华盛顿郊外国家紧急状态指挥中心继续指挥战事,但是五大湖工业区被摧毁了,想要重建就不是一两年能办好的事情了,哪头轻哪头重,苏联人清楚得很。但国防部长不清楚,他只知道要是华盛顿遭到攻击,老百姓会生吃了他的,因此固执地命令麦凯恩中将把手头上剩下的三架航天飞机全部集中起来,死守华盛顿,对此麦凯恩表示,死守你大爷!非但不愿意将航天飞机派过去,还要求外层空间拦截导弹部队听从自己的指挥,将苏军挡在五大湖工业区之外!国防部长气得想崩了他,我们国家发展的路线都开始转向金融业、服务业、it等新兴产业了好不好,五大湖工业区的战略意义正在日渐削弱,这些破工厂能跟华盛顿相提并论?不用说,争吵越发的激烈起来,搞得天军和地面防空部队无所适从。职权不明,机构臃肿,各部门之间缺乏沟通,一般都是这个结果,在平时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碰上特大事件,一切弊端都会暴露无遗。 苏联人来劝架了。第十支钨钼合金动能棒呼啸而下,目标:洛克西德·马丁公司著名的臭鼬工厂!最后这三支动能铁棍,他们准备送给洛克·马丁、波音以及麦道这三个死对头,正是这三家公司研制出来的一代代战机让北约逐渐掌握了对华约的空中优势。据说臭鼬工厂正在研制新一代隐形歼击机,一旦成功,除了华国那半桶水的歼-14之外,再没有哪一种战机能跟它们抗衡,连苏联都不行!现在好了,到十八层地狱研究你们的战机去吧! 洛克·马丁公司人才济济,十六万名雇员里,有超过十二万名拥有大学学历,名牌大学高材生比狗还多,而最顶尖的人才,则集中在臭鼬工厂。臭鼬工厂是洛克·马丁公司的灵魂,无数优秀的人才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着高投入、高风除的创新,取得一项项惊人的成果,造就了洛克·马丁的辉煌,现在,辉煌终结了,动能铁棍正中臭鼬工厂中心,被极度压缩而温度飙升,发出强光的空气像一朵死亡之莲一样爆裂开来,速度是音速的十倍,无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搞实验的科研人员在那一声巨大的轰鸣中粉身碎骨,和他们一起粉碎的,是臭鼬工厂那伪装成民房的建筑物。只是一支铁棍,就把数千名顶级科研人员送进了太平间或者手术台,洛克·马丁公司元气大伤! 这一支铁棍终于轰醒了国防部长,他不再坚持死守华盛顿的方案,把权力下放给了麦凯恩将军。在麦凯恩将军有点颤抖的咆哮中,长达十几米的外层空间拦截导弹在排山倒海的呼啸声中拔地而起,冲向苍穹,十几道激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像是一张蛛网,将和平号裹在里面! 同样强烈的激光束和粒子束不断从地球的另一面射来,外层外间拦截导弹一出大气层就被击中,化作一团团火雨。麦凯恩将军愤怒到了极点,如果有这个权力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把上千枚民兵洲际导弹朝亚洲砸过去的! 四架c-5战略运输机分别从澳大利亚和奥地利起飞,十六条火龙划过欧亚大陆的天空,库存已经所剩无几的“凯旋”式空射弹道导弹恶狠狠的扑向苏联粒子束发射基地和华国雷州半岛。这种弹道怪异到极点的弹道导弹最令人头痛,它飞得太低了,连激光和粒子束想要将其击落都变得很困难,华军和苏联不得不转移火力,先将这一波空射弹道导弹拦下来再说! 趁此机会,三枚外层空间拦截导弹冲出了大气层,在和平号前方依次引爆,化作一团团桔红的火球。好死不死正好从附近经过的卫星无一例外,都冒出了青烟,被强烈的电磁脉冲烧毁了。和平吨空间站内灯光一明一灭,很多仪器的屏幕一片雪花,接着雪花又扭成了麻花,什么都看不清。好在距离还是比较远,和平号空间站的仪器抗电磁脉冲能力也相当强悍,这一击只是让它部分仪器失灵,并没有能将它摧毁。 三道激光从地平线后面射来,死死的钉住不放,双头鹰最后三架航天飞机全上了,每一名宇航员的眼睛都已经变得血红,激光攻击无效的话,他们不介意连人带机一起撞过去! 该死的战略激光又来了,别忘了,华国有两座战略激光站,区区八枚空射弹道导弹只能吸引其中一座的注意力,另一座还闲得很。强烈无比的光束经过苏联镜卫反射卫星的折射,准确的打到了航天飞机身上,连连划过,三架航天飞机先后化作漫天烟火。与此同时,第十一支钨钼合金动能棒射落,由于受到电磁脉冲的干扰,想要锁定一个伪装得极好的工厂或者科研基地已经变得很困难,而和平号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必须争分夺秒,因此和平号主动选择了第二预案,支能铁棍飞向胡佛水电站!一道火光从天际垂直射落,胡佛水电站十三级大地震似的震动起来,巨浪冲起数十米高,可怕的动能通过不可压缩的水轰击着大坝,雄伟的大坝只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就粉碎开来,那情景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像有人在大坝内部引爆了一枚数万吨当量级的核弹!谁能想到,摧毁它的竟然是一支五百公斤重的铁棍?水库里的水倾泄而出,遇人噬人,遇村毁村,下游顷刻之间尽成泽国,无数居民被活活淹死,千里沃野到处都是浮尸,到处都是抱着漂浮物在洪水中扑腾呼救的人员,此情此景,与当年黄河决堤何其相似! 国防部长牙关格的一声,一颗假牙被他生生咬碎了,眼里迸出一道血光,发出一声狼一样的狂嗥:“发射核弹!击落那个魔鬼!” 没有人有异议,打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红了眼,代表着毁灭的红色按钮按下,三枚装载着二十万吨当量级的核弹头的外层空间拦截导弹喷出一圈圈灼热的气浪,拔地而起,射向三四百公里的高空。 激光激射而来,第一枚刚冲出电离层就被击落,剩下两枚抛弃了一级火箭,二级火箭点火,骤然加速! 光剑再挥,第二枚已经爬升到三百公里高空的导弹一头栽了下来。但华国也只能帮到这里了,第三枚导弹的弹头已经释放出去,撞向朝着这边飞来的和平号!在两者距离还有三千多米的时候,核弹爆炸,强烈无比的爆炸闪光映亮了美洲的上空,看不到蘑菇云,但是那翻滚的火球依然令人胆寒!核子风暴席卷空间,穿透了和平号厚厚的铠甲,里面的苏联宇航员瞬间就被蒸发掉,高温将他们的身影烙在了钢铁上。可怕的能量咆哮而来,看似坚不可摧的和平号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脆弱,简直就不堪一击,瞬间就被撕得粉碎,变成一堆堆半液态的金属碎片纷纷溅落,化作大气层外的漫天花雨。 最后一支已经瞄准了纽约的钨钼合金动能棒终究没能打出去,苏联石破天惊的一击到此为止,双头鹰自建国以来所遭受的最可怕的一次灾难也到此为止了。然而双头鹰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为了击落和平号,他们动用了核弹,一用就是二十万吨当量级,游戏犯规了。华军和苏军你来我往打了两三个月,也多次动用了核武器,但是都是威力很小而且没有多少辐射残留的战术核武器,像这种二三十万吨当量级的真没有谁敢用。东瀛倒是挨了一枚五十万吨级的,但东瀛是无核武器国家,就算有,也被华国的战略激光死死压制,挨了也是白挨,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吞。苏联可不一样,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核武器库,拥有世界数一数二的洲际导弹技术,并且从一开始就准备打核战争,他们可没有半点忍气吞声的可能! 联合国秘书长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面色变得惨白,我的老天爷,在发射架上呆了几十年的魔鬼终究还是飞出去了,世界末日真的要降临了吗?他望着天边绝不正常的微光,默默的祈祷着,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这个运荡不安的世界。 只是,上帝真的能制止这场灾难吗?“那个魔鬼真的被击落了?” 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里,总统面色苍白,声音有一丝嘶哑,还有一丝颤抖。托了极为庞大的卫星网络的福,这场短暂而惨烈的世纪之战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到了,而和平号空间站所发射的战略动能武器对合众国所造成的破坏,他也看到了。巴拿马运河被塌下来的山峰堵塞无法通航;胡佛水电站大坝被轰得粉碎,下游尽成泽国,浊浪排空,浮尸滚滚;阿拉斯加油田、德克萨斯州大油田、关岛、臭鼬工厂、夏延山防空指挥中心、费城造船厂、费城实验室、休斯顿航天中心······这些战略设施都被动能铁棍轰成了平地,死伤的技术精英数以万计,伤亡军民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可怕的重创,哪怕是当初白宫被焚,也无法相比!总统有种吐血的冲动,这些可都是合众国近两百年来苦心积累的精华啊,没了,全没了! 最可怕的是,苏联人的报复还没有停止,他们的特工仍在到处制造混乱,石油、天然气管道、油罐车、油库、机场、车站、学校等是他们最喜欢的目标,随便一处得手就能让整个地区为之震动,多么轻松愉快的事情啊!那么多目标里,数各大学最受欢迎了,这些世界顶级的大学师资力量雄厚,历史悠久,每年不知道要培养出多少顶尖的人才,没准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扫过去那边就要躺下一片博士生,一枚手雷扔过去炸倒三个人里就有一个是诺贝尔奖获得者,随便弄死一个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于是,一夜之间,各高等学府成了重灾区,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爆炸声,教室里,草坪上,操场上,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没有人能比你的敌人更了解你,双头鹰了解北极熊,太了解北极熊了,北极熊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各种弊端他们可谓了如指掌,一场颜色革命过去,一夜之间东欧尽皆变色,几乎将苏联打回了原形;但北极熊同样了解双头鹰,清楚的知道双头鹰在社会治安等方面所存在的巨大隐患,人人有枪就意味着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混乱,整个城市很容易变成枪弹横飞的战场,而制造这种混乱正是一名特工所擅长的;没有军队保护的高等院校在那些突击队员出身,并且可以很容易搞到枪支并且制造大批爆炸物的特工眼里简直就是不设防的城市,随便一名高中生把一支猎枪带进去都能制造出一次死伤数十人的校园枪击惨案,这还是那些小屁孩枪法很烂的结果,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干,伤亡人数不翻上几倍他们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自己是苏联特工!而倒在他们枪口下的,可都是双头鹰苦心培育出来的种子啊!该死的毛熊,这是要断双头鹰的根哪! 当然,苏联是不会承认的,你们的校园枪击案实在太频繁了,谁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拿杆枪跑到校园里见人就扫简直是家常便饭,这次规模虽然是大了点,死伤的师生也多了点,但是也只能证明那帮家伙在进步嘛!你们自己人搞出来的烂事,别往老子身上推!再说了,你也别指望能在那些特工身上找到半点属于苏联的痕迹,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老子干的?kuma,真当老子很好欺负是吧? 校园里此起彼伏的枪声令人心烦,好些苏联特工劫持了很多大学生和教授,拿他们当肉盾跟前来营救的特种部队恶战,枪弹横飞之下,不知道多少学生教授死于非命。作为营救的主力的三角洲部队再次延续了自己的衰运,他们参加的三次营救行动就没有一次成功的,最好的结果也是人质死伤殆尽,苏联特工被击毙,自己死了一堆,仅此而已。伤亡数字一串串的报到韦瑟山战略指挥中心的时候,教育部长发出一声狂吼,两眼发红,如果苏联特工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像丧尸一样扑上去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但是总统不关心这些,身为一国元首,那么多优秀的大学生和教授遇难固然令人痛心,但他首先要关心的还是这个已经乱成一团了的国家。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三遍,每一次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心惊肉跳。 有一架米格-105逃回去了! 这也意味着苏联随时可能再次动用这种可怕的天基武器对合众国发动打击,而合众国几乎没有任何有效拦截的手段!苦心打造的星球大战系统吹了这么久,连个泡都还没有吹出来,爱国者防空导弹根本就没有军火商吹得那么神,几十发上百发打过去也只有跟在米格-105后面吃灰的份,不像是拦截,倒像是在放烟花欢迎;激光武器受制于燃料,暂时不可能有更大的突破,怎么办?难道每次都像现在这样,用电磁脉冲弹用核弹去拦截?要知道国防部长暴怒之下发射出去的那枚核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还不得而知,苏军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在战场上动用战术核武器?几乎是百分之百肯定的,如此可怕的后果,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必须一鼓作气,将华国和苏联打趴,否则,合众国将永无宁日! 总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新闻发言人出面对全国老百姓发表讲话,先把民众安抚好再说,同时让中央情报局和fbi马上行动起来,逮捕苏联间谍,不必再留任何情面,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接着,他打起精神,下令成立危机应急小组,动员全国力量去抢救废墟和洪水中的伤亡被困人员,同时下令空军和国民警卫队尽一切努力,尽快扑灭油田的大火,再让它们这样烧下去,就算最终把火扑来了,估计整个油田也没什么剩下来的了!做完这些,他在指挥中心快速的踱来踱去,焦虑和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拳头不时捏紧。 这种焦虑和愤怒,来自华国。那一道道划过夜空的激光再清楚不过的表明,华国真的跟苏联联手对付北约了!该死的,他们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吗,怎么眨眼间就化敌为友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北约的战略意图太过露骨,已经让华国和苏联意识到再不联手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们联手倒也没什么好出奇的,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两头互相咬得血肉模糊的大熊联手一击的威力会如此惊人,几乎把合众国的坛坛罐罐砸了个稀巴烂!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他们都已经元气大伤了,就算他们联手,北约也可以凭借强大的实力将他们一个个的掐死,但是······北约那帮小弟实在让人不省心,英国是出了名的搅屎棍,总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法国心比天高,一心想重现拿破仑时代的荣光,不甘心只充当双头鹰的小弟;德国终于统一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二战结束才不过四十年,那个时代惨痛的记忆依旧鲜明,总统可不相信德国人真有这么大度,能让过去的一切消散在风中,时机一旦成熟,日尔曼人的战斧早晚会砍到合众国的脖子上来的!至于其他小弟,基本上就是凑数的,而苏联和华国为了国家存亡,却可以通力合作,以一盘散沙去啃这两块背水而战的硬骨头,难度可想而知! 难道他们都打得元气大伤了,北约仍然收拾不了这两头大熊吗?北约主宰这个世界的过程怎么就那么艰难!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参谋路易斯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报告,我们刚刚收入卢布林前敌指挥中心的情报,c-5朝梁赞州发射的八枚空射弹道导弹有一枚成功突防,在梁赞州上空爆炸,已经将苏军粒子束发射基地给瘫痪了!” 总统眉毛一耸:“核爆电磁脉冲弹?” 路易斯将军有些苦涩:“是有,当量还不小。” 另一名参谋惊呼:“杭纳将军疯了么,居然向苏联境内发射战术核武器!” 路易斯将军苦笑:“除了核爆电磁脉冲弹,还有什么能有效的瘫痪苏军的粒子束发射基地?” 那名参谋说:“但是这样一来,等于是给了苏军动用战术核武器的借口,核战争的风险将成倍的增加啊!” 总统冷然说:“我们不动用战术核武器,苏军就不会动用了吗?”他揉了揉太阳穴,让胀痛的脑袋舒服一点点,喃喃说:“形势异常危急啊······对了,对华国战略激光站的打击效果如何?有没有瘫痪他们的雷州半岛激光站?” 路易斯将军说:“没有,八枚空射弹道导弹全部被他们的战略激光击毁了。” “战略激光,又是可恶的战略激光!”总统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他实在是受够了,自从战略激光这一划时代的武器出现之后,北约就诸事不顺,挫折连连,在各个战场一败再败!可恶的华国人,可恶的战略激光! 国家安全局局长低声说:“总统,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们国家遭到了空前重创,人心惶惶,我们必须尽快让他们恢复勇气,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以有效的保护他们,保护这个国家!” 总统叹了口气,算了,打仗的事情就交给海陆空三军将领吧,他并不擅长这个,还是先把国内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 半个小时后,笼罩在巨大的震惊与恐怖之中的双头鹰军民奇迹般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们总统的身影,听到了总统的声音。总统的声音很平静,却总能给他们以安全感,那昂然屹立在镁光灯之下的身影是如此的伟岸,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能替大家扛住: “1620年6月9日,五月花号驶出了朴茨茅斯港,开始了一次哥伦布式的伟大航行!一路上,这艘船与狂风巨浪搏斗,与巨鲨博斗,与海盗搏斗,历经无数磨难,终于抵达了希望的彼岸,一百年后,一个伟大的国家雄伟地屹立在美洲大陆上,并且一步步的成为世界头号大国!它的财富,它的开明,它的文化,稳执世界牛耳,令各国望尘莫及!没错,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总统露出一丝狂热的神情,握紧拳头,声若洪钟,“我们伟大的祖国能走到这一步绝对不是侥幸!当第一批移民从五月花号上下来的时候,就把冒险精神和排除万难永不妥协的品格注入了这片土地,注入了我们的血液之中!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永不妥协的品格,我们的先驱才能在三个人共用一条枪,光着脚在雪地上行军的艰苦条件下节节胜利,取得了独立战争的胜利!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冒险的精神,我们的国家才从仅仅拥有十三个小州的弹丸之国一路扩张,成为雄据世界一极的超级大国!我们生来就注定要面对种种艰苦的挑战,我们生来就注定要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征服,用我们的武力,用我们的文化,用我们的思想去征服全世界,去领导全世界!没有什么能挡得住我们的脚步,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苏联动用天基武器,丧心病狂的对我们发动了袭击,令我们死伤惨重————我不想隐瞒这一点,事实上我必须向苏联的科研部门致敬,因为他们造出了划时代的武器,他们做到了东瀛人死伤两三百万人也没能做到的事情,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给予我们极其沉重的打击,令我们损失惨重,伤亡以百万计!这种武器真的非常可怕,我不想隐瞒这一点。但是,这就能吓得住我们了吗?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屈服!我欢迎苏军的宇航员再次来合众国作客,我实在很想请他们下来喝一杯咖啡,相信我们的防空部队,他们绝对办得到的!” “我对在这次袭击中遇难的数十万公民表示深切的哀悼和内疚,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失望了。但我向你们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苏联这个邪恶的帝国再也不会有机会使用这件可怕的武器了,强大的北约联军将会越过俄乌边境,将这头威胁民主世界近半个世纪之久的怪兽撕个粉碎!我向你们保证,参与这次袭击的苏联人必将受到正义的审判,苏联人必将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苏联人必将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莫斯科。 奥加尔科夫元帅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罗纳德总统,我很佩服你的气魄,真的很佩服。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让苏联付出十倍的代价?就凭你那支一盘散沙的联军?”霍然回头,命令:“国土防空军第一、第三强击集群出击!哈尔科夫方面军出击,辗碎那帮杂种!”“出击”两个字几乎是从他喉咙里嘶吼出来的。 印度洋中。 “我们生来就注定要不断的战斗,不断的征服?” 海武神号潜水航母舰长苍白的脸面露出愤恨的表情,低声说:“那其他国家其他民族就注定要被你们消灭被你们征服是吧?谁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力?上帝吗?” “就算是上帝给了你们这样的威权,我也要用鱼雷将它轰成粉末!” 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低吼:“海武神号,海魂号,上浮,准备攻击!” 两艘潜藏在深海之中的巨舰缓缓上浮,深海巨鲨睁开了血丝纵横的眼睛,迫不及待的想要痛饮鲜血了。 在马雷基地,激昂澎湃的《苏维埃进行曲》响彻云霄,与之伴奏的是苏-27和米格-29冲天而起的时候发出的山呼海啸。瓦良格号和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海面上切出一个u字,舰艏对准远处的北约航母战斗群,数量减少了很多,但是杀气越发凌厉的苏-27k重型舰载机从甲板上呼啸而起,转眼之间就布满了天空。 在黑海,乌里扬诺夫号核动力航空母舰的舰载机开始起飞,两艘台风级战略核潜艇露出了小山般庞大的身影,kh-55巡航导弹从发射孔中轰然而出,拉出一道道火龙,朝乌克兰和波兰飞去。不光是这两艘台风,所有战舰都在争先恐后的发射着巡航导弹,也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十秒钟不到,整片海域就白烟弥漫了。 在巴伦支海,好几艘奥斯卡级核潜艇也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即将撞上虎牙的,是挪威和丹麦两国的运输舰队。 动能铁棍落下时激起的令人魂飞掀散的恐怖巨响还在耳边回荡,决战就毫无预兆的拉开了序幕。东方与西方,欧洲、美洲、亚洲,三块大陆,三个文明在这一刻宛如火星撞地球般狂暴的碰撞,迸出的火花几乎撕裂了蓝色星球的天幕。 谁能取得胜利?今天的印度洋海风劲疾,天空中翻滚着团团阴云,呈现出不祥的阴霾,令人心情压抑。 米尔墨上将放下电报,面色变得苍白,用力咬住嘴唇。 他那倍受上帝钟爱的祖国竟然遭到了苏联天基武器的袭击,死伤过百万,损失之惨重,几乎可以打一场二战了! 该死的苏联人,该死的华国人! 上将心里燃烧着一团炽烈的怒火,恨不得下令将所有核弹头通通砸出去,将整个印度洋变成死亡之地,恨不得毁灭全世界!国内的惨状让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伟大的祖国也会被击败,也会被打垮,这一点比打一场败仗本身还要让他难以接受。这么多年来合众国不是没有失败过,光是航母战斗群就损失了好几个,但是总能凭借庞大的财力和工业实力迅速恢复过来,继续在海洋上对全世界保持压倒性优势。然而这次不一样了,苏联人把战火烧到了他们国内,只是一击,就几乎打断了合众国海军的脊梁骨!费城造船厂和战舰封存场被摧毁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巴拿马大运河被摧毁的后果更加是灾难性的,合众国的全球战略力量投送能力已经大打折扣,霸权的基石隐隐开始动摇了。 “避免跟苏联海军决战,马上撤回欧洲。” 电报的最后一句更是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愤怒和屈辱一并袭上心头。什么时候合众国海军沦落到要避战的地步了?冷战斗了这么多年,虽然苏军在地面上占有巨大的优势,时常压得北约透不过气来,但是合众国海军在海上总是占绝对优势的,主动避战的应该是苏联海军才对!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费城造船厂已经被摧毁了,战舰封存场也被摧毁了,剩下几个造船厂的产能和技术积累远不如费城造船厂,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苏军的太空战机摧毁,国家很难再为他们补充战舰了,他手里捏着的差不多是合众国海军全部的家当,打掉一艘就少一艘,要是让苏军拼掉了两艘航母,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现实比人强,上将是宁死不退,但是又不得不退。 “命令舰队后退两百海里,跟苏联黑海舰队脱离接触。”上将用嘶哑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就在这时,e-2预警机调度官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报告,报告,发现苏军大批战机!苏军的舰队已经驶出了马雷基地,他们的舰载机和陆基战机悉数起飞······我的上帝!苏联人疯了,一架战机都不留,全部派出来了!” 什么!? 上将抬头看了看屏幕,可不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光点,正如预警机飞行员所说,苏军黑海舰队和马雷基地所有战机已经倾巢而出,要跟他们决战了!一共七十多架战机,在两架a-50预警机的指挥下兵分三路,朝着北约舰队猛扑过来,气势煞是惊人。不过,这点实力就想啃掉北约六个航母战斗群,还差得远!上将露出一丝狞笑,正好,他根本就不想撤,只想干掉那婊子养的黑海舰队,现在苏联人主动送上门来,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小鹰号,林肯号,罗斯福号,各起飞两个中队,截杀苏联战机!尼米兹号,戴高乐号充当预备队!” “起飞所有的p-3c固定翼反潜机,对周边海域进行最细致的搜索!” “发射二十枚战斧巡航导弹,将马雷基地给我炸平!” 上将咬牙切齿,命令一道接一道从牙齿缝中崩出来。想决战是吧,我们奉陪!我倒要看看,就你们那点实力有没有资格跟我们决战! 林肯号马上作出了反应。这艘吉祥舰现在离舰队核心是越来越远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它的衰运那么可怕,谁沾上谁倒霉呢?离舰队核心远,离苏联人倒是近,意味着他们将第一个面对苏军的打击,反应能不快吗?稍慢一点都会没命啊!小罗伯特少将叫:“袋狼中队、鬣狗中队马上起飞,撕碎那头北极熊,打出个样子来给司令官看看!”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但愿这次能打得像样一点,别再闹出误击自己预警机的笑话来了!” 两个中队的f-14舰载机呼啸而起,迅速组成编队,构筑第一道防线。在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背后,成群的f-14、f-18和ef-2000像被捅烂了窝的马蜂一样窜出,迎着苏军机群的矛头杀去,那磅礴的气势,一下子就把苏军给比了下去! a-50马上对北约机群进行电磁干扰,强劲的电磁风暴横扫高空,在北约舰载机雷达上制造出大片阴影或者飘忽不定的光点,连主机与僚机之间的沟通都变得相当困难。玩电磁战,苏军可是高手,功率强得丧心病狂————比如说米格-25的雷达,功率开到最大的话能将附近的人生生烧成白痴,苏联空军明文规定不能在地面启动这种雷达。不过,北约方面也不弱,马上展开反制,e-2和ea-6b徘徊者以牙还牙,苏军机群的雷达和通信同样遭到了强烈的干扰。f-14战斗机六架一组,组成钻石形,电磁风暴从机身迸射而出,无声无息的打在僚机身上又反射出去,形成数团庞大的、旋转不休的积雨云,如此复杂的机动动作,足以让苏军舰载机那寒酸的计算机崩溃! 然而,苏军的计算机并没有崩溃。a-50“支柱”这个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在极其复杂的电磁环境之下仍然死死的盯住目标,引导舰载机进入远程攻击。在调度员的命令下,两架战机突然从方阵中杀出,直冲北约机群,速度接近三马赫,好家伙,又是米格-31!北约机群有点头皮发麻,他们可没有忘记在之前不久的那一战中,正是米格-31铁骑冲阵,用aa-9远程反辐射导弹干掉了他们的预警机,使得他们损失惨重,苏军还想复制同样的胜利? 没那么容易! 调度官一声令下,三架f-14同时发射两枚aim-54远程空空导弹,三对一的交叉攻击,虽然射程超过一百公里,也有很高的命中率,如果那两架米格-31坚持要硬冲过来,那么,等待它们的只能是一团烟火了。 那两架米格-31深知不死鸟导弹的厉害,开始减速,四格aa-9远程空空导弹怒射而出,直奔干扰得最凶的ea-6,然后急急调头,溜之大吉。上百公里之遥,如果它打定主意要逃,不死鸟空空导弹是很难追得上的。只是ea-6就有点儿倒霉了,跟华国的电子豹一样,它们是空战中的排头兵,没法逃的,只能硬着头皮扛着。被锁定的四架ea-6非但没有停止电磁干扰,相反,还加强了功率,全频道干扰,同时,一串锡箔弹甩出去,电磁波打在薄薄的箔片上,四面八方的反射开去,形成上百个真假难判的信号,aa-9顿时被折腾得头晕眼花,有两枚失失的,一枚被ea-6以高超的机动动作甩开,还有一枚则在距离目标三十米远处爆炸,一大团火球裹着无数碎片迸散开来,冲击波扫荡开去,那架ea-6被撞了个正着,机身剧烈震动,座舱罩上爆出条条裂纹,飞快的扩张,飞行员鼻子喷血,本能的拉下弹射手柄,一朵伞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 苏军再次凭借米格-31这位出色的刺客一击奏效,一比零领先,再一次向全世界证明,只要战术得当,米格-31将是极为危险的对手! 但是北约联军马上还以颜色,两个机群距离还有**十公里的时候,在e-2的指挥下,三十架f-14果断的按下了发射电钮,天空中顿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而且是响成一片,犹如鸣镝!不死鸟张牙舞爪,呼啸而出,导弹的尾焰在空中织成一张由光与火构成的巨网,不过这张巨网不是用来打渔,而是用来抓鹰的。骇人的呼啸声中,整个天罗地网以数马赫的速度罩向咆哮而来的战鹰,不死鸟空空导弹在射程上的优势凹显无遗。苏军机群指挥官骇然叫:“发射热焰弹!规避!” 千万朵嫣红的烟花在高空之中绽开,热焰弹成片的炸开,仿佛万花筒。苏军飞行员有的紧急爬升,有的则迎着来势汹汹的空空导弹疾冲过去,几乎是贴着弹体作出翻滚动作,数个g的过载压力让他们眼前阵阵发黑!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三架苏-27和三架米格-29k被击中,化作漫天花雨。 所有苏军飞行员手背青筋暴露。他们所有战机加起来才七十来架,第一波导弹就被打掉了将近十分之一,这个损失太惨重了,不死鸟,确实是一种可怕的空空导弹。 但aa-10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死鸟空空导弹不断飞来,炸起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不断有苏军战机被打成一团火球。这样的美好时光也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秒罢了,两个机群距离接近七十公里的时候,苏军飞行员恶狠狠的按下了发射按钮,aa-10空空导弹箭雨似的怒射而出,这回轮到北约战机被放烟花了。在苏军飞行员的咆哮中,f-14、f-18、ef-2000纷纷被击中,碎片飞溅。f-18和ef-2000超越f-14杀了上去,aim-120和“米卡”空空导弹接连射出,两个庞大的机群迅速搅在了一起,展开殊死厮杀。战鹰彼此之间互相追逐,战机拉出来的尾线和空空导弹拉出的羽烟连绵数公里之长,在印度洋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伤痕,热焰弹让天空变得花团锦簇,飞快的甩出的箔片弹和从破碎的战机身上迸射而出的碎片化作缤纷的花雨,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残酷!苏军飞行员虽然剽悍,但是数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很快就陷入了苦战,别说冲破北约舰载机的拦截攻击北约舰队,连脱身都很成问题了。预警机不停的向蓝岭号指挥舰报告:“击中了!击中了!又击中了!苏-27正在被一架接一架的击落,米格-29那单薄的机体在不死鸟导弹面前简直就是纸糊的,我们的飞行员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我们的不死鸟导弹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很多苏军飞行员甚至没有机会跳伞!这些苏军飞行员可以回家了,他们的战争结束了,苏军指挥官应该痛哭流涕,因为他冒冒失失的把数十名飞行员送到了死神的镰刀之下,任由我们收割!他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黑海舰队完蛋了!” 代表苏军战机的信号正一个接一个的从屏幕上消失,蓝岭号的气氛变得狂热起来,每一名士兵都在放声欢呼,每起飞一架战机,舰队就会响起一声雷鸣般的狂吼:“干掉那帮斯拉夫杂种!”这种狂热又反过来影响了米尔墨上将,他那双本来阴云密布的眼睛变得锐利,透着一丝疯狂。别里亚耶夫那个老头子也太小看他了,以为利用合众国国内遭到天基武器打击,人心惶惶之机发动反击,就能将北约舰队打败,哼哼,没想到吧,居然把自己的战机全部送上了屠宰场!他低喝一声:“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起飞两个f-18中队,绕过战场,配合核潜艇部队对黑海舰队发动打击······对,只带两枚中程空空导弹就够了,多带反舰导弹,黑海舰队并没有保留预备队,马雷基地那一带的天空都向我们完全敞开了,带上捕鲸叉,大开杀戒去吧,让苏联水兵的浮尸布满整片海域!”两个f-18中队绕过遍布导弹尾迹,机关炮弹狂飞乱舞的战场,扑向苏联黑海舰队。 冈萨雷斯参谋长神色凝重,这两个中队一出,北约舰队算是精锐尽出了,他对此感到一丝担忧,他担心这里头有什么阴谋。可是想想,这不大可能吧,苏军的舰载机数量在那里摆着,苏联黑海舰队也在那里摆着,从冒死飞过去的侦察机发回来的照片可以看到,瓦良格号航空母舰和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的甲板全空了,一架战机都没剩下,马雷基地同样空了,除了几架正在维修中的战机,一架能飞起来的飞机都没有剩下来。可以说,黑海舰队和马雷基地此刻就是两名**裸的美女,北约舰队可以尽情蹂躏之。冈萨雷斯参谋长不大相信以别里亚耶夫上将的精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但是此刻空门大开的黑海舰队和马雷基地对于急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定国内局势,鼓舞士气的合众国而言,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算了,就按米尔墨上将说的办吧,没准他们真的能一鼓作气摧毁黑海舰队,最少也能将其重创,狠狠的出一口恶气呢! 参谋长没有注意到,在北约舰队后方,两架浑身漆黑的战机正以高亚音速像两支利箭一样射向他们的预警机。 几百公里的航程,对于第三代战机而言并不算什么,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到了。弹指之间,苏联黑海舰队已然在望。贴着海面低飞的双头鹰飞行员纷纷将飞行高度拉高,机载雷达开机,开始扫瞄目标。一名飞行员惊讶的看到海面突然翻起一大团油花,大量杂物从中喷涌而出,不用说,有一艘潜艇被报销了。苏联的红色海狼正在水下跟北约舰队的核潜艇恶战,用鱼雷殊死拼杀,打得油污翻涌,至于被击中的潜艇是苏联的还是北约的,就不得而知啦。突然,海面翻起大团大团的泡沫,一枚枚潜射型战斧反舰巡航导弹急遽地冲起,直扑远处的黑海舰队!成功了!北约的潜艇成功的突破了苏联黑海舰队的反潜圈,发动攻击了! 呆在水下的核潜艇水兵怎么样不知道,反正f-18的飞行员都忍不住放声欢呼,太好了,这一波攻击过去,苏联黑海舰队就算不被打个半死,至少也得伤筋动骨,他们只要负责补枪就行了! 可惜,他们笑得早了点。 别里亚耶夫上将看着满屏的光点,低声说:“果然不出所料······”冷静的下达命令:“不要去管那些舰载机,集中火力拦截来袭的反舰巡航导弹!” 黑海舰队忠实的执行着上将的命令,舰载雷达紧张的注视着来势汹汹的反舰巡航导弹,没有理会已经逼近到八十公里之内的f-18战斗机。好机会!联队果大喝:“准备发射捕鲸叉!” 话音未落,电台里突然传来预警机调度员骇然的惊呼:“马蜂中队,蝎子中队请注意,在你们后面有————我的上帝啊!!!”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极度惊骇的尖叫声,随即一声巨响传来,“守望者”号预警机从蓝岭号指挥舰的战术屏幕上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事? 联队长脑子里一团浆糊,守望者号这是什么意思?还没有弄明白,雷达报警系统就放声尖叫起来,让他浑身一哆嗦,一看屏幕,顿时心都凉了: 敌机! 至少三十六架敌机正从后面朝他们包抄过来,那狂野的风格,那闪电迅雷一般的包抄动作,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突然从海里冒出,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落水者的鲨鱼! 见鬼,苏军的战机不是倾巢出动了吗,怎么还会有几十架战机在这里守株待兔! 来不及多想,也实在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致命的蝰蛇已经露出了狰狞的毒牙,在万里长空中拉出一道道死亡的尾迹,朝着f-18机群扫了过来!在公共频道,联队长甚至能听到对方的飞行员在用英语幸灾乐祸的打招呼:“塑料虫,敌敌畏来了!”导弹是从八十公里之外打过来的,远远超过了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f-18机群没法还手,只能紧急规避,对来袭的蝰蛇进行干扰,试图躲过这条毒蛇的飞噬。有几架f-18战机飞行员脾气比较暴躁,二话不说甩掉反舰导弹就朝敌机群冲了过去,结果跟第二波导弹撞了个正着! 轰轰轰轰轰! 天空中不断爆出大团耀眼的火光,金属碎片花雨般四下飞溅,滚雷般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非常骇人。倒霉的f-18舰载机和巡航导弹一样,在与导弹的极速碰撞中粉身碎骨。苏联黑海舰队的导弹护卫舰火力全开,以三对一的密度玩命的发射着舰对空导弹,对来袭的反舰巡航导弹进行拦截,这样的密度,相当的惊人。矛与盾在距离黑海舰队三十多公里与的地方轰然碰撞,不少反舰巡航导弹被击中,当场化作一团烟火————苏联舰队的防空火力可是非常猛烈的。没被击中的继续冲刺,并且频频作蛇形机动,令人眼花缭乱,黑海舰队第二波近程拦截导弹打了过来,随后,速射炮系统开中疯狂扫射,弹壳喷泉似的喷溅而出,猛烈之极的火力瞬间就把天空打成了紫红色! 第二波拦截导弹又将七枚反舰巡航导弹撞了个粉碎,至此,北约潜艇发射的反舰巡航导弹群已经损失过半了。但是黑海舰队离它们也非常近了,没被击中的导弹从漫天碎片和烟焰中穿出,最后的冲刺! 它们一头撞上了一堵火墙。在这些反舰巡航导弹突防的那一点点时间里,黑海舰队已经用速射炮系统对着天空倾泄了至少两万发小口径速射炮炮弹,这些炮弹暴雨般在距离舰队约六公里远的地方爆炸,液体飞溅而出,随即汽化为乳白色雾汽,迅速膨胀,融合,变成一堵庞大的汽墙,呈弧形将黑海舰队大多数战舰给圈在了里面,一头撞进去的反舰巡航导弹将这危险之极的气体引爆,气墙化作一堵翻滚的火墙,团团火光此起彼伏,嫣红的火雾席卷一切,汇成了这个星球上最为恐怖的死亡风暴,被扫中的巡航导弹无一例外,纷纷被撕成了碎片!火雾中,几团火球摇摇晃晃的翻滚而下,迎接它们的是密集阵系统泼出去的钢雨,失败了,这一波攻击毫无悬念的失败了。以苏联舰队那变态的防空火力密度,单一的攻击是很难奏效的,如果f-18能及时配合核潜艇,发射捕鲸叉,成功的几率会比较大,奈何f-18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谈何配合? 黑海舰队的左翼冲起一道火柱,还是有一艘导弹护卫舰被击中了。猛烈的爆炸扫飞了护怀舰的上阵建筑和雷达天线,不少苏联水兵带着一身大火飞向半空,火龙席卷甲板,爆炸声此声彼伏,让火柱越冲越高,看样子这艘导弹护卫舰是保不住了。 别里亚耶夫上将眉头略皱,没有多说,果断命令那艘被击中的战舰上幸存的人员弃舰逃生。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可不像飞鱼那么温柔,以护卫舰那单薄的身躯,挨上一发铁定是完蛋了,没必要再为一艘注定要沉没的战舰搭上几十名水兵的性命。 天空中,来势汹汹的f-18“大黄蜂”现在变成了被捅烂窝的马蜂,乱作一团。对手训练有素,而且空空导弹的射程占了极大的优势,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连珠箭似的射来,令人胆寒。最让联队长愤怒的是,预警机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玩起了沉默,不管他怎么询问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手下两个中队等于被蒙住了眼睛!而对手呢?对手的眼睛可没有被蒙住,在两百公里外,一架天空哨兵正在慢悠悠的转着圈子,引导航空兵对敌机群发动凶猛的攻击!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最要命的是,为了多带反舰导弹,每一架f-18都只带了两枚aim-120空空导弹! 没有预警机引导,连空空导弹都没几发,而对手却什么都不缺,这样的空战,谁打得赢? 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八架苏-27杀了个回马枪,封死了他们的退路,两个f-18中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迎着尖啸的导弹冲上去,争取进入aim-120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以有限的空空导弹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也意味着他们在进入aim-120空空导弹有效射程之前只能干挺着挨打,刚刚才凭借不死鸟空空导弹那变态的超远射程欺负了苏联海军航空兵一顿的北约海军航空兵现在尝到了剑短于人的痛苦!远处的歼-12c从容的锁定他们,发射蝰蛇iii,将冲过来的f-18打成数十公里外的火球。 蓝岭号指挥舰目瞪口呆的看着整整两个中队的精锐战机被敌军打苍蝇似的三三两两的拍死,舌头打结,几乎说不出话来了。米尔墨上将脸上那自信的微笑已经扭曲,变得狰狞,发出一声低吼:“这批战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们决不是苏联的战机!” 冈萨雷斯参谋长声音微微颤抖:“守望者二号发现在巴基斯坦领海边缘有一架华国的天空哨兵预警机正在工作······由此我们可以推断,这批战机其实是打着协助我们歼灭苏联舰队的旗号进入巴基斯坦的华国空军机群!” “华国空军!!!” 参谋们几乎惊呆了,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要面对苏联与华国的联手攻击,攻守瞬间易位了,这仗还打得赢吗? 米尔墨上将脸部肌肉扭了扭,发出一声狂笑:“华国空军,又是华国空军!来吧,通通放马过来吧,我们就在印度洋作个了断好了!” “发射四枚战斧巡航导弹,摧毁卡拉奇空军基地!巴基斯坦必须为支持我们的敌人的行为付出代价!” 朝巴基斯坦发射巡航导弹,无异于直接向巴基斯坦开战,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没有人有异议,先发制人一向是合众国的风格,只有蠢猪才会任由华国战机在卡拉奇空军基地起降、补充弹药油料,从容出击,摧毁己方的战舰!四枚战斧像四支巨大的标枪,贴着海面朝卡拉奇飞了过去。 在同一时间,贸然向黑海舰队发起攻击的两个f-18中队在华国和苏联两国空军精锐的联手夹击之下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区区七架挺到了aim-120空空导弹的有效射程,带着滔天怒火向可恶的歼-12c发射了自己所有的空空导弹。歼-12c毫不示弱,蝰蛇ii中程空空导弹呼啸而出,两片火幕对穿而过,花雨绽放,七架f-18和三架歼-12c凌空爆开,这场一边倒的空战落下了帷幕。目送着最后一架f-18带着一身大火冲入大海,华军和苏军飞行员都忍不住放声欢呼,以如此轻微的代价取得这么大的战果,简直就是奇迹了,感谢老朋友米尔墨上将的配合,为他们送上了这样一场大胜! 天空哨兵预警机里,调度官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骂:“我叫你们整天净想着往我们后背捅刀子,现在遭报应了吧?活该!”把通话对象切换到指挥机:“整片空域已经清理完毕,建议马上向小鹰号航母战斗群发起攻击,吸引北约舰队的火力,为我方潜艇部队创造契机!” 指挥机也不含糊:“明白!受伤的战机马上退出战场返回基地,没受伤的跟我来,干死小鹰号!” 二十几架歼-12c与八架苏-27组成仙人掌形编队,兵分四路,朝着小鹰号航母战斗群猛扑过去。至于老朋友林肯号航母战斗群,被他们直接无视了。 一二零章宿命的碰撞(四) 损失二十几架舰载机对于北约舰队而言,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开玩笑,他们可是有六艘航母呢————尽管西班牙那艘是凑数的。六艘航母,舰载机数量超过二百五十架,何等强横的实力,这点损失,承受得起! 但是,北约舰队的形势真的开始不妙了。 这种不祥的预兆,从那两个黑色魅影横空出世的那一刻,就变得越来越明显。这两架造型怪异而丑陋,像一头双齿翼龙一样的战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们的出现就如同华军机群切入战场一样突然,守望者号预警机刚刚发现华军伏击f-18机群的歼-12c机群,正要发出警报,两枚蝰蛇ii便呼啸而来,分别打在机身和尾翼,轰轰两下将预警机炸得火光直冒,冲击波裹着大量碎片横扫机舱,机舱内电子仪器爆炸之声如同爆豆,机组人员血肉横飞,北约舰队一只鹰眼顿时被戳瞎了。 舰载机部队指挥官又惊又怒,厉声喝:“击落他们!击落他们!”在他的怒吼中,三架f-14和三架ef-2000分三路合围上去。但是打起来了才发现,这两个杂种不光速度快得吓人,可以以超音速巡航,机动性能更是匪夷所思,上下翻飞,好不容易将它们锁定,马上就被它们以高超的机动动作甩脱,然后反戈一击!最要命的是这两架战机还拥有极佳的隐身性能,在雷达屏幕上形成两团飘忽不定的光点,距离近了还好说,一旦超过三十公里,想要及时发现它们就难上加难了。三分钟不到,两架ef-2000和一架f-14先后被击落,而这两个瘟神一点漆皮都没少。幸存的那架ef-2000飞行员越打越是胆寒,骇然惊呼:“这是华军的隐身重型歼击机!我们不可能战胜得了这样的对手!” 指挥官怒吼:“蠢货,给我闭嘴!”事实上他早就知道,那是华军的蝙蝠鹰,除了这种邪恶的战机,还没有什么战机能在三倍于己的敌机的围殴之下坚持那么长时间的。这两架歼-14在舰载机机群内部上下翻飞,四面开火,让他很不舒服,也是,甭管是多么神通广大的妖怪,让孙悟空钻进了肚子里都得跪下。他咬咬牙,再次下令调出两架f-18和一架ef-2000,务必在这两个瘟神给机群造成更大的麻烦之前将它们干掉!此时华军机群已经挟大胜之余威加入战场,战况直趋白热闹,鬼才知道对手还有什么后着,先将内部隐患清除掉总是不会有错的! 要说指挥官的指挥也算对路,因为那两架歼-14的任务正是在击落预警机之后锲入北约机群内部,进行大范围的搅动,打乱北约机群的编队,任由它们这样搅下去,肯定会给北约机群造成巨大的麻烦,必须先将它们击落,才能集中全力去对付苏军和华军主力机群。但是有时候正确的指挥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 “又有两架隐身歼击机出现了!我的上帝,它们朝预警机冲过来了!” 第二架预警机————眺望者号的调度官骇然惊呼,他看到,屏幕上有两个很小很小,比一只鹌鹑大不了多少的光点正以超音速朝自己冲过来!计算机无法判断那是什么玩意,但是人的大脑显然比计算机更灵活,还没有哪一国的鹌鹑能以超音速巡航的,除了歼-14,再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指挥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隐身歼击机啊?话说回来,这隐身歼击机还真是好东西,区区四架就让他左支右绌,极为被动了,以后海军一定也要装备自己的隐形战机才行,不然只有挨打的份!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他必须先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第一波机群的数量摆在那里,既要应付联军航空兵势若疯虎的攻击,又要对付那两架可恶的歼-14,他手头上可供调派的战机已经不多了。保护预警机的f-14有两个小队,四架,不过从刚才与歼-14交手的过程来看,四架f-14是挡不住它们的,它们在隐身性能上占的便宜实在太大了。指挥官叫:“铁锤小队,你们去支援预警机!” 两架f-14摆脱对手,在预警机的指挥之下扑向来袭的歼-14,堪堪将其挡住。眺望者号预警机松了一口大气,仍觉得心惊肉跳,急忙后撤五十公里,离那两个天煞星远一点。 这一退,直接退到了鬼门关。 在预警机肚子下方的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探出了两支细长的炮管,炮口有一个老大的鼓包,极具特色。在东北和华北战场血战过的苏联官兵都能一口叫出这玩意的名字,没错,就是电磁高射炮!预警机机组人员没有尝过被电磁高射炮扫射的滋味,自然不认识这玩意,再说,他们也没有机会认识这种划时代的武器了。水下杀手按下了电钮,金属氢燃料释放出强大的电流,嗤嗤嗤嗤!电弧闪烁,两串炮弹以十三马赫的初速激射而出,乌光一闪便打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万米高空之中!正好从这片海域飞过的p-3c固定翼反潜机骇然看到两道血红的弹道以肉眼无法追及的速度射向预警机,飞行员下巴几乎脱臼!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火流从机腹下扫过,打穿了机身,一名机组人员身体一扭裂开两半,赫然被一发炮弹由腚至头劈开两半,溅起一阵血雨!机射被打出个巨大的窟窿,冒出浓烟,悲啸着栽向海啸,激起一道水柱直冲云宵。 第二架预警机也完了。 反潜机飞行员嘶声狂叫:“蓝岭,蓝岭,我们在橙区发现了华军的潜水航母!我们在橙区发现了————”一串炮弹怒射而来,p-3c凌空爆炸,飞行员惊惶的叫声戛然而止。海武神号大摇大摆的浮出海面,在机械摩擦声中,穹顶迅速打开,二十六架歼-12c和两架电子豹两架一组,沿着仅一百来米长的跑道风驰电掣,像一把把利剑,直刺碧海蓝天。很快,舰载机全部起飞,穹顶关闭,海武神号再次潜入大海,像一枚巨大的鱼雷,冲向北约舰队!至于舰载机,就不需要它操心了,在空战结束之后,幸存下来的舰载机将飞向巴基斯坦或者苏联航空母舰,总有地方可供着陆,补充油料和弹药的。 从后面冒出来的海武神号在北约舰队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到目前为止,北约舰队的舰载机数量都仍然稳占上风,战机质量和飞行员的素质也不输于华苏联军,但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敌人却让他们有一种身陷重围的恐惧感,这种恐惧像病毒一样悄无声息的蔓延,影响着这支庞大的舰队的每一名成员。米尔墨上将眉头开始皱紧,连潜水航母都来了?这一仗可不好打了,潜水航母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在非洲,北约航母战斗群被这艘疯狂的战舰打得落花流水,英国航母被击沉,法国航母退出战场,他们的航母战斗群几乎损失殆尽,不得不挂白旗投降。这艘无敌战舰一出,意味着华军国海军连最后一支战略打击力量都压上来了,他们要为一个月前牺牲的海军将士复仇,在这片海域将北约舰队埋葬! 想吞掉我?有那么容易吗!? 隐身歼击机和潜水航母都出现了,你们手里的王牌用光了吧?对,我没有你们那么多王牌,但是胜在我的实力远比你们的要雄厚,一对一的血拼也能将你们拼个精光! “在航母外围一百公里建立基准线,搜索整片海域,一条鱼都不要放过!” “各航母向舰队核心收缩,放下防鱼雷网,各护卫舰前出,释放拖拽式声纳阵列!” “第二波机群,起飞!集中全力打垮苏军机群!” 最后一道命令是吼出来的,上将认为,苏军机群已经跟他们恶战了二十分钟之久,弹药油料都已经所剩无几,是时候投入生力军将其摧毁了。苏军机群是主力,将这个主力机群摧毁,诡计多端的华军也很难再有什么作为。击落了我们两架预警机?不要紧,我们还有两架呢! 胜利,终归还是属于我!上将捏紧拳头,默默的对自己说。 第二波共计三十架战机呼啸而起,加入了战场。不出上将所料,打到现在,苏军机群已经折损很大,弹药油料都所剩无几,被这支生力军一冲,顿时就支撑不住了,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九架战机被击落。至此,苏军机群已经损失了一半,别里亚耶夫果断命令机群撤回来稍事休整,等待时机。米格-29k断后,苏-27k先撤,撤退来得十分果断而迅速,再加上华军机群的牵制,北约机群挡都挡不住,很快就让他们跑了个精光。现在,这场混战变成了华军与北约联军之间的对决,一切恍若宿命,这对老冤家死对头注定要在亚洲的海洋上不断碰撞,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残破的天空之上,来自美欧亚三块大陆的战鹰在展翅翱翔,哪怕翅羽沉重,依旧头颅高昂。空空导弹在数十公里之间的距离往来穿梭,布撒着死亡的火焰,机炮扫出千百道曳光流线切割着阴霾的天空,每一架战机都在咆哮,每一名飞行员都在怒吼,从几十公里打到几十米,从万米高空打到海面,战机被空空导弹命中爆起的火光不时闪耀,战况已经白热化。海魂号在深海中慢慢潜行。跟肆无忌惮,去到哪里都闹得轰轰烈烈的海武神号不一样,它没有海武神号那么强悍的防御能力,所以喜欢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生怕被敌人发现。声纳兵全神贯注如同石化,捕捉着深海之中的任何风吹草动。潜艇战就是这样,哪怕抢先发现敌人一秒,都可能获得先机,要是被对方率先发现率先发起攻击,对不起,死神开始向你狞笑了。 深海中充斥着各古压抑的声音,花旗国的,英国的,法国的,德国的,西班牙的,苏联的······众多国家的常规动力潜艇和核潜艇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殊死厮杀,各种潜艇紧急机动时发出的机械摩擦声,鱼雷冲刺时的尖啸声,潜艇水兵惊骇欲绝的惊呼声,还有鱼雷敲碎潜艇耐压壳时的沉闷轰鸣,响成一片,令声纳兵瞠目结舌,好家伙,打得真够激烈的!而海武神号加入战场之后,战况就变得越发的激烈了,这艘无敌战舰以四十节高速朝北约舰队冲去,闹出巨大的动静,令北约舰队为之胆寒,北约潜艇甚至打破了沉默开始明语呼叫,这在潜艇战中是极其罕见的————潜艇部队尤其是核潜艇部队对水兵的第一要求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家伙是进不了潜艇部队的。声纳兵暗暗佩服,海魂号无论如何也不敢像海武神号那样嚣张。他朝舰长打了个手势,表示海武神速度太快,再不加速可就跟不上了。 舰长沉吟片刻,低声说:“首下五,尾下五,深度四百,速度二十节,航向与海武神号保持一致!” 海魂号再次下潜,然后加速,以二十节速度远远吊在海武神后面。二十节也能闹出不小的动静,但是有海武神这个噪声源罩着,海魂号暂时还是安全的。 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信号光点,声纳兵报告:“发现三个目标,距离二十公里,正朝海武神号实施战术机动!” 政委望向舰长:“是不是该先发制人?” 舰长说:“不用,海武神应付得来!” 海武神也发现了这三个鬼鬼祟祟的目标,少将舰长略一辨认,露出一丝冷笑:“一艘德国206级柴油动力潜艇,两艘法国宝石级核动力潜艇,这对冤家配合得倒是不错!”迅速扬手掌刀。 副舰长低声下令:“三号,四号鱼雷发射器开火,发射十二枚鱼雷攻击敌潜艇,二号鱼雷发射器准备发射声纹诱导鱼雷,一号发射器准备发射巨声弹,开火!” 鱼雷射手冷静地按下了电钮。两具553毫米口径六联装鱼雷发射器的发射管打开,六枚威力巨大的鱼雷从中冲出,径直扑向距离海武神号只剩下十几公里的法德潜艇。这六枚鱼雷都是新家伙,没有海武神以前用惯了的箭式鱼雷那么狂暴,在发射的时候显得比较安静,如果不注意听,很可能还不知道它已经打出了六枚鱼雷。最重要的是这十二枚鱼雷速度都比较慢,速度只有四十几节,跟以前装备的超速鱼雷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法德潜艇上,三艘潜艇的水兵同时眉头大皱,他们赫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六个信号正以四十几节的速度朝这边冲过来!什么鬼玩意?鱼雷被第一个排除掉,这么慢的鱼雷能打到什么?鱼雷的速度必须比战舰的速度快出一倍,才有可能对敌舰实施有效攻击,这是常识,这群小东西的速度只比驱逐舰快上一点点,实施远程攻击的话,只怕会被水面舰艇像拉怪一样活活拖死! 不是鱼雷,那是什么? 声纳兵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大够用了,必须借助计算机。速度,声纹特征,潜游深度,各种数据一一按照公式输入计算机。计算机在一秒钟之内给出了答案:海豚! 声纳兵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只是一群被海武神号发出的巨大噪音吓着了,下意识的往这边跑的海豚,没必要太过在意。他们忽略了这些目标,牢牢的锁定了海武神号。可惜此时华军的海军航空兵遮蔽了整片空域,北约反潜部队被他们撵了回去,不然的话,几十枚反潜导弹倾泄而下,这艘无敌巨舰断无幸存的道理。三位舰长同时下令:“发射鱼雷!” 漆黑一团的深海之中,大团白色泡沫膨胀而出,六条线导鱼雷从发射管中疾冲而出,扑向海武神号。潜艇略略转移阵位,为线导鱼雷提供制导,一个个动作老练,配合默契,显示出北约潜艇部队强大的战斗力和良好的战术素养。然而———— 就在他们开始为线导鱼雷提供制导的时候,那六条“海豚”骤然加快速度,三十五节,四十节,四十五节,五十节······七十节,七十五节!七十五节是海豚速度的极限了,虽然难得一见,但是也不必大惊小怪,三艘潜艇暂时不予理会,但是当那六条“海豚”的速度突破了七十五节,达到八十节,仍然在加速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海豚是不可能游得这么快的!声纳兵发出一声惨叫:“那不是海豚,那是鱼雷!有着海豚声纹特征的鱼雷,我们上当了!” 三位舰长面上再没有一丝血色,面色苍白得可以打入吸血鬼的城堡当卧底,声音微微颤抖:“发射拦截鱼雷······不,右拐弯,规避!”海武神号发射的鱼雷已经近在咫尺,而且速度已经接近九十节,用鱼雷进行一对一拦截,风险高得难以想象,惹不起,还是躲开为妙。 三艘潜艇不约而同,急遽的拐弯,发射声纹诱导鱼雷。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他们还没有完成战术机动,那六条铁海豚就恶狠狠的杀到,二对一交叉攻击,躲都没法躲! 轰! 大团火光爆开,德国那艘206级柴油动力潜艇被一枚鱼雷命中舯部,耐压壳洞穿,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吨tnt炸药的金属氢弹头在狭窄的空间内爆炸,冲击波咆哮着扩散,一扇扇舱门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撞得粉碎,烧得赤红的钢铁碎片尖啸着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德国水兵不是被切成碎片就是生生汽化在可怕的大爆炸中,整艘潜艇像一枚大炮仗一样炸得粉碎,艇上水兵无一生还。 轰轰! 两团火球同时绽开,暗潮汹涌,蓝宝石号核潜艇同时被两枚鱼雷命中,一阵大爆炸之后,除了碎片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轰! 第四团火光惊心动魄的膨胀开来,爆炸冲击波挤压着不可压缩的水,狠狠的撞在数十米外紫水晶号核潜艇外壳。紫水晶号显然经不起这样的考验,耐压壳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爆裂声,像是捅爆了一个大汽球,耐压壳裂开一道大口子,朝着龙骨飞快的延伸,海水带着千钧压力冲了进去,被撞中的法国水兵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千斤之重的大汽锤重重的砸了一下,浑身的骨骼都被砸得粉碎,痛得他们放声惨叫,但刚张开嘴巴,又咸又苦的海水就灌进了喉咙。强大的冲击力掀翻了所有人,包括舰长,舰长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摔了一跤,额头被撞破,血流如注,钻心的痛,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随手一抹就算了,大声叫:“马上查清潜艇受伤情况,并向我报告!” 报告很快就来了:舰舯两个舱室破裂,情况正在不断恶化,几十名水兵正在拼命抢救。舱内的警报越来越凄厉,舰长喝:“不管了,锁死那两个舱室,全力上浮!” 大副大吃一惊:“可是这样一来,那几十名水兵就只能被活活淹死了!” 舰长恶狠狠的瞪向大副,满是血的脸微微扭曲,十分可怕:“那你让我怎么办?为了几十个人去牺牲整艘潜艇所有人员,再赔上一艘核潜艇吗?关闭受损舱室,上浮!” 大副无奈,一拳砸下去,损管系统自动锁死了受损的舱室,把几十名水兵惊怒交迸的咒骂、哀号和海神的咆哮隔绝开来。紫水晶号拼尽全力,全速上浮。潜艇战的残酷性在于,在很多情况下潜艇一旦被摧毁,水兵根本没法逃,几百米的深度,海水的压力非常恐怖,瞬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舰长已经不敢指望能保住紫水晶号了,他只希望能在紫水晶号沉没之前上浮到允许水兵通过鱼雷发射管逃生的深度,给水兵们留下一线生机。 海武神号没有乘人之危,用声纹诱导鱼雷诱偏了两枚线导鱼雷,再用巨声弹毁掉了剩下四枚之后,不再理会垂死挣扎的紫水晶号,径直朝着北约舰队突击过去。跟在后面的海魂号同样没有再给他来一发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紫水晶不计代价的上浮。 同样,也眼睁睁的看着它断成两截,沉入黑暗的海底之中,再无出头之日。 ps:你们都不看公告的吗?我已经发声明讲明没有更新的原因了啊,为什么还要骂咧咧的?干掉法德潜艇编队之后,海武神号开始上浮到三百米。海魂号这个忠实的小弟紧跟着上浮,正在前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海武神过去送死的北约潜艇感到莫明其妙,好好的干嘛要上浮?真弄不明白。 海武神号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打算,一个舱门打开,几条一到了海里就变得异常活泼的小精神窜了出去,直冲北约舰队潜艇群布下的天罗地网!那熟悉的海豚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在目睹法国佬和德国佬是怎么死的之后,北约潜艇再也不会上这个当了。哼,又来这套,这种鬼把戏玩一次还行,再来两次可就穿帮了!声纳兵竖起六根手指头,表示有六条“铁海豚”冲了过来,暂时还没有确定它们是针对哪一艘潜艇冲过来,但是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本来这种近乎乱打一气的鱼雷是不用管的,但是法德潜艇被海武神号一锅端的教训告诉北约潜艇的舰长们,这种鱼雷的导头非常灵敏,而且威力巨大,打老远就能死死咬住目标,自动追踪,然后以近爆的方式将敌潜艇摧毁,这种不讲理的打法着实令人头疼。受到威胁的舰长不敢怠慢,果断下令:“发射拦截鱼雷进行二对一拦截,再发射一条线导鱼雷,击沉那艘魔鬼战舰!” 十几枚鱼雷先后射出去,拦截鱼雷直奔来袭的“铁海豚”,攻击鱼雷则在潜艇的制导之下箭鱼般冲向海武神号!声纳兵看到,拦截鱼雷与来袭鱼雷不断重合,然而就在两者迎头相撞的前一秒,来袭的鱼雷作出匪夷所思的机动,一下子就甩开了拦截鱼雷,继续朝北约潜艇群冲来!声纳兵舌头都打结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鬼鱼雷,居然像海豚一样灵活!一名声纳兵脑海里灵光一闪,哭丧着脸叫:“我们上当了!这次来袭的不是鱼雷,是真正的海豚!” 舰长失去了冷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揪住声纳兵的衣领低吼:“到底是鱼雷还是海豚?你给我说清楚点!” 声纳兵说:“是海豚!华国人释放了养在潜艇舱内的海豚,以此来迷惑我们,引诱我们开火,暴露目标······”他的眼睛突然瞪得滚雷,因为在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二十四个跟海豚一模一样的声纳信号,一窝蜂的朝着北约暴露的潜艇冲来! 舰长快抓狂了:“那这些呢?是海豚还是鱼雷?” 声纳兵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胀,像是塞了一堆乱蓬蓬的杂草,近乎崩溃的叫:“是鱼雷······不,是海豚······不对,是鱼雷······也不对,有鱼雷有海豚,有海豚有鱼雷······” 这哥们该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别说这些快被整得心理崩溃了的声纳兵,连舰长们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谁也不知道那一大堆明显不怀好意的朝自己冲过来的信号里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到底该不该继续发射拦截鱼雷呢?如果那是鱼雷,不开火拦截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如果那是海豚,贸然开火拦截,进一步暴露目标,他们同样是死路一条————只不过行刑时间会稍晚一点而已。对上海武神这艘不按常理出牌的魔鬼战舰,北约潜艇的指挥官们都头大如斗!他们已经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唯一能够判断出来的就是,他们打过去的六条线导鱼雷被海武神号用高超的机动动作甩开,或者用碳纤反鱼雷鱼雷给拦截下来,没有一发能够命中目标!对于一艘吨位超过十万吨的潜水航母来说,有足够的空间供储备武器装备,海武神号爱怎么挥霍都不成问题,而其他潜艇就不行了,一艘潜艇撑死也只能带八条鱼雷,八条鱼雷打光了就只能逃了。 你打他打不着,他打你你逃不过,这就是现在北约潜艇群面临的困境。 美妙的海豚音变成了致命的尖啸,二十四枚鱼雷以八十节高速咆哮而来,被这真真假假的鱼雷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的北约潜艇拼命发射拦截鱼雷,还是挡不住,只好拿出看家本领,上潜的下潜,上浮的上浮,左旋转的左旋转,扔诱饵的扔诱饵,各凭本事活命吧。海武神号理也不理,第二波二十四条鱼雷倾泄而出,这一次发射的是它惯用的箭式超速空泡鱼雷,速度九十节,当真是快如闪电。打出这一波鱼雷之后,海武神号继续上浮,现在它已经逼近北约舰队围了,如果情报没有错,即将出现在它的血盆大口之前的应该是高卢鸡的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哼,当年在非洲手下留情,放过了福煦号,高卢鸡不领情啊,仅有的一艘核动力航母都开过来了!好吧,来了就别回去了,把命留在印度洋好了! “深海之中,我就是王!”少将舰长喃喃自语,瘦瘦的身躯迸出一股磅礴的气势,在黑暗的深海四面迸开的爆炸火光中显得格外的高大,如同传说中的泰坦巨人,只要轻轻一击就能将山岳夷平! “上帝啊,我们的潜艇都损失殆尽了!” 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上,戴高乐航母战斗群指挥官芒勒中将骇然惊呼:“德国的海蛇号,海鳝号,我们的紫水晶号,蓝宝石号,红翡翠号,英国的挑战者号,征服王号,雄狮威廉号,全完了,全被打成一堆碎片了,而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 米尔墨上将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你是说,八艘潜艇全完了?而且大部分还是核潜艇?” 芒勒中将简直想死:“是啊!全完了······”声纳兵报告,海底又一次发生了大爆炸,他沮丧的报告:“西班牙人的伊莎贝拉女王号也完了!” 米尔墨上将心头掠过一片阴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损失了那么多潜艇,北约舰队的水下防线一翼已经被海武神号扫荡殆尽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幸运的是,华军航空兵终究不敌实力雄厚,经过长时间的激战,已经慢慢的被压制了,五分钟,再坚持五分钟,北约海军航空兵就能把华军航空兵逐出战场,彻底夺取制空权,然后······ 上将露出一丝疯狂而狠厉的神色,沉声说:“让一架f-18战斗机挂载b-57核深水炸弹,摧毁那艘魔鬼战舰!” 蓝岭号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很多参谋像是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在那里,忘记了正如火如荼的激战。b-57核深水炸弹他们并不陌生,正是这玩意彻底淘汰了常规深水炸弹,它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五千吨tnt,只要一枚就能将直径一公里内的一切潜水器炸得粉碎,即便是在一公里之外,可怕的水压也会将潜艇的耐压壳撕开,把潜艇折成两段,称得上是终极的反潜武器。在潜艇无法击败海武神,反潜飞机又无法穿越华国海军航空兵的封锁线对海武神实施攻击的情况下,b-57核深水炸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然而,这玩意一旦甩出去就意味着以后的海战都将由蘑菇云主宰,北约舰队能不能逃过华国的核打击都很难说!冈萨雷斯参谋长小心的建议:“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动用核武器,非同小可啊,搞不好是会遭到华国和苏联的核报复的······” 米尔墨上将说:“我的参谋长,你并不了解这艘魔鬼战舰!它拥有堪比驱逐舰的航速和极其凶猛的火力,更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在深海中,它就是无敌的,如果我们再不尽快将其解决,它会将我们所有的潜艇逐一击沉,然后上浮,用排山倒海的反舰导弹攻势将我们所有战舰全部送进海底!别以为这是神话,在非洲它就做到了!”斩钉截铁的再次重复命令:“f-18挂载两枚b-57核深水炸弹起飞,干掉那艘魔鬼战舰!” 冈萨雷斯参谋长还想再劝,但是联想到海武神号在南海,在非洲,在东海,在一次次海战中那锐不可挡无坚不摧的攻击,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艘魔鬼战舰太可怕了,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合众国海军官兵死在他们手里了啊,合众国每一次惨败,后面总有它的身影,这个神出鬼没的魔鬼几乎成了合众国海军的噩梦,也许真的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消灭的时候了! 天空中同时爆开六团火光,两架歼-12c三架ef-2000和一架f-14被破空而来的空空导弹击中,碎片乱飞,绽开的伞花却只有区区三朵,空战惨烈到了极点。而在舰队的右翼,一条火柱直冲云霄,一艘两枚攻击舰被苏军潜艇发射的尾流自导鱼雷命中,半穿甲弹头在战舰吃水线以下狠狠的咬出一个大窟窿钻了进去,轰然爆炸,两栖攻击舰内部瞬间成了光与火的世界,温度极高的火雾狂暴的膨胀着,将厚厚的舱壁当成弹壳炸得粉碎,中弹处开出一个可以开进一辆卡车的大窟窿,海水汹涌而入。随即,油库发生大爆炸,在上层建筑上的水兵感觉像是有一座火山在他们脚底下喷发开来,不知道多少水兵被死死按在甲板上,然后连同数十吨上百吨重的舰体碎片呼一声飞上了半空。显然,在右翼,苏军潜艇占了上风,尽管他们的损失比北约舰队要大很多,但是他们成功的干掉了一头头拦路虎,开始朝水面舰艇动刀子了。 形势危殆,不容再作思考,上将的命令被忠实的执行。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上,穿着三防服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将两枚打着令人汗毛倒竖的标志的b-57核深水炸弹拉了出来。一架f-18战斗机飞行员也穿上了防辐射服,登上了战机。地勤人员合力将这两个魔鬼挂上战机的挂架,并且解除了安全锁,然后将这架f-18送到弹射位置。巨大的蒸汽弹射装置以庞大的力量f-18战斗机瞬间从静止状态加速到时速三百多公里,战机发出呜呜啸响,沿着飞行跑道风驰电掣,一飞冲天!海面突然翻起一团泡沫,一枚潜射导弹蛟龙般从水中跃出,疾似流星,直愣愣的撞向刚刚把机头拉起来的f-18战斗机! 这枚导弹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那架f-18战斗机根本就来不及作出反应,飞行员狂叫一声:“no————”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一团嫣红的火球凌空炸开,整架战机被轰成了碎片,飞行员连渣都没有留下来————这不是什么潜射防空导弹,而是反舰导弹! 一架舰载机居然被反舰导弹给打了下来,北约舰队的霉运也算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蓝岭号指挥舰里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惊呼声,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米尔墨上将的脸已经比包公还要黑了,怒哼一声:“该死的鲨齿!” 话音未落,警报声大作,海面上泡沫翻滚,反舰导弹三五成群的拔地而起,贴着海面作着蛇形机动,强劲的气流在海面犁出一道道白浪,仿佛一支支回旋箭,朝着北约舰队怒射而来!海战中,苏军潜艇部队已经突破了反潜圈,开始向水面舰艇动刀子了! “二十三枚潜射反舰导弹,初步判断型号为‘俱乐部-s’!” “马上追踪目标,分配拦截目标!” “每一第二阵列所有驱逐舰和护卫舰作好拦截准备!” “目标分配完毕······导弹距离四十公里,速度两马赫,打击目标是林肯号、小鹰号以及蓝岭号!” “开始拦截!” 正对着红色海狼的第一横列和第二横列战舰像是举办烟火嘉年华似的,每一个标准式防空导弹发射单元都火力全开,耀眼的烟焰不断腾起,标准式防空导弹密密麻麻的呼啸而出,迎头撞向来袭的俱乐部型反舰导弹,三对一的拦截模式,足够了!在雷达屏幕上,攻防双方的导弹信号在飞速接近,最后重合,迸出万点火花,不管是拦截弹还是反舰导弹,都在迎头相撞的那一瞬间炸得粉碎,超过一半的俱乐部-s型反舰导弹被成功击落!剩下的从碎片团中穿出,继续冲刺! 等待它们的,是第二波更为密集的海麻雀。海麻雀的性能不如标准式,但是胜在数量众多,密密麻麻的麻雀还是将八枚俱乐部-s给啄了下去,接着,密集阵发出了疯狂的咆哮,钢铁风暴让整个空间变得炽热火红,俯冲而下的反舰导弹全部被绞碎。当最后一枚反舰导弹化作一团火球的时候,北约舰队所有水兵忍不住放声欢呼。潜艇战连连失利,空战迟迟没能取胜,每个人心头都压了一块大石,这次成功的拦截给每个人都吃了一枚定心丸:苏联的反舰导弹也不过如此! 米尔墨上将大喝:“发射七十枚反潜导弹,对苏军潜艇实施无差别攻击!” 七十枚反潜导弹分成两群,从战舰上激射而出,一头扎入数十公里外的海面! “再发射四十枚反潜导弹,覆盖华军的潜水航母!” 这一回不必分波次,在北约舰队左翼,四十枚反潜导弹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大海,在海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而与此同时,二十四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和二十四枚鲨齿超音速导弹也跃出了海面,箭雨似的射向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和斯图亚特亲王号航母战斗群!双方不约而同的打出了自己最凶猛的攻击,现在就看谁的防御能力更强一些,更耐打一些了! 轰轰轰轰轰轰———— 隆隆爆炸声犹如滚雷,从远处滚滚而来,震耳欲聋!七十枚反潜导弹溅入海中,不分青红皂白,逮到什么就炸什么,海面闪过一道道微光,巨大的水柱直冲而起,海面就像一盆被巨人抱在怀里拼命摇晃着的水,而成功突破了反潜圈,好不容易占据发射阵位发射了俱乐部导弹的四枚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就是盆里的金鱼,在狂暴的海浪中无助的翻滚,被海水推搡着,冲撞着,耐压壳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声响。这四艘基洛级潜艇也想逃,想跑,然而四面八方都的反潜导弹杀过来,它们无处可逃!终于,在一阵雷暴般的爆炸过后,有三艘基洛级被大卸八块沉入海底,还有一艘四面漏水,挣扎着浮出了海面,但马上被杀红了眼的北约舰队击沉。 海武神号舰桥里。 少将舰队皱起了眉头。 刚才打出去的那枚导弹居然跟一架f-18舰载机撞个正着,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一枚反舰导弹干掉了一架舰载机,看似是走了大运,其实不然,没那么简单。 那是一枚侦测型导弹,主要负责对北约舰队进行扫描,为反续的导弹攻势作准备。没想到它导弹撞上了战机,侦测工作也就半途而废了,后果是相当严重的。现在他们已经暴露了,北约的反潜导弹反潜鱼雷马上就杀到,再次下潜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 少将舰长寒声说:“发射导弹!!” 二十四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从鱼雷发射管中冲了出去,过了二十几秒钟,二十四枚鲨齿超音速导弹跟着杀出,这个巧妙的时间差使得超音速和亚音速导弹将在两分钟后同时出现在北约舰队左翼上空,以极其密集的火力对他们进行饱和攻击,在少将舰长心里,法国舰队和西班牙那个袖珍型航母战斗群已经被判了死刑,接下来他要操心的就是如何在北约舰队先发制人式的打击之下保住海武神号了。 海面传来巨大的轰响,几十枚反潜导弹同时溅入大海,好家伙,真是财大气粗! 少将舰长作了个发射的手势。两具鱼雷发射管同时开火,十二枚声纹诱导鱼雷被推了出去,一路大吵大闹冲向北约舰队。这些鱼雷体积不大,操声可不小,与海武神号不相上下了,而且声纹特征与海武神号也十分相似,顿时就有不少反潜导弹上当,急急的追了上去。不过反潜导弹也不是笨蛋,随着距离拉近,它们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些“潜艇”的体积也太小了点吧?而在与这些“潜艇”相反的方向,一艘声纳特征几乎一模一样的潜艇正在紧急上浮,妈的,上当了!除了少数几枚追得太过于得意忘形的反潜导弹之外,绝大多数的反潜导弹都急急忙忙的杀了个回马枪,扑向海武神号!与此同时,一艘海狼级核潜艇幽灵般出现在海武神号后面,两枚mk-48鱼雷尖啸着扑了过来! 海魂号舰长低声说:“截住它们!” 093核潜艇一记摆舵旋回,正对着那两枚mk-48,两枚鱼雷射了出去,迎头拦截! mk-48的角度略略微调,屁股后面的缆线脱落,加速冲刺。仅仅是一个微调,就让海魂号迎头拦截的希望化为泡影————反鱼雷鱼雷打不中mk-48!不过,海魂号也没指望能直接拦截,在与mk-48相距还在四十米的时候,这两枚鱼雷同时爆炸,从内部爆出千万道又细又韧的黑色纤维,织成一张乱七八糟的烂网,挡在了mk-48前面。mk-48不知道厉害,径直冲了过去,马上被缠成了两个特大号粽子。mk-48暴怒,蛮劲大发,拼死挣扎,结果挣扎得越厉害就被缠得越紧,最后再也动弹不得,无可奈何的沉入了海底。 来而不往非礼也,海魂号艇身微微晃动,一枚65型箭式线导朝海狼号打了过去。海狼级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发射声纹诱导鱼雷,先收拾了这枚鱼雷再说! 一般情况下,声纹诱导鱼雷是挺好用的,往往能起到鱼目混珠的作用,将要命的鱼雷诱开,潜艇金蝉脱壳。可惜,箭式高速线导鱼雷定力十足,或者说智力低下,对前方那位身材高挑迷人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抛的媚眼视而不见,呆板的执行着潜艇的原始指令,直愣愣的冲向海狼级,哪怕海狼级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也不为所动!海狼级紧急机动,险之又险的与这枚大笨雷擦身而过,大笨雷错过了目标,一直冲出百米开外才后知后觉的爆炸,相当于一吨tnt爆炸威力的金属氢弹头在海面上掀起了一座二十几米高的浪峰,海水千军万马似的冲撞而来,海狼级的耐压壳咯吱作响,整艘潜艇不断的震动,险些破裂开来。好在它们正在全速下潜,总算没有受伤,不过舰上的军官和水兵都已经胆寒。在左翼的潜艇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艘了,这仗还怎么打?舰长下令潜到五百米深海,最好躲进海底山脉里,敌人太强大了,以一敌二,跟找死差不多,先想办法保住这艘核潜艇再说。 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海武神号也发现了这条漏网之鱼,但是已经失去了击沉它的良机,再加上还得集中全力对付来袭的反潜导弹,没办法,只能粗略估计一下大致位置,一连六枚自航水雷打了过去。海狼号误判为鱼雷,越发的震骇,全速下潜,结果发出更大的声响,自航水雷到达核潜艇头顶后,水雷与载具分离,声响探测器开始工作,马上捕捉到了海狼级发出的噪声,一路追了下去!一着错,着着错,现在摆在海狼级面前的路就一条:关闭发动机悬停在海水中,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至于管不管用,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海狼级的威胁基本解除,海武神号的穹顶也露出了水面。几十枚浪子回头杀过来的反潜导弹已经近在咫尺,海面上遍布着反潜导弹高速航行时划出的道道白痕,触目惊心。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少将舰长冷静如恒,只是手心已经被冷汗濡湿了。来袭导弹数量众多,靠碳纤反鱼雷鱼雷肯定拦不住,要摆脱这些导弹,最好的办法就是跃出水面,只要离开水面,再先进再多的反潜导弹和反潜鱼雷也拿他们没办法了。不过,这不现实,海武神号的吨位超过十万吨,跳不起来啊。 远处掠过点点火光,又一大群火箭助推鱼雷被发射出去,溅入大海,现在的海武神号就像一条搁浅的小灰鲸,无数虎鲨四面八方的冲过来,想要将它撕个粉碎,妈的,又是典型的火海战术,除了这套你们还会点别的吗!? “一号、二号鱼雷发射器发射特种鱼雷,全体舰员作好防撞击准备!”舰长一字字的下达了命令。 第一群十八枚反潜导弹距离海武神号只剩下三公里。 火控官下令:“开火!” 一枚65型鱼雷发射出去,直直的冲入反潜导弹群中间,轰然爆炸!一团刺眼之极的光芒闪过,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彩,以炸点为中心,一个圆形水坑瞬间形成,海浪排起二三十米之高,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狂扫而出,被撞中的反潜导弹不是轰一声炸成碎片就是弹体一扭,喀嚓一声分裂开来,甚至有反潜导弹从海中跃起跳到半空,再打着筋斗落回海里,爆炸的火球还没有完全膨胀开来,便已经被海水浇熄。海面上水柱争先恐后的腾起,巨浪翻滚,爆炸声此起彼伏,碎片带着海水飞溅向天空,十八枚反潜导弹无一幸免,被悉数摧毁! 第二群反潜导弹杀到,这一群散布面比较大,海武神两弹齐发。两座由海水和火焰构成的环形山轰然拔起,轻而易举的将冲过来的反潜导弹辗了个粉碎!你来一群导弹或者鱼雷,我回敬一枚鱼雷,看似有点小气,但是一枚这样一枚特种鱼雷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一百吨tnt,可谓丧心病狂,谁受得了?你来我往间,海面变得疯狂,海浪一叠着一层来回奔涌,冲撞咆哮,水柱直冲起高空,巨大的爆炸声,鱼雷的尖啸声,还有远方被反舰导弹击中的战舰上腾起的火光,构成了一幅让人血脉贲张的恢弘画面!庞大如海武神号在这样的威力面前也显得相当脆弱,在骇浪中载沉载浮,里面的人员东倒西歪,鱼雷射手几乎是把自己挂在操纵平台上,才不至于被甩飞! 轰! 海武神号左舷突然传出一声巨响,舰体地震似的剧烈震动,大团火焰从吃水线以下翻滚而起,钢铁碎片瞬间被烧得赤红,二十几名水兵非死即伤,血肉横飞,海水狂灌进来,将死的伤的通通淹没在带着呛人的硝烟味的海水中! 少将舰长一个踉跄,露出暴怒的神色。 海武神号被击中了,被一枚奇迹般通过了特种鱼雷粗暴的拦截的mk-48直接命中了。这枚mk-48在海武神身上撕开了一个大窟窿,浓烟大火从里面喷薄而出。幸运的是,由于海面波浪翻滚,这枚鱼雷的定深也被破坏了,几乎是贴着海面击冲刺,对海武神的伤害自然大减。要是它在吃水线十米以下击中海武神号,海武神号肯定会伤得更重的,别的不说,光是狂灌而入的海水就会让人难以招架。 少将舰长咬牙说:“打开穹顶!” 穹顶两边分开,嵌入下层耐压壳中,挡住了灌入的海水。损管系统启动,拼命的往外面抽水,同时扑欠大火,很快,海武神号险情解除。而它的对手,戴高乐航母战斗群和斯图亚特航母战斗群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在海武神号射出的四十八枚反舰导弹挟着巨大的呼啸从海天交接处迤逦而来的时候,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很多军官面色大变!如此高密度的导弹攻击,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们实在没有什么信心接得住! 但是接不住也得接,这可不是打排球,没接住最多丢一分,这是打仗,接不住就没命了!在芒勒中将的嘶声怒吼中,防空导弹系统疯狂开火,造价昂贵的舰对空导弹放烟花似的发射出去,硬生生在舰队上空打出了一道疏而不漏的弹幕!最后一枚舰对空导弹刚刚发射出去,第一枚导弹就与来袭的反舰导弹迎头相撞了————没办法,海武神号逼得实在太近了,留给欧洲人的反应时间可谓少之又少。这是疯狂的碰撞,不断有两道弹痕重合,然后相撞,化作一团大火球从海面上滚落,爆炸声接连不断,真是叫人胆寒。几秒钟之后,拦截结束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反舰导弹冲破了舰对空导弹的拦截,开始冲刺,现在舰上水兵用肉眼都能依稀看到它们从天空中飞过时拉出的白色尾迹了。 芒勒中将颤声说:“发射近程舰对空导弹,进行第二次拦截!” 数十枚近程舰对空导弹一口气打了出去,再次编织成一片火幕。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率先杀到,一头扎落,与这片火幕相撞,迸出大团火光。六枚鲨齿被击落,近程舰对空导弹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各舰艇的密集阵开始拼命对着导弹来袭的方向泼洒钢雨,接下来能否活下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损失将近一半的反舰导弹群咆哮而下,接二连三被密集阵扫出的弹幕打得粉身碎骨也不在乎,前仆后继! 每一艘战舰都在疯狂开火,嫣红的火光与水兵们那惨白的脸色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那带着死神的狞笑杀来的反舰导弹已经将每个人都逼得发疯! 轰! 率先遭殃的是斯图亚特亲王号航空母舰,一枚鲨齿从套密集阵系统的弹幕缝隙中锲入,正中入舷,化作一团耀眼的火光。甲板被炽热的弹头洞穿,雷霆在甲板以下炸开,正在朝一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扫射的密集阵连着一大块钢板飞了出去,翻滚着坠入大海,激起一条水柱,没来得及发射出去的小口径炮弹乒乒乓乓的爆开,引发大爆炸,狂飞乱舞的弹头把西班牙水兵打得血浆四溅。几秒钟之后,那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击中了斯图亚特亲王号的舰桥,弹头连同还没有耗尽的燃料同时爆炸,火光直冲云霄,大块烧得发红的钢铁组件天女散花似的四下纷飞,舰桥内所有指挥人员生生汽化在大爆炸之中!接着,第三枚蚺式反舰导弹击中了舰舯,爆炸气浪将几架鹞式垂直起降舰载机扫进了大海,连中三弹的斯图亚特亲王号航母失去了动力,瘫痪在海面上,火龙咆哮着从一切缝隙中冲出,西班牙水兵奔走若狂,惨叫声响彻云霄,很多水兵跑着跑着,就被卷入火海之中,变成了火人。火海中不断传出隆隆爆炸声,钢铁碎片弹片似的密密麻麻的飞溅,切入西班牙水兵的身体,放出大片血雾,拖着沙防水龙头冲过来试图灭火的损管人员东一个西一个倒得满地都是,一切灭火的努力在狂暴的大爆炸中都显得异常的苍白,这艘航母算是完蛋了。 十五分钟后,斯图亚特亲王号在一阵空前猛烈的大爆炸中解体,从海面上消失了。这是在这场海战中被击沉的第一艘航母,西班牙人总算拿到了一个除足球之外的第一。 法国人的遭遇也是大同小异,以每秒钟数百米的速度冲刺而下的反舰导弹如同雷神抛出的雷霆,将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的战舰一一点燃。率先中弹的是波河号电子巡洋舰,那林立的天线簌发射出的强大电子信号使它成了一个最为显眼的目标,遁着辐射信号而来的鲨齿正中甲板,猛烈的大爆炸将天线簌炸得四处乱飞,不止一名水兵被箭雨似的射来的天线簌射穿身体,惨叫着倒在地上,鲜血和内脏碎片从伤口喷涌而出。正在一边规避一边对空扫射的贝亚恩号驱逐舰的水兵亲眼看到一枚反舰导弹在眼前无限放大,机灵一点的骇然狂呼着纵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下一秒,那枚反舰导弹在距离贝亚恩号仅十几米高处被一枚炮弹命中,凌空爆炸,嫣红的火雾层层扩散,飓风般席卷一切,将舰载雷达扫倒,很多已经跑到甲板边缘的法国水兵被扫中,衣服头发燃烧起来,身不由己的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发出瘆人的惨叫声,等到他们终于落入大海的时候,已经被烧得半生不熟了。 轰! 更惊人的爆炸从数百米外传来,中弹的还是卡萨尔级驱逐舰,台伯河号。这艘不幸的战舰被一枚鲨齿命中了弹药库,就像是在内部引爆了一枚小型核弹,巨大的火球轰隆隆的膨胀而出,单薄的舰体破碎开来,像纸牌屋一样崩解,火柱直冲起半空,台伯河号在几分钟之后沉没,是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中沉没得最快的一艘战舰,舰上两百多名水兵仅五人幸免于难。卡萨尔级驱逐舰跟英国驱逐舰一样,为了减轻重量,大量采用了铝合金,这样固然是优点多多,在战舰体积不变的情况下大大减轻了吨位,提高了航速,但缺点同样致命,铝合金的燃点并不高,在中弹后很容易起火,而且一旦燃烧起来,几乎无法扑灭!历史上,谢菲尔德号驱逐舰被一枚飞鱼击中,整整烧了两天两夜才沉,威力比飞鱼反舰导弹强得多的华国反舰导弹是不会让它们烧太久的,不管是鲨齿还是蚺式,对于轻薄的欧洲驱逐舰而言都异常致命,一旦被击中,就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了! 轰!!! 一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在距离戴高乐号仅四百来米远处被密集阵扫中,凌空爆炸,弹片呼啸而来,打在戴高乐号身上,溅起万点火花。一块弹片打中甲板后活见鬼的弹起,射入一名水兵的右眼,穿透了整个头颅从后脑勺穿出,头颅爆裂,脑浆迸射,这是戴高乐号航母自服役以来首名阵亡的官兵。至此,反潜导弹与反舰导弹的对射已经结束,海武神号中了一枚mk-48,欧洲舰队斯图亚特亲王号航母被打成重伤,已经明显倾斜,即将沉没,两艘西班牙驱逐舰、两艘法国驱逐舰和一艘导弹护卫舰被击沉或者重创,火光熊熊的战舰上不断有水兵惨叫着纵身跃入大海,惨不忍睹,胜负已经一目了然。 海武神号的反舰能力着实令人咋舌。 轰轰轰———— 波河号巡洋舰火山喷发似的震动着,从破裂的舰体中膨胀出巨大的火球,把没来得及逃跑的水兵连同大块滚烫的钢板一起抛向二三十米高空,这艘造价高达数亿法郎的巡洋舰肯定保不住了。芒勒中将的脸在爆炸巨响中扭曲,半边脸的肌肉高高吊起,眼里布满了血丝,嘶声狂叫:“让反潜飞机和舰载机出击,把所有能飞的玩意儿通通都派出去,我要将那艘魔鬼战舰碎尸万段!” 所有法国水兵都红了眼。法国不比双头鹰和苏联,天性浪漫的法兰西没有那么雄厚的实力,这些战舰潜艇可都是法国海军的命根子啊,现在倒好,被海武神号一一击沉了!怒火烧干了理智,天生就不喜欢打仗的法国人已经发了狂,只想着击沉海武神号,让它血债血偿! 击沉海武神号······ 有那么容易吗!? 两架ef-2000迎着强劲的海风呼啸起飞,就在它们即将跃离甲板的时候,海面上划过一道道蛇脊形尾迹,海武神号发射的第二波反舰导弹杀到了。随后,芒勒中将发现自己又是反潜飞机又是舰载机简直就是自作多情,因为海武神号已经以三十节高速朝他的航母战斗群冲了过来,疾似飞鱼!他不禁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难道刚才发射了那么多鱼雷和反潜导弹,竟然没有一枚能命中它?上帝啊,这艘战舰肯定是魔鬼的化身! 中将高估了海武神号。海武神号确实挨了一枚mk-48,耐压壳被击穿,但是分开的穹顶嵌入舰体下半部,成了第二层耐压壳,挡住了海水,经过损管的努力,灌入的海水已经被排出,海武神号恢复了战斗力,只不过丧失了下潜能力而已。这一枚鱼雷将少将舰长的滔天怒火全炸出来了,海水刚排干就下令向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发起冲锋,他要用反舰导弹、鱼雷和舰炮将高卢鸡的舰队杀个清光,连一艘救生船都不留!一声令下,二十四鱼雷发射管和所有反舰导弹发射单元同时开火,海面上风啸云卷,乳烟飞扬,数十枚反舰导弹倾泄而出,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这一次距离更近了,反应时间更短,戴高乐航母战斗群陷入极度混乱之中,不少战舰甚至还没有锁定目标就开火了,舰对空导弹漫天飞舞,火力比第一次拦截要密集得多,但是效果反而大打折扣,乱打一气的后果就是有些反舰导弹不得不面对五六枚防空导弹的拦截,有些反舰导弹却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扑向目标! 中将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声嘶力竭:“全速规避!全速规避!” 戴高乐号航空母舰的密集阵系统咆哮如雷,小口径炮弹以每分钟数千发的射速狂扫而出,巨大的战舰则忽左忽右的作着不规则运动————也难为那些法国水兵了,要用一艘几万吨的战艘玩出碰碰车的水平,这是人干的事吗?其它战舰有样学样,拼尽全力规避着,在它们前方后方,反舰导弹火雨般落下,打在海里就是一条巨大的水柱,打在战舰身上就是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球,在雷神震怒之中,一艘艘战舰有舰体破裂开来,从中冲出一条条凶怒的火龙,舰上水兵血肉横飞! 夏尔号驱逐舰被击中。 芒苇号驱逐舰被击中。 塞纳河号巡洋舰被击中。 亚眠号护卫舰被击中。 普罗旺斯号护卫舰被击中。 科西嘉号护卫舰被击中。 爆炸强光一秒钟都没有停过,巨大的爆炸轰鸣和火球水柱同时腾起,再加上呼啸飞溅的弹片,翻滚而起的舰体碎片,狂呼大喊着飞向半空再四散飘落的水兵,交织成一场噩梦,一场法国海军不愿意回想的噩梦! 戴高乐号航母舰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枚鲨齿,甲板被打飞了一大块,不过跟那些驱逐舰和护卫舰相比,它的情况还算是很好的。它像一条被虎鲨围攻的小灰鲸,在一半是火一半是海水的大洋中左冲右突,密集阵的每一根炮管早已打得通红,火力却一直没有停过。它一连击落了六枚反舰导弹,躲开了两枚鱼雷,运气之好,令人咋舌。但是,它的好运气即将用尽: 舰艉浓烟大火翻滚不体,法国水兵无法看到,海魂号核潜艇已经出现在他们后面。鱼雷的尖啸声突如其来,法国水兵惊骇欲绝,狂呼:“鱼雷!鱼雷!尾流自导鱼雷!!!” 两枚尾流自导鱼雷沿着戴高乐号航母全速机动时在海面上激起的长达十几公里的尾流疾冲而来,如同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戴高乐号航母舰艉一台侥幸没有被炸坏的掷雷器一连掷出四枚遥控水雷,控制人员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的盯着那两个要命的光点信号,在乞求上帝垂怜的祈祷中用颤抖得厉害的手指按下启爆键,连按两下,轰轰两声巨响,一枚尾流自导鱼雷被炸得粉碎,成功了!但是与此同时,一枚鲨齿击中了飞行跑道,开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窟窿来,爆炸冲击让战舰震动,很多水兵东倒西歪,控制员一跤摔倒! 第二枚尾流自导鱼雷从两枚遥控水雷中间穿过,遥控水雷毫无反应。 掷雷器再次启动,又有两枚昂贵的遥控水雷扔进尾流中,可惜为时已晚,都扔到了鱼雷后面。戴高乐号航母响起一片惊恐万状的呼号声,一些水兵绝望地从几层楼高的甲板上纵身跳了下去,以逃避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的那一刻。 芒勒中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舰长老泪纵横,抬头望天,发出一声狂叫:“上帝啊,可怜可怜我们吧————” 轰!!! 上帝最终还是没有显灵,雪风号的好运没能在戴高乐号航母身上重演,那枚65型尾流自导鱼雷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舰艉。由于要躲避反舰导弹的追杀,戴高乐号没有放下沉重的防鱼雷网,这就注定了它的悲剧,尾流自导鱼雷的半穿甲弹头凶狠的贯穿了厚厚的舰体,透入内部,八百公斤高爆炸药化作一团庞大的蘑菇云,炸断了龙骨,炸碎了舰墙,一百多名法国水兵瞬间被蒸发掉。接着,锅炉爆炸,温度极高的气体从中喷射出来,不幸被喷中的水兵在半声凄厉之极的惨叫中弯成了一陀烂肉,戴高乐号航母失去了动力,瘫痪在海面上,成了固定的靶子。天空中,海面上,反舰导弹和鱼雷呼啸而来,面对人类费尽心思造出来的杀人利器,就算是庇荫了欧洲千年之久的上帝也无能为力,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将他的选民交给战争之神蹂躏。 反舰导弹和鱼雷在庞大的舰体身上点起一个个火头,很快,戴高乐号航母变成了一座火焰山,几千名水兵被困在熊熊烈火之中,每一次殉爆都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少将舰长面无表情,指挥海武神号从戴高乐号左侧穿过,他冷冷的看着已经变成焚尸炉的戴高乐号,寒声说:“你们不应该到亚洲来的!在五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们,再让我在海面上撞到你们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我警告过你们的!” 戴高乐号舰桥轰一声像个鞭炮一样炸得粉碎,巨响如狂雷,像是哭,又像是吼,更像是一声悲叹。如果战舰也有灵性,那么它应该悲叹,它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欧洲战舰纵横七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黑海舰队仍在以三十节高速冲向北约舰队。长时间保持这样的高速对机械的损坏是比较严重的,一般情况下海军舍不得这样做,但是现在是关系到苏联命运的决战,顾不了那么多了。两艘光荣级导弹巡洋舰和彼得大帝号核动力巡洋舰成为整个舰队的前锋,组成一把可怕的尖刀,在这三艘巡洋舰上,巨大的玄武岩反舰导弹发射箱正在咝咝的冒着白烟。战场形势已经相当清晰了,华国与苏联航空兵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始终没能击溃北约舰队由f-14、f-18、ef-2000这三剑客构成的空中长剑,两者的航空兵精锐都折损过半,北约舰队正在取得制空权。而在水下,红色海狼占了上风,斗到现在,苏军已经损失了八艘柴油动力潜艇和三艘核潜艇,以此为代价,干掉了北约方面九艘潜艇,苏军的损失比北约的要大,但是被他们干掉的都是核潜艇,打得北约潜艇部队吐血,特别是英国,两艘战略核潜艇都让基洛级给干掉了,英国舰队指挥官又惊又怒,气得想杀人! 别里亚耶夫上将看了看卫星发回来的最新图片,惊讶的看到北约舰队左翼已经被浓烟烈火笼罩,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和斯图亚特号航母战斗群所有战舰正在猛烈的爆炸,倾斜,海面上漂满了烧得乌黑的尸体,还没有死的水兵正在拼命扑腾,从军舰里漏出来的燃油在海面上形成一片片厚厚的油花,一点就着,海面跟着燃烧起来。北约舰队的左翼已不复存在,看样子华军的潜水航母又得手了。他微微一叹,这艘战舰确实太可怕了,为什么制造出这艘无敌战舰的不是苏联,而是比苏联落后得多的华国呢? 远方的卡拉奇空军基地同样火光冲天,一波战斧巡航导弹砸下去,整个基地基本上被夷为平地,数百名巴基斯坦地勤人员伤亡,整个基地到处都是碎片,到处都是碎肢,惨烈之极。可以预见,失去这个基地之后,华国空军将不得不飞得更远,去寻找第二个可供他们起降、补充燃料的空军基地,第二攻击波将受到巨大的影响,威力大减。 成功突入北约舰队反潜圈内圈的共青团员号柴油动力潜艇在干掉两艘亚当斯级驱逐舰之后被击沉。 看样子,摧毁北约舰队这一任务已经超过了航空兵和潜艇部队能力的极限,说到底还是得靠舰对舰导弹来解决战斗,而正好,舰对舰导弹一直是苏联的强项,而苏联海军从来不缺乏刺刀见红的勇气。 “现在的距离是多少?”别里亚耶夫上将问。 “不足一百六十海里了!” 这意味着他们距离北约舰队只剩下三百公里多一点了,上将略一沉吟,玄武岩反舰导弹的射程是五百五十公里,三百公里正好是最佳射程,够了!他语气森然:“反舰导弹准备!” “哼,想冲上来拼刺刀吗?多少年了,这老旧的战术思想一点都没变!” 米尔墨上将冷笑连连,对苏军这种刺刀见红的战术思想十分不屑,这种不屑来源于对合众国强大的空中、地面、水面打击力量以及无以伦比的信息化程度。在他看来,刺刀见红这一战术思想简直就是送死的代名词,强大的合众**队是不会这样干的,消灭敌人的事情交给空军、炮兵、导弹部队来干,合众国的步兵的职责是给敌人收尸,了不起就清剿几个残敌,仅此而已。把这套搬到海战中来更是愚不可及,别的不说,光是那凶狠的大黄蜂就足够将他们全部送入大海了!哦,对了,你们有玄武岩反舰导弹,这玩意很讨厌,真的非常讨厌,超过五百公里的射程,二点五马赫的飞行速度,是不折不扣的水面杀手,但是那又能如何?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在吃了那么多次反舰导弹的亏之后还没有吸取过一点教训吧? 华军航空兵开始撤出战场,这是黑海舰队发动反舰导弹攻势的前兆。米尔墨上将大喝:“作好拦截反舰导弹的准备!把所有战斧反舰巡航导弹通通给我砸过去,干掉这帮斯拉夫杂种!” “所有f-18全部挂捕鲸叉起飞,不留任何预备队,干掉黑海舰队!” 在上将的怒吼中,罗斯福号航母和尼米兹号航母以最快的速度放飞手中最后一次预备队,f-14和f-18战机挂满导弹,呼啸而起。与此同时,黑海舰队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发射箱箱盖打开,长度接近十二米的玄武岩反舰导弹带着炽烈的飓风狂啸而出,一飞冲天,一枚,两枚,三枚······转眼之间就有超过四十枚玄武岩被发射出去,气浪裹着羽烟横扫甲板,强劲的冲击力让巨大的巡洋舰在大海里玩起了翘翘板!稍后,第二波导弹分开海浪直冲云霄,苏联的阿库拉和奥斯卡核潜艇也大开杀戒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毁灭的信号就布满了北约舰队的雷达屏幕,引起一阵怪异的吸气声,虽然对苏军的饱和攻击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的时候,那暴雨流星般的导弹群所显示出来的绝对力量还是让他们为之震骇! 战斧反舰巡航导弹同样箭雨般从发射装置中呼啸而出,道道尾迹硬生生在海面上织出一张巨大的火网。这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大海战,终于到了图穷匕现的地步了。 在战斧的呼啸中,岗萨雷斯参谋长叫:“上将,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戴高乐号和斯图亚特亲王号被华军的潜水航母击沉了!那艘魔鬼战舰正朝着我们后背冲过来!” 米尔墨上将说:“让它过来!用反舰导弹击沉它!我的参谋长,先别管那艘潜水航母了,干掉苏军的导弹群,我们就胜利了!” 冈萨雷斯参谋长说:“但愿吧······幸好,我们为对付玄武岩导弹作了充分的准备,打掉它们应该不难······看,拦截开始了!” 在玄武岩反舰导弹距离北约舰队还有一百二十公里的时候,盘旋在北约舰队上空的f-14机群就利用强大的雷达锁定了这些体型庞大的反舰导弹,电钮按下,aim-54不死鸟空空导弹怪啸而出,一对一的迎头拦截,一发不中就再打一发,顷刻之间,几十发不死鸟就倾泄一空了。北约舰队的雷达兵和指挥人员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重合的光点,大气都不敢出,一些水兵开始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轰! 天空中闪过一团耀眼的火光,不死鸟空空导弹与玄武岩反舰导弹以超过六马赫的速度迎头相撞,化作亿万火花,击中了!玄武岩反舰导弹被击中了,被打得粉身碎骨!亲眼看到一枚枚不死鸟与玄武岩的信号重合后,蓝岭号指挥舰内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这欢呼迅速蔓延到了整支舰队,山呼海啸,再加上天空中那一团团此起彼伏的爆炸强光和纷纷扬扬洒落的千万弹片,整支舰队像是在过狂欢节!他们成功了!冲刺而来的反舰导弹在不死鸟的猎杀之下粉身碎骨,苏联人的必杀之着变成了浪费弹药,还有比这更有成就感的吗!? 玄武岩导弹的优点是射程远,速度快,威力巨大,缺点则是没有变轨机动的能力,更没有掠海飞行低空突防的能力,它在一万八千多米高的高空中直来直去,凭借极高的速度扑向海面的战舰,一旦命中,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这种导弹曾让北约如芒刺在背,特别是在七九年被它砸得头破血流之后,北约对玄武岩可谓谈虎色变,一些北约将领曾公开表示:“如果苏联太平洋舰队参战部队里能有三艘拥有发射玄武岩反舰导弹能力的巡洋舰,那么,与他们正面硬撼的第七舰队恐怕不会有一艘战舰能够幸存下来了!”吃了大亏之后,双头鹰当然要下大力气来研究对付玄武岩的办法。经过多年的摸索,他们总算找到了较为有效的拦截方式,那就是分三段拦截,第一段在一百二十公里外,由f-14负责,以不死鸟空空导弹超远的射程和极高的精确度对来袭的导弹群实施拦截,力求在第一段拦截就干掉至少一半的玄武岩;第二段由标准ii舰对空导弹负责,对接近到舰队八十到六十公里的反舰导弹实施三对一的拦截;最后一段则由海麻雀负责,如果海麻雀还是搞不定,那只能用密集阵去硬啃,碰碰运气了。不过,米尔墨上将对新型舰对空系统很有信心,坚信面对玄武岩的时候,密集阵根本就没有上场的机会! 现在看来,上将的判断是正确的,至少在目前是正确的,火流星般袭来的玄武岩接二连三的被不死鸟的利爪撕碎,好不容易突防成功的马上要面对标准ii的围殴,呆板的弹道成了玄武岩的死穴,黑海舰队的雷达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反舰导弹被一枚枚的凌空打爆,无能为力! 别里亚耶夫上将看得真切,低声说:“这就是宙斯盾的威力吗?相当可怕啊!” 黑海舰队的参谋们神情严峻,他们早在几年前就听说双头鹰的舰队换装了宙斯盾系统,导弹防御能力突飞猛进,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以宙斯盾系统那恐怖的拦截效率,只怕那四十多枚玄武岩反舰导弹没有一枚能成功击中目标啊!别里亚耶夫上将却轻松的一笑,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如果你们以为拥有了宙斯盾就可以无视苏联远程反舰导弹的威胁的话,那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准备拦截来袭的反舰巡航导弹!” 在北约舰队看到天边爆开的火光的时候,战斧巡航导弹离黑海舰队也不远了。 短暂而紧张的拦截过后,苏军第一波玄武岩反舰导弹被击落了绝大多数,只有两枚成功突防,一枚打进海里,一枚近炸炸伤了一艘亚当斯级驱逐舰。f-14战斗机飞行员略略带着喘息报告:“玄武岩反舰导弹比米格-21还要容易对付,至少米格-21知道躲避,而它们却只会直愣愣的照着拦截弹撞过来!” 蓝岭号指挥舰里响起一阵笑声,米斯墨上将板着脸说:“不可轻敌!第二波导弹马上就到了,准备拦截!” “明白!” “明白!” 宙斯盾系统紧张的运行着,舰载雷达功率开到最大以期尽早发现来袭的导弹群,多争取几秒钟的反应时间;计算机快速计算弹道,联络官没等最终结果算出来就开始分配拦截任务,等他们分配得差不多的时候,结果也出来了······一切显得混乱而高效,整个舰队就像一台结构紧凑的机器,令人叹为观止。 第二群导弹杀到了,数量为七十五枚,密度比刚才要大得多,不过弹道是一样的,高来高去,凭借极快的速度径直奔向北约舰队,所到之处,响起一阵阵惊雷般的巨响。f-14舰载机飞行员冷笑,你们永远也别想越过我们的防线!指挥官大喝:“发射!” 紧张的情绪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打猎般的轻松惬意,火控员稳稳按下了电钮,三十多枚不死鸟导弹呼啸而出。又有十几架补充完弹药的f-14加入了他们的序列,拦截力量更为强大,北约舰队上空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空中长城。 空空导弹与反舰导弹飞速接近,一切都跟刚才一模一样,像是在重复着刚才的拦截模式。然而,就在空空导弹即将击中反舰导弹的时候,异变陡生!aim-54空空导弹与呼啸而来的反舰导弹不断重合,北约官兵兴奋的瞪大眼睛,等待着反舰导弹被打成一团团火球的辉煌瞬间。 然而,就在空空导弹击中反舰导弹的前一刻,反舰导弹群匪夷所思的作出了巧妙的机动动作!只是一个简单的机动动作,就改变了弹道,令f-14机群发射出去的不死鸟空空导弹落空了!两群导弹对穿而过,只有寥寥几枚反舰导弹被击中,庞大的导弹群锐不可挡,继续杀来! 一股寒意袭来,冷汗湿透了内衣,拦截机群指挥官失声惊呼:“我们上当了,这不是玄武岩反舰导弹!” 兴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各宙斯盾巡洋舰和驱逐舰上的舰长都被惊呆了,活见鬼的远程反舰导弹,居然真的会机动规避,躲开来迎头拦截的不死鸟空空导弹!上帝啊,苏联人是怎么做到的?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直到f-14机群第二波空空导弹拦截失败,北约舰队的舰长们才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在远程反舰导弹方面,苏军技高一筹,f-14机群挡不住它们,现在全靠由宙斯盾系统指挥控制的标准ii和海麻雀了! 米尔墨上将咬紧牙关,该死的苏联人,居然给他们来这一招!两次拦截失败,f-14编队丧失了拦截的机会,要知道苏军的反舰导弹群是以将近三马赫的速度杀来的,如此惊人的速度,留给北约舰队的拦截机会不会太多,而f-14机群已经浪费了两次了!上将下令:“所有f-14战机马上离开拦截区域,各宙斯盾巡洋舰和驱逐舰以最大密度发射标准ii舰对空导弹!” f-14战机飞行员恨恨的瞪了越逼越近的反舰导弹一眼,满怀不甘的飞离了即将被标准ii舰对空导弹的尾焰纵横交错割得支离破碎的空域。下一秒钟,整个北约舰队都像刮起了十三级飓风,强劲的气浪横扫整个舰队所在的海域,数以百计的标准ii舰对空导弹一波接着一波的发射出去,扑向来袭的反舰导弹群,火力之稠密,令人叹为观止!拦截密度达到了空前的四对一,如此密集的导弹雨,总该可以将这一群反舰导弹给拦下来了吧? 答案是不行。 面对密雨箭雨的舰对空导弹,反舰导弹群毫无惧色,极具针对性的分散开来,一小部分导弹发射出强大的信号,像吸铁石一样将标准ii一古脑的吸引过去,直至被打得粉碎,而导弹群主力则水银泄地似的从防空导弹群的空隙中穿过,哪枚导弹负责吸引火力,哪枚导弹负责突防,哪枚导弹负责迂回,安排得极为细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狼群!北约舰队已经惊呆了,这肯定不是苏联人遥控指挥的,苏联人的舰队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了,想要同时遥控指挥这么多导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些反舰导弹里,有几枚导弹专门充当指挥官的角色,指挥导弹群突防!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在这个疯狂的年代,再疯狂的武器也能造出来,区区几枚侦测/指挥导弹算什么!?给一枚十米多长的反舰导弹装上一套多向无缝对接数据链并且植入相关的数据程序又算什么!? 标准ii舰对空导弹的拦截面对狡捷如狼的苏军反舰导弹显得异常的无力,反舰导弹群只付出了二十来枚导弹被击落的代价便将宙斯盾无情的击得粉碎,进入末端冲刺,速度达到了三点五马赫,拦截变得更加困难。大群海麻雀雀乌泱泱的腾空而起,但是从米尔墨上将到普通水兵,都对海麻雀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呆呆的看着反舰导弹巨大的弹体在视野内越来越清晰,像一团团火球翻滚而下!惊讶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在反舰导弹到达头顶的那一瞬间,绝大部份人想得最多的竟然是:“这是什么导弹?苏联人是怎么做到的!?” 飞越了三百公里之遥的遥远距离之后,反舰导弹群终于到达了终点,俯冲而下。北约舰队的密集阵系统在疯狂咆哮,几十艘战舰上百套密集阵系统同时开火,可谓气势磅礴,但是面对火流星般袭来的反舰导弹群,却又是那样的非壮和无奈。空气一瞬间被烧得嫣红,无数弹丸层层密布,遮蔽了天空,反舰导弹重达一吨的战斗部以三点五马赫的速度猛砸下去,小刀切黄油似的切开弹幕,重重的砸在了战舰身上! 轰! 小鹰号航空母舰第一个中弹,一枚弹头不偏不倚,正中舰桥,整个战舰的上层建筑都被炸得粉碎,雷神咆哮之中,舰桥碎片腾空而起,像是几百几千只小鹰在振翅高飞,下方,火光直冲云霄。可怕的大爆炸将舰长连同一大批指挥人员一起化作一缕蒸汽,爆燃飓风横扫甲板,停放在甲板上等待补充弹药油料的f-14战机身不由己,带着一身大火翻着筋斗飞入大海,尖牙利爪的雄猫在这一刻变成了惨叫着胡乱扑腾的火鸡。损管人员冲上甲板,跟大火展开搏斗,就在这时,又一枚导弹砸了下来,正中舰艉,一大段飞行甲板被炸碎,强劲的冲击波让这艘战舰坐翘翘板似的翘了起来,飓风卷过,那些勇敢的地勤人员放声狂嗥,烧得发红的钢铁碎片和弹片密密麻麻的打入他们的身体,放出大片血浆,冲击波让他们双脚离地直飞出去,身体在爆炸强光闪耀中粉碎开来,零零碎碎的落回甲板,变成了一堆焦黑恶臭的玩意儿。 拱卫小鹰号的白山号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步了小鹰号的后尘,在小鹰号第二次中弹的同时也被一枚反舰导弹命中,导弹发射装置和舰载雷达天线的爆炸强光耀起的那一瞬间被通通扫飞,猛烈的大爆炸让这艘排水量为七千多吨的战舰舰体破裂开来,无数水兵在火海之中挣扎哀号。 轰!!! 这次中弹的还是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不过受害者变成了罗斯福号航母的拱卫者,没少在欧洲海面上露面耀武扬威的蓝山号。蓝山号上的水兵失望的发现,军火商吹得震天响的凯芙拉装甲在反舰导弹面前其实也是豆腐级的,重达一吨的反舰导弹弹头轻轻松松的砸穿了昂贵的凯芙拉装甲,直透武器库,随后一团蘑菇云膨胀而出,海面上卷起千重骇浪,储备在武器库里的两百多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被引爆,由内而外的将蓝山号生生炸碎,三百多名官兵无一幸免。 航母和巡洋舰还算幸运的,毕竟吨位摆在那里,只要别被打中武器库,挨了一两发反舰导弹都还能挺一阵子,换了驱逐舰和护卫舰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对于以将近四马赫的末端速度落下的反舰导弹而言,这些小巧可爱的战舰简直就是西瓜级的,一砸就碎!这是北约头一回真正领教到苏联超远程反舰导弹的厉害,其杀伤力之惊人,以及导弹群那狼群般彼此呼应俯冲而下的情景,让每一位幸存者不寒而栗,在隆隆爆炸声中,水柱和重达数吨、十几吨的舰体结构直飞起半空,下面是翻滚而起的烈焰和北约水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整个海面到处都是四下飞舞的钢铁碎块,到处都是飞腾的烈焰,如同炼狱一般! 小鹰号航母被击沉! 罗斯福号被失去动力瘫痪在海面上! 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被一枚导弹命中,火光冲天! 白山号导弹巡洋舰被击沉! 蓝山号导弹巡洋舰被击沉! 邦克山号导弹巡洋舰被击沉! ······ 唯一没有中弹的航母,只有一向好运的林肯号。这艘祥瑞战舰正在火海中左冲右突,密集阵一刻不停的开火,居然瞎猫碰死耗子的干掉了两枚反舰导弹,奇迹般躲过了这一波反舰导弹打击。不过这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米尔墨中将眼角眦裂,冲出舰桥,用望远镜看着周边,除了直冲云霄的火光和炽热得近乎半燃烧的钢铁之外,再看不到别的了。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北约舰队,这支整个地球最为强大的舰队,居然败了,而且败得这么!他们引以为傲的宙斯盾系统挡不住苏军的超远程反舰导弹的饱和攻击,他们那由f-14和f-18组成的空中长城挡不住华军隐形歼击机的奔袭,在苏联和华国联手一击之下,凝聚了北约整整一代海军精英的联合舰队,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都透不过来,咬着嘴唇将望远镜重重的扔在甲板上砸得粉碎,揪住自己的头发和衣领,状若癫狂,对着弥漫着硝烟火焰和北约水兵濒死前的哀号的天空发出一声像是要将心生生撕裂开来的悲啸:“为什么!?由始至终我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为什么失败的还是我!为什么!!!” 上将似乎忘记了,当你认为你的指挥天衣无缝的时候,只能证明敌人已经找到了你最致命的弱点,等待你的,将是最为猛烈的打击。 海面上掠过一道道恶魔般的火光,海武神号潜水航母发射的六十多枚反舰导弹破空而来。放在平时,以海武神的火力是很难战得动北约舰队的,光是宙斯盾那一关就过不去,但是现在宙斯盾已经被苏军的反舰导弹砸得稀巴烂,它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杀,杀它个片甲不留! 海魂号潜艇舰长眼睛蒙上了一层血红,顾不上潜艇战中至关重要的保持绝对安静这一原则了,挥舞着拳头咆哮:“冲过去!发射所有的鱼雷,将北约舰队送进海底,让他们为我们死在这片海域的战友们陪葬!” 海魂号上浮至潜望镜高度,冲向北约舰队,碰到战舰,甭管有没有受伤,先送上一枚鱼雷再说。鱼雷的狂啸声过后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不走运跟鱼雷撞过正着的北约战舰无一例外被开膛剖腹,鱼雷战斗部在内部爆炸,大块钢板向上翻起,脱离战舰的约束翻滚而去,水兵的身体被炸得粉碎,甚至被冲击波拎起来甩向舰墙,撞得血肉模糊,很快就有两艘导弹护卫舰和一艘驱逐舰被它打成了活火山,这样的战绩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水深火热之际,预警机再次为北约舰队报丧:他们放出去攻击苏联黑海舰队的f-18战机机群被巴基斯坦倾举国之力拼凑起来的一个庞大机群截住了! 卡拉奇遭到巡航导弹打击,数百人伤亡,巴基斯坦愤怒到了极点,八五年你们用隐形轰炸机空袭我们前线空军基地,让我们空军伤亡极其惨重,这笔账我都还没跟你们算呢,现在倒好,又来炸我们的港口了!敢情我们是你们的沙包,没事打几拳只当煅练身体是吧?妈的,泥人都还有几分土性,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跟你们拼了!在卡拉奇空军基地遇袭之后的第一时间,巴基斯坦总统就下令空军出击,以牙还牙,巴基斯坦任人欺负的日子到此为止了。为了出这口恶气,巴基斯坦空军可以说已经将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了,七十架枭龙,五十架歼七,二十架歼十,十八架歼-12b,组成一个空前庞大的机群,掠海而来,刚好截住了f-18机群,不由分说就是一通蝰蛇ii,当即有七架f-18战机被凌空打爆。愤怒的大黄蜂甩掉了反舰导弹,与同样愤怒的小羊们厮杀成一团,难分难解! f-18机群被截住了,可是苏-27k机群可没有被截住。三十一架苏-27k倾巢而出,携带着x-41反舰导弹呼啸而来,而在远方,图-22m3战略轰炸机划出一个毁灭的圆弧,as-6鱼王空对地/对舰导弹翩然抖落,朝着北约舰队疾冲而来。在巴基斯坦瓜达尔港上空,两个黑影一掠而过,随着十二架飞狼战斗轰炸机朝着北约舰队扑来,而北约舰队每一艘战舰都在拼命发射着战斧巡航导弹,把这些造价过百万美元一枚的巡航导弹当烟花一样发射出去,砸向黑海舰队,砸向海武神号潜水航母,砸向巴基斯坦内陆,砸向马雷基地,砸向每一个他们够得着的目标,摆明了就是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还有,在被反舰导弹命中之前将这些威力巨大的玩意儿打出去,可以有效的削弱殉爆的威力,多几分保住小命的机会! 这场惨烈的海战,终于到了生死立判的地步。遭到黑海舰队和海武神号两面夹击的北约舰队固然是水深火热,死伤惨重,但是在北约舰队的拼死反击之下,黑海舰队也没好过去哪里去。跟具有苏联特色的超音速反舰导弹相比,北约舰队发射的亚音速反舰巡航导弹速度慢了不少,但是再慢也是在以每秒三百米左右的速度在飞,而且飞行高度很低,苏军雷达想发现它们可没那么容易。别里亚耶夫上将对此也颇为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预警直升机派出去,用机载雷达居高临下的扫描,以图尽早发现来袭的巡航导弹。 三架预警直升机在海面上盘旋着,雷达功率开到极限,发出嗡嗡声,但是这种类似于耳鸣的嗡鸣淹没在海潮呼啸的螺旋桨的轰鸣之中,谁也听不见。雷达波像筛子一样从海面上筛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目标,很快,一枚战斧巡航导弹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北约舰队正在拼命开火,俨然一只暴怒的刺猬,打过来的巡航导弹数量之多,简直令人胆寒!这架预警机升机的飞行员都大惊失色,惊呼:“报告,报告,我们发现了北约舰队的巡航导弹群,方位是————” 直升机肚皮下的海水突然分开,六枚潜对空导弹呼啸而来,二对一的交叉攻击!双头鹰的核潜艇!双头鹰的核潜艇居然还没有被肃清,并且成功的突破了反潜圈,逼近到反舰导弹的射程之内了!三架又大又笨的预警机升机几乎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潜对空导弹击中,大团火焰爆裂开来。纷飞的残骸碎片中,一大群捕鲸叉反舰导弹跃出海面,发动机点火,扑向远处的黑海舰队! 黑海舰队也在四面开火,密密麻麻的舰对空导弹在天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来袭的反舰导弹纷纷被这张火网绞得粉碎。但是反舰导弹数量太多,而且分成好几个波次,舰对空导弹根本没有办法一一接下来,还得用老办法,布撒空气燃料圈。结果这一招同样是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空气燃料圈能对付正在爬升准备最后冲刺的捕鲸叉,却对付不了掠海而来的反舰巡航导弹!在密集阵的疯狂咆哮中,在空气燃料炸药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和轰鸣里,大团火光和巨大的水柱在黑海舰队中升腾而起。双头鹰的反舰导弹精确度出了名的高,如今又是采用饱和攻击,每一艘战舰都得面对好几枚反舰巡航导弹的同时攻击,苏联水兵就算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反舰导弹像闻到大白鲨似的扑过来,无情地撕咬着心爱的战舰和自己的身体! 三艘光荣级导弹巡洋舰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弹,弹头洞穿了舰体,巨大的桔红色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般在战舰内部爆炸,那是舰上水兵最后一次看到桔红色的东西了。下一秒,光荣级导弹巡洋舰的甲板在震耳欲聋的大爆炸中粉碎开来,火光喷涌而出,吞噬了无数水兵。 二十多艘驱逐舰和护卫舰至少有一半在抽疯般震动着,从战舰内部喷发出比岩浆还要炽热的高温气浪,看似皮糙肉厚的战舰在如此恐怖的爆炸面前显然是那样的脆弱,舰载雷达,天线簌,舰桥,反舰导弹发射箱······一切都在强光一闪的那一刹那腾空而起,和它们一起远走高飞的还有被爆炸冲击波抛出去的苏联水兵。 两艘现代级驱逐舰拼命开火,拱卫着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密集阵生生在库兹涅佐夫号上空打出了一堵弹墙,来袭的导弹接二连三被撞得粉碎。但是远处,两枚巡航导弹急遽的跃起,从密集阵火力的死角杀了过来!现代级驱逐舰上的130毫米舰队在计算机的指挥下以爆发式射速打出了十六枚炮弹,炮弹在巡航导弹前方两百米处自爆,上万枚穿甲弹丸溅射而出,第一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被弹丸雨扫中,粗长的弹体穿出好几个小孔,飞出几百米后,迟来的爆炸将它炸成一团火球。但是第二枚活见鬼的作蛇形机动,险险避过了穿甲弹丸的拦截,其中一枚碰巧打穿了整流罩,导弹飞行姿势变得有些怪异,但并不妨碍它一头扎在库兹涅佐夫号航母身上。巨大的爆炸让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上的官兵一跤摔倒,爆燃飓风呼啸而过,将甲板上几架在空战中负伤的米格-29k粗暴的扫入大海,大火咆哮着掀开甲板冲出来,疯狂的膨胀,吞噬一切。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爆炸中震动着,丧失了动力。 相比之下,海魂号是最轻松的,面对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反舰导弹,它的应对办法极其简单,往海里一钻就行了。但是海武神号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它已经丧失了下潜的能力,只能在海面上硬挺。两架装载着化学激光发射器的大型直升机轮流开火,锐利的射线频频射出,掠海而来的反舰导弹弹头纷纷冒起青烟,失去控制,一头栽入大海中。激光直升机的拦截是卓有成效的,但是奈何来袭的反舰巡航导弹多如牛毛,而激光直升机每一次射击都需要至少五秒钟才能恢复能量,这就意味着它们能拦下来的导弹数量有限,刺刀见红是不可避免的。 反舰巡航导弹群开始爬升,作蛇形机动,激光战机的拦截难度大增,接连几次打空。不过,海武神号开火了,在反舰巡航导弹距离潜水航母还有六十公里的时候,轰然一响,二十枚海蝰蛇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倾泄而出。凶狠的海蝰蛇以四马赫的速度冲杀出去,很快就与反舰巡航导弹群相遇,但是并没有展开迎头拦截,而是直愣愣的与反舰巡航导弹群擦肩而过,红外导头被激活,马上盯上了反舰巡航导弹群那红通通的菊花,拐了一个弯之后猛追上去,沉闷的爆炸,数以亿计的碳纤维丝纷纷扬扬的飞扬而出,对反舰巡航导弹群来了一次大面积覆盖,离得近一点的反舰导弹进气道顿时吸入了不少!这玩意儿吸入一点点可能不碍事,但是多了问题可就大了,原本飞得好好的的反舰导弹群一枚接一枚发动机冒出浓烟甚至爆炸,一头栽了下去。二十枚海蝰蛇释放出来的碳纤维云比空气燃料圈还要管用,一下子就干掉了一半以上的反舰导弹!离碳纤维云较远或者飞得较高的反舰巡航导弹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也红了眼,照着海武神号疾冲而下! 迎接它们的,是海武神号舰载激光发射器射出的细细的绿线,和四门“蝮蛇”式七联装23毫米电磁高射炮倾泄出来的弹雨。为了给电磁炮节省空间,海武神号在改装之后取消了短程舰对空导弹发射系统,在实弹试验中,“蝮蛇”式七联装电磁高射炮系统显示出远超短程防空导弹的性能,它射出的弹丸初速高达十二马赫,打出三十公里外仍然有非常强的杀伤力,再加上先进的舰对空雷达的指引和火控系统,使得它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空中之盾,它的面世意味着华国海军拿空气燃料圈当救命法宝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在实弹试验中,三艘元级潜艇在二十公里内朝海武神号发射了三十六枚鲨齿超音速反舰导弹,结果在激光和电磁高射炮的拦截之下,没有一枚能逼近到五百米范围内!现在蝮蛇露出了尖利的毒牙,枣核形弹丸沿着加速轨道一路加速,带着电流飞出细长的炮口,只一闪就打到了几千米开外!在中央计算机的指挥下,四门电磁高射炮各自负责九十度射界,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拖着粗长的尾巴疾冲而来的反舰巡航导弹一头撞上了疏而不漏的火幕!十二马赫的初速,就算是坦克装甲也给打穿了,何况是皮薄陷多的反舰巡航导弹! 大团桔红的火球从破裂的弹体中膨胀而出,爆风在海面上吹出一个个大坑,巨响如连绵不绝的狂雷,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海武神号上每一名水兵都惊讶的看到天空突然变成了黑红色,到处都是花雨般飞溅的弹片,到处都是滚雷般的爆炸轰鸣,那壮观的画面,叫人热血沸腾。 电磁高射炮沉重的炮塔缓缓转动着,成串弹丸从炮管中激射而出,狠狠的打在来袭的反舰导弹身上,将其打得支离破碎,锐利无比的激光射线无情地切割着巡航导弹的身体,将它们生生切开!随着时间推移,来袭的导弹数量指数般减少,等逼近到距离海武神号只有八百米远的时候,仅剩下三枚了。 三枚战斧也能要海武神的命! 当然,前提条件是海武神再没有任何拦截手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打过来。不幸的是,海武神号还有最后一件武器。火控员手指狠狠按下,金属风暴电子枪以每秒钟一万多发的变态射速扫出密不透风的弹墙,沉沉呼啸着绞向最后三枚战斧反舰巡航导弹!金属风暴扫过,碎片横飞,最后三枚战斧被生生打成了团团火球。动用上百枚反舰导弹攻击海武神号的战果就是有一块弹片破空而来,在舰载雷达天线身上开出了一个小孔,仅此而已,这一轮导弹对攻,海武神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黑海舰队损失惨重,海武神号安然无恙,可北约舰队就惨了,在华国和苏联强悍的反舰导弹前后对插之下,挺过了苏军第一波饱和攻击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中弹,大团烟焰从战舰内部狂冲而出,红得发黑,红得吓人。罗斯福号航母成了吸铁石,先是连挨两枚鲨齿和一枚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被炸得横移出去,甲板破碎,火光四起,接着一枚玄武岩挟以摧枯拉朽的威力疾冲而下,正中战舰舯部,凭借巨大的动能打穿甲板,直透航母心脏部位,猛烈的爆炸。这是对罗斯福号的致命一击。几秒钟之后,燃料库和弹药库发生殉爆,几千吨航空油料和几千吨弹药将罗斯福号当成一个特大号火药桶,炸得支离破碎,隔着几十公里也能看到那直冲云霄的黑红色火柱和在高空中呼啸的被烧得发红的钢铁碎片,没来得及逃离战舰的水兵在大爆炸中粉身碎骨,无一幸存,就算是跳海逃生的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被溅入大海的甲板碎片和战机残骸拍成团团肉饼,惨叫声几乎压过了隆隆爆炸声。 轰! 英国佬也跟着沾光了,品尝到了这顿反舰导弹大餐。这个擅长把一切不能将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事情搅成一团浆糊的老贵族由头到尾都保持着搅屎棍的风范,在这场关系着北约生死存亡的大战中,他们很小气的只出了两艘核潜艇,几艘常规动力潜艇,四艘轻型驱逐舰,两艘补给舰和一艘大型滚装拖船。那艘大型滚装拖船是这支寒酸的舰队的主力,上面有二十架鹞式垂直起降战斗机————嗯,勉强也算一艘山寨版航母了。只不过鹞式实在是坑爹得很,光是起飞就要耗掉三分之一的油料,以至于鹞式战斗机的作战半径只有区区一百多公里,比有着“基地围墙守护者”之称的米格-29还惨,看家护院还行,接送孩子上学也马马虎虎,向黑海舰队发动进攻就免了,搞不好还没打几枚导弹它们就没有足够的油粒回到长剑威廉号滚装拖船了。可即便是这样,苏联人也没有放过它,两枚玄武岩陨石般砸了下来,一枚被海镖近程舰对空导弹幸运地拦截住,爆成亿万火光,另一枚却穿透了海镖导弹和小口径速射炮炮弹组成的弹幕,一穿到底!军舰与民用船只之间的差别一目了然,这枚玄武岩几乎将长剑威廉号由头到腚的劈开两半,很多小牛被震得一跤摔倒,满地打滚,聪明一点的连滚带爬的冲向甲板边缘试图跳海,随后发生的大板炸让他们高高的跳了起来,和他们一起翻译滚着跳起的是大块甲板,火雾和冲击波形成毁灭漩涡,疯狂地吞噬着一切活物。十分钟之后,长剑威廉号终究没能重振一代名将长剑威廉的威名,在猛烈的大爆炸中断成两截,缓缓翘起,然后消失在海面上,两个巨大的漩涡扩散开来,以不可扩拒的力量将正在杂物和油污之间苦苦挣扎水兵拉入海底。 北约舰队十几艘侥幸没有受伤的驱逐舰和导弹护卫舰以两艘提康级宙斯盾巡洋舰为核心,组成环形防御圈,将尼米兹号和蓝岭号拱卫在核心,在宙斯盾巡洋舰的指挥下拼命拦截来袭的反舰导弹,至于一直呆在舰队外围的林肯号,顾不上了,自求多福吧。生死关头,北约水兵被逼到了极限,超水平发挥了,不管是掠海而来的华国反舰导弹还是从天际飞坠而下的玄武岩,都纷纷被击中,爆成一团团强光,弹片烟花般纷飞漫舞,真是惊心动魄。 米尔墨上将看到一枚玄武岩在距离战舰只有区区三百来米远处被打爆,险些被击中的战舰上腾起几团血雾,显然有人被飞溅的弹片削倒了,他两眼血红,几乎要喷出血来,把望远镜捏得格格作响。败了,真的败了,打到现在,北约舰队几乎是一败涂地了。他的指挥是没有问题的,除了在击退苏军航空兵后马上派出f-18挂载捕鲸叉去攻击苏军航母战斗群有些冒失,在华军航空兵精锐的伏击之下损失惨重之外,他没有再犯任何错误,然而最终还是被打得一败涂地。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情报工作做得不到位,疏忽了两个致命的因素: 第一:没有及时掌握海武神号的动向,以至于直到这艘幽灵战舰浮出水面了,北约舰队才知道它就在自己身边。海武神号一直被五角大楼列为重点监控的对象,这样的疏忽是不可原谅的。 第二:低估了苏军的反舰导弹技术。这么多年来,北约特工一直在努力搜集华国和苏联反舰导弹技术的情报,华国的df-9反舰弹道导弹和苏联的玄武岩是重中之中。由于华国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堪称水泼不进,北约特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都没能搞到df-9的核心技术数据,直到华**用卫星网络被破坏,不得不租用gps,双头鹰才隐约明白了df-9末端制导的秘密,在最关键的时刻掐断gps信号,害得华国海军全军覆没,几乎亡国。玄武岩的情报要好搞一些,双头鹰的中央情报局,约翰牛的军情五处,高颅鸡的对外安全总局,几乎将苏联渗透成了筛子,大量机密情报通过种种途径以惊人的速度泄露出去,玄武岩反舰导弹的技术数据自然无法幸免。北约不仅掌握了玄武岩导弹的核心技术数据,甚至还掌握了玄武岩内部计算机的工作频率,准备如此充份,苏军发射的玄武岩被悉数拦截就不足为奇了。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们将苏联渗透成筛子的时候,苏联的克格勃和格鲁乌同样将他们渗透得一塌糊涂,北约针对玄武岩导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些红色谍报精英自然不会毫无察觉。在得到了一部份df-9反舰弹道导弹的技术数据之后,苏联大刀阔斧的对玄武岩进行了改进,改进的核心是制导技术,极具创意的提出由导弹指挥导弹,由导弹制导导弹,对北约舰队进行全方位的攻击,这一疯狂的设想居然成功了,花岗岩超远程反舰导弹横空出世! 北极熊那恐怖的科研能力和迎难而上遇强越强的性格着实令人胆寒。 由于这一项目保密工作到位,北约对此一无所知。在海战中,别里亚耶夫上将很狡猾的先发射了一波玄武岩给北约舰队当靶子,成功的麻痹了他们,就在北约水兵忘形的放声欢呼的时候,比玄武岩更致命的花岗岩反舰导弹呼啸而来,一举重创了北约舰队! 海武神号,花岗岩反舰导弹,这两个致命因素疏忽了哪一个,后果都是灾难性的,恐怖的是,北约情况组织这两个都疏忽了,不败才叫没天理。 上将还在据检讨着,天空中两道黑影一掠而过,呼啸声远远的传过来。他看得真切,一艘正在密集的发射着标准ii舰对空导弹的提康级巡洋舰腾起一团晶白耀眼的蘑菇云,舰桥被生生炸飞!接着,两艘斯普鲁因斯驱逐舰也步了提康级巡洋舰的后尘,炸得更惨,甲板上的一切通通被扫飞,几秒钟的工夫,驱逐舰就变成了大火球!他牙根都要咬出血来了:“隐形轰炸机!居然用隐形轰炸机攻击航母编队,算你们狠!” 当然是隐形轰炸机,除了隐形轰炸机之外真没有哪一架战机能避开北约舰队强大的舰载雷达扫描,从容突入防空圈然后发起攻击了。这两架轰七一口气投下了六枚五百公斤级激光制导炸弹和十几枚二百五十公斤级机载防区外布撒器。由于海面上硝烟弥漫火焰翻滚,激光制导受到了很大影响,六枚炸弹只有三枚命中,但是爆炸威力相当于三吨tnt的金属氢炸弹还是成功的干掉了一艘提康级巡洋舰和两艘斯普鲁恩斯驱逐舰,而对精确度要求没那么高的防区外布撒器给北约舰队造成的麻烦一点都不比金属氢炸弹小,这些嗜血的蝙蝠悄然袭来,炸开,子弹丸溅射而出,疾风骤雨一般,将挡在它们前面的一切给打得千疮百孔。这种攻击不如反舰导弹那样一击致命,但是蚁多咬死象,在穿甲弹丸的马蜂式攻击之下,好几艘战舰被打得遍体鳞伤,好些武器系统被炸坏,雷达天线罩千疮百孔,战斗力急剧下降! 紧接着,图-22m3发射的as-6空对舰导弹呼啸而来,在海面上点燃一支支巨大的火炬。“一头雄狮打不过两头老牛”,这一谚语在今天得到了印证,北约舰队功不可没。 无力回天,米尔墨上将只能命令航空兵拼死截击,掩护幸存的战舰撤退。尽管现在北约舰队已经没有几艘战舰了,但是尼米兹号和林肯号都还没有失去动力,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蓝岭号甚至没有受伤,对于刚刚受到致命打击的合众国海军来说,这都是宝贵的战斗力,合众国将不得不依靠这些幸存的战舰,熬过一段极为艰难的岁月,直至海军重整旗鼓,再次纵横七海。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上将坚信他能看到挂着星条旗的战舰重新航向四大洋的那一天,没有什么能动摇他对祖国的期待和希望。 然而,蓝岭号注定看不到那一天了。 海魂号悄然进入了蓝岭号在海面上拖出的尾流,潜望镜牢牢的盯着蓝岭号高大的舰体不放。舰长捏紧拳头,指关节啪啪作响,呼吸粗重,一个多月前那次海上屠杀的惨烈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就是这艘战舰,就是这艘战舰作出的决策,令共和国潜艇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几百名水兵葬身海底,死不瞑目! 该作个了结了,在这片大海里长眠的兄弟们都在呐喊,都在怒吼呢,他听到他们的呐喊和怒吼了······ “还有几枚鱼雷?”他轻声音,声音平静,一如爆发前白雪皑皑的火山。 大副说:“只剩下一枚65型尾流自导鱼雷了。” 政委说:“一枚鱼雷不大够,就没有反舰导弹了吗?” 大副说:“没有,全打光了。” 舰长咬牙说:“一枚就够了!准备发射,目标,蓝岭号核动力指挥舰!如果一枚鱼雷打不沉它,我不介意将整艘核潜艇变成最后一枚鱼雷撞过去,跟它同归于尽!” 鱼雷射手咬着嘴唇,狠狠的吼了一声:“去死吧!”按下了发射电钮。 海魂号核潜艇最后一枚65型尾流自导鱼雷从发射管中冲出,沿着泡沫翻滚的尾流带着几百名水兵的诅咒和幸存者的刻骨仇恨,一路尖啸着扑向蓝岭号核动力指挥舰。短暂的等待之后,蓝岭号舰艉一团火光翻腾而起,冲起十几层楼那么高,米尔墨上将被掀翻,头破血流,强大的气压将他死死摁在甲板上,动弹不得。紧接着,狂暴的雷霆在冰冷的甲板下面迸发,天崩地裂,上将和他的参谋长一起与一大块甲板一起被嫣红的爆炸气浪托上了半空,下方,黑红的火焰正从蓝岭号每一个缝隙里狂冲而出,蓝岭号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 与此同时,海武神号那门恐怖的双联装300毫米电热炮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一团团看上去比整艘战舰还要庞大的火光和硝烟从炮管喷薄而出,带着电流的炮弹以极高的初速狠狠凿向幸存的北约战舰,初速2000米/秒,敲响了北约舰队的丧钟。 没必要补枪了。海武神号就这样保持着潜望镜高度,静静的看着蓝岭号,看着它身上腾起一道道火柱,看着它被炸得碎片乱飞,看着浑身是火的水兵惨叫着从甲板上滚落大海,每个人都咧开嘴,想笑,但是泪水却抢先一步从眼眶里疯狂涌出。舰长瞪了他们的眼,怒骂:“哭什么哭?这个仇终于报了,你们应该笑才对的,都给我笑!” 没有人笑得出来。 轰轰轰轰! 蓝岭号再次发生大爆炸,本就高高窜起的火光不可思议的冲上云霄,这艘世界上最昂贵的指挥舰算是彻底的完蛋了。舰长喉结动了动,喃喃说:“我发过誓,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早在你们向朝我们后背捅出第一刀的时候,你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了!”他抬起头,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喊:“我的兄弟们,你们看啊,我给你们报仇了!我们胜利了,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啊!” 悲怆的嘶喊声在舱内回荡,眼泪喷涌而出,这个铁汉子终究还是泪流满面了。 击沉了蓝岭号又能怎么样?击沉了那么多北约战舰又能怎么样?将整个北约舰队通通送进海底······又能怎么样?在印度洋长眠的数百名水兵,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战后,共和国海军对那片海域进行了大规模打捞,捞起了六艘潜艇的残骸,从中找到了上百具烈士的遗骸,大部份人的遗体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已经与这片曾经被血与火染红的海洋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ps:谢天谢地,虽然损失了几千块钱,但是人总算是出来了,今天中午就能到家,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了。大家一定要当心传销,这帮垃圾害人不浅,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将他们一个个的捏死!小罗伯特少将看着战术屏幕,呆若木鸡,那惨白的脸色,那呆滞的目光,打入吸血鬼城堡内部当卧倒都没有问题了。 小鹰号航空母舰被花岗岩反舰导弹击沉了。 罗斯福号航空母舰被玄武岩反舰导弹击觉了。 尼米兹号航空母舰被蚺式亚音速反舰导弹和as-6空对舰导弹送入了大海。 蓝岭号指挥舰被鱼雷击沉。 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早已沉没。 斯图亚特亲王号航母战斗群全军覆没,连救生船都没有留下一艘。 ······ 放眼望去,战舰云集的海域已经变成了血与火的世界,到处都是在满是油污和火焰中苦苦挣扎的水兵,到处都是剧烈燃烧、爆炸的战舰残骸,每一艘战舰沉没,都会带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很多水兵吸入海底————不管他们是死的还是活的。水兵们的惨叫声,哭喊声,呼号声,震天动地,庞大得几乎遮住海面的舰队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这炼狱一般的惨烈画面! 曾经集结起现代战争史上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的北约舰队,只剩下林肯号和区区几艘战舰还在苦苦支持了。 林肯号的运气不错,甚至可以用好到了极点来形容,血战了几个小时,华国的苏联的北约的,所有的航母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甚至被击沉了,它居然屁事都没有,只是被一枚近距离爆炸的as-6炸毁了一套密集阵系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跟那些被反舰导弹整船整船的送入大海的水兵相比,在林肯号航母上服役的水兵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可惜人是没有办法预知未来的,否则林肯号现在恐怕除了舰载雷达实在没办法站人之外,每一个角落都会塞满北约海军将士。当然,它也没有获得什么战果,只是击落了二十几架敌机,打爆了十一枚反舰导弹,拦截了六条射向它的尾流自导鱼雷,仅此而已,其他时间一直忙着救人,现在林肯号的甲板上已经塞了几千名**的水兵,人数还在急剧增加。可是,尽管拥有非凡的运气,小罗伯特少将还是面色惨白,那惊恐的神情,就像一只被鬣狗群团团包围,即将被撕碎吞噬的小羚羊! 唇亡齿寒,北约舰队主力已经灰飞烟灭了,作为其中一员的林肯号,又还能挺多久呢?杀红了眼的黑海舰队不会放过他们的,华国的潜水航母不会放过他们的,那杀得性起的海底狼群更不会放过他们的,如此恶劣的形势,让他为之战栗,穷尽智慧,也想不出一个对策来。 天空中,北约航空兵仍然在与华国、苏联联军殊死厮杀,为幸存的战舰铸起一道空中长城。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战机已经无数可退了,绝大多数航母都被击沉了,唯一一艘还没沉的也成了救生船,上面下饺子似的挤着几千只落汤鸡,没法降落,而以他们现在的油料情况,远远不够他们飞回澳洲,除了殊死一战之外,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跟他们拼了!在被战火熏黑的天空中,无数战机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空空导弹带着死亡的光焰在空中穿织,爆出一团团耀眼的火花,在f-14和f-18的联手狙击之下,扑上来的巴基斯坦空军战机一架接一架化作数十公里外的火光,这些孤独的航空兵正在拼死悍卫着北约舰队最后一点尊严。小罗伯特少将喃喃自语:“我们打得很英勇,很顽强啊,比任何一战都要顽强,为什么输的仍然是我们?” 参谋长几乎疯掉,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司令官还有心情去念叨这个!他胸膛起伏着,说:“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必须尽快拿出个主意来,苏军和华军的第三波打击马上就要开始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也挺不过他们最后一击的!” 小罗伯特少将苦笑:“我还有什么办法?经验丰富的米尔墨上将,睿智的冈萨雷斯参谋长,还有无数将领竭尽全力都无法破解的死局,我又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办法来?”他用力将海军帽甩到一边,揪着头发,神情沮丧中带着绝望。没错,现在林肯号已经陷入绝境了,强敌两面夹击,友军全军尽墨,如此恐怖的形势,就算是把尼米兹上将从坟墓里挖出来,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参谋长急得直跳脚:“总得做点什么吧?我们就剩下这几艘战舰了,每一艘战舰上面都塞满了救起的水兵,少的有好几百,多的足有七八千,一枚反舰导弹过来,就全完了!” 这个参谋长一定有乌鸦嘴的潜质,话音刚落,远远的传来一声令人战栗的呼啸,雷达兵尖叫:“鱼雷————” 一条鱼雷在海面上划开一道笔直的白浪,以九十节高速直奔林肯号而来,杀得性起的红色海狼冲孤独的林肯号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 舰长厉喝:“右满舵!” 庞大的战舰以粗暴之极的动作往右拐,一些失魂落魄的站在甲板上的水兵顿时成了滚地葫芦,有一个还是脸先着地的,结结实实的啃了一口板。不过他的牙齿显然没有甲板硬,实在啃不动,反倒把牙齿给崩掉了,痛得嗷嗷直叫。那枚鱼雷不依不饶,追着尾流而来,恐怖的尖啸声让林肯号上一万多名水兵汗毛倒竖,一些亲眼看到鱼雷的尾迹越逼越近的水兵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几乎凝固! 两枚mk-48斜冲而出,交叉截向那枚怨灵附体般的鱼雷,直接用鱼雷拦截鱼雷!拦截鱼雷轰轰两声炸开两团黑海绵似的的碳纤维团,截住了鱼雷运动的轨迹。可惜,合众国直到战前才研制出这种属于模糊拦截概念的武器,技术并不成熟,加上来袭的鱼雷速度太快,鱼雷都冲过去了碳纤维团都还没有形成,两枚昂贵的拦截鱼雷就这样被那枚要命的65型高速鱼雷当烟花看了! 砰砰砰砰! 掷雷器开始发挥作用,一口气投出六枚水雷,火控员眼睛瞪大到极限,在鱼雷从水雷附近经过的那一瞬间按下按钮,轰轰轰轰轰轰!水柱一道接一道的腾起,水雾迷漫,蔚为壮观。雷达兵哭叫:“它······它还在!它没有被炸掉!” 可不是,在屏幕上,那枚鱼雷仍然在横直撞,六枚定深遥控水雷都没能奈何它!所有人都惊呆了,舰长率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嘶吼:“全体都有,做好防冲击准备!” 做好防冲击准备也就是做好挨鱼雷准备的代名词,遥控水雷是战舰防御鱼雷的最后一道防线,连它都不奏效的话,这艘战舰也就在劫难逃了。本来还有一道防线的,那就是防鱼雷网,可惜为了躲避以超音速来袭的苏联反舰导弹,林肯号早早将防鱼雷网收了起来————就当时的情况,拖着沉重的防鱼雷网东闪西躲,跟找死没有区别,谁都知道在反舰导弹的饱和攻击之下,机动迅速是可以增加生存概率的,结果这一聪明的做法现在要了林肯号的命,想再放下去都来不及了! 舰桥里的参谋们死死抓住固定的物体,准备迎接那天崩地裂的一刻,而甲板上的水兵却没有这么好的条件,顿时响起一片凄惨的呼号声,一些人奋不顾身的从甲板上跳了下去,反正衣服头发都还没有干,再跳一次也没什么,能保住小命比什么都强。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力气和勇气再跳一次海了,他们闭上眼睛,等着死神降临。 鱼雷与林肯号重合! 躲在水下的那艘阿库拉级核潜艇里响起低低的欢呼声:“乌拉————”舰长趴在潜望镜前死死盯着林肯号,期待着雷霆万钧火光冲天的那一刻! 但是······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猛烈的爆炸迟迟不来,林肯号仍然好好的呆在海面上,屁事都没有!舰长火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鱼雷是不是出现故障了?” 声纳兵苦笑着报告:“没出现故障,好得很呢!瞧,都跑到几公里之外去了!” 确实,那枚鱼雷一路大吵大闹的冲向数公里外一艘已经严重倾斜的战舰,轰的一声将这艘倒枚倒到姥姥家的战舰炸成两截,显示出神勇的状态。只不过,这个战果不是舰长想要的,那艘战舰再过几分钟就会自己解体沉没了,用鱼雷打它跟鞭尸没什么区别,他想打的是林肯号,林肯号! 技术员说:“可能是被近距离爆炸的遥控水雷震坏了,搞错了定深,从林肯号甲板底下穿过去了······” 舰长咬牙切齿:“还有几枚鱼雷?通通给我打出去!我就不信打不沉它!” 话音未落,一枚玄武岩从高空扎落,几乎是擦着船舷撞入大海,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把林肯号甲板上的水兵淋成了水人,同时也将这帮处于呆滞状态的家伙给浇醒了,两次大难不死,林肯号上,欢呼声响彻云霄!舰长和政委对视一眼,他奶奶的,这林肯号还真够邪门的,反舰导弹打不沉它,鱼雷打不中它,整个北约舰队的好运仿佛都集中到它的身上了一样,太邪门了!舰长可不管那么多,径直下令:“鱼雷准备!” 两条65型尾流自导鱼雷被送入发射管,最后两条了,如果还是打不沉林肯号,估计这艘阿库拉就得一头撞过去了。这时,电台里传出别里亚耶夫上将的声音:“所有潜艇暂停攻击,不要击沉它!” 舰长不甘心:“为什么?我马上就可以将它送进海底了啊!” 别里亚耶夫上将说:“我要俘虏它!” 俘虏一艘航空母舰? 舰长兴奋起来,这可比击沉一艘航母还要有面子啊!他下令浮出水面,准备跟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指挥官来一次男男对话。 林肯号的好运激起了小罗伯特少将的斗志,他那原本苍白的面色现在红得像猪肝一样,挥舞着拳头嘶声咆哮:“所有战舰以本舰为中心集结,航向xx,航速二十七节,我们杀出重围回到澳洲去!上帝偏爱我们,我们一定能成功的!”林肯号航母战斗群残余的战舰集体打了鸡血,肾上腺激素飙升,一边对着天空开火拦截来袭的反舰导弹一边从满是油污和垃圾的海面上挣扎出来,以林肯号为中心靠拢,准备突围。但是,就在此时,嗵嗵嗵嗵!海面上传来机关炮射击的轰鸣,一溜炮弹落在林肯号前方,炸起一排水柱,以嚣张的姿态引起了林肯号航母的注意,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艘阿库拉级核潜艇浮出了海面,升起镰刀铁锤旗,正对着林肯号的屁股,用膝盖都能猜到,在它的鱼雷发射管里,恐怖的65型鱼雷肯定已经跃跃欲试了。公共频道里传出苏军潜艇舰长的声音:“你们好,我们是苏联海军核潜艇部队,要求与你们的司令官对话!” 小罗伯特少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林肯号航母战斗群的司令官,请问你是哪位?” 阿库拉核潜艇舰长说:“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代表黑海舰队司令官别里亚耶夫上将向贵军致敬,你们的顽强和战术素养令人敬佩。但是,现在北约舰队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们的顽强抵抗无法改变兵败如山倒的败局,只会增加伤亡而已!今天流的血实在太多了,上将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流血,因此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投降吧!” 高傲的语气激怒了小罗伯特少将的参谋长,他狞声说:“投降?做梦去吧!” 舰长略带嘲弄的说:“向对手屈服以保存更多士兵的生命,确实是个艰难的决定,不过,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你们在这方面的经验相当丰富,不是吗?” 打人莫打脸,七九年林肯号在南海向华国海军投降一事,被海军视为奇耻大辱,以至于林肯号在其它航母战斗群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舰长居然揭人家的伤疤,谁咽得下这口气?参谋长怒喝:“我们现在就可以击沉你们!” 舰长冷笑:“是吧?我对此表示怀疑哦!” 林肯号的声纳室主任惊恐的声音传来:“报······报告,我们发现至少有三艘苏军核潜艇就在我们附近,两艘阿库拉,一艘奥斯卡,全是苏联最先进的核潜艇!” 参谋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雷达兵叫了起来:“报告,有六架图-22m3正朝我们飞来!” 参谋长嘴唇一动,想说话,小罗伯特少将打手势制止,嘎声说:“打出白旗,我们······投降!” 参谋长呆呆的看着司令官,再看看甲板上惊恐万状的水兵,一股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愤涌上心头,重重一拳砸在钢铁舰墙上,打得拳头出血。 水兵们咬着嘴唇,含着泪水将星条旗扯了下来,一面面白旗陆续挂起。林肯号航母战斗群一艘航母、一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四艘护卫舰、两艘医疗船向苏联黑海舰队投降,稍后,残余的北约战机纷纷放下着陆架表示投降,然后降落在巴基斯坦空军基地,此时他们战机的油箱里剩余的油料都不超过一茶匙了。这场惨烈之极的海战最终以北约舰队投降而落下帷幕,不可一世的北约舰队六个航母战斗群————如果算上长剑威廉号滚装拖船,足有七艘航母————仅林肯号幸存下来,一百三十多艘战舰十不存一,历此一战,北约纵横向七海数十年之久的海军力量已经灰飞烟灭,噩耗传回,欧美为之震骇,万户恸哭,一百多艘战舰,几十艘潜艇,近三万名水兵和一万六千名陆战队员就这样葬身大海,此后整整十年,都没有人敢吃这片海域捞起的任何水产。 战争结束之后,林肯号航母及其他战舰被苏联移交给华国,作为战争赔款的一部分。和这艘专克友军的瘟神舰一起移交给华国的,还有苏联的瓦良格号航空母舰和完成了一半的哈尔科夫号核动力航母。东边日出西边雨,在西方海军遭到毁灭性打击,愁云惨淡之际,在东方,一个海上军事强国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几千年来第一次真正冲出了亚洲。在太平洋,在印度洋,在大西洋,在北冰洋,到处都能看到这些巨舰博击风浪的英姿和把对手堵在港口里谈判的无赖嘴脸,把林肯号的瘟神特性撒布到全世界,而在这些受害者中,有不少还是凭着坚船大炮狠揍过晚清的文明国家,欧罗巴的子孙腮边屈辱的泪水告诉了全世界,什么叫风水轮流转。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 总统正在起草一份文件,海军司令红着眼睛两脚带风的冲进来,哽咽着说:“总统,不好了!我们的舰队在印度洋遭到华军和苏军的联手攻击,已经······全军覆没了!” 总统手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老鼠尾。他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可怕,慢慢放下笔,抬头看着海军司令,声音低沉:“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海军司令颤声说:“我们刚刚收到电报,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罗斯福号核动力航母、小鹰号常规动力航母、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斯图亚特亲王号轻型航母、长剑威廉号轻型航母以及蓝岭号核动力指挥舰,通通都在那场惨烈之极的海战中被苏军的黑海舰队和华国的潜水航母联手击沉了,整个舰队只剩下林肯号航母战斗群幸存下来,为保住舰上水兵的性命不得不向苏军投降······我们败得好惨啊,六个航母战斗群,几万名水兵,近两万名陆战队员,就这样没了!”他觉得用语言已经很难准确的向总统表达他想要表达的东西了,干脆打开电视机,开始找台。没几下,就收看到了苏联一家著名的电视台,美女主持人正在用激动的声音向全世界宣称: “在我英勇的海军航空兵及潜艇部队的猛烈打击之下,曾经幻想着趁火打劫,屡屡在印度洋上向我黑海舰队挑衅的北约舰队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灰飞烟灭······此战,海军共计击沉北约航母六艘,分别是小鹰号、罗斯福号、尼米兹号、戴高乐号、斯图亚特亲王号以及长剑威廉号,击沉北约舰队自旗舰蓝岭号以下,大大小小战舰一百二十余艘,摧毁北约潜艇至少三十艘,至此,在这场海战中,我英勇的黑海舰队取得了完胜······”与这悦耳动听的声音搭配的,是炼狱般的画面:无数战舰正在猛烈燃烧着,从破碎的舰体上腾起一团团火柱,碎片乱飞,反舰导弹和鱼雷呼啸而来,将它们逐一送入海底;海面上布满了厚厚的油污,火焰就在水面上翻卷跳跃,窜起几米高,印度洋海面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无数尸体在水火交煎之下膨胀,一碰就爆,内脏乱飞;无数水兵正抓住一切可以漂浮起来的东西奋力挣扎着,航拍的飞机没有办法录下他们那惊恐而痛苦的呼号声,但是厚厚的油污和硝烟熏黑的脸都盖不住他们那种绝望的表情,那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石人都为之落泪。 总统像是中了魔法一个,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直勾勾的瞪着屏幕上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脸色更形苍白,透出一缕淡淡的青气,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膛急剧起伏着,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大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助理暗叫不好,叫:“总统先生,不要激动,你的身体不好,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的······医生,快去叫医生来!” 总统用力将安全助理推开,上前两步揪住海军司令的衣襟,喘息着:“我······我不是让米尔墨马上撤退,保存海军实力,不要跟苏联人硬拼吗?为什么会这样!?” 海军司令嗫嚅着说:“舰队在接到撤退命令后已经着手撤退了,但是苏联黑海舰队却在此时杀了过来,摆出与我们决战的姿态······您知道,米尔墨上将一直在苦苦寻找着这样的战机,如今战机出现了,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太想一劳永逸的消灭苏联海军主力,为合众国惨死在苏联空天轰炸机攻击之下的军民报仇了······” 揪住衣领的手无力的松开,总统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几点金星在跳跃,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挤压着他的胸口,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压爆了。他气都喘不过来了,一把扯掉领带,发出一声哀痛的嘶吼:“米尔墨,把我的舰队还给我!!!”一股甜腥之气涌上喉咙,胃里翻江倒海,他噗一声一口血喷出来,把海军上将雪白的军服喷得一片血红,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上将急忙扶住他,惊呼:“医生,医生!” 医生冲了进来,强行将救心丸灌入总统嘴里,给他戴上氧气罩,十万火急的往医院送,整个地下战略指挥中心乱作一团。 总统昏昏沉沉的,在进手术室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起珍珠港遇袭的画面。想必,在得知珠珍港遇袭,太平洋舰队遭到重创的时候,罗斯福总统的心情也跟他差不多吧?但是他所要面对的形势远比二战初期罗斯福总统要面对的恶劣十倍。珍珠港一战,虽然太平洋舰队遭到重创,但是作为海军主力的航母编队却完好无损,被倭军送入海底的都是一些过时的战舰,最重要的是,合众国强大的工业能力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可以开足马力制造战舰,比如说费城造船厂,在最要紧的关头一天就下水一万多吨船舶。整个二战,合众国一共建造了一百三十多艘航母,以至于在二战结束前夕,仍有二十几艘航母还在船台上建造着,正是凭着如此恐怖的工业能力,合众国最终将德国和东瀛踩到了脚底,傲然矗立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间,成为令人生畏的超级大国,隔着一条寒冷的阿拉斯加海峡与苏联对峙。而现在,费城造船厂没了,封存在那里的几百艘战舰在来自外太空的毁灭性打击之下十不存一,被动能铁棍送进了海底,现在北约舰队又全军覆没,合众国自二战以来,首次失去了海上优势!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苏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出他们的红色海狼,在大西洋肆无忌惮的攻击北约的运输船队,像打靶一样将整船整船的物资和兵员送入海底;这意味着美洲与欧洲之间的航线将被切断,合众国在欧洲的百万大军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想增兵?也行,有多少战略运输机只管派过去吧,全球投送听起来很吓人,但是面对苏联的钢铁洪流,他们使出吃奶的劲空运到欧洲的部队,绝对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也就是说,苏联就算拼消耗,也能生生将他们耗垮! 假如他想将欧洲的部队撤回来,也不是不行,前提条件是欧洲人愿意替他们挡住苏联的兵锋。对此总统不抱任何希望,在双头鹰还实力强大,一个脑袋盯住亚洲,一个脑袋盯住欧洲的时候,欧洲那帮破落的贵族自然对他们俯首帖耳,现在不行了,连舰队都没有了,还想让欧洲人听他们的命令去跟苏军死拼,掩护第一集团军的战略转移?做梦去吧! 一片废墟的城市······ 被生生截断的巴拿马运河······ 荡然无存的海军······ 国内汹涌的民情······ 席卷欧洲平原的钢铁洪流······ 心怀鬼胎的盟友······ 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疲倦袭上心头,累,真累啊。不光他累,整个国家都累。为了摘下那顶世界第一大国的桂冠,合众国跟苏联针锋相对的斗了几十年,为了扼杀潜在的竞争对手,合众国在与苏联恶斗的同时又死死压制住欧洲和亚洲,苏联在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他们何尝不也一样?不同的是,苏联与全世界的斗争是放在明面的,而他们与全世界的斗争则有一半是在暗中进行的。冷战玩到现在终于变成了热战,合众国在一个最佳的时机出手,试图一举干掉这两个死对头,他自认为时机掌握得很好,可是没想到······ “上帝真的要抛弃这片他曾经钟爱过的土地了吗?”助理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翕动着,灰白灰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在伦敦。 “我们的第一舰队在印度洋全军覆没了!”海军大臣微微颤抖着,向首相报告,那微微哆嗦的表情,活着一头正在被人在自己身上做着活叫驴这道名菜的驴子。没错,他真的是在发抖,不过驴子是痛在身上,他则是痛在心里。十几艘军舰啊,还他妈全是服役才五六年,磨合得最好的新舰,就这样没了,他这个海军大臣能不心疼吗? 首相呆了好久,才声音沉闷的说:“没想到苏联海军这么变态,居然一口气将北约舰队全歼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舰队,我看那只该死的双头鹰拿什么对我们指手划脚!”他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早就受够了那帮杂种的颐指气使了!现在上帝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这场大战,双头鹰和北约熊都拼得元气大伤,而我们却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我们的舰队主力还在,我们的船舶工业还在,只要我们痛下决心奋发图强,未尝不可趁机壮大,重现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恢复七海霸主的地位!” 海军大臣那叫一个佩服。首相就是首相,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找到将英国的利益最大化的办法,这几乎成了英国首相的本能了。他振作精神,说:“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跟苏联人沟通,以免苏联继续对英国发动打击,同时调拨资金,以最快的速度建造新的战舰,培训优秀的水兵!”他竖起四个手指头:“四个!四个航母战斗群!只要有四个航母战斗群,我们就能称雄于欧洲和非洲!如果有八个航母战斗群,重新将米字旗插遍全世界都不是什么难事!” 首相眉头一皱,说:“四个航母战斗群······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们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资金······不管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海军大臣嘿嘿笑着,已经陶醉在美妙的想象中了。然而,突如其来的防空警报无情的粉碎了他和首相的想象,国土防空指挥部打来电话,语气惊恐:“报告,那两架高空高速轰炸机又来了!还是四马赫的巡航速度,这次它们的目标是······北海油田!” 像是当头挨了一记闷棍,首相一屁股坐下,呆了。他知道,北海油田完蛋了,英国根本就没有能力拦截那两架超级海盗旗,防空导弹打过去除非刚好与超级海盗旗迎头相撞,否则就只能跟在轰炸机后面夹道欢送,直至燃料耗尽,最终坠毁。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双头鹰似乎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那个“你妈的”导弹防御系统就很不错,一旦搞成了,可以给欧洲撑起一把保护伞,有了这把保护伞,连二三十马赫的洲际导弹都打不过来,还会怕区区两架超级海盗旗?他一直对双头鹰骑在欧洲头上呼呼喝喝指手划脚感到很愤怒,可是等到双头鹰受了重创,他才惊恐的发现,离开了这只鹰,面对狂暴的北极熊,欧洲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老大,你在哪啊,牛牛想你啊······牛牛对不起你,不应该在背后划圈圈诅咒你,甚至把你扎成稻草人用钉子钉啊,牛牛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人家给打死了啊······ 一骑绝尘,两架超级海盗旗流星般划过欧洲上空,完全无视欧洲防空系统,直奔北海油田。投弹舱打开,重达五吨,威力却是炸弹之父的六倍的“炸弹之皇”一枚接一枚的呼啸而下。正在北海油田工作的石油工人听不到炸弹落下时那让人灵魂为之战栗的恐怖尖啸声,他们只看到在几十米的低空突然爆出一团团晶白耀眼的蘑菇云,接着,巨大的洁白冲击波以每秒钟四千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石油钻井朽木般直挺挺的倒下,巨大的海上石油钻采平台纸牌屋似的崩散开来,石油工人汽化在爆炸中心。大量原油从被拦腰截断的钻井中喷出,很快,北海变成了黑海,再接着,火焰点焰了这些优质原油,黑海变成了火海,火光冲天,浓烟翻滚,还夹杂着阵阵滚雷般的爆炸,一切灭火的努力在疯狂的火神面前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仅仅是几枚炸弹,英国最大的原油生产基地就化为火海,英伦三岛陷入了严重的能源危机,那在天空中翻滚的黑烟像是在嘲弄英国人:“你们不是喜欢见一步走一步吗?接下来这一步你们怎么走?”.北约舰队全军覆没和双头鹰国内遭到猛烈打击的消息如同一枚六千万吨级核弹轰然爆炸,威猛绝伦的冲击波天崩地裂的扩散,席卷个星球,所到之处,一切在二战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秩序灰飞烟灭。早在二战进入收尾阶段,双头鹰和北极熊就在雅尔塔召开了一次分赃性质的会议,用薄薄的几页纸决定了全世界数十亿人口的命运,将亚洲和非洲踩在了最底下,欧洲居上,苏联和花旗国则站在金字塔的尖端,傲视群雄。虽然长达二十年的民族独立浪潮在冲垮旧有的殖民主义体制的同时,也让雅尔塔会议的格局摇摇欲坠,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直到今天,这座已经残破的金字塔才终于被掀翻了,全世界一片欢腾,无数受够了这种无赖秩序的人民奔走相告,庆祝雅尔塔格局的彻底完蛋! 搞笑的是,终结雅尔塔格局的,正是雅尔塔会议的巨头们,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阿拉伯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杀气腾腾的宣布:前段时间跟以色列签订的一切协议通通不算数————现在你干爹的舰队已经完蛋了,咱们放开手脚,再来战个痛快!在以色列的边境,再度响起了隆隆炮声,喷绘着新月图案的战机呼啸着掠过迦南的天空,满载着航空炸弹扑向以色列国土纵深,地面上,苏式和华式坦克履卷起漫漫黄沙扬到天空,咆哮着朝以色列边防军的防线冲撞过来,中东再一次遍地烽火,令人厌倦的、血腥而单调的轮回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以色列得到了一点喘息之机,以惊人的效率重建在前一阶段的战事中遭到毁灭性打击的空军,到再度开战的时候,他们已经重新拥有了一支装备着两百多架f-15和f-16,八十多架幼狮的强大歼击机部队,并且紧急进口了五十架a-10强击机和二十架ac-130炮艇机用于对付阿拉伯人的装甲部队。在北约的全力援助之下,损失惨重的以色列陆军也得到了有力的补充,数百辆豹2a4和挑战者的加入让他们的装甲部队攻击力大增————这些坦克可比他们的梅卡瓦凶悍太多了。犹太人的那令人咋舌的财力和效率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阿拉伯人想一口吞下以色列,没那么容易。 以色列的致命弱点就是人口稀少,在前一阶段的血腥厮杀中,超过六万名以色列士兵血染黄沙,受伤的是这个数字的几倍,让这个国家的兵源濒于枯竭,可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被逼到了亡国的边缘,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最终倒下的肯定是以色列,因为阿拉伯人的财力并不逊于他们,人口是他们的二十几倍,而且士气已经完全打出来了,就算用车轮战拼消耗,最终也能活活将他们耗死! 谁能救救以色列? 北约肯定指望不上了,他们能在苏联的疯狂反击之下全身而退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顾得上孤悬于中东的以色列? 绝望的以色列把目光投向东方。 这枚六千万吨当量的政治核弹爆炸的冲击波已经传递到了东亚。 在仙台,四面八方袭来的炮火将整个城市笼罩在炽热的火力网中,高楼大厦一幢幢的在爆炸强光中破碎开来,轰然倒下,轰炸机划破阴霾的天空,航空炸弹落叶般从弹舱和挂点摇曳而下,在城市里植出一片片一簌簌黑红色的毒蘑菇,强光,烈火,呼啸穿刺的弹片的混凝土碎屑,飞扬而起的血肉,冒着烟的裂肢和破碎的尸体,这一切将仙台变成了死亡之城。跟东京之战一样,华军没有半点顾及平民伤亡的意思,他们只给了仙台人二十四小时,让平民自动自觉的滚进俘虏营,全民皆兵的仙台市当然没那么容易屈服,只有少数人在众人的嘲弄和鄙夷中灰头土脸的走出街垒,高举又手进入华军的俘虏营,绝大多数人留了下来,拿起武器并肩作战,保卫他们的城市。 结果,等待他们的,是炼狱。二十四小时一过,华军准时开火,六百多辆自行火炮和两百多辆自行火箭炮,一艘武库舰,十六艘驱逐舰,五十多架轰炸机和一百五十架战斗轰炸机、强击机火力全开,肆意布撒死亡,整个仙台腥风血雨,现在,仙台人肯定在羡慕那些有先见之明,走进俘虏营的软骨头了。但尽管如此,他们都没有放弃,还在咬牙坚持着。首相说,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下,北约就能解决掉苏联,然后腾出手来收拾支那人,到时候他们就能反败为胜了!为了这一丝渺茫的希望,大家咬牙切齿竭力支撑下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在,谁愿意当亡国奴? 但是,这一丝渺茫的希望马上就要破灭了。 外相拿着一份电报风风火火的冲进会议室,面无血色,嘎声说:“首相,诸君,不好了!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北约舰队在印度洋跟支那人和苏联人爆发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海战······” 高桥首相微笑:“这是好事,不是吗?北约舰队一直在寻找着与苏联和华国海军决战的机会,现在这场决战终于爆发了,我相信占有绝对优势的北约舰队一定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华国、苏联海军一举歼灭,给予这两个邪恶的国家毁灭性打击······” 外相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了:“坏就坏在,北约舰队没能全歼华苏联军,反倒被华苏联军反手全歼了,七个航母战斗群,一百三十多艘战舰,三四十艘潜艇,损失殆尽,只剩下林肯号航母和区区几艘战舰幸存下来,向苏联人投降······”把电报递过去:“我们在华盛顿的情报人员刚发回来的电报,你们看看吧!”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满是惊怖的神色和冷汗,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高桥首相面色大变,劈手抢过电报,只看了个开头,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像一尊被敲掉了双腿的石像一样僵硬的坐下,目光变得呆滞,空洞,语音凄颤:“完了·····这下彻底的完了······”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每个人都像死了老娘老婆又给他扣上了十几顶绿帽一样,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痛苦的闭上的眼睛和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唇生动的告诉所有人,什么叫欲哭无泪!完了,真的完了,原本的盟友苏联已经跟华国化敌为友,好不容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重新投入北约的怀抱,还没有来得及来个热烈的拥抱,北约舰队也没了!没有了舰队的北约就跟被拔光了牙齿的老虎差不多,在欧洲那边也许还能逞一下威风,但是在亚洲却狠不起来啊!两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集团,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能救得了他们?为什么他们投靠哪个哪个就完蛋?天照大神,你是成心想要玩死我们是吧? 稍后,在釜山,韩国总统也得到了同样的情报,呆了半晌,突然失声痛哭,边哭边嘶喊着,听不清他在喊什么,估计是在叫“爹呀,爹呀”吧?现在第二次朝鲜战争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血流千里,伏尸百万,北方跟南方政权都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也没有退路了,唯有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打赢这场战争!可是韩国那薄弱的军工体系是支撑不起这样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的,很多武器和零件都得靠进口。现在好了,北约舰队完了,失去了最有力的拳头,韩国顿时成了孤独的小兵,还能挺多久呢? 他们的灾难就是朝鲜的福运,得知北约舰队完蛋了,再也无力干涉朝鲜半岛的事务之后,整条战线响彻万岁的欢呼声,已经露出颓势的朝鲜人民军集体打了鸡血似的,变得生猛剽悍,全线发起猛攻,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大有将韩**队一压到底,赶下大海喂鱼之势! 东亚变成了岩浆翻腾的火山口,新的秩序即将在尸山血海中诞生,彻底取代统治东亚两个世纪之久的旧秩序。 台北同样被那枚政治核弹爆炸所形成的风暴扫中了。原本还在为应不应该出兵去帮大陆揍东瀛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各个党派集体失声,争论已经毫无意义,谁能料到阿共仔这么生猛,先是不可思议的逼得苏联主动求和,接着将东京打成废墟,现在又摧毁了北约舰队主力,我的老天爷,这帮家伙是赛亚人转世的吧?人家都已经将曾经骑在华国头上作威作福两个世纪之久的列强挨个抽了一遍,他们还在吵该不该出兵帮忙,就显得太可笑了:难道你不出兵人家就打不赢了不成?有你不多没你不少,还有脸吵? 小委员长看完电报,慢慢吐出一口闷气,喃喃自语:“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不容易啊······” 秘书说:“大陆那边的运气真是好得不可思议,似乎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小委员长瞪了秘书一眼:“什么运气,人家是拿命拼出来的!你知道为了拼出现在这样一番局面,在这几个月里,大陆军队死伤了多少人吗?没有两百万也有一百五十万了!”他闭上眼睛,自言自语:“为什么当初父亲就没有那样的魄力拼着死伤两百万也要将倭奴挡在国门之外,至少将他们挡在北方呢?为什么当初我们的将领就不能像共军的将领那样对士兵们说,我带你们去死呢?差别真的这么大吗?”摇了摇头,摆脱这奇怪的思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日历,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已经到了七月月底了。是啊,太快了,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在台湾岛呆了近四十年了,当初好不容易在内战的腥风血雨中挣扎出一条生路,失魂落魄的坐船来到台湾的将士们都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连他,当初风华正茂的他,也日渐苍老,时日无多了。 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家去看看啦。 “向北京······不,向全国发表通电,台湾愿意在确保一国两制的前提下,与大陆实现和平统一。”他平静的说。 秘书迟疑:“事关重大啊,不再考虑一下吗?” 小委员长伸了个懒腰,说:“都考虑了几十年了,还有什么没有考虑清楚的?其实相关的谈判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秘密的开始了,谈了这么久,该谈的已经谈好了,就差一个时机而已,你认为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 秘书说:“我马上去办。” 几分钟后,神州大地一片欢腾。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专机上,柳维平看完电报,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奶奶的,这十几年来,把下辈子的劲都使出来了,可算是把事情办成啦。北约连遭重创,再也无力染指亚洲,最重要的是,多番或明或暗的合作,同仇敌忾之下,海峡两岸的隔阂日渐消弥,统一,终于水到渠成了。不知道双头鹰总统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会不会气吐血?应该不会,因为北极熊那一波从外太空发起的毁灭性打击已经让他把血吐光了。 莫斯科在灰蒙蒙的天幕尽头处渐渐清晰,这是他今年内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两次都目睹了红色帝国由盛转衰的整个过程。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来与苏联军队并肩作战,痛殴北约联军的,虽然跟曾经的死对头合作是件很别扭的事情,但是有落水狗可打,他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他唯一没有战胜过的对手————苏军的统帅奥加尔科夫在看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一高兴,他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警卫们咧嘴直笑。不得不说,将军的唱功真够烂的,都十几年了也没什么进步,难听得要命。专机在莫斯科机场徐徐降落,舱门打开,柳维平快步走下舷梯,朝前来接机的苏方将领伸出自己的手————正如他所料,前来接机的是奥加尔科夫元帅。 一国统帅前来接机,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很高兴能见到你,奥加尔科夫元帅。”柳维平带着热情洋溢的微笑与奥加尔科夫元帅握手,让人纳闷他跟老元帅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过,陪在他身边的黑少衣校却知道他笑得有多假,大概现在这家伙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要是永远都不用再见到你,我会更高兴的! 奥加尔科夫很没幽默细胞的勉强一笑,握手,柳维平感觉自己握住的是一把骨头。苏军将领同样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双方在战场上早就杀红眼了,现在虽然已经停战,但是仇恨并没有因此而消弥,柳维平指挥华军绝地反击,不可思议的反败为胜,在华北成功的困住了外蒙方面军几十万主力,在东北死死拖住阿穆尔方面军主力,让这两支大军欲进不得,欲退不能,最终只能屈辱求和,他是华国的救星,同时也是苏联的灾星,对于这个扫把星,苏联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奥加尔科夫淡淡的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柳将军,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柳维平说:“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对了,现在战场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奥加尔科夫朝机场出口作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我们强大的乌里扬诺夫号航母战斗群已经朝驻扎在克里米亚半岛的北约军队发射了一百多枚装有温压弹弹头的巡航导弹,二十架图-22m3轰炸机也对该地区实施了多次地毯式轰炸,截止到目前为止,至少摧毁了北约联军四个防空导弹阵地,炸毁了一百五十多辆坦克和五百多辆军用汽车,摧毁了一个物资中转站;哈尔科夫方面军隶属的一个歼击机集团军精锐尽出,与北约空军展开激烈的空战,击落了北约空军至少八十架战机;战略轰炸机部队两架超级海盗旗轰炸了英国的北海油田,将这个油田的石油钻采平台彻底摧毁,同时还将炼油厂和两艘五十万吨级油轮炸成了火焰山······”他暂时打住,目光落在柳维平身上,“我方的大反攻已经全面铺开,就等你们了。” 柳维平摊摊手,说:“放心吧,北约不死我们都得死,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答应了你们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决不会在后面拖你们后腿。”他狞笑一声,“那帮杂种追杀了我整整两个月,我总得向他们收点利息吧?不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我不姓柳!” 在他的身后,运十运输机和伊尔-76一架接一架的降落,卸下货物,加足油之后马上又起飞,莫斯科各个机场异常繁忙。这些运输机从遥远的东方运来了大批苏联急输的野战口粮,对于现在的苏联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的了。两架安-223像浮空城似的缓缓降落,从那巨大无比的肚子里开出一辆辆69a式主战坦克。苏军对这种威力绝伦的主战坦克钟爱有加,因为北约就没有一辆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能承受它那变态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的直接命中,“开膛手”的恶名震怖一时。在前一阶段的战事中,苏军能投入到战斗中的69a式主战坦克不超过三十辆,却已经让北约为之胆寒,现在华国不惜血本,把一百五十辆69a调了过来,就是要告诉北约喇叭是铜锅是铁! 一架运十卸下了十几枚打着红色骷髅标志的弹头,这些弹头将会给北约联军一个美好的回忆。 和大批运输机一起过来的,还有数量更为庞大的翼龙涡桨战机。苏联陆军航空兵的痛苦经历已经证明,这种看似寒酸的战机简直就是武装直升机的克星,拿它们来收拾北约强大的空中突击部队再合适不过了。华国在忠实的履行着与苏联签下的每一份协议,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但是奥加尔科夫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苏联将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布里亚特共和国和图瓦共和国将在苏联的版图内消失,外蒙古将回到华国的怀抱,而安-223超级运输机、瓦良格号航空母舰、哈尔科夫号航空母舰、阿穆尔级常规动力潜艇等一大批尖端装备和技术将和领土一起移交给华国,作为巨额的战争赔款的一部分,苏联即将成为历史的代名词,这叫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经过机场大厅的时候,广播里传来台湾小委员长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助手翻译:“蒋先生宣布,台湾民国已经成为历史,华夏人民共和国将成为神州大地上唯一一个合法的中央政府······**将会裁掉四分之三的部队,只保留空军和少量陆军精锐,加入解放军,实现真正的统一······他代表台湾欢迎大陆的游客到台湾去旅游和创业,也希望大陆能敞开怀抱,让包括他在内的在外面漂泊了几十年的游子回家······接下来是邓的讲话,他说:欢迎回家。” 奥加尔科夫神色一黯。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海峡两岸这对斗了大半个世纪的冤家终于走到一起,华国实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统一,可是苏联,却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 “但愿我们的下一代能做得比我们更好,将这个伟大的国家重新统一起来吧。”老元帅不无苦涩的想。惨烈的战争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智慧,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分崩离析的苏联重新捏合起来了,只能寄望于将来。 人总要给自己一点希望的,不是吗? 在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副总统同样听到了来自台北的声音。总统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这千钧重担全压到他的肩上了。不过现在,他没有半点大权在握得偿所愿的欣喜,相反,只有无尽的郁闷和怒火。 现在总统这个宝座就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谁敢坐下去,屁股铁定会被烤焦的。他跟杜鲁门总统一样,都是正牌老大倒下了,自己接班,连竞选都免了。但同时他也跟杜鲁门一样倒霉————不,他比杜鲁门还要倒霉,杜鲁门好歹还用两枚原子弹结束了漫长而血腥的二战,虽然在五年之后卷入朝鲜战争,被华国揍得鼻青脸肿,最终只能灰溜溜的下台,但好歹也威风了五年,够本了,他呢?狗屎,一上台就撞上了英国北海油田被摧毁,台海统一,还有苏军的大反攻,这都是啥运气啊! 北海油田被炸意味着英国终于有理由退出这场战争,跟苏联眉来眼去了。英国佬别的本事没有,玩平衡却是炉火纯青,就算他们暗地里跟苏联媾和,副总统都不会有半点惊讶的,因为英国佬自主以来都是这个尿性,改不了的; 台海统一意味着华国再无后顾之忧,加上冲绳岛也发出了寻求独立并且并入华国的声音,北约耗时数十年代造的第一岛屿链和第二岛屿链至此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那条巨龙进入大洋了; 苏军的大反攻意味着······这个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了,北约联军将会被杀得血流成河! 怎么办? 副总统沉吟良久,问洲际导弹部队司令官:“拉尔夫,我们是不是应该发射几枚民兵,让苏联人和华国人清醒清醒?” 拉尔夫上将苦笑:“总统先生,恕我直言,华军的战略激光系统到现在都完好无损,我们发射区区几枚民兵洲际导弹根本不够他们打,除非一次性发射四五百枚以上,否则很难伤到华国一根汗毛的!” 副总统叹了一口气,那还不如不发射呢,他军事水平再烂也知道四五百枚民兵飞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他烦躁的说:“总得想想办法,对华国和苏联卑鄙的袭击作出回敬吧?否则他们将肆无忌惮,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他们!”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空军上将,拉尔夫上将说:“唯一能胜任这一任务的,恐怕只有空军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了。” 空军上将说:“可是现在我们的b-2只剩下区区六架了······” 副总统说:“六架就够了!马上让b-2起飞,对莫斯科展开轰炸,将克里姆林宫给我从地图上抹掉!” 空军上将不敢确定:“轰炸克里姆林宫?” 副总统说:“对,炸平克里姆林宫,让苏联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中情局不是获得情报,说华国那位百胜名将柳维平已经到达莫斯科,将与苏军合作吗?将他一并干掉,也好给一点颜色华国看看!” 空军上将表示明白了。如果让他派b-2去轰炸华国国内的目标,他可能还要三思而后行,毕竟b-2被华军击落了好多架,总得长点记性,但是炸莫斯科,他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苏联人没有华国那么变态,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对付b-2战略轰炸机的办法来,b-2在苏联的天空中跟散步一样轻松,炸莫斯科,不失为一个既稳妥又能狠狠的打击苏军的士气和军心的办法,还有什么好想的?行动吧! 六架b-2从腾空而起,满载着飞越茫茫大海,扑向遥远的欧洲。信心百倍的飞行员并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驾驶b-2飞越大西洋了。六架b-2幽灵战略隐形轰炸机飞越万顷波涛,无声无息的到达了欧洲大陆上空。 此时的欧洲大陆已经陷入了极度混乱之中,巴黎、伦敦、柏林、布鲁塞尔、罗马、维也纳、布拉格、哥本哈根、马德里······一座座欧洲名城正在战火中燃烧,防空警报响彻云霄,天空被阵阵滚雷般的啸响撕裂开来,一枚枚中程弹道导弹拉出北极极光般美丽的弹道,一头扎入大气层,杀伤力巨大的弹头脱离弹体以十几马赫的速度旋转而下,将死亡布撒开来,一幢幢或金碧辉煌或历史悠久的建筑物在天崩地裂中轰然坍塌,灰尘扬起高空,仿佛大风在喜马拉雅山山顶扬起的旗云。 喷绘着红星的图-22m3正在欧洲大陆上空肆虐,北约舰队主力已经完蛋了,万里海疆空门洞开,图-22m3机群掠海而来,先是用as-6导弹将欧洲各国部署在外海海岛上的雷达站一一摧毁,然后杀入内陆,航空炸弹倾盆大雨般落下,在地面上植出一片片由钢铁和火焰构成的黑红色的死亡之花。图-160更狠,连海岸线都不必靠近,kh-55空射巡航导弹一枚接一枚从挂架上滑落,挟烟带火的飞越海岸线,在先期潜入欧洲各国内部的特种部队和特工的指引下飞向一个个重要目标。这些巡航导弹有着良好的隐身性能,射程又达到骇人的两千五百公里,再加上图-160那惊人的作战半径,整个欧洲都找不到一个安全的角落了。在远东战争的时候,kh-55空射巡航导弹就曾让华军吃尽了苦头,图-22m3和图-160挂载着它在西伯利亚空军基地起飞,在东亚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毁灭的圆弧,从东北杀过来,连四川都谈不上安全!幅员辽阔的华国尚且被“战斧斯基”逼得如此狼狈,这些国土面积撑死也才五十万平方公里的欧洲国家就可想而知了。整个欧洲都在北极熊的咆哮中发抖! b-2机群从英国的北海油田上空掠过。飞行员看到,北海油田现在已经变成了火海,很多钻井都被摧毁了,珍贵的优质原油从中喷涌而出,化作冲天烈焰,整个海域浓烟滚滚,一团漆黑,浓烟中时不时发生闷雷般的爆炸,爆炸强光将浓烟染成紫红色,一瞬间的辉煌之后,又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北海油田曾是英国推动经济复苏与发民的引擎,正是从这里抽出的一桶桶优质原油巩固了英国国际金融贸易中心的地位,并且扩大了英国在外交中的回旋余地,如今它却成了英国的灾难。哪怕是赌博成性的英国人,现在都不敢拿到底要多久才能扑灭油田大火来下注,要是哪个博彩公司那么脑残,开出这样的赌局,赌场肯定会被愤怒的英国人砸个稀巴烂的。没有一年甚至两年时间,北海油田的大火是无法扑灭的,而在扑灭大火之后,海洋生态环境的严重恶化,以及修复油田所需要的天文数字资金也让英国人欲哭无泪。一架b-2战略轰炸机的飞行员不无恐怖的低声说:“北极熊真是疯了,连海上油田都炸,难道他们不知道海上油田一旦被炸毁,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吗?” 话音未落,天空中掠过一道强光,接着,茫茫大海上迸出一团爆炸强光,一枚中程弹道导弹抛出的重达一吨重的弹头将数百公斤的空气燃料炸弹抛撒开来,在海面上形成一团庞大的乳白色云团,接着,雷管点火,爆炸巨响直冲九霄,桔红色的爆燃飓风排山倒海的扩散,矗立在海面上的钢铁构架呼一声飞到了半空,两艘大船被掀翻,一个大气田顷刻之间一片火海。北海地区气候条件十分恶劣,全年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是阴雨天,风大浪高,要在这里建设一个海上大油田或者一个大气田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但是要将其摧毁却是极其轻松的,苏联战略火箭军所要做的不过是拍下手里的电钮罢了,连参数都不必改————早就设定好攻击目标了。幽灵机群一路飞过去,看到的除了滚滚浓烟就是冲天烈焰,苏联正不遗余力的破坏着欧洲各个大油田和大气田,他们要从根子上废掉欧洲的战争潜力,削弱欧洲的工业能力。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油田一旦被炸光了,欧洲的工业机器和战争机器也就熄火了,这仗还怎么打下去?至于破坏这些战略设施会带来何等可怕的污染和人道灾难,就不是苏联要考虑的了,他们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从不考虑。 野蛮而疯狂的战略,野蛮而疯狂的北极熊! 欧洲也在奋力还击,在各个重要城市和油田上空,都有战鹰狂啸飞驰的身影,欧洲各国空军正在奋力拦截着快如闪电的图-22m3。在一片片荒原之上,时不时有一个基地去掉伪装,接着,地面震动,暴风圈一环环的扩散,一枚枚弹道导弹拔地而起,挟着滔天怒火飞向苏联的领土,英国和法国的中程弹道导弹部队在奋力还击。然而,面对拥有一万多枚战术弹道导弹和一万多枚核导弹的苏联战略火箭军,这样的还击是如此的苍白而无力,除非发射洲际导弹,否则他们根本就够不着苏联的腹地,更别提对苏联造成多沉重的打击了。还击,只会为他们招来更猛烈的打击,为了这一战,苏联战略火箭军准备了将近四十年,不管是拼常规导弹还是拼核弹,欧洲跟苏联都没有半点可比性,北极熊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将手里快过期了的弹道导弹砸出去,好节约销毁或者升级的费用。 “到头来,还得靠我们来挽救欧洲!” 看着水深火热的欧洲大陆,b-2机群每一名飞行员心里,一种挽救世界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轰炸机加速,扑向苏联。 在哈尔科夫前线,柳维平正在跟奥加尔科夫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在他身后,装备了一百五十辆69a式主战坦克、三百五十辆68主战、三百架翼龙涡桨战机和四百辆陆地火力平台组成的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的对手,是有着“常春藤”之称的双头鹰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有“开国元勋师”第一骑兵师。苏联人很乐意将这两块硬骨头让给华军啃,而华军也渴望着击败这两支世界闻名的劲旅,将他们的军旗弄过来送到军事博物馆展览,用他们的鲜血和哀号来成就自己的赫赫战功,双方一拍即合。只不过苏联航空兵还没有夺得制空权,他们暂时还不能出动。奥加尔科夫指点着地图,说:“我六个近卫步兵师已经成功的遏制住了北约联军的攻势,从远东地区调回来的两个集团军也已经补充完毕,马上就能投入到反击中去了。我的意见是,由我第五近卫集团军和第八近卫集团军对波尔塔瓦实施钳形攻势,诱使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前来支援,然后贵军半路截杀,将他们挡在外围······” 作战参谋快步走了过来,递上一份电报。柳维平扫了一眼,抬起头,说:“元帅,不得不打断你一下,你所提出的作战计划切中要害,我很佩服,不过,在反击之前,有一个麻烦是我们必须先摆平的。” 奥加尔科夫微笑:“请讲。” 柳维平说:“b-2幽灵隐形战略轰炸机。” 在场的苏军将领面色微变。开战以来,他们可以说是吃尽了b-2的苦头,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轰炸机又恨又怕,现在柳维平一提出这个问题,马上就有不少人表示赞成。b-2何止是个大麻烦,简直就是一瓶随时可能灌入苏军肠胃的毒药,防都不防不住啊! 奥加尔科夫叹息:“这种战略轰炸机的威力我们很清楚,但是······它的隐身技术太先进了,苏联现有的防空雷达技术根本无法及时发现它们,往往直到炸弹落在地上爆炸了,我们才知道已经遭到空袭。” 图门烈索夫上将说:“必须先解决它们,这种轰炸机是可以投掷核弹的,如果在战役最关键的时刻它突然现身,对我军实施核打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位神情阴鸷的中年人说:“格鲁乌已经派出多支特种部队和多名优秀特工,秘密潜入花旗国,准备将这些幽灵摧毁在基地里。只是花旗国对这些战略轰炸机防范极严,我们的特工和突击队难以接近。” 柳维平笑:“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它们已经自动送上门了。” 奥加尔科夫眉头一耸:“在哪里?” 柳维平说:“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双头鹰在十几个小时前就派出了最后六架b-2飞越大西洋直扑欧洲大陆,看样子很有可能是准备对莫斯科等重点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目前它们已经飞过了波兰,进入了乌克兰领空······” 图门烈索夫失声叫:“这怎么可能!我们那么多远程预警雷达都没有发现,你们隔了万里之遥,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甚至连它们是什么时候出动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这实在有点打击人,苏联的远程预警能力是非常强悍的,一座座钢铁丛林般的全程预警雷达基地铸造了红色帝国坚不可摧的盾牌,正是因为有这面盾牌,英法两国射来的弹道导弹纷纷被拦截,很少能穿透这重重拦截,成功命中目标的。但是这面盾牌在b-2面前形同虚设,这让苏联将领在愤怒之余也颇为无奈,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种全新概念的战略轰炸机,暂时防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可问题是,作为主战场的苏联对b-2机群的动向一无所知,而隔了万里之遥的华国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岂不是说,华国的远程预警能力比苏联还要强悍百倍?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柳维平说:“信不信由你,b-2机群的航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看着办吧。”舒舒服服的坐下,跷起了二郎腿。反正b-2要炸的又不是共和国的城市,他紧张个毛啊。 奥加尔科夫拿过电报看一了遍,沉声说:“马上起飞一个米格-31截击机中队·····不,两个,按电报上的航线对来袭的b-2机群展开拦截,一架都不能放跑!”略一沉吟,又作了补充,“将它们放到我军控制区内再攻击!” 冒险将b-2放到苏军控制区内再来个关门打狗也是可以理解的,苏联太想得到隐形战略轰炸机的技术了,哪怕是一些机体残骸碎片,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十分珍贵的。 柳维平说:“不要与b-2平行对飞,因为b-2的机头和机腹隐形性能是最好的,与它们同一高度迎头对开的话,机载雷达根本无法发现目标。最好利用米格-31的飞行高度优势,居高临下以雷达照射b-2的背部,这个部位的隐身性能要差一些,雷达反射截面较大,可以有效发现目标。” 奥加尔科夫对第23航空集团军军长说:“照他说的办。” 军长也不含糊,直接命令米格-31中队起飞,同时命令每个中队各自预留两架战机在超出b-2飞行最大高度的高空充当空中雷达站的角色,为其余战机指引目标。 二十四架米格-31紧急起飞,组成拦截编队,按照上头给的位置恶狠狠的扑向来袭的b-2机群。 b-2轰炸机群飞越了一马平川的乌克兰,飞越尸骨断流的第聂伯河,飞越风暴的中心波尔塔瓦,分成三个双机编队,直扑莫斯科。 参谋送来了第二份电报。柳维平看完,说:“情况有变,那个机群已经分散了,组成三个双机编队兵分三路杀来,位置分别是xx、xx、xx。” 国土防空军将领亲自打电话到各个防空雷达阵地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没有发现什么隐形轰炸机机群。这样的答复令他面色十分难看。万里之外的华国对这个机群的动向了如指掌,而他们呢?b-2都从头顶飞过去了,却茫茫然一无所知,说得难听一点,如果b-2机群对这些目标展开攻击,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敌变我也变,那两个米格-31中内同样兵分三路展开拦截,四架米格-31悬在两万四千米高空中,功率强大的雷达一刻不停的扫描着下方。它们的飞行高度可比b-2高出了近六千米,这就是高空高速截击机的优势。这些米格-31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北约空军的预警机雷达屏幕上,调度官大惊失色,嘶声狂叫:“幽灵小心,有二十多架截击机正朝你们扑来,你们暴露了,撤退!赶紧撤退!” 纳尼?暴露了!? 像是有一个狂雷在耳边炸响,六架b-2的飞行员浑身一阵战栗。他们太清楚暴露对于幽灵这种连机枪都没有一挺的轰炸机而言意味着什么了。想到苏联那可怕的可以飞出三四马赫高速的截击机,他们不寒而栗,万一真的暴露了,他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啊!编队指挥官沉声问:“鹰眼,你确定吗?” 预警机调度官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苏联截击机飞行员的咆哮:“婊子,通通都去死吧!”米格-31狰狞的身影从高空扎落,出现在b-2双机编队的前后左右,机身右侧下部整流罩内,一条条火龙飞窜而来,23毫米六联装机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两百五十发备弹几秒钟就打了个精光。成串的弹雨打在b-2身上,炸起大团火光,碎片乱飞,b-2庞大的身躯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晴天霹雳,魂飞魄散,b-2编队的飞行员几乎肝胆俱裂,直到现在他们才确定,预警机没有跟他们开玩笑,他们确实是暴露了!可惜为时已晚,他们已经陷入了米格-31的包围圈内,打肯定打不过,逃?你让一架亚音速的轰炸机跟一架可以轻松飞出两马赫速度的截击机比谁飞得快,公平吗?在gsh-23机炮的咆哮中,b-2机群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一架接一架中弹起火,摇摇晃晃的栽了下去。编队指挥机拐了一个大弯试图逃跑,结果跟一条飞卷而来的火链撞个正着,座舱罩被打碎,舱内血肉横飞,两名飞行员被机炮炮弹来了个碎尸万段,失去控制的b-2悲啸着坠向地面,化作一团冲天大火。 弹指之间,六架b-2全被击落,再算上此前被华军击落的和被苏军摧毁在地面上的,幽灵轰炸机联队这支有史以来身价最高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报告,来袭的六架b-2已经全部被击落,无一逃脱!” 一段并不算漫长的等待之后,第23航空兵集团军军长激动的冲进来,大声报告。 指挥部里响起一片惊讶、怪异的声音,苏方将领愣愣的瞪着柳维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六架b-2隐形战略轰炸机全部被击落不算稀奇,这种亚音速飞行的轰炸机一旦撞上米格-31截击机,没有被全部击落才算稀奇了。只不过,让苏方将领震惊的是,华方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万里之外的b-2轰炸机?要知道,苏方的防空系统连被b-2逼近到十几公里外都无法及时发现它们的! 奥加尔科夫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维平,说:“没想到贵国的情报人员竟然能渗透到花旗国的核心,看样子,b-2轰炸机在贵国数次折戟也不算冤。” 柳维平心头微微一震,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眼睛可真够毒的!” 没错,奥加尔科夫的眼睛是够毒,在系统的分析了华国的雷达技术之后就作出了判断,华国的雷达技术比起苏联和北约来还是逊了一筹,别说相隔万里,就算b-2一直飞进他们的腹地,他们的防空雷达都无法发现这些黑色的死神。然而,b-2数次出动,却无一例外被华国空军半路截杀,去一架被打掉一架!防空雷达无法及时发现来袭的隐形轰炸机,截击机却能进行准确的拦截,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华国情报人员已经打进了花旗国的权力核心,对b-2的每一次行动都了如指掌,正是因为这些隐藏得极深的谍报精英送出的情报让b-2一次次绝密的轰炸任务变成了自投罗网!对些奥加尔科夫只能是羡慕和震惊,苏联的克格勃和格鲁乌可没有办法如此隐秘的潜伏在花旗国的权力核心,轻松获得大量绝密情报,然后将这些情报送到苏联手里,差距啊······ 奥加尔科夫元帅还是高估了华国的情报人员,事实的真相跟他预想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他的猜测离真相不远了。华国的情报人员无法打入花旗国的权力核心,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是他们却成功的打入了制造了b-2轰炸机的诺普罗斯公司的核心!当然,打入生产厂商内部也无法掌握b-2轰炸机部队的动向,毕竟诺普罗斯只负责生产这些轰炸机,派它们去执行任务还是军队说了算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诺普罗斯不该把b-2的隐身性能搞得这么好,以至于全世界根本没有一种雷达能够及时发现b-2轰炸机,连双头鹰都对这把暗剑颇为忌惮,要是某个机组一个想不开,驾机叛国,双头鹰就真的要吐血了!为防万一,双头鹰作了好几手准备,一方面是对b-2机组人员进行严格的筛选,确保每一位机组人员绝对忠于国家,忠于军队,同时让诺普罗斯公司在b-2轰炸机身上安装了一套特殊信号发射装置,五角大楼可以利用遍布全球的卫星接收每一架b-2主动发出的信号,从而及时掌握每一架b-2的动向。当然,这套系统是非常隐秘的,它发出的信号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因此连飞行员都不知道飞机上有这么一套玩意儿,他们也就更不可能知道,在飞机的核心位置安装了一枚遥控炸弹,一旦某架b-2可能被俘虏或者叛国,五角大楼会毫不犹豫的按下电钮,以一组强大的信号引爆遥控炸弹,将这架造价极其昂贵的隐形战略轰炸机连同机组人员一起炸成碎片!三管齐下,总该可以保住b-2的秘密了吧? 不得不佩服双头鹰军工科研人员的智慧,被他们这样一搞,敌军俘虏b-2或者飞行员驾机叛国的可能性就无限接近于零了。但是有得必有失,一旦那种信号发射装置的密码被外军掌握,b-2的动向就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了。很不巧,这组信号发射装置正是一名华裔工程师一手设计的,然后······ 没有然后了,b-2死得好冤! 柳维平当然不可能告诉苏联人这些,开玩笑,把这些说出来炫耀一番,他的面子是有了,可是潜伏在北约内部的那些情报人员就危险了,他可不相信苏联人在战后会自动自觉的保守秘密!说到底你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搞到关于b-2的动向的情报,只能瞎猜,很想知道是吧?我就不告诉你,我让你们猜,我让你们伤透脑筋!他笑眯眯的说:“现在好了,双头鹰最后一张王牌也被我们扫掉了,可以跟他们展开决战了吧?” 奥加尔科夫淡淡的说:“当然,要不然,他们还想在苏联神圣的国土内呆多久?我命令————” 苏方将领像是屁股下装了弹簧似的啪一声弹起,肃然听令,一股肃杀之气从他们身上迸出,指挥部里的气温直线下降。 “第五、第八近卫集团军各以两个摩步师向波尔塔瓦方向进攻,务必于十二个小时之内击破波尔塔瓦正面的德国第三掷弹兵师、英国第七装甲师之第21重装步兵旅以及法国第32轻步兵师。”以上几支都是欧洲数得着的精锐之师,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将击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奥加尔科夫下达命令的时候语气平淡,两个近卫集团军军长同样神情平静,仿佛挡在他们前面的不是数万精锐之师,而是一道沙子垒成的墙,一冲就垮。他们有这样的自信,也有骄傲的本钱,因为他们是苏联最为精锐的近卫军! “第五、第八集团军击破当面之敌之后以波尔塔瓦为轴心右旋转,迎击可能来援的英联邦第一师和花旗军大红一师,红旗一集团军从以上两个集团军劈开的血胡同中通过,在航空兵的配合下强攻波尔塔瓦。”奥加尔科夫的目光落在托卡列夫中将身上,“三十六个小时,我只能给红旗第一集团军三十六个小时。三十六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我们的军旗在波尔塔瓦市中心飘扬······办得到吗?” 瘦巴巴的托卡列夫中将说:“三十六个小时之后如果还拿不下波尔塔瓦,我就亲自带警卫连顶上去。” 奥加尔科夫说:“你不能顶上去!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优秀的将领,我可不希望一位中将集团军军长在巷战中被一发迫击炮炮弹炸得四分五裂,或者被一名狙击手一枪洞穿头颅!” 图门烈索夫上将问:“元帅,你只部署了右翼,而据我所知,在波尔塔瓦左翼还有花旗国两个最为精锐的重装步兵师,你准备让吧个集团军来对付他们?” 没有得到作战任务的苏军将领眸中迸出一缕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老元帅,希望能抢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号称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悍的地面部队,骑一师还好,好歹在朝鲜战场上被志愿军痛殴过,又在安南战场吃过不少苦头,不敢太过嚣张,但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可不一样,这支部队是双头鹰数字化程度和机械化程度最高的部队,号称只有外星人对配与他们抗衡!苏军当然不服气,每一个军长都想跟这两个师过几招,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居然敢这么狂! 可惜,他们失望了。奥加尔科夫元帅无视他们充满斗志的目光,径直将目光投到柳维平身上:“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号称天下无敌,而解放军陆军也号称世界第一,特别是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我想这几支部队一旦在战场上相遇,这一战必将如同火星撞地球般震古烁今吧?” 柳维平微笑:“我到欧洲来,就是想看看那两支部队到底有多强悍,这两个师,我们包了。” 奥加尔科夫同样微笑。出动那么多战略运输机把这两个集团军运到欧洲战场来,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由他直接负责的后勤部门为这两个集团军提供后勤支援不是没有回报的。他留意到柳维平一开口,很多苏军将领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他也不在意。苏联的青年牺牲得太多了,能少牺牲一个就少牺牲一个吧,这一仗,交给华军去打再合适不过了······ 会议到此结束,众将领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队,准备迎接一场残酷的战役。柳维平带着两位军长最后走出去,在上车的时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这一仗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 136集团军军长说:“只要北极熊别在后面使坏,给我们足够的空中支援,我保证可以将那个狗日的骑一师揍趴下!” 第54集团军军长狞笑一声:“我们第54集团军虽然名列三甲,但是很惭愧,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全歼哪一支在全世界叫得出名号的精锐之师,这个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倒是一道大餐!” 柳维平说:“有这个信心最好。这一战关系着苏联的生死存亡,我想苏联再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使坏的,更何况他们的总参谋长从来就不是一个蠢材。放心吧,空中支援管够,后勤供应管够,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两个师给我揍得爬都爬不起来!”他顿了顿,指着远方的原野,说:“几千年了,我们的军队从来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自己的脚印,倒是那帮强盗,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把我们当成了猎物,早在明朝就把殖民地拓展到了亚洲,连台湾都被他们占了,在清朝,更是用鸦片和坚船利炮撞开了我们的国门,将我们踩在了脚底下,几乎无法翻身!对于在此后一百年里给我们造成的灾难,这帮强盗从来不会感到半点愧疚,在他们看来,先进的文明灭亡落后的文明是理所应当的,先进的民族将落后的民族屠杀奴役非但不是罪过,反而是功绩!苏联已经把沙俄时代从我们手里抢过去的东西吐了出来,现在轮到西欧那帮白皮猪了,我这个人心眼很小的,君子报仇,一百年也不晚,只要我们还记得!” 两位军长狠狠的点头:“对,在过去一百多年里,他们一次次跑到我们老家去杀人放火抢劫,玩得不亦乐乎,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好好‘报答’一下他们的大恩大德了!” 柳维平叹了口气:“可惜两个集团军还是少了点啊,要是有几十万人马就好了。那帮白皮猪不是嫌我们素质太低吗?也不想想我们从一个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堕落到这个地步是谁的功劳!要是给我几十万大军,我保证不用一百年就能将他们的素质降得比我们还低!” 两位军长都是神情狰狞。带着几十万大军打到西欧去杀人放火抢劫······很令人向往哦!六架b-2全部被击落了! 接到报告后,杭纳上将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虽然面色不变,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目光在游移不定,几乎没了焦距。 上将被这一打击给打蒙了!b-2幽灵隐形战略轰炸机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这种翼身一体,造型古怪,可以携带二十几吨炸弹,甚至可以投放核弹的轰炸机的雷达反射面积仅相当于一本小人书,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防空系统能够及时的发现这个从高空呼啸掠过的幽灵!自服役以来,b-2就曾秘密的造访过众多北约国家的领空,包括他们的左膀右臂,英国和法国。这两个军事强国对从自己头顶飞过的战略轰炸机几乎一无所知,严密的防空系统在幽灵面前形同虚设,这无疑给了双头鹰极大的信心,他们相信,b-2隐形战略轰炸机是无敌的,永远都不可能被发现!然而现实给了他们一棒,b-2先是在远东折戟沉沙,接着有好几架在苏军的大轰炸中被摧毁,现在呢?最后六架,全部被击落了!整个联队全军覆没,一架都没有剩下来,就算有幸存下来的,恐怕五角大楼也不敢再让它们出动了,据空军报告,苏联航空兵的截击来得极其突然而精确,仿佛早就知道了b-2轰炸机机群的航母,早早布下了口袋等着b-2去钻一样,这说明苏联已经拥有了有效的发现b-2的技术手段,在破解这一技术手段之前再让b-2去执行轰炸任务,等于拿纳税人的钱打水漂————每架的造价高达二十亿美元呢!也就是说,苏军航空兵只用了几分钟就打掉了他们一百多亿美元,这样的损失,实在是让人吐血! b-2完蛋了,b-1b枪骑兵可堪一用,奈何隐身性能远远不及b-2,无力执行与b-2相当的战略轰炸任务。再说了,b-1b是出了名的机库王后,故障百出,罢工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指望它们承担起高强度的作战任务?做梦! 双头鹰片面的追求轰炸机的性能而忽略成本和可靠性所造成的恶果,现在全暴露出来了。 怎么办? b-2被打掉之后就意味着他们除了核武器之外最后一张最具威慑力的王牌也被苏军吃掉了。亚瑟王之剑不行,“凯旋”式空射弹道导弹固然叫人防不胜防,但是射程有限,数量更加有限,作为奇兵用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拿它跟苏军正面硬撼,那就是找死的节奏了。最令上将欲哭无泪的是,苏军的超级海盗旗在欧洲肆虐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要问候问候曾经给他们造成巨大损失的c-5战略运输机,数枚炸弹之王从天而降,位于英国和法国空军基地的七架装备了“亚瑟王之剑”系统的c-5运输机连同三十几架b-52一起被炸成了碎片,一些碎片溅起几百米高,那叫一个壮观······ 苏联这头恐怖的巨兽已经从远东的烂泥潭里抽出身来,开始与华国联手对付北约了。这两货联手的威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只一击,合众国国内被打了个一塌糊涂,民众死伤以百万计,连胡佛大坝和巴拿马运河都被摧毁了,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北约舰队全军覆没,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第一集团军都只能依靠战略运输机维持与国内的联系了,别指望海运,相信潜伏在大西洋里的红色海狼此时早已饥渴难耐了。可是,即便他们拥有世界第一的战略运输机群,这条脐带也是极为脆弱的,正以四倍音速在欧洲上空肆虐着的超级海盗旗和肆无忌惮的布撒着死亡的弹道导弹告诉北约,在苏联的海陆空全方位攻击之下,欧洲大陆没有一个角落是安全的,那些可供c-5起降的机场,随时可能被摧毁!想到这里,上将真的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他感到茫然,能当上上将,自然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他可是在安南战争中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的,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可是现在,这些经验根本就帮不上他的忙,他的实战经验是建立在己方占有绝对优势,依靠遥遥领先于对手的武器装备系统辗压对手的基础上的,这种仗就算打不赢,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没看到在安南打了十多年,花旗军阵亡人数才五万出头,而安南却死了一百多万么?可是现在,他必须指挥他的部队去跟一个陆军、空军、陆航都不逊于他们,甚至还夺得了制海权的对手殊死较量,这种仗······没有人打过啊,打从建国以来就没有人打过! 怎么办? 在会议上,上将一口气将目前北约联军所遭遇的困境一一说了出来,一次次的将与会的军政大员的脸色拉向青白,随着他悲愤的述说,会场上抽凉气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在四十八小时之前还士气高昂,恨不得将北极熊活剥生吞大卸八块的北约成员国的心越来越凉,**啊,老子入伙就是为了打胜仗,骑到北极熊身上撒泡尿,顺便搞点战利品的,可不是为了送死的!你们倒好,打了这么久,每天都要死伤一大堆人,结果呢?北极熊都还没有叫苦,你们倒先顶不住了,这算什么嘛! 一位法国参谋送来最新的情报:在两个小时前,法国一支运输舰队在公海遭到苏军潜艇的攻击,在反舰导弹和鱼雷轮番攻击之下,二十一艘运输舰和两艘油轮被悉数击沉,等到法军的反潜部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冲天的火光和在海面上慢慢扩散的油污。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各国将领面色大变!这意味着苏军潜艇部队开始动手攻击他们的海上运输线了,想到苏联那上千艘潜艇,所有人就感到菊花一紧······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民主世界现在正面临着布尔什维克的强大威胁,如果我们再不齐心协力,恐怕欧洲很难逃脱被铁幕帝国统治的命运了。”看到盟友倒霉,杭纳上将可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今时不同往日啦,以前看到高卢鸡吃瘪没准他会乐得在心里大笑三声的,但是现在他只想哭:大家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了,高卢鸡倒霉就等于他们倒霉,要知道那二十多艘被击沉的运输舰里装的物资可是有一半是给第一集团军用的! 克伦威尔将军的脸色直发黑。北海油田被摧毁,等于是往约翰牛的命根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啊,这口气谁咽得下去?他用力握紧拳头,说:“是的,现在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并肩作战,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军的坦克从我们身上辗过去,从乌克兰一直冲到英吉利海峡,到时候整个欧洲都将笼罩在阴森恐怖的铁幕统治之下,这将是全世界的噩梦!” 哟嗬,约翰牛转性了紧吧,居然学会站在欧洲的立场上说话了!不少欧洲国家激动得直流马尿,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善解人意的英国,容易吗? 达莱尔中将拧着眉头说:“是的,苏联的强横出乎我们的意料,欧洲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我们再不齐心协力,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了。可是······我们唯一一个航母战斗群已经在印度洋上全军覆没了,仅凭残余的战舰,根本无法与苏军的潜艇部队对抗,更别提那掠海而来的逆火轰炸机了!” 冯·伯克少将咬牙说:“既然在海上无法战胜他们,我们就在空中和陆地上打败他们!苏联并不比我们好过多少,他们在远东地区损失了太多的精英,而且在那场战争中抢到的战利品也消耗掉了很多,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整个苏联都会垮掉的!现在我们跟苏联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摇晃晃,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达莱尔中将吃惊的叫:“在空中和陆地上打败苏联?少将,你不是开玩笑吧?” 冯·伯克少将神情严峻:“你认为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也许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苏联拥有如此强横的军事实力,我们怎么可能在失去花旗国最直接的支援之后打败他们?是的,他们可以动员起几百万军队,这是一支令人绝望的力量,但是别忘记了,他们的粮食储备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一支饿着肚子的军队能有多强的战斗力?”环视与会所有人,斩钉截铁的说:“现在到了跟苏联决战的时候了,我认为每一个参战国都应该全力以赴,把每一辆坦克每一名士兵都送上前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的可能!这一仗我们非赢不可,别忘记了,我们的油田和气田已经被苏军炸得差不多了,而冬天即将来临,就算马上停战,我们也无法在冬天到来之前恢复原油和天然气供应,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场大胜迫使苏联向我们供油供气,否则,欧洲将会迎来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将会有数十万人活活冻死,愤怒的民众会闯进我们的家里将我们撕成碎片,然后把我们的家具搬回过当木柴烧!” 提起油田和气田被摧毁,所有国家脸都绿了。苏联人这一手玩得太狠了,欧洲的油田和气田都让他们炸得七七八八了,这是逼得他们不得不跟苏军决战,否则就等着被活活冷死吧!欧洲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暖气供应,那些习惯了舒适的生活的欧洲人可能连一天都坚持不住。住在乡下的人还好说,可以烧火取暖,而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市民就惨了,只能烧家具,烧被子,烧窗帘,烧一切可以烧的东西,最后在寒风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一点,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真到了那一步,愤怒的民众是绝对不会放过政府的,而政府,百分之百会把他们推出去当替死鬼! 不想被政府拿来当替死鬼,就只能像冯·伯克少将所说的那样,尝试着去完成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空中和地面上打败苏联,从苏联掠夺石油和天然气,帮助欧洲熬过即将到来的寒冬!苏联固然是逆水争雄不胜则亡,他们何尝不是被苏联逼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 进攻! 动员起全部的力量,向苏联发动最猛烈的进攻,在寒冬降临之前打败他们! 就在这些将军磨刀霍霍的时候,德国突然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实行最严格的配给制,市面上停止一切关于粮食、油料的交易,国民必须按时到指定地点领取额定的油料和粮食————不用说,这点配给肯定是不够的,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同时,德国宣布加大石油、煤炭、布料的进口和储备力度,德国政府的采购团开始全世界的挥舞支票,只要有货源,都不管价格有多高了,先拿下了再说。两次世界大战早就教会了德国人如何应对战争带来的灾难。同时,德国政府破天荒的发布动员令,动员退伍军人和适龄青年入伍,动员额为二十万,消息传出之后,欧洲为之震惊,媒体纷纷惊呼“当心纳粹复活”。话音未落,法国跟着发布了动员令,动员额为三十万,语气空前的严厉:凡符合条件者必须马上入伍,逃避兵役者按叛国罪论处! 英国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发布动员令; 意大利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发布动员令; 荷兰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发布动员令; 比利时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发布动员令; 瑞典宣布全国转入战时体制,发布动员令; ······ 一个接一个的国家转入了战时体制,恐慌的气氛开始在西欧弥漫,越来越浓。波尔塔瓦前线。 一个波兰搜索营正在小心翼翼的前进着,轻型坦克和装甲车沿着公路慢吞吞的往前爬,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停下来,先用机枪朝公路两边的灌木丛里扫上几分钟再说,看他们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要是再给他们扣上一顶带尿布片的粪勺,那就是活脱脱的蝗军转世了!可是波兰士兵并不觉得以龟速前进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开玩笑,他们要面对的可是让欧洲战栗了半个世纪之久的红色帝国啊,双方已经摆出决战的架势了啊,不小心一点,只怕他们连渣都不会剩下来呢! 天气并不好,天色阴暗,天空中时不时飘过一团巨大的乌云,带来阵阵凉意,告诉欧洲人:寒冷的冬天离你们不远了,做好过冬的准备哟!这种天气让波兰士兵的心情更加糟糕,他们尽量呆在装甲车和步兵战车里,能不露头就不露头,一个个心事重重,开战之初痛打落水狗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存在。没办法,北约各国遭到沉重打击的噩耗已经传播开来了,消息可以封锁,各个城市那冲天火光和油田气田里那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却是无法封锁的,整个欧洲都为之震骇。波兰受到的冲击是最为严重的,因为他们是一个以农业为本的国家,石油、天然气都要靠进口,以前没有跟苏联翻脸的时候苏联会低价向他们提供油气资源,犯不着为此发愁,可是现在两国已经兵戎相见了,自然就别指望苏联还会向他们供油供气啦!按照协议,在波兰向苏联宣战后,英国和挪威会让波兰低价提供半年的原油和天然气,让波兰有个缓冲的时间,减少苏联掐断油管气管带来的冲击,有这半年的缓冲时间,够了。按照波兰的如意算盘,半年时间足够北约把苏联大卸八块啦,到时候苏联的油田、气田肯定有一部分会划给波兰当战利品的,波兰不仅不用为油气资源犯愁,相反,还很有可能可以向外国出口石油和天然气,大赚一笔!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苏联人会如此野蛮,战略轰炸机核潜艇战略火箭军轮番上阵,仅仅四十八个小时就把欧洲各大油田气田炸了个七七八八,英国和挪威别说向波兰低价供油供气,连国内都得实行严格的油料配给制了!这一消息差点把波兰给打蒙了,总统真是欲哭无泪,老天爷,你是成心想玩死波兰的对吧? 好在,北约联军虽然吃了大亏,但是骨子里那股狠劲还在,他们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倾尽全力对苏联来一次闪电战,在自己倒下之前把苏联打趴下!波兰和乌克兰当仁不让,顶在了最前面————其他国家打不过还可以躲回老家去舔伤口,他们可无处可逃,谁叫他们就在北极熊的门口?苏联不死,他们就得死了!大约四个师的波兰和乌克兰部队成了前锋,小心翼翼的朝哈尔科夫方向挺进,这四个师是北约联军向哈尔科夫伸出的一支触角,而这个侦搜营则是这四个师延伸得最远的一支触角,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北约与苏联决战战场的最前沿了。 天空中掠过数架f-111战斗轰炸机,满载着炸弹扑向哈尔科夫方向,更时不时有一两枚战斧巡航导弹拉着长长的羽烟呼啸而过,颇为壮观。不过波兰侦察兵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壮丽的画面了,他们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营长命令队伍分散一点,加强火力侦察,以免着了苏联人的道,这道命令是对的,可惜为时已晚———— 轰轰轰轰———— 一阵闷雷般的轰鸣骤然响起,几百米外的灌木丛里猛的腾起大团火光,气浪将烟雾和尘埃高高吹起,炮击! 坐在吉普车上的波兰侦察兵骇然,惊呼:“有埋伏!!!”贯甲声与他们的惊呼同时响起,极外的刺耳,跑在前面的两辆轻型坦克和一辆装甲车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破空而来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直接命中,装甲被粗暴的击破,金属射流裹着大量装甲碎片贯入内部,如同一门口径巨大的霰弹枪在极近的距离朝里面的人开火,金属射流让波兰士兵的军装和脂肪同时燃烧起来,装甲碎片带着极高的温度以极高的初速打入他们的身体,撕开他们的肌肉,切断他们的筋腱,击碎他们的骨头!被打个正着的波兰士兵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非死即伤。 营长大吼:“四点钟方向!” 在四点钟方向,植被被突然掀开,数辆t-72坦克咆哮如雷,凶猛的冲了出来,125毫米高压滑膛炮炮口喷出灼热的火光,致命的穿甲弹如同死神射出的索命利箭,飞向波兰侦搜营的车辆。令人牙酸的贯甲声过后,大团火光在公路上膨胀开来,被击中的步兵战车像个被人一针戳爆的汽球一样炸碎开来,碎片乱飞!连m1、挑战者-2、勒克莱尔等主战坦克都无法承受t-72主战坦克的直接命中,这些步兵战车、装甲车就更别提了,纯粹就是皮薄馅多的馅饼罢了。在很短时间内连挨两次齐射,波兰侦搜营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以最快的速度跳下车,寻找掩体,轻型坦克拼命发射烟雾弹,试图遮住苏军坦克的视线,混乱之中有些侦察兵撞成一团,头盔对头盔发出当一声大响,两个都鼻青脸肿。这还算好的,一辆慌不择路的装甲车甚至从两名受伤的士兵身上辗了过去,沉重的履带将这两个倒霉鬼卷进去加工成一团肉饼再甩出来!截止到目前为止,波军都还算冷静,镇定自若谈不上,但至少还有作战勇气,下车的士兵正以最快的速度构筑防线,几辆装备了反坦克导弹的吉普车怒吼着冲了上去,营长则对着电台狂吼,恨不得把声带贴到对讲机上: “虎穴,虎穴,我们在卡西莫村外围遭到苏军重装部队的伏击,他们至少有一个装甲营,我们无法抵挡,请求空中支援!请求空中支援!” 苏军营长在咆哮:“冲上去,杀光这帮叛徒!!!”亲自操炮,一炮将一辆准备发射反坦克导弹的吉普车打成了破碎的火柴盒,扭曲的车身带着一团大火飞起十几米高,车上的波兰士兵连个鬼影都找不着了。苏军坦克不约而同的朝这些拥有反坦克导弹的吉普车开火,在一声声巨大的爆炸轰鸣中,这些吉普车一辆接一辆带着大火向后直飞出去。三枚反坦克导弹成功的发射了出去,一枚被苏军坦克躲开,两枚成功命中,轰轰两下,一辆t-72车身顷刻之间被巨大的火球包裹住,一段履带被扯下来扔得远远的,这头狂暴的巨兽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舱盖打开,一名还活着的装甲兵从里面跳了出来,接着又一个脑袋和一条满是血污的手臂从里面探出,这名装甲兵伤得太重了,刚刚冒出个脑袋,轰!!!t-72内部爆出一团庞大的火球,直冲起十几米高,t-72的脑袋被掀得高高飞起。这是波兰侦察兵取得的第一个战果,但是对于战场的态势来说于事无补:在波兰侦察兵近乎绝望的目光中,越来越多的坦克辗倒灌木,沉沉低吼着朝他们冲了过来,无数苏军步兵擎着ak-74自动步枪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冷静而迅速的逼近,他们要一口吞掉整个侦搜营! 轰轰轰轰———— 哒哒哒———— 波兰侦搜营幸存的坦克和装甲车机枪火炮同时开火,穿甲弹机炮炮弹刮风似的扫出去,打在t-72身上,火花乱冒,跳弹崩飞,怪热闹的。可惜,这样的火力撑死也只能打掉t-72几块反应装甲而已,除了浪费弹药之外毫无用处。苏军坦克以极高的频率开火,穿甲弹在波兰侦察兵仓促构成的阵地上空穿飞,将那些被当成固定炮台用的坦克和装甲车一一开膛剖腹,捣碎它们的花花肠子。营长愤怒而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战车被苏军坦克好整以暇的逐一打成火球,牙关都要咬出血来了。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他们是侦察部队,典型的轻装部队,在这一马平川的地形上怎么跟一个装甲营对抗?他咆哮着:“把所有反坦克导弹都给我架起来,等苏军坦克逼近到四百米了就开火,给点颜色那帮斯拉夫杂种看看!” 不用他下令,侦察兵们已经利用地形构筑了反坦克导弹发射阵地。说是阵地,那是说着好听的,无非就是把反坦克导弹往水沟啊大石头啊之类的天然掩体后面一架,然后瞄准,等待着苏军坦克冲上来。如此仓促构成的阵地就别指望它能有多强的生存能力了,波军士兵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自己完蛋之前干掉一辆苏军的坦克,可讽刺的是,他们准备用来打苏军坦克的反坦克导弹,正是苏联研究和提供的!轰轰轰轰轰轰———— 地面就像一面被人用大锤疯狂擂击着的大鼓,轰隆隆的震动起来,在地平线尽头,一团团烟焰被气浪高高吹起,几乎连成一线,如同一股惊涛骇浪!空气瞬间被无数条弹道割得支离破碎,一排排重炮炮弹挟带着令人胆寒的啸声从波兰侦察兵头顶狠狠划过,飞向远方,那种震撼,不亚于一列有几十节车厢的列车正从你的头顶狂飙而过,又像有几十架轰炸机以超音速剃头似的贴着你的发稍掠过,足以让人的灵魂都为之战栗!一名波兰少尉失声惊呼:“我的上帝啊,是苏军的重炮群!他们的重炮群开火了!”他吼得声嘶力竭,可是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因为苏军第二轮齐射又开始了!谁也不知道苏军到底动用了多少门重炮,反正从高空放眼望去,整个大平原上到处都是一排排喷薄而出的烟焰,东望不到头,西望不到尾,炮声滚雷似的轰隆隆的辗压而来,撞入波兰士兵的耳膜,让他们耳膜刺痛,不得不张大嘴巴以减轻耳膜的压力,好让自己好受一些。一排排的炮弹从头顶上空呼啸而过,落在他们后方,随即天崩地裂,无数炸点密密麻麻的绽开,闪亮耀眼,接着一丛丛黑红色火柱翻滚而起,细细碎碎的弹片和钢珠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肆意收割着生命————他们炮击的对象是侦搜营后方那两个师的主力部队! 营长捏紧了拳头。不用亲眼去看,他也能猜出正处于行军状态的主力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是何等惨烈的画面:装甲车四分五裂,装着弹药的载重卡车被一团炽热的小蘑菇云撕得粉碎,很多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车一起飞上半空,仓促跳下车的也在一团团膨胀而出的火光中双脚离地飞了出去,被扯得支离破碎再四散飘落!飞溅的弹片毫不留情的洞穿波兰士兵的身体,滚烫的鲜血在体内压力的作用下狂喷而出,化作一蓬蓬腥红的血雾,从破碎的身体内部甩出来的内脏和碎肢漫天飞舞,血雨淅沥沥的洒落,将趴在地上躲避炮击的波军士兵淋成血人······苏联炮兵一直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成千上万的重炮集火齐射的时候,哪怕是上帝,也会吓得两腿发软,连滚带爬的远远爬开,至于凡夫俗子,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辗成齑粉的份! 咻咻咻咻———— 沉闷而凶猛的、仿佛要将人的内脏震得从喉咙里喷出来的炮声中夹杂着口哨般的尖啸,被硝烟熏黑的天空突然耀出炫目的流光,孔雀开屏般千百道同时耀出,纵横错旮,像是要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大地笼罩。波兰侦察兵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火箭炮!至少两百辆多管火箭炮在开火,密集的炮弹在天空中形成一道由火光构成的火红瀑布,朝波兰军队和乌克兰军队这边席卷而来!被火箭炮覆盖的区域瞬间变成一片火海,火焰和弹片混合成恐怖的巨浪翻腾起二三十米高,吞噬一切!不过侦察兵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同情遭到火箭炮覆盖的主力部队了,因为一门bm-30火箭炮正朝他们开火! 轰轰轰轰! 300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在波军侦搜营阵地上空爆炸,耀出刺眼的光芒,叫人睁不开眼来,如果是华军的同口径火箭炮,一枚炮弹爆炸会释放出至少六千枚子弹丸,对数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进行密集的弹雨覆盖,车辆毁伤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威力惊人。不过,苏军的火箭炮跟华军的不一样,在吃过华军火箭炮发射的榴霰弹的苦头之后,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思想,他们也隆重推出了一种新的榴霰弹:直接往火箭炮炮弹的战斗部里塞过期的子弹!这下玩笑可开大了,一枚炮弹爆炸,上万发子弹噼噼啪啪的炸开,满世界的乱窜,绝大多数钉入地面,打得地面噗噗作响,浮土青烟直冒,很多波兰侦察兵的后背被打得血肉横飞,甚至炸裂开来变成一地碎肉。扛着单兵反坦克导弹的士兵首当其冲,弹雨一波接一波的冲涮着他们的阵地,密高之高,就连一只耗子都难以幸免,这些反坦克导弹射手的头盔、脖子、手臂、后背、臀部······只要是子弹够得着的地方都纷纷被打穿,沫状碎骨碎肉混合着血液狂喷而出,有几个倒霉倒到姥姥家,命根子被流弹射中,痛得他们捂着受到重创的部位滚倒地在上,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惨叫只发出半声,下一波泄落的弹雨就将他们钉入地面,变成一堆破破烂烂的玩意儿。十几枚这样的榴霰弹先后爆炸,侦搜营死伤一地,阵地上遍地碎崩,一些伤兵仅剩下一口气,血葫芦似的的身体在血泊中痛苦的蠕动,用微弱的声音呼救,但是现在谁还顾得上他们? 那辆bm-30的炮弹刚刚打完,苏军坦克就辗过了反坦克导弹发射阵地,履带将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伤员卷进去,一阵爆裂声过后,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鬼影都不见了,只剩下两条带血的履带印痕,一些碎布被深深的压入地面,扯都扯不出来。里面的坦克兵一边倾听着履带辗碎骨骼的骇人声响一边操纵着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朝波兰侦察兵扫射,高压滑膛炮水平射击,直接将一发发榴弹轰向波军侦察兵的火力点甚至单兵,每一炮过去都是血肉横飞。在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反坦克导弹之后,波军侦搜营面对这些狂暴的钢铁巨兽显得极为脆弱,防线被苏军切香肠似的切开。波兰侦察兵也豁出去了,用重机枪火箭筒拼死抵抗,狙击手连连发威,将脱离坦克保护冲过来的苏军步兵一一撂倒,战况直趋白热化。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波军侦察兵在紧张的战斗间隙透过硝烟看到,数百辆t-72正排成数横列,从他们阵地两翼咆哮而过,跟着炸点冲向师主力部队。十几分钟前还一片宁静的卡西莫村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口,坦克发动机的轰鸣,高压滑膛炮的咆哮,重炮群疯狂的嘶吼,短程地对地导弹和远程火箭炮炮弹炸起的蘑菇云,将这片宁静的土地变成杀戮战场,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急袭打得晕头转向的波军和乌军目瞪口呆的看着成群的t-72辗倒灌木丛,辗过麦田,越过铁路,一浪接一浪的朝他们冲来,这四个师的部队陷入了极恐慌,要知道这种坦克海战术就连北约军队都忌惮万分,何况是他们!四位师长在极度震惊中几乎忘记了自己所学过的一切军事知识,忘记了自己的指挥技巧,近乎本能的命令炮兵开火拦截,同时呼叫航空兵支援。 轰轰轰轰! 联军的炮兵群终于发言了,虽然晚了一点,但是毕竟开火了,而且火力还相当的猛,在苏军坦克群的锋线上打出一堵火墙。别以为坦克拥有厚厚的装甲就可以无视炮火威胁了,才不是那么回事,那些要命的反坦克突击炮就不说了,哪怕是榴弹炮,只要口径够大,近距离爆炸都能将坦克的炮塔掀开,至于里面······你确定挨了一发152/155毫米口径榴弹之后,坦克内部还有活人吗?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一些苏军坦克被打得碎片乱飞,有几辆连弹药仓都被打爆了,炮塔带着一道粗长的火柱高高飞起,坦克残骸像被人砍掉了头颅的蟾蜍,瘫痪在原地任由烈火将自己吞噬。然而,苏军装甲兵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没被击中的坦克毫不犹豫的越过前面的残骸,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联军。t-72的设计初衷就是跟敌军拼消耗,造价低廉,技术配置也不算先进,防御能力马马虎虎,在与北约正面对决的时候损失在所难免,但是胜在便宜,一口气生产一两万辆都没问题,这个恐怖的基数足以压倒一切,坦克对决还没有开始,胜负已见分晓,唯一的悬念是双方到底会伤亡多少人而已。 防空雷达屏幕上闪过一个个亮点,有着“炸弹卡车”之称的苏-24战斗轰炸机掠过阴霾的天空,高爆燃烧弹从挂架上抖落,长了眼睛似的一路大吵大闹的飞向联军炮兵阵地。波军和乌军炮兵装备的都是牵引式火炮,移动缓慢,一旦遭到轰炸,绝对是凶多吉少,全靠防空导弹罩着。不幸的是,他们的防空部队在第一时间就让苏军的炮火急袭给打得近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些高射炮对着天空拼命摇动炮管开火,在高空中炸出一团团黑红色烟焰,可惜数量太少,无法形成密集的弹幕,连苏-24的毛都没有啃着。联军炮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扔下火炮就跑,有多远跑多远!天空中的呼啸声越来越刺耳,让他们脑海一片空白,腿肚子不自觉的抽搐着,本能的撒腿飞跑,摔倒了就手脚并用的往可供躲避的地方爬去,一样可以爬得很快! 尖啸声戛然而止,接着,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在四散奔逃的炮兵身后响起,沉重的火炮被狠狠掀翻,堆放在阵地上的炮弹被引爆,让整个炮兵阵地一片电闪,海啸般的冲击波裹着火焰和弹片甚至没有爆炸的炮弹轰然扩散,正在逃命的炮兵纸片似的被吹到了半空,拦截炮火迅速稀落下去。苏军坦克群趁机全速冲刺! 一批f-111战斗轰炸机挂载着反装甲集束炸弹紧急赶来支援,却吃惊的发现,就这一点的时间,两军已经到了互相撕脸的距离了,数不清的t-72、t-62和t-64混战成一团,根本就分不清敌友,轰炸无从进行。飞行员焦急的要求波军和乌军指示轰炸目标,而波军和乌军不管往哪指,都是一模一样的苏式坦克,让飞行员一个头两个大。拖了几分钟,还是没有搞清楚哪些目标可以炸哪些目标不能炸,倒是等来了可怕的苏-27和米格-29m,f-111战斗轰炸机只能逃跑,它们是战斗轰炸机,玩空战,无论如何也不是苏-27和米格-29m的对手,不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批ef-2000、f-15、f-16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与苏军歼击机部队展开激烈的厮杀,争夺制空权的战斗再次打响。然而这对于正遭到苏军两个近卫集团军猛烈攻击的波军和乌军四个师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北约空军在打败苏军歼击机部队之前为他们提供空中支援,而没有空中支援,这四个师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北约空军击败苏军歼击机部队,这是一个死结,没法解开的死结! 当天傍晚,莫斯科的广播电台里传出女主持人悦耳的声音:“在红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之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波兰第23、第24步兵师和乌克兰第11、第17步兵师四个师的庞大部队便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此役,我军击毁敌军坦克四百多辆,各种车辆一千五百多辆,击毙敌军一万一千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余人,整个战场被成堆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残骸所塞满,污血没至脚踝······这是自北约向苏联发动卑鄙的偷袭以来侵略者所遭到的最沉重的打击,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在将北约联军全部辗碎之前,红军的战车是不会停下来的,背叛红色联盟的国家,与红色联盟为敌的国家,必将为他们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哼,波兰人······” 图门烈索夫上将站在指挥车外,用望远镜眺望着地平线尽头冲腾而起的烟柱烈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现在他所指挥的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正排出宽达八十公里的攻击正面,上千辆坦克数千辆各型车辆组成的钢铁洪流以惊人的速度往前涌动,大纵深宽正面如墙推进,上万门各型火炮火力全开,用铺天盖地的炮火的炮火将挡在这两个近卫集团军攻击路线上的一切通通粉碎,这史诗般的画面不知道在军事学家和文学家笔下重复了多少遍,这一次,它真的来了。首当其冲的波兰人和乌克兰人不堪一击,仅仅十来个小时,四个师三万多人的大军就被彻底冲垮了,一万多人阵亡,一万多人进了俘虏营,可以说,这四个师已经从北约联军的作战序列中彻底消失了。苏联对这两个国家痛恨到了极点,很多波兰和乌克兰士兵在投降之后被就地枪决,苏军甚至不愿意接受他们投降,哪怕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机枪也没有停止扫射,以至于在这两个集团军攻击路线上,除了成堆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要不是考虑到这场战争已经将苏联打烂了,战后重建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恐怕苏军一个俘虏都不会留的,有种背叛苏联就得作好承受苏联的报复的心理准备! 在这两支倒霉的大军中,最悲惨的莫过于波兰。苏军对乌克兰军队痛恨归痛恨,好歹还有几分同僚情份在,只要乌克兰士兵放下了武器,一般都不会再去为难他们,但是波兰人不行,苏联现在都恨不得剁了波兰,向苏军投降的波兰军队自然命运悲惨————当年在卡廷森林杀得少了,现在苏联人正尽全力帮波兰人重温那段历史! 现在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正追着一股波军的残兵败将,海啸般杀向波尔塔瓦。本来按照图门烈索夫上将的计划,这两个波兰师应该在第一波攻击中就全歼才对的,没想到波兰人命这么硬,居然从他的铁壁合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硬是有三千来人逃出了生天,一口气撤了二十几公里,在一个叫苏奥穆萨维尔的车站构筑阵地,拼死抵抗,第五近卫集团军前锋部队一连攻了两次,都被挡了回来。但波兰人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因为苏军第五近卫集团军主力已经杀到,几百门火炮对着车站猛轰,生生将车站打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每一轮炮火过去都有很多波兰士兵被扯成碎片,焦黑的碎肢漫天飞舞,喷溅的血浆将硝烟染成了黑红色,波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又一轮炮火砸了过来,整个车站几乎被夷为平地了。第五集团军军长对图门烈索夫上将说:“炮火准备已经很充分了,攻击时机已经成熟!”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个团,只要一个团一次突击,我就能拿下这个车站,将所有波兰人送进地狱!” 图门烈索夫摇头:“再等等。” 军长说:“还等?就那点残兵败将,值得浪费那么多炮弹和时间吗?” 图门烈索夫说:“我想看看北约联军会不会派出部队来救这帮波兰杂种······我给他们充足的支援时间,如果他们真的出兵来支援波兰人,来一支我吃掉一支!” 军长问:“如果他们不来支援呢?” 图门烈索夫冷笑:“那他们将失去波兰人的信任。信任这玩意就像人的生命,一旦失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正如图门索烈夫上将所料,在波尔塔瓦前线指挥部,北约联军正为该不该支援波兰人而头痛着。苏军对苏奥穆萨维尔车站围而不攻,摆明了就是想围点打援,利用那股残兵败将将北约联军钓出去,然后以他们擅长的运动战逐一击破,为了区区几千残兵败将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似乎不怎么划得来嘛!但是如果不救······ “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彻底解除苏联对波兰的威胁,把自由和民主带给波兰,我们相信你们,才加入了你们的阵营,把枪口对准了苏联人!现在我们的部队正面临着灭顶之灾,需要你们的支援,如果你们选择袖手旁观,那么,我们将会很失望!”波兰派遣军总司令杰亚宁中将神情愤怒的环视着北约众将领,缓缓的说,“你们应该很清楚,波兰是冒着你们难以想象的风险向苏联开战的,为此我们赌上了国家民族的命运,我们完全信任你们,才选择了加入你们的阵营,与你们并肩作战!” 波尔塔瓦前线指挥部总指挥哈尔西中将说:“尊敬的将军,请稍稍平息一下你的怒火。波兰是我们的重要盟友,也是抵抗苏联西进的桥头堡,我们是极其重视波兰的。我对波兰派遣军遭到如此严重的损失表示痛心,请相信我们,我们是不会放弃那些正在跟苏联人浴血奋战的波兰士兵的!” 杰亚宁中将**的说:“那就请将军尽快派出部队去支援苏奥穆萨维尔,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哈尔西中将说:“这我知道。” 英军范艾伦少将说:“司令官阁下,我认为我们得慎重一点,苏军对苏奥穆萨维尔围而不攻,极有可能隐藏着可怕的阴谋,如果我们贸然前去支援,会不会正好钻进苏军布下的陷阱里?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一点啊!” 哈尔西中将说:“这一点当然要考虑进去······这样吧,我抽出四十架f-111和三十架f-16,负责夺取苏奥穆萨维尔地区的制空权并对苏军装甲部队进行轰炸,英军的第一师和大红一师各出动两个团,在空军的掩护下对苏奥穆萨维尔发动反击,一定要将被包围的部队救出来!101空降师会出动两个机群协助你们的,我相信在我们的空地一体攻击之下,苏军的坦克群很快就会变成遍地残骸!” 有这么多直升机和战斗机开路,要在第五近卫集团军中间撕开一道口子,救出那帮残兵败将,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英联邦第一师和大红一师火速出动,像两支巨大的铁箭头,朝第五近卫集团军怒射而去。亲眼看到援军出发,杰亚宁中将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援军出发之后,哈尔西中将偷偷给两位师长发了一封简短的电报,暗示他们“闻到黑面包的味道就撤退”,千万不要跟苏军硬碰,为了几千波兰残兵败将去跟苏军杀得血流成河,划不来! 不知道杰亚宁中将如果知道这些,会不会气得吐血。 大红一师冲在最前头,近两百辆m1a1主战坦克炮管高高昂起,滚滚向前,势不可挡。不管上头给的命令是什么,大红一师是铁了心要跟苏联那不可一世的近卫军来一场火星撞地球式的碰撞了。打了这么久,老是跟苏联的二流部队甚至民兵打,太没意思了,他们渴望能通过击败苏联最精锐的近卫军来证明自己的战斗力。101空降师想必也有同样的想法,上百架武装直升机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几乎是擦着坦克炮塔的棱角掠过,扑向苏军,螺旋桨搅起的灰尘灌了大红一师步兵一嘴一鼻,气得这些灰头土脸的士兵直骂娘。 大红一师师长看着战术屏幕。战术屏幕上,一个个强烈的光点在闪烁,那是炮兵群在猛烈射击的时候散发出来的热量,一个这样的光点就意味着一个重炮营,乖乖,苏军的火炮还真多,看样子包围圈里的波军日子不好过哟。f-16机群发来电报,声称他们还没有进入战场就遭到了苏军航空兵强有力的阻击,无数米格战机在空中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米格走廊,他们冲了好几回都冲不过去!嗯,看样子光靠空军是无法完成任务的,到头来还是得靠大红一师与苏军面对面的厮杀,才能击败苏军!少将指点着地图,问参谋们:“如果你们是苏军的指挥官,想要伏击援军,会把打援部队放在哪里?” 参谋们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他们习惯了用遥遥领先于对手的装备技术去辗压对手,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就是武器系统与武器系统之间的对抗,战术什么的并不重要了,现在要他们把自己放在苏军的位置进行思考,还真不容易。一位参谋指了指一片被废弃的农场:“我认为可能是这里。这里离公路和铁路不远也不近,距离刚刚好,植被茂密,很适合潜伏!” 马上有参谋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不可能,那地方实在太狭窄了,容纳不下太多的部队!” “不必在那里放太多部队,一个团甚至一个营就够了,这支部队很可能会在我们主力通过之后突然杀出,扫荡我们的后方!” “要不让空军用凝固汽油弹对那个农场进行试探性轰炸?” “我认为这很有必要······” 就在这些参谋争论不休的时候,101空降师的直升机群已经看到了被生生打成火海的苏奥穆萨维尔村,以及那一排排从天际旋转而下的火球。187空降团团长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狞笑:“准备攻击!先干掉苏联人的装甲部队和自行火炮,再去收拾那些移动缓慢的牵引式火炮!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没准等我们将这些最具价值的目标消灭干净了,那些牵引式火炮还没有来得及把炮架收起来!” 通信频道里传来飞行员们的笑声,大家娴熟的切换到攻击模式,纷纷打开雷达搜索地面,小牛反坦克导弹被激活,热焰弹和箔片弹也蓄势待发,准备对付来袭的防空导弹。跟苏军防空导弹部队打了这么久,101空降师早就积累了大量对付萨姆防空导弹的经验,应付起来虽然谈不上轻松自如,但至少也不会手忙脚乱。 可惜,这一切准备都是无用功,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敌人。 雷达报警系统突然发出尖叫,飞行员面色微变:他们都还没有切入战场,就被雷达锁定了?他们飞得这么低,还会在这么远的距离被发现,真是奇了怪了!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数十枚空空导弹破空而来,与这些导弹同时进入101空降师飞行员视野之内的,是三十多架螺旋桨战机,华军的翼龙涡桨战机!团长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声音都变了调,嘶声狂叫:“规避————” 蝰蛇i短程空空导弹的尖啸声令人汗毛倒竖,每一名飞行员都面色发白,闪电般按下电扭,热焰弹甩出去,嫣红的光芒爆出,此起彼伏,像是在放鞭炮,又像是在作烟花表演,只一刹那的工夫,上百架武装直升机的红外信号已经被热焰弹发出的强光和高温所掩盖! 可惜来袭的蝰蛇i是红外/雷达双模制导,仅靠热焰弹是骗不过它们的。导弹群穿过热焰间爆出的花雨,紧咬着直升机不放!两架预警直升机不得不冒险把功率开到最大,试图制导假信号,欺骗来袭的导弹群,然而,太晚了!导弹群带着一道道白烟呼啸而过,狠狠的扎入正在耍特技似的作着复杂的机动动作的直升机机身,半空中爆出团团火球,很多直升机被炸得碎片乱飞,不是被削掉了尾巴就是被拧掉了螺旋桨,机身燃起大火,悲啸着栽向地面,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不少于二十架直升机被击落了。 这是北约联军强大的陆航部队第一次领教到涡桨战机的厉害,很快,他们就能体会到苏军陆航部队被涡桨战机追杀时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心情了。“他妈的,这是什么鬼飞机!!!”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银灰色战鹰贴着草皮以四五百公里的时速疾冲而来,187空降团的直升机飞行员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慌乱之中。他们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战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麻烦,真的非常麻烦。直升机碰到喷气式飞机当然是打不过的,直升机击落喷气式战机这种逆天的战例只在两伊战争中发生过一次,仅此一例而已,但是并不代表直升机碰上喷气式战机就只能引颈待戮,要知道直升机的优势就是可以以喷气式战机无法达到的低空低速进行巧妙的机动,甚至贴着草皮飞,飞进峡谷里,飞进高楼大厦中间,甚至飞进树林里,这些都是喷气式战机无法做到的,因此直升机碰到喷气式战机虽然打不过,但起码还有保命的机会。然而,面对速度远比他们要快得多,却同样可以在贴着草皮的高度向他们发射空空导弹的翼龙涡桨战机,所有的雏鹰都傻了眼!这······这叫他们怎么打啊!只两个回合,就有近四十架直升机变击伤击落,这不是空战,而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团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形势非常危急,如果他这个团长再乱了手脚,这仗就不用打了。他凭着丰富的经验指挥剩下的直升机收缩起来,以免被涡桨战机分割歼灭,同时在电台里明码呼叫空军支援。只要空军赶到,哪怕只是五六架f-16,就能轻松的将这些该死的涡桨战机通通收拾掉了! “所有战机组成圆圈,尽量收缩,不要跟敌机单打独斗,一旦发现敌机冲杀过来马上发射导弹!”团长厉声说,“五分钟,我们只要坚持五分钟,就会有半个中队的f-16过来支援我们!” 剩余的几十架武装直升机组成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圈,像夏天的影子一样乌泱泱的一片,又像一个喷着火的转轮,在天空中呼呼旋转,四面开火,颇为壮观。他们也不管自己能打中什么了,看到翼龙涡桨战机冲过来就玩命的开火,把纤小的直升机格斗导弹不要钱似的发射出去,不求击落敌机,只求拖延时间,先保住小命再说。 战术对路,不过正确的战术并不是总是有用的。在东北和华北战场,苏联陆军航空兵面对翼龙涡桨战机的凶猛攻击的时候就曾多次使出这一招,所有直升机猥成一团以密集的火力对付扑过来的涡桨战机,这种战术曾让翼龙涡桨战机狗咬刺猬没法下嘴,眼睁睁看着苏联前线航空兵赶到将直升机群救走。但是华军最擅长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多次较量之后,早就摸索出了一套极具针对性的战术。大队长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圈他!”指挥整个机群分成多个小队,从四面八方轮番发动攻击,非常嚣张的直直的冲向直升机群,射出一枚导弹,不等直升机群开火,又马上拐弯开溜,直升机专用的空空导弹有效射程只有很苦逼的八公里左右————对于直升机之间的战斗而言,这个射程是完全足够了的,而这些涡桨战机装备的空空导弹有限射程却达到十三公里,完全是凭着射程上的优势欺负人,依靠直升机望尘莫及的机动性能和速度一步步将直升机群往中心压缩,让它们挤得更紧密一些。只见空空导弹拖着烟焰流星般划过天空,尖啸中一架架直升机被打得浑身冒火,一头栽落,在损失了多架直升机之后,187空降团团长郁闷的发现,那么多直升机集中在一起,简直是最好的靶子! 可惜现在就算他想改变战术也来不及了,涡桨战机机群已经对直升机群形成了合围,正逐步压缩将直升机往圈内逼,几架ah-1超级眼镜蛇试图突出去,一波空空导弹扫过来,全栽了下去。187空降团团长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这种身陷重围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该死的,说好的f-16呢?怎么还没有来? f-16倒是想来,但是苏联前线航空兵到处设卡收费,他们想过来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团长露出一丝欣喜,但是没等他松一口气,预警直升机发来了警告:“小心,两架飞狼战斗轰炸机朝你们那边扑过来了!” 飞狼? 这种超音速战斗轰炸机跑过来干嘛?难道它们也想落井下石? 团长被华军那古怪的战术搞得一头雾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法子集中精神多想,因为翼龙机群已经形成经典的一域多层四四制编队,不光将直升机群的活动范围死死的限制住,就连机群的高度也被限制住了,不管是往上还是往下都得撞上空空导弹,雏鹰们叫苦连天,苦不堪言。现在团长只能祈祷那两架飞狼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大红一师的装甲部队。 两架飞狼以亚音速从战场上空掠过,飞行高度很低,控制在三百米左右,也很慢,只有零点五马赫,让两架超音速轰炸机飞出这样的低空低速,还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好在在到达直升机群上空之后,它们就开始拐弯,加速,四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架上脱落,照着直升机圆圈的中心砸了下去! 187空降团团长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用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炸直升机!?这是哪个傻残的家伙想出来的馊主意?他妈的,你们太有才了!几十架直升机的飞行员想必也是一样的念头,都傻傻的看着那几枚航弹拖着阻力伞从天而降,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用航空炸弹炸直升机,那跟用防空导弹打蚊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 轰轰轰轰! 四枚航空炸弹落入直升机圆圈核心之后爆裂开来,发出沉闷的轰鸣,连碎片都没有多少,跟直升机飞行员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相差实在太远了。但是从爆裂的弹体中飞溅出的浆状化学燃料以及这些化学燃料汽化所形成的大团白色乳烟却让雏鹰们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空气燃料炸弹,又是空气燃料炸弹!你们到底有多喜欢空气燃料炸弹啊,连火箭弹都装上了云爆弹头不说,还打算拿它来炸直升机!不得不说,这招真他妈的管用!乳白色气团迅速膨胀,扩张,吞噬一切,那些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的直升机正是这头凶残的怪兽的猎物!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的气流更将这危险之极的烟雾吸了过来,令每一名飞行员肝胆俱裂,发出一声狂叫:“上帝啊————” 轰!!! 别说叫上帝,叫亲爹都没用。当空气燃料炸药充分汽化之后,雷管点火,那团不团膨胀、蠕动的白雾在强光一闪间化作一团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巨大火球,冲击波撞向地面再弹起,吹动烟尘,形成一个圆整的暴风圈一环环的扩散,温度高达两千多度的、红得发紫的火雾以每秒钟三四千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吞噬一切!在爆炸的前一秒,101空降师的精英们将操纵杆一推到底,以最快的速度狂飙,试图逃离这团可怕的火雾,那惨白的脸色,那绝望的表情,哪怕是石人都会为之动容。但是狂暴的爆炸冲击波没有半点心慈手软,轻而易举的追上了直升机,在火雾扫中直升机机身的那一瞬间,直升机尾舵和螺旋桨桨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崩裂开来甚至被整个扫飞,重达数吨甚至十几吨的直升机被吹得一路翻滚远走高飞,最终不是撞上树木就是栽落地面,变成一堆扭曲的废铁,更有不少在空中迎头相撞,飞行员和直升机一起在一团火光中粉碎开来,碎片烟花般漫天飞舞。几十架直升机被大爆炸一扫而空,只剩下六七架侥幸逃出了那个恐怖的死亡漩涡,在直升机吻上大地的前一秒钟成功的将直升机给拉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前方尖啸连连,一波蝰蛇i短程空空导弹箭雨般袭来,23毫米机关炮扫出的炮弹在空中排成一把把长达几百米的光剑,纵横交错,没有一丝空隙,哪怕一只飞蛾也很难全身而退! 无法招架,更无法躲避,幸存的直升机在短短几秒钟内被撕得粉碎,无一幸免。第187空降团自团长以下,九十七架武装直升机,全灭,101空降师这头啸鹰一边翅膀被狠狠的扭断了。此役之后,整整一个星期,北约联军都不敢再在战场上大量投入陆航部队,对于苦逼的北约陆军来说,这无异雪上加霜。 确定所有直升机都被干掉之后,翼龙机群冲北约联军的方向晃了晃机翼————拜拜!调头往苏军防线纵深飞去,当187空降团望眼欲穿都盼不到的那半个f-16中队呼哧带喘的赶到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碎片。 图门烈索夫上将接到战报之后,苦笑:“用轰炸机去炸直升机群,也亏他们想得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做到了!” 罗科索夫斯基中将说:“是啊,天马行空般的思维,匪夷所思的战术,我们败给华军,不算冤。” 图门烈索夫上将微微一叹,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了脑后。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奥加尔科夫元帅给他的任务很重,必须争分夺秒。米格-25侦察机已经发现了大红一师和英联帮第一师,他围点打援的战术已经成功了,用几千波军残兵败将成功的钓出了北约联军两支精锐,从这两支援军的行进速度来看,大红一师胆最肥,主力与先头部队的距离很短,这说明他们急于寻找苏军精锐部队一决高下,而英联邦第一师则秉承了英国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手的尿性,进两步退一步的,一副随时准备缩回去的鸟样,不知道波兰人知道来援的部队竟然是这副尿性,会不会哭出尿来?上将狞笑,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都把命留在这里吧!没有太多的考虑,他径直下令:“第五近卫集团军以两个师对付大红一师,第八近卫集团军以一个师对付英联邦第一师,第91独立导弹团三枚ss-23准备,给北约一个惊喜!” 第五近卫集团军一个团跟着炸点冲向苏奥穆萨维尔车站,肆意扫荡波军那已经被一**炮弹雨冲涮得破破烂烂的阵地,两个摩步师由在苏奥穆萨维尔东北方向杀出,三百多辆主战坦克主炮笔直的指着前方,像浑身披甲的具装重骑,挺着粗长的刺枪冲向大红一师。第八近卫集团军主力师稍后杀出,冲向英联邦第一师。大平原上突然卷起钢铁洪流,滚雷般的轰鸣震颤着大地,千百道曳光流线划过地平线,爆炸火光遍地炸开,如此恐怖的情景,让北约联军骇然失色。一位在这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将领心有余悸的在日记中记录了自己当时的心情: “一直以来,我们对苏军的看法都很古怪:一方面我们依仗远比他们先进的精密加工技术和电子技术,理直气壮的嘲笑他们手中那粗糙的武器装备,另一方面,却对他们那恐怖的实力和高昂的斗志望而生畏。我们一直认为t-72跟ak-47一样,是穷人的武器,如果一对一的较量,北约几款主战坦克将毫无悬念的取胜,这为我们提供了进一步嘲笑苏联的理由。然而,在苏奥穆萨维尔,当看到几百辆t-72像洪水一样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当想到这几百辆t-72后面还有上万辆同样凶猛的坦克的时候,我的手不听话的颤抖起来······真的,在成千上万的t-72猛冲过来的时候,就算是上帝,也无法让自己不浑身发抖······”得知187空降团在十几分钟之内全军覆没之后,大红一师师长的眉头紧皱,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对于大红一师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按照大红一师的战术,应该是空军先好好的给苏军来几轮狂轰滥炸,用凝固汽油弹和反装甲集束炸弹对北极熊的铁罐头进行屠杀式轰炸,101空降师低空突防,用地狱火导弹将被炸得乱了阵脚的苏军坦克逐一点燃,m-270火箭炮布撒钢雨,a-10用反坦克导弹和机炮切开那些铁罐头的脑袋······等苏军的坦克死得差不多了,m1a1再冲上去,到那时,装甲兵们要面对的只是所剩无几的坦克和被炸掉了魂的苏军步兵,一边倒的屠杀而已,打电子游戏都没有这么过瘾。通过多次实兵实弹演习,五角大楼认为这种空地一体战术是应对苏军装甲洪流的不二法门,只要空军、陆航、炮兵勇力合作,他们完全可以以比苏军少得多的坦克完胜对手,而且是大比分的完胜。大红一师就是最早的试验性质部队,对这套战术可谓轻车熟路了,但是当他们真正与苏军狭路相逢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套华丽的战术很难玩得转: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顽强阻击之下,别说a-10,就连f-111战斗轰炸机和f-16战机也很难撕开苏联前线防空兵的防线,对苏军进行大规模的轰炸;被寄予厚望的啸鹰师才几个回合就被扭断了一边翅膀,现在大红一师不得不跟苏军打一场二战模式的装甲战了! 既然无巧可取,那就只能正面硬拼了。哼,正面硬碰就正面硬碰,大红一师怕过谁了! “让炮兵全部换上激光制导炮弹,给我往死里打!”师长恶狠狠的下达了命令。 无人机发回诸元,正处于行驶状态的m109帕拉丁自行火炮扬起修长的炮管,计算机分配打击目标,这一切在一分多钟之内就完成了,其信息化合成程度和反应速度实在是令人咋舌。这还是大量卫星被击毁了,很多节点大受影响的结果,否则大红一师的反应速度会更快的。随着电钮按下,轰轰轰轰!暴烈的雷霆巨响猛然腾起,炮口迸出一团团炽热的烟焰,昂贵的激光制导炮弹轰然而出,呼啸着飞向地平线尽头的苏军装甲部队!烟焰还没有消散,又一团火球迸了出来,接着再一团······m109自行火炮火力凶猛的优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优势就连近年来在世界军火市场上风头最劲的77b式自行火炮都自叹弗如。打完一打完一轮,自行火炮群赶紧疏散,以躲避苏军炮火的反击。但是他们行动再快也没有炮弹飞得快,就在第一批激光制导炮弹出膛之后,苏军自行火炮部队发射的卡诺普m型火箭增程激光制导炮弹也从炮膛里轰然而出,朝他们砸了过来!战争之神放声咆哮,火光漫山遍野的炸开,将死亡布撒开来。通过无人机的镜头,师长清楚的看到,处于第一横列的苏军坦克三三两两的像是鬼头刀砍中脖子的死囚似的,硕大的炮塔翻滚着飞上了半空,“角蝰”式激光制导炮弹的精确度令人满意。只是苏军的坦克太多了,击毁一辆后面马上补上一辆,始终给人一种毫发无损的错觉,这种错觉往往可以动摇装甲兵的信心。 在无人机的制导之下,m109式自行火炮发射的激光制导炮弹纷纷命中目标,155毫米的口径,就算只是普通的榴弹也够坦克受的了,被击中的t-72装甲破碎开来,弹头钻入驾驶舱内部炸开,里面的装甲兵不是被汽化就是血肉横飞,能幸存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卡诺普m型激光制导炮弹马上还以颜色,飞在最前面的那群炮弹用微型雷达照射地面锁定目标,后面的炮弹长了眼睛似的飞向m109自行火炮群,正在匆忙转移的炮兵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团团正在飞速放大的火球······跟坦克不一样,自行火炮的防御能力只能用渣渣来形容,毫无悬念的被重炮炮弹像铁锤砸鸡蛋壳一样砸得粉碎,爆裂开来,沉重的炮管打着旋直飞出去,大大小小的车身碎片纸片般飞扬而起再四散溅落,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炮弹被引爆,破碎的车身直接化作一团小蘑菇云,炮兵呢?鬼影都找不着了!一轮对射下来,苏军二十几辆坦克被掀掉了炮塔,大红一师十几辆自行火炮被炸成了碎片,大家打了个平手。 师长眉头拧得更紧,该死的苏联人,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二战后期你们不得不动员十六七岁的少年入伍了,照你们这样硬碰法,不发生人口危机才怪!不过,虽然打心里鄙视苏军这种拿部队当炮灰跟敌军拼消耗的打法,但是师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付,只能下令:“自行火箭炮营开火,发射战术导弹!决不能让苏军炮兵肆无忌惮的轰炸我们的部队,这样太伤士气了!” 参谋长说:“火箭炮营一旦开火,很容易遭到苏军远程炮火的报复性打击·····” 师长说:“让他们快打快撤,尽量避开苏军的炮火反击!” 参谋长对这么快就投入自行火箭炮营是持反对意见的,这个火箭炮营可是他们对付苏军装甲部队的利器,用多用途子母弹对苏军密集的装甲集群进行覆盖,可以给予苏军致命打击。拿它来对付苏军的远程火炮,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但命令已经下达了,他能做的也就执行而已。 看着一条条弹道从雷达屏幕上划过,柳维平微微摇头。巴拿马、格林纳达、利比亚这些弹丸小国真的将双头鹰给惯坏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以占绝对优势的技术装备去辗压对手,哪怕在非洲被炎龙军团和苏联远征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也改不过来。看大红一师跟第五集团军过的这招,简直跟教科书一样刻板,这样打法,不死才有鬼了!他笑着对第54集团军的李军长说:“如果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是这种打法,我们就不用那么伤脑筋了。” 李军长说:“希望不大,我们可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双头鹰当然也可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事实上,他们的战术更新速度是非常快的!” 柳维平说:“如果不能克服那种没了装备优势就不会打仗的老毛病,战术更新再快也没用。”话音未落,轰轰轰轰!在苏军远程炮兵群原来的位置,几道火柱直冲云霄,赫然是被 m270自行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命中了,苏军几辆没来得及转移到安全地区的自行火炮被砸了个粉碎,爆燃飓风和碎片形成可怕的死亡漩涡,吞噬一切!他兴趣缺缺,这几枚战术导弹来得太慢了,并没有对苏军重炮群造成真正的伤害,这不,那边炮声仍在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呢!他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说:“回去,回去,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对付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呢!” 李军长哭笑不得。 那边,苏军坦克群已经顶着呼啸而来的激光制导炮弹顽强的冲到了大红一师面前,现在再也无巧可取了,只能硬拼。不光是大红一师,英联邦第一师也遇上了同样凶猛而坚决的进攻,苏军只是一次冲锋就挺进到了坦克主炮对轰的距离,没什么好说的,t-72、t-80、m1a1以及挑战者-2等等闻名遐迩的主战坦克毫无花巧的碰撞到了一起,一场坦克大战就此爆发。反坦克突击炮在上千米、几百米甚至一百来米的距离对着轰隆隆的冲过来的坦克倾泄着雷霆万钧的火球,炮射反坦克导弹猎犬般灵巧的扑向坦克最薄弱的顶部装甲,高压滑膛炮和线膛炮笔直的对着敌军坦克的胸膛开火,短矛般的脱壳穿甲弹弹芯以数倍音速击碎反应装甲和复合装甲的花花肠子,直透驾驶舱,金属射流和装甲碎屑成了每一名装甲兵的噩梦!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侥幸没有死的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滚了出来,一道道烟柱越冲越高,遮住了战场的天空······在这些燃烧的坦克残骸旁边,杀红了眼的步兵扛着反坦克火箭筒和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朝远处的敌军坦克开火,甚至架起机枪扫射从即将殉爆的坦克里逃出来的装甲兵,都杀红眼了。不少装甲兵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即将变成炼狱的坦克,惊魂甫定便被机枪子弹甚至狙击步枪子弹撂倒,即随在坦克的辗压下变成一堆肉泥······置身于战场中,前后左右,全是咆哮而来的钢铁巨兽,轰隆隆的炮声一秒钟都没有停过,每一秒钟都有战车被击中,每一秒钟都有人受伤或者死亡,这就是一个残酷得令人发疯的地狱! 大红一师还好些,作风硬朗,异常剽悍,并不畏惧跟苏军一对一的拼消耗,在两个摩兵师的强攻之下寸步不让,丝毫不落下风,打得是有板有眼。可是,英联邦第一师不行,他们是打心里害怕这种硬仗,那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的苏军主战坦克让英联邦第一师的官兵为之震骇,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师长当即下令二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出击,先把第八近卫集团军的阵列冲乱再说。那二十多架武装机升机扑了过过去,不等它们发射反坦克导弹,防空导弹和自行高射炮就编织出一张稠密的火力网裹了过来,跟打蚊子似的将它们一架接一架的凌空打爆,短短几分钟之内,这个直升机群就没了一半,再一次证明,贸然让武装直升机去强攻拥有强大的防空火力的装甲部队,无异逼着它们去送死! 咣咣咣咣! 武装直升机群狼狈的逃了回去,而苏军装甲部队的尖刀已经顶到英联邦第一师的胸口了,数十辆t-80同时开火,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箭雨般袭来,一边后退一边射击的挑战者-2纷纷中弹,乔巴姆装甲也无法承受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直接命中,碎片飞溅中,金属射流直透核心,里面的英军装甲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打得支离破碎。英联邦第一师师长没得选择了,只能下令全师压上,先顶住北极熊的攻势再说,同时通过电台呼叫波尔塔瓦前线指挥部,向哈尔西中将报告这里的情况,请求增援。 得知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竟然遭遇苏军两个近卫集团军之后,哈尔西中将大吃一惊,一个师单挑一个集团军,这种仗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他赶紧派出手里的预备队———德国第三掷弹兵师和法国第32轻步兵师,击败苏联那两个近卫集团军就不敢指望了,能将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救回来就成! 急于接应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的哈尔西中将并不知道,他正一步步的踏入苏军统帅部为他精心部置的陷阱之中,他再也看不到他派出去的部队了。 几经周折,韩雅洁终于带着柳桦回到了大连。 战争结束了,市民正在密锣紧鼓的清理废墟,重建家园,一些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被拆掉了,被烧成炭柱的树木也被挖掉,重新种上,整个城市正在迅速恢复生气。推开门走进别墅的时候,她惊讶的看到那棵被烧得黑漆漆的大树抽出了无数绿色枝条,在东北的秋风中摇摆着,顽强的焕发生机。警卫员问要不要把这棵树砍掉,重新种一棵?她微笑着看着这棵坚韧的树,摇头。不要,不仅不能砍掉,还要精心照料,让它活得更好,等以后她做奶奶了,可以抱着小孙孙坐在这棵树的下面,指着那漆黑的、伤痕累累的树身,向小家伙讲述这棵树、这片土地、她们这一代人曾经经历的故事。 让它好好活下去,告诉在和平中长大的孩子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非常残酷的战争,告诉他们,为了保卫这个国家,有一百多万军人倒在了东北、华北以及西北。 客厅和房间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一切如旧,只是那架小提琴上的灰尘又厚了一些。也是,都这么久没有用过了,想不被灰尘盖住都是不可能的。她把行李交给警卫员,走过去拿起小提琴,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望着窗外蔚蓝的大海,目光悠远。 柳桦说:“好冷清啊,爸爸和弟弟都不在,舅舅和外公也不在,就连柳伯伯都不知道在哪里,真的好冷清啊!” 韩雅洁微笑:“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 柳桦不大相信:“妈妈你骗我吧?到处都在打仗,他们哪里抽得出身?”坐进沙发里抱着膝盖,唉声叹气:“好想弟弟,我都好久没有捏过他的脸揪过他的耳朵了。” 韩雅洁说:“相信妈妈,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轻轻拉到琴曲,舒缓的琴声就像一股清泉,缓缓的从琴弦上流淌出来。接到哈尔西中将的命令下,法国第32轻装步兵师和德国第三掷弹兵师连同大红一师第三旅倾巢而出,扑向苏军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的接合部,准备撕开这两个集团军的接合部,迫使苏军暂时后撤,将大红一师和英联邦第一师接应下来。杭纳上将深知事态严重,下令空军全力出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夺取制空权。在上将的怒吼中,五十多架f-15和四十多架ef-2000一波接一波的起飞,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天空。苏联前线航空兵也不甘示弱,一口气起飞了三百多架战机,组成密集的队形铺天盖地的迎了过来。 如此庞大的机群当然无法瞒得过北约的预警机,两个机群相距还有两百多公里的时候,苏军机群的信号便清清楚楚的出现e-3预警机的雷达屏幕上了。调度官让预警机飞得再近一些,信号更加清晰了,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苏军这一波机群是以米格-21为主,再加上一些苏-15,都是二代机或者二代半机,米格-29m和苏-27不见踪影。虽然不知道苏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难得碰到一个斩瓜切菜的机会,他也不愿意放过,马上指挥机群展开编队,朝着比北约机群多出两倍的苏军机群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等到距离拉近的时候,苏军预警机也盯住了北约机群,在它的调度之下,整个机群兵分三路杀了过来,都是以超音速飞行,显然,苏军是想拉近距离,发挥苏系战机在缠斗上的优势以多打少。哼哼,想得倒美,拥有可以准确打击四五十公里外的敌机的先进导弹,谁他妈耐烦跟你近距离缠斗! 两个机群之间的距离还有五十公里。 十几枚aa-9透阵而出,直取北约机群,又是米格-31!北约空军飞行员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很讨厌米格-31,这货在空战中完全就是搅屎棍,冷不丁的给你来两发超远程空空导弹,射了就跑,叫你抓都抓不住它!被锁定的那几架战机连忙规避,但还是有两架被击中,凌空开花,算是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但是接下来就该苏联人倒霉了。 调度官恶狠狠的下令:“敌机已经进入最佳射程,开火!” 飞行员按下电钮,早已预热完毕的空空导弹拉着尾焰以数倍音速破空而出,天空中顿时银蛇乱舞,一张无边无际的火网铺展开来,裹向苏军机群!苏联电子工艺落后的短板再一次暴露出来,遭到攻击的战机迟迟没有发现来袭的空空导弹,等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导弹已经进入不可规避范围,苏军飞行员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下弹射手柄。 轰轰轰轰轰! 阴霾的天空被爆炸强光映亮,巨响如雷暴连绵不绝,火球如闪电不断迸发,数十架战机被导弹撕裂,化作漫天花雨,燃烧的碎片带着火焰倾泄而下,布满了天空,太壮观了。北约空军飞行员放声欢呼! 苏军机群损失惨重,却浑不在意,飞行员将操纵杆一推到底,密密麻麻的米格-21如同暴怒的马蜂,朝北约机群猛冲过来。迎接这些马蜂的,是第二波更加密集的空空导弹,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和“米卡”空空导弹编织成一张咻咻急旋的死亡之网,无情的绞杀着扑过来的苏军战机,单薄的米格-21不是一架接一架被击落,而是三五成群的爆炸起火,伞花一片片的绽开,这不是空战,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北约空军指挥部里的参谋们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苏联人表现得也太笨,太盲目了,他们不像是空战,倒像是一门心思找死,直直的往空空导弹撞过来!还有,苏军飞行员也表现得太怕死了,明明还有机会躲开空空导弹的,他们也干脆利索的拉了弹射手柄······一位法国参谋咕哝:“苏联空军不像是要跟我们决战,倒像是想用这些老古董消耗我们的空空导弹啊。” “消耗我们的空空导弹?” 一言惊醒梦中人,司令官马上反应过来了,这他妈不是田忌赛马吗?先用不值钱的米格-21耗掉北约机群的空空导弹和油料,等耗得差不多了,再让苏-27和米格-29上来补枪,好家伙,这招真够毒的!他马上下令:“第二梯队作好战斗准备!” 在苏奥穆萨维尔战场上空,这场空中大屠杀还在继续,苏联前线航空兵舍死亡生的冲击着北约的鹰之墙和幻影之墙,完全是一刀换一枪,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他们的舍命冲击确实给北约空军造成了一点麻烦,击落了好几架北约战机,但是技术差距过大,再加上这些苏军飞行员出奇的惜命,导弹一来马上弃机,这种殊死攻击也没能改变一边倒的战场态势,在空空导弹的尖啸中,不断有苏军战机被击落。北约空军飞行员要做的就是瞄准目标,然后发射导弹,很快就能看到一团火球在远处爆开,跟打游戏一样轻松。北约飞行员兴奋得嗷嗷大叫:“这是自二战结束之后规模最大的猎火鸡比赛!”每个人都在拼命攻击,抢夺着猎物,谁都想成为空战王牌,这种机会可不多啊,不抓紧的是傻蛋! 二十分钟后,苏军机群终于撤退了,不撤不行,现在他们只剩下区区四五十架战机了,再不撤就要全军覆没了。杀得性起的北约空军飞行员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们,紧追不放,空空导弹不断射出,逃跑的苏军战机一架接一架被击落,再过几分钟,天空中的苏军战机就只剩下区区十几架了。但是就在这时,苏-27那狰狞的身影出现在万里长空中,aa-10空空导弹像暴怒的蟒蛇一样猛扑过来,追在前面的十几架f-15当即爆成一团火球!北约空军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四十几架苏-27已经在前方恭候多时了。现在他们的情况有点不妙,油料时间快到了,空空导弹也没剩下几枚,但是被一场空前大胜刺激得肾上腺激素疯狂飙升的飞行员毫无惧色,径直迎了上去,跟苏-27厮杀在一起。而预警机十万火急的将这一情报报告给指挥部,调到第二波机群掩杀上去,接应第一梯队撤退。几分钟后,第二梯队切入战场,挡住了正在横冲直撞的苏-27,油料时间已经到了的第一波机群纷纷撤退。苏军大概是觉得再打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不愿意拿数量有限的苏-27跟北约空军拼消耗,悻悻的撤了回去,组成侧卫之场为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提供空中掩护,本来应该成为他们的猎物的北约第一波机群扬长而去。 司令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参谋们说:“苏军果然有阴谋。可惜啊,他们这套把戏玩得不怎么漂亮,非但没有占到便宜,还赔上了两三百架战机,我想现在奥加尔科夫鼻子都气歪了吧?” 参谋们放声大笑,一位参谋问:“要不是让空中加油机前去接应?” 司令官说:“问问我们的小伙子吧。” 飞行员们纷纷回答:“不用了,我们剩余的油料足够回到基地,还会有一点富余呢!” 既然是这样,加油机就没必要出动了。司令官下令几个基地保持跑道畅通,后勤部门安排加餐,为得胜归来的空军飞行员庆功,安排好这一切后,他往国内发了一封电报,激动的声称:“我们刚刚挫败了苏联人一次大阴谋,击落了近三百架苏军战机!” 这是一场少有的大胜,总统接到电报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司令官愉快的想。 得胜归来的北约机群洋洋得意的飞过乌克兰平原,飞向位于波兰与乌克兰边境的那几个大型空军基地。一切顺利,前方有大批北约战机挡着,苏联前线航空兵想杀过来追击他们,没那么容易,他们已经看得见基地的跑道了,每个人都愉快的欢呼起来。 数百公里之外,柳维平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对图门烈索夫上将说:“可以发射导弹了。” 上将狞笑,下令:“发射!” 在苏军防线纵深处一片树林里,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十几枚飞毛腿拔地而起,直冲苍穹。稍后,三枚ss-23引擎发出山呼海啸,暴风圈猛烈的扩散,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狂啸飞驰,追在飞毛腿导弹群后面杀向波乌边境的北约空军基地! 不久,那几个基地纷纷拉响了防空警报,正互相勾肩搭背的走向餐厅准备开庆功会的飞行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现在他们的战机油箱里剩余的油料甚至都不够起飞了,苏军导弹偏偏在此时飞过来,那不是要人命吗!?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盘旋在基地上空的激光战机能将来袭的弹道导弹击落,或者爱国者真的有军火商说的那么牛,能将来袭的导弹拦下来,否则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千钧重担全压到了激光战机的身手。在司令官的严令下,一道道强烈无比的红光射向两百公里外的弹道导弹。飞得好好的的弹道导弹弹体像是遭到圆锯切割似的,爆出大团火花,弹体被生生烧穿,燃料喷溅而出,迟来的爆炸将这些有剧毒的燃料变成了致命的火雨,整枚导弹被炸得粉碎。一次齐射,三枚飞毛腿从屏幕上消失了。 八枚爱国者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以二对一的拦截模式撞向飞毛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飞毛腿猝不及防,又有三枚栽了下去,北约的防空网真不是闹着玩的。趁此机会,激光战机再次开火,这次运气更好,很短时间之内就有四枚飞毛腿被打爆了。 但是以数马赫速度飞行的苏军弹道导弹留给北约防空反导系统的拦截机会并不多,仅仅是三次拦截的工夫,导弹群已经进入末端冲刺,像一团团雷霆万钧的火球,朝着空军基地滚落!指挥官手背的青筋全冒了出来,他强自镇定,迅速下达命令:激光战机集中火力作最后一次拦截,争取再击落三到四枚导弹,两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以二对一的拦截模式开火,截击导弹群主力。如果爱国者防空导弹群以最大密度开火的话,成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样就还剩下三四枚苏军弹道导弹,只要动作够快,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完全可以在它们击中基地之前再次开火,将其击落的,对,就这么办! 激光战机打出第三轮齐射,又有三枚飞行腿被打成了团团火球。与此同时,两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全力开火,造价昂贵的爱国者防空导弹不要钱似的朝着天空倾泄,密似烟花!如果站在高处,你甚至可以看到爱国者防空导弹挟烟的与苏军弹道导弹飞速接近,然后火星撞地球般撞在一起,化作亿万火花。防空导弹部队已经顾不观察战果了,以最快的速度准备最后一次发射!激光战机同样如此,几次全力攻击已经消耗了它们太多燃料,它们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着最后一击! 突然,一直吊在飞毛腿导弹群后面的那三枚导弹全速冲刺,末端速度八马赫,后发而先至!这不是飞毛腿,这是ss-23,前面那一大群飞毛腿只是炮灰,负责吸引激光战机和爱国者防空导弹营的注意,真正致命的攻击,在这里! 激光战机飞行员看着屏幕上那道正在一点点由红转绿,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的杠杠,呆若木鸡。 两个防空导弹营营长看着正在手忙脚乱的修改着数据,试图锁定那三枚ss-23的射手们,呆若木鸡。 正屏住呼吸紧张的观看着这场导弹拦截大战的飞行员和基地人员恐惧的看着ss-23从天际翻滚而下,呆若木鸡。 下一刻,电闪雷鸣,三枚ss-23分别击中了这三个停满了油料所剩无几的空军基地,恐怖的爆炸让地面剧烈震动,整个基地所有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在他们近乎绝望的目光中,一团红得耀眼的蘑菇云咆哮如雷,翻滚而起,冲击波天雷劈地般劈入地面,坚如精钢的跑道粉碎开来,一陷到底,留下了深达数米,直径两百多米的大坑。爆炸冲击波一环环的扩散,处于爆炸核心外围的跑道像树皮一样从地面剥离,以音速抛向四面八方,对整个基地进行无差别式覆盖攻击,不知道多少人被活活砸死!暴风、烈焰、碎石混合而成的毁灭漩涡横扫而来,那些连发动机都还没有放凉的战机要么被高高抛起再重重的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破破烂烂的废铁,要么被快于音速的跑道碎片打得支离破碎。别说这些娇贵的战机,就连可以承受重炮轰击的指挥塔和半地下式机库,也在蘑菇云冲天而起的那一瞬间轰然坍塌,整个基地变成了废墟! 激光战机飞行员清楚的看到了这三团可怕的蘑菇云,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如果他们再往前飞两三百公里的话,肯定可以看到,同样的蘑菇云正在大红一师、英联邦第一师、法国第32轻装步兵师、德国第三掷弹兵师和波尔塔瓦市区冉冉升起,以致命的高温和每秒钟七八千米的爆炸冲击波毁灭一切。无数北约士兵在蘑菇云腾空而起的那一刹那灰飞烟灭,连一个细胞都没有留下来,北约在波尔塔瓦战场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展开,便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 幸运的是,这些战术核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辐射却很弱,只要逃过了爆炸冲击波和高温,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不必担心核辐射的问题。但是对于北约军队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蘑菇云刚刚消散,他们便骇然看到,漫天尘埃里,苏军坦克群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朝他们席卷而来,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了······ 戈尔巴乔夫拿起红色电话,说了一声找你们总统。等电话接通之后,他平静的说:“你们率先使用核武器,用核弹和核爆电磁脉冲弹落落了我们的和平号空间站和米格-105轰炸机,现在我们以牙还牙,也回敬你们几枚核弹,我们扯平了······放心,那是核爆冲击波弹,当量顶多只有一千吨,跟你们那枚二十万吨级核弹相比,差得太远了!”大红一师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损失惨重! 英联邦第一师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师部灰飞烟灭! 法国第32轻装步兵师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一个自行火炮团和一个装甲营团灭! 德国第三掷弹兵师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整整一个装甲团在几秒钟内被炸成了废铁! 波乌边境空军基地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三个基地全部被毁,一百多架战术被炸得粉碎! 波尔塔瓦城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 第聂伯河东岸北约联军集结地域遭到战术核武器打击······ ······ 一个接一个灾难性的消息接踵而来,震得哈尔西中将头晕转向,目瞪口呆。通过卫星传回来的画面,他清楚的看到十几朵漂亮的蘑菇云正在乌克兰大地冉冉升起,催命般的强光刺痛了每一双敢于直视它的眼睛。他脑海一片空白。 核武器! 苏军居然对北约联军动用了战术核武器,而且一扔就是十几颗! 虽然苏军使用的都是一千吨级当量的战术核武器,但核武器就是核武器,哪怕是十吨级的,它也是核武器,一旦从发射架上飞出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北约联军为之胆寒,士气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动不动就是一枚战术蘑菇弹砸过来,这种仗还怎么打?北约各国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各路大军不等指挥部下令就纷纷撤退,而且是争先恐后的向后转齐步走,生怕跑得慢了,被一枚战术蘑菇弹砸过来,大红一师、英联邦第一师、法国第32轻装步兵师和德国第三掷弹兵师就这样扔给了苏军,这四个师是死定了。这也意味着,如果算是此前被苏军干掉的波兰和乌克兰那四个师,在短短的四十八个小时之内,北约将失去八个师,这样的惨败,绝对是灾难性的! 干掉波乌边境的空军基地之后,苏联空军首次夺取了空中优势,接下来的一切再明白不过了,苏-24和苏-25将铺天盖地的朝那北约那四个师扑过来,用密如暴雨的航空炸弹将那些北约士兵像蚂蚁一样一片片的炸飞,苏军的坦克海将海啸般涌来,将魂飞魄散的北约士兵辗成肉酱!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苏军将这四个师全歼,哪怕是苏军的统帅也不行! 怎么办? 北约乌克兰前线指挥部陷入了死寂,每个人都在惮精竭虑,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应对当前的危机的办法,累死了成吨的脑细胞,却仍然茫无头绪。 远在卢布林的北约陆军指挥部同样陷入了死寂。半响,面色苍白的杭纳上将嘴唇翕动,阴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向总统报告,请求动用战术中子弹对苏军进行对等报复!” 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悄然袭来,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发冷,汗毛倒竖。真的要打核战了吗? 很快,北约联军就发现自己低估了苏联人的胃口。在汹涌咆哮的坦克海肆意辗压被团团包围的北约部队的同时,五十多架苏-24和六架图-95m在大批苏-27的护航下突破北约军队的防空网络,带着一身死亡气息出现在已经陷入极度混乱的基辅上空,高爆燃烧弹雨点般落下,一条条街道变成了烈焰飞腾的火龙,一幢幢高楼大厦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轰然坍塌,乌克兰军民在遍地炸开的血光与火光中四散飞处天空,裂肢碎尸漫天飞舞,惨不忍睹。这次轰炸来得猛烈而绝情,苏联人要用血与火告诉乌克兰,背叛苏联是什么下场!轰炸刚结束,隆隆炮声便震天动地的响起,苏军两个摩步师和一个高炮师像一道闪电,朝基辅扑了过来。大吃一惊的哈尔西中将急忙命令骑一师出动大批直升机前去截击,先迟滞住苏军的攻势,然后紧急调动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各一个旅,投入阻击,101空降师主力隐蔽待命,红了眼的哈尔西中将咬牙切齿,要给苏联人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当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跟苏军接上火之后,波尔塔瓦方向却传来噩耗:苏联第45空降师和第201数字化步兵师出动四百多架直升机,对波尔塔瓦发动了闪击战! 大量卫星被摧毁的后果是灾难性的,特别是几枚欧亚大陆同步轨道卫星被粒子束和战略激光击毁,使得在技术装备、指挥通讯、情报搜集与处理等方面都占有不小优势的北约联军反应不可避免的变得迟钝,反应总是慢半拍,对苏军一些秘密调动一无所知,这就使得他们在整个基辅合围战中极为被动。反过来,苏军虽然也被击毁了很多卫星,但是不管是英国和法国还是双头鹰,都没有能力击毁苏联的同步轨道卫星,苏军在情报搜集与处理方面占了优势,着着抢先,攻势如同疾风骤雨,让北约联军喘不过气来。 现在哈尔西中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苏军的字典里似乎并不存在“佯攻”这个单词,不管是在波尔塔瓦还是在基辅,都是铁砧对铁锤,硬碰硬的强攻猛打,也就是说,派出去阻击苏军那两个摩步师的部队在击退苏军之前是收不回来了,而现在他手里的战略预备队,只剩下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像第二师、第三师、第七师、第十山地师、陆战一师等部还在第聂伯河对岸啃着第聂伯河高地上那些硬骨头呢。波尔塔瓦刚刚挨了一枚战术核弹,损失惨重,最可怕的是士气跌到了冰点,肯定挡不住苏军这闪电迅雷一般的攻击的,必须增援波尔塔瓦,可是把援军派出去之后,他手头上的预备队就少得可怜了! 无计可施,哈尔西中将只好与第聂伯河西岸那边的惠特尼中将沟通:“我们正遭到苏军的凶猛攻击,形势危急,请你们赶紧派至少两个师过来,否则波尔塔瓦将面临极大的危机!” 惠特尼中将的声音透着无奈:“亲爱的哈尔西,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是说实话,我恐怕没有办法将你需要的部队送到你的手里。” 哈尔西中将失声叫:“没有办法!什么叫没有办法?” 惠特尼中将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也挨了两枚战术核弹,一个物资中转站被完全摧毁,伤亡人数多达两三千,全军都为之震惊,一些部队甚至出现了逃兵。大家都担心遭到苏军大规模的核打击,纷纷要求撤出乌克兰,压都压不住,我现在能稳住战线就算不错了!下令他们渡河去增援波尔塔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不会服从这样的命令的。” 哈尔西中将愤怒的说:“我不管,就算你拿机枪押着也要将两个师给我押过来!开玩笑,在波尔塔瓦这边可是有我们好几个师的部队哪,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怒冲冲的挂掉了电话。 “报告!”一位参谋好死不死,突然跑了过来。 哈尔西中将没好气的问:“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支部队被包围或者挨了核弹了?” 参谋忐忑不安的说:“据前线部队汇报,苏军大约一个集团军的部队正朝着波尔塔瓦扑过来······” 哈尔西中将腾一下跳了起来,瞪圆眼睛发出一声低吼:“一个集团军?这不可能!虽然大红一师等部已经被包围了,但是苏军想在短时间内将这几个师歼灭也是痴心妄想,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再怎么凶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将我们这么多精锐部队歼灭,然后马不停蹄的向波尔塔瓦发动进攻的,这不可能,一定是前线部队搞错了!” 参谋说:“没搞错,据我们的电子战部队收集到的情报,第五和第八近卫集团军仍在与被包围的那四个师恶战,但是有一个红旗集团军从这两个集团军中间穿过,朝波尔塔瓦扑了过来!” 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哈尔西中将只觉得心都凉透了。北约军队是技术型,喜欢依靠技术上的优势一点点的将敌军摧毁,用电子战部队瘫痪敌军的通信,用空军摧毁敌军的后勤线,用导弹摧毁敌军的交通节点、情报中心、指挥部、军火库,用特种部队对敌军军政要人进行斩首行动······利用各优势全面削弱敌军,一直到将敌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削弱到极限了,才会从地面发动大规模攻势,给被打得摇摇晃晃的敌军致命一击;苏军则是力量型,动不动就是数千辆上万辆坦克,几千架战机和直升机的排山倒海式攻势,大纵深宽正面如墙推进,像推土机一样将对手一压到底。在同一条防线上他们往往会选择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突破口同时发动猛攻,令敌军招架乏力,一旦某个口子取得了突破,指挥官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全部的预备队,从这个口子强行突入,将整道防线撕开,而没有取得突破的部队则继续强攻猛打,不会得到任何增援。在苏德会战的时候,苏军往往会在一个只有一两百米宽的突破口投入一整营甚至整团的部队,一插到底,将整道防线辗碎,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战术几乎成了苏军的战斗本能。第五和第八集团军撕开的突破口也就三四公里宽,苏军却毫不犹豫的在这个突破口投入了整个集团军,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径直朝波尔塔瓦杀来,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小小的突破口可能会被北约军队堵塞,突过来的部队可能会被北约军队来个关门打狗! 波尔塔瓦市区,苏军的直升机正在肆虐,火箭弹、反坦克导弹和机关炮轮流开火,将一切活物————不管是乌克兰平民还是北约士兵————通通撕成碎片,近两百架武装直升机在波尔塔瓦上空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死亡转轮,绞杀着肝胆俱裂的北约士兵。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一**米-8、米-17、米-26争先恐后的在死亡转轮中心降落,飞机离地面还有两三米高,剽悍的数字化步兵和机降兵步兵纵身跳了下去,用ak-74自动步枪、rpk机枪、svds狙击步枪以及火箭筒向波尔塔瓦尽情倾泄他们的怒火。载重最大的米-26直升机给他们送来了不少于三十门120毫米迫击炮和三十多辆伞兵突击车,还有大批重机枪和弹药,很快,波尔塔瓦就变成了杀人场,先是被冲击波弹炸得魂飞魄散,接着被直升机群杀得血横飞的北约部队士气已经跌无可跌,又遭到机降部队的猛攻,被打得节节败退,一连丢掉了好几个街区。防守波尔塔瓦的部队硬着头皮发动了一次并不坚决的反击,没两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无法可想,只能死催着哈尔西中将赶紧派兵增援。 而现在,红旗第一集团军离波尔塔瓦已经不远了。 哈尔西中将同样无法可想,只能命令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顶上去,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波尔塔瓦,这是他们在第聂伯河东岸的桥头堡,一旦波尔塔瓦丢了,他们就只能被撵下第聂伯河喂鱼了。 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四面开打却谁也打不着,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极端郁闷,得知中将让他们去挡住苏军一个红旗集团军之后,他们就更加郁闷了。老大,这不是我们的风格啊,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才是我们的本色嘛!但命令就是命令,这两个师只能各自留下一个旅跟苏军插向基辅的那三个师缠斗,主力沿着铁路朝着波尔塔瓦疾进,试图在红旗第一集团军全围波尔塔瓦之前进入那座危城。不得不说,这两个师的机动能力强得令人咋舌,仅仅七个小时,他们距离波尔塔瓦就只剩下四十公里了。然而,就在这时,八十公里外,十几辆403毫米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发出了令人生畏的咆哮,大团烟焰喷薄而出,一枚枚短程战术导弹拔地而起,砸向铁路,导弹落下,铁轨、枕木、车辆碎片混合在浓烟烈火中冲天而起,一辆烈车被毫不留情的掀翻,由于装了太多的弹药和物资,车皮像炮竹似的一节节的炸得粉碎,车上士兵血肉横飞。在这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骑一师的侦察直升机震惊的看到,在宽达四十公里的战线上,成群的68式主战坦克和69a式主战坦克正排成整整齐齐的横列,高高扬起炮管,朝铁路冲了过来!他们还看到,在这股钢铁洪流的后方,炮口喷出的烟焰此起彼伏,成排的155毫米重炮炮弹一飞冲天,从天际流星雨似的旋转而下,203毫米二十四联装火箭炮转眼间就把天空打成了紫红色,天空像是塌了,下起了毁灭性的火雨,从天空到地面,都是一片火海! 很难形容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两位师长此时的心情,接到侦察直升机的报告后,他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波尔塔瓦完了!”苏军大举反击,乌克兰平原上血肉横飞,伏尸千里,战况之惨烈,直追苏德战争。而在东亚,一场规模要小很多,但是惨烈程度犹有过之的恶战正在仙台市上演。没错,真的比基辅合围战还要残酷,如果说乌克兰战争关系着北约与华约的生死存亡,关系着苏联和双头鹰哪个能成为唯一的强者的话,那么,仙台之战就决定着东亚两个恩恩怨怨纠缠了千年之久的民族未来一百年的命运! 对于防守仙台的东瀛军队来说,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从他们的舰队对华国海军打响第一枪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轰轰轰轰!! 一连四声巨响,四个刺眼的炸点爆裂而出,白色蘑菇云冉冉升起,又低又扁,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威力。裹着火焰的冲击波以蘑菇云为中心,排山倒海的扩散,半径一百米内的一切建筑物像是被龙卷风扫中的纸牌层一样呼啦啦一声四散开来飞上半空,就连钢筋水泥浇铸而成的堡垒也被掀飞了大半个,就像掀翻一个乌龟一样。地下十几米处的防空工事砂尘泥土簌簌落下,一道道裂痕以惊人的速度扩张,仿佛随时可能倒塌。靠着墙壁坐在那里发呆的东瀛士兵好像被人照着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成了滚地葫芦,有人“噗”地喷出一口血,挣扎几下,再也爬不起来了。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们喷出来的血里有许多细细碎碎的褐色小肉块————内脏已经被震裂了,神仙都救不了他们。 又是460毫米舰炮! 横山秀实少佐用手捂住耳朵,喃喃咒骂着,借此缓解耳膜的压力,以免被活活震聋。等这场人为的六级大地震过去之后,他扫了自己的部下一眼,借着黯淡的光线,他看到又有两名士兵七窍流血的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沙尘簌簌落下,在他们背部和脸部积起薄薄的一层————这也算是入土为安了吧,虽然这土也太薄了一点。少佐自嘲的笑笑,拍了拍几名士兵的钢盔,示意他们把人拖出去,以免影响士气,虽说打到现在,他的中队已经没有什么士气可言了。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烈,由火焰、尘埃和弹片混合而成的钢铁气息从一些没有盖好的防空工事入口涌入,叫人无法呼吸。通过侥幸没有被炸坏的潜望境,横山秀实少佐可以看到,十几米高的火焰正像海啸一样在城市里涌动,所到之处,高楼大厦轰然坍塌,精美的雕像化为齑粉,郁郁葱葱的绿化带瞬间湮没在火海中,翠绿的枝条混合在泥土里四下飞溅,整个城市都在炮火中粉碎,而这样的炮击,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也是,华军有两座长达一两千米的海上平台,上面堆放着数十万吨弹药和物资,用得着怕弹药供应不上吗?倒是他们,由于军工系统已经被瘫痪了,很多部队陷入了弹药匮乏的困境······ 两条黑红色的火龙近乎笔直的往前平推,所到之处,钢铁被烧成铁汁,混凝土地面被烧成黑色粉末。潜望境啪一声爆裂开来,什么都看不见了。横山秀实少佐赶紧把眼睛从潜望镜移开,以免被喷过来的高温气体烧瞎了眼睛。这是轰六轰炸机正在投掷凝固汽油弹,在过去一个星期里,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被这种恐怖的炸弹烧成了黑色骷髅,少佐闭上眼睛都能听到他们浑身是火痛得在地上乱滚乱爬时发出的惨叫,那叫声真的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濒死的野兽发出来的,想想都做噩梦。这一仗打完,就算他们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仙台这座城市也彻底的毁了吧?少佐有点沮丧的想。 “横山君,在发什么呆呢?” 大概是觉得这片地皮已经没有什么好炸的了,华军暂时放过了这片已经被他们彻底炸成了月球表面的区域,炮火朝着东城区一路轰隆隆的辗了过去,那种五脏六腑仿佛泡在沸水里,让人难受得恨不得用刺刀将胸口划开,把内脏掏出来的震动稍稍减缓,少佐刚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带一点沙哑,但还算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堂本,仙台西城区警察局出了名的大帅哥。 警察局······ 没错,横山秀实和堂本一样,在一个月前还是仙台西城区警察局里一名普通的小警察,平时开着警车上车抓抓小偷,教训一下手脚不干净的流浪汉,出去转悠一圈又回来,坐在办公室里偷偷的聊着哪位警花身材最丰满,哪位女警跟局长可能有一腿,工资虽然不高,但也算是过得有滋有味。但是战争爆发之后,这两个窝窝囊囊的小警察跟他们的同僚一样,官位坐火箭似的往上猛窜,一下子升到了少佐,手下都有一两百号人了,这在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不过这两个苦命的小警察是不会为自己升官发财而高兴的,因为他们的手下全是刚刚学会怎么开枪怎么换弹匣的菜鸟,而他们自己,一年也没有几次开枪的机会,说他们是战五渣都算抬举他们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京之战,东瀛陆上自卫队大半精英在关东大平原被华军摧毁,剩下那一点大多留在北海道,东瀛几乎没有可战之兵了,只能大量动员适龄青年参军,每人发一套军装,发一支步枪,教会他们怎么瞄准怎么开枪怎么换弹匣就上战场了,整个训练时间还不到两个星期,这绝对是世界上最简短最高效的训练了。新兵的素质和训练是如此的差劲,像他和堂本这种好歹摸过几年枪的警察能当上中队长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以这样的部队去迎战华军的百战劲旅和数以万计的豺狗般凶残嗜血的雇佣军,结果可想而知。惨烈的攻防战以每天两个联队的速度吞噬着仙台守军的生命,整个城市都成了血肉磨坊。但是兔子急了还会踢人,无路可退之下,为了保住自己的亲人和家园,为了那一丝越来越渺茫的希望,这些只受过两个星期训练的乌合之众忽然变得骁勇起来,一城孤军舍命相搏,柳哲麾下三万来自越南、高棉、泰国的雇佣军苦战一个星期,进展甚微,反倒折损不少,这多少让柳哲有点意外,迅速变更部署,让第16集团军上,他要亲自解决仙台。 堂本显然还不知道,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将要面对一个何等恐怖的对手,他拿着两个饭盒走进来,递给横山秀实一个。横山秀实打开,吃惊的看到里面的饭菜出奇的丰盛,有红烧金枪鱼,有牛肉,有大白菜,还有天妇罗,在平时这些饭菜也没什么好出奇的,但是在被围得跟铁桶似的的仙台想要吃到一点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有多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堂本蹲下,打开饭盒拿起勺子,说:“吃吧,别光顾着发呆,难得有一顿热饭,赶紧趁热吃,否则支那人一顿炮击,饭盒里落满灰,就没法吃啦。” 几名戴着白色高帽围着白色围裙的士兵推着热气直冒的餐车走过来,一人一盒的发过去,灰头土脸的士兵们发出欢呼,都不管有多烫了,拿起勺子狼吞虎咽,争分夺秒的往胃里塞。对,得趁快吃,不然华军炮火转移过来,他们就只能吃灰了。横山往嘴里塞了一块金枪鱼肉,一边大嚼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问:“这顿饭为什么这么丰盛?难道首相他们搞到补给了?” 堂本头也不抬,说:“屁补给,华军把仙台围得跟铁桶似的,陆上有他们十几万大军,海上是几十艘战舰和潜艇,连红十字会救援车队和医疗船都让他们给扣下来了,谁有这样的能耐把补给运进城里来?” 横山有点不明白了:“那为什么······” 堂本喝了一口汤,把饭菜全咽下去,看着横山,压低声音说:“横山君,实话告诉你吧,据我得到的消息,我们可能要玉碎了。” 横山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神变得黯淡,露出一丝认命的苦笑:“玉碎·····好陌生的字眼呵······” 堂本偷偷打量一眼周围的士兵们,见他们只顾着大吃大喝,根本就没有兴趣听两位中队长的对话,这才放下心来,声音压得更低:“栗林将军打算在今晚发动一次大规模反击······你知道的,这段时间华军步步进逼,我们的回旋空间越来越小,已经被他们逼得透不过气来了,栗林将军希望能用一次大规模反击夺回几个街区,最好难夺回港口。我们将是第一波反击的部队,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横山惨然一笑。第一波投入反击,意味着他们将要承受华军最密集最猛烈的火力杀伤,十不存一都算好的,全军覆没都是常有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当炮灰。炮灰就炮灰吧,反正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早一点结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他低下头去继续跟米饭和牛肉奋斗:“玉碎就玉碎吧······我们都对这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战争感到厌倦了,我们都累得快要扣不动板机了,早一点解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堂本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在经历了太多的厮杀和死亡之后,他们已经学会了用一种漠然的态度对待生命,不管是敌人的、战友的还是自己的。 隆隆炮声告诉那些正在埋头猛吃的士兵们,在最短时间之内将饭菜送进自己的胃里是何等明智的选择,沙沙落下的灰尘和沙子转眼之间就把饭盒弄得脏兮兮,剩下的饭菜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再说,就算吃下去了也没用,炮击所引起的剧烈震动总有办法让他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甚至是从鼻孔里喷出来。横山抬头看着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墙体,发现上面的裂纹又多了很多。这个工事还能撑多久呢?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一样。 堂本挑出最后几块牛肉,用一点水略略洗了一下,送进嘴里大嚼,然后吹掉汤上的灰尘,将上面那点还能喝的汤小心的喝下去,这才拍拍肚皮,笑嬉嬉的说:“这个月来,数这一顿吃得最香了。” 士兵们都笑了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这个月来,数今天的伙食最好了。 横山松了松脏兮兮的头发,灰尘和头皮簌簌落下。都几天没洗过头了?不记得了,记得也没用,在淡水稀缺的包围圈里,想洗个头可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他说:“要是能洗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一觉,那真的是神仙般快乐的日子了。” 堂本说:“这是不可能的啦,鬼才知道支那人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还是准备迎战吧······横山君,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横山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在过去那几天里,有多少同僚在跟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走上战场,再也没有回来?他粗暴的打断:“堂本君,请不要再跟我提这种事情,你的心愿理应由你自己来实现,你还没有办完的事情理应由你自己来处理,我是不会帮你的!” 堂本说:“你一定要帮我!我的弟弟今年才十六岁,就在昨天,他也入伍了。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很担心他,如果今晚我没能活着回来,请你替我照顾他一下!” 横山大声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帮你的!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你的弟弟就没有人照顾了!” 堂本叹了口气:“活着回来······谁不想活着回来啊,但是得华军同意才行。” 大家都不再说话,在如雨沙尘中呆呆的抱着步枪蹲坐在工事里,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最后一道命令。一些士兵肩头微微耸动着,眼泪夺眶而出,在灰朴朴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来。利用猛烈的炮火掩护,特战师和第一集团军一个师以向心突击之势,分别从海边和内陆突入仙台市区五百米,倭军的抵抗异常微弱,根本就没有一条像样的防线,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某个已经被炸成鬼蜮的地方冒出来打上几记冷枪或者用火箭筒轰上一炮,然后溜之大吉。这种马蜂战术令我们很厌烦,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抵抗根本不能称之为有威胁的抵抗,称之为袭扰似乎更恰当一些。 柳哲得到报告之后沉吟片刻,眉宇一扬:“想跟我玩诱敌深入这套?” 第一集团军军长说:“十有**是这么回事。打到现在,仙台守军已经损失了绝大部分的重炮和火箭炮,只剩下一些迫击炮和火箭筒,他们很清楚我们的火力优势,不敢跟我们硬拼,所以想诱敌深入,等到晚上再钻出来跟我们混战。” 柳哲冷笑:“想得倒是美!命令特战师和第一步兵师加快推进速度,直到摸到倭猪的鼻子为止!数字化炮兵旅停止射击,多准备一个基数的炮弹,让倭猪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精确到点的炮击!” 命令下达之后,正围着仙台不停地开火的一个数字化炮兵旅停止了射击,但是庞大的引式火炮群还在不停的轰击着仙台市区,122毫米毫米榴弹炮炮弹、130毫米加农炮炮弹、152毫米榴弹炮炮弹,不要钱似的倾泄在被他们犁了好几遍的仙台市区,炸起一片片连绵的烈焰火墙。明知道仙台守军都躲到了地下,这种猛烈的炮击很难炸得到什么,炮兵们还是炸得很开心。由于打得太狠了,每个小时都有一两门老旧的大炮达到使用寿命而报废,但国内开来的货轮将更多的老式火炮和炮弹不断运来,不将这些存货清空誓不罢休。没办法,六七十年代造的老炮弹实在太多了,很多规模不大的军工厂仓库里积压着几百万发炮弹,卖都卖不出去,销毁和保存又需要大笔资金,打苏联耗掉了不少,但还是有很多,现在干脆全送给倭军了。在东瀛战场上,装备77式自行火炮的炮兵部队就两个旅而已,装备这些老式火炮的部队却一口气来了十六个团!想象一下十六个团的大火炮炸炸同时开火的情景,更要命的是,这十六个团都是加强团······ 想了想,柳哲又让几个152毫米榴弹炮团停止射击,补充弹药,他有一种预感:仙台即将迎来一场空前血腥的恶战,得先让那些炮兵歇一歇,免得他们到时候没有力气开炮了可不妙。忙完这些,卫兵报告:“程博士来了!” 柳哲问:“哪个程博士?” 卫兵说:“程兴华博士呀!” 柳哲眼睛一亮:“在哪里?快带我过去,我要亲自去迎接他。”他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打从踏上东瀛这片土地之后,血腥惨烈的战斗就一直没有停过,屠刀所向,伏尸百万,赤地千里,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杀戮机器了,难得有个老朋友过来,可以谈谈心放松一下,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他拿起披风披上,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阵阵凉意告诉他,不知不觉,深秋就到了,伴随着纷飞的战火,一年又快要过去了! 程兴华确实来了,随同一支船队过来的。当经过东京湾的时候,看着已经被炸成月球表面的东京以及污黑的海面,他就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大阎王不愧是大阎王,这才多久啊,就已经将一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国际化大都市变成这个鬼样了!等到看到海上平台上460毫米舰炮和舰对地导弹无情的轰击仙台,将整个城市炸成一座火焰山的时候,他不禁有点茫然,他造出这件超级武器到底是对还是错?但随即,他又释然了,东瀛人哭总好过华国人哭,东瀛哭总好过整个东亚哭,东瀛人是在替自己的祖辈还债,他们活该! 轰!轰! 北极星号海上平台再次开火,可以轻松塞进一个人的炮口喷出强烈之极的火光,雷霆万钧的巨响震海面隆隆作响,整个船队所有人骇然失色,既兴奋又有点畏惧的看着那粗长得如同擎天巨柱的炮管,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醒了这头有生命的钢铁巨兽。不必用望远镜他们也能看到,远处再条火柱直冲苍穹,好几幢本来就被炸得摇摇晃晃的高楼大厦瞬间爆裂开来变成亿万碎片飞扬而出,方圆几百米内落石如雨,根本就打不到一处安全的角落,不小心还以为是火山喷发了!程吟恐惧的抓住程兴华的手说:“好······好可怕!” 这就算可怕了? 程兴华不大确定他的宝贝孙女如果看到先锋轨道炮轰击大城市的场面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看看和程吟一起来的女文工团员一个个都是小脸煞白,他还是决定不要再吓她们了,毕竟一群才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嘛,吓坏了可就麻烦了。这时,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轻巧的降落甲板上,一位浑身带着化不开的死亡气息的将军跳下飞机,带着微笑走向程兴华,在直升机气流涡旋中大声说:“博士,欢迎来到东瀛!” 程兴华迎上两步,一拳打在那家伙胸口:“好小子,你身上那股杀气越来越吓人了,是不是天天泡在人血灌满的池子里睡觉呀?” 柳哲嘿嘿一笑:“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伸手一拉将鸵鸟似的躲在程兴华背后不敢跟他打照面的程吟给拉了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几个月不见,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特别是穿上这身军装,英姿勃发啊。” 程吟牙齿直打架:“柳······柳伯伯······” 程兴华说:“叫将军,这可不是在家里,不能那么随便。” 柳哲摆摆手,说:“还是随意一点好。走,上我的飞机,我带你们上海上平台。” 程吟急叫:“不去!” 柳哲问:“为什么?” 程吟指指那门双联装460毫米口径舰炮:“它太可怕了,一开火能把我们活活震死!” 柳哲说:“它储备的炮弹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没有我的命令,几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开火了,走吧。”不容分说,就把这两爷孙给拉上了直升机。其他几名文工团团员跟着上直升机,偷偷的打量着柳哲,连直升机起飞了都怎么察觉,见他穿着笔挺的迷彩服,面带微笑,眼里还有血丝,敬畏之余,心里忍不住想:“他也没有三头六臂血盆大口嘛,为什么报纸把他形容得跟白起一样恐怖?”她们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老朋友来了,柳哲心情愉快,身上的杀气没那么明显,如果是在指挥战斗,不用多,就瞪上一眼,这些女孩子估计就该哭了。 直升机降落在海上平台,文工团的女孩子们兴奋的走下直升机,看着这座浮动的海上城市,再看看那层层密布的武器,都为之震撼,惊叹不已。而海上平台上的士兵们看到这些漂亮而活泼的女孩子们,也是眼睛一亮,难得看到这么多女文工团员,他们真是太激动了,抢着上去帮忙拿行李带路,前前后后的伺候着,颇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也就女文工团员才有这样的待遇,如果来的是一群爷们?哼哼,哪边凉快闪哪去!柳哲笑笑,没去管,转头问程兴华:“博士,我要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程兴华说:“都带来了,一共一百六十发······”他的神情有点挣扎,“你确定真有要在仙台动用这种武器?你大概还不清楚这种武器的威力,我可以告诉你,它可以无视一切掩体工事,就算你躲在几十米深的地下也很难逃过它的无情攻击,一发这样的炮弹下去,直径五百米内连只活的鸡都没了······” 柳哲兴奋的说:“那太好了,这正是我急需的武器啊!” 程兴华对他有点无语:“可是一百多发这样的炮弹砸下去,不,不需要一百多发,只十二三十发这样的炮弹打过去,整个仙台都变成死亡之城了!这将是最彻底的屠杀!” 柳哲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我要的就是这种最彻底的、让他们哪怕再过一百年想起来都会尿裤子的屠杀!博士,你知道打到现在,远征军伤亡了多少吗?不算那些雇佣军,不算盟军,光是第一、第16集团军、特战师、海军陆战队以及陆军航空兵,伤亡就接近六千人了,而且有很多是死在平民枪下的!” 程兴华一怔:“死在平民枪下?” 柳哲说:“对!这个国家已经疯了,为了抵抗我们,他们把每一名适龄的青年都赶进了军营,发一套军装,训练几天发一支步枪和几个弹匣就让他们上战场了,在前天,我甚至看到几千名十五六岁的娃娃兵顶着猛烈的炮火向廓尔喀步兵师的防线发起自杀式冲锋,被高平两用重机枪一片片的扫倒却毫无惧色,跟殉道者一样一**的冲上来,最后廓尔喀兵用弯刀将他们尽数杀死,才算结束了这场恶战!” 程兴华面色发白:“让几千名枪都不会开的孩子去冲击廓尔喀雇佣军的防线,他们疯了么!” 柳哲说:“他们没疯,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心软,然后乘虚而入而已。博士,你还觉得动用这些武器是不人道的吗?”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在我看来,以最快的速度打败敌人,结束这场战争,才是最人道的。” 程兴华沉默了很久,才说:“也许你是对的······如果让战火继续蔓延下去,死伤恐怕会以千万计,那才是最不人道的······我和我的助手会全力配合你的。” 柳哲说:“谢谢。” 那边,程吟正在听一位少尉自我介绍,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和几名男兵一起往远处溜,她不加思索,叫:“小军!” 那小子没有应,只是加快脚步,再加快脚步。 程吟声音提高了八调:“小————军————” 那帮男兵纷纷望了过来,一个捅了捅柳军:“叫你呢,叫你呢!” 柳军脸红红的,咕哝:“我不认识她······快走,快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程吟总是心慌慌的,既盼着见到她又怕见到她,他觉得让战友们知道他认识一个女孩子肯定会被嘲笑的,还是溜吧。 程吟气咻咻的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小手一伸揪住了柳军的耳朵:“小屁孩,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柳军夸张的叫:“哎哎哎,轻点,我耳朵掉了,耳朵掉了!” 程吟又好气又好笑:“揪掉了也活该,谁叫你每次都要装作不认识我!” 柳军哭丧着脸说:“表姐,我那么多战友在这里,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 程吟哼了一声:“我给你留面子,那谁给我留面子!”转头对着柳军那帮战友,眸光流转,嫣然一笑,仿佛一朵沾着清晨的露水徐徐绽放的兰花,美艳不可方物:“你们好,我叫程吟,来自大连,是小军的表姐,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那帮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的士兵脸上的笑容憨厚得一塌糊涂,手忙脚乱的抢着介绍自己,同时不无羡慕的看着柳军,似乎很希望能把自己跟柳军的角色对调过来。一位脸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的尉官说:“程吟同志,你的表弟可了不得,在战场上简直就是所向无敌!” 程吟似笑非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两岁的时候我每次打开冰箱找零食吃,他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得特别甜,三岁开始抢他姐姐的零食吃,六岁了还尿床!” 兵们哄堂大笑,柳军脸一直红到耳根去,这回丢脸真的丢大了······为什么每次见面程吟总是要捉弄他呢?不解,不解。海上平台的起重机伸出长长的吊臂,将货轮上的集装箱一个个的吊过来,打开,一枚枚460毫米口径重炮炮弹迎着夕阳,闪耀出令人心悸的寒冷光芒。特别是看到上面那个腥红的骷髅标志之后,这股寒气就更浓了,动弹手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的轻快,将这些要命的炮弹送进弹药库里,唯恐磕着碰着,一不小心炸了就惨了! 柳军有点纳闷:“表姐,这些特种炮弹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大家看上去似乎都很怕它?” 程吟蹙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听我爷爷说,这是一种杀伤力空前酷烈的武器,威力堪比核弹······哎呀,别说这些了,走,到那边坐坐。”不容分说,硬把柳军拉到海上平台甲板边缘,坐下,欣赏着海上落日的美景,悠哉悠哉。柳哲笑笑,带程兴华到他的指挥部,为老博士接风洗尘。 天渐渐黑了。 “老大,我看到一条狗,要不要一枪毙了他,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加点菜?” “老大,我发现了一位大美女,身材皮肤都是极好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我拿脑袋担保······可惜我找不到她的脑袋在哪里。” “山东,你那边有没有动静?我这边连只活鸡都找不到,好无聊啊!” ······ 风从废墟吹过,浓烟垃圾飞扬起来,烟灰漫天,一切看上去都是黑糊糊的,就连我们的脸也不例外,全身上下就两颗牙还是白的了。这片废墟不知道被炮弹和航空炸弹犁了多少次,连混凝土地面都被烧成了黑色粉末,风一吹,跟黑色的雾一样弥漫在半空,吸上一口就咳个不停,那股硝烟味呛得嗓子火灼一样痛。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和正在燃烧的高楼大厦,时不时有一幢大楼轰然倒塌,烟尘冲天,声如雷震,真叫人胆战心惊。不过在经历了东京之战和雅加达之战之后,我们对这些炼狱般的情景早已习以为常了。现在整个特战师几千名士兵正慢慢的朝着仙台市中心搜索前进,为了更好的找到那帮躲在地下的家伙,我们带来了大量搜救犬,这些鼻子耳朵都极灵,而且受过专业训练的家伙是抗震救灾中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但是现在它们成了倭军的噩梦,稍有动静它们就会冲过去,我们马上跟上,找到地下工事的入口,然后喷火兵抄家伙就干,一条火龙窜进去,里面往往就会传出凄厉之极的惨叫声。如果那个地下工事够深够大,喷火兵奈何不了它,就调喷火坦克,或者往里面扔窒息弹。在表面阵地失守之后,地下阵地也很难守得住,东京之战就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倭军似乎没有吸取东京之战的教训,仍是老一套。不过,就算他们想改变打法也办不到,十几个炮兵团日夜不停的轰击仙台,一些地方的粉末状浮土深达一米多,别说东瀛武士,就算是变形金钢也炸成零件了,表面阵地根本没法守,他们明知道全部缩在地下只能挨打,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躲在地下工事里坚持着,等到晚上再趁机反攻。 小广西不断跟大家分享着他的新发现,由于说个不停,他现在连牙齿都是黑的了。这家伙的审美观实在是令人绝望,他的新发现无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我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起来了!当他兴致勃勃的向我们描述一名东瀛士兵挂在高压线上电成焦炭,从肚脐里喷出火来的奇异画面的时候,连少林小兵都对他忍无可忍了,怒吼:“死猴子,给老子闭嘴!再不闭嘴我就用砖头把你的门牙敲下来!” 千米开外,小广西脖子一缩,悻悻的说:“我不是怕你们无聊嘛······好吧,不说就不说,我闷死你们!”真的闭上嘴巴了。 我看了一眼前方被炸得千疮百孔的仙台酒店大楼,对少林小兵说:“师长,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暂时停止前进,以酒店为中心建立防御阵地吧。你知道,那帮死倭猪一到天黑就造反了,我们不得不防啊!” 少林小兵心不在焉的说:“你拿主意吧。” 我差点一跤摔倒,到底谁才是师长啊?算了,赶紧让我的团建立防御阵地吧。 特战师三个团纷纷停止前进,开始巩固阵地,准备应对敌军的夜袭。 时针指到了晚上九点。 仙台市区的白昼跟黑夜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从城市上空飞过的战机每五钟投下一批照明弹,照明弹悬在半空嘶嘶燃烧,仿佛无数个小小的太阳,将仙台照得亮如白昼,废墟里一片死寂,残存的建筑物在强光是时隐时现,整个城市跟鬼城一般。尽管特战师的士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置身其中,还是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在地下,横山少佐将最后一个弹匣装满,插入口袋里,站了起来,挨个拍打士兵们的头盔,示意他们准备战斗。堂本也在干同样的事情,一群群士兵带着麻木的表情跟在军官兵面,猫着腰走向出口,去迎接他们的最后一战,一股悲怆的气氛缓缓扬起。在一些还没有被破坏的出口,一门门火炮被推了出去,露出了长长的炮管。躲在地下他们很难观察地面阵地,但是不要紧,坐标早就计算好了,他们要做的,只是装弹,然后开火而已。 轰! 轰!! 轰!!! 潜伏在废墟中的华军士兵突然听到了迫击炮炮弹破空飞行时特有的尖啸声,还没来得及看看炮弹是从哪里打来的,炮弹便像冰雹一样落在废墟里,遍地炸开,火光翻腾,弹片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连带以爆速向四周溅射的,是混凝土碎片和钢筋,挨上了就是一个血洞!一发炮弹击中了一个机枪堡垒,架在那里的高平两用重机枪被掀起几米高再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变了形,机枪手和副射手被弹片和被引爆的机枪子弹打中,身上冒出一团团血雾,几乎支离破碎! 我看了看无人机发回来的图片,气得破口大骂:“操,又是该死的迫击炮!”这鬼玩意儿实在太讨厌了,倭军将120毫米迫击炮藏在地下,就藏在洞口附近,逮着机会就开两炮,然后溜之大吉,我们只有干瞪眼的份! 少林小兵嘿嘿笑着:“让空军用凝固汽油弹对所有迫击炮堡垒进行地毯式轰炸,把这些老鼠烧成灰!” 我抄起对讲机正想呼叫,四下里一片“班载”的狂叫声,歇斯底里的,就像是无数头饿疯了的狼发出来的嚎叫,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我分明看到,在各个角落,东瀛士兵正嚎叫着蜂拥而来,无数把刺刀反射着炮弹爆炸的强光,仿佛一大片一大片钢铁丛林,瞬间覆盖了大地!好家伙,这帮倭猪准是疯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们玩万岁冲锋这套!我二话不说,下令:“开火!” 哒哒哒哒哒———— 二三十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和四门20毫米速射炮同时开火,抛壳喷泉般喷溅而出,高射机枪子弹和速射炮炮弹以每秒钟几十分的射速倾泄而出,将整个防区覆盖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之中。如果在白天,我们将可以看到倭军的锋线像是炸开了无数枚红色烟雾弹,又像是被凿开了一口口血色喷泉,冲在前面的士兵一丛丛的中弹,高射机枪子弹将他们的身体狠狠撕裂,溅起一蓬蓬血雨,速射炮炮弹则直接将他们炸成一堆四下纷飞的碎肉,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血浆,碎骨,裂肢,内脏碎片甚至脑浆从倭军士兵身上高高喷起,惨烈之极。迫击炮炮弹带着骇人的尖叫声飞出去,一头扎在他们中间,爆炸气浪将东瀛士兵的身体撕裂,抛起,尖锐而炙热的弹片狠狠扫过,撕裂东瀛士兵的身体,放出大股污血,有不少人被炸断了腿,倒在地上哀号,后面的人看都不看,径直从他们身上甚至筋骨毕露的断腿上踩过,惨叫声越发的撕心裂肺。而在小广西和山东的防区,同样是枪炮声震天动弹,高射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在废墟中穿织成一张炫目的火网,阴影处很多狂呼万岁朝他们阵地扑去的身影被无情的截断,内脏乱飞。 轰!!! 打得正凶,地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门速射炮的射手目瞪口呆的看到厚厚的混凝土地面粉碎开来,大块混凝土碎片混合着火焰形成死亡风暴朝他席卷而来,一下刻,他和整个班的战友连同速射炮一起裹在混凝土碎片团里飞到了半空。紧接着,几声巨响接踵而来,火光和烟柱腾起几层楼那么高,好几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被爆炸气浪抛起老高再四散飘落,沥下一阵血雨。这帮该死的倭猪,居然在我们脚底下堆放了大量炸弹,将我们的阵地变成了火药桶!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火力布置,这几次爆炸都有点碰运气的成份在里面,绝大多数机枪火力点是没法炸的,地道没挖到那里呢!但是一连被炸掉了这么多重机枪火力点,我们的火力网出现了漏洞,倭军看到机会来了,狂呼声震天动地,涨朝似的往火力网的缺口涌来! 堂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额头上扎着布条,上面用血写着“必胜”两个字,很是显眼。他是幸运的,重机枪来回扫射,他身边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硬是没有一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一串轻枪机子弹打过来,打得地面浮尘直冒,他也不理会,扑到一堵断墙后面擎起手中的一次性火箭筒瞄准百米开外一挺正在疯狂咆哮的重机枪,冷静击发。火箭弹带着一溜火光飞了过去,重重的撞在重机枪的护盾上,轰!这挺重机枪被炸成了零件,机枪射手浑身是血向后直飞出去。堂本扔掉火箭筒,一扬冲锋枪,冲跟在后面的横山叫:“冲啊!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冲上去,用刺刀捅死他们!” 话音未落,他正对面一幢危房的窗口里迸出一团火光,动静真够大的,像是一门轻型火箭炮在开火,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步枪子弹激射而来,打穿了厚厚的墙壁贯入堂本的胸口,变形的弹头在他体内炸开,堂本只觉得身体一轻,向后飞了出去,翻了个筋斗摔在四五米开外的地方,他吃力的抬起头,看到自己下半身还留在原地。可怕的、无以伦比的剧痛袭来,他喷出一大口血,带着一丝无奈闭上了眼睛,临死之际,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死了,弟弟怎么办?” “堂本君————” 横山发出一声嚎叫,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抱住堂本摇动着他的头。可惜堂本已经停止了呼吸,任他怎么摇晃都不会睁开眼睛了。他失去了理智,狂叫:“我跟你们拼了!”擎起刺刀迎着无数喷吐着火舌的枪口不要命的冲了过去,马上,呼啸而来的金属风暴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碎,血雨纷飞,淅沥沥的洒落在方圆数米处,除了一些碎肉和面片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正和柳军坐在海上平台上说着话的程吟突然听到仙台方向炮声隆隆,惊讶的遁声望去,只见那边强光不断闪耀,震响如滚雷,曳光弹像一群群萤火虫在夜空中狂飞乱舞,一条条火柱拔地而起,她不禁惊叹:“好美,好壮观!” 柳军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很美?” 程吟点头:“对啊,你不觉得曳光弹在夜空中飞舞的情景很有诗意吗?” 柳军差点没吐血。男生和女生的思维模式根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甚至不是一个星系的,这话一点都没错!“你大爷的,以为乘夜突击就可以击破老子的防线了吗?少年,你们太天真了!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一九三七年啊?” 枪炮声震天动地,重机枪枪口迸出的膛焰几乎连成一线,无数灼热的弹丸形成一道道炙热的死线,挺着刺刀冲过来的倭军士兵撞上这道死线,无不哀号着割麦子般翻倒,鲜血从破碎的身体中喷涌而出,渗入干燥的浮土之中。可是泥土的吸纳能力也是有限的,在短时间之内渗入太多的鲜血,泥土已经趋于饱和,鲜血只能在地面流淌,汇成一条条血河。尸体层层叠叠,堆成一座座小山,“尸山血海”这一成语在仙台公园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有一名机枪手在几个小时之内扫出了超过十万发机枪子弹,等到天亮之后,他震惊的看到,在他的射界之内,倭军士兵的尸体叠起了七层! 但是倭军也并不是干挺着挨打的,他们当中一部分经验丰富的老兵从一些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钻出来,出奇不意的出现在我军后背,然后发动偷袭,给特战师和第一集团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双方混战成一团,杀得难分难解。在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的防线,炮弹火雨般倾泄而下,落在倭军中间,每一枚炮弹爆炸都要绽开一大片血光,碎石裂肢混合在烟焰之中喷飞出去,冲锋的倭军士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炮火每一遍犁过都是血肉横飞。而在特战师的防线,重机枪速射炮火箭筒火焰喷射器以惊人的效率收割着生命,倒不是我们没有办法呼叫炮火支援,只是我们更喜欢用这种方式结束倭军的生命,至少小广西更喜欢这种方式。 现在这只猴子正激动得满脸通红,眼里冒出令人牙酸的绿光,拔出他那把祖传的弯刀嚎叫着指挥部下开火,将企图冲破他的防线的倭军士兵通通送进地狱。他实在太兴奋了,以至于有好几回带领几名警卫员冲了出去,用弯刀将冲破防线杀上来的倭军的脑袋砍掉再当成手雷扔回去,那凶残的作风,着实让警卫员们压力山大。不过有时候太勇敢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几名敌人盯上了他,抱着炸药包号叫着朝他扑过来,他拔出手枪砰砰砰一连几枪,四颗脑袋几乎在同一秒钟之内炸成一团血雾。但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奇迹般躲过了他射出来的子弹,猛扑过来!机枪手枪口略略一转,一梭子弹扫过去,那名敌人发出一声惨叫,两条腿被齐根削断。这家伙大概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冲到华军指挥官身边了,惨笑着拉响了怀里的炸药包,轰!只见一团吓人的闪光,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小广西只觉得地皮猛的一抖,一跤摔倒。警卫员赶紧冲过去扶起他,叫:“团长,没事吧?” “我会有事才怪了!”小广西呸一声,吐出带血丝的口水,捡起手枪爬了起来,随手抹掉额头流出来的血,若无其事的指挥部下继续与倭军厮杀,这家伙已经陷入高度兴奋状态,谁也无法阻止他大开杀戒了! 打得正起劲,一大片子弹从后面泼了过来,几名士兵后背中弹,触电般仆倒。小广西愤怒的朝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到一百米外,两幢被炸得东歪西倒的楼房之间,十几道黑影闪了出来,手中的自动步枪正朝着他这边喷吐着耀眼的膛焰。是倭军的特种部队,一般的士兵是没有这样的身手的。他狞笑一声:“想从后面偷袭?这招老子八岁的时候就玩烂了!”冲一位警卫员叫:“请他们吃大饼!” “好咧!”那名警卫员躲在掩体后面不露面,拿过一个压发装置用力按下,轰轰轰!一堆浮土中突然腾起三团火光,两千多颗钢珠和预制破片带着灼热的钢铁气息以爆速扫了过去!金属风暴呼啸中,倭军特种兵鬼魅般的身影瞬间定格,一发炮弹在空中爆开,借着爆炸的强光,小广西看到一截黑乎乎的玩意儿向后直飞出去,至于是半条腿还是一截胳膊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三枚定向地雷爆炸,那支倭军的特战小分队绝不好过,鬼哭狼嚎着倒了一地。接着,电锯般的枪声响起,带着一身坑坑洞洞在地上扑腾着的倭军特种兵身上爆起大团血花,近距离射来的子弹射穿他们的身体,带血带肉钉入地面,他们的身体为之碎裂,几乎是碎尸万段,场面很黄很暴力,儿童不宜。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广西猴子,你挂了没有?挂了的话说一声,省得姑奶奶牵挂!” 是哈玲! 这个根本就不及格的炮兵团团长再一次扔下了炮兵团,扛起六管旋转重机枪杀了上来!在她身边,一名瘦小的士兵正用90式自动步枪打出一个个精准的点射,每一枚弹壳抛出,必然有一个正在冒着膛焰的枪口黯淡下去,当真是神枪手中的神枪手。 小广西没好气的说:“老子还没挂,你过来吧!” 哈玲说:“不了,我在这边发现了一点好玩的东西,你要不要过来?”一扣板机,六管旋转重机枪六支枪管飞快的转动,一条火龙暴卷而出,随即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也不知道是谁倒霉了,反正从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可以判断出,倭军被她这一轮扫射操得欲仙欲死,欲哭无泪。 小广西眼睛一亮:“什么好玩的东西?” 哈玲说:“一条地道的入口······岂有此理,又冒出来了,小屁孩,快压住他们!”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小屁孩!”略带一丝稚气的声音响起,是柳军。这家伙一听到枪响就坐不住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骗过程吟,溜了过来,反正程吟很生气,正在满世界的收集榴莲皮,要他好看!现在距离这个小屁孩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里正不断飞出咝咝冒烟的手雷,柳军冷静的将落在身边的手雷踢回去,枪口对着地道口连连点射,地道入口是混凝土结构的,子弹打上去,迸出点点火星然后跳开,弹入地道里面,惨叫声不断传出,显然里面的人倒了血霉了。 小广西听说那边有这么好玩的玩法,按捺不住了,叫:“李成杰,你代替我指挥!”抄起后羿式自动步枪,胡乱往身上塞了七八枚手雷和六个弹匣,猫着腰就跑。副团长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团长,你去哪里?” “当然是从那个入口钻进去,抄倭猪的老窝!”小广西兴奋得连说带比划,“我的副团长,你就等着吧,我有个预感,今晚我要立大功了,没准能把那个狗日的天皇逮住呢······甭废话了,快去指挥,不然我可要翻脸啦!” 李成杰少校哭笑不得,有这么不靠谱的团长吗?在他看来,小广西顶多适合指挥一个连,让他指挥一个团也太难为他了。算了,他想玩就让他去玩吧,这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不是吗? 还没等这位优秀的副团长拿定主意,小广西已经带着两名警卫员跑到哈玲那边了,动作之快,跟飞人附体似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朵碗大的火花,小广西猛的一滚,与一梭子弹擦身而过,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直飞出去,那边马上就没了动静。他手脚并用爬到哈玲身边,兴奋的问:“怎么样?情况如何?” 哈玲一箱子弹已经打光了,正在更换子弹,在换子弹的同时还有两枚高爆手雷打着旋飞出去,鬼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一边更换子弹一边扯掉手雷的拉环将它对准倭军砸过去的!她冲柳军那边扬了扬下巴:“里面好多倭猪想要冲出来,小屁孩正用火力压住他们呢!” 柳军大吼:“不许再叫我小屁孩!” 哈玲格格笑:“等你有女朋友了我就不叫了。” 柳军窒了窒,心里寻思着要不是拉程吟过来凑凑数。为了摆脱小屁孩这个不怎么光荣的称号,作点牺牲似乎不是不能理解的嘛! 一枚手雷从地道里抛出,朝小广西飞了过来,小广西看也不看,一枪托将它打出老远,叫:“小军,用自动步枪多费劲呀,对付这种坑道工事最好使的武器莫过于喷火枪,你爸没教过你吗?” 柳军愤愤的说:“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没带喷火枪!” 小广西傲然说:“可我带了!让开让开,让小陈来收拾他们!” 柳军对着地道入口一口气打光了整个弹匣,然后退开,小广西一名警卫员飞快的补上,喷火枪对着弥漫着血腥味的地道入口呼一声喷出一道黑红色的火龙,被堵在里面的倭军士兵惊恐的看到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猛扑过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衣服头发就被点着了,一个个发出尖厉的惨叫声,扔掉武器哭喊着从里面连滚带爬的扑了出来,柳军毫不客气,把90式自动步枪调到单发状态,一次次的扣动板机,出来一个就撂倒一个。中弹倒地的士兵抽搐一下就不动了,大火继续煎烤着他们的身体,直到他们变成一团焦黑蜷曲的炭球。 小广西直摇头:“你干嘛要开枪呀,让他们烧不是更过瘾吗?” 柳军闻着烧焦人肉的恶臭,一副想吐的样子:“我才没有你那么变态!” 小广西耸耸肩,咕哝:“这样就受不了啦?要是你经历过雅加达战役,还不连胃里的酸水都吐清光啊?” 地道里的火已经熄灭了,惨叫声也停止了,不再有人冲出来,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小广西指指仍冒着热浪的洞口:“进去看看?” 柳军说:“进去就进去,谁怕谁了!”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小广西跟在后面,两位警卫员紧随其后,哈玲再次扫光了一箱子弹,也跟着钻了进去。 一进地道,一股滚烫焦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柳军看到,很多尸体正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烧得焦黑,火焰还没有熄灭。他小心的避过这些尸体,不敢去碰,生怕一碰尸体就爆开,内脏和体液溅出来。小广西可没有这么多顾忌,他嘿嘿直笑:“烧死了这么多啊?小陈,你立功了,回去给你记个一等功!” 小陈嘿嘿一笑:“谢谢团座栽培!” 小广西霸气的挥挥手:“不客气,只要你奋勇杀敌,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官腔打得十足,活脱脱一个从三大战役电影里走出来的国民党军官。 哈玲一个一巴掌打在他们的头盔上,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给我正经点!我们现在都钻进敌人的肚子里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演戏!” 小广西满不在乎:“我这不是调节气氛嘛······”话说到半截,突然往前窜出几米,后羿式自动步枪发出火箭炮般的轰响,几十米外,几个从另一条地道里钻出来的黑影被火舌舔中,惨叫声和枪声搅作一团,格外的惊心动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打中胳膊就将胳膊生生打碎,打中腿就把腿截断,打在胸口就是碗大一个窟窿,挨上两发人就该碎了!那边传出传叫,显然倭军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地道里遇到敌人,都乱了手脚。他们乱,小广西可没乱,带着两名警卫员猫着腰猛冲过去,柳军射出的子弹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在黑暗中溅起一朵朵血花,一支支对准这三个拼命三郎开火的步枪脱手掉落。在这个超级神枪手的掩护下,那三个不要命的家伙顺利冲到了地道的岔口,那里,二十几名倭军士兵被柳军精准的点射堵住,而洞口那边也不停的有手雷飞进来,都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了。 小广西帮他们作出了选择,都不用他下令,小陈就扣动了板机,一条火龙窜出,席卷老长一段地道,惨叫声顿时震天动地的响起······这边喷火烧人烧得不亦乐乎,在地面也腾起了一道道由烈焰构成的火墙。强击机和轰炸机在地面部队的指引下动用凝固汽油弹对倭军实施猛烈的轰炸,每一枚五百公斤级凝固汽油弹落下,废墟中就会多出一条长达百米的火龙,被火龙舔中的东瀛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带着一身大火哭喊着,扑腾着,把一块块奶油状的汽油甩向身边的人,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燃烧,最终一起变成一堆焦黑的骷髅。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此起彼伏,惨叫声响彻云霄,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被生生烤熟了,场面惨烈之极。 轰! 一枚凝固汽油弹很不巧的落入防空洞大开的洞口里,一条桔红的火柱从洞口轰然冲出,直直的冲起十几米高,大大小小的火球以火柱为中心四下飞溅,蔚为壮观。不过,防空洞里也很壮观,几十个火人在火海中乱冲乱撞,能不壮观吗?等到惨叫声终于消失了,这个防空洞里也没有一个活物了,除了一团团焦黑的炭球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高桥首相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像是掉了魂似的。噩梦再次重演,东京之战的悲剧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发生,而他还是跟上次那样,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和绝望,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扎着他的心脏,痛得他想哆嗦,想哭,想喊! 都说政治家必须有一副铁石心肠,他也做到了这一点,明知道这样的反击除了让数以万计的士兵白白送死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他还是果断的下达了反攻的命令,眼都没有眨一下。但是,正成片成片的被凝固汽油弹烧死或者被重炮炮弹炸飞的毕竟是他的同胞,任凭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无法做到完全无视!他现在甚至有种抢过一支冲锋枪冲出去,迎着华军的航空炸弹重炮炮弹重机枪子弹,跟华军拼个血肉横飞的冲动! 雄鹰特种部队队长川崎大佐匆匆走过来,说:“报告,雄鹰特种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高桥首相似乎没听到,川崎大佐又重复了一次,他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已经集结好啦?好,好。” 川崎大佐说:“阁下,我们应该出发了。现在支那人的注意力已经被我们的反击吸引了,正是突围的良机,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高桥首相沉默了片刻,才悠悠说:“川崎君,你说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始终都是在作无谓的挣扎?这种感觉真的好累,好累啊。” 川崎大佐沉声说:“阁下,请不要再说出这种损害士气的话,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连你都失去了斗志,东瀛就完了!” 高桥首相心中酸涩,挥挥手说:“不说了,让队员们作好准备,我们马上突围!” 哒哒哒哒———— 几乎连成一线的枪声突然响起,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惨叫声传了过来————这不是从地面传来的!川崎大佐面色微变,拉过步话机问:“什么情况?各单位马上向我报告!” 电波那头枪声和枪榴弹爆炸的轰炸没有一丝空隙,一位雄鹰特种部队的队员喘声叫:“报告队长,我们遭到华军特种部队的攻击,他们火力凶猛,人数众多,我们快顶不住了!” 川崎大佐眼睛微跳,问:“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有一个排!” 一个排的特种部队摸了进来,事情非同小可,大佐不敢怠慢,叫:“首相,请马上跟我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桥首相也没了主意,只能通知自己的心腹,跟着雄鹰特种部队沿着看不到尽快的地道迅速撤退。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胆大包天的摸进来向他们发动攻击的特种部队,其实只有区区五六个人而已!然而,哈玲的六管旋转重机枪扫射堪比排炮轰击,柳军的点射枪枪致命,小广西射出的特大口径步枪子弹轻松的将东瀛士兵两三个穿成一串,再加上喷火枪狂喷,枪榴弹猛轰,区区五六个人硬是打出了一个排的气势!躲在暗处用拐角枪阻击他们的那几名雄鹰特种部队队员根本就招架不住,先后被小广西投出的橡胶炸弹球从拐角处逼了出来,不是被六管旋转重机枪生生绞碎就是被柳军一枪掀掉天灵盖,有两个倒霉一点的甚至被喷火枪烧成了烧鸡!雄鹰特种部队尚且如此,那些普通的虾兵蟹将就更不用说了,这几个天煞星一路杀过来,一路是血,所向披靡! “老大,我们似乎找到了他们的供电机关!”又撂倒了一片之后,小张停下了脚步,看着一扇喷绘着高压电图案的铁门,乐不可支。 小广西嘿嘿一笑:“找到供电机关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试着用肩膀顶了顶那扇可爱的铁门,铁门纹丝不动,他马上火了:“你妈的,都这时候了还在跟老子傲娇是吧?”擎起后羿式自动步枪照着铁门扣动板机,枪口喷出一朵老大的膛焰,子弹以数倍音速的初速狂扫而出,穿甲弹燃烧弹曳光弹高爆弹什么的一古脑的打在铁门上,发出嘭嘭声响,火星蓬溅,铁屑乱飞,好好一扇铁门转眼间被他打成了筛子。他还不满意,换了个弹匣接着干,不把这扇铁门打烂誓不罢休。 哈玲大摇其头:“广西人啊,真是太野蛮了!”感叹归感叹,这并不妨碍她朝着地道那头猛烈扫射,打得冲过来想枪回供电站的东瀛士兵血肉横飞。柳军半蹲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双发,将六管旋转重机枪一时没有顾上的敌人一一撂倒。两个人,一支重机枪一支自动步枪,就这样将整段地道给封死,那头空有千军万马也冲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广西大搞破坏,心急如焚。 打空了两个弹匣,那扇铁门已民千疮百孔,小广西再送上两枚高爆手雷,轰的一声,铁门终于被炸翻了,日光灯的灯光倾泄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变压器特有的嗡嗡声。小广西望着眼前那巨大的变压器,发出一声欢呼:“我日,还真是供电站啊,小倭猪,这回你们要倒霉了!翻滚吧,少年们!”将最后一枚橡胶炸弹球朝变压器抡了过去,然后撒腿飞跑!不光是他,柳军、哈玲、小张、小陈几个也没命的跟着跑,最夸张的是哈玲,连重机枪和最后一箱子弹都扔掉了,只求跑得快一点!开玩笑,鬼才知道一个供电站炸起来威力有多大,反正在这种封闭的空间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不跑等死啊? 只是,没等他们跑出五十米,就听到一声巨响,尘埃沙沙落下,地面剧烈抖动,一股带着电的气浪沿着地道咆哮而来,重重的撞在他们后背,他们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摔了个半死!不过,尽管眼前金星乱舞,他们还是看到,地道里的灯光倏地灭了,仙台地下防空工事群的供电系统让他们给破坏掉了! 破坏掉供电系统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倭军的指挥、通风、照明、污水处理等系统都会陷入瘫痪,处境之艰难,自不必说。但是,有人对此怒火冲天! “我操,是哪个王八蛋把供电系统给炸了?回头看我不打死他!” 少林小兵在地道里跟冲过来的倭军激战,正杀得性起,灯光悄然熄灭,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禁怒火冲天,恶狠狠的咒骂出声。不光是他骂,特战师好几支已经成功渗透进防空掩体工事群里的部队都在破口大骂,没有照明真是太不方便了。 山东抡出一枚橡胶炸弹球,凭着经验在差不多的距离引爆,几百枚锰钢飞钉呜哩哇啦的激射而出,黑暗中惨叫连连,显然有不少人中招了。他问:“师长,现在怎么办?退回去吗?” 少林小兵说:“退个辣子,老子进来一趟容易吗,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扔掉打光了子弹的自动步枪,拔出两支九点八毫米特大口径自卫手枪,发出一声低吼:“冲过去,把他们一压倒底!”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两名负责掩护的特种兵分明投出一枚小型橡胶炸弹球,橡胶炸弹球从少林小兵等人的头顶飞过,落在前方拐角处沉闷的爆炸,刺激性极强的气体弥漫开来,喷嚏声大作,这是两枚催泪瓦斯弹!催泪弹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爆炸就是一大团吸上一口就喷嚏不断涕泪横流的瓦斯雾,叫你连眼睛都睁不开,什么瞄准射击简直就是做梦!这两个炸弹球打乱了倭军的阵脚,他们没能及时反击,让少林小兵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被少林小兵冲到面前,他们基本上可以跟这个可爱的花花世界说声拜拜了。 一枚高爆手雷从瓦斯雾中飞出,落在少林小兵身后轰一声爆炸,两名特种兵倒在血泊中。几乎在同一枚钟,少林小兵那两支特大口径自卫手枪发出了令人心悸的轰鸣,黑洞洞的枪口里窜出一道道长达一尺的火舌,子弹激射而出,随即被近在咫尺的躯体挡住了去路。高速飞行的弹丸急剧旋转着,洞穿防弹衣和军装甚至钢盔,直透要害,大团血花随之爆出,惨叫声响成一片!两支手枪的十六发子弹一气射空,少林小兵也不管战果如何,手枪一扔,拔出两把猛虎丸从倒地抽搐的可怜虫身上狠狠踩过,扑向侥幸没有中弹但是已经吓傻了的倭军士兵。虽然他也被催泪瓦斯熏得眼泪长流,但是并不影响他大开杀戒,黑暗中兵器交击声,利刃劈裂**的闷响,痛苦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山东甚至能听到鲜血从伤口里喷出的汩汩声,好家伙,杀性真够凶的!他也甘示弱,挺着刺刀冲上,跟倭军士兵在地道里混战成一团。一名倭军士兵狠命一刀照他咽喉捅过来,山东侧身闪开,飞起一脚,正中那名倭军士兵的裤裆,胯骨破碎的脆响清晰可闻,那名倭军士兵嚎叫一声弹起一米多高,在空中缩成一团虾球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爬不起来了。刚放倒这个,又一个挥舞匕首扑了上来,连刺带削,攻势凌厉。山东身形闪幌着,闪开了几刀,凭着感觉闪电般一记突刺,中了!多用途刺刀捅穿了那小子的肩胛,将他钉在墙壁上,那小子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将匕首朝山东掷过来,山东身体一侧,匕首从左颊擦过,挂出一道血痕,这一刀可把他给惹毛了,拔出刺刀带出一道血箭,没等那名倭军发出惨叫,第二记突刺就捅穿了他的胸口,接着是第三记,第四记,第五记······一连十几刀,把那家伙生生捅成了筛子! 现在战场上已经没有活着的倭军士兵了,特种兵们正用三棱军刺挨个补刀,甭管是死是活,一律照胸口来一刀,让他们彻底死通透。少林小兵抹掉脸上的血,一脚踢断一名还在抽搐的倭军士兵的颈骨,说:“奶奶的,这帮家伙真够凶悍的,出手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不求保命只求伤敌,打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不要命的家伙!” 山东捏着下巴,说:“这里头似乎有问题······他们好像是在掩护什么重要人物,否则他们根本用不着在这里跟我们死拼,地道四通八达的,他们随便找个地方一钻我们都奈何不了他们了,可他们没有这样做,而且跟我们血拼,死战不退,一定有问题!” 少林小兵眼睛一亮:“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要立大功了!”随手捡了一支自动步枪和几个弹匣,斗墀昂扬的叫:“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值得这么多倭军士兵舍命掩护他逃跑!”仙台地下掩体群里,枪声一阵密过一阵,高爆手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爆炸闪焰在无边的黑暗中闪现,冲击波顺着狭窄的地道咆哮冲撞,真是惊心动魄。越来越多的特战师士兵以班排为单位钻进了地道里,利用红外夜视仪像老鼠一样在地道里爬来爬去,无情的射杀着他们所遇到的每一个东瀛人。在地面上,东瀛军队的自杀式进攻仍然没有停止,但是在重炮群和强击机的打击之下,也到了强弩之末。差距实在太大了,一群装备低劣、只受过半个月训练的新兵跟一支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虎狼之师玩夜战,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的突击给特战师和第一步兵师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却付出了十倍不止的代价。最要命的是,华军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特战师在地道里横冲直撞,将躲在地道里的东瀛人赶出去,而第一步兵师不停的呼叫炮火,出来一批炸光一批,直杀得血流成河!第16集团军两个师和一个廓尔喀步兵师也加入了战场,数以千计的安南士兵干脆向特战师学习,钻进地道里跟东瀛人大打出手。这些安南士兵当然没有特战师那么精良的夜战装备,但是长达三十多年的战争让战斗技能成为安南士兵的本能,夜战和地道战正是他们最擅长的,这些家伙操着难听的安南话在地道里钻来钻去,看到人影就卧倒,喊口令,如果对方不能在一秒钟之内作出回答,他们手里的ak步枪马上开火,打得弹壳飞跳。东瀛军队恐惧的看到,他们的自杀性攻击非但没能打通通往海港的道路,反而让华军趁机攻进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地下工事里,不难想像他们此时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小广西悠悠醒转,摇摇疼得厉害的脑袋叫:“大家没事吧?小陈,小张,哈玲,小屁孩,你们都还好吗?” 哈玲怒冲冲的说:“广西猴子,你居然敢连姑奶奶一起炸,这笔账我们有得算了!” 小广西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叫苦:“哈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你看,我也被炸得挺惨,连头发都烧卷了!” 确实,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鼻青脸肿,头发焦卷,好像是被卡车辗过一样,这副尊容要是出现在他的部下面前,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但是哈玲才不关心他现在成什么鬼样了,狠狠一拳砸过去,小广西杀猪般惨叫起来。 柳军叫:“我说,你们别斗嘴了行不行?我们现在在敌人的肚子里呢,你们不怕灰尘弄脏你们的牙齿,我还怕你们把敌人招过来!” 哈玲又往小广西大腿狠狠拧了一下:“看在小屁孩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等出去了再找你算账······小屁孩,你没事吧?”她对柳军的关心可是真的,毕竟照顾过柳军一段时间,感情不错,再说柳军要是有什么三张两短,她也没办法向柳维平交待啊。 柳军晃晃脑袋,颈骨发出噼啪声:“没事,就是被震得头有点晕······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话倒是没错,大军纷纷爬起来,开启微光夜视仪,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自己的武器,然后迅速离开。走出上百米之后,小广西检查了一下步话机,哈哈,居然还没话,质量过硬啊!他大喜过望,调到一团的频道,叫:“老大,老大,我现在在鬼子的地道里,你呢?在哪里?” 电波那头,许老大没好气的说:“我还在指挥一团跟鬼子恶战······慢着,你说你钻进地道里了?” 小广西略得意:“钻进来已经有一阵子了,放倒了一大片啊!” 我气得头顶冒烟:“你们······你进去了,哈玲进去了,师长和山东同样进去了,就这样把整个师扔给了我!你们这帮师长团长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老子怎么这么命苦,跟你们分到了同一个师!!!” 小广西嘿嘿一笑:“物以类聚嘛!老大你集英明、睿智、沉着冷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于一身,能力超凡,就能者多劳,帮我看看我团里那帮猴崽子们呗,反正他们也没几个留在地面上了,很轻松的······好了,不说了,那边有动静,我得过去了!你就等着瞧吧,我非把东瀛的天皇揪出来打屁股不可!”结束了对话,沿着地道朝尽头走去————那里的确有动静,隐约可以听到哭声呢。 地道较宽,允许大家组成作战队形。大家尽量放轻脚步,生怕过早的惊动了敌人。不过,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他们一直逼得很近了,敌人也没有开火,倒是那哭声越来越响,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都在呜呜的哭,与一阵密过一阵的枪声和爆炸声相呼应,一股沉郁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应该是个地铁站,相当的宽阔,铁门早就被拆掉了,如果打开自动步枪上的战术手电,他们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的脸。柳军停下脚步,抽动鼻翼,说:“我闻到了一股汽油味,很浓!” 哈玲用力吸了两口气,说:“我也闻到了。大家小心一点,搞不好有古怪,可别着了鬼子的道!” 小广西叹气:“可惜没有带掌上无人小心机,不然放一架过去,什么都看清楚了。” 小陈问小张:“你带了没有?” 小张摇头:“没有,一架都没带。” 大家只能叹气。就在这时,过道里好几盏日光灯突然亮了,照亮了地铁站。大家眯着眼睛望过去,不禁大吃一惊,马上明白为什么他们走得这么近都没有遭到攻击了———— 地铁站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平民,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有还没一支ak步枪高的儿童,他们正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在阵阵枪声里簌簌发抖!一些中年人拎着一桶桶汽油往家人身上淋,把每一个人都淋得浑身湿透之后再把剩下的一古脑浇在自己身上,那股汽油味浓得呛人,一点火星就可以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柳军心头大震,问:“他们想干什么?” 哈玲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可能是已经绝望了,所以想**吧。” 柳军瞠目结舌:“这怎么行!那里头有那么多老人和小孩······”情急之下,他的声音不免高了一点,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无数双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勉强从军装和装备辩认出,这是华军士兵之后,那一道道目光变得无比怨毒、仇恨,令柳军呼吸不畅。千夫所视,无疾而终,一个人要承受千千万万人的仇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还小,还没有这样的承受能力,在那一双双怨毒的眼睛的瞪视之下只觉得浑身发冷,汗毛倒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哈玲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用日语扬声说:“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你们的战争结束了!” 一些东瀛青年面目狰狞,眼里尽是疯狂和绝望,扔掉手里的油桶,朝这边走来。他们的动作僵硬而缓慢,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喜欢扑到活人身上大啃特啃的丧尸,但是那双瞪得极大的眼睛却亮得刺眼,红得像是要喷出血来。看着这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迎着那一道道怨毒的目光,纵然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也不免感到心头发凉:如果让这些家伙逼近,他们一定会死无全尸的!对,这些东瀛人手里是没有武器,但是他们可以用指甲,用牙齿,将一个职业军人活活撕成碎片,这就是仇恨的力量!随着这些家伙的动作,越来越多的东瀛人像是丧尸复活似的站起来,朝小广西他们沉默的逼近。 小广西把哈玲和柳军挡在后面,往手枪弹匣里压了几发燃烧弹,寒声说:“马上后退,否则,死!” 东瀛人充耳不闻,还在继续逼近。 小广西把枪口指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最后一次机会,马上后退!老子可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乖宝宝,对我来说,往难民营扔手雷跟往池塘里扔块砖头没有任何区别,想死的只管过来!” 东瀛人加快了脚步。在他们后面,也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本能的感觉到气氛不对,有几个婴儿啼哭起来,但是哭声马上戛然而止。小广西和哈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骇。小孩子哭起来是没那么容易停下来的,他们不用看都能猜到为什么这么快就听不到哭声了:这些婴儿的母亲或者奶奶用手紧紧掐住了他们的脖子!除此之外,他们还听到利刃刺入人体时那种“噗嗤”作响的闷响和压抑不住的惨叫声,都是老人发出的,这更让他们感到手足冰凉。掐死自己的孩子,用匕首刺死老人,迎着枪口赤手空拳的走过来,想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牙齿将敌人活活撕碎,这到底郁积了多少仇恨,才能驱使这些平民作出如此疯狂、惨烈的举动? 小广西露出狠厉的笑意,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被血与火淹没的南京,看到了跪在雨花台上被倭军挥舞武士刀挨个照着脖子砍过去的**将士,看到了一辆辆拉着像垃圾一样堆积得满满的的**女尸在街道上穿过的东瀛军车,看到了草鞋峡那冰冷的江水中密密麻麻的浮尸。这就是报应,当你们的军队跑到我们的国家疯狂的挥舞屠刀,用鲜血冲涮着我们的国土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天!当你们用手术刀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内脏器官剜出来,听着他们的惨叫看着他们拼命挣扎而开怀大笑的时候,当你们把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赶进万人坑里再往里面填泥土的时候,可为想过会有这一天! 是的,这一幕我们并不陌生,我们都曾经经历过,在当时,我们的仇恨和绝望只会比你们更深,哪怕用十条命,一百条命换你们一个都在所不惜!现在,该轮到你们尝尝这种透彻骨髓的仇恨和绝望了! 你们哭,总好过我们的同胞哭!走到这一步,你们活该! 他的虎口开始发力,扣动板机。 小陈上前一步,喘声说:“团长,让我来!” 小广西问:“你行吗?” 小陈说:“没问题,还有半罐汽油,足够了!” 小广西咧嘴一笑:“那还等什么?烧死他们!” 小陈说:“好!”恶狠狠的瞪着已经逼近到二十米远的东瀛平民,一字字说:“别怪我,我们团长给过你们机会了!” 呼———— 火龙张牙舞爪的窜了过去,舔在东瀛人身上,凄厉悲怆的惨叫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温度高达一两千道的烈焰点燃了他们身上的汽油,高温让没有被波及的人也燃烧起来,就像米诺骨牌一样,一个着了火,所有人跟着着火,谁也逃不过!无数火人在火海中哀号扑腾,扭曲着身体,发出尖厉惨烈的嗥叫声。一些火人狂叫着朝小广西他们冲过来,试图抱住他们,跟他们同归于尽,那种疯狂,实在叫人胆寒! 小广西放声狂笑:“好,就是这股疯狂的劲头!你们这群婊子养的,总算有点一亿玉碎的样子了,我喜欢!”自动步枪板机一扣动底,弹匣里的子弹刮风似的扫出去,火海里溅起一朵朵血色浪花,惨叫声连成一片,这些疯狂的火人纷纷被高速射来的子弹射穿身体,打碎骨头,搅烂内脏,成片的倒下。后面人的从他们身上踩过去,马上又被扫倒。哈玲和小张也开火了,三支自动步枪交替扫射,弹雨如织,地道里的尸体一层层的叠起,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再也无法逾越······随着越来越多华军士兵和安南雇佣兵攻入地下工事群,东瀛人已经完全绝望了,有不少人在绝望之中举家纵火**,**者临死前的哭喊声和惨叫声在一个个黑暗的角落里响起,响彻每一条地道,让人有种正置身于地狱之中的感觉,哪怕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老兵,也不禁汗毛倒竖。厌倦了战争的东瀛士兵也开始采用极端的方式,有人身上捆满手雷和炸药包从地道里钻出来跟华军和雇佣军同归于尽,有人擎着自动步枪带着疯狂的笑容迎着火焰喷射器冲过去,而更多的,则选择了自我了断。一名特战师的士兵亲眼看到,上千名十五六岁的娃娃兵身穿白衣,额头缠着印有旭日标志的白布,沉默的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跪下,军官端着轻机枪朝他们扫射,子弹打在他们中间,溅起一片片血花,他们被灼热的弹流削萝卜似的一层层的削倒,地下工事里血流成河,然而他们却没有挣扎,没有哭没有喊,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闭着眼睛,任凭子弹打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身国,任凭鲜血将那一身白衣溅得点点嫣红,直到子弹射穿他们的身体。这一幕看得那名士兵直抽凉气。 这个岛国似乎患有精神分裂,兼具着天使和魔鬼的双重性格。一方面,他们坚韧不拔,地震,海啸,飓风,火山,这些灾难如影随形的伴随着他们,却始终没能将他们打垮。他们很聪明,善于抓住一切机会,甚至创造机会,硬生生将一连串海岛整合起来,在二战结束后的几十年里发展成了世界第二号经济强国,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他们接物待人彬彬有礼,不管走到哪里,总能给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在欧美国家里,他们是最受欢迎的亚洲国家,比去到哪里都要用小刀刻上“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的华国游客要受欢迎得多。但是在温文尔雅的躯壳下却藏着一个魔鬼的灵魂,在强者面前,空上魔鬼只有匍匐战栗的份,因此,在强者面前东瀛人永远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但是在弱者面前就完全变了样,露出残忍嗜血、狂妄自大的一面来。千百年来,东瀛一直用武士道精神和极端民族主义的毒汁喂养着这头魔鬼,终于,在二战,这头魔鬼变成了一头恐怖的巨兽,在亚洲掀起滔天血雨,全世界历经四年苦战才终于将它制服。这个国家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战场,从来不缺乏疯狂和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在战场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在滇西会战中,他们将几千名伤兵沉入怒江,为的只是不让他们被华军俘虏;在菲律宾战役中,他们拿俘虏甚至受伤的战友当食物,为的只是坚持下去;在塞班岛战役,数以千计的平民和士兵在战败后跳海自杀,塞班岛海面上布满浮尸······现在这一幕幕又在仙台重演了。 但是华军是不会同情他们的,更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像老鼠一样在地道里钻来钻去,用冲锋枪、火焰喷射器、氧气手雷无情的攻击着,杀绝每一个胆敢抵抗的东瀛人,不管他是军人还是平民,不管他手里拿的是一支手枪还是火柴枪,抵抗者,杀无恕。氧气手雷变得异常抢手,在这种老鼠战里,没有比这玩意更好用的武器了。它爆炸威力并不大,但是从中溅出的大量化学燃料会在空气中自燃,将坑道里的氧气吞噬一空,让里面的人窒息,实在是杀人放火的必备佳品。背着氧气瓶的特战师士兵一听到动静就把氧气手雷抡过去,在阵阵沉闷的爆炸声中,杀得两眼发红的东瀛士兵痛苦的倒在地上,面色青紫,眼球突出,用手指抠着咽喉,喉咙格格作响,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吸上一口气,然而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氧气已经被烧光了。最终,他们的心脏都在窒息的痛苦中停止了跳动,临死前一个个把自己的脸和脖子抓得血肉模糊,恐惧、怨毒和绝望凝固在脸上,令人毛骨耸然。 少林小兵带领十几名队员一路狂追,谁敢挡在他们前面就只有死路一条。放倒一大片之后,他们来到了地铁干线。这里面的空间比较开阔,总算不用像老鼠一样在狭窄的地道里爬来爬去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看到一群东瀛军人正在护送着一些看起来很重要的人物上车,准备撤退······他们甚至还能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两个人连说带比划的像是在劝说,可惜哈玲不在,不然的话可以让她翻译一下。没什么好客气的,少林小兵放声狂笑:“倭猪,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就这样扔下老朋友跑了,你们心里过意得去吗?”与他的笑声同时响起的是火箭弹的尖啸,一枚火箭弹拉着漂亮的光焰划过一道弧线,飞越车队一头扎在铁轨上,轰隆!!!地铁干线像是挨了一发重炮炮弹似的,一辆汽车被当场掀飞,铁轨破碎,弹片和钢铁碎片呼啸穿刺,带着炙热的气息四下飞溅,惨叫声接连响起。这还不算,又一发同样的火箭弹砸了过去,这次更夸张,竟然腾起了一朵紫红色的蘑菇云!隧道狠狠一震,几乎坍塌下来,威力真够猛的。没法不猛,这可不是40火这类土得掉渣的玩意,而是有着“单兵重炮”之称的超大口径火箭筒,它的口径达到了丧心病狂的120毫米,配上云爆弹,一炮轰过去,杀伤力不比一发普通的152毫米榴弹差多少,这不,这一炮把那边所有的东瀛人给震得东倒西歪,都成了滚地葫芦了。如果我们站得更高一点,就能看见一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车身燃起了大火,车组成员正在车内惨叫,隧道被堵住了。 遭到攻击的东瀛人又惊又怒,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展开,两辆装甲车喷着火舌朝少林小兵这边冲了过来,大口径重机枪和机关炮打得火光灿灿弹壳如雨,两名特战师士兵被火舌舔了一下,身上炸起大团血雾,破碎开来。少林小兵怒骂一声,往后羿式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里装了一枚微型导弹,瞄准装甲车外挂油箱位置扣动板机。微型导弹像一支响箭尖啸着一掠而过,凿穿了油箱的装甲防护层一穿到底,轰!火光喷涌,燃烧值极高的油料被瞬间点燃,变成一枚燃烧弹将油箱炸弹粉碎,暴怒的火龙从中咆哮而出,好几名跟在后面的东瀛士兵被淋了一身,变成火人扑在地上惨叫翻滚,另一辆装甲车也被溅上了不少,燃烧起来,战斗力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山东连开几枪,在装甲车的车身上开出几个小窟窿来,这是曳光燃烧弹,虽然不足以将装甲车摧毁,但是同样可以给装甲车带来巨大的伤害,这一点从那变得零乱的机炮扫射就能看出来。他身边一名战士趁机发射了手中仅有的一枚反坦克火箭弹,将这辆装甲车打成了燃烧的火柴盒。 少林小兵怒吼:“冲上去,撕烂他们的脸!”像头猎豹一样迎着弹雨冲了过去,手中的自动步枪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声枪响必然有一名朝他射击的东瀛士兵的身体跟爆炸似的溅出大股血浆,碎肉和沫状碎骨喷飞,中者必死!后羿式自动步枪的杀伤力是非常恐怖的,一枪打穿三名穿着防弹衣的士兵都是轻松愉快的事情,相对应的,它的后座力也非常惊人,一般人肯定会被它撞得向后倒退,一屁股的坐在地上,能一边冲锋一边用它对着敌人扫射的,放眼整个特战师,恐怕就少林小兵这个变态了,蝎子拉屎————独一份,没法比的。十几名特战师士兵毫不犹豫的跟着冲了上去,而人数至少是他们三倍的东瀛士兵也瞪着血丝纵横的眼睛嚎叫着迎了上来,双方借着装甲车残骸上跳跃的火光展开一场短暂而惨烈的恶战,机枪冲锋枪火力全开弹雨如织,高爆手雷你来我往炸出遍地火光,弹片和子弹呼啸穿刺,沾到人的身上就是一朵血花。这鬼地方没有可供隐蔽的地方,再怎么精彩的战术也玩不出来,完全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谁开枪的速度更快,谁的枪法更准,只要稍慢半拍,恭喜你,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双方都是人仰马翻,死伤惨重。一个弹匣打完,根本没有更换弹匣的机会,敌人就挺着刺刀冲了上来。少林小兵狞笑一声,握着发烫的枪管将十几斤重的步枪抡得呼呼作响,照着东瀛士兵的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噗噗噗几下,好几个颗脑袋被他生生砸烂,脑浆迸溅。山东有样学样,少林小兵一直是他的偶像嘛,再说他的力气也不比少林小兵差,拿后后羿式自动步枪当铁棍用,小意思!其他士兵没有这么夸张的臂力,扔掉步枪拔出猛虎刃战术刀,或者上刺刀,与东瀛士兵展开白刃战。甫一接解,他们就对对手的身份作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一定是东瀛的特种部队,普通士兵根本没有这样的格斗技巧!双方都是格斗高手,使得这场白刃战越发的残酷,这名特战师士兵一刺刀将东瀛特种兵钉在墙上,还没来得及友出刺刀,东瀛特种兵掷过来的匕首就齐柄射入了他的后脑;甩出匕首的东瀛特种兵甚至没来得及看看自己有没有击中目标,带着一股疾风砸下来的枪托就砸碎了他的天灵盖······刺刀捅穿防弹衣刺穿身体带出一彪彪鲜血,战术刀从脖子轻飘飘的划过将气管食道动脉静脉一刀切断,枪托将钢盔连同脑袋一起砸扁,包着铁皮的战靴生生将骨头踢碎······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最终,东瀛特种兵悉数倒下,而华军特种部队还能站着的,就剩下三四个人了。 山东随手往右肩抹了一下,抹下一手的血,这里被刺刀挑了一下,伤口深可见鬼,火辣辣的痛。他看到一名肚子被捅了一刺刀,肠子都流出来了的东瀛士特种兵用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二话不说抡起砸得变了形的步枪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啪一声,像是砸碎了一个大西瓜。少林小兵在砸碎一名伤兵的脑袋的时候,死人堆里突然跳起一个血人,带着疯狂的笑容死死将他抱住,一口咬向他颈部大动脉。少林小兵身一侧,这家伙一口咬在满是血污的防弹衣上,当即崩掉了好几颗牙。没等他反应过来,少林小兵的战术刀就已经出鞘,从一个古怪的角度刺出,噗一声齐柄刺入他的太阳穴,再顺手一拧刀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鲜血脑浆喷溅而出。这位异想天开想靠一口牙齿将少林小兵咬死的东瀛特种兵身体触电般颤栗,第二口没能咬下去,动作定格在了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咬向少林小兵咽喉的那一瞬间,但是他的手仍然死死抱住少林小兵不肯放开。少林小兵神色如常,刷一刀将他一条手臂斩断,像是割下一棵大白菜,在战场上,他根本就不知怜悯为何物。 山东松了一口气,问:“师长,没事吧?” 少林小兵说:“没事。”将战术刀插回鞘,扫了一眼横卧一地的尸体,说:“抵抗得够顽强的,几乎跟我们拼得同归于尽了。”大步走到一辆卡车前,一脚踢在车身上,发出嘭一声大响:“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那么多优秀的士兵豁出性命保护你!” 一五零章攻陷仙台(八) “出来!” 少林小兵厉声大喝,声如雷震,如果有小孩在,恐怕得吓出尿来了。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他早就杀红了眼。 没有人应声。 少林兵小蹲了下去,顺着他的目光,山东他们看到,汽车底下,一位老人正蜷缩在那里簌簌发抖,就像一条被吓破了胆子的狗。少林小兵拔出他那支能一枪打死一头犀牛的大口径自卫手枪,阴恻恻的说:“再不出来我就一枪打死你!” 那家伙露出惊恐的神色,终于开口了,说的还是挺流利的汉语:“别······别开枪,我活着对你们更有用,千万别开枪!”一边重复着“千万别开枪”一边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借着灯光和火光,可以看出他穿的衣服还挺华丽,是丝绸质地的和服,上面绣着万朵樱花,雍容华贵,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味和一丝俯瞰众生的优越感,这种气质与生俱来,是无法模仿的,能有如此出众的气质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但是,任凭他再怎么出众,在这个尸横遍地的战场上,面对着少林小兵的枪口,也只有浑身发抖的份。现在整个东瀛都快要被华国的战车给辗碎了,什么豪门望族的尊贵卓越,也通通被辗进了烂泥里,没有半点余剩,在刺刀下,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也一样会哭,会喊,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只蚂蚁,华军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它捏死。 少林小兵用手枪顶住这个老人的脑袋。手枪的枪管还没有放凉,钢铁传导过来的余温让老人的瞳孔惊恐的放大,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幸运的是少林小兵似乎没有开枪的意思,他围着老人转圈,说:“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士兵愿意替你挡子弹,明知道不敌也舍命死战,只为了给你争取一点逃脱的时间?” 老人苦笑着说:“这个我暂时不能说······带我去见你们将军吧,你们立大功了。” 山东寒声说:“想跟我们玩花样是吧?信不信我一枪托砸碎你的袋?” 老人闭说眼睛,说:“在见到你们将军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如果你想砸碎我的脑袋,就请动手吧。我虽然怕死,但是让我为了活命而忍受你们的侮辱,我做不到。用你们华国人的话来说,士可杀,不可辱!” 山东窒了一下,抬起大脚一脚踹了过去。少林小兵拦住,说:“走,带他去见司令员。” 山东说:“师长,你就不怕他跟我们玩调虎离山的把戏?没准他只是个替身呢!” 少林小兵狞笑:“如果他敢跟我玩这类把戏,我不介意让他领教一下满清十大酷刑!虽然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依葫芦画瓢还是做得到的。” 老人明显栗缩了一下。满清十大酷刑,当真是让人闻风丧胆啊。 在另一边。 整整一个联队的机械化部队再加上两个中队的特种部队正以尽可能轻的动作在地道中运动,生怕惊动了地面上的华军————哪怕彼此之间隔着至少二十几米厚的土层。高桥首相坐在装甲车里,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条长龙向着出口涌动,这支部队是他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是仙台守军的精华,拥有大量装甲车、坦克和自行火炮,甚至还有几架直升机,这样的配备在此时的东瀛军队里堪称豪华。陆相从一开始就小心的保存着实力,把这支部队抓在手里不肯动,弹药物资却优先供应,为的就是这一天。仙台已经保不住了,他只能乘着华军猛攻仙台之机从防御力量较为薄弱的地方突围,否则他这个首相就只能被华军优待啦。 只是,想突围,真有那么容易么? 涩滞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伪装得极好的铁门慢慢打开,所剩无几的90式主战坦克咆哮着冲了出去。他们选定的突围方向正好是安南人的防区,安南雇佣军都是以轻步兵为主,没有多少重武器,对付起来相对要容易一些,但是话虽如此,大家的心还是一直悬到了嗓门,陆相更是望着装甲车的顶盖,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如果安南人有所准备,只要击毁他们几辆坦克,就能将出口堵死,他们悉数成为瓮中之鳖,这样的假设,哪怕仅仅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海相神色不动,默默的数着念珠吟诵着日莲宗的经文,成败在此一举,强弱却是如此悬殊,除了向鬼神求助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自己鼓起勇气了。 幸运的是,天照大神似乎睡醒了,终于开始关心一下自己的子民了,坦克部队没有遭到阻击,冲出去好一会儿了枪声才响起,而且最先响起的还是90式主战坦克的机枪。指挥这次作战行动的栗林中将咆哮:“决死突击!通通冲出去,一举打垮那些安南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留守在仙台市外围北区的安南雇佣军目瞪口呆的看到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突然从地下冒出来,极度的震惊让他们僵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这就给了东瀛人最宝贵的时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冲出来的坦克已经有二十辆之多了!打头那辆坦克二话不说,重机枪照着傻傻的看着他们的安南士兵,喷出长达一米的火舌,高射机枪子弹呼啸而出,排成长达数百米的弹道横切而过,十几名安南雇佣兵瘦小的身体像被大风扫中的败草一样向后飞了出去,鲜血大雨似的从天空中泼落,溅得满地都是。第二辆更加凶悍,照着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的一个机枪堡垒就是一炮,轰!被炸烂的沙袋和被炸烂的人都在一团火光中四下飞散开来,机枪被炸成了零件。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坦克和装甲车冲了出来,安南人总算是回过神了,一名军官挥舞着手枪愤怒的咆哮着,让那帮还在神游的家伙赶紧开火,不然他们通通都得死!刚把几名安南士兵的魂给踹回来,几发高射机枪子弹就打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被打碎了。 咻———— 一发反坦克火箭弹破空而来,正中一辆正在大开杀戒的90式坦克侧面装甲。串联穿甲战斗部将坦克装甲狠狠的撕开,一穿到底,90式坦克为之剧震,踉踉跄跄的停了下来。那名反坦克兵刚想转移,一发120毫米高爆榴弹就轰了过来,一团火光爆出,碎片乱飞,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此时安南军团的主力已经投入到巷战中,正在地道里跟东瀛人打得不可开交,留在这里的部队只有一个营,按说是万万抵挡不住一个机械化步兵联队的凶猛的,但是安南士兵知道,要是让这支东瀛精锐部队从自己的防区突围出去,他们就死定了,柳哲会要他们的命的!他们对柳哲这个活阎王的恐惧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至于他们宁愿抱着炸药包冲向东瀛人的坦克也不愿意去面对柳哲的怒火,一个个打得异常的顽强,用火箭筒、自动步枪、反坦克手雷凶狠的拼杀着,一些士兵抱着炸药包利用地形掩护冲向坦克,然后拉火,与坦克同归于尽。一个连很快就伤亡殆尽了,第二个连马上顶上,只要还有一个活人,枪声就不会停止!而东瀛士兵也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打开缺口,他们就完蛋了,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式的决死突击,坦克只要还没有被击毁就得往前冲,后面的步兵嗷嗷叫着越过坦克挺着刺刀杀入安南人的阵地,用刺刀将被坦克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安南士兵钉死在战壕里,甚至朝近在咫尺的敌人投掷高爆手雷,能动的人不分敌人的一起割倒······双方都打疯了,这哪里还是打仗,分明就是在比赛看谁杀人杀得更多,杀得更快,五分钟不到便尸横遍地了! 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切顺利,高桥首相悬在嗓门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但是,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从地道里跑出来,带着哭腔叫:“首相,不好了,天皇他,天皇他······” 高桥首相面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栗林中将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那个血人的衣领,厉声问:“天皇他怎么了?” 那名士兵声音凄厉:“天皇在往这边撤退的时候遭到华军特种兵的攻击,护送他的士兵全部阵亡,天皇也······天皇也落入支那人之手了!” 栗林中将身体摇晃一下,揪住士兵衣领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喃喃说:“怎么会这样?这下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虽然自二战战败之后,天皇就被剥夺了权力,在东瀛的影响力大大削弱了,但是,毕竟是天皇,在军中,在民间,仍然有着不俗的份量,特别是高桥首相自上台之后大力鼓吹皇国思想,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天皇这个形象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他是这个国家的精神信标,在战争年代尤其如此,万一他遇难或者被俘虏,对东瀛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栗林中将简直就不敢想象天皇被华军士兵押着出现在记者面前,或者出现在电视台演播厅,会对东瀛的民心士气造成何等可怕的冲击,这将是一场噩梦! 高桥首相厉声说:“栗林君,你马上分出一部份人马原路杀回,一定要把天皇抢回来!” 栗林中将摇头,绝望的说:“没用的!枪声一响,华军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我们如果回头去救天皇,只会被华军团团包围,最终一个都别想走!” 高桥首相眼里布满了血丝,有几分癫狂:“那也得救!你知道天皇被俘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栗林中将说:“我自然清楚,但是······” 轰轰轰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响打断了栗林中将的话,一排155毫米口径重炮炮弹重重的砸在死尸枕藉的战场上,爆炸波直冲起二三十米高,扭打在一起的东瀛士兵和安南士兵忽一声飞到了半空,再零零碎碎的落下,碎肉鲜血雨点般洒落,恐怖之极。地面的余震还没有消失,又一排炮弹飞了过来,这回更要命,是空爆弹,团团白光节日礼花似的在低空炸开,隆隆轰鸣滚雷般震耳欲聋,尖锐的弹片和灼热的钢珠倾泄而下,打在地面就是一大片滚烫的浮尘,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一大片血雨。华军炮兵根本就不顾及安南雇佣兵的死活,直接火力覆盖,将安南士兵和东瀛士兵一起炸成一堆堆碎肉!栗林中将面色一变,说:“支那人马上就合围过来了,快走!快上直升机!” 高桥首相如梦初醒:“哦,对,对,快走,快走!” 几架小鸟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旋转,提醒着大家,时间不多了,要走趁早。高桥首相、陆相、海相等高官以及一批特种兵挤上了直升机,被塞得满当当的直升机拔地而起,冒着嗖嗖乱窜的弹雨飞向远方。在他们身后,电闪雷鸣,在安南雇佣兵的指引下,成群的重炮炮弹不停的飞过来,将左冲右突的东瀛军队炸得血肉横飞。地面震动,一个装甲团正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至少十六架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正从上空掠过,航空炸弹发出了死亡的尖啸。栗林中将和他的部队,恐怕再也没有看到第二天日出的机会了。但是他们的牺牲似乎是值得的,他们成功的吸引了华军全部的注意,高桥首相安然跳出了包围圈。 小鸟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在飞,离恐怖的华军越远越好。高桥首相透过舷窗,木然看着外面。天边不断被炮弹爆炸的闪焰映亮,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他的脑海也经历着时光倒流,就任首相以来的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中重现。这几年对他而言,既是人生的巅峰,又是可怕的灾难,高票当选为首相,金融风暴,马六甲战争,与苏联结盟,东海海战,佐世保核爆······他自问是尽了全力,对得起这个国家,每一次他都作出了最正确的决策,为什么最终,却是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为什么?他都有一种诘问苍天的冲动了。这一次,他又跟东京之战一样,扔下了守军和无数平民逃走,而柳哲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照例没有追击,似乎在等他重新找到落脚地,招兵买马,然后开始下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他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吗?看着一片漆黑的天和地,倾听着小鸟直升机螺旋桨有气无力的呻吟,他分明能感觉到,历史留给东瀛和他的机会,都不多了。 东京被摧毁了,仙台沦陷了,连天皇都成了俘虏,下一次呢?该轮到哪座城市了?东瀛又将在下一次战役中失去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闭上眼睛,他仿佛能听到柳哲那冰冷而轻蔑的声音: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两架飞狼大摇大摆的从战场上空飞过,四枚激光制导炸弹脱离挂架,摇曳而下。这两架战斗轰炸机实在太嚣张了,飞行高度只有区区五百米,引擎的轰鸣震得东瀛士兵耳朵嗡嗡作响却无可奈何。他们没有防空导弹,连高射机枪都没几挺了,靠自动步枪轻机枪把超音速飞行的战斗轰炸机啃下来?省省吧!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四枚炸弹带着令人浑身发冷,血液为之凝固的尖啸声重重坠落,在他们头顶炸开! 轰轰轰轰! 四团爆炸强光在几乎同一秒钟之内爆出,航空炸弹的弹体炸得粉碎,内部的锥形穿甲弹丸喷射而出,把地面打得火光四起,令人牙酸的贯甲声大作,在火力覆盖范围之内的车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溅出一团团火花,初速极高的穿甲弹丸洞穿坦克和装甲车的内部直入底盘,然后爆炸,驾驶舱内血浆四溅,惨叫连连。至于趴在地上的步兵就更惨了,钢雨泄落,他们生生被打成了细细碎碎的肉沫,溅得到处都是,在反装甲集束炸弹的攻击之下,连留具全尸都是奢侈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波空袭总算是挺过去了。栗林中将嘶声叫:“立刻向我报告损失!” 通信系统里吵成一团,各大队纷纷把损失报告上来,统计出来的结果可谓触目惊心:现在还能动的坦克只剩下十辆,装甲车多一点,二十辆左右,汽车被报销了三分之二! 华军炮兵的打击能力和空军对地攻击能力让人咋舌,这也是持续十年在全世界各个战场狂刷野怪,好不容易才练就的绝活,跟苏联这个**oos打都没让苏联占到太大便宜,何况是东瀛这只小怪! 轰! 地面像是被陨石砸中似的剧烈颤抖,一团桔红的火球翻滚而起,无数烧焦的碎肢和碎肉从火球中心飞出,散落一地,告诉栗林将军,如果你认为华军的炮兵就此停止打击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这是一发203毫米重炮炮弹,世界上口径最大打射程最远的自行火炮,北约和华约都吃过它的苦头,现在打东瀛也是出手不凡,一炮就炸死了三十多人,断手断脚落得满地都是,还顺手震昏了好几个。 这一炮也提醒了栗林中将,如果他不能利用华国空军和炮兵打击的间隙尽快突围,等待他的只能是一场大屠杀了,连逃回地下工事里苟延残喘都不行,地道出口已经被炸塌了!华军甚至不用跟他面对面的厮杀,只要继续用重炮和空军就能将他们炸得七七八八!他咬了咬牙,说:“炮兵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所有坦克和装甲车都集中起来进行决死突击!等突破了华军的防线马上分散突围!” 分散突围的潜台词就是能跑掉一个算一个,这样一来这支部队算是彻底的散了,收不回来了。但是栗林中将没有办法,华军的空中优势和炮兵火力优势实在太明显了,要是大家一起突围,必然会遭到最猛烈的打击,在远程炮火、空军轰炸和武装直升机的猎杀之下全军覆没,连渣都不会剩下来,还是分散开来多几分活命的希望。幸存的东瀛士兵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个眼里血丝纵横,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重新集结,十辆90式主战坦克一马当先,咆哮着冲向安南雇佣兵最后一道防线,在它们后面是二十多辆装甲车。炮兵也疯了,一边以最快速度冲刺一边开火,把炮弹砸向安南人,砸向正合围过来的华军!炮口烟焰喷薄,炮弹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重重的飞出,很多安南士兵只看到头顶似乎突然多了一个太阳,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撞入耳膜,震得他们体内的鲜血从耳朵和鼻孔里直喷出来,密密麻麻的弹片和钢珠让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打成了一堆堆破破烂烂的东西,这就是榴霰弹的威力。至于高爆杀伤榴弹也不赖,一发落下,安南士兵的掩体连同里面的士兵一起在一大团刺眼的血光中粉碎开来,沙袋碎片和枪械零件像被狂风吹中的树叶一样一直飞到天边。这一轮炮火来得极其猛烈,将安南士兵那道本来就够单薄的防线直接炸成了火海,惨叫声震天动地。 安南士兵纯属炮灰,连大口径迫击炮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榴弹炮了,谁叫他们是雇佣兵呢?就算有也不管用,东瀛炮兵已经疯了,155毫米榴弹炮一直顶到他们的胸口开火,炮兵拼刺刀,他们只有挨揍的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只能被动挨打,冲锋的东瀛士兵突然听到“嗵嗵嗵嗵”几声闷响,几枚脸盆大小的、圆滚滚的玩意儿落在他们中间,滚了几滚然后轰然爆炸,爆风滚雷般扫过,离炸点较近的士兵像纸扎的一样被扯得粉碎远远抛出去,五十米内的士兵则像是被人迎面敲了一铁锤,五官变形甚至稀烂,仰面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栗林中将看着那大团大团翻滚而起的火球,嘴角直抽搐:“飞雷炮!算你们狠!!!” 飞雷炮就是大名鼎鼎的没良心炮,称得上是世界上口径最大、射程最短、成本最低廉的火炮了,一个汽油桶外面合上一层木板再扎上几圈铁丝,就成啦,简单吧?它的口号是:“桶有多粗,口径就是多大!”这玩意当然没有办法像榴弹炮那样发射炮弹,但是它咚一声就能将一个炸药包抛出两三百米,而以我军那丧心病狂的特性,炸药包的装药量从来没少于二十公斤······解放战争时期这玩意曾大发神威,能把**的阵地炸成池塘,在朝鲜战争的时候英军也挨过,还以为遭到203毫米重炮轰击,吓得半天都不敢动。在六七十年代民族狂立的浪潮里,华国玩输出革命,自然也把这玩意给输出了,于是很多游击队也学会了用垃圾桶制造重炮,通常带着个桶和炸药包埋伏在公路边,等殖民者的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就开动做准备,一边忙活一边念咒语:“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放火药,放个包,点火之后天上抛······”然后呢?然后五十米内有一个死一个。对这种土得掉渣的武器栗林中将自然是一万个看不起,但是等到飞雷炮砸到自己头上后,才发现这玩意真不好惹,炸不死你也震死你,按安南猴子那炸药包的份量,估计能将五十米内的红薯从地里震出来了,你妈的死猴子! 自行迫击炮砰砰砰一通猛射,飞雷炮阵地被炸得砂石飞扬,一个个汽油桶变得奇形怪状,不是满天飞就是满地滚,安南雇佣兵的好不容易才做好的飞雷炮算是完蛋了。90式主战坦克撞开路障冲上去,安南雇佣兵终于撑不住了,扔下阵地就跑,坦克和装甲车就追在他们后面,航向机枪喷吐着毒焰,火舌舔在他们后背,他们一个个被打得双脚离地向前扑出去,在落回地面之前又不知道中了多少弹,整个人都碎开来了。几名火箭筒射手鼓足勇气朝冲过来的坦克开火,将一辆90式坦克打成火球,随后被坦克履带卷了进去辗成肉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在坦克的辗压之下被成一堆肉酱,这个雇佣兵营的营长喃喃说:“完了,我们完了!” 话音未落,一阵整齐而迅猛的炮声传来,在他后背突然闪过一排几乎连成一线的闪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剃头似的从他头顶飞过,射向气势汹汹的东瀛装甲部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三辆90式主战坦克和一辆装甲车车身碎片乱飞,炮塔带着一团大火高高飞起,彻底的完蛋了!地面震动,炮声隆隆,整整一个团的装甲部队铜墙铁壁似的辗压而来,几横列的坦克次第开火,弹如雨发,东瀛装甲部队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中弹起火,甚至当场破碎开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这是第16集团军的装甲部队,第16集团军的主力投入到巷战中去了,但还有留了两个团在城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看到几十辆坦克滚滚而来,东瀛士兵不禁露出绝望的神色。拼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几辆坦克了,连炮弹都没剩下多少,拿什么去跟一个精锐的装甲团对抗?而且看第16集团军那架势,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这怎能不让人绝望!栗林中将嘶声嚎叫:“突击!撕开他们的防线!”在他凄厉的嚎叫中,最后几辆90式主战坦克操纵杆一推到底,悍然冲了上去,120毫米高压滑膛炮水平的开火。华军坦克同样凶猛的冲撞而来,125毫米高压滑膛炮以极高的初速射出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将死亡布撒开来。 东瀛的装甲车和越野吉普车也冲了上去。这两种车辆的机炮和重机枪只能给华军坦克擦掉一点灰,但是它们可以发射反坦克导弹,给华军坦克致命一击,前提是,上面的东瀛士兵得赌上自己的性命!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和130毫米突击炮轮番开火,将冲上来的车辆打得火柴盒般燃烧起来,甚至连人带车一炮打飞,可打掉一辆后面涌上两辆,飞蛾扑火似的冲过来,杀不胜杀,五分钟不到,火线上就堆满了燃烧的车辆残骸和破碎的尸体,伤兵带着一身血一身火在残骸中间嘶声惨叫,后面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只顾着向前冲杀,直杀得血肉横飞! 柳哲皱着眉头说:“让部队撤出市区。” 第一集团军军长愕然:“撤出市区?为什么?” 第16集团军军长说:“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团攻入地下工事群里,最多四十八小时就能彻底肃清地下城里的敌人了,现在撤退,不是白白送给敌人喘息之机吗?” 柳哲冷笑:“喘息之机?他们还有喘气的机会吗?让部队马上撤出市区!” 两位军长无奈,先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接到撤退命令的部队无不万分惊愕,但还是如实执行命令,纷纷带着伤员和烈士遗体交替掩体着撤出了市区,把一片尸山血海的炼狱丢还给东瀛人。东瀛人惊魂甫定,甚至都懒得去猜华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力气动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海上平台的460毫米舰炮发出了天崩地裂般的轰鸣,一发炮弹从高空飞坠而下,凿穿了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和泥土,在地下工事群里沉闷的爆炸———— 看不见咆哮而来的火焰,看不见激射的弹片,但是每个人都分明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扩散,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穿透了掩体,防弹衣,防弹头盔,混凝土筑成的掩体,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不知道多少东瀛士兵和平民微微张开嘴巴,生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鲜血从眼耳口鼻喷涌而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接着又是一发,落在五百米外,躲在地下浑身发抖的东瀛军民分明听到了自己耳膜和内脏破裂的声音,七窍流血。每隔五百米砸下一发炮弹,一炮轰过去,五百米内蝼蚁无存,很快,仙台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从地面到地下,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静得让人毛骨怵然。 当460毫米舰炮停止咆哮的时候,栗林中将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几次突围都让华军的坦克重炮给打了回来,坦克装甲车损失殆尽,士兵所剩无几,就连他本人也中了一枪,浑身是血。这位老兄也算凶悍了,即便是这样仍在狂呼酣战,只是响应他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借着天边射来的一缕晨光,他看到整个战场上鲜血直浸到脚踝,几千名士兵横卧一地,变成了一堆堆尸体,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几十名特种兵仍在拼死抵抗,但是面对铜墙铁壁般推过来的坦克群,这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特种兵也是无能为力,不是被高压滑膛炮轰飞就是被机关炮生生打碎。十几名华军士兵正挺着刺刀朝他逼近,大概是认出他是位高级将领,他们没有开枪,想抓活的。而还能挡在他前面的,只有一名警卫员了。 栗林中将惨笑一声,捡起一支糊满血浆的自动步枪,卸下微微弯曲的多用途刺刀,扯开将军服露出胸膛,双手握住刀柄对准心窝猛一用力,刺刀前胸入后胸出,齐柄没入胸膛从后背血淋淋的露出一截刀尖,鲜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他摇晃了一下,在华军士兵惊愕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左臂被机枪子弹打碎了的警卫员趴在将军的尸体上失声痛哭,拔出将军的佩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板机,一声枪响,脑浆四溅,哭声戛然而止。 至此,仙台之战落下帷幕,整个仙台都变成了死亡之城,除去少数一开始就投降的平民之外,仙台过百万军民,几乎全灭。柳哲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长时间的沉默着,神情平静,这种平静却比魔鬼的咆哮更让人恐惧。 老人与他对视,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两个人打哑谜似的对瞪着,一言不发。少林小兵在一边看着,有点泄气,心里咕哝:“有没有搞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老不死逮住,你好歹也给他两耳光啊,这样比赛斗鸡眼有啥子意思嘛!” 哈玲轻轻拉了他一下,小声说:“这是政治,你少管。” 少林小兵说:“我讨厌政治!” 柳哲终于开口了,声线冰冷,带着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和轻蔑:“天皇陛下?” 老人说:“是的,将军!”冲少林小兵扬了扬下巴:“奖赏他吧,这条出色的猎狗替你抓住了东瀛的精神领袖,这比你消灭东瀛十个师对东瀛的打击还要大!” 少林小兵一听人家骂他是狗,气往上冲,他还没吱声,哈玲便瞪圆眼睛揪住了天皇的衣领,一记耳光扇过去:“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这一耳光可不轻,打得天皇嘴角出血,目光却越发的倨傲、倔强:“朕有说错吗?不光是他,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通通都是北京的狗!听从他们的命令来到朕的国家疯狂杀戮,把最起码的道德准则都抛到了脑后,不是狗是什么!?” 哈玲勃然大怒:“信不信我一把掌把你的牙齿打回肚子去!” 柳哲摆摆手,说:“哈玲,放开他。” 哈玲恨恨退下。 柳哲背负着双手,微微侧着头看着天皇,说:“如果我们是猎狗,你就是被我们追得在自己的国土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是不是比我们更可怜?” 天皇脸上掠过一丝青气,哼了一声,没说话。 柳哲接着说:“至于道德准则······”突然闪电般探出手揪住天皇的衣领,眼里迸出惊雷闪电,瞪着天皇,一字字的说:“你配跟我们谈道德准则吗?去看看河北山西境内那一个个尸骨如麻的万人坑,去看看阵列在南京大屠杀纪念馆里的一件件血淋淋的证物,再去看看731部队阵列室里那一颗颗泡在防腐液里的头颅和内脏标本,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配跟我们谈道德准则吗!?” 一股浓烈暴戾到极限的杀气海啸般涌来,几乎要将天皇淹没,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与柳哲对视,柳哲那双眼睛就像一个黑洞,从甲午战争到抗战胜利那段最屈辱的时光仿佛都浓缩到了他的身上,几千万冤魂的在黑洞里哭号嘶吼,伸出一双双满是血污的手要将他揪住,拖进十八层地狱去撕成碎片!他的倨傲被击得粉碎,恐惧揪住了他的心灵,讷讷的说:“这都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柳哲冷笑,将他推得后退好几步,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不,还没有过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回忆的神色,“1938年七月七日,我爷爷出外干活回家,碰到一小股东瀛士兵在村里凌辱妇女,他愤怒之下,用锄头将四名毫无防备的东瀛士兵全部砸死了······” 天皇眨着眼睛,这种小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哪有心情去管这些。然而,对他而言只是小事情,但是对于华国来说,却是一起大灾难,至少对于那个村庄来说是大灾难。 “我爷爷打死了那么多东瀛士兵,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夜收拾东西想逃走,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一丛丛火把把他的家围了个严严实实。全村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来了,把他包围,说他不能走,因为他打死了东瀛士兵,如果他走了,你们的军队过来报复找不到人的话会把全村人杀光的。他们把我爷爷,我奶奶,我爸爸,都给绑起来关进柴房里,死活不让走······很意外吧,那些村民在你的士兵面前簌簌发抖,几十号青壮眼睁睁的看着区区四个东瀛人在村里又砸又抢又烧连带凌辱妇女,吭都不敢吭一声,但是在比你的士兵高大得多的自己人面前,也就是我爷爷面前,却凶悍得像一群狼,差点把我爷爷的腿给打断了!当时我爷爷已经完全绝望了,一家人躺在柴房里等着你们进村去要人。” 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捏紧了拳头。抗战为什么整整打了八年,最后还是以外**立为代价换取苏联出兵东北,才算把倭军给逼得投降,结束了这场战争?兵不如人是一方面,国力不如人是一方面,但是,老百姓的麻木懦弱甚至自利,却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只有四百万人口的芬兰对阵拥有四百万军队的苏联,全国拿得动枪的男人都上了前线,连妇女都自发行动起来为前线军队运送物资甚至帮忙挖战壕,众志成城,让强横之极的苏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数十万苏军在芬兰的冰天雪地里变成了僵硬的死尸,生生将苏联给逼回了谈判桌,以较小的代价保住了自己的国家,但是华国······拥有四万万五千万人口的华国,对阵兵力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一百万的对华派遣军,整个战场却是一边倒!不知道多少抗战名将和勇士死在汉奸枪下,以至于很多**将领愤怒的说,这仗没法打,到处都是汉奸!那些拼命给自己的同胞放血以取悦侵略者的败类固然可恨,老百姓的麻木和懦弱却同样让人欲哭无泪,区区几个打着旭日旗的东瀛浪人就能占领一个城镇,几名宪兵就能把一个拥有近十万人口的县城给治理得服服贴贴,几名东瀛士兵就能将一个村子上百人杀个精光,很少有人抵抗!有心抵抗的马上会被阻止,他们害怕,害怕这些敢于抵抗的人更甚于害怕侵者的屠刀!也许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无知的草木,任人砍割,并且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要是想抵抗,他们都会认为这个人一定是疯了,会为他们带来灾难。有这么“配合”的老百姓,也难怪在抗战中倭军可以屠杀三千多万华国人! “眼看天就要亮了,我爷爷对我奶奶说:‘鬼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万一他们将我们交鬼子手里,我们想死都死不成了,还是咬断舌头自尽吧,至少这样死得干脆点。’我奶奶哭着同意了。万幸的是,就在这时,一个平时很招人讨厌的痞子从狗洞里钻了进来,用一把镰刀割断绑住我爷爷他们的绳子,又把几块大饼塞到我奶奶手里,要我爷爷赶紧带上家人走,到一个不害怕东洋鬼子的地方去,那里不会有人阻止他打鬼子的!”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柳哲的爷爷带着全家人乘夜一路狂奔逃离了村子,千辛万苦来到了游击区,加入了游击队,而那个放跑他们全家的痞子则被村民当成杀死东瀛士兵的凶手交给了东瀛军队,被狼狗活活撕碎了。 “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跟我讲这个故事,每次听完我都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那些村民非但没有帮忙打鬼子,还要把我爷爷交给鬼子!”柳哲盯住天皇,一团怒火在眼里燃烧,“等我长大了,参观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万人坑以及731部队总部遗址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怕你们,怕你们这群嗜血成性,以杀人取乐的魔鬼!他们害怕你们更甚于害怕死亡!我当时在心里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将这种恐惧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他们杀了我们三千万人,把无尽的恐惧根植到了剩下四万万人的骨髓里试图摧毁他们抵抗的勇气,那我就用六千万具尸体回敬你们,用六千万东瀛人的血清洗掉他们灵魂深处的恐惧!” 天皇骇然后退一步。 柳哲没有再紧逼过去,一字字说:“抗战还没有结束,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东京毁灭了,你也成了俘虏,但是,这场战争仍然没有结束,只要我还活着,它就没有结束。现在,告诉我,高桥那个狗杂种逃到哪里去了?” 天皇牙齿直打架:“休······休想!” 柳哲冷笑:“不肯说?不要紧,你不说我就一座城市接一座城市的杀过去,把每一座城市的人通通杀光,总有一天会杀到那个杂种的。” 天皇面无人色,厉声叫:“你这是反人类的!你这个屠夫!” 柳哲说:“我根本就没拿你们当人,谈何反人类?”挥了挥手,“哈玲,带他下去,叫一架飞机把他送到北京去。” 天皇叫:“你······你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要受这样的侮辱!” 柳哲再次露出冰冷的笑容:“是死是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如果不是首长发话,我早就放狼狗把你活活撕裂,也让你尝尝我们家那位恩人临死前的痛苦了!不过既然首长想见你,我自然得照办,算你走运。到了北京,记得向那些经历过抗战的老兵和老百姓磕几个头说声对不起,态度诚恳一点,这是你欠我们的!” 天皇浑身发抖,指着柳哲的手不停的发抖,说不出话来,哈玲不耐烦的说:“走吧,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屁来,还不如留点力气去跟我们首长说!”一手揪住天皇的头发,直接拖了出去,像拖一条死狗。天皇眼泪狂飙,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心中之悲愤屈辱,可想而知。 外面的随军记者争先恐后的按下快门,镁光不停的闪烁,没多久,天皇最狼狈最可怜的照片便登上了超过三百家报纸的头条,散布到全世界去,掀起轩然大波。缺德的柳哲甚至让人弄了上百万份传单,用飞机撒到仍在抵抗的城市去,让那里的东瀛军民也好好欣赏一下天皇的“英姿”,不用说。不知道多少东瀛人被气得头发都竖直起来,破口大骂声称与华军不共戴天,更多人则对天皇陛下产生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同情的情绪······原来被包装得跟神明一样的您,也没比我们强到哪里去! 天皇的形象被柳哲用最粗暴的方式击得粉碎,东瀛人的精神信标荡然无存。在仙台略事休整之后,柳哲挥师朝内陆杀去,一座接一座的城市在他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之下变成废墟,血流成河。高桥首相如同丧家之犬,在自己的国土上狼狈逃窜,他逃到哪里柳哲就追到哪里,如同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在东瀛本土四岛,接下来的战事已经没有详细叙述的必要了,不过就是单调而血腥的屠杀的翻版而已。倒是在冲绳岛方向的战事异常的激烈,在这个方向,东瀛军队抵抗之坚决,意志之顽强,出乎柳哲的意料。 冲绳岛面积为一千两百多平方公里,是除了东瀛除了本土四岛和北方四岛之外的面积最大的岛屿。它形状古怪,北部像个大写字母“t”,南部则像大写字母“w”,又窄又长,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就像一艘不沉的航母,卡在东瀛几条主要航线上,可以说,拿下了冲绳岛就等于掐住了东瀛的脖子,想什么时候掐死它就什么时候掐死它。在古代,冲绳岛属于硫球人,硫球人在这里建立了好几个国家,并向明朝称臣纳贡————虽然实力最强的一个国家才三十六户人有点搞笑,但再小也是国家不是?到了清朝,硫球的人口大幅增长,经济也有了较大的发展,但是到了明治天皇时代,东瀛悍然入侵,将硫球吞并,改名为冲绳,从此硫球列岛成了东瀛的海上屏障,硫球文化就此消失了。在二战后期,为了拿下冲绳岛,花旗军调集了几百艘战舰,近二十万大军,与倭军展开了长达数个月的血腥厮杀,最终以伤亡近七万人的惨重代价攻占冲绳,扼住了东瀛的咽喉。东瀛不得不匍匐在双头鹰的利爪之下,直到几十年之后双头鹰在全球战场连遭失败,不得不含恨撤出冲绳。 冲绳岛的战略位置如此重要,柳哲自然不可能放过,他祭出了“自古以来”,命令海军陆战队和第15空降军在半个月之内夺取冲绳岛,拿回本来就属于共和国的东西。 想拿回冲绳岛并不容易,双头鹰苦心经营几十年,早就将这里变成了一座可怕的军事要塞。用不大光彩有手段拿回冲绳子岛之后,东瀛军队又大兴土木,将冲绳岛彻底要塞化了,所有防线全部设在地下,在八重岳山区,外围的洞穴都用好几层混凝土进行加固,并且巧妙伪装,军事卫星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工事。作为冲绳岛的制高点,安波茶山看上去草木葱笼,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内部却被挖空了,十几门塞炮将这里变成了马蜂窝,可以直接将重炮炮弹打到远处的海滩,将滩头变成一片火海。而在伊江岛,深藏在地下二三十米深的地道四通八达,任何重炮都没有办法将这个乌龟壳砸开,整整两个联队的东瀛士兵躲在地下,食品淡水燃料储备充足,大批重炮和反舰导弹随时可以去掉伪装,将死亡布撒开来。高桥首相自然知道冲绳岛的重要性,在战前对冲绳岛的守备力量进行了多次加强,到开战的时候,冲绳岛上的守军已经多达七万人,拥有数百辆坦克和上千门口径火炮,以及大批反舰导弹。冲绳岛战区司令官小笠原中将是栗林忠道中将的崇拜者,他很清楚,在海空军全灭的情况下想将华军阻挡在滩头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华军登陆,诱使他们脱离舰炮的有效射程,再中他们短兵相接让华国空军的优势无从发挥,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杀伤华军。在他的严令之下,冲绳岛集群进行了最彻底的地下化,连厨房都搬到了地下。 这是一颗难啃的铁核桃。 由于华军的的海上平台移动较为缓慢,从东京湾到冲绳岛路途又遥远,一时半刻到不了,所以小笠原将军可以从容作好一切准备,甚至还给士兵们放了两天假。这也是冲绳岛上的驻军最后一次享受假期,对于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而言,下一次放假,他们将只能在地狱里度假了。 华国空军一直没有过来轰炸,但是他们的先锋轨道炮成了冲绳守军的噩梦,那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从大气层外滚落的恐怖情景让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七八发这样的炮弹砸过来,那霸已经变成废墟,岛上居民惊恐万状,不顾守军阻拦,乘坐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船逃离冲绳岛,一时间海面上帆影如云,海难频频发生,不知道多少人葬身大海。别说平民,就连躲在永固工事里的守军也是损失惨重,在等待华军来攻的那段时间里,工事群被震塌多处,近四千名士兵被塌下来的土方活埋在三四十米深的地下,成了团团肉饼。惨重的伤亡让守军愤怒之极,却又无可奈何,炮弹是在千里之外打过来的,有本事你去咬轨道炮一口啊?这种光挨打没法还手的局面让守军感到窝囊,士气不可避免的受了影响。他们甚至在盼望华军到来,好早点作个了结了。 华军没有让他们失望,海军陆战队两个师又一个旅、第15空降军第44、第45空降师和新近从国内调来的第二空中突击师搭乘海上平台和几十艘货轮,组成一支庞大的舰队,朝着冲绳岛杀来,在仙台被毁灭的那天晚上,冲绳岛上守军终于看到了这支舰队,也看到了一波接一波贴着海面杀来的巡航导弹。 小笠原中将用望远镜看着大海,盯着海天交接处那一个个掠海而来的黑点,喃喃自语:“终于来了······”挥挥手,大家进地道,厚重的钢铁大门关上,隔绝了跟外界的联系。 “终于到了······”柳云锐少将用望远镜眺望着海面上隆起的那一弯浅浅的淡蓝,如释重负。海上平台什么都好,就是速度太慢了,只怕上面的东瀛守军都等急了吧?不行,回去一定要想办法加以改进才行!他说:“所有轰炸机全部起飞,在弹道导弹打击过后进场,先跟岛上的倭猪打个招呼!” 海上平台上气浪狂啸,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三架一组,一排跟着一排呼啸而起,没有亲眼所见,你是绝对无法想象,原来舰载机起飞的速度可以这么快!从山东那边起飞的雷霆轰炸机和轰六也出现在云天之上,沉重的炸弹让它们速度大大减慢,但好歹还是来了。 天空中传来阵阵雷鸣,从山东和江苏的崇山峻岭之间拔地而起的df-3中程弹道导弹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旅途的终点。一枚枚弹头脱离弹体抛出,呜呜旋转着扎入大气层,速度达到每秒钟数千米,如此剧烈的摩擦,让整个弹体在几秒钟内变成了一团紫红色的火球,挟以摧枯拉朽的威力翻滚而下,重重在砸在了地面!与本岛遥相呼应的伊江岛首先遭殃,头一枚弹头就击中了它,刺眼之极的强光和滚烫的岩石碎片冲云宵,却没有预想中的大爆炸。弹头像小刀切黄油一样洞穿地面,直穿工事核心————这是一枚侵彻型弹头!弹头凭借极高的初速打穿了几十米厚的泥土岩石和数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一声沉闷的轰鸣从地下发出,震得人站不住脚。谁也不知道这枚弹头在三四十米深的地下发生了什么样的爆炸,不过通过肉眼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暴风圈以弹着点为中心排山倒海的扩散,将直径一百米内的砂石泥土吹得一干二净。接着,第二枚弹头命中了一座高达几十米的小山,从山尖开出一个几十米深的大洞,山体猛烈震动,大团碎石和混凝土碎块直喷出去,露出一个个伪装得极好的地道入口,一条条火龙从中咆哮而出,整个小山都变成了沸腾的火山。 冲绳本岛也迎来了恐怖的流星雨,弹头带着恐怖的嘶啸声飞坠而下,残砂碎石和流火撕裂地面冲天而起,冲绳岛转眼之间就被挖出了十几个无底洞!很多东瀛士兵感到大地在抽疯似的震动着,他们就像是筛子里的黄豆,根本就站不住脚,有人被震得双脚离地直飞出去,或者被如雨落下的岩石和混凝土砸成一团肉饼。面对从大气层外滚落的弹道导弹,这些深藏在地下的工事堡垒也不是那么可信的!当然,想要摧毁这种地下永备工事是很困难的,弹道导弹打击的效果更多的是体现在心理作用上,经过这一轮弹道导弹的洗礼,东瀛军队均暗自胆寒,士气受挫。这还不算,华军在连接冲绳南北的石川地峡一连砸下了三枚冲击波弹,蘑菇云冉冉升起,虽然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但是这条狭窄的地峡算是被切断了。 轰轰!轰轰! 海面传来雷霆万钧的轰鸣,460毫米口径重炮炮弹成对成对的激射而出,飞向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用实际行动告诉东瀛守军,这段时间他们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华军也没有闲着!华军对冲绳岛倭军的布防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因此第一波打击来得非常凶猛而精准,弹道导弹、巡航导弹、重磅钻地炸弹甚至冲击波弹轮番上阵,不计代价的摧毁倭军深藏在地下的战略工事。至于冲绳岛的必争之地那霸港,更是被生生炸成了火海。在一轮猛烈轰炸之后,数十架运十运输机遮住了天空,将朵朵伞花布撒开来,第15空降军登场了。 第15空降军在登陆战中扮演重要角色,一个空降团负责夺取与冲绳本岛互为犄角的伊江岛,摧毁伊江岛上的重炮,另外三个空降团则分别在安波茶山、八重岳山空降,像钉子一样锲入倭军的防御纵深,掩护海军陆战队登陆,他们的补给则由第二空中突击师负责。不难想象,这些空降兵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可以说,从他们的脚尖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处于倭军的包围之下了。不过,伞兵天生就是要被包围的,不是吗? 为了确保伊江岛空降顺利,在柳云锐少将的指挥下,海王星号海上平台连续向空降场发射了多枚温压弹,460毫米舰炮发射的温压弹,威力可想而知,磅礴的高温气浪将整个伊江岛的植被扫荡一空,蝼蚁无存,空降兵操纵着滑翔伞灵活敏捷的飞向热浪翻腾的着陆场,除了零零星星的高射机枪火力在他们的滑翔伞上打出几个孔之外,再没有遭到更强有力的阻击了。东瀛的防空力量已经被那几枚温压弹摧毁殆尽,天空对空降兵敞开,第15空降军的伞兵们非常顺利的着陆,开始肃清残敌。翼龙涡桨战机和大型武装直升机就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一旦发现目标,连话都不用多说,几发曳光燃烧弹打过去指明目标,低空杀手马上扑下去,用反坦克导弹和简易制导航空火箭将残存的工事一一点名。在伞兵和陆军航空兵的联手绞杀之下,伊江岛上的倭军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很快几个制高点纷纷失守,第15空降军在伊江岛上站稳了脚跟。 在冲绳岛上的空降则没有这么顺利。在空降初期,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毫无动静,任凭运十运输机在自己头顶布撒伞花,仿佛下面的人已经死光了似的。但是在主力机群进场之后,突然警报声大作,成群的防空导弹拔地而起,乱纷纷的射向运输机群,一连好几架运输机中弹,凌空爆炸,机体碎片和伞兵的碎肢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的雨点般落下,第45空降师师长眼都红了,发出一声狂吼:“我的兵啊!” 这些防空导弹只是个前奏,接着,密密麻麻的高射机枪冒了出来,向着天空肆意喷吐毒焰,无数道火链纵横错旮,交叉卷过,蓝天中不断炸开一团团血雾,被打碎的降落伞碎片雪片般飘落,与之一起洒落的,是一片片血雨。这两个战略要点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一朵朵飘向它的伞花在高射机枪的咆哮中破碎,凋零······ 面对异常密集的防空火力,伞兵们不得不操纵降落伞离开金属风暴的中心,只有极少数伞兵侥幸穿透了层层火力网,成功降落到八重岳山之上,随即与从地下冒出来的倭军展开惨烈的混战,最终伤亡殆尽。而降落在山下的伞兵也被从山上倾泄下来的迫击炮火力和小口径舰炮火力牢牢钉住,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夺取这两个制高点的行动失败了。 海王星号海上平台在暴怒,460毫米舰炮不停的怒吼,在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山体上炸起一朵朵篮球场大小的蘑菇云,山崩地裂,岩石尽数化为齑粉。一连打出了四十发炮弹,炮管都打红了,这两个制高点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终于陷入了沉默。伞兵部队乘机发起进攻,一口气冲上到半山腰,眼看就能到达山顶了,一挺挺机枪从岩石缝里冒了出来,猛烈的火力横扫山坡,很多伞兵相继中弹,和山石一起滚了下去。整整一天,伞兵们都在跟这些无处不在,随时可能在他们身后冒出来的机枪火力点恶战,打得异常艰苦,这两个战略要点的坚固程度超乎他们的想象,任凭舰炮怎么轰击,火力丝毫不见减弱。杀红了眼的伞兵调来大批喷火枪,发现机枪火力点就往里面喷火,布满焦黑的浮土的山坡上,被掏空的山体里,都成了炼狱,阵亡的伞兵的尸体在山坡和山脚下堆积,鲜血在山体染出一片片褐斑,而地下工事里,倭军被烧成焦炭的尸骸同样也横七竖八,更有一些尸体眼珠高高突起,面色青紫,异常恐怖,这是被从通风孔里扔进来的氧气手雷烧光了氧气窒息而死的,相信没有人愿意去尝试这种死法。 当天深夜,坚守在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上的伞兵们借着清冷的月光,骇然看到成群的倭军从山峰的反斜面冒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刺刀反射着月光,发出黯淡而冰寒的光芒,光秃秃的山体顿时被钢铁丛林覆盖了!伞兵紧急呼叫空中支援,摇曳而下的凝固汽油弹将倭军一大片一大片的淹没在火海中,然而很多被溅了一身汽油的倭军仍然挺着刺刀狂呼着冲过来,那种凶悍,那种癫狂,让伞兵们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寒意。由于倭军居高临下,冲击来得异常迅猛,几分钟的工夫双方就短兵相接了,刚刚停歇了几个小时的恶战再度展开,自动步枪冲锋枪打得弹壳飞溅,成串的子弹密密麻麻的飞向几十米、十几米甚至几米外的敌人,重机枪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弹带上的子弹,再将吞进去的弹丸化为恐怖的金属风暴倾泄而出,高爆手雷你来我往在彼此之间炸出遍地火光,一片片血花在膛焰和爆炸火光的映衬下开得异常的妖艳,随即以惊人的速度凋零,宣布着一条条生命的终结。双方完全混战在一起,空中支援无从展开,一遍遍从低空掠过一武装直升机和涡桨战机只能焦急的看着一片片升起的信号弹干着急。 这无疑是一场血腥之极的恶战,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双方都在这两个制高点上拼掉了好几百条人命,在照明弹升上天空的时候,还能站着的人骇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尸体包围了。是的,在他们前后左右,全是横卧一地的尸体,在战斗最激烈的角落,尸体甚至叠起了六层。倭军没能将伞兵们打下去,而伞兵同样没能攻占这两个制高点,当曙光划破无边的夜幕的时候,倭军缩回了坑道工事里,伞兵们则把机枪架在尸体垒成的胸墙上瞪着一双血丝纵横的眼睛急剧喘息着。 倭军用电台与伞兵团团长联系:“你们可以派直升机过来运走伤兵和遗体,我们保证不攻击,不过我们希望你们也能帮忙把我们阵亡的士兵的遗体运下去火葬。” 第15空降军军长同意了。十几架大型运输直升机起起落落,把伞兵和倭军的遗体搬上飞机运走,运了大半天,搞得飞机上全是乌黑酱紫的血浆。 倭军果然没有攻击。 有人抱怨说这等于白送了好几个小时的喘息之机给倭军,但军长坚持这样做,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士兵的遗体被舰炮和航空炸弹炸成粉末。人是带不回去了,但至少要将骨灰带回去,不能把他们扔在异国他乡。运下来的遗体就放在海边,洗掉血污,裹上白布,然后火化,再用骨灰盒将骨灰装进去,刻上阵亡者的名字和阵亡的时间地点,送上飞机。倭军的遗体也是一样,都尽量在骨灰盒上刻上名字,方便在战后移交给他们的家人。 把遗体全部运走之后,第二空中突击师组织了一次空中突击,用运输直升机将一个机降步兵连送上了安波茶山的山头,想给倭军来个中心开花。开始的时候进展颇为顺利,他们成功的在山头上站稳了脚跟,打退了倭军好几次反扑。但是在倭军的顽强阻击之下,被压在半山腰的伞兵始终无法冲上去跟机降步兵连会合,短短几十米上百米的距离,竟然如同从地球到月球那么遥远。到了深夜,倭军的重型迫击炮在数公里外一片小树林里冒了出来,成排飞来的炮弹将山顶炸成了沸腾的火山口,每一枚炮弹爆炸的火光闪过,都能看到倭军呼啸杀来的身影,残酷的夜战再度展开。经过整整一夜的苦战,山脊已经被尸体彻底湮没了,机降步兵连伤亡殆尽,而钉在半山腰的伞兵部队损失同样的惨重,但倭军还是没能将他们从山上撞下去。一切如同上甘岭战役的翻版,不过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战役中,担任进攻一方的,是曾经在上甘岭上联合**碰得头破血流的第15军。 ps:骂骂骂,除了骂还是骂,我很好奇你们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我前天就说过了昨天休息一天的,难道在我写倦了写累了写不动了之后停下来休息一天就这么罪大恶极?好吧,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停下来休息一天,能理解的就理解万岁,不能理解的,出门左转,好走,不送,还有,不用跟我报告,靠!安波茶山的空降部队最终因为伤亡太大,无法抵挡住倭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扑,被迫撤退,一退就是三公里,这才稳住了阵脚。但是随后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倭军让这个空降团陷入了重重包围,倭军在四通八达的地道里运动,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空降团好几次突围都被他们堵了回来,只能就地构筑防御工事,依靠陆军航空兵的支援固守待援。 虽然这两个空降团没能完成夺制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的任务,但是他们的浴血奋战还是成功的吸引了倭军的注意,海军陆战队趁机登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在三天之内四个陆战团和大量作战物资就送上岸了。登陆过于顺利,柳云锐中将反而感到危险,下令海军陆战队暂停推进,就在登陆场附近构筑工事,将人员和物资通通转入地下。这让海军陆战队感到不满,空降兵正在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苦战,他们应该尽快过去支援他们,夺取这两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才对,怎么能够停下来呢?难道指挥官不知道登陆战贵在神速,一旦放慢了速度,登陆部队就变成了搁浅的鲸鱼,只能任人宰割吗? 不理解归不理解,命令还是如实执行。四个陆战团一万多名陆战队员一起动手,狂挖工事。首先挖一个单兵坑,然后将单兵坑彼此连接,一个个单兵坑串联起来就成了一条条战壕,一条条战壕连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四通八达。战壕的深度以能防住152毫米榴弹炮为标准,再加上大量木材,混凝土,波纹钢,以及不计成本的布撒土壤固化剂,将海滩防线变得如同汤池铁堡,牢不可破。好不容易将空降兵赶下了安波茶山并且成功合围,小笠原中将把目光投向海边,他期待能够看到堆积如山的物资和挤成一团的华军士兵,结果看到的却是四通八达的战壕,一条条战壕就像一张张大嘴巴,将华军的登陆部队全吞了下去,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真的很难想象这些工事是在短短几天之内修筑的! 在朝鲜战争中,华军的土木工程作业能力曾不止一次让联合**瞠目结舌,惊呼“惊迹”,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传统华军一点都没有放下。 炮兵旅团旅团长立花奇雄少将也对华军的土木作业能力惊讶不已,叫:“这些支那人都是鼹鼠变的么!?”上前一步,冲小笠原中将叫:“将军,我建议马上发动炮击,轰平他们的工事!” 小笠原中将说:“再等等,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工事里的,不管是进攻那霸还是支援在安波茶山被包围的伞兵,他们都必须从工事里走出来,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立花奇雄说:“他们那种工事根本就抵挡不住我们的重炮,现在他们窝成一团,正是重创他们的好机会!一旦让他们展开了兵力,想再尽情的给他们放血可就难了!” 小笠原中将环视众将领,见他们都是赞同的点头,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样子,第15军那两个空降团凶悍而顽强的表现已经对军心造成了影响,这些将领都开始有些害怕与华军面对面的厮杀,寄望于重炮轰击能重创华军的登陆部队,好让他们赢得轻松一点·····那些工事看似规模庞大,但毕竟是土木结构的,挡不住203毫米重炮和300毫米要塞炮的轰击,集中所有的重炮开火,应该可以给华军造成沉重的损失吧?他的部队也确实需要一场胜利来增强与华军血战下去的决心······ 中将点了点头:“那就集中所有的重炮轰击华军的工事,如果效果不佳,就马上放弃,千万不要逞强。” 立花奇雄大喜,马上去办。 一扇扇与山体同色的钢铁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门打开了,十几门203毫米重炮和300毫米要塞炮推了出来,炮口对准了海滩。装弹手在狂热的号子里合力将一发发沉重的炮弹和药筒塞入炮膛,诸元调整完毕,旗手狠狠的挥下手中的小旗。下一刻,整个安波茶山都在可怕的轰鸣声中震动起来,被压在山下的华军伞兵震惊的看到安波茶山像是火山喷发似的喷起一团团浓烟火焰,隆隆轰鸣震散了天边的云彩,重炮炮弹挟以千军万马的呼啸从浓烟火焰中间轰然而出,拉出一道道毁灭的弧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飞过河流山川,尖啸着,旋转着,飞坠而下! 所有炮兵雷达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警报。 轰轰轰轰轰———— 战壕密布的登陆场跟十三级地震似的剧烈震动,正在战壕里面走动的人一跤仆倒,轰然压下的强大压力将他们死死摁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大地仿佛正在破碎,飞砂流火撕裂地面,火墙般拔地而起,直冲苍穹,一段还没来得及加固的战壕被瞬间抹掉,里面的士兵混合在大量土石之中被爆炸气浪高高抛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海上平台可以看到,整个登陆场就像是刮起了沙尘暴,转眼之间就被硝烟、碎石、沙尘和弹片给淹没了,一片昏黑中不断闪出爆炸强光,随即被更浓的硝烟遮住,不难想象陆战队员正在遭受着何等恐怖的炮击。都说105一个排,155一个连,那203毫米重炮一炮又该报销多少人?300毫米要塞炮一炮又该报销多少人? 两位陆战师师长面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哆嗦。该死的倭猪,居然还保留着如此可怕的重炮群,不难想象,如果那四个团没有按照少将的命令构筑半永备工事,此时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吧? 柳云锐少将心里却没有洞察先机的喜悦,他在心疼那些正苦苦忍受着炮火覆盖的陆战队员,每一发炮弹落地,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那些工事勉强可以抵挡155毫米重炮的轰击,却抵挡不住203毫米重炮的直接命中,300毫米要塞炮就更不用说了,一炮过去把工事连根挖,杀伤半径之内有多少人都完了!他狂吼着命令主炮和副炮开火,将倭军的炮火压下去! 460毫米主炮和300毫米副炮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山呼海啸,一人多高的炮弹成对成对的飞出,重重的撞在安波茶山山体上,烈焰漫卷,一朵朵庞大而妖艳的钢铁莲花随之怒放开来,山岳为之震撼,一些山洞里落石如雨。不是钻地弹,很难将这些永固工事摧毁,但是爆炸威力相当于几吨,几十吨tnt的特种炮弹爆炸威力却非同小可,高温气浪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重重的撞向山体,其中一部份从大开着的重炮掩体狂灌而入,正光着膀子操纵大炮轰击华军陆战队员的东瀛炮兵眼球从眼眶里飞了出去或者爆裂开来,整个人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铁锤,向后直飞出去撞在洞壁上,变成一团肉泥。觉得受到了莫大耻辱的轰六轰炸机携带着重达五六吨的钻地炸弹从海上平台起飞,不顾倭军密集的防空火力,亡命的将这些重磅炸弹一枚接一枚的往安波茶山砸,机毁人亡也在所不惜!倭军的重炮部队受到了威力,那几门要命的300毫米要塞炮炮火往海上平台延伸过来,炮弹成对成对的飞出,恨不得将这个海上平台一炮打沉!安波茶山在此时也变成了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舰,与海上平台展开了舰炮对决,巨大的炮弹你来我往,甚至在空中迎头相撞,炸成一团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火光,那隆隆巨响震得人根本就站不住脚!炮战来得异常激烈,尽管海上平台有着密不透风的防空系统,奈何拦截炮弹的难以远高于拦截反舰导弹,在重炮对轰中,海上平台一连中了好几炮,幸运的是都没有打中要害部位,而且登陆部队已经离舰,并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幸甚至哉。 重炮对轰愈演愈烈,正打得不可开交,一支规模相当可观的装甲部队突然出现在海边平原,沿着公路朝着登陆场猛扑过来!这是驻扎在离这里不远的山区里的东瀛装甲部队,他们见登陆场已经变成火海,而海上平台又被安波茶山的重炮拖住,机会难得,所以不顾小笠原将军的命令,倾巢出去,试图一鼓作气将华军陆战队赶下大海。只要让他们冲进登陆场,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将华军登陆部队杀个血流成河,冲在前面的那几十辆90式坦克就是他们自信的本钱!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们刚刚越过地峡,海面上突然腾起大团乳烟,灼热的飓风带着火焰从海面上刮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武库舰突然火力传开,在不到二十秒钟之内便将上百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刮风般扫了出去,将天空打得紫红的一片,非常骇人。隆隆滚雷震撼着大地,千百道火红的弹道在空中作茧自缚,炮弹爆炸的强光如节日礼花般密集、耀眼,第一波三十枚反装甲集束炮弹在东瀛装甲群头顶上空炸开,锥形穿甲弹丸喷射而下,密如骤雨,将坦克和装甲车生生打成筛子。第二波布雷炮弹将大量反坦克雷钉入地面,把这支部队周围变成了危机四伏的死亡地带,匆忙躲避炮击的车辆纷纷触雷,车上的士兵被炸得满天乱飞。第三波空气燃料炮弹砸下来,爆燃飓风以每秒钟三四千米的速度横扫战场,把除坦克和中重型装甲车以外的车辆吹得满地滚甚至忽一声翻滚着飞上了半空,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多出一片浑身是火挥舞着手臂腾云驾雾般越飞越远的身影。三波炮弹落下,这支装甲部队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了,但是武库舰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高爆燃烧弹紧跟着砸了下来,在它们的狂轰滥炸之下,幸存的坦克和装甲车终于挺不住了,纷纷陷入了火海之中,被慢慢烧成一滩滩铁水······ 小笠原中将得知贸然出击的部队全军尽墨之后,也只能勃然大怒了。一架运十运输机慢慢降落在海上平台的飞行甲板上,舱门打开,柳哲第一个走了出来。神情阴郁的柳云锐迎了上去,敬礼,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柳哲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听说你们这边进展很不顺利?” 柳云锐说:“何止不顺利,简直就是损失惨重!”把望远镜递给柳哲,指着远处被打成了月球表面的登陆场,“那里,昨天倭军从安波茶山那边打来了上千发重炮炮弹和一百多发300毫米要塞炮炮弹,整个登陆场已经被打成了生命绝地,随手抓起一把泥土,三分之一都是弹片,上千名陆战队员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死,很多人甚至被炸成了碎片,我都不敢去看了!”又指向那霸港,“陆战队朝那霸港发动了一次试探性攻势,仅仅是一次试探性攻势,就损失了上百名陆战队员和十几辆两栖坦克!据撤下来的陆战队员报告,东瀛人都疯了,军队打起仗来不要命不说,连平民都加入了抵抗的行列,抱着炸药包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坦克冲,好几辆坦克就是被这些不要命的平民用炸药包和反坦克手雷给击毁的!” 柳哲用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神情平静,波澜不惊。柳云锐少将没有指挥登陆作战的经验,在他眼里,死伤两三千人是极其严重的事情,但是在柳哲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哪一仗下来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他问:“那两个制高点拿下来了没有?” 柳云锐说:“要是拿下来了我就不用请你过来了。这两座山山体内部已经被掏空了,岩石、土壤、混凝土和钢铁构筑起坚不可摧的防御工事,任凭我们飞机炸舰炮轰,把山上的草都给炸光了,可是里面的东瀛士兵却浑若无事,只要我们一有行动,马上就把重炮炮弹打过来!为了拿下这两个制高点,已经有上千名伞兵牺牲了,那就是两团永远不知道疲惫的绞肉机,不管我们把多少伞兵送进去,都会被绞杀殆尽!” 第44空降师师长说:“不光是这样,倭军还在西南山区挖了大量的地道,他们可以利用这些地道迅速运动到任何一个战场,我们一旦接近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就像捅了马蜂窝,各种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防不胜防,再加上这两个制高点的重炮火力,没有人受得了,多少部队填进去都会被打个精光!” 柳哲皱起眉头,问:“冲绳岛守军的指挥官,是小笠原四郎是吧?” 柳云锐说:“正是他。” 柳哲说:“这家伙倒是个难缠的对手。” 第二空中突击师师长说:“司令官,让我带机降步兵旅上!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将八重岳山拿下来!”他第一次机降作战就在八重岳山拼光了整整一个机降步兵连,心里憋着一团怒火,恨不得用战术刀将小笠原中将的脑袋砍下来。 柳哲眉头舒展开来,笑了笑,说:“我很欣赏你这种敢于与敌人死战到底的勇气,这种勇气是战斗力的源泉,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允许你们一命换一命的跟倭军死拼,能用技术解决的问题就尽量用技术解决,这样简单些。” 柳云锐诧异的问:“用技术解决?” 柳哲朝运十货舱一指:“准确的说,就是用炮弹解决。” 一群后勒兵正在小心翼翼的将一枚枚460毫米舰炮炮弹从货舱里卸下来。 柳云锐苦笑:“没用的,这几天我们都打出了数百发这样的炮弹,可是······” 柳哲说:“这种炮弹不一样,只需要一发,就能将安波茶山上的倭军炸清光!” 柳云锐一怔:“你是说,这是核炮弹?” 柳哲嘴角一扬,笑:“不是核炮弹,却比核炮弹还要恐怖。” 他笑得很开心,很阳光,在场的将领却感到毛骨耸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柳哲接手了指挥权,在他的命令下,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方向的伞兵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夺取的阵地,尽量往后撤,避免误伤。倭军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些凶悍的伞兵似乎到极限了,想要撤回去喘一口气,他们对此还是表示欢迎的,这些伞兵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嘛,巴不得让他们离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远一点呢。小笠原中将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想不出来,头痛,实在是头痛。 等伞兵们撤到安全距离后,海上平台的460毫米舰炮再一次发出了怒吼,庞大的烟焰喷薄而出,460毫米舰炮炮弹成对成对的飞出去,砸向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 驻守在这两个制高点上的东瀛士兵表示毫无压力,这段时间以来,460毫米舰炮炮弹他们挨了不少,没有一枚能钻穿山体打进山腹内部的,对他们威胁不大,就是爆炸引起的震动非常惊人,差点把他们的内脏都给颠倒过来了而已。在恐怖的呼啸声中,第炮弹准确无误的砸进了安波茶山,残砂碎石喷飞,炮弹钻砸穿地面一个劲的往里面钻,一口气钻进十几米深,然后沉闷的爆炸,没有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没有一堵墙似的崩塌下来的山体,更没有翻滚的火焰和漫天飞舞的碎石,什么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第二发炮弹砸在八重岳山上,同样如此,除了在山体上挖了个深得有点夸张的洞之外,连草都没有炸死几棵,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些炮弹质量是不是有问题。海上平台上的华军将领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柳哲专程用飞机运过来的炮弹会这么差劲,只有柳哲很平静,让炮兵将剩下的炮弹一发接一发的打出去。十几发炮弹打完,对冲绳岛造成的破坏微乎其微,柳哲却对此视而不见,下令:“空中突击师,出击,把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给我夺回来!” 柳云锐失声叫:“不,千万别这样做!这轮炮击根本就没有给倭军造成任何损失,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上的防空火力网没有受到丝毫破坏,让直升机群过去等于是送死!” 柳哲淡淡的说:“执行命令。” 第二空中突击师二话不说,一百多架直升机呼啸而起,满载着士兵和弹药扑向八重岳山和安波茶山。柳云锐少将痛苦地咬住嘴唇,他已经可以预见到直升机被密集之极的防空火力像猎火鸡一样打下来的悲惨画面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除了零星几挺高射机枪在对着天空开火之外,倭军的防空导弹部队和高炮部队跟死光了似的,没有任何动静,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群兵分两路,扑向那两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事实上,他们真的死光了。炮弹在十几米深的地下爆炸,五百米内的地面微微震动,没等倭军弄清楚震动的源头在哪里,他们的内脏就已经破裂开来,表情和动作瞬间定格,只有鲜血跟喷泉似的从眼耳口鼻中汩汩流出·····死亡来得非常痛苦,但也非常快,在坑道嗡嗡震响中,东瀛士兵像不规则排列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地下坑道里尸横遍地,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阴森气息,令人胆寒。 小笠原中将的指挥部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华军不知道他的指挥部的准确位置,只能圈出一个大致的位置,然后一发460毫米舰炮炮弹钉了进去,无声无息却无法阻挡的毁灭性力量以超音速穿透土层,穿透厚厚的混凝土隔离层,也穿透了中将和他的参谋们的身体。钢铁和混凝土结构的坑道工事成了最好的媒介,完全封闭的空间使得杀伤力呈几何状态增加,中将和一众参谋还有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警卫员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鲜血就从鼻孔和耳朵里喷了出来,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整个指挥部连煮饭扫地洗衣服的大妈都没有留下一个,被悉数扫入天照大婶的怀抱,这是真正的斩尽杀绝! 直升机成群的降落,机降步兵顶着螺旋桨卷起的沙尘暴从机舱里冲出来,迅速建立防线。丢完人和弹药物资后,直升机火速起飞,让出位置来让下一架着陆,在机降的时候直升机是非常危险的,都不用防空导弹了,只要一支便宜得掉渣的火箭筒或者无后坐力炮就能将直升机给打成一团火球,因此必须要尽量的快,多节省一秒钟就多一分安全! 然而,倭军却反常保持着沉默,由始至终都没有一发子弹射出,机降过程出奇的顺利,很快,两个制高点就落入了机降步兵之手。师长带着一丝诧异向指挥部报告:“我们已经夺取了安波茶山和八重岳山,从头到尾倭军都没有向我们开过哪怕一枪!”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哲,柳哲淡淡一笑,说:“别看我,这都是程博士他们的功劳······次声弹,果然是杀人放火的必备佳品哪!”目光投向陆战部队指挥官:“现在那霸城里的倭猪也死得差不多了,你们还等什么?” 指挥官精神大振,一声令下,两个陆战团向那霸发动了进攻。跟空中突击师一样,一路顺风,没有半点阻碍,轻轻松松的打进了市中心。只不过,在拿下那霸之后,不少陆战队员面色青白,弯下腰去呕吐起来,甚至有人在微微颤抖,他们都让大街小巷里那密密麻麻的、死状惨烈的尸体给吓着了! 八重岳山、安波茶山和那霸以这种诡异而惨烈的方式落入了华军之后,这三处战略要地一下,整个冲绳岛就成了囊中之物,虽然还有很多东瀛军队分散在各地顽抗,但是在柳哲的指挥下,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在冲绳岛,柳哲延续了他一贯的指挥风格,雷霆之击下,整个冲绳岛几乎化为齑粉,东瀛人不分军民,被杀得血流成河,等到冲绳岛战役结束,还活着的东瀛人已经不足五十万了。接到柳哲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安波茶山、八重岳山和那霸的捷报后,西山战略指挥中心里一片欢腾。拿下这三个战略要点,就等于拿下了冲绳岛,这场战役胜负已分,如果说还有什么悬念,那就是最终会伤亡多少人而已。 不可能没有伤亡,只要是让柳哲领兵,那必然是血流成河,这已经成了全世界的共识了,以至于很多国家提起柳哲就腿肚子直抽搐,心惊肉跳。总参谋长挥舞着电报,愉快的说:“看样子,东瀛战场胜负谁属,已经没有悬念了。” 国防部长说:“从我们的军队踏上东瀛本土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就没有悬念了。”扫了一眼伤亡统计,苦笑:“只是我不知道柳哲的杀性会这么凶,现在东瀛战场已经变成一边倒的屠杀了,海军陆战队,雇佣军,我们的盟军,还有第一、第16集团军,第15空降军,都在拼命的给东瀛放血,用鲜血冲涮着东瀛本土四大岛,现在又轮到冲绳了······” 总参谋长近乎冷酷的说:“杀得好!这是他们欠我们的!” 国防部长沉重的点了一下头,说:“血债只能用血偿,柳哲这是在帮我们这一代人报仇啊······对了,中央在战后打算怎么安排处置硫球群岛?” 总参谋长说:“暂时还没有决定,不过,依邓老的意思,他似乎更倾向于让冲绳人独立,然后公投加入共和国,成为共和国的海外行省。” 国防部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难就难在经过东瀛人近两个世纪统治,冲绳人要么被屠杀掉,要么被同化,已经没有多少原住民了。” 总参谋长微笑:“在刺刀和大炮面前,籍贯和民族都是可以改的,在这方面,东瀛人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可能做得没有他们那么出色,但也不会比他们差多少。” 国防部长拍拍手,说:“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只等柳哲打完收工,我们就在冲绳举行一次富有西方特色的民主公投,让冲绳人用选票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不作任何干涉。” 总参谋长哼了一声:“我们是不会作任何干涉,不过,有种他们就投反对票试试!” 两位老将对视一眼,发出嘿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事实上,总参谋长的消息还是过时了,因为此时,中央已经在筹备着冲绳战后公投了。本次公投将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鼓励所有冲绳人都踊跃投票,用选票决定是否脱离东瀛独立并且加入华国。战时体制一大好处就是效率超高,这不,连首任冲绳省领导班子都开始组建了,就等着停战和公投啦。一位常委提出,为了确保冲绳公投顺利进行,应该再调一个武警师过去,将一切破坏公投的反动阴谋消灭在萌芽状态······一句话,有种你投反对票和不投票试试!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次让西方国家激动得吐血的公投。当尘埃落定之后,一位杰出的西方政治家愣了半天,激动万分的叫:“再多几次这样的公投,我们这些政治家就可以下岗了!”可见这次公投将对民主政治起到何等重要的作用,大大推进了世界民主进程啊有木有?民主程度都高人人均可以成为政治家,因此不再需要政治家的地步了啊有木有? 东瀛已经成了华国的盘中大餐,虽然还没有到开饭时间,但是一大群黑心肝厚脸皮的政治家已经拿着刀子在上面连割带划,玩得兴致勃勃了。华国要拿回硫球群岛,东瀛人虽然愤恨难平,但是也无话可说,这原本就是华国的蕃属,人家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你叽叽歪歪个毛?早就有思想准备啦,迟早而已。 然而,对失去冲绳早有思想准备的东瀛人并不知道,他们将要失去的领土可远远不止冲绳这一块。昔日的东亚野狼如今成了砧板上的一条拔光了牙齿的肉狗,任人碎剁,明治天皇泉下有知,肯定会失声痛哭的。 九月二日。 一架专机在北京国际机场降落,以色列总统三步并作两步从飞机上下来,上了防弹轿车,径直奔向什刹海。 老人正坐在什刹海岸边,悠然自得的垂钓。秋风吹过,黄叶纷纷打着旋飘落,漂浮在水面上,一些调皮的鱼儿咬住叶柄将树叶往水里拖,玩得不亦乐乎。看着水面上那倏然被拖进水里,然后又浮上来的柳叶,老人哂然,伴随着纷飞的战火,一九八七年也快进入尾声了,往大里说,伴随他渡过了一生中三分之一多的时间的冷战,也进入尾声了。东瀛战场胜负已分,欧洲那边仍然杀得难分难解,北约和苏联百万大军在第聂伯河两岸反复厮杀,血肉横飞,苏联的轰炸机和弹道导弹摧毁了欧洲绝大多数的油田、气田、工业区、港口、重要桥梁和重要水利设施,几乎将中欧和西欧变成了废墟,冬季即将到来,欧洲挺不了多久了,这场战争,也即将结束,新的秩序将在废墟之中建立,和平即将到来。 冷战快要结束了,也该结束了。北约放出的这头怪兽让全世界战栗了几十年,吞噬了数百万条人命,最终狠狠的咬了北约一口,让欧洲和美洲血流成河,该结束了!只是,冷战结束之后,等待共和国的将会是什么呢?想到这里,他笑着摇了摇头,反正不会比现在糟就是了。 秘书快步走过来,说:“以色列总统来了。” 老人抬起头,说:“快请他过来。” 以色列总统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一见面就带着哽咽叫:“主席先生,请救救以色列!拜托了!” 老人似乎有点惊讶,请总统坐下,问:“以色列怎么了?” “以色列怎么了?” 以色列总统重复着这句话,想哭又想笑。他也很难说得清楚以色列现在怎么样了,他只知道,在他离开之前,阿拉伯联军已经再一次拼光了以色列空军的战机和陆军航空兵的直升机,伊拉克和伊朗联军在巴勒斯坦民兵的配合下,将以色列两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旅团团包围在加沙地区,埃及和叙利亚联军已经攻进耶路撒冷,阿拉伯联军主力,大约三十万大军以四千辆坦克和装甲车、一百五十架直升机为先导,正像推土机一样向特拉维夫推进,沙特的403毫米自行火箭炮直接将炮弹砸进特拉维夫,防空警报成了特拉维夫市民的家常便饭,最最严重的是,阿拉伯海军正在积极准备一场登陆作战,打算夺取包括雅法在内的以色列出海口,将以色列封堵在陆地上,斩尽杀绝!以色列国防军的血快流干了,哪怕全世界的犹太青年正千方百计,通过种种渠道进入以色列参战,也无法稍稍延缓阿拉伯联军的推进,特拉维夫政权的生命,已经可以以小时来计算了!双头鹰深陷东欧战场,连国内都被打得一塌糊涂,英法等国同样自身难保,以色列孤立无援,即将被新月旗淹没,形势危殆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自从耶路撒冷被毁灭之后,我们犹太人就开始了长达几千年的流浪,这几千年来各个国家和民族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我们都经历过!我们渴望能有一片可以容身的土地,为此我们付出了别的民族永远无法想象的努力,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是我们都失败了,全世界都在排斥我们,驱逐我们,地球这么大,可以容纳几十亿人,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犹太民族!在二战,我们经历了灭顶之灾,欧洲过半犹太人在纳粹集中营里惨遭屠杀,我们传承千年之久的文明之火险些熄灭!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故乡,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却遭到阿拉伯人一次次围攻,如今更是遭到整个阿拉伯世界倾尽全力的打击,即将亡国!”以色列总统神情激动,语音凄颤的讲述着,眼里泛起泪花。他不顾仪表的扯开衣襟,在场所有人分明看到,他的胸膛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有小刀割掉一小条肉留下来的,有烙铁烙下的烙印,有条鞭抽打的鞭痕,密密麻麻,十分吓人。他嘶声说:“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容不下我们?我们甚至让出了很多通过战争获得的土地,以求得与阿拉伯人和平共处,可是换来的却是他们铺天盖地的炮火!” 老人说:“这个······走到这一步,可能是你们的文化与伊斯兰文化的冲突造成的吧,犹太教和伊斯兰教都非常排外,撞到一块,肯定会冲突不断的。想要和平共处也不是不可以,要么你们放弃自己的文化,要么阿拉伯人放弃自己的文化,总要有一方作出让步,否则就算是上帝也无能为力。” 以色列总统稳定一下情绪,说:“我们是不可能放弃自己传承了千年之久的文化的,一旦放弃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以色列人了。我代表几百万以色列人来到北京,是带着几百万人的希望而来,华夏文明也曾经历过我们所经历过的辉煌、悲怆、痛苦和辛酸,几度遭到毁灭性打击却始终屹立不倒,没有人能比你们更能体会到我们此刻的绝望和恐惧,求求你们,伸出援助之手,像在三十年代的上海那样,救救我们,我们愿意拿出一切报答你们!” 老人沉默半晌,说:“恕我无能为力,现在整个阿拉伯世界已经狂热到了极点,数亿阿拉伯人,又掌握着世界的油库,这是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我国刚刚打完卫国战争,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没有能力去插手中东的事务。”摆了摆手,示意以色列总统让他把话说完,“再说了,我们就算愿意帮忙,又拿什么来帮你们呢?制裁中东国家?甚至直接出动军队去打击阿拉伯联军?这都是不可能的!” 以色列总统绝望的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老人沉吟着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以色列总统眼里迸出耀眼的光芒。 “中东你们是无法生存下去了,我知道,那块土地你们难以割舍,但是面对狂暴的阿拉伯人,你们如果继续留在那里,必定会被撕成碎片,想要保住你们文明的火种,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来一次出埃及,举国迁移到别的地方去,在那里建立家园。” 以色列总统认真的听着,开始眼睛很亮,慢慢的就黯淡下去了,苦苦一笑,说:“我们也不是没有作过这方面的考虑,但是······有谁愿意划出一块土地给我们建立家园啊?现在全世界的犹太人都行动起来了,筹集了一笔巨资想买一块土地供我们重新建国,但是没有哪个国家肯卖,哪怕是一块不毛之地,而且我们把价钱提高了十倍,他们还是不肯卖!” 那倒是,以色列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是好歹也有几百万人口,少说也得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才能容纳这么多人口,这可是一大块土地了。世界上适宜居住的土地就那么多,欧洲不要想了,寸土寸金,而且主权意识超强,谁敢卖国就等着滚蛋下台吧;美洲更不要想,哪怕是墨西哥都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交易的;非洲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伊斯兰教对非洲的渗透太彻底了,在那里犹太人还是很难立足;亚洲呢?亚洲人口密度之高,举世皆知,而且亚洲人可不像欧洲人那么喜欢闹独立,把家里一亩三分地看得比命都要重,谁敢卖出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等着被老百姓撕成碎片吧!选来选去,似乎除了搬到南极和北极之外,以色列再也找不到容身之地了,但是没有哪个国家能在南极和北极的冰原生存下去,再说了,就连南极和北极,也不是无主之地······ 老人说:“其实还有一块土地,这块土地比你们梦中的迦南要辽阔几倍,温暖而肥沃,有充足的淡水,资源丰富,森林密布······” 以色列总统的眼睛再一次大亮,急急的问:“是哪里?那块土地在哪里?” 老人一字字说:“北海道。” 以色列总统愣了一下,说:“那是东瀛的国土······” 老人笑得神秘:“很快就不是了。本来我们打算拿下冲绳之后挥师直上北海道,将它也拿下,不过既然以色列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就把这块土地让出来,让你们在北海道建国,如何?” 以色列总统脑子转得飞快,凭心而论,北海道确实是比中东好多了,气候宜人,资源丰富,犹太人如果在那里建国,肯定可以发展得更好。但是······ “如果贵国能把北海道让给我们,我们当然感激不尽。东瀛政府现在已经崩溃了,只要贵国能给予我们一些帮助,我们就能征服北海道,但是······”总统眉头皱得紧紧的,“东瀛与以色列相隔万里,我们就算想向他们开战也找不到借口啊。” 老人哂笑:“我记得,在二战时期,日本人可是帮着德国杀了不少犹太人的。” 总统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这也能拿来当借口?好吧,以色列现在只需要一个借口,有借口就行了,谁还管那么多啊?不过,回去以后一定要提醒所有以色列人,千万不要惹华国,这丫可是很喜欢翻旧账的! 九月五日,以色列政府承认战败,提出停战请救,并且保证在停战的半年之内,全国迁出中东,把土地还给巴勒斯坦,如果阿拉伯人同意停火,那么他们将得到一场历史性的胜利,如果不同意,那么以色列将会把手头上二十几枚核弹全部砸出去,将整个中东变成炼狱! 大喜过望的阿拉伯人一口答应,并且承诺会保证所有以色列人都能顺利离开,如果有需要,他们甚至可以提供远洋船舶,帮忙将以色列的人口和财产运走————他们巴不得以色列人尽早滚蛋,好慢慢享受胜利果实。 阿拉伯联军停止了推进,中东战火归于熄灭。 九月七日,以色列总统发表讲话:“在二战期间,数万名犹太人为了躲避纳粹的迫害,辗转来到上海寻求庇护,却遭到了纳粹的帮凶东瀛军国主义政府的残酷迫害!逃到上海的犹太人被他们羞辱、抢劫、杀害······这一切我们一直没有忘记,现在,是时候清算这笔血债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以色列对东瀛处于战争状态!” 以色列人两眼发红,高举拳头怒吼:“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全世界几十个国家同步转播了以色列总统的讲话,华国正好是其中一个。华国人听了顶多觉得幸灾乐祸,死倭猪你们也有今天!但是,在被押送到北京的天皇听来,这段讲话却比魔鬼的咆哮还要恐怖,骇得他手足冰冷,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哆嗦着,神情呆滞的望着从**广场走过的人群,眼泪疯狂的喷涌而出,突然腿一软,匍匐到尘埃里,向曾经被他们践踏过的**广场,向这座他们做梦都想从地图上挖掉的城市,向这片他们垂涎了千年之久的广袤的土地,也向这片土地上的人,跪下。 这一跪,迟了整整四十二年。曾经属于以色列的重要港口城市,雅法。 一面面新月旗在海关大厦高高飘扬,身上带着浓浓的硝烟味的以色列士兵神情木然的从下面列队走过,登上开往东亚的船只。以色列海军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他们所乘坐的船只是犹太财团从世界各地调集过来的,为了让这帮犹太人尽快滚蛋,阿拉伯国家也在短短数日之内调集了很多油轮,其中有好几艘还是二十万吨级以上的,帮忙运输以色列士兵和装备,效率可谓空前的高。阿拉伯船员正带领以色列军队登船,那笑容灿烂得一塌糊涂。他们的工作当然是很累的,但所有人都觉得能参与其中是自己的光荣,能目睹六芒星旗离开阿拉伯海一去不复返,更是大快人心,工作热情少有的高啊。 他们是高兴了,但是以色列士兵去悲愤万分。苦战数个月,数万袍泽十几万平民埋骨黄沙,整个国家都被打成了废墟,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高兴不起来。不能怪他们不努力,事实上在这场空前惨烈的战争中,以色列军队的强悍和顽强一次次令全世界震惊,他们以少打多,击溃了一支又一支的阿拉伯军队,令阿拉伯联军伤亡惨重,可以说,他们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然而,他们还是没能看到胜利,他们击溃了一支阿拉伯军队那边马上又开过来一支,让他们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而被击溃的阿拉伯军队却可以从容的休整,然后继续杀上来!以色列固然可以在战术上占到一些便宜,但是面对拥有数亿人口,已经打疯了的阿拉伯世界,人力和资源都很匮乏的以色列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速战速决,最终被赶出了中东。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愤怒和屈辱,船开出很远了,仍然有很多人站在甲板上往已经破碎的家园眺望,在海岸线上飘扬的那一面面新月旗上的新月就把一把把弯刀,狠狠的扎着他们的心脏。一些士兵跪在甲板上用拳头捶打着甲板,泪流满面,失声痛哭。梦中的迦南,耶和华赐给他们的流淌着奶与蜜的乐园,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阿拉伯人承诺,以色列人可以将耶路撒冷作为宪法上的首都,允许以色列平民回耶路撒冷观光,但是,这片土地不再属于他们了,他们将不得不到东亚去,用手中的刺刀从东瀛人手中夺取一块土地,重新建设家园。他们能成功吗?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他们不能成功,以色列将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们,没有退路了。 以色列东迁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数百万平民悉数离开中东,迁往东亚,自从二战结束以来,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规模如此庞大的迁移了,它改变了中东和东亚的政治格局。一方面,在以色列迁出中东之后,阿拉伯世界失去了同仇敌忾的靶子,很快就为耶路撒冷的归属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终曾经在同一条战壕里与以色列人浴血奋战过的战友彼此兵戎相向,单调的轮回再次开始,中东重新回到了腥风血雨的老路;另一方面,以色列东迁等于在东瀛那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浓浓一把盐,奈何不了华国,东瀛人将全部的仇恨都转移到了以色列人身上,从以色列士兵在北海道的海岸上留下第一个脚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从此两个同样坚韧同样精明的民族展开了漫长而残酷的较量,整个东瀛硝烟弥漫,永无宁日。以色列人很快就发现,自己上了华国的当,成了华国搅动东亚局势的棋子,但是他们毫无怨言,因为在中东,他们同样是双头鹰手中的棋子,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执子的棋手罢了。同样是作为棋手,他们这次却得到了比以往大几倍,资源丰富的领土,而且周边的安全形势远没有在中东那么严峻,他们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和财力用作建设,还有什么可怨的?他们认为自己是赢家。 华国同样是赢家,通过这次秘密交易,不仅往东瀛那个宿敌身上插了一把尖刀,还得到了犹太财团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酬金,这笔巨款将在战后重建工作中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 那唯一的输家,只能是东瀛这个倒霉催了。 随着停战协议的签订和大批以色列军队如约登船离开中东,中东战争正式划上了句号。阿拉伯各国对于如何分配最为重要的战利品————耶路撒冷,仍在激烈争吵中,暂时还没有到翻脸开战的地步,中东迎来了几十年来少有宁静。 现在,中东战火已经熄灭,东亚战争的胜负已分,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东欧。在那里,地球上两个最为庞大的军事集团精锐尽出,展开一场空前惨烈厮杀。这场战争在科幻小说作者和军事家的脑海里爆发过了千万次,结果也不尽相同,现在,它真的爆发了。可笑的是,不管是科幻小说还是汗牛充栋的作战预案,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都是争夺世界霸主的地位,而当这场战争真的爆发的时候,双方的士兵却愕然得知,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战。面对铺天盖地的炮火和磅礴大雨般泄落的航空炸弹,作为普通士兵,很难再保持什么雄心壮志,能活下去,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北约和华约何尝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战。到了这一步,要么是华约死,要么是北约亡,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管是北约还是华约都不想死。自己不想死也不能死,那就只好拼尽全力,把对手送进坟墓了。 波尔塔瓦郊外。 咻咻咻咻———— 一连四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从天际俯冲而下,一头扎入第一骑兵师第八骑兵团中间,在距离地面几米高的地方爆炸,冰冷的液体喷溅而出,一遇到空气马上汽化,以惊人的速度吸收氧气,见风就长,膨胀成一团团庞大的乳白色云雾。第八骑兵团的士兵们发出惊骇欲绝的狂叫声,虽然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是那惊恐万分的目光却透过防毒面具射出,连石头都能感受到他们此时内心的惊恐和绝望。重机枪射手扔下了沉重的机枪,反坦克导弹射手扔掉了数人操作的反坦克导弹,一个个飞人附体似的撒腿飞跑,他们太清楚那看似洁白无暇的云雾团意味着什么了! 然而,除非他们能跑出子弹一样的速度,否则都是难逃一死。最后一批被云雾覆盖的士兵都还没有跑出云雾团,就看到嫣红的强光耀出,紧接着天崩地裂,他们的身体和思维在那一刹那间气化在那团强光中,嫣红的爆炸冲击波裹着温度达到几千度的火雾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树木被连根拔起,离得稍近的士兵被它扫了一下,不是化为齑粉就是变成一团火球飞向天边,别说他们,就连轻型装甲车和卡车也燃烧起来,一路翻滚着飞上半空!在杀伤半径之内,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都被吹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团扁平的、冉冉升起的蘑菇云。战壕里的士兵倒没有被吹走,但是爆炸产生的强大气压将他们的内脏和骨骼生生压碎压爆,火雾在战壕里翻卷,将这些七窍流血的士兵烧成一团团炭球! 第八骑兵团团长站在指挥部外,面色铁青的看着那一团团耀眼的火球,既愤怒又无奈。这是第几次了?华军的自行火箭炮就躲在两百公里外,肆无忌惮的向他们发射着杀伤力巨大的短程简易制导导弹,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他们呢?他们的m270自行火箭炮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只能干挺着挨打!四枚温压弹砸下来,防御阵地一片狼籍,华军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新一轮进攻即将开始。想到这里,他一阵烦躁,返回指挥部抄起话筒呼叫师部:“铜骑士,铜骑士,狼又来了,请求陆航支援!” 电台里传来密不透风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师部那边也正面临着一场恶战。在枪炮声的间隙,师长的声音有些苦涩、无奈:“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陆航部队啊?” 团长窒了窒,这才想起,在接连几天的激战中,他们的直升机已经被华军的涡桨战机打得七七八八了。可以依靠自己编制内的直升机实施全师蛙跳的第一骑兵师被打折了腿不说,连带101空降师,也被扭断了翅膀!他们最拿手的空地一体战术已经被打乱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华军一个头等精锐的集团军打一场二战模式的陆战!他正想说话,华军的重炮群突然开火了,隆隆轰鸣震颤着天空,一排排炸开的炸点膨胀成一道道二三十米高的浓烟火柱,指挥部的应急灯闪烁着,随时可能会熄灭,就连沙盘都在微微跳动。团长对着话筒嘶声大叫,却听不到回音,师长的声音已经被那恐怖的炮火轰得粉碎了,什么都听不到! 位于防线中心的指挥部尚且如此,那正遭受着最猛烈的炮火轰击的前线呢?又是怎样一番炼狱般的景象?杭纳上将在指挥部里烦躁的来回踱步,皮靴磕在地面上,那急促凌乱的声音令指挥部里来自北约各个盟国的将领和参谋们也跟着烦躁起来。上将对此浑然不知,他神情严峻,用力绞扭着手指,两道花白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拉都拉不开。事实上,打从总统拒绝了他动用核炮弹对苏军以牙还牙进行外科手术式核打击之后,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总统有自己的考虑,这场战争毕竟是合众国动用核武器在先,以一枚五十万吨级弹道导弹炸掉了和平号空间站,在苏联的最高边疆种了一朵大蘑菇,苏联如果不动用核武器还以颜色,就不叫苏联了,以苏军的一贯风格,只是动用冲击波弹对北约联军进行有限度的打击已经算客气了,如果北约联军再动用核炮弹还击,只会让这场战争最终演变成核战争!有鉴于此,北约是绝对不能再动用核武器了,否则只能是大家完蛋。从政治层面来看,总统的决定并没有错,然而在军事层面上却是大错特错了,这使得北约联军几乎全线崩溃,大红一师完蛋了,英联邦第一师完蛋了,法国第32轻装步兵师完蛋了,德国掷弹兵师同样也完蛋了,继失去波兰和乌克兰四个师之后,北约联军再次失去了四个师,整个战线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几乎全线崩溃,苏军趁机夺回了波尔塔瓦,并且包围了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 狗娘养的政客! 杭纳上将恨得牙痒痒的,就因为这该死的政治,让他如此被动,最终在波尔塔瓦遭遇了一场惨败!现在北约联军的处境是,前线空军基地基本上被砸光了,后方的铁路和公路交通枢纽被摧毁得差不多了,燃料和弹药补给日益困难,最最要命的是,得到空中支援这种北约军队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奢侈,北约战机不得不从德国、荷兰等国起飞,飞越整个波兰才能到达战场,那时候飞行员已经相当疲惫了,面对以逸待劳的苏军,后果可想而知。苏军很狡猾,如果来援的北约空军规模较小,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其撕成碎片;如果来援的是一个大机群,他们往往会先闪到一边,让地面防空部队跟北约机群缠斗,消耗北约机群的燃料,等耗得差不多了再猛扑过来,疯狂攻击每一架已经快到燃料时间了的北约战机,那么问题来了,北约空军是战还是不战?战,燃料不够了,多耽搁几分钟都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不战,就等着被爆菊吧!这些无赖的战术让北约空军损失直线上升,飞行员已经将支援前线部队视若畏途,往往是匆匆忙忙的飞到前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炸弹扔掉就跑,对地攻击的效果自然被大大削弱了。上将对北约联军陷入如此艰难的处境深为苦恼,忧心忡忡,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级参谋惠特尼走过来,小声说:“将军,总统来电要求与你对话。” 杭纳上将说:“谢谢,请替我接进来。”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将军服,捋开额头上的头发,他不希望总统在他身上看到一丝颓废的影子。 接进来的是很新潮的视频电话,不光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还能看到对方的身影,这项很技术的应用使得擅长模仿敌方将领的语气对敌军下达错误的命令的特工再无用武之地。但是总统不会为这项新技术感到自豪的,在屏幕上,他的面容越发的消瘦了,头发也白了很多,这几天对于他而言,是一生中最漫长的煎熬。所有北约将军下意识的肃然起立,总统挤出一丝微笑,说:“将军们,很高兴看到你们军容依然严整······我的上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杭纳上将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大红一师一些部队成功突破了苏军的包围,我们正在第聂伯河西岸与苏军激战,重创了他们好几个师,让他们知道了北约的厉害,就是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碰到了一点麻烦。” 总统说:“我要听实话。” 杭纳上将叹了口气,沉重的说:“实话就是,我们虽然击退了苏军几个师,但是足有几十个师正雪崩似的朝我们压过来!奥加尔科夫已经疯了,仅仅是投入到第一线与我们厮杀的兵力就超过了一百万,而且乌克兰这活见鬼的地形也对苏军极为有利,我们现在一个师当成两个师用都招架不过来,最重要的是,我们缺乏空军掩护!” 总统说:“已经有九十架f-15和三百架f-16被抽调出来,准备分批前往欧洲参战了,放心吧,我的将军,你很快就可以得到足够的空中支援了。” 杭纳上将说:“那再好不过了!不过,总统先生,恕我直言,这些战机就算能到达欧洲,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因为我们的前线空军基地已经被苏军炸清光了!” 总统皱起眉头:“难道就不能让工兵修复那些被炸毁的基地吗?” 杭纳上将苦笑:“修复?谈何容易啊,苏军不光对这些空军基地实施轰炸,还大面积布雷,这几天,我们死伤的工兵已经超过三百人了,可是别说修复空军基地,就连一条跑道都没有清理出来!” 总统沉默半晌,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杭纳上将脱口说:“以牙还牙,苏军用战术核武器摧毁了我们的空军基地和地面部队,我们就用同样的战术核武器摧毁他们的空军基地!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击退苏军的进攻!” 总统的眉头皱得更紧:“我的将军,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杭纳上将叫:“可是————” 总统断然说:“没什么可是,绝对不允许发射核武器,我可不希望看到上万枚洲际导弹浩浩荡荡的飞越太平洋朝美洲飞来!我会想办法多给你一些潘兴ii中程弹道导弹,用于摧毁苏军的空军基地,但是,重复一遍,绝不允许发射核武器!” 杭纳上将的声音充满了不甘:“明白了,总统。” 总统说:“辛苦你了,我的将军。要注意安全,还有,多带一些小伙子回家。” 视频电话到此结束,总统的身影在屏幕上消失了。杭纳上将还在屏幕前沉思着,半晌才问:“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现在怎么样了?” 惠特尼说:“第一骑兵师在几分钟前报告,他们遭到敌军空前猛烈的进攻,情况很不妙!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还在与敌军杀得难分难解,损失相当大,英军第29装甲旅数次增援都被敌军的炮火打了回来······” 杭纳上将瞪了一眼克伦威尔将军,克伦威尔将军用一张苦瓜脸表示自己很冤枉,这次英军绝对没有保留实力的意思,实在是敌军的炮火太准确太猛烈了,炮弹跟长了眼一样朝行进中的部队飞来,将坦克的炮塔一一掀飞,将装满弹药的卡车逐一打爆,让英军损失惨重。几次失败的增援让英军付出了伤亡近千人的惨重代价,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已经得知,在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方向,至少有两个数字化炮兵旅在虎视眈眈,在打掉这两个数字化炮兵旅之前,再多的增援部队开过去也只有被轰得一塌糊涂的份。 杭纳上将用力挥了挥手,大声说:“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向骑一师靠拢!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那点不值钱的面子有什么意义!英军第29数字化步兵旅,廓尔喀步兵旅,西班牙第九火枪团,还有我们的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有一支算一支,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两个师救出来!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的又一个王牌师即将抵达欧洲,一个由战略运输机和战斗机组成的庞大机群也马上就要出发了,给我们送来我们急需的战机和装备,这种不利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的!” 众将领大声应了一声,士气稍稍振作。 上将并没有说谎,他们最渴望的生力军真的出发了,来的还不是什么由国民警卫队组成的暂编师,而是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战功显赫的第42步兵师————大号彩虹师。大名鼎鼎的联合国军总司令(地球上恐怕找不到比这更高更威风的军衔了)道格拉斯·麦克亚瑟上将就在该师担任参谋长、师长,这确实是一支作风硬朗,敢打敢拼的劲旅。在机场上,c-5和c-141舱门大开,引擎在呼啸,全副武装的士兵昂道挺胸的登机,一些士兵一进入飞机就兴高彩烈的谈论着自己到了欧洲之后的打算,有人绘声绘色的向大家描述着乌克兰美女皎好的容貌和火爆的身材,让很多大兵口水直流,气氛十分轻松,仿佛他们不是去参加一场惨烈的战争,而是去旅游似的。没有人注意到师长隐藏在自信的微笑后面的阴郁。 这些斗志昂扬的大兵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鲜花和美女,而是———— 炼狱!!!一簌簌密密麻麻的、耀眼的炸点在骑一师的阵地上耀出,然后在不到一秒钟之内绽放成一团团黑红色烟焰,亿万弹片从中飞溅而出,向四周激射,逼真的营造出“火树银花”的美妙意境。第八骑兵团首当其冲,整道防线几乎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淹没了,士兵们惊恐的看到,在弹雨的冲涮下,他们的战壕起了恐怖的变化,要么被一层层的削平,淹没在滚烫的浮土中,要么被拓宽,从战壕变成一条大河,一场雨下来,里面养几条鳄鱼都不成问题了。半永固工事标准的防炮掩体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一发炮弹下去半个工事连同里面的士兵一起飞上半空,机灵一点的在工事被摧毁之前迅速逃了出来,扑向离自己最近的弹坑,这个动作为他们多争取了几秒钟的活命时间,仅仅是几秒钟而已。在他们找到新的掩体之前,榴霰弹就已经在他们头顶炸成团团白光,炙热的弹片和钢珠密集的倾泄而下,将他们的身体撕裂,他们的鲜血从胸部,从耳朵里直喷出来,甚至被炸成一堆碎肉! 第八骑兵团在咬牙坚持,他们拱卫着整个师的右翼,如果他们垮了,防线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擅长迂回穿插的华军会毫不犹豫的从这个缺口插进去,把这场战役变成一次规模空前的大屠杀!世界依靠我们,我们依靠彼此,他们一直这样互相鼓励着,忍受着华军坦克的辗压和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炮火。当然,在苦苦坚持的并不仅仅是他们,在长达三百公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是自行火炮的轰鸣和火箭炮的尖啸,到处都是装甲洪流涌动时的咆哮和导弹撕裂苍穹时的震鸣,联军每一支留在东岸的部队都在苦苦坚持。只是在苏军那海啸般的攻势之下,他们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那仿佛一开始就不打算再停下来的炮击终于停止了。现在华军完全夺取了战场的制空权,用无人机监控战场变得异常困难,第八骑兵团团长只能抓住没有炮弹落下的每一秒钟,以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预备队派出去,巩固防线。守在战壕里的士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他可不敢指望一群被炸得死的比伤得还多的士兵能顶住华军的攻势!在他的命令下,两个连的士兵猫着腰通过交通壕运动上去,挥抡工兵锹拼命的将战壕里的浮土铲出去,搞得沙尘飞扬。反正战场上的硝烟已经够浓的了,再加一点沙尘也没事。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华军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到达前线,就在他们像鼹鼠一样往前拱的时候,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连同螺旋桨的轰鸣一起传来,华军的203毫米火箭炮和涡桨战机又在发威了。前者化作千百条火雨密集的落下,形成一个个足球场大小的爆炸方格,一个格子跟着一个格子往前堆,弹片,烈焰,冲击波,瞬间将方格内的一切摧毁殆尽,而后者则贴着树稍飞过来,直接将火箭弹打进战壕里,将一段段战壕变成血与火的炼狱,然后机炮咆哮,将没有被波及的战壕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之中!弹壳瀑布般从飞机上泄落,战壕里炸起一蓬蓬血雨,甭管有没有穿防弹衣,23毫米机炮炮弹打在身上,整个人都会被撕得粉碎,炸成一团血雾,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发出就完蛋了!被打急了的大兵们举起m-16自动步枪照着天空猛扫,子弹打在翼龙涡桨战机的防弹装甲上,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这家伙还真耐打! 数枚毒刺张牙舞爪的扑向在低空肆虐的涡桨战机,迫使它们离开。吃尽了这些低空低速的涡桨战机的苦头之后,骑一师深深的体会到没有一款性能可靠反应迅速的自行火炮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光靠防空导弹是治不了这些低空杀手的,它飞行太低了,等到爱国者发现它们的时候,估计它们发射的反坦克导弹和简易制导火箭弹也倾泄到防空导弹阵地上了。感叹归感叹,仗还是要打的,没看到地面在震动么?华军的装甲集群又杀过来了,再不快点部署反坦克火力,他们可就死定了! 华军装甲集群果然来了。按照华军一贯的风格,69a型主战坦克高昂着头鼎冲在最前面,68主战跟在后面,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冲在最前面的是t-55,一种老掉牙的坦克,但是胜在数量众多,几十辆轰隆隆的冲过来,也够吓人的。第八骑兵团的士兵们在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这是要玩坦克海战术么? 那些t-55的队形很凌乱,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华军和苏军装甲集群冲击时那种将敌军一压到底的磅礴气势,明明距离第八骑兵团的阵地还有好几公里远,100毫米线膛炮和高射机枪就打得不亦乐乎了。这让第八骑兵团的士兵们感到惊讶,以前华军打仗可不是这样的!但是有人上来送死,他们是不会客气的,通过电台将这些坦克的坐标发回去,很快,一个m109自行火炮营就发出了怒吼,激光制导炮弹雨点般飞来,以狙击手般的精准砸向这些圆头圆脑的坦克,在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中,t-55被开出一个大窟窿,一团火球从内部喷薄而出,弹药发生殉爆,将炮塔炸得飞起老高!没有什么坦克承受得住155毫米自行火炮的直接命中,像这种级别的中坦绝对是一炮一辆,一波激光制导炮弹砸过去,整个坦克群已经是人仰马翻了。但是这种美妙的时光毕竟太过短暂,自行火炮营打了一个争促射就忙不迭的转移了,再慢一点,华军纵深处烟焰喷发,一辆300毫米口径十二联装乍行火箭炮放声咆哮,六枚装有子弹弹弹头的炮弹挟雷裹风的飞了出去,直扑自行火炮营阵地! 自行火炮营是不能再开火了,不过也没必要再开火,因为刚才那一通炮火已经将这个坦克群砸得够呛了,完全打乱了t-55坦克群的队形————尽管它们的队形本来就够乱了,第八骑兵团一营完全可以轻松应付。军官们无视乱纷纷的落在阵地前沿炸得土石乱飞的100毫米口径线膛炮炮弹,叫:“反坦克导弹准备!上帝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狠狠的揍苏联人一顿,出出这口恶气,大家千万不要跟他们客气!” ————为了避免影响士气,北约联军明明知道华军至少两个集团军已经来到乌克兰并且参战了,仍然坚称这些部队是苏军从远东地区调回来的预备队。这种做法无异于掩耳盗铃,却也是事出无奈,苏军那雷霆万钧的攻势就已经让每一名联军士兵感到恐惧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刚刚打败了苏联的华军也参战了,这仗估计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得了,反正华军优待俘虏。有便宜可占,那帮小鹰们自然士气高昂,操纵着反坦克武器朝冲过来的t-55瞄准,在他们眼里,打这些坦克比打豆豆还要轻松。而那些苏军坦克也真是有种,损失都达到三分之一了,还在直愣愣的往前冲,线膛炮不停的开火,为一营带来了伤亡。 “开火!” “开火!” “开火!” 当整个坦克群接近到距离阵地不足一千米的时候,军官们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伴随着响亮的口令,陶式反坦克导弹拉出笔直的尾线直窜出去,在坦克群中间凿出一团团火球,被击中的坦克马上起火爆炸,碎片乱飞。浑身是火的装甲兵惨叫着从里面爬出来滚落地面,拼命的扑向附近的水洼,那声不似人的嚎叫声让人浑身起芝麻大的疙瘩。整个坦克群更加慌乱,但没有后退,而是发狠的往前猛冲,将高爆榴弹砸向一营的阵地。一辆发射完反坦克导弹正在后撤的悍马吉普车被一炮命中,当场炸得飞出几米远,人全成了碎片。凭着卓越的机动性能和数量众多的优势,t-55坦克群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是顽强的冲破了反坦克火力构成的死线,线膛炮几乎是顶着战壕开火,现在似乎轮到一营被他们屠杀了。 但是,别忘记了,骑一师可是装备着数量众多的m1a1主战坦克!就在这些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杀上一营阵地的t-55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一排贫铀穿甲弹破空而来,当场又有好几辆t-55被掀掉了炮塔。t-55坦克群又惊又怒,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排贫铀穿甲弹接踵而至,爆炸声几乎连成一片。在爆炸的强光中,二十几辆m1a1主战坦克咆哮着杀了出来,120毫米高压滑膛炮连连开火,几乎是弹无虚发,t-55一旦中弹,就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t-55开始后撤,一边撤一边开火跟m1a1对射,乱纷纷的炮弹在m1a1周围炸起团团烟焰,很少有命中的,正应了那句老话:“命中全凭信仰!”偶尔有一两发命中目标,也只能打掉m1a1几块反应装甲而已,它们装备的老式线膛炮和老式穿甲弹,是很难啃得穿m1a1的贫铀装甲的。m1a1却是一边高速行进一边开火,一炮一辆,砍瓜切菜似的,用贫铀穿甲弹将t-55逐一打成火球。每击中一辆,一营官兵就发出一声震天响的欢呼,以壮声势。有他们助威,m1a1坦克群当声是士气如虹,锐不可当!一通短暂而激烈的对射之后,损失惨重的t-55终于撑不住了,打出一通烟雾弹,扔下满地残骸狼狈撤退,此时,整个坦克群已经所剩无几了。 杀得性起的m1a1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们,咆哮着冲过烟雾,追杀过去,滑膛炮对着t-55的屁股开火,打得越发的轻松,t-55坦克的炮塔和棚顶结构在猛烈的爆炸中飞扬起来。没看到有人逃出来,估计里面的人已经被金属射流烧成炭球了。最后几辆t-55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坦克残骸中间,一营官兵兴奋得嗷嗷直叫,虽然被击毁的都是老掉牙的t-55,但是这场一边倒的胜利还是让他们士气高涨,连遭重炮打击损失惨重所造成的阴霾被一扫而空。m1a1坦克群指挥官有点头脑发热,看着浓烟滚滚的坦克坟场,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追进去将最后几辆t-55赶尽杀绝,好让这场胜利更华丽,更完美一些。他难以克制这样的诱惑,下令向坦克坟场逼近。 然而,在下一秒钟,他就为这个决定后悔莫及。 轰轰轰轰! 从炮口喷薄而出的气浪吹得浓烟乱滚,闪耀的膛焰映亮了被浓烟笼罩的区域,一排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带着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气浪破空而来,里面有埋伏!距离实在太近了,m1a1几乎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中弹,极速穿甲弹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穿透了反应装甲自爆制造出来的反向冲击波和锋利无比的碎片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捣碎了贫铀装甲的花花肠子,里面的装甲兵先是感觉到坦克像是以一百公里的时速撞上了墙壁,沉重的履带就这样停了下来,接着,一团温度达到几千度的气浪裹着紫红色的金属射流铁扫把似的扫过来,这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最后一次看到紫红色的东西了。在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在高温中炭化,甚至被金属射流切碎开来,坦克成了大烤箱! 一辆辆涂装土得一塌糊涂,主炮口径大得吓死人的坦克从烟雾区冲了出来,冲向被打蒙了的m1a1坦克群,后面跟着一大群68主战,炮口喷发的气浪将烟尘吹飞,弹如雨发。m1a1坦克群瞬间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在穿甲弹骇人的尖啸声中起火,破碎开来······疾似流星的极速穿甲弹。 令人牙酸的贯甲声。 骇人的大爆炸。 四下纷飞的碎片。 腾空而起的炮塔。 浑身是火从坦克里爬出来放声哀号的装甲兵。 一营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坦克营被华军坦克砍瓜切菜似的屠杀着,这种从天堂一直跌到地狱的反差,这种惊愕,这种难以置信,让他们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每个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敌军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装甲部队,为什么还要派那么多t-55上来送死?如果说那是无人坦克,他们也就认了,可是他们看得很清楚,苏军装甲兵烧焦的尸体就蜷曲在被击毁的坦克周围,这些坦克都是有人的!难道苏军的兵力充足到仅仅为了消耗他们的反坦克导弹和引出他们的装甲营就牺牲几十辆坦克的两百多名装甲兵的地步了吗!? 这群挨了一记闷棍的士兵们只猜对了开头:那些坦克确实是有人的,而且是最标准的配置,每辆坦克都有四个人。但是后面的他们没猜对,那些可怜的炮灰并不是苏军士兵,更不是华军士兵,他们是被俘的波兰和乌克兰士兵! 几个回合的激烈较量,136集团军军长发现想吃掉骑一师真不容易,骑一师不管在怎样的逆境之下,都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和顽强的斗志,再加上精良的武器装备和严格的训练、纪律,使得这个师成为一支世界闻名的王牌劲旅,136集团军虽然成功的对骑一师实施了三面合围,但是要将该师歼灭,却是难上加难。每一次进攻都让骑一师凶狠而顽强的打退了,骑一师凶猛的反坦克火力和装甲兵强悍的战斗力给军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果断放弃了对骑一师师部方向的攻击,转而将突破口放在第八骑兵团这边,这个骑兵团最先遭到136集团军攻击,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此后又一直顶在最前线承受着136集团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已经被严重削弱了,只要战术得当,应该可以从第八骑兵团的防线撕开突破口的。但是那无处不在的反坦克导弹让军长头痛,即便是有苏联人的战略运输机帮忙,想将几十吨重的主战坦克从国内运到万里之外的乌克兰战场也很不容易,他没有那么多坦克跟骑一师耗,因此他想到了无人坦克。他打算调集一批无人坦克,让它们冲在最前面吸引骑一师的反坦克火力,坦克群主力跟在后面,等第八骑兵团的反坦克导弹部队发射完了手头上的反坦克导弹,重新装弹的时候趁机冲上去,一举突破! 战术是不错,苏军统帅部对此深为赞赏,但是拒绝了军长从国内运送无人坦克过来或者就地拿t-55改装的要求。在他们看来这样做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资金,你们要t-55是吧,我们这里有的是,你们要多少辆?两百辆够不够?你们的无人坦克只会往前冲或者往后退,精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里面没有人的,只要对你们实施电磁干扰,不用开一枪一炮就能轻松瘫痪整个坦克群了,我们的无人坦克群却是不怕干扰,让它们冲就冲,让它们撤它们都不敢撤,还能操纵主炮和机枪声扬基们连炸带扫,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先进多了?眼都不眨调来了一个坦克团。看看这些老旧的坦克,再看看那些畏畏缩缩的波兰和乌克兰军战俘,军长马上明白老毛子所说的“无人坦克”是神马玩意儿了,他们根本没拿这些战俘当人,自然是“无人坦克”了!他只能仰天长叹:“北极熊,你们也太狠了!” 同情归同情,军长可没有伟大到让这些战俘回去,由自己的士兵驾驶这些一打就穿的坦克去冲击骑一师的阵地的地步,他要是敢这样干,柳维平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毙了他的!算了,你们去送死总好过我的士兵去送死,你们的家人哭总好过我的士兵亲属哭,就你们了!什么?日内瓦公约不允许?这样做会上海牙军事法庭?这一仗打完,日内瓦和海牙这两座城市还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数呢!不过军长还是有点良心,告诉战俘们,只要冲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释放他们,让他们免受在集中营服苦役之苦。战俘们当然知道驾驶这种破坦克冲锋是凶多吉少,但总会有人幸存下来的不是?虽然能幸存下来的人肯定少之又少,但是总还有一丝希望,要是进了苏军的集中营,那他们恐怕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因此他们冲得很玩命,甚至幻想着一举突破第八骑兵团的防线,拿扬基们的命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可惜他们还是失败了,被m1a1打得落花流水,只有不到十辆坦克逃了回去。不过他们的牺牲不是毫无价值的,躲在后面的69a和68主战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成功的接近了第八骑兵团的防线,几十辆坦克燃烧时腾起的烟雾成功的遮住了这些危险的战场开膛手,第八骑兵团只顾着打小怪,对这一波boos的逼近几乎一无所知······ 于是,那个将“无人”坦克群屠戳殆尽的坦克营倒了血霉,一头撞上了136集团军的虎牙。第六装甲师毫不客气,69a式主战坦克在前,68主战在后,高压滑膛炮顶着m1a1的前装甲狂射,68主战以2000米/秒的初速射出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和69a式主战坦克射出的初速超过七马赫的极速穿甲弹筷子戳豆腐般戳穿了贫铀装甲,不可一世的m1a1像一个个大汽球一样在耀眼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爆裂开来,变成了一团团火球,有些车身歪到了一边,炮管戳进地面,有些炮塔棚顶结构在猛烈的爆炸中带着一大团火光飞扬起来,里面的装甲兵粉身碎骨,真正是尝到了碎尸万段的滋味。整场战斗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仓促反击的m1a1击伤击毁了六辆68主战,便全部被打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几十辆坦克越过这一堆堆废铁,咆哮着冲上了第八骑兵团的阵地。直到现在,第八骑兵团才反应过来,军官狠狠的踢着那帮看呆了的士兵的屁股,咆哮:“发射导弹!发射导弹!不想被辗成肉泥的话就赶紧发射导弹,不然让它们冲上来,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士兵们看着喷吐着火球咆哮如雷的坦克群,面色苍白,用颤抖的手操纵着反坦克导弹向华军坦克群瞄准,一枚枚反坦克导弹在军官们严厉的口令中激射而出。华军坦克的烟幕发射器砰砰砰打出一通烟幕弹,汽溶胶雾将车身严严实实的遮住,陶式反坦克导弹想要击中躲在烟雾中的坦克,可不大容易。那些反坦克导弹射手已经顾不上去确定战果了,飞快的装弹,寻找下一个猎物,敌情严峻,必须争分夺秒! 他们没有机会发射第二波反坦克导弹了! 轰轰轰轰! 几千米外,沉雷滚滚,一团团闪亮耀眼的烟焰喷薄而出,是华军的105毫米榴弹炮在发威!这种装在卡车上的榴弹炮的射程、防护能力以及威力都远远不如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但是机动性能远在任何一种自行火炮之上,精确度和射速也很高,深受华军的青睐。在华军炮兵手里,这种看似简陋脆弱的火炮变成了一件可怕的杀人利器,一排排炮弹咝咝怪啸着破空而来,反坦克导弹阵地腾起一堵堵黑红的火墙,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被炮火轰得粉碎,车里的士兵连同车体残骸一起在爆炸气浪中高高抛起,车外的士兵翻筋斗飞起十几米高,然后裂成几大块四散飘落,鲜血从半空中倾洒而下,洒在地上,洒在人的身上,染出一片片腥红。喷火坦克同样在发威,在骇人的尖啸声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火光中,装满了化学燃料的火箭弹像大雨似的泼入第八骑兵团的阵地,颜色绝不正常的火焰在地面滚动连成一片,成块的化学燃料化作火球在爆炸的火光中四下激射,溅到哪里烧到哪里,一旦沾上了身就往骨头里钻,不把人身上最后一点脂肪烧精光誓不罢休!鬼才知道华军到底调集了多少辆喷火坦克,一轮齐射便形成了大面积轰炸,第八骑兵团连绵数公里的防线上烈焰飞腾,半熔化的弹片在火海中呼啸穿刺将浑身是火的士兵扫入死神的怀抱,嫣红耀眼的火雾以十倍音速在战壕里来回扫荡,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都会瞬间蒸发掉,不管第八骑兵团的士兵是躲在战躲里还是躲在防炮洞里,都会骇然发现,自己被冲天大火包围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死神的邀请。现在他们终于体会到当初在朝鲜半岛,志愿军呆在阵地上遭受凝固汽油弹地毯式轰炸时的通苦了! 第八骑兵团的阵地陷入呼天抢地之中。第六装甲师的士兵们却面目狰狞,在无线电里问候着那些喷火坦克射手全家女性,火势这么大,叫他们怎么冲过去嘛!干脆,他们也换上了燃烧弹,照着火没有烧到的地方猛轰,来个火上加油。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战车后车门打开,步兵冲了出来,跃进战壕里开始用自动步枪、轻机枪、手雷以及火焰喷射器清剿残敌,以免这些漏网之鱼出现在坦克后面,对坦克构成威胁。火势减弱之后,坦克群再度发出怒吼,辗过一地焦黑的尸体,朝着第八骑兵团的纵深冲去。第八骑兵团的阵地仿佛变成了个大光盘,无数个枪口朝着冲过来的装甲部队喷吐出一串串灼热的枪弹,打得坦克和装甲车车身火花乱舞,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拉着尾焰猛窜过来,虽然反坦克火力已经很薄弱了,但是依然存在,刷新着华军的伤亡。弹雨中,时不时有装甲车和坦克中弹起火,企图逃离即将变成烤箱的战车的士兵刚冒出个头就被子弹洞穿了身体,伴随坦克进攻的士兵更是不断的被从坦克群缝隙锲入的枪弹扫倒,但是这样的阻击已经无法阻止第六装甲师的推进!第六装甲师无视自身的伤亡,冷静的将一发发炮弹射向一个个火力点,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正在开火的武器连同操纵武器的士兵一起被轰成碎片,四散飞扬开来。一个个在重炮轰击下幸存下来的火力点不是被105榴弹炮、130突击炮轰平就是被高压滑膛炮近距离水平射来的炮弹炸上天,擎着自动步枪和火焰喷射器面目扭曲的冲进战壕里与他们短兵相接的华军士兵更是让第八骑兵团胆寒,他们终于撑不住了,开始是一个两个,最后是整班整排,越来越多的士兵扔下阵地往后逃,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华军。华军对这些逃兵视而不见,只是攻击越发的凶猛,迫使更多的士兵逃离阵地。一营长不得不下令全营撤退,再不撤退,他们这几百号人就得留在这里肥地了! 然而,撤退并不容易,当全营士兵都离开了阵地的时候,华军的车载重机枪和机关炮突然将滚烫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电锯锯木头般急遽的铜音响彻战场,重机枪子弹和机炮炮弹排成长达几百米的火镰,扫向逃跑的一营士兵后背,凿穿防弹背心,撕裂他们的身体,弹流扫过,逃兵们成片倒下。105毫米车载榴弹炮以每分钟十二发的射速猛烈开火,成排的炮弹飞过逃兵的头顶,在他们前方炸起一条条烈焰飞腾的火龙,隆隆爆炸声中,一营士兵像蚂蚁似的成堆成堆的被炸飞,裂肢、内脏、碎肉带着一蓬蓬血雨漫天飞舞,惨不忍睹······ 第八骑兵团的阵地被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眼看就守不住了。 一六二章铁壁合围(五) 第八骑兵团的情况正在急剧恶化。第六装甲师两个装甲团一个机械化步兵团铜墙铁壁似的辗压过来,将他们的防线一道接一道的打成粉,用骑一师士兵的尸体填平战壕,任何阻击的努力在沉重的履带辗压下都被无情地粉碎了。第八骑兵团团长将手头上的预备队全派了出去试图堵住缺口,结果派出去的部队就像投入开水里的雪团,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后来,他连团部的参谋和后勤人员都派出去了,还是撑不住,无奈之下,只能死催着师长要援兵。 师长得知第八骑兵团面临着绝大危机之后,大吃一惊,咬咬牙派出了一个装甲营两个机械化部队营,还有一个反坦克导弹连,火速增援过来。他在电台里对团长说:“约翰,我动用的预备队都调给你了,希望你能支持住,一定要将敌军打回去!你们一垮,全师的侧翼就暴露了!” 第八骑兵团团长斩钉截铁的说:“只要我们手里的步枪还射得出子弹,敌军就休想越过我们的防线!” 师长忧心忡忡:“很高兴你到现在都仍然充满斗志,愿上帝保佑八团。” 团长说:“愿上帝保佑开国元勋师······” 结束了与第八骑兵团的对话,师长调换频道,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联系。现在华军干扰得非常厉害,两个师近在咫尺,想取得联系却越来越困难了,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是合众国仅有的一个数字化步兵师,信息化程度极高,战力强悍绝伦,但是信息化程度高也意味着他们对数字化指挥系统依赖极大,一旦遭到强烈干扰,指挥系统和通信系统被打乱,全师的战斗力将大幅下滑,在这种状态下,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能扛住华国著名的“高原风暴”集团军那如同喜马拉雅山上的狂风般恐怖的攻势吗? 幸运的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与骑一师的联系从来不曾被切断,很快,电波那头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镇定的声音:“嗨,老伙计,很高兴还能与你对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骑一师师长说:“不大妙,敌军已经在第八骑兵团的防线上打开了缺口,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们堵住······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说:“也不大妙,敌军太狡猾了,用涡桨战机压制我们的远程自行火箭炮和战术导弹,用远程自行火箭炮和战术导弹压制我们的自行火炮群,用自行火炮轰击我们的坦克群,他们的数字化步兵与炮兵的配合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指哪打哪,我们好几个连队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铺天盖地的炮火给打残了!见鬼,好几回他们都把炮弹打到我的指挥部附近了!” 骑一师师长苦笑,这何尝不是骑一师面临的处境?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说:“不过我几个榴弹炮营都还保持着较强大的战斗力,没有让敌军占到太大的便宜······老伙计,再过几个小时,空军将会出动一个庞大的机群掩护我们撤退,实在不行的话,就向我这边靠拢吧,我们并肩作战,先撑过这几个小时再说。” 骑一师师长说:“我会的,你保重,当心敌军的特种部队,那帮杂种可厉害得很!”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说:“愿上帝保佑你们。” 骑一师师长说:“愿上帝保佑你们。” 对话到此结束。对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的好意,骑一师师长心领了,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考虑向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靠拢的。骑一师有骑一师的骄傲,哪怕身处逆境,也还没有沦落到要靠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罩着的地步! 放下话筒后,师长同时接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预备队已经成功的突破了敌军的炮火封锁,增援到位了,正在与敌军激战。 坏消息是位于左翼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接合的第六骑兵团遭到了空前猛烈的进攻。 第六骑兵团的遭遇与第八骑兵团如出一辙,华军先是火箭炮洗地,将阵地上一切活物全部炸成灰,然后在徐进弹幕像翻滚的火墙一样轰隆隆的往纵深犁去,一百多辆t-55跟着炸点呀呀狂叫着往前冲,六十多辆68主战就跟在这些t-55后面。虽然整个坦克群以老式坦克居多,但是一两百辆一起冲过来,那气势仍然非常骇人,如果北约空军还掌握着制空权,这些坦克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残酷的屠杀,但是现在,北约联军的制空权已经荡然无存,连t-55这种老式坦克也能一路猛冲,冲上第六骑兵团的阵地了!第六骑兵团明知道有鬼,也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反坦克武器朝t-55坦克群倾泄而去,至于躲在后在的68主战·····先别想了,将t-55干掉再说! 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火箭弹、榴弹炮发射的激光制导炮弹、无后坐力炮······各种好用的不好用的反坦克武器拼命开火,t-55坦克群中间不断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波军和乌军战俘那凄厉的惨叫声让没有受伤的人汗毛倒竖,毛骨耸然。这种三十年前研制的坦克在现代化战争中的生存能力非常低,在各种凌厉的反坦克火力的打击之下损失惨重,但是战俘们也杀红了眼,不顾伤亡的猛冲,线膛炮照着第六骑兵团的阵地狂轰,把那破破烂烂的阵地炸得碎片乱飞,那种凶悍,那种顽强,在与苏军交战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几枚地狱火空射反坦克导弹火流星似的破空而来,好几辆已经越过反坦克壕的t-55被洞穿了前装甲,火焰从创口处喷涌而出。数架丑陋而狰狞的阿帕奇直升机螺旋桨呼呼旋转着从一根高压电线上擦过,反坦克导弹连珠箭般射出,火箭巢火光闪烁如恶魔眨眼,团团火球排成两道直线,扫向坦克群,被舔中的坦克无一例外的燃起大火,瘫在了原地,双头鹰陆航部队强大的战斗力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现在的战局远不是区区几架武装直升机所能扭转的,哪怕是对地攻击能力最为强悍的阿帕奇也一样。挨了揍的t-55坦克群马上还击,高射机枪对着天空扫出一道道纤长而炽热的火镰,切割着机体,一架阿帕奇被扫了个正着,机身前半球像圣诞树一样冒出星星点点的闪光,被打得坑坑洼洼,树脂防弹玻璃被高机子弹打穿,飞行员的鲜血将破裂的防弹玻璃喷得一片血红,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哀号着栽了下来。剩下那几架急忙分开,从防空火力网边缘斜掠而过,飞行员注意到,这个坦克群的后面防空火力较弱,他们想从火力网的空隙钻过去,爆坦克群的菊花!他们成功了,从十几万发高射机枪子弹织成的弹幕缝隙中穿了过去,前方再也没有喷溅的高机子弹弹壳和葵扇状膛焰,但是,在此同时,他们也惊讶的看到,很多坦克将12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对准了他们! 隆隆炮声过后,是四下飞扬的机体碎片。在炮射导弹的攻击下,这几架勇敢的阿帕奇被悉数轰成了碎片。68主战的初级型号就敢在非洲战场与欧美的武装直升机对轰,换装了新一代的火控系统和主炮之后,就更不怕武装直升机了,区区几架武装直升机贸然去攻击几十辆68主战,百分之百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头。看到这些武装直升机就这样被干掉了,波军和乌军战俘松了一口大气,士气陡然高涨,面部肌肉微微扭曲的驾驶着坦克冲上了第六骑兵团的阵地,横冲直撞,大开杀戒,那叫一个剽悍,要是波兰和乌克兰总统知道了,估计得哭昏在厕所里! 该死的苏-24也扑了过来,甩下一枚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把第六骑兵团的防线炸得一团糟。一枚航空炸弹好死不死,正好命中了第六骑兵团的团部,炸翻了好几辆指挥车和卫星通信车,将团长和二十多名团部参谋一锅端,第六骑兵团失去了指挥,顿时阵脚大乱!得到报告之后,师长无法再保持冷静,第六骑兵团维系着骑一师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联系,一旦他们被击溃,骑一师就变成孤军了,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焦虑之下,师长派出了手头上最后一支预备队,增援第六骑兵团。连他都没有注意到,在多次往两翼派出增援部队后,骑一师的防线已经被扭曲了,兵力布置成了哑铃状,两头庞大,中间却······ 当最后的预备队增援到位,与敌军展开激战之后,师部所在的防线轴心位置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声,77式自行火炮那惊人的射程赋予了这种火炮令人生畏的打击能力,不必怎么移动就能将炮弹倾泄到数十公里之外,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成排的砸在骑一师的轴心防线上。地面震动,装甲震鸣,雷光电闪飞砂流火中,136集团军精锐尽出,向骑一师师部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第一道防线那几条战壕转眼之间就被打平了,装甲集群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往纵深席卷过去,现在,骑一师已经拿不出一支像样的预备队来保卫师部了······ 几个小时后,一个由六十多架f-16和四十多架幻影-2000组成的机群艰难的冲破了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堵截,疲惫不堪,伤痕累累,总算到达了波尔塔瓦附近。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支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用猛烈的轰炸替这两个师杀出一条血路来,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两个师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他们已经跟华军完全绞在一起了,犬牙交错,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空袭根本无法进行!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用电台指引空袭,试图将航空炸弹引到华军身上去,而华军也用电台发送假坐标,让f-16将十几枚航空炸弹扔到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身上,炸飞了一个营部,营长和参谋长当场被炸死,骑一师也没能逃脱厄运,被炸死炸伤上百人,那真真假假的坐标让北约空军的飞行员无所适从。挨了自己人一顿轰炸之后,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只好放弃了用电台指引空袭的打算,打出烟幕弹和信号弹,试图将自己和华军区分开来,可恶的华军有样学样,跟着狂打烟幕弹和信号弹,飞行员彻底傻眼了,只能在战场上空一遍遍的盘旋,把珍贵的燃料白白的消耗掉。 再耽搁一会儿,成群的米格-29m和苏-27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空空导弹在天空中编织成带着光焰的天罗地网,尖啸声中,北约空军战机接二连三的中弹起火,连连被击落。现在北约空军只能撤退了,f-16和幻影-2000面对配备了aa-10和头盔瞄准系统的苏联第三代精锐歼击机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纠缠下去的话苏军战机会越打越多,最终将他们彻底淹没在机海中。指挥这次空中支援的赫洛准将一边驾驶战机躲避着苏军歼击机的追杀一边哭丧着脸向司令部报告:“两军已经到了互相撕脸的距离,犬牙交错,难分敌我,空袭无法进行!他们完了,他们完了!!!” 一六三章铁壁合围(六) 第聂伯河东岸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连绵数百公里的战线上,一百多万大军咆哮碰撞,钢铁洪流让大地为之震动,铺天盖地的炮火和冰雹般落下的航空炸弹人为的制造出一场场沙尘暴和小范围的强烈地震,火箭炮将天空打成了铁水般的紫红色,冲腾而起的硝烟又把天空拉向黑暗。苏联百万大军像海啸一样翻滚着前进,上万辆坦克所到之处,北约联军一道道防线迅速被推平,不得不一退再退,而苏联前线航空兵投下的航空炸弹又让北约联军的撤退变得极为艰难,前方后方都笼罩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之中,成排的炮弹倾盆大雨般落下,溅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公平的说,苏军的战略战术都谈不上高明,双方的战损比一直没有拉得太开,在几个突出部的较量中,北约联军甚至还占了上风。然而,高明的战略并不一定能打赢,苏德战争中德军的战略战术何其高明,就像一道耀眼的闪电,将苏军一道道防线轻而易举的撕裂,跟他们比起来,苏军的战略是那样的笨拙,打得又是那样的难看,但是最终,轰然倒下的却是德国,在乌克兰战场,历史再次重演,北约联军先进的装备技术和战术面对平推过来的坦克海,是那样的仓白无力,一败再败!公平的说,如果空军能给予北约联军足够的空中支援,如果后勤补给畅通无阻,北约联军就算不能跟苏军打成平手,至少也不会让苏军占到便宜,可问题是这两样哪一样都没戏了,天空被喷绘着红五星的战鹰统治,航空炸弹冰雹般落向他们的后方,北约联军的补给日益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打赢才有鬼! 在华军痛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时候,在天空中,在地面上,苏军也在与北约联军展开决战。在空中,三百多架米格-29和上百架苏-27与北约空军在万里长空中追逐厮杀,空空导弹生生在空中编织出一片片稠密的火网,尾焰迤逦而过,战鹰化作火球悲啸着栽向地面,经过起码两次空中加油才到达战场的北约空军面对数量占绝对优势,并且以逸待劳的苏联空军,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在苏联空军的凌厉攻击之下损失惨重。一句话,在前线空军基地重新投入使用之前,北约空军想夺回制空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在苏联战略轰炸机和弹道导弹的打击下,想修复前线空军基地,又谈何容易呢!在地面上的厮杀更加惨烈,双方在前线的部队都是整营整团的打光,又整营整团的填上去,围绕着城镇和农庄一层层的包围,一层层的增援,威风凛凛的坦克群变成了燃烧的废铁,一支支部队变成了成堆成堆的尸体,第聂伯河东岸血流成河。现在北约联军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如何守住东岸防线,而是如何撤回西岸了! 经过长达一小时的空中激战,千里驰援的北约空军不得不哀叹着撤退,把几十万大军头顶的天空就这样暴露在了苏联空军的翼刀之下。这场激战让他们损失惨重,有三十一架f-16和二十一架ef-2000被击落,北约空军司令悲叹:“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啊!”这场惨烈的空战让法国空军怒火冲天,纷纷指责说当初放弃ef-4000是个可怕的错误,ef-4000是重型制空战斗机,拥有更远的航程,更长的滞空时间和更强的空战能力,这些优点是ef-2000不能比拟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效率再高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ef-4000投入生产,并且成建制的开上战场跟苏联空军争夺制空权。正是在苏联空军的全力配合之下,华军顺利的撕开了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之间的接合部,把这两个师变成了真正的孤军。 得知这一噩耗后,哈尔西中将面色变得惨白。大红一师的覆没已经让他饱受指责,差点就被撤职送上军事法庭了,如果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再有什么闪失,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他!对,必须将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抢回来! 可是,现在连基辅都面临着绝大的危机,他拿什么去救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中将进退两难。 哈尔科夫前线指挥部。 上百名参谋神情严峻,以绝对的冷静处理着来自前线的纷繁无比的情报,一道道命令通过电台传达,百万大军随着他们的意志运转,疯狂的辗压着北约联军。这本来是苏军梦寐以求的战争,但是现在,面对一个个胜利,却没有人笑得出来。自家知自家事,他们很清楚现在苏联的情况,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北约联军,等到北约缓过一口气来,倒下的可能就是苏联了! 胜败之间,只隔着一条细细的线,对北约,对苏联,都是这样。 奥加尔科夫看完了与以色列东迁有关的情报,放下文件夹,陷入沉思中。在别人看来,这一事件跟苏联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老元帅却从中嗅到了可怕的危机。华国通过一手操作以色列东迁,轻轻松松赢得了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感激,对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力提升到了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们可以轻松的对中东施加影响,和中东国家一起把操纵油价,同时包揽中东国家的军火市场,这两样对于苏联来说都是很要命的,石油和军火出口可是苏联的经济支柱,而中东则是苏联军工的重要市场!再有,他们还得到了以色列人的感激,通过把一块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划给以色列,他们将得到犹太财团的倾力资助,将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过来!也就是说,苏联,北约,华国,这场大战的三个主角,伤得最重的华国将恢复得最快,而苏联······ 老元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仗打完,就再也没有苏联了。罢了罢了,反正苏联已经失去了远东地区绝大多数的土地,以色列东迁对苏联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操这份心干嘛?先打赢这场战争再说吧! 应该说,苏联的情况正在好转。在西亚方向,高加索军区将外高加索地区杀得伏尸千里,几乎将车臣和格鲁吉亚变成了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死亡之地,车臣这个民族几乎被完全抹掉了。横插一杠子的土耳其也没好过到哪里去,重点水利工程和军事基地都让苏军的导弹和轰炸机给狠狠的犁了一遍,哀鸿遍野,最要命的是整整十二万军队在格鲁吉亚山区被高加索军区合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苏军的重炮坦克轰炸机轮番冲击之下死伤枕籍。土耳其见势不妙,提出谈判,高加索军区不予理睬,攻势如潮,让土军血流成河。现在被包围的部队已经死伤过半,随时可能被全歼,北约联军不得不硬着头皮倾力支援,结果增援一支部队就被包围一支,一连三个师又一个旅被包围后他们才知道,苏军是故意围着那支残军不打,用他们作诱饵诱使北约联军前来支援的,围点打援,这个点不一定是死的才行!以苏联现在的情况,横扫西亚就不要想了,但是至少可以把格鲁吉亚变成北约联军的坟墓,来一支就埋葬一支,主动权完全在他们这一边! 欧洲战场同样正朝着对苏联有利的方向发展。北约联军已经失去了在东岸的所有城市,正被苏军一步步逼向西岸,据图门烈索夫上将的判断,顶多再过四十八个小时,北约联军就要被赶下第聂伯河喂鱼了。在失去了制空权之后,北约联军别说还手,连招架都招架不住了,苏联的轰炸机和导弹正日夜不停的攻击着他们的后方,不让哪怕一车皮的物资运抵前线。现在已经是九月了,用不了多久,乌克兰的天气就要转凉,阴雨连绵,不知道北约些公务员和大少爷出身的士兵能不能吃得消呢?元师对此很是期待。北约联军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撤出乌克兰的迹象,相反,还拼命的调集大军增援过来,很好,他最担心的不是北约联军死守基辅,而是他们撤退!只要拖到冬天,苏联那恐怖的暴风雪会让北约联军知道雪为什么这么白的! 图门烈索夫上将的呼叫打断了元帅的思绪,这位喜欢冲在最前面,指挥部往往跟着一线部队移动的疯子将军兴高采烈的报告:“北约那帮婊子开始撤退了!他们的北线军团正往基辅撤退,南线军团则企图强渡第聂伯河撤回西岸······我军的炮火将他们所有的浮桥都炸毁了,他们在浅水区拉了几条铁索,成千上万的士兵抓着铁索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河,一发炮弹过去,死伤一大片啊!” 元帅冷酷的说:“用炮火封锁西岸所有渡口,把第聂伯河给我变成一条血河,一条死亡之河!” 图门烈索夫上将说:“事实上,我们的炮兵正在这样干!” 结束了对话之后,奥加尔科夫元帅沉吟片刻,抬起头问:“空降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迅速报告:“第44、第45、第79、第106四个空降师都已经整装待发。” 奥加尔科夫说:“好极了,让第44、第106空降师登机,轰炸机有一架算一架,全部出动,对基辅后方的北约部队实施毁灭性轰炸,轰炸结束后马上实施空降,切断基辅与外界的联系,配合主力,合围基辅!”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说:“两个空降师可能不大够。” 奥加尔科夫说:“我们的运输机一次性只能空投这么多部队,两个空降师,已经是极限了。”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不再多说,准备去了。他心里始终有些疑虑,要配合主力部队合围基辅,哪怕四个空降师一起上都不算多,元帅为什么那么肯定两个空降师就够了? 他并不知道,奥加尔科夫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打出来,这两个空降师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致命的一击,还在后面。黄昏时分,血肉横飞的第聂伯河东岸起风了,干冷干冷的风裹挟着血腥硝烟沙尘呼啸而来,让人无法呼吸。接着,乌云从四面八方浓来,像一块巨大的铅一样压在第聂伯河上空,压在北约联军每一名军官和士兵的心头,炮弹和航空炸弹爆炸的强光和轰鸣不时将乌云撕裂,一阵阵冷雨从裂缝中洒落,暴露在雨中的人一分钟不到就变成了落汤鸡,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士兵则被溅了一身泥浆,只要停下来稍稍歇上一口气,寒意就会一直刺进骨头去,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架,浑身哆嗦。这场无情的冷雨告诉所有人,伴随着纷飞的战火,一九八七年即将进入尾声,东欧那令人生畏的寒冬即将到来。 苏军和华军的攻势并没有随着夜幕降临和大雨而减弱,相反,越发的凶猛了。无数坦克履带辗压着地面,将泥水甩向后面把跟随在后面的士兵变成泥猴子,将地面变成沼泽,重炮炮弹火流星般从天际飞坠而下,又将沼泽炸成水潭。北约南北两线的重兵集群都在撤退,北线军团撤往有着“万城之母”之称的基辅,准备依托这座历史悠久的坚城喘上一口气,挡住苏军那排山倒海的攻势;南线军团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在南线可没有一座像基辅这样的坚城供他们躲进去,在撤过河之后,他们必须马上构筑防线,与苏军隔河对峙,否则必将被杀得性起的苏军从后面追上,把他们通通辗进烂泥里! 哈尔西中将放出了手头上的预备队:第二步兵师和第三步兵师,沿着第聂伯河西岸组织防线,接应南线军团撤退。这两个师派出去之后,他再也拿不出一支完整的预备队了,后方变得空虚。但是中将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线军团士兵的从河里爬出来,气都没有喘匀又要面临苏军两栖坦克的追杀,必须有一道防线挡住苏军,让撤退的部队可以喘上一口气!至于后方,他只能寄望于杭纳上将调来的以彩虹师为首的大军能及时到位,否则大家只好楼顶上见了。但是,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中将在沙盘上反复的查看,试图找出一支有力的部队前去解救这两个师,他负不起丢掉两个师的责任,没有一个将军负得起这样的责任!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很倒霉的进入了他的法眼。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现在正呆在第聂伯河东岸,看着乱成一团的渡口发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波兰第二集团军已经完全崩溃了,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就放弃阵地逃到了渡口,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撤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该死的波兰杂种几万人马把几个渡口塞了个严严实实,渡河的坦克和汽车把仅有的两座浮桥几乎压到了河面,波兰人只好不断的将堵塞桥面的车辆推进河里,但随即又被塞住了。被堵在岸边的步兵八仙过河各展神通,搜集一切浮得起来的东西,甚至从汽车身上拆下轮胎捆在一起做成筏子,以大无畏的勇气驶离渡口,奋力的划向对岸。有些部队连这个都没有,这时候波兰的特种部队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凭借精湛的武装泅渡技术游了过去,在浅水区拉起了几道钢丝,波兰步兵抓着钢丝,一步步的走向对岸。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需要,从四面八方溃退下来的部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想尽快过河,好离杀红了眼的苏军远一点,不可避免的发生拥挤,几万人就这样在渡口挤成了一团,溺水身亡的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夺路而逃而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维持秩序的宪兵打死了几十号人,还是没有办法恢复秩序,相反,还挨了好几记黑枪······在凄风冷雨浊浪翻腾中,几万人的哭声,喊声,凄厉的枪声,还有远处传来的爆炸轰鸣声和火光,令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没来由的一阵战栗。 兵败如山倒,再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师长想找第二集团军军长交涉,让他们滚出渡口,再怎么说哥也是北约老大,有优先过河的权力。他有这样的自信可以迫使波兰人作出这样的让步,现在东乌战局已经崩溃了,在苏军的庞大攻势之下,西乌只怕也保不住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波兰了,波兰人已经被死死的捆绑在北约的战车上,惹毛了北约,特别是惹毛了北约的老大,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啦,只要波兰人没吃熊心豹子胆,都得乖乖的离开渡口,在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后方组织防线,阻击苏军,为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争取过河的时间! 然而,现实给了师长一棒:他找不到第二集团军的指挥部了。据波军说,军长参谋长他们早就逃到对岸去了,现在在东岸,第二集团军上下几万人马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级别高过中校的军官,无人维持秩序,自然是乱成一团。师长气得差点就吐血了,苏军都还没有追上来呢,军长就扔下整个集团军跑了,这他娘的像什么话!他让通信部队迅速联系第二集团军军部,通信部队报告说对方的电台已经关机,联系不上,这下师长真的火了,大吼:“装甲部队开路,马上在渡口清理出一条道路来,谁敢不让开,就直接从他们身上辗过去!”他才没有兴趣把第二集团军的军官召集起来成立联合指挥部什么的,那太慢了,还是用坦克辗过去的效率高一些。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也不客气,马上发动坦克,用高音喇叭警告在渡口挤成一团的十几万波兰士兵和乌克兰平民,让他们赶紧闪开,否则负重轮清场!被黑洞洞的炮口和枪口指着,波军士兵和乌克兰平民面色惨白,茫然不知所措。北约不是说他们打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助波兰和乌克兰摆脱苏联的铁幕统治,给他们带来民主和自由的吗?这些全些披挂得如同机器人的大兵不是来解救自己的吗?为什么现在却用枪炮指住了自己,逼自己让开?一位波军中校上前理论:“是我们先赶到渡口的,浮桥也是我们顶着苏军战机的轰炸扫射架起来的,应该让我们先过才对,你们不能这么霸道!” 师长说:“我们有紧急任务,必须尽快过河布防,否则苏联人一到,大家通通都得完蛋!赶紧让开,贻误了战机,就算枪毙你们十将也算轻的!” 那位中校还是不肯放弃。苏军的炮声离渡口已经很近了,他很清楚一旦让开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英军可以投降,法军可以投降,甚至德军也可以投降,唯独他们不能投降,否则卡廷森林的惨剧必将在他们身上重演!他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什么紧急军情,我只知道,我们几万人连带几万百姓全靠这两道浮桥逃生了,苏军的战机随时可能前来轰炸,我们稍稍耽搁片刻就可能有灭顶之灾······你们建制完整,这一带的河面也不算太过宽阔,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动手,搭建两道浮桥?以你们的舟桥部队的能力还有装备,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周围的波军士兵和平民都愤怒的看着这些霸道的大兵,渡口的骚乱竟然在短时间内停止了。 哟嗬,敢顶嘴是吧?胆还挺肥的! 师长冷笑一声,对宪兵说:“这个家伙拒绝服从命令,贻误战机,拉下去枪决!” 几名宪兵恶狠狠的扑了上去,抓住波军中校拖走。波军士兵愤怒的狂叫:“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哗啦一下,无数个枪口指住了那些宪兵。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动作也不慢,几挺m2hb重机枪毫不犹豫的发出了沉闷的轰鸣,拇指粗的子弹打在沙地上,炸起一片片泥浪,骇得波军士兵连连后退。师长抓过扩音器,寒声说:“胆敢不服从命令者,格杀勿论······马上离开渡口,并且在渡口周围部署防线,这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也不想想我们来到这里浴血奋战,到底是为了谁!” 波军骇然相顾,都是面无人色。现在他们逃都来不及了,师旅级将领跑得一个不剩,让他们去部署防线,阻击苏军,那跟让他们去自杀有什么区别!没错,这就是一道让他们全军去自杀的命令,他们能否挡住苏军不重要,他们是否会被苏军全部辗成肉酱也不重要,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要的,只是他们离开渡口,去跟苏联人作战! 这道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执行。 但是,被m1a1坦克主炮指着,他们能拒绝执行命令吗?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位颇有胆色的波军中校被宪兵硬拖走了,但是他那激愤的声音响彻整个渡口:“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来解救我们,帮助我们推翻苏联的统治,打的却是捡便宜的主意!由此至终你们都没有想过要跟苏联人真刀真枪的血战一场,除了被包围或者被苏军追上的部队会停下来跟苏军打一下之外,其他部队总是在不停的撤退,撤退,然后让我们欧洲人顶上去当炮灰,现在为了逃命,更是把枪口对准了我们这些群龙无首的溃军和平民!什么东欧的救世主?什么东欧的解放者?我呸!你们不过是一群见便宜就上,有麻烦就撤的无耻之徒!看到苏联在远东颓势毕露就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想一口把失血过多的北极熊咬死,好瓜分他们的资产和资源,没想到苏联人这么难对付,吃了败仗马上就敲退堂鼓······我们总统真的是瞎了眼了,我们东欧所有人都瞎了眼了,竟然相信你们这群骗子前来解放我们的这套鬼话!苏联人只是让我们穷困,你们这群混蛋却将整个东欧送进了毁灭的深渊!你们这群无耻的骗子,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声枪响,中校激愤的呼声戛然而止。 师长冷笑一声,叫:“过河!” 成队的m1a1缓缓开向浮桥,波兰人和乌克兰人则集体向后转,去阻击苏联人。很难想象他们此时是什么心情,想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诅咒北约,诅咒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恨不得浮桥马上断掉,他们情愿跟这群混蛋同归于尽! m1a1开上了浮桥。 通信参谋冲了过来,叫:“师长,绝密电报!” 师长眉头一皱,接过电报草草的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揪住参谋的衣领,微微喘息着问:“你确定这份电报不是伪电吗?哈尔西将军怎么可能下达这种命令!” 参谋说:“反复核对过了,是真的!” 师长刷一下将电报攥成一团,发出一声怒吼:“我们师减员都达到百分之二十了,让苏军一路压到了河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们去支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这分明就是逼着我们去自杀!!!”奋力将电报扔进一个肮脏的水洼里,“我拒绝执行这道白痴命令!” 参谋长想捂住师长的嘴巴,可是晚了,愤怒之下,师长简直就是在咆哮,声震四野,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他无奈的让通信参谋捡起电报销毁,低声说:“中将也没有办法,我们陆军就这几个师,大红一师全军覆没已经让举国为之震骇了,如果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再让敌军吃掉,第一集团军的士气将会崩溃,这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师长铁青着脸说:“那也不能叫我们全师一万多人去送死!” 参谋长声音压得更低,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惊雷,震得师长耳朵嗡嗡作响:“如果我们不服从命令,坐视这两个师被敌军歼灭,不光是哈尔西中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上军事法庭的!哈尔西中将顶多就被扣一顶指挥不力的帽子,我们却要蒙受友军有难见死不救的耻辱,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每一名军官都要坐牢,甚至被枪毙,从此我们这个师将成为合众国的耻辱!师长,这样的责任,我们担不起!” 师长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喉咙发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远处传来狂风的呼啸声,航灯闪烁,贴着河面呼啸而来,那是101空降师的空中突击集群,一百五十多架直升机一群接着一群飞过第聂伯河,杀向战场。他们是去支援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现在称得上是倾巢出动了。师长面色阴沉的看着那飓风般掠过第聂伯河的直升机群,以前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他会羡慕,会自豪,现在,却只有担忧。想必,华军的涡桨战机也蠢蠢欲动了吧?在这些凶悍嗜血的低空杀手的围攻之下,这个庞大的直升机群,还有几架能回来? 不管怎么说,101空降师已经出动了,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不能不有所表示。师长无力的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营守住浮桥,全师后卫改前锋,配合101空降师,增援被包围的部队!”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沉默的执行命令,集体向后转,后卫改前锋,朝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所在的方向攻击前进。数发炮弹从他们头顶飞过,打进河里激起一道道十几米高的水柱,轰响如雷,渡口的波军和乌克兰平民发出阵阵惊呼,加倍疯狂的挤向浮桥,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守桥的士兵只能让开,否则他们就算不被活活踩死也要被挤进河里灌成癞蛤蟆。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无一人回望,只是沉默的向着炮火连天的战场挺进,在他们头顶,是一波接一波掠过的直升机,仿佛整个北约的直升机都集中到这片空域了。柳维平趴在战壕里,用潜望镜观察着战场。他离前线不到一千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无数炮弹冰雹般落入包围圈,把骑一师师部所在的地方炸成一片火海。136集团军已经打垮了第八骑兵团和第六骑兵团,将骑一师两翼扫荡一空,现在正从四面八方对骑一师师部发起猛攻,从各道被辗碎的防线撤下来的骑一师士兵密密麻麻的挤在这不到五公里的环形阵地上,称得上是人挤人了,每一轮炮火过去都是血肉横飞,特别是203毫米自行火炮,一炮过去,成丛的士兵连同地面的泥土一起飞向夜空,在他们下面,一朵朵红得妖异的钢铁莲花成团成簌的绽放,爆燃飓风肆虐,弹片呼啸穿刺,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残酷。 骑一师残存的炮兵在拼命开火,用激光制导炮弹打击冲上来的华军坦克,用高爆燃烧弹制造出大片火海阻止华军步兵跟进,用榴霰弹轰击步兵,打得炮管都红了仍在疯狂的发射。这些疯狂的炮兵给136集团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很多坦克被激光制导炮弹命中,炮塔被掀起二三十米高,在步兵头顶炸开的榴霰弹那密集之极的弹丸无视防弹头盔和防弹衣,将步兵打得血肉模糊。136集团军一连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呼叫空中支援,苏军说现在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都派出去了,抽调不出来,看样子是别指望苏联人了。136集团军的炮兵把找得到的火炮,苏军制式的,华军制式的,北约制式的,一古脑的集中过来,仅口径在105毫米以上的就多达六百门,照着包围圈里猛轰,骑一师的炮兵只要开上一炮,三十秒钟不到就会有三四十发炮弹盖了过来,连人带炮一起炸成碎片!现在柳维平正在心情愉快的欣赏着自己的炮兵尽情的蹂躏骑一师被包围的部队,嘴角露出微笑,这让他想起了七九年暴揍安南猴子时的情景,没有什么比打小怪更过瘾的了。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处境要比骑一师强一点,当然,只是强一点点而已。第54集团军先是利用电子战部队制造出大批炮兵的虚假信号,诱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数字化炮兵群开火,接着用炮兵雷达和翼龙涡桨战机指引数字化炮兵对正企图转移的敌炮兵群进行精确打击,长达四十分钟的炮战下来,第54集团军炮兵固然损失不少,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最后五个炮兵营却基本被砸光了,现在连105毫米车载榴弹炮都敢大摇大摆的冲上锋线朝他们开火啦。整个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已经被三面合围,有两个团被分割包围,一句话,撑不了多久了。 柳维平心情愉快的问身边的李参谋:“你说,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干掉这两个师?” 李参谋说:“不好说。双头鹰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两个师的,万一他们不计代价的来援,我们全歼这两个师的战略企图很有可能会告吹!” 柳维平叹了口气:“是啊,想全歼他们一个师实在是太难了······这狗日的两个师就相当于我们一个集团军了,特别是那个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论装甲力量,论炮兵数量和质量,跟第54集团军相比毫不逊色,真他妈难啃!”一拳砸在战壕上,咬牙切齿,“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就算他们是铁核桃,我也要将他们咬个粉碎!” 李参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其实这位参谋对柳维平一意全歼这两个师的决定是保留意见的,他们不是在跟这区区两个师作战,而是跟这两个师背后那团恐怖而精密的战争机器作战,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每一个班每一个排都可以通过极为先进的指挥/通信系统呼叫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师旅级将领甚至有权调动后方的中短程弹道导弹对敌军重兵集结的区域进行毁灭性打击,这两天两个集团军都挨了好几枚弹道导弹,死伤不少呢!他认为全歼敌军不实际,还是围三阙一,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让他们放弃阵地逃跑,在追击中将他们一股股的吃掉,歼其大部现实一些。但柳维平执意要全歼,并且指挥两个集团军顶着敌军猛烈的反击一步步对这两个师形成了分割包围,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时,通信官跑了过来,挥舞着一份电报叫:“将军,秘密急电!” 柳维平接了过来,飞快的阅读,看完之后眉头皱起,一脚踢在战壕上:“妈的!!!” 李参谋问:“怎么啦?” 柳维平说:“你猜对了,双头鹰果然舍不得扔下这两个师,在兵败如山倒之际仍然派来了援军,而且来头还不小!一支是以101空降师为主的红色贝雷帽空中突击集群,好几百架直升机分三波杀过来了;另一支是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这个师在跟苏联人的交战中多次打出了漂亮的突击,让苏军折损不少,目前该师建制还相当完整,战斗力相当强悍!这空中地面一起杀过来,我们全歼这两个师的计划搞不好要泡汤了!” 李参谋同样眉头大皱:“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还好说,只要是在地面上,我们不惧怕任何对手,再说苏军也不是死人,肯定会出兵拦截的,麻烦的是那个庞大的空中突击集群,它们眨眼之间就杀到我们面前了······幸好我们有涡桨战机,不然可就惨了,是不是命令涡桨战机马上出击,截杀直升机群?” 柳维平沉吟片刻,摇头:“不,让部队马上撤退并且作好防空准备,涡桨战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击!” 李参谋急了:“可是这样一样,敌军很可能要跑掉的!他们有大量大型运输直升机,一架支奴干一次可以运走一个排,一架空中吊车可以运走一个加强排,这个机群只要跑上几个来回,就能将这两个师被包围的部队撤清光的!” 柳维平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们当然可以将这些部队运走,不过这些部队上了直升机之后有没有命回到地面就不好说了······老李啊,我告诉你,一般情况下一支游击队想干掉几名精锐的特种兵,少说也得拼掉比特种兵多出几倍甚至十倍的伤亡,但是如果那支特种部队是呆在直升机上就好办了,往往一枚单兵防空导弹,一枚火箭弹甚至一梭高射机枪子弹就叫他们全军覆没!” 李参谋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将军你是说······” 柳维平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上神秘兮兮的“嘘”了一声,说:“赶紧让部队撤下来并且作好防空准备······哈尔西这个蠢猪这回算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哪!” 李参谋只能苦笑,心里说:“什么活雷锋,人家的指挥并没有任何错误好不好?只是摊上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想不死都难了!” 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就这样撤了下来。他们的攻势像涨潮一样既凶猛又突然,撤退同样像退潮一样既迅速又突然,骑一理由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撤到了几公里开外,只留下一地血淋淋的尸体和熊熊燃烧的战车残骸。被打怕了的骑一师生怕有诈,不敢追击,事实上,华军一直撤出很远了,他们才回过神来,虚脱似的趴在几乎被滚烫的弹壳淹没了的战壕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枪炮声暂时停歇,伤兵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压下了火焰卷动的呼呼声和被击毁的战车内弹药殉爆的轰响,极外的凄厉。华军为什么要撤退?要知道,只要他们再往前推进四百米,迫击炮炮弹就打到师部了啊,大家茫然对视,都觉得莫名其妙。 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成群的f-111、f-15用翼刀划裂夜空,呼啸而来,朝华军的阵地猛扑过去,航空炸弹雨点般落下,火光满地炸开。华军也不是吃素的,成丛的防空导弹拉着长长的火焰羽烟拔地而起,朝着机群怒射而去,那种口径虽小却可以准确的击中二三十公里外的目标的高射炮独特的鸣响响彻战场,小口径炮弹一串串的以十几马赫的初速射向天空,炮弹与空气剧烈摩擦,变得火红,仿佛一条条由流星穿织而成的长鞭,f-111接二连三的中弹,挨上一发就是重创,机身冒出浓烟和火焰,哀号着栽向地面。一架f-16被一排炮弹扫过机腹,整个机身在一团火光中断成两截,然后凌空爆炸,碎片漫天飞舞。过去二十多年里,空军的弱小迫使华国陆军走上了以地制空的路子,不遗余力的发展高射炮和防空导弹,当空军无法再保护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要依靠自己的防空部队掩护庞大的地面部队了。这以多年的艰辛没有白费,众多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把华国陆军变成了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即便是号称世界第一的双头鹰空军,想敲开他们的硬壳也不容易。 不过,双头鹰空军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们的空袭极具威胁性,迫使这两个集团军一退再退,在短时间内无法再对骑一师组织起强大的攻势。利用这个空档,大批直升机呼啸而来,螺旋桨搅动的气流形成一阵狂风吹过战场,令人浑身一阵阵发冷。真的,当看到几百架直升机一窝蜂的飞过来的时候,你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恐惧!黑鹰、阿帕奇、ah-1眼镜蛇这三剑客越过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防线,在华军的短程防空导弹有效射程之外构起一道防线,任何冲过来的敌军,不管是一堆坦克还是一群步兵,都会被反坦克导弹、火箭弹以及机关炮无情的撕成碎片。它们没有向这两个集团军发动进攻,这两个集团军已经缩成一团了,再多两百架武装直升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敲开他们的乌龟壳,但是如果华军要发动进攻,北约的陆军航空兵也不会客气的。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成,大群大型运输直升机降落在防线中央,ch-47支奴干,ch-53“超级种马”,ch-54“塔赫”(有个绰号叫“空中吊车”,运输能力非常强。),能塞人的能飞起来的玩意全来了!濒于绝望的大兵们看到这么多运输直升机从天而降,看到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医务兵从直升机里跳出来将伤员抬上担架十万火急的往同样喷绘着红十字的医疗直升机上送,呆愣了很久,才突然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绝处缝生的喜悦让他们浑身微微颤抖,不少被削成了光杆司令的军官抱着从直升机上冲下来的士兵号啕大哭,估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家团团围住飞机炸大炮轰坦克轮番冲击,命悬一线,看到援兵就跟见了爹一样眼泪汪汪的时候! 101空降师一名准将厉声说:“都他妈给我闭嘴,要哭,等过了河再哭也不迟!马上以班为单位集结,把伤员送上直升机,然后准备登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空军不可能一直呆在我们头顶的,抓紧时间!” 收拢部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建制都打乱了嘛,但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直升机数量再多,也没有办法一次性把两个师全部运走————哪怕他们连手枪都扔掉,把裤子都扒掉,赤条条的上飞机也不行,必须分批运走,这就需要有部队留下来坚守,否则华军一个突击把空降场占了,一切都完了。毫无疑问,最后那一批恐怕是没有机会过河了,谁来执行这个必死的任务,充当这个弃卒?这样的大难题同时摆在了两位师长面前。 绝处逢生的喜悦已经从骑一师师长脸上消失了,他眉头皱得更紧,咬着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闭着,在痛苦的思索着。几位同样一身泥浆胡子拉碴,身上带着一股汗酸、血腥与硝烟混合而成,堪比毒气弹的异味的团长就坐在他周围,石佛般沉默着。他们当然知道必须有一支部队留下来掩护,否则谁也跑不掉,但是就着血泊污泥在鬼门关来来回回的滚了好几趟,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死战到底,用自动步枪、重机枪、火箭筒和迫击炮与冲上来的华军死战,反正我活不成了,说什么也得拉你们几个垫背!但是现在有机会活下去了,他们当然希望幸运女神更多的垂青于自己,能活下去,谁也不想死嘛。留下来掩护是必死无疑的,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空军掩护不了他们多久,谁也不敢保证直升机群下一次出击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顺利,谁都想尽快逃离这个血腥的战场,回到后方去蒙头大睡个三天三夜! 一场场血肉横飞的腥杀下来,全师伤亡惨重,早已被打得胆寒了,而他们也做得够好了,谁也不能再苛求更多。现在,不管让哪一个团留下来掩护,对那个团而言都太残忍了,就算团长愿意,手下的士兵也不见得愿意!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炮声,参谋报告说第七机械化步兵师遭到了苏军一个摩托化步兵师的猛烈阻击,现在两军已经绞成一团了,还有至少三个营的苏军正朝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左翼快速穿插,相信随着时间推移,围上去的苏军只会越来越多。打了这么久,苏军还没有在地面厮杀中创造过全歼双头鹰一个师的战例————大红一师不算,那是被冲击波弹炸掉的,苏军将领肯定很希望能打破这一纪录吧?好战的斯拉夫人!101空降师187空降旅旅长有些焦急了,说:“将军,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师长沉默半晌,说:“第九骑兵团和炮兵司令部跟我留下来,掩护全师撤退!”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等伤员和其他部队都撤过河之后,我们就从地面突围,在兄弟部队的支援下杀出一条血路来,没有什么难得住开国元勋师的!” 几个团长旅长都愣了一下,第一骑兵旅旅长叫:“师长,你不能留下来!敌军是不会给断后部队任何撤退的机会的!” 师长厉声说:“那又怎么样!?我手里还有近百辆坦克,数十辆自行火炮,只要我下定决心突围,他们拦得住?” 团长们心里都不是滋味,骑一师在建制完整的时候都突不出去,主力撤走、弹药匮乏之下就更没法突围了。第九骑兵团团长腾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师长,你必须走!现在骑一师遭到了自组建以来最为惨痛的失败,你再有什么闪失,整个师都完了!再说,我们第九骑兵团还不至于要师长在一边手把手的教才知道怎么打仗!” 第三旅旅长说:“我们旅部和第九骑兵团一起留下来,师部必须马上撤离!” 师长厉声说:“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么?都给我出去,带上你们的部队上直升机,走得越远越好!” 所有的团长旅长一起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叫:“师长不走,我们也不走!哪怕败得再惨,骑一师也不曾有过扔下师部逃之夭夭的传统!” 外面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医疗直升机满载着伤员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师长瞪着他的心腹将领,厉声喝:“出去!马上登机!” 将领们倔强的与师长对视,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师长的嘴唇哆嗦起来,慢慢的站起来,挨个拍了拍几个旅长的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谢谢,谢谢你们,都已经一败涂地了仍然愿意与我这个败军之将同生死共患难!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能走,我是全师的主心骨,我一走,整个部队就该乱了!我必须留下来,你们快走吧,把你们麾下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带回去,尽量多带几个回去,我们骑一师在这片战场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死人了!拜托了!” 第三旅旅长一字字说:“正因为你是全师的主心骨,你才必须走!我们还等着你带领我们走出失败的阴影,洗涮耻辱,让开国元勋师变得更加强大呢!我们师已经被打残了,但是只要师长在,我们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的!师长,拜托了,快走吧!”目光从战友们脸上一一划过,说:“你们也快走,不过记得把弹药留下来,我们还要靠这些弹药跟敌军死拼到底呢!带上师长走,拜托了!”见师长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他低吼一声:“警卫员,送师长上直升机!” 几名虎背熊腰的警卫员应声过来,不顾师长的踢打和斥喝,架起他就往外跑。师部参谋跟了上去,指挥部里的人顿时少了不少。第三旅旅长挨个与各旅团长拥抱,互道珍重,每个人喉咙里都像是梗着一团牛毛,很难受,眼睛发酸,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一别,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第一旅旅长说:“不要太玩命,实在撑不住了,就投降吧,跟我们作战的是华军一个著名的王牌集团军,在装备技术和数量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输给他们,不算丢脸!” 第三旅旅长苦笑:“那也得敌人给我投降的机会才行······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运气好的话,我们战争结束后再见。” 两个人再次拥抱,流着眼泪道别,一个去指挥部队登机撤离,另一个则指挥部队逐步收缩防线,准备死守。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对空中突击集群指挥官说:“把伤员全部运走,如果还有直升机空着,就请你们把这些遗体也一起运走。” 指挥官说:“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将有生力量和伤员撤下去······将军,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可以继续作战的士兵,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师长说:“我当然清楚!但是我更清楚,如果乘坐直升机撤退,我至少要扔下一个团甚至一下旅,我不能这样做!帮我们把伤员和遗体运走,我们会在空军的掩护下撤退的!” 指挥官说:“将军,你这是在拿整个师的命运开玩笑!” 师长说:“乘坐直升机撤退才真的是拿全师的命运开玩笑!别忘记了,敌军有一种专门猎杀直升机的战机,万一空军的轰炸没能将它们摧毁,等待撤退部队的将是一场大屠杀!别废话了,赶紧将伤员和遗体送上飞机,下次再过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们多运一些冲锋舟、橡皮艇过来,救生圈也行!” 指挥官无法说服这个倔老头,叹了口气,指挥部下把伤员和装在裹尸袋里的遗体抬上直升机。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伤亡是相当吓人的,仅仅是在师部就有好几百名伤员,有不少还是刚从前线抬下来的,连血都还没有止住又马不停蹄的抬上直升机,稍稍颠簸就有伤员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护士连声安慰:“挺住,挺住,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遗体则更多了,装了伤员之后,所有运输直升机都塞满了裹尸袋,连充当武装直升机用的黑鹰也装了不少,为了多装一些,就把遗体像码稻草一样层层推起来,搞到最后连舱门都快关不住了。当然,直升机正常起飞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回到基地后,基地的士兵打开舱门看到一大堆装在袋里的尸体哗啦一声滚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将大部份的遗体装上了飞机,在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不耐烦的催促下,这些沉甸甸的直升机依次腾空而起,被留下来的士兵都抬起头,目送那些喷绘着红十字图案的直升机慢慢远去,除了羡慕,就只剩下祝福了。 雨下得更大了,一直在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头顶盘旋的机群飞向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所在的方向,将没有扔完的炸弹胡乱的扔到正与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激战的苏军头上,然后返航。那个庞大的直升机群已经返航了,对于这些冒着随时坠毁的危险顶着大雨出击的航空兵而言,这一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休息,等待下一次出击。 然而,他们笑得早了点。 看到那群蝗虫密密麻麻的飞向第聂伯河对岸,柳维平啧啧两声,冲这群讨厌的苍蝇挥了挥手,叫:“杂碎们,你们辛苦了!都他娘的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好睡个十几二十年吧!”在他的鬼哭狼嚎中,引擎轰鸣由远而近,一百多架涡桨战机沉沉呼啸着,像是席卷原野的狂风,扑向直升机群! 第九骑兵团团长正在指挥部队部署防线,突然被一位营长飞身扑倒,滚了一身泥浆,他正想发火,营长指了指天空,他疑惑的抬头一看,顿时像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住了,呆呆的看着几乎是贴着他们头皮掠过的机群,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对这种装有螺旋桨的战机并不陌生,就是这种老掉牙却处处透着古怪的战机在两天之内让骑一师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直升机,让北约的陆军航空兵不寒而栗,都不怎么敢在前线活动了!这群魔鬼,在直升机群过来的时候没有阻击,在直升机群旋停在战场上空拼命装人的时候没有攻击,直到现在除武装直升机之外每一架直升机都塞满了人,它们才露面,难道———— 团长一阵战栗,对着从头顶飞过的战机发出一声受伤的野兽般的狂嗥:“到底是哪个杂种制订的战术?!你这么歹毒,就不怕断子绝孙么!!!” 回应他的,是77式自行火炮那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震得从耳朵里喷出来的轰鸣。“啊————啾————” 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家的炮群将骑一师已经缩水了很多的防线打成沸腾的火山口的柳维平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咕哝:“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骂我?” 李参谋指着远去的涡桨战机机群,说:“没准是北约方面的将领在诅咒你断子绝孙呢。”他知道柳维平有一对龙凤双胞胎,非常优秀,所有才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换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女的柳哲,打死他都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诅咒我断子绝孙?”柳维平眼角斜起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嘴唇撅起,一曲《十面埋伏》吹了出来,“老子十几年前就儿女成双了,他现在才来诅咒我断子绝孙?也太晚了吧!” 李参谋认真的说:“嗯,晚了十几年了!” 看到涡桨战机恶狠狠的扑过来,所有正在撤退的直升机飞行员都像被兜头淋了一桶从北冰洋淘来的冷水,面色惨白,浑身发冷,呆若木鸡。华军太毒了,居然在他们燃料都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扑过来!现在每一架运输直升机里都塞满了伤员和轻装登机的士兵,连数量众多的黑鹰通用直升机也不例外,这无形中大大削弱了整个机群的战斗力,至于为什么嘛,你往一架战斗机的驾驶舱里塞一堆人然后让飞行员驾驶它去进行空战就知道了,可以说,华军挑了他们的警惕性和战斗力都下降到了谷底的时候出击,还没有交手就已经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187空降旅旅长更是手足冰凉,汗毛倒竖,现在运输直升机里塞满了人,一发空空导弹过来,少说要报销他们一个排啊,这可比在地面厮杀,一枪换一枪,一命换一命要轻松太多了,没听到涡桨机群甫一出现,无线电里就传来大兵们绝望的惨叫声了么!他眼球充血,发出一声狂吼:“截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运输机群!”吼完全觉得嗓子发甜,声带沙沙的痛。这一声怒吼总算把飞行员们的魂给吼了回来,惊怒交迸的飞行员一推操纵杆,也不管有没有带空空导弹,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李洁乐得格格直笑,眼睛比一百瓦灯泡还亮,闪烁的全是勋章的光芒:“好多靶子哟,这回姑奶奶想不升大校都难了!一大队二大队,你们来对付那些武装直升机,三大队跟我上,收拾他们的运输直升机!记好了,把空空导弹往运输直升机身上招呼,里面塞满了花旗大兵哪,一枚导弹过去少说也能报销一个排,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她手下那帮兔崽子们饿狼似的嗷嗷直叫,士气如虹。但是马上有人提出了疑问:“头,这么多直升机,哪架才是运输直升机啊?” 李洁:“······” “对嘛,乌漆嘛黑的,看都看不清楚,谁分得清哪架是运输直升机,哪架上武装直升机啊。” “白痴,会发射导弹的是武装直升机,只会逃窜的是运输直升机,这都不知道吗?” “你还能一架架的去问它们会不会发射导弹啊?要不你开着飞机在前面帮我试一遍?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这帮混球毕竟不是接受完整个航校飞行训练的飞行员,素质跟歼击机飞行员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加上实战经验仍然不足,一点点小问题就把他们给难住了。李洁被吵得头昏,怒喝一声:“别吵了,都给我闭嘴!一大队二大队左右两翼压上,三大队跟我利用飞行高度和速度优势从中路冲过去然后杀个回马枪,让他们尝尝捡肥皂的滋味!分不清哪架是武装直升机哪架是运输直升机不要紧,把能飞的通通给我揍下去,到了地面再让步兵帮我们慢慢分辨!” 好主意! 整个机群呼的一下展开,呈飞剪状对着直升机群绞杀过去,第聂伯河上空呼啸声响成一片,“黑箭”短程空空导弹从翼龙战机的挂架下滑落,划出一溜溜火光,密如箭雨,射向奋不顾身的迎过来的武装直升机群。凭心而论,空空导弹猎杀直升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直升机可以飞得很低,并且灵活的翻滚,利用地面的障碍物和杂波甩掉空空导弹,“黑箭”要面对的作战环境就是这么恶劣,因此在实战中,面对低空飞行的直升机,“黑箭”的命中率并不算高,好几回都让敌机溜掉了。但是······但是命中率再低也架不住上百架战机齐射啊!重机枪的命中率够低了,但是每分钟上千发子弹狂扫过来,再神的神枪手也会被打出屎来,这一道理应用到直升机身上同样适用!当然,与武装直升机群发射的空空格半导弹也火蛇乱舞,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万点流星对穿而过,第聂伯河两岸的北约联军只看到上空一团团桔红的火光爆米花似的争先恐后的绽开,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还只是惊讶的张大嘴巴,187空降旅旅长却要吐血了。甫一交手,他就有至少三十多架武装直升机被打爆了,这损失也太惨重了!最最苦逼的是,他们没有直升机专用的空空导弹!没错,北约直到现在都没有搞出直升机专用空空导弹,只能拿aim-7麻雀的改进型号充数,aim-7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初期型号在历次空战中大放异彩,成了一件让敌人放心让自己人死心的利器,改进型号性能有所提高,但是装到直升机上,那尿性又复发了,坑得一逼,刚才他们发射了五十几枚,这群麻雀真够争气,呼啦啦一下振翅高飞,没有一枚击中目标,跟涡桨战机你飞你的我飞我的,大家相安无事,任谁看到这么和谐友爱的画面都会吐血的!该死的麻雀,这种临时拿来充数的导弹根本就靠不住,直升机群唯一靠得住的武器,赫然就是机关炮了! 用时速不到三百公里的武装直升机去跟时速远超六百公里的涡桨战机玩机炮对扫? 有毛病吧!? 鸣镝之声不绝于耳,黑箭空空导弹密如苇叶,用尾焰在夜空中硬生生织出一张巨大的火网,被罩住的武装直升机纷纷起火爆炸,四分五裂,碎片乱飞,涡桨战机飞行员兴奋的狂叫:“这是有史以来最最刺激的打靶大赛!中弹的直升机像着火的鸡一样栽向地面!” 不过,北约陆航飞行员的精神还是令人敬佩,即便是败局已定,他们仍在拼命还击,试图为运输直升机群赢得生存的机会,不时有武装直升机在一身狂吼中横过机身,挡住射向运输直升机的空空导弹,和飞行员一起消失在一团火光中。 几轮导弹对射下来,涡桨战机也出现了伤亡,足有十几架被如同暴怒的刺猬般四面开火的武装直升机群击中。但是跟直升机群的损失相比,他们的损失算轻的了,没看到直升机群的编队正被刀子削萝卜般一层层的削掉么?187空降旅旅长指挥机群不计伤亡的与涡桨战机缠斗,同时命令运输直升机群快撤,他们撑不了多久的。运输直升机群也用最快的速度撤退,但是再快也就两百三公里而已,快不到哪里去。现在运输直升机群面临着一个绝大的难题:如果想迅速撤退就得高飞,可是失去了低空优势之后他们马上会面为“黑箭”空空导弹的靶子,在五百米到八百米高空中,“黑箭”不敢说百发百中,十发九中绝对有的,而一架涡桨战机可以携带十二枚“黑箭”!如果继续低飞,就意味着他们将失去速度上的优势,还会失去防空导弹部队的支援!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叫他们怎么办? 李洁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她一马当先,率领整整一个大队以五百公里的时速从三百米高空一掠而过,黑箭接连射出,敢于跟她抢高度的武装直升机纷纷被打成一团火球。只要高度适当,直升机就很好打了,因为空空导弹的速度和精确度摆在那里,而直升机的速度和机动性能跟喷气式战斗机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活靶子而已。一连干掉了十几架ah-1,她眼前再也看不到一架武装直升机了,她如愿以偿的打穿了整个机群的纵深,在机翼下方,庞大的运输直升机群赤裸裸的暴露在翼刀之下了。不过,远处腾起团团火光,北约防空部队开火了,“霍克”式防空导弹拔地而起,利箭般朝着这边射来! 李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率领机群一头扎了下去,不顾黑鹰直升机机炮狂扫,直往机群里钻!这个战术动作让她在很短时间内损失了四架战机,但是······但是所有运输直升机飞行员和沙丁鱼似的挤在机舱里的大兵们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狂叫:“我的霍克!!!” 轰轰轰轰轰轰———— 霍克防空导弹群破空而来,不分敌友的对整个运输直升机群进行了一次无差别攻击,ch-47“支奴干”、ch-53“超级种马”、ch-54“空中吊车”,还有uh-60黑鹰,纷纷被导弹击中,一声刺耳的如同扎破了一个汽球的爆响过后,大团火光喷涌而出,机体破裂开来,碎片飞溅,机舱里的士兵不是被炸成碎片就是被爆炸气浪狠狠的甩了出去,在空中手舞足蹈,发出惊骇欲绝的狂叫声。少数掉进河里被河水生生拍昏,多数则掉到地上,筋断骨折,吐血身亡,从四五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还能不死的,恐怕只有内裤反穿在外面的超人了。101空降师师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红着眼睛狂吼:“白痴,别发射防空导弹!别发射防空导弹!”确实,现在两个机群都短兵相接了,再发射防空导弹那不叫支援,那叫谋杀,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敌我识别码,误击事件层出不穷————就算有了敌我识别码,误击也依然时有发生,双头鹰的防空导弹先进是够先进了,可是脑子不够灵光,它们的信条是把从头顶飞过的一切通通打下来,到地面再来区分敌友————宁可错杀,也不错放!实战经验丰富的李洁早就摸清楚了霍克和爱国者的尿性,一看到他们发射防空导弹马上不顾损失的往北约运输直升机群里钻,在直升机群和防空导弹两面夹击之下,损失在所难免,但是直升机群的下场肯定是很惨很惨的,翼龙的速度和机动性能可比它们强太多了,往里面一钻再来几个机动动作或者所下一串热焰弹什么的,那些防空导弹马上就翻脸,朝直升机群扑来! 这叫民主的误击······ 防空部队也抓瞎了,前指要求他们开火支援运输直升机群,要是直升机群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101空降师则命令他们不准开火,要是再发生误击就把他们脑袋拧下来;空中突击集群的指挥官有的拼命呼叫防空导弹支援,有的声色俱厉的命令他们停止发射······妈的,他们到底听谁的啊? 他们乱套了,李洁可没有乱,她的目标始终是那些皮薄馅多的运输直升机群。在霍克防空导弹发射的间隙,她瞄准了一架ch-47,按下了发射电钮。毫无悬念的,那架笨拙的ch-47被破空而来的黑箭打成了一团火球。三大队的飞行员兴奋得满脸通红,争先恐后的开火,黑箭那瘆人的尖啸声过后,是礼花般爆开的火光,机体碎片和残肢断臂混合在一起漫天飞扬。这不是空战,这是一场惨烈的空中屠杀! 骑一师师长呆呆的看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每被击落一架直升机,他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惨白得如同在墓穴里躲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这些运输直升机上运载的可是骑一的精华啊,完了,全完了!这些百战余生,在地面能跟最为凶悍的华国王牌军和苏联近卫军打得难分难解的老兵如今正在一团团火光中灰飞烟灭,连带灰飞烟灭的,是骑一师重新崛起的希望!一架ch-47被击落就意味着骑一师少了三十多名士兵,一架ch-54被击落则意味着他们整整一个排被成建制的抹掉了,这惨烈的情景,看得他心如刀绞! 数公里外,两点火流星以数倍音速破空而来,几名参谋泪流满面,拿出仅有的一个降落伞包手忙脚乱的往师长身上套,被师长奋力推开。打到现在,骑一师已经完了,他的心也死了,回去怎么向全师将士的亲人交代啊?就这样吧,就这样和这些优秀的参谋,和这些优秀的小伙子一起进入天国吧。在空空导弹命中机身的那一瞬间,师长想到了坚持要率领全师从地面突围的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他低声说:“老同学,你是对的······” 在这个非惨的夜晚,骑一师师长隆多少将,失踪。 连同少将一起失踪的,是骑一师的师部和大半的旅团将领。如果说撤退开始之前骑一师被打得只剩下一副骨头的话,那么现在,他们连脊梁骨都被打断了。得知空中突击集群遭到华军的涡桨战机袭击,几乎全军覆没后,哈尔西中将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昏迷过去!他很清楚“几乎全军覆没”这几个字后面隐藏的含义,这意味着骑一师几千名士兵和大批军官就这样葬身第聂伯河,再也回不来了,骑一师被彻底打残,军心动摇之下,极有可能会在敌军势如雪崩海啸的攻势下彻底崩溃,最终从北约联军的作战序列中消失! 大红一师全灭,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被团团包围,朝不保夕,合众国自建国以来,还没有遭遇过如此可怕的重创! 第十军军长红着眼睛咆哮:“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将军,我愿意带一个师马上渡河,跟他们分个高下,接应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退!” 前指总参谋长寒声说:“带一个师渡河接应被包围的部队撤退?你是嫌我们被包围的部队还不够多是吧?” 军长火了:“参谋长,你什么意思?” 总参谋长说:“以波尔塔瓦战场为中心,苏军六七个师的精锐部队蜇伏不动,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你该不会是认为苏军统帅认为这些部队太辛苦了,给他们放了大假吧?”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喘了一口气,愤怒的说:“围点打援!在格鲁吉亚他们就是这样干,将土耳其派遣军打残之后围而不歼,专打过去增援的部队,过去一个师就被他们包围一个师,土耳其整整一个军的增援部队被他们杀得血肉横飞!现在他们又想这样干,并且正企图包围增援骑一师的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将军,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增援骑一师和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而是赶紧把东岸的部队撤回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军长呼一声跳了起来:“撤退?参谋长,你是开玩笑么?我们有整整两个师,近三万名士兵被包围在东岸,你让全军撤退?那不是要······” 参谋长厉声说:“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怎么办!?大红一师没了,101空降师的血流干了,第七机械化步兵师随时可能重蹈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复辙,在东岸我们已经无法夺回战场主动权了,再不果断撤退,只会让更多的将士白白牺牲在东岸这个已经失去意义的战场上!瑞查德将军,到底还要死多少人你才能明白过来!” 军长厉声说:“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被包围的那两个师都是我们第十军的部队,只要还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放弃他们!” 参谋长冷笑:“你认为我们还会有哪怕一丝机会吗?” 军长说:“我们————” 哈尔西中将突然低声说:“够了!” 军长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哈尔西中将说:“让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赶紧撤退!再联系一下空军,让他们再努力一把,把能飞得动的战机通通起飞,对第聂伯河东岸波尔塔瓦战场进行地毯式轰炸,掩护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退。第二师和第三师把所有远程火炮部队的指挥权交给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和骑一师,全力配合他们突围,同时让工兵尽可能的在架设浮桥,搜集船只接应这两个师的突围部队,实在不行,就把冲锋舟和橡皮艇给空投过去!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这两个师给我抢回来!李梅参谋长,你亲自指挥撤退行动!” 参谋长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他没时间在这里作过多的停留。哈尔西中将对参谋们说:“你们都去协助参谋长!” 参谋们纷纷跟了出去,偌大的指挥部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了。瑞查德少将走在最后,想再跟军长说几句话。他知道,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战斗力已经被严重削弱,依靠他们自身的力量突围,实在是希望渺茫,他真的很想带一个师过去接应他们,帮他们一把,如果一个师太多了,一个旅,一个团也行!但是他也知道,连番惨败之下,前线军团的兵力窘迫到了什么地步,想抽出一个成建制的旅团来实在很困难。他想再跟哈尔西中将商量一下,但是看到中将神情冰冷,只好转身走了出去。在顺手把门关上的时候,他分明听到军长在低声说:“上帝,可怜可怜我,也可怜可怜东岸那几万合众国的将士吧!” 瑞查德少将黯然。东岸防线已经崩溃了,将军的心理防线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难道这场战争,就真的没有取胜的希望了吗? 不甘心,不甘心呵!!! 李梅参谋长在第一时间向骑一师、第四、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正在跟越打越多的苏军缠斗的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苏军从四面八方杀出,围追堵截,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使出壁虎战术,不断的留下一支小部队拼死抵抗,掩护师主力撤退。如果地形有利,他们会留下一个连,如果地形不利,他们最多会留下一个营,这些小部队顶着铺天盖地的炮火与洪水般涌来的苏军坦克厮杀,反坦克导弹连珠箭似的射出,反坦克突击炮几乎是顶着苏军坦克装甲开火,打得异常顽强,被逼到这个份上,就算是阉人也会爆发出几分狠劲了,何况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部队!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在前一阶段的战事中表现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抢眼的表现,这次撤退却异常漂亮,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撤退了数十公里,成功回到渡口,一通机枪狂扫将正在渡河的波兰人从浮桥上撵开,神速的渡河,等到苏军消灭了他们的断后部队,气势汹汹的追到桥头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他们两个连的尾巴。就这样,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以牺牲十三个连队的代价完成了撤退,这样的损失可不轻,但是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很难有人做得更好了。战后,因为这次漂亮的撤退,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师长获得了一枚荣誉勋章,并且顺利晋升为中将。 得知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从自己的天罗地网中脱身后,图门烈索夫上将勃然大怒。 骑一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首批撤退的部队全军覆没,连带几百架直升机被华军的涡桨战机打得肚子开花的噩耗传来,全师为之哗然。这意味着再也不会有直升机过来接应他们撤退了,更不会再有武装直升机前来支援他们了,他们不得不依靠手中越来越少的弹药,孤独的面对洪水般涌来的敌军坦克!这种情景,只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一些士兵躲在战壕里失声痛哭,更多的人呆呆的看着天空,想着遥远的家乡,神情呆滞,就算炮弹落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136集团军没有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一通极其猛烈的炮火之后,迅雷闪电般的攻势马上铺开,一个装甲师三个机步师全部压上,飓风般扫荡骑一师的阵地。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次骑一师的抵抗异常的软弱,一些阵地十几分钟就拿下来了,看到大群俘虏高举着双手,踉踉跄跄的从被炸得一塌糊涂的阵地上走下来,走向俘虏营,看到一位位少校、中校向自己的连长、营长敬礼并且交出自己的手枪的时候,士兵们都有一种“不是在跟同一个师打”的错觉。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可能有诈,但是看看俘虏们那苍白的脸色和空洞呆滞的眼神,他们明白了,这个师已经彻底垮了,从心理上彻底垮下去了,他们丧失了必胜的信念和死战到底的斗志,除了投降,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是,“缴枪不杀”的吼声响彻骑一师的阵地······ 不过,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没这么容易对付。把伤兵和阵亡士兵的遗体装上直升机后,师长马上下令突围————他们真是太幸运了,华军的涡桨战机在空战中尽可能的避开喷绘着红十字的医疗直升机,因此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大部份的伤员都活了下来,损失很小,跟骑一师的遭遇相比,简直是一个地狱,一个天堂。当然,伤亡如此惨重,直升机不可能一波次将所有伤兵和遗体全部运走的,还是有上千名伤兵和八百多具遗体留了下来,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车辆损失惨重,很难腾得出车来将这么多伤员和遗体运走。师长下令将遗体装上卡车,把伤员安置在一个炮火暂时打不到的阵地上并且插上白旗,然后用电台跟华军联络,明确告诉他们那个阵地上全是丧失了战斗力的伤兵,没有任何武装,请不要往那里开炮。 第54集团军果然没有往那里发射一枪一弹。上千名伤员全部活了下来,并且在战争结束之后安然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但是,保住这些伤员的性命是要付出代价的。师长主动与华军通话,固然保住了这些伤员的生命,却也不可避免的让华军察觉到他们准备突围了,这个情报对于第54集团军而言可谓价值连城。没办法,能指挥几万骄兵悍将的都不是笨蛋,就算是笨蛋,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卫国战争后也该变聪明了,第54集团军军长非常敏锐的抓住了机会,等待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将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恶战。安置好伤员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开始撤退了。有上百名医务兵和军医官自愿留了下来,照顾这些伤员,对于他们,师长能给予的只有祝福了。师长一声令下,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集中了全师所有残存的自行火炮和大口径迫击炮,对着第54集团军的阵地猛烈开火,生生打出一堵火墙来。第54集团军的数字化炮兵旅马上开火压制,双方展开激烈的炮战,你来我往打得天崩地裂。趁着数字化炮兵旅被自己的炮群拖住之机,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集中了一百五十辆m1a1式主战坦克,孤注一掷,冒着大雨向后实施全力突击————没错,就是向后突击,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不管往哪个方向打都是攻击前进的。在这个方向的第160摩托化步兵师两个团骤然遭到如此庞大的坦克群的突击,都不免有点手忙脚乱————m1a1综合性能排名世界前三,一百多辆这样的坦克猛冲过来,冲击力可想而知了。这两个步兵团紧急呼叫数字化炮兵旅,指引被动制导炮弹对冲过来的坦克实施攻顶式打击,雨幕中不时有大团桔红的火光迸出,被炮弹命中的主战坦克炮塔破碎,跟随在后面的步兵死伤一地。这样还是不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已经豁出去了,完全不顾损失,一群群的压过来,一辆被击毁了,后面的马上补上,105毫米榴弹炮和120毫米自行迫击炮弹如雨下,一道道战壕生生被打成了污水沸腾的泥潭,呼啸的弹片撕裂了扛着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筒朝坦克射击的士兵的身体,一道道战壕就这样丢掉了,第160摩步师的防线被生生打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蜂拥而来,将缺口撕得更大,溃围而出! 但是,成功杀出包围圈的第四机械化步兵师马上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第11装甲师已经火速直到,并且顺利展开了。没什么好说的,满头大汗的m1a1驾驶员油门一踩到底,几十吨重的钢铁巨兽咆哮着冲了上去。68主战和69a型主战坦克也猛冲过来,双方爆发了自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装甲对战。每一辆坦克的主炮炮口都在喷薄着灼热的烟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带着滚烫烫的气浪以数倍音速飞出去,凭借惊人的动能贯穿装甲,用温度达到几千度的紫铜液,用汽化的贫铀弹头材料和装甲碎块,将死亡布撒在狭窄的车内空间。不断有坦克中弹起火爆炸,不断有装甲车被撞翻,然后被主战坦克辗成一张丑陋的铁饼。 天空中划过一排排火滚星,刚刚取得了一场大胜的翼龙涡桨战机也挂载反坦克导弹过来赶这趟热闹了。这群飞翔的死神不畏惧恶劣的天空,从战场上空呼啸而过,将红箭反坦克导弹射向一辆辆m1a1的装甲顶部,在翼刀下,大团火光接连爆开,红箭反坦克导弹的杀伤力是有目共睹的,挨上了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击伤?华军表示没兴趣。但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不是好惹的,所有的高射炮、防空导弹、高射机枪都对着天空猛烈开火,防空导弹在很近的距离发射,追逐着低空飞行的涡桨战机,一旦中弹,飞行员往往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人带机变成了一团火球。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编织成的火力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驾驶战机从这张死亡之网中间飞过,恐怕没有哪架战机不会被击中,在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全师官兵的狂吼中,不断有涡桨战机被打成一团火球,或者浑身布满弹孔带身浓烟栽了下来,只是在栽下来之前,至少有两三辆m1a1甚至十几辆汽车装甲车成了它们的陪葬品。 在付出了四五十辆坦克被击毁的惨重代价之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撞开了第11装甲师的铜墙铁壁,再度溃围而出。只不过,大多数的坦克都被缠住了,越来越多的68主战从四面八方涌开,对其进行围殴,脱不了身了。师长没有任何犹豫,果断下令放弃这些被缠住的坦克部队,主力马不停蹄,朝着第聂伯河迅速撤退。他们的撤退来得异常坚决,遇到华军或者苏军的防线就用坦克用装甲车填过去,数字化步兵顶着冷雨和比雨点还要密的炮弹冲在前面,炸平反坦克壕,爆破用于阻挡坦克的混凝土三角堆,破坏雷场,与华军的侦察兵展开殊死博杀,子弹打光了就用匕首甚至拳打脚踢,一旦被华军缠住,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主力部队是不会停下来等他们的。他们每突破一道防线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攻击一次比一次坚决、迅猛,第54集团军始终没能将他们的主力堵住,只能采取削萝卜的战术,一点点的削弱他们。公平的说,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是世界上机械化、数字化程度最高的一支地面作战力量,其战斗力之强悍,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如果他们一意要突围,在没有空军支援的情况下,想将他们留住,是非常困难的。 第54集团军也红了眼,全军主力在后面紧追不放,被动制导炮弹、403毫米火箭炮炮弹追着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狠打,让他们死伤一地。但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始终在攻击前进,并没有停下来跟他们战个痛快的意思。愤怒的第54集团军军长要求苏联前线空军马上起飞强击机对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进行轰炸,但是苏方回复雨势太大,强击机无法起飞。这不是托词,天气实在太恶劣了,雨下个不停不说,还夹杂着冰雹,就算是结实耐操的苏式强击机也吃不消,硬要让它们起飞,等于逼着他们去自杀嘛。等到雨停了,强击机终于可以起飞了,北约的机群也长击千里杀到了,空袭迅速演变成了空战。 凌晨五点。 越是接近冬季,东欧的黑夜就越是漫长,放在其他地区,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在乌克兰,五点钟的时候寒冷的黑夜仍然笼罩大地,看不到一丝光明。天空不断被爆弹爆炸的火光映得亮如白昼,随后又被上帝固执的拉回黑暗。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且战且退,第54集团军紧追不放,双方杀得难分难解。不断有成连甚至成营的部队被华军包围甚至吃掉,坦克也越来越少了,但是师长依然没有半点停下来等一等落在后面的部队的意思,再说了,等也等不到。迭经苦战,他们终于看到了第聂伯河,同时也看到了横架在河面上的一道道浮桥和守卫在桥头的第二步兵师部队。全师官兵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咬了咬舌头,好疼!不是在做梦! 轰轰轰轰———— 东岸烟焰岩浆般从一排排炮口喷发出来,成群的重炮炮弹飞越第聂伯河,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向追在他们后面不放的华军。直到现在,这些已经累得半死的士兵才敢确信,他们真的突出来了,他们成功了! 师长在咆哮:“瞎叫什么?叫春啊?抓紧时间过桥!坦克留下来,配合兄弟部队守住桥头,大家把没用的东西通通扔掉,尽量轻装!抓紧时间,快,快,快!敌军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的,他们炮兵的厉害你们见识过了,再不过桥,等他们的自行火炮开上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过桥了!” 沙哑的怒吼提醒了士兵们,他们扔掉了打光了子弹的重机枪,扔掉了打光了炮弹的自行高射炮,扔掉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一辆辆卡车满载着士兵从浮桥上开了过去,更多的人则一身泥泞,搀扶着受伤的战友从桥的两侧快速走过去。车辆损失太大了,到后来很多伤兵根本就坐不上车,全靠他们背过来的。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太慢了,几道浮桥的容纳能力是有限的,华军给他们的时间更是有限的,第二步兵师的舟桥部队累得吐血也只能保证能把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大部撤过去,那些坦克部队坦克是没有机会过桥了的。师长带头走下冰冷刺骨的第聂伯河,抓着钢缆顶着激流,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对岸,很多体力相对充足一些,又没有受伤的士兵主动放弃了过桥的机会,跟着师长抓着钢缆涉水过河。冰冷的河水让他们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嘴唇很快就变得青白,血液跟结了冰似的,大家咬牙坚持,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就差这几步了,没有理由放弃的,想要放弃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事实证明,师长确实有先见之明:第54集团军是无法容忍他们从容过桥的。没过多久,天空中传来155毫米重炮炮弹破空飞行时那种让人腿肚子直抽搐的呜呜怪啸,成排炮弹从天际飞坠而下,在河里炸起一丛丛水柱,在闷雷般的轰鸣和升腾而起的水雾中,很多冷得够呛的士兵被爆炸气浪高高托起,也有不少手一松,从河面上消失了,大片血污在水面上缓缓扩散。一道浮桥被炮弹击中了,在骇人的巨大轰鸣中断成两截,烧得发红的钢铁组件和车辆、士兵一起满天乱飞,裂肢雨点般落在桥面上,落在河里,大片血雨从天而降,把河面和断桥泼得一片血红。 第二师炮群指挥官叫:“炮弹是从我们的火炮射程之外打过来的,我们无法压制住他们的炮火!快过河,不然你们都会死掉的!”话音未落,又一道浮桥被一发203毫米重炮炮弹腰斩,最惨的是还被打爆了一辆弹药车,在一团庞大而耀眼的火光中,上百名士兵如同被飓风扫中的草芥般飞扬而起,裂肢碎肉差点把守卫浮桥的部队给活埋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最后十几辆自行火炮迅速散开,远离桥头朝着华军的自行火炮群开火,以吸引华军的炮火。部署在西岸的炮群打不到华军的炮兵阵地,他们却打得到!在残酷的对轰中,这些自行火炮被逐摧毁,即便是这样,还是不断有炮弹落入河中,在河里炸起一排排水柱,每一群炮弹落下,河里都要溅起一阵血雨,惨叫声几乎压过了炮弹爆炸的轰鸣声,不知道多少人被当场炸死,更不知道多少人被炸伤,然后被激流卷走。这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在整场战争中最悲惨的一幕,至少八百名士兵就这样消失在第聂伯河的浊浪中,再也没有回来。 第54集团军不光是用炮轰,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守卫浮桥的部队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坦克群正咆哮着冲过来,那种不死不休,就是要一个不拉的将你们留在东岸给野草当肥料的狠劲,令人胆寒。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最后几十辆坦克二话不说,迎了上去,第二步兵师的装甲部队紧随其后,这么多人都死在东岸了,也不在乎再死一些! 华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而出现在第二师视野内的坦克也越来越多,一辆辆m1a1中弹起火,华军坦克从这些坦克残骸旁边绕过,冲向浮桥————还有两道浮桥没有遭到破坏,可供坦克渡河。现在m1a1坦克群不得不撤退了,再不撤,他们就完蛋了!全身湿透的师长通过电台,冷峻的命令士兵们放弃坦克,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没办法,装甲兵们用手枪打坏了坦克内部的关键仪器,甚至扔了一枚高爆手雷,然后两片脚掌上下翻飞逃向对岸。留在桥头的坦克一辆顶着一辆,形成巨大的障碍,华军坦克在短时间内很难撞开这个障碍冲过来。 每过来一名装甲兵,对岸就传出一阵欢呼。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遗留在东岸的坦克固然挡住了华军装甲部队的冲击,却也给自己人的逃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师长看到,不断有小股部队溃退下来,在坦克坟场中艰难的攀爬跳跃着,试图跳上浮桥,华军的子弹精准的射来,将他们一一从坦克炮塔上撂倒。他捏紧拳头,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单词:“起爆!” 工兵营营长说:“不能起爆!还有好几百人没有过来!” 师长嗖的拔出手枪,顶住营长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叫:“他们过不来了!我命令你,起爆!炸掉这两道浮桥!” 迎着师长那血红的眼睛,营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达了炸桥命令。爆破手按下了启爆器,轰!轰!最后两道浮桥的中央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看似沉重的钢铁组件被爆炸冲击波掀起老高,扔出数十米开外!当硝烟火球消失后,这两道浮桥也从河面上消失了,只剩下一点点,上面燃着大火,噼啪作响。还在坦克坟场之间奋力挣扎的士兵着了魔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的看着被生生炸飞的浮桥,发出绝望的哭叫声。有人亡命的跳进了河里,试图抓住钢缆走过来,更多的人则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石佛似的,直到90式自动步枪在他们周围围了一圈他们都懒得动弹一下。 师长像个倒空了的口袋一样扑倒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动,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渗了出来,他一次次张开嘴巴,想哭,想喊,想吼,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撤退行动到此结束,此刻还能站在师长身边的士兵,已经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了,一万多名精锐的士兵,几百辆坦克,就这样留在了东岸。这个夜晚对于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对于整个北约,是黑色的。 救护车开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把浑身湿透的师长抬上车,盖上毯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往野战医院。柔软的毯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心里的冷,师长定定的看着窗外渐渐放白的天空,嘴唇一动一动,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的声音重复着一个单词:“波尔塔瓦,波尔塔瓦··最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天终于亮了。 柳维平走上战场,正好看到成队的战俘高举着双手,在战士们的押解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后方,过了一队又一队,数都数不清。李参谋兴奋的说:“好家伙,怎么说也有万儿八千的俘虏了吧?我们还从来没有试过在哪次战役里抓到这么多西方国家的俘虏啊!” 柳维平微笑着,目光从战俘那绣着马头图案的袖标上扫过,笑了笑:“骑一师完了。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们没能全歼西方国家一个师的纪录,终于被打破了。” 李参谋说:“而且被歼灭的还是一个王牌师!” 车继续往前开。 柳维平扭头问集团军军长:“老张,昨晚那一战我们伤亡多少?” 张军长显得有些疲惫,几日几夜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这场惨烈的战役让他筋疲力尽,只好狠狠的睡个昏天黑地。但是听到柳维平提问,他马上就精神抖擞:“昨晚的战斗顺利得很,在得知整个师部和几千乘坐直升机撤退的部队全军覆没之后,骑一师就彻底丧失了斗志,我们都还没有活动开他们就投降了,偶尔有几个顽强抵抗的也被配合我们作战的波军战俘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打死了······可以说,我们是抓了整整一夜的俘虏,骑一师绝大部分人马都投降了,只剩下少数人逃散,我们正在四处搜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一一挖出来!”他满足的吸了一口气,说:“初步统计,这一战我们抓了九千多俘虏,打死打伤的也有好几千,再加上被翼龙联队干掉的,骑一师可以说是连渣都没剩下来了。” 李参谋有些惋惜的说:“可惜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跑掉了,要是能将这个师也歼灭掉,就更完美啦。” 柳维平失笑:“人哪能将所有的好事都占齐啊,能歼灭骑一师已经是空前辉煌的胜利了,也不想想我们跟苏军打了好几个月,可曾歼灭过他们几个师?” 张军长说:“话是这样说,老黄可一百二十个不甘心,他现在正在军部里咆哮如雷,说要是查出是哪个兔崽子放跑了机步四师就剁了他呢。” 柳维平说:“机步四师虽然跑掉了,但是也不好过,战损恐怕已经达到五六成,已经彻底打残了,没有几年时间恢复不了元气······” 正说着,第54集团军那边传来隆隆炮声,柳维平眉头一皱:“战斗还没有结束吗?” 李参谋马上用电台跟第54集团军联系。第54集团军军长兴奋的回复:“报告总司令,有好几个师的敌军正朝我们这边涌来,我军左翼已经跟他们交上火了!” 柳维平还没有开口,张军长便两眼发亮,抢着问:“要不要支援?” 黄军长说:“一边玩去,这点人马还不够我塞牙缝······不说了,我得赶去指挥了,打完了再跟你们联系!”接着,通话就被切断了。 张军长耸耸肩,说:“看样子,老黄是想在那帮家伙身上找回面子哟,这下子,那帮涌向他们阵地的敌军想不倒霉都难了!” 李参谋有些担心:“要不要让136集团军派一个师过去支援一下?毕竟敌军有好几个师,第54集团军应付起来一定很吃力······” 柳维平摇头:“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北约军队现在的情况,说是一个师,打了这么久,还能剩下一个团就算不错了,以第54集团军的战斗力,完全可以解决他们。” 谈笑间,那边炮声震天,巨大的爆炸轰鸣如同滚雷一般,令人心悸,不必到现场去看,柳维平也能想象到第54集团军的炮兵那种捡到活宝往死里整的快乐笑容,和他们身上那使不完的劲头。张军长说得没错,没能全歼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让第54集团军觉得非常非常没面子,一个个怒火万丈,现在有好几个师的敌军涌了过来,满腔的怒火和郁闷全撒在这帮倒霉蛋身上了。疲惫?第54集团军不知道什么叫疲惫! 骑一师的战俘神情麻木的走过,对不远处的炮声充耳不闻。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结束了,就算打翻天,也与他们无关。 轰轰轰轰轰轰! 空气中传来诡异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成群的重炮炮弹从第54集团军头顶飞过,泼入敌军纵深,一团团一簌簌炸点如钻石,如繁星,如恒河之沙,漫山遍野的炸开,烈焰火墙直冲苍穹,透过望远镜分明可以看到一些碎肢和车门、车轮之类的玩意儿从火墙中飞出,高高的抛起半空,不难想象正在遭受炮击的敌军现在有多苦逼。最前沿阵地上,某团一营营长兴奋的舔着嘴唇,叫:“快,把120迫击炮和105车载榴弹炮都给我弄过来!高平两用重机枪架起来,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前出布置,这轮炮火过后敌军就冲过来了!咱们军能不能挽回面子,就看这一次了······都不愿意让万岁军永远压咱们一头吧?” 几百名士兵齐声叫:“不愿意!” 谁愿意谁是孙子!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科举还能分个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可是军队不行,每一次全军大比武,要么是第一,要么被淘汰,很少听说什么第二,也没有人愿意当这个第二。136集团军全歼了骑一师,这让第54集团军很是眼红,一百二十个不服气,在他们看来,136集团军不过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罢了,要不是涡桨战机部队干掉了骑一师的师部,哼哼,骑一师会不会跑掉还得另说呢。但是······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第54集团军打得同样狠,拼得同样凶,却没能全歼机步四师,只能说他们欠缺一点点运气,摊上了机步四师师长这么一个宁可跟部队一起从包围圈里突出去,也不愿意乘坐直升机先撤的狠角色!军人最单纯,师长愿意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他们也不会怕死,拼出这条命不要也要掩护师长杀出去!据抓回来的俘虏交代,直到撤到浮桥边了,师长也没有踏上浮桥,而是第一个走进河里抓着钢缆,顶着寒冷刺骨的激流涉水过河!机步四师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精锐,又有这样一号狠角色当师长,无法全歼他们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但这并不代表第54集团军服气了,这场子说什么也得找回来! 于是,吃错药了似的往这边涌的那几个师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营长说:“这帮家伙虽然不能跟机步四师那样的王牌劲旅相比,但是好歹也算一道菜,没说的,咱们全包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次可不能再让敌军跑掉了!” 士兵们胸口拍得一个比一个响。 又过了十五分钟,炮击终于停止了,硝烟中传来了坦克发动机的轰鸣。营长叫:“坦克马上就要冲上来了!作好准备!”心里却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直到现在,敌军都没有朝他们开上一炮?他可不相信敌军已经没炮弹了,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不过,这终归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没有人会觉得敌军不朝你开炮是件坏事吧?除非你是贱骨头。 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接着两个、三个、四个······好家伙,是一个庞大的坦克群!营长眼皮跳了跳,娘咧,这两三百辆坦克一起冲过来,他全营填上去也不够人家塞牙缝啊!他抄起对讲机呼叫:“铁锤,铁锤,跳蚤上来了,准备放箭!” “铁锤”就是炮兵旅的代号,这是在呼叫炮兵用激光制导炮弹招呼那些缓缓逼近的水柜呢。涡桨战机不行,昨晚打了一整夜,飞行员都十分疲惫了,还是用激光制导炮弹收拾他们省事些。数字化炮兵旅马上回应:“铁锤明白,请做好制导的准备!” 营长说:“明白!”然后叫:“把激光照射仪架到前面来!” 三台激光照射仪架了起来。这种仪器一大特色就是照得远,可以对两千米外的目标实施精确定位,制导炮弹进行狙杀,而此前的激光照射仪的制导距离只有区区几百米。不用说,这样的装备是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这种王牌中的王牌才有的福利,其他部队只有流口水的份。 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钉住了数辆坦克。营长用望远镜盯着那几辆坦克看,嗯,不错,不错,车身低矮,棱角分明,炮管修长这······这他娘的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勒克莱尔吗?旁边那几辆······我靠,豹2a4!还有后面,后面那一大群是什么?c1“公羊”!他瞠目结舌,这帮家伙搞什么鬼?坦克展览吗!?好几个国家的坦克混在了一起,看着就头晕嘛! 随后,他看到了更令人崩溃的事情:那些威风凛凛的坦克上都打着白旗! 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像雷打过的蛤蟆一样张大嘴巴鼓起眼睛,全营几百号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傻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没有搞错,好几百辆坦克啊,这实力比第11装甲师都要强一些,完全有跟第54集团军一战的能力,这帮家伙不开炮也不吱声,一窝蜂的涌过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竖起白旗,这是要闹哪样? 长达三四十公里的防线的气氛都变得诡异无比。 打着白旗的坦克已经开到距离他们一营不足一千米远的地方,很老实的停了下来,炮塔九十度旋转,把炮口指向左方,示意自己没有要进攻的意思。接着,从一辆公羊坦克里跳下一名军官,手里的信号旗挥呀挥的,冲这边打了一套国际通用的旗语。教导员用望远镜紧紧的盯着,一边看一边翻译:“请、不要、开火、我们、投降、无条件的······投降!” 营长差点跳了起来:“投降?他们说要投降?” 教导员说:“那不是明摆着的吗,连白旗都竖起来了还会有假?” 营长说:“他们怎么能投降!我们军能不能在136集团军面前抬起头就全看他们了,他们怎么可以一枪未放就投降!这也太过份了!” 团里师里接到了同样的报告,同样是骂声一片。整条放线放了四个营,还有好几个团正兴冲冲的赶过来准备大打一场,结果倒好,人家说不玩了,要投降了,这种感觉,就好比好朋友来了,你拿出私房钱买酒买肉还亲自下厨,忙活了半天总算弄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准备哥几个喝个痛快,酒都开了,结果一个电话过来,哥几个全跑了,就剩下你一个呆坐在那里对着满桌的佳肴发愣,恼不恼火?想不想杀人? 那支部队可不管这么多,他们扔下了坦克扔下了枪支弹药,争先恐后的朝第54集团军的防线涌了过来,也幸亏前沿几个营都叫停了炮火支援,不然数字化炮兵旅一轮炮火过去,非得血肉横飞不可!看那帮家伙那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样子,以及跑到华军阵地后那开心的笑容,第54集团军彻底晕了,还没有见过当俘虏也当得这么开心的!仔细辩认一下番号,好家伙,什么意大利师法国师德国旅比利时团通通都有,分属七八个国家,杂得让人头晕,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营长也不关心这些,他瞪着那几个开开心心的交出手枪然后接受优待的师长,恨铁不成钢:“你们明明还有那么多坦克火炮,为什么就不能认认真真的跟我们打一场?” 听完翻译,那几个师长都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这位小小的少校。他们是被苏军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路跌跌撞撞才跑到这里来的,明明知道向华军投降非不会受到虐待,伤兵还能得到治疗,大家闲得慌了甚至可以在俘虏营里开一场浓缩版奥运会,他们干嘛还要跟华军拼命?打仗很好玩吗? 统计结果出来了,第54集团军一口气俘虏了一个中将三个少将五个准将一打的上校中校,俘虏了意大利三个师,法国一个师,加拿大一个师,德国一个旅,比利时一个团,奥地利一个旅,荷兰两个营,卢森堡一个连共计将近四万人马。要不是数字化炮兵旅那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炸死了上千人,俘虏总数肯定会突破四万的。虽然死了不少人,欧洲人也没说什么,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投降呢,这是命,怨不了谁。再加上此前向他们投降的花旗国、乌克兰、波兰、白俄罗斯、英国等国的部队,第54集团军完全可以在俘虏营里举办一场欧洲足球锦标赛了。 夸张到登峰造极的俘虏数量和国籍让第54集团军声誉鹊起,一些军事专家在战后哀叹:“时隔三十多年,联合国军又一次在单挑中败给了华军!”可不是嘛,光是第54集团军俘虏的那些部队就足够凑成一支国籍众多的联合国军了!苏军同样也抓了很多俘虏,毕竟他们是主力嘛,人多,抓的俘虏自然就多了。整个东岸战场,随处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战俘在苏军的高举着双手,低垂着头,在苏军的押送下走向后方的俘虏营。跟欧洲军团向华军投降时的兴高采烈不一样,这些战俘神情恐惧而迷茫,想到苏联对待战俘的一贯做法,他们大致也能猜测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这叫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 苏联人————准备的说是俄罗斯人对待战俘的手段可谓一以贯之,从来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瑞典人,法国人,德国人,波兰人,东瀛人,甚至张学良麾下的东北军,都尝过他们的苦头。对于地广人稀的俄罗斯而言,俘虏就是免费的苦力,进了俘虏营就得有服苦役的心理准备,俘虏营可不养闲人的,败在他们手里的国家都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在投降之后死于苦役。这次苏军做得更绝,在第一时间就对俘虏进行了甄别,把北约国家和原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俘虏分开来,北约国家的马上送往后方,原加盟共和国的则带到比较隐蔽的地方去进行审判,中尉以上军官一律就地枪决,中尉以下的可以保住性命,不过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苦役,那跟慢性虐杀差不多。不过跟波兰人比起来,他们算是幸运的了,波兰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将军还是普通士兵,连审判都免了,一律枪决!苏联人对波兰的愤怒是旁人无法理解的,要不是波兰人背叛了苏联,北约对苏联的闪击战就无从谈起,苏联完全可以先将乌克兰内部的反对声音一一消灭,再在波兰与北约决一死战,大半个乌克兰也就不会被打烂,更不会有那么多加盟共和国争先恐后的宣布独立,让苏联分崩离析!所以,在苏军眼里,波兰人都该死!一种刻骨的仇恨促使他们去枪决每一个被逮住的波兰战俘,有一个算一个,在一阵阵枪声中,三万多名波军战俘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下。战后,苏军给出的解释是波兰军队冥顽不灵,不肯投降,苏军只好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万条人命就这样被带了过去,激不起一丝波澜。波兰多次在海牙军事法庭提出上诉,试图讨还公道,迫于苏方的压力,海牙军事法庭不予理睬。 乱世中,小国的命运就是这么悲哀。身为小国的小人物的命运,更加悲哀。 苏军那残酷的俘虏政策让北约联军不寒而栗,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情况变得相当的搞笑而诡异:波军和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军队一旦对上苏军就是死战到底,同时想尽一切办法向华军投降,华军面对潮水般涌来的俘虏,着实是伤透了脑筋。 不管怎么说,第聂伯河东岸之战总算结束了。这场战役,是自二战结束以来参战国家最多,死伤最惨烈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苏军先后投入了八十三个师,加上华国两个集团军,总兵力超过一百万,作战飞机四千多架,坦克一万多辆,火炮为计其数;北约及其盟友共有十八个国家参战,总兵力超过八十万,作战飞两千多架,坦克六千余辆,火炮同样不计其数。两支庞大而装备精良的大军西起基辅,东到波尔塔瓦,在长达几百公里的战线杀得血肉横飞,鏖战竟旬,终于分出了胜负。此役,苏军伤亡十二万七千人,北约联军伤亡超过二十万人,还有十一万人进了俘虏营,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了。在作战兵器方面,北约方面十一个前线空军基地全部被摧毁,三百多架战机在地面上被炸成碎片,又在一系列高强度的空战中被击落了近三百架战机,惨重的损失让北约空军几乎被赶出了战场;苏军前线航空兵损失也不小,超过八百架战机被击伤击落,战损几乎比北约方面高出三分之一。但是北约高兴不起来,因为苏方损失的这八百多架战机里有一大半是米格-21、米格-23、米格-27以及苏-15这类二代机,最先进的苏-27和米格-29、米格-31损失并不大,而他们损失的大多是三代机。 苏方宣布,在这场战役中,苏军损失了八百辆坦克。这个数字无疑缩水了,北约方面则宣称摧毁了苏军三千辆坦克————这个战果也太吓人了一点,还是在几乎完全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取得的,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北约方面的数字肯定是大大灌水了,取个中间值,苏军损失的坦克,大概在一千四百到一千六百辆之间。至于北约方面的损失,双方倒没有过份的夸大,苏方宣称摧毁北约坦克一千二百辆,北约方面则承认有九百辆坦克被击毁击伤。从这些数据不难看出,在坦克的质量方面,北约是占有优势的,m1a1、豹2a4、挑战者-2、c1“公羊”······都是世界一流的坦克,如果是单挑,苏军就算把最好的t-80开过来都讨不到便宜,以t-62和t-72为主力的苏军装甲部队在占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损失仍然比北约装甲部队大,这就是证明。可问题是,尽管战损比占了上风,输的还是北约,因为他们的对手是苏联红军,拥有四万辆坦克的苏联红军。被击毁击伤一千多辆坦克对于任何一支陆军而言都是致命的损失,但是苏联红军承受得住,把一批t-62和t-64启封补充上来就行了,各大兵工厂开足马力生产,一天能生产出十几二十辆t-72,一比一甚至二比一的拼也能将北约的坦克拼清光!苏联可以暴兵,北约方面却不行,除了意大利的公羊坦克之外,m1a1、豹2、挑战者、勒克莱尔,每一款坦克都是出了名的昂贵,产量少,生产周期长,一旦大量损失,补充肯定跟不上的。 战损比最为悬殊的,还是直升机。苏方宣布在这场战役中,他们一共损失了七十架直升机。这个数字姑且当他们屁好了,北约方面宣称击落了苏军三百架直升机,这个数字的真实性也一望可知,全是扯淡。实际上,苏军损失的直升机是一百来架,而北约就惨了,仅仅是在协助骑一师和机步四师撤退的那次行动中,就有三百多架直升机被打成了火球,整场战役他们损失了超过七百架直升机,101空降师被彻底打成残废,英国的红魔鬼空中突击旅和法国的第14空中突击旅也几近全灭,而这些损失大多是拜华军的涡桨战机所赐。这种涡桨战机在现代化战争中能派上的用场其实不算大,面对猛烈的防空炮火,速度缓慢的涡桨战机很容易被撕得粉碎,但是一旦让它逮到了直升机,这只小羊羔马上变成了凶狠的恶狼,不把直升机群撕成碎片誓不罢休!这种该死的涡桨战机已经将北约陆军航空兵赶出了战场,整个战场都是苏军直升机的天下了,苏军的直升机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北约联军防线的任何一个节点,把整营整团的机降步兵和携带着先进的电子仪器的数字化步兵小队空降到联军后方,让北约联军疲于奔命,连后方都成了战场,预备队和内线机动部队的运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极其被动,最终一败涂地。这种可恶的战机让北约联军恨之入骨,在研究了被击落的涡桨战机残骸之后,他们简直就气炸了肺:还以为是什么多先进的战机呢,敢情就是你妹的螺旋桨战机的改进型,连p-51野马都打不过的货! 让这种破烂战机干掉了几架直升机,北约联军将领几乎吐血。但吐血归吐血,他们现在还真拿这种破烂没办法,这玩意就躲在苏联前线航空兵的屁股后面,偶尔客串一把侦察机,极少会出动,像武装直升机那样携带反坦克导弹硬啃地面装甲部队的战例就更少了,只有在北约联军的直升机群出动的时候他们才会出动,而且还有苏联前线航空兵专门负责牵制掩护直升机群的北约空军,碰到这么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你让他们怎么办?北约军事专家拿出的对策是对现有的初级教练机进行改装,给它们装上火控雷达和短程空空导弹,专门负责收拾涡桨战机。这个办法也算对路,不过难就难在他们失去了前线空军基地,每一次出击都要事先飞越整个波兰才能进入战场,而涡桨战机是主场作战,初级教练机改装的战机想抓住它们真的是太难了。尽管前景悲观,欧洲各国还是掀起了一股改装初级教练机的热潮,这些战机在东欧决战中恐怕很难派得上用场了,可是谁也不敢担保苏军会不会越过波兰,把战火烧到中欧甚至西欧来,真到了那个份上,这些战机就有用了······但愿它还是不要有派上用场的机会,但愿! 作为另一个重要角色,华军却迟迟没有公布自己的损失,就连北约也没有公布任何关于华军的消息,因为直到现在,北京都没有向他们宣战,既然北京要装糊涂,那就陪着他们装糊涂好了。不过华军的损失也不小,硬啃双头鹰两个王牌师,在长达数天的激烈战斗中,两个集团军伤亡近六千人,真够吓人的。不过战果同样辉煌,骑一师被全歼,机步四师被打残,光是俘虏就扔下了五千多,再加上踊跃缴械投降的欧洲军团,他们的俘虏营几乎被塞爆炸了。两位军长叫苦不迭,这么多俘虏,摆明是要将他们吃垮么!可他们还不能让俘虏饿着,更不能像苏军那样拒绝某支部队投降,无法可想,只能一边收拢缴获的物资一边催着国内多空运物资过去,否则肯定会有俘虏饿死的。 缴获还是挺多的,光是野战口粮就有两三百万份,还可以撑一阵子。但是两位军长还是觉得压力山大,这点东西看着很多,真要放开肚皮吃,也吃不了多久啊!他们去找柳维平诉苦:“俘虏实在太多了,都快把我们的俘虏营给塞爆炸啦!好几万俘虏,再加上我们这十几万人马,随便吃一顿都不是小数目啊,怎么办?” 柳维平习惯性的捏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 张军长哀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帮孙子一看到我们,连枪都懒得开了,死皮赖脸要投降,我们还不能拒绝!要是他们再投降个几万人,我们就就该向他们投降了!” 黄军长说:“要不我们把战俘移交给苏军?” 张军长说:“你试试看?我敢保证消息一经公布,战俘马上暴动!” 黄军长说:“移交给苏军也不行,自己养又养不起,到底要我们怎么办嘛!” 两位军长一起把目光投向柳维平,却看到这个家伙在贼笑,眼珠子转得更快了。张军长试探的问:“总司令,你是不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柳维平愕然问:“办法?什么办法?” 张军长也愕然:“看你笑得那么愉快,我还以为你有主意了······” 柳维平说:“我在想,那么多国家的军人难得走到一起,是不是应该举办一场欧洲足球锦标赛?” 两位军长张大了嘴巴:“举······举办·······” 柳维平说:“欧洲足球锦标赛,简称欧锦赛,据说含金量比世界杯还高哦!” 黄军长叫:“可我们找你商量的不是这个!” 柳维平愣了一下:“商量?你们找我商量什么?” 两位军长和好几位参谋悲愤得有种撞墙的冲动了,老大,你能专心一点吗!? 张军长说:“总司令,你看我们的俘虏越来越多了,物资供应有点紧张啊,你能不能帮我们拿个主意?” 柳维平连连摆手:“物资供应有点紧张?小事一桩嘛,你们自己就能处理好的,别拿这个来烦我。苏军将在四十八小时之后发动基辅会战,准备以基辅城为石磨将北约百万大军磨成肉泥,我们呢,比他们多休整几天,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举办这场赛事,对,就这么办!” 李参谋哭笑不得:“为什么非要办这场赛事啊?” “为什么要办这场赛事?”柳维平开始扳手指了,“第一,在朝鲜战争的时候我们的志愿军就是这样干的,我们也办这么一场赛事,一来是缅怀先烈,二来也让北约联军重温在朝鲜的快乐时光!” 大家愣了一下,点头。志愿军几乎是一个神话,一座他们终生都在仰望的高山,能像志愿军那样在俘虏营里组织十几个国家的战俘举办一场盛大的赛事,让几万俘虏和全世界人民充当观众,这是何等的荣誉!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的荣誉? “第二,通过这场赛事,可以很好的向全世界宣传我们的俘虏政策,同时表达出我们渴望和平的美好意愿,政治影响巨大啊!” 大家还是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北约都快他娘的把华军宣传成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了,比嗓子肯定比不过他们的,但是有这样一场赛事,肯定可以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的,同时还能打北约的脸,何乐而不为?嗯,看到自己被俘虏的士兵在赛场上你来我往踢得激情四射,几万俘虏在一边大吼大叫呐喊助威,北约国家的元首、国防部长、陆军上将这些大人物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第三,我们还可以拉广告赞助,这样一场影响巨大的比赛,肯定会有很多公司抢着出资赞助好借机宣传的,我们可以趁机大赚一笔小钱钱,何乐而不为?” 听了这一条,一大帮参谋先是像雷打过的蛤蟆一样张大嘴巴,接着集体中了十香软骨散,咕咚咕咚东倒西歪倒了一地,就连那两位军长都险些躺下了。大家一脸鄙视的看着柳维平,连这么严肃的、具有政治意义的赛事你都要拉赞助赚广告费,你丫上辈子是不是没见过钱啊,或者你干脆就是从钱眼里爬出来的? 柳维平捏着下巴,沉吟着说:“嗯,光是那帮白毛猪在那里踢来踢去好像也没啥意思嘛,应该多拉几支队伍参赛······苏联人就算了,有他们参赛,那帮白皮猪绝对不敢赢的,没意思······” 两位军长对视一眼,趁着这小子想得入神,蹑手蹑脚的往外走,悄悄的,不发出一丝声音。但是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柳维平一拍手,兴奋的说:“有了!136集团军,第54集团军,各出一支参赛队伍,把丫给我踢出翔来!考虑到足球一直是我们的弱项,拿冠军太为难你们了,降低一下要求,八强吧!打不进八强的,回去蹲小黑屋!” 咕咚咕咚! 两位军长一个往左倒一个往右倒,在地上摆出了两个大字。两位军长有点狼狈的爬起来,狠狠的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瞪着柳维平,恨不得咬他一口。 柳维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这两位军长下达了一个何等艰巨、简直就已经超出了这两个集团军能力的极限的任务! 张军长叫:“总司令,如果你只是想狠狠的蹂躏一番那帮白皮猪就直说,约翰牛高卢鸡汉斯猫双头鹰,甭管是哪一国,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集团军保证将他们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黄军长说:“对对对,咱们是军队,是英雄还是狗熊都是在战场上见分晓的,在足球场上就算打赢他们都不怎么光彩嘛!” 张军长连连点头:“这场赛事说白了就是给战俘们乐呵乐呵的,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啊,你说对不对?” 柳维平很霸气的一挥手,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足球一向是我们国家的弱项,不管对上欧洲哪个国家都没有胜算嘛。” 两位军长神情委屈,几乎把“本来就是这样”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柳维平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国家足球是不如欧洲,这我知道,但是身为军人就得有逢敌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我问你们,你们会因为武装直升机数量不如101空降师就看到这个师就逃吗?” 两位军长同时摇头。101空降师算个球,都让翼龙联队给揍残了! “你们会因为坦克数量和质量不如机步四师就放任他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一直躲着不跟他们交手吗?” 两位军长同时摇头。机步四师是很强,非常强,但还没有强到让他们望风退避的地步。相反,他们就喜欢找这样的硬茬掐! “你们会因为坦克装甲不如英国的挑战者就高挂免战牌吗?” 两位军长还是摇头。黄军长叫:“总司令,挑战者对上我们的68主战可从来都没有赢过啊,特别是在第聂伯河东岸,都让我们的极速穿甲弹给揍出屎来了!” 柳维平嘿嘿一笑,这个例子是不怎么对路哦。挑战者主战坦克的乔巴姆装甲确实是非常强悍,防护能力就算不是世界第一,也是世界第二了,但是对上初速超过每秒钟两千米的极速穿甲弹,乔巴姆装甲也只有被砸个稀巴烂的份,放眼全球,没有一辆坦克能承受住极速穿甲弹的直接命中。他两手一摊,一脸纳闷的说:“那就奇怪了,你们连啸鹰师、骑一师、机步四师这名王牌劲旅都不怕,将他们一一打垮,现在他们都成了俘虏了,你们为什么反而害怕他们了?” 张军长叫:“我们才不会害怕他们!” 柳维平说:“不怕就行了,回去组建球队吧。两个集团军,十几万大军,我就不信找不出二三十个会踢球的!” 两位军长窒了窒,搞到底你还是要我们去踢球呀! 柳维平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痛心疾首:“我国足球从来没有在世界杯上拿到过一个像样的名次,甚至连参加世界杯入围赛的资格都没有,有没有搞错!要知道,足球可是我们发明的啊,我们祖先玩足球的时候那帮白皮猪还躲在黑暗潮湿的、布满蜘蛛网和排泄物的城堡里啃豆子呢,现在倒好,足球成了他们的专利,我们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了,奇耻大辱啊同志们!在世界杯上报仇雪耻是不大可能的了,但是在战俘营里狠狠的辗压他们还是做得到的吧?赶紧回去准备,不打进八强你们就陪那帮球员一起蹲小黑屋好了!” 两位军长一听,脑袋差点就缩回了脖子里。柳维平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哼着难听得要命的歌迈着八爷步走了出去,他要去找奥加尔科夫商量商量,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不能把苏联人撇开,人家可是主人啊。 等他走远了,两位军长悲愤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无奈和愁苦。不打进八强就蹲小黑屋······他们都打了个冷战,两个都是少将军衔,回去没准就晋升中将了,还被关禁闭,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啊?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了解这个家伙的性格的人都知道,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而且很乐意做的!没办法了,只能拼啦! 八强哦······亚洲国家在世界杯上所取得的最好的成绩就是打进八强了。在1966年的英国世界杯大赛中,朝鲜零比三输给苏联,一比零击败智利,最后与意大利狭路相逢,一记劲射破门,一比零击败意大利,爆出天大的冷门,成为亚洲首支小组赛出线,打进世界杯八强的球队。在四分之一决赛中,他们对阵葡萄牙,二十五分钟内连进三球,但很快被葡萄牙连进四球逆转,再次爆出大冷门。虽然惜败葡萄牙,但是朝鲜足球队那凶狠而默契的进攻和顽强的防守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创下的战绩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都没有哪支球队能打破,还得再保持二十多年,才由韩国队打破————2002年韩日世界杯,韩国队连克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打进了四强,被誉为亚洲足球最辉煌的时刻。然而这个成绩水份太多了,裁判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在偏帮他们,赢是赢了,可是球场内外都是骂声一片,这也是主场的优势吧,此后三届世界杯他们都没能打进八强。 想想中国国家足球队在历届世界杯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再想想欧洲有不少足球明星都在军队里服役,两位军长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柳维平心情舒畅,开着车一路哼着歌飙往苏军司令部,那歌声动听得让同车的警卫员有种跳下去让汽车把自己辗死的冲动。好不容易,汽车开进了司令部,柳维平开门下车,一帮警卫员虚脱般吐出一口闷气,最恐怖的折磨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奥加尔科夫正在指挥部里静静的看着地图和沙盘,参谋们议论的时候尽量把声音放低一点,做什么都是在轻手轻脚,他们知道,更大规模的战役正在元帅心中酝酿,元帅正在考虑该如何给被他们打得摇摇晃晃的北约联军致命一击。 本来按照计划,苏军在收复波尔塔瓦,把敌军赶回西岸之后应该马不停蹄的渡河,打过西岸去,但是奥加尔科夫认为鏖战竟旬,苏军已经很疲惫了,再说食品药品也开始短缺,实在需要停下来喘一口气,因此叫停了即将出发的空降机群,让苏军就地休整四十八个小时。就算人不需要休息,他们的坦克、自行火炮、战机也需要得到维修,作战强度实在太大了,以结实耐操著称的苏式武器也吃不消,比如说他们手中的王牌————“超级海盗旗”高空高速轰炸机的发动机扇叶就出现了裂痕,再硬撑下去可吃不消。当然,休整四十八个小时还有一重意思,那就是让北约联军把更多的部队投入到乌克兰这个填不满的坟墓里来,苏联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支撑他们横扫欧洲了,只好把战场放在乌克兰,利用主场作战的优势把乌克兰变成肉磨坊,将北约联军磨清光! 只是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仗就更难打了。 奥加尔科夫正在沉思,勤务兵报告说柳维平将军来了,他抬起头来,说:“快请。” 勤务兵把柳维平带了进来。 柳维平举起手,向奥加尔科夫敬礼,奥加尔科夫还礼,笑:“今天怎么这么空闲,跑到我的指挥部里窜门来了?” 柳维平大咧咧的坐下,接过一位女参谋端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说:“有件事想跟元帅商量一下。” 奥加尔科夫洗耳恭听:“什么事?” 柳维平说:“我打算组织战俘,搞一场足球赛,你看怎么样?” “组织战俘搞足球比赛?”奥加尔科夫来了兴趣,“就像你们志愿军当年在战俘营里办的那场运动会?” 柳维平眉开眼笑:“元帅也知道这场运动会啊?” 奥加尔科夫说:“这可是战争史上头一回在战俘营里办运动会,更是头一回有哪个国家在自家的战俘营里凑出十几个国家的战俘搞这场赛事,世界闻名啊,我能不知道吗?”他兴致勃勃的把椅子拉近一点,坐到柳维平身边,问:“这场比赛怎么搞?跟我详细说说。” 柳维平说:“这个嘛,我打算参照世界杯,每个国家出一支球队,然后分组厮杀,然后是八强赛,四强赛,决赛,夺得冠军的就发给他们一个奖杯,每支参赛队都有精美的纪念品,尽量让大家玩得开心玩得投入······”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叫:“柳,你是不是对那帮战俘太好了?” 柳维平说:“没办法啊,自古以来我们就有优待战俘的传统。” 罗索列夫斯基上将说:“我不赞成这样搞!应该让那些战俘去修铁路,清理废墟中的瓦砾,甚至到矿山去挖矿,他们把我们的国家都给打烂了,还能在俘虏营里享受,那真的没天理了!” 柳维平说:“上将,淡定,反正这些战俘最后都是要移交给你们的,我们回国之后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嘛,先让我搞一场比赛再说。” 奥加尔科夫示意罗索列夫斯基上将不要说了,饶有兴趣的问:“你们会不会参赛?” 柳维平头一昂,说:“会!这么隆重的比赛,怎么少得了我们?我数过了,我手上一共有六万战俘,分别来自十八个国家,我再让麾下两个集团军各出一支队伍,凑足了二十支球队,正好分成四组,打他娘个天翻地覆!对了,我还给两位军长下了死命令,打不进八强,回头关禁闭!” 苏军将领一个个瞠目结舌,这恐怕是他们听到过的最荒唐的命令了。就算两位军长打了败仗都不至于关禁闭吧?难道在这个疯子眼里,足球比打仗还要重要? 奥加尔科夫捋着胡子说:“才二十支球队,也太少了点。这样吧,我们也参加,这样一来就有二十一支球队了······对了,我可以让高加索军区用飞机空运一批土耳其战俘过来,凑足二十二支球队。” 这回轮到柳维平瞠目结舌了:“你们也要参加,还要空运土耳其战俘过来?” 奥加尔科夫说:“当然!这么重要的赛事怎么少得了我们?对了,你们不是把整个东瀛都给打了个稀巴烂吗,干嘛不让柳哲将军也空运一批东瀛战俘过来参赛?” 柳维平一拍大腿:“中哇,我怎么把那帮倭瓜给忘记了?对,就这么干!对了,听说柳哲还抓了好几个亲王什么的,让他一起送过来!让这帮老家伙上场踢球当然不行,但是帮忙捡球还是可以的!”他咂了咂嘴,有点遗憾:“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逮住高桥那条疯狗,不然可以让他当守门员,让我们的球员练练脚法的。” 苏方将领浑身一阵恶寒,心里的想法惊人的相似: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家伙! 奥加尔科夫兴致越发的高了:“我们还可以邀请北约方面的将领过来观看这场比赛,顺便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士兵在俘虏营里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对了,也许我们应该考虑向北约提议停战一个星期,以保障赛事顺利进行。” 柳维平翻了个白眼:“也好保障更多的北约大军顺利的到达乌克兰,进入你为他们选定的坟墓,对吧?” 奥加尔科夫嘿嘿一笑,说:“如果他们非要利用这一个星期往乌克兰增兵,我也没办法,他们愿意死我就愿意埋。” 柳维平在心里为北约联军默哀三秒钟。北约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基辅,或者干脆大踏步撤退,撤出乌克兰,撤出波兰,以此拉长苏军的后勤线。在失去主场作战的优势之后,苏军的战斗力将无可避免的下降,中欧和西欧寒冷多雨的秋季将会让苏军的后勤出现大问题,到那时候就算不能顶住苏军的进攻,至少也不至于被苏军一波推揍得连老妈都认不出来了。但是,放弃基辅在战略上是正确的,在政治上却是大错特错,这意味着北约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惨败,是现在士气低迷的北约无法接受的,因此基辅就成了北约的遮羞布,为了保住这块破布,北约必将不惜代价的向西乌克兰增兵!奥加尔科夫提议停战一个星期,北约方面肯定会举双手又脚赞成的,他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争分夺秒的修复被破坏的空军基地,往西乌克兰增兵,以作好在西乌与苏联决战的准备,这一个星期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价值连城啊!不过他们肯定没有想到,这是一剂调了蜜的毒药,他们每往西乌克兰运来一车皮士兵,将来就得运回一车皮尸体! “我们还要以趁机向全世界拉赞助,帮他们打广告!”提到赚钱,柳维平眼睛比一百瓦灯泡还亮,当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一直是他的理想————可惜到目前为止他都只会败家, “为了争一个奥运会赞助商的资格,不知道多少大老板大打出手,几乎打破了头,现在有一场影响力比奥运会还大的赛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奥加尔科夫说:“那是!我们还可以用卫星频道向全球进行现场直播,当然,钱可不能少收。” 柳维平说:“这个可以有!在赛事的间隙可以插播广告,肯定会让那些赞助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他壮志满怀:“这场赛事要是办得好,咱们可就发喽!” 奥加尔科夫也露出微笑:“动作得好的话,大赚一笔是不成问题的。那个,所有收益我们六四开,怎么样?” 不是吧,现在战火纷飞,你们居然在热情洋溢的讨论怎么赚钱!? 所有参谋都傻了眼,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容不得他们不信,因为奥加尔科夫元帅和柳维平正在为如何分成吵起来了呢!奥加尔科夫认为场地是苏方出的,卫星转播服务是苏方提供的,启动经费也是苏方出的,苏方多拿一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柳维平坚决不干,这个创意还是他想出来的呢,专利,专利!于是有得吵了,这两个家伙像是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没见过钱一样,为了多拿一份争得面红耳赤,丝毫没有注意到上百名参谋已经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眼镜碎了一地! 两位老大,你们的节操呢? 正如柳维平所料,当奥加尔科夫提出停战一个星期,办一场战俘足球锦标赛后,北约方面都没等苏方特使把话说完,就急急的一口答应下来,北约太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喘一口气,舔舔伤口了,苏方犯傻白白送他们一个星期,不同意的是傻子!他们都恨不得要苏方立字据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俘足球锦标赛开始密锣紧鼓的筹备。北约那边窃笑着同意了举办这场让他们很没面子的足球赛,并且保证在这七天之内不会对苏方进行任何形式的军事行动,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古希腊办奥运会的味道?事实上,就算他们想趁机发动进攻也不会有好结果,一场恶战下来,北约方面损失极其惨重,在东岸七十几万军队死伤失踪被俘三十几万,折损近半,失血过多的联军必须抓紧时间向前线增兵,并且巩固防线,主动进攻苏军的防线?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哦,寒风嗖嗖的刮,冷雨沙沙的下······ 北约方面甚至还挺遗憾的,苏方为什么只提议停战一个星期呢?要是停战一两个月那该多好?他们诚恳的指出这是一场非常严肃的赛事,一个星期实在太仓促了,最起码也要花上几天时间来准备嘛。苏方从善如流,停战时间再次延长至十二天。北约方面说十二天还是太仓促了,苏方说他们办的不是奥运会,足够了。好吧,十二天就十二天,以北约强大的动员能力,十二天已经足够他们动员起几十万大军了! 战俘营里,华军也在动员战俘,毕竟战俘是主角嘛,如果他们不愿意参赛,那苏方和华方的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这个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我们打算搞一场足球锦标赛,对,就是我们之间的比赛,你们有举参加吗?” 听到这么奇葩的询问,战俘们明显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不久前还打得血肉横飞的,现在要搞友谊赛了?这是要玩哪样? 德军战俘问:“你们会不会参加?” 华军军官说:“当然要参加!我们总司令下了死命令,让我们组织两支队伍参赛,打不进八强就回去蹲小黑屋!对了,苏联人也会参加!” 英军战俘两手一摊:“那还怎么玩啊?我们的小命都捏在你们手里,你们爱吹黑哨就吹黑哨,爱耍赖就耍赖,谁玩得过你们?” 华军军官说:“总司令说谁敢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就把他挂到电线杆上去!” 英军战俘还想说什么,意大利战俘眼冒绿光的把他拨到了一边,兴奋的叫:“真要搞这样一场比赛?那真是太好了!不管你们会不会参加,反正我们要参加!”瞅着华军军官,傲然说:“在战场上我们从来没有赢过你们,到了球场,哼哼,你们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德军战俘说:“我们也参加!踢球总比去修公路强。” 英国战俘说:“既然大家都参加了,我们也凑一份,好让你们知道知道足球宗主国的厉害!” 西班牙战俘一脸鄙视:“足球宗主国?你们有史以来只拿过一次世界杯冠军也有脸自称足球宗主国?” 德国战俘说:“你们最好祈祷不要在这场赛事里碰到我们,不然我们会把你们的骄傲辗得粉碎!” 英军战俘一听,火冒三丈,纷纷叫嚷起来:“你们这是要战是吧?来来来,别等开赛了,咱们现在就战个痛快!”德军战俘更大声的嚷了回去:“二十一年前的英格兰世界杯决赛,要不是那个白痴苏联裁判把一个明明被我们扑出的球给判成有效,那届冠军就是我们的了,这笔仗还没跟你们算呢!战就战,拿球来!”其他国家的战俘纷纷高声鼓噪,气氛一下子变得狂热起来。 华军军官为之咂舌,输了一场比赛,居然整整掂记了二十多年,你们有多喜欢足球啊! 双头鹰战俘叫:“我们不喜欢足球!要玩就玩篮球,这才是我们的强项!” 欧洲战俘异口同声的吼了回去:“一边晒蛋去,我们就是要踢足球!” 双头鹰战俘说:“要不踢橄榄球也行,如果这样还是不行,就比长跑、短跑、游泳、摔角什么的,反正我们对足球没兴趣!” 欧洲战俘表示你没兴趣不代表我们没兴趣,我们只喜欢足球,其他的都是浮云!好吧,双头鹰确实不喜欢足球,在他们看来,二十几条男子汉为了一个小小的足球争得头破血流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双头鹰足球最辉煌的战绩就是在1930年世界杯拿到季军,而且还在世界杯1:0战胜英国,爆出大冷门,以至于电报发回去后报社主编以为记者是不是少写了个1,改成英国10:1战胜双头鹰。不过,大家都吵着要举办足球比赛,他们再怎么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参加,准备接受各路高手的蹂躏了。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整个战俘营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各国战俘的军官主动组织起来,挑选脚法最好的战俘组成球队,开始进行突击训练。欧洲人对足球的狂热是亚洲人无法理解的,明明是在战俘营里,他们照样玩得全神贯注,各个战俘营里终日响彻哨声、喝彩声、尖叫声和咒骂声,不小心还以为到了欧洲的足球俱乐部了。当然,也就是在华军的战俘营里他们才能玩得这么开心,要是到了纳粹或者苏联的战俘营你试试看?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 张军长的动作比他们快了一步,尽管还没有确定柳维平是否在跟他开玩笑,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集团军里挑选会踢球的士兵,组织球队进行训练。不得不说,七八十年代的华国足球气氛还是挺浓的,虽然从来没有冲出过亚洲,但是华国球队灵活多变的战术和顽强的风格还是在足坛打出了名气,即便是对上世界一流强队也能让对方吃一点苦头,哪里像现在的国足,一个比一个娘,脾气一个比一个坏,架子一个比一个大,脚法一个比一个臭!有人开玩笑说国足球员踢完比赛到河里洗一下脚,河里的鱼起码得死掉一半,可见这帮家伙的脚法有多臭了。七八十年代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有一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的韧劲,足球运动员也不例外。军队也很喜欢足球,中央军委主席就是一个老球迷嘛,一个集团军数万之众,从中挑选出二三十号脚法犀利的还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没过多久,全权负责此事的郭参谋就把三十多名身体壮实的士兵带到了军长面前。 “军长,这是我从各师各旅里挑选出来的球踢得最好的士兵!” 张军长打量着他的士兵,他不是足球教练,实在很难一眼判断出哪个是优秀的球员,哪个只是普通的球员,只是觉得每一个似乎都不错。士兵们昂首挺胸,精神抖擞,那劲头,仿佛能一脚踢倒一头大象!军长对此很满意,问:“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召集起来吗?” 三十多名士兵齐声说:“知道!” 张军长说:“知道就好!总司令要举办一场战俘足球锦标赛,以进一步瓦解敌军的斗志,这场赛事意义重大啊!他让我们也参加,并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打进四强,不然回去蹲小黑屋!” 郭参谋愣了一下,不是说打进八强吗?刚想开口,军长恶狠狠的瞪了过来,他赶紧闭嘴。军长用力挥了一下手,说:“他说,欧洲足球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那么多强队,让我们拿冠军太强人所难了,马马虎虎,拿个四强吧!” 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士兵问:“军长,总司令真的是这样说的?” 军长说:“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名士兵气急败坏的说:“总司令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是,我们不是职业球队,但是那帮白皮猪的水平也不见得比我们高多少啊,什么叫拿冠军太强人所难了?这个冠军我们非拿不可!” “对,拿冠军!” “不蒸馒头还蒸(争)口气呢,拿冠军!一定要拿冠军!” “我们能在战场上把那帮白皮猪杀得人仰马翻,到了足球场上就同样能把他们踢得人仰马翻!” “我要把那帮白皮猪连人带球一起射进球门去!” 这些士兵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是王牌军中的一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视,一个个热血沸腾,嗷嗷直叫,非拿冠军惊掉总司令的下巴不可。军长心里偷笑,还一个劲的劝大家不要勉强,尽力杀入四强,对总司令有个交待就行了,结果纯粹就是火上加油,这帮小伙子越发的火大,就差没写血书了! 看到这帮小老虎群情激愤,军长暗暗高兴:“以这样的士气,打进四强不大可能,但是打进八强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了!” 少年,你们还太嫩啊,哪里斗得过这只老狐狸······ 第54集团军那头,黄军长也对三十多名士兵下达了死命令:打不进四强,回去有你们好看!这是共和国军队的特色,上头制订的计划是一个星期内完成任务,等命令发到部队的时候就变成三四天内完成任务了,逼得部队不得不争分夺秒拼尽全力,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就算没能在三四天内完成任务,也完成了一大半啦,这个时候上头就会慷慨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因为离上头规定的时间还有两三天,充裕得很呢。跟136集团军一样,第54集团军的小伙子同样不认为自己会在球场上输给那帮手下败将,纷纷保证一定要拿冠军!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保证要拿冠军了,就得为这个目标玩命啊,练,没日没夜的练! 柳维平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也没闲着,开始绞尽脑汁满世界的拉赞助。别说,还真有几家不要命的公司看中了这场赛事的巨大影响,主动找上门来要出赞助,好在赛事上打广告。欧洲一些电视台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大笔资金租用苏联的卫星频道,好对全国老百姓进行现场直播,没办法,货币一直在贬值,存在银行里都是一天天亏本的,不想办法让它流通起来,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倒欠了银行一笔钱!好嘛,赞助商有了,广告商有了,同步转播的电视台也有了,这场赛事总算有点样子啦! 苏联人送来了一批土耳其战俘,柳哲送来了一批东瀛战俘,数量不多,刚好足够组成一支球队,再组成一个拉拉队,现在,二十四支球队凑齐了,万事俱备,开赛!九月二十五日。 天气很糟糕,风一直在刮,雨一直在下。虽然相对于俄罗斯而言,乌克兰已经是“温暖的南方”了,但是相对于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而言,乌克兰的秋季仍然很难熬。这个国家的纬度还是太高了一点,大陆性气候和海洋性气候的汇使得乌克兰的秋季短暂而寒冷,天气变化极为剧烈,别说来自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士兵,即便是来自同样寒冷的西欧的士兵也觉得很难熬。乌克兰的秋季,也仅仅是比寒冬暖和那么一点点罢了。 天气糟糕,国际形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场战争的恶劣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的作用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破坏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国际之间的贸易几乎崩溃,作为进出口贸易的海运也变得异常危险,交战双方的潜艇早已杀了红眼,无数海狼就潜伏在各条航道上,袭击着每一艘可能给敌人送去重要物资的轮船,短短一个月的工夫,就有超过三百万吨船舶被送到了海底。当然,最大的受害者还是欧洲,苏军那不分青红皂白的饱和轰炸摧毁了欧洲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油田、汽田、油库以及煤矿,红色海狼潜伏在大西洋,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海面,往欧洲运送军火、石油之类的战略物资的轮船来一艘击沉一艘,图-160和图-22m3对每一个港口城市都进行了猛烈轰炸,数十万欧洲人在轰炸中丧生······对于欧洲人来说,这个世界已经陌生得几乎认不出来了,战前合适惬意的生活已经化为泡影,战时体制代替了市场经济,货币几乎失去了原来的意义,油料、食品、药品、燃料、布料······这些在战前几乎唾手可得的东西变得匮乏,越来越多的东西打上了配给制的标签,甚至连淡水都有实行定额配给的趋势了。防空警报和政府那声嘶力竭的战争动员成了欧洲的主旋律,一批批青年乘坐列车开往东欧,又变成冰冷而破碎的尸体躺在裹袋里被运回来,每一个家庭都陷入惶恐不安之中,生怕某个清晨一位官员敲开自己的家门,递给自己一份阵亡通知书,告诉他们,他们的丈夫、儿子、兄弟或者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欧洲仿佛又回到了二战时期。动荡的时局,残酷的战争,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得知苏联要举办一场战俘足球大赛的消息后,全世界眼睛为之一亮。也许苏联人这样做只是觉得好玩,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这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几天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对手,如今却在绿茵场上进行一场友谊赛,可以说是破天荒以来的第一遭了,不少评论家对此给予高度肯定,有人甚至说:“干脆别再打了,大家就在足球场上分个高下吧!”这当然只能是一厢情愿,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场足球比赛还是在最要紧的关头给眼看就要失控了的局势降了温,让大家有了一个缓一口气的机会,不然,鬼才知道打疯了的北约会不会连核弹都扔出来! 全世界暂时忘记了战争给他们带来的痛苦,积极行动起来,搜集关于这场赛事的点点滴滴,一点点内幕都能让大家兴高采烈的聊上大半天。有条件的买回了价值不菲的卫星天线,储备了不少零食,准备看现场直播,没条件的也不要紧,几户人里总有一户是有电视的,凑一块看,更加热闹嘛。越来越多的电视台ceo飞到了苏联,找苏方洽谈购买卫星转播服务的事宜,广告商闻风而动,正如柳维平所料,小钱钱滚滚而来啊! 苏军以惊人的效率清理掉波尔塔瓦的瓦砾,被炸得一塌糊涂的波尔塔瓦足球场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复,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很多弹痕,没办法,时间太紧迫了。这就是比赛场地啦,记者对此表示一百二十万分欢迎,认为这样更能吸引球迷的眼球————这可是在战争背景下举办的比赛,多几个弹坑和弹孔才叫真实呢。不少苏联人闻讯赶来充当志愿者,也好到现场给自己的球队助威,可惜路途遥远,而且战火随时可能重燃,不然的话欧洲球迷肯定会蜂拥而来,把波尔塔瓦给塞爆炸的,说到对足球的狂热,还真没有哪里比得过欧洲。柳维平对这一切表示满意,这可是他提出来要搞的,万一搞砸了,脸可就丢大啦。现在他正在波尔塔瓦综合大学的球场上观看136集团军球队的训练,人家冒着小雨在球场上踢得水花四溅,他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作出铲球动作,仿佛正在踢球的人是他一样。 136集团军的队伍里有好几个高手,其中一个叫李智的,盘带和射门技术非常高超,往往三四个人都防不住他,看得柳维平暗叫可惜,这小子跑来当什么侦察兵啊,太浪费了,回去一定要将他塞到国足!这不,这小子看到总司令正在看着自己,别提有多得瑟了,瞅准机会先是胸部停球,不等球落到地面就带球冲刺了,左一脚右一脚跟走马灯似的,蓝方一边上了三个都被他甩开,一直带球冲到禁区,猛的一停,一旋身晃过蓝方后卫,大力抽射!咣!球打在门柱上了。柳维平气得破口大骂:“你丫不会传球啊?带球冲了几十米,马都跑死了还射门,腿肚子累得直抽筋的你射个毛线啊!”李智嘿嘿一笑,没事,他是前锋嘛,十次机会前锋浪费掉九次都不要紧,只要抓住一次就能一夜成名,而守门员就苦逼了,十次考验只要有一次没有承受住,就可能会给球队带来一场惨败······ 柳维平正骂着,球队队长来说,叫:“别训练了,赶紧到波尔塔瓦体育中心,要抽签分组了!” 柳维平愣了一下:“抽签分组?” 队长说:“对啊,完全是按照世界杯规则来的,大家抽签决定自己小组赛的对手,争夺出线名额。” 柳维平一拍脑袋,叫:“别练了,赶紧换上干燥的衣服,要去抽签了!” 大家马上停了下来,换上干燥的衣服,跳上车风风火火的直奔体育中心。 体育中心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二十几支球队全来了,或兴奋或愁眉苦脸的等待着,好几支球队的队长已经在以接吻的距离狠狠的比赛斗鸡眼,头顶冒出烟,鼻孔喷出火来了。那是随时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节奏,比如说德国人看英国人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意大利和西班牙则很不对付,都认为自己最强;荷兰则怒火冲天,表示世界杯还欠老子一个冠军,我们不是没有拿冠军的实力,只是没有拿冠军的运气而已;捷克表示你们算好的了,我们的实力在欧洲明明是数一数二,他妈的连八强都没有进过!法国表示你们这帮渣渣也敢跟我比?葡萄牙一百二十个不服,表示我就是要跟你比······等到苏联人出现的时候,原本狠狠对视的队长们刷的一下,把目光全部聚焦到了这家伙身上,如果目光真的有温度的话,只怕这头公熊已经被烧成灰了。在战场上输给了苏联,就要在球场上赢回来,这是北约成员国战俘的一致共识,所以大家都通过目光,向苏联人下了战书! 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这两支队伍则完全被人晾到了一边,欧洲各球队表示你们的水平太逊了,我先让你们进三个球都能轻松取胜!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苏联人身上,无视了这两支球队的存在。这两支队伍也没有去凑热闹,是中以一副群殴的架势把东瀛队围在了中间,把手指骨关节捏得啪啪作响,东瀛队队员惊恐的看着他们,生怕这帮暴力狂人冲上来揍他们。 136集团军队长郑哲斜着眼睛打量着东瀛队员,再看看那几个白白净净,一看就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的老家伙,哼哼一声,很没礼貌的走到一个老家伙面前,伸手捏了捏老家伙脸上的肥肉,说:“小样,脸还挺弹!看你这块头,起码一百八十斤吧?一把年纪了还一身肥肉,很容易得高血压的哟······不过没事,很快就会减下来的!” 老家伙脸上的肥肉扭来扭去,发自内心的想哭。他可是东瀛的亲王,天皇的亲戚啊,基本上除了吃饭和搞女人是亲力亲为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供他活动筋骨的了,这下倒好,要帮忙捡球,这不是成心想累死他吗!? 第54集团军队长石一晨瞪着东瀛队队长,说:“你们最好祈祷不要在球场上撞到我们,不然,不把你们给踢出屎来算你们拉得干净!” 东瀛队队长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正想说话,那头有人叫:“抽签了,抽签了!各队队长赶紧过来抽签!”两位队长马上把他给撂到一边,跑过去准备抽签。 二十四张纸牌放在一个密封的小木箱里,德国队队长熟门熟路的上去,先是在心里暗暗念了一声“上帝保佑”,然后深深吸一口气,在组委会的监督下把手伸手木箱里,摸出一张纸牌,交给组委会成员。组委会成员看了看,叫:“德国队,c组!” 队长大人耸耸肩,下去了,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英国队队长。英国队队长上去如法炮制,摸出一张纸牌,呃,是d组。德国队球员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嚷,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跟英国人分个高下了,结果却没能分到同一组,想跟英国人较量得等小组赛出线才行,靠! 大家一个个的上去抽签,迅速分组,他们可没有长着什么透视眼,完全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牌,只能看运气,运气好的话分到的对手会较弱,运气背一点的话则分到高手如云的死亡之组,都是命,没什么好怨的。球员们紧张的看着墙壁上列出来的分组队名,有人在欢呼,有人在破口大骂。 东瀛队队长也抽签了,抽到了a组。还好,a组的卢森堡队、丹麦队、比利时队实力都不算很强,就葡萄牙队麻烦,只要别来一个像捷克、荷兰那样的强队,他们就算不能出线,也不会输得太难看,至少打卢堡他们肯定能赢的。不过,他笑得早了点,石一晨少校紧跟着上去,当他看到自己抽出来的签的时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组委会大声宣布:“a组!” 东瀛球员张大了嘴巴,在场所有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帮可怜的孩子,脸上分明写着:你们死定了!东瀛跟华国是世仇,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在球场上碰到一块······倭猪,希望在比赛结束之后你们还能直着走下球场而不是被人抬出来的,阿门! 郑智少校心里暗叫倒霉,他做梦都想分到a组去的,另外三组强队太多了,不折不扣的死亡之组啊!算了,a组是没希望的啦,还是看看能抽到哪一组吧。他摸出一张纸牌,结果非常倒霉:b组!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跟多次打进世界杯决赛的意大利争夺出线名额啦,更别提还有一个比意大利更难对付的捷克······妈的,死亡之组啊,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他刚刚懊恼的跺了跺脚,就听到那边双头鹰队队长气急败坏的嚷了起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肯定是暗箱操作!”他往墙壁上瞅了一眼,马上明白这只鹰为什么会被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又跳又叫了:他好死不死,抽到了d组!d组的成员分别是德国队、苏联队、法国队、波兰队以及······荷兰队,我日,除了波兰好欺负一点之外,其他的全是世界一流的足球强国啊,难怪这只鹰会又跳又叫,换他他也叫啊! 德国队和苏联队却对这个结果表示无比满意,瞅着这只还在上窜下跳的鹰笑得一个比一个邪。德国跟双头鹰仇深似海,两次世界大战都被这只鹰打成了孙子,此仇不报枉为人;苏联跟双头鹰同样不共戴天,就是你丫带着一帮小弟杀到东欧来,把我们半边江山给砸烂了的,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当然要把他们往死里日! 分组完毕,接下来就是随机分配小组赛对手。第54集团军很幸运,将由他们踢出第一球,而他们的对手,则是东瀛队。看到这样的结果,全队都笑了······九月二十六日,在阴云后面躲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懒洋洋的露面了,不过阳光黯淡,没有多少热量,那病怏怏的面孔仿佛在暗示着欧洲人:今年的冬天将会非常、非常、非常难熬哟! 天气不怎么样,局势也不怎么样。在西欧和中欧,每天都有几百列军列满载着兵员物资,从仓促修好的铁路驶过,开往东欧,各条公路上的车水马龙一刻不停的倾泄着,无数车辆运载着兵员和弹药开往前线,规模比军队要庞大十倍的难民团则利用他们能搞到的一切工具,带着自己好不容易从战火中抢出来的财产,带着难言的恐惧和绝望逃向西欧,各国边境线充斥着蝗虫过境般的难民潮,西欧各国对此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开枪扫射赶他们回去吧?现在可不是和平时期了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从库存物资中拿出一部份来接济那些难民,极力把他们安抚好,以免生出事端。 但是不管怎么说,东欧停火终归是一件好事,哪怕只是暂时停火,哪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还可以多活几天。他们对于战俘足球锦标赛同样充满了兴趣,人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总要有一点精神寄托吧?他们从报纸,从电视,利用一切途径关注着这场赛事,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不少人心里还在暗暗祈祷:“但愿北约和华约能通过这场充满友谊的赛事化敌为友,就此停战!” 体育竞技总是比血肉横飞的战争美好一些。 不光是平民,连一些世界著名的球星也开始关注这场赛事了,比如说著名的荷兰三剑客就公开表示荷兰军队中擅长踢球的士兵并不多,在规模有限的荷兰军队里挑出一支勉强会踢球的球队去参加比赛是不公平的————有种让我们上场,保证把你们踢得屁滚尿流!阿根廷国家队主教练则对阿根廷无缘这场赛事感到遗憾,认为有实力强大的阿根廷队加盟,这场比赛肯定能增色不少的————至少让他们跟英国人狭路相逢肯定会迸出万丈光芒。巴西国家队的灵魂人物贝爷下了苦功分析了各支球队以往的战绩和风格之后,对各支球队的战斗力加加减减,一本正经对着媒体发表他的预测:“我认为捷克和英国获得冠军的可能性很大,这是欧洲最强大的两支球队,我很期待能看到他们在决赛中相遇,发生碰撞,那将是火星撞地球般的碰撞,哪怕只是业余的球队,也是震撼人心的······” 结果在尘埃落定后,这位老兄收到捷克和英国球迷代表寄来的两封信,信里写了什么不清楚,不过信封里面的滚出来的两枚子弹已经把他们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了。 “那你对这次赛事的首场比赛怎么看?华国和东瀛谁会赢?”记者还不满足。 于是乌鸦嘴继续着他甜蜜的诅咒:“这两支球队嘛······如果他们的水平都能达到国家队的水准的话,这场比赛将会很精彩。他们都有着东方人特有的坚韧和顽强,华国由于在各个战场节节胜利,士气高昂,而东瀛因为连连惨败,士气高不到哪里去,不过足球比赛是很科学的东西,并不是光靠士气就可以稳赢的,这需要更好的战术,更好的技术,以及一点运气······在分析了华国和东瀛以往的交战纪录后,我认为东瀛可能会以领先两球的成绩取胜,因为他们的技术更好,经验更加丰富······” 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新闻后,第54集团军三十几名球员的面色很不好看,岂有此理,你这不是长倭猪的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吗?柳维平却松了一口大气,赢定了,这回想不赢都有点难度了。足球比赛固然是很科学的东西,但是过了你这张乌鸦嘴,再科学的东西也变得不科学了! 上午九点,球场上的积水已经大致清理干净了,地面还是有点滑,不过几万名战俘和专门跑来观看比赛的苏军士兵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叫嚷着赶紧开赛!那没什么好说的,开赛! 只能容纳六万人的球场呼啦啦一下涌入了十几万人,一个座位变得千金难求,连屋梁上都坐满了人,好家伙,一眼望过去,满坑满谷的全是人啊,要命,真是要命!在万众期待中,东瀛队队员首先上场,这帮家伙身穿蓝色球衣,气势逼人,脸上分明写着“必胜”两个大字。他们肯定是看了体育新闻,不然不会这么自信的,连球王都看好我们,哪有不赢的道理?不过,如果他像柳维平那样知道贝爷的威力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淡定了。被拉过来充当啦啦队的东瀛战俘见球员这么自信,深受感染,挥舞着小旗子嘶声狂叫:“扛八袋!扛八袋!”吼得小脸通红,状若癫狂。 不得不说,这帮家伙还真是给点阳光他就灿烂。 第54集团军组成的猛虎队也上场了。他们并没有吼什么口号,只是带着嘲弄的笑容一个劲的活动手脚,把骨关节弄得啪啪响,这声音听得东瀛队员阵阵蛋疼,突然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可惜现在为时已晚,十几万人堵在这里,他们要是胆敢说出半个不字,不被打出屎来算他们拉得干净。 大赛组委会倒是很正规,从欧洲专门请过来的,有过筹备世界杯、欧洲杯等世界级足球大赛的经验。组委会先是放飞了一群像征和平的白鸽,表达出对和平的向往,然后宣布:“这场赛事是足球历史上的奇闻,在战俘营里举办这样的比赛,同样是战争史上的奇闻,它让我们在这个黑暗而血腥的年代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曙光······这场赛事将被永远的载入史册!不过,我们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举办这种球赛了!”白发苍苍的会长打量着那些穿着球衣的士兵,大声说:“孩子们,作为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老人,我衷心的希望你们能在和平的阳光下,在世界人民的欢呼和鲜花中踏上绿茵场,与对手争夺荣誉,而不是在布满弹孔的体育场里比赛······” 一名在二战中失去了一条腿的老兵穿着二战时代的、挂满勋章的军装,柱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上球场。全场肃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伤痕累累的老兵身上,当他用拐杖撑着地面,吃力的开出第一球后,掌声排山倒海般响起。 比赛正式开始了。第54集团军和东瀛队二十多名球员在还带着雨水的球场上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三分钟不到就踢得火药味十足,拽人啊绊人啊用肘部不动声色的往对方小腹招呼啊这类小动作不断,球场上可是哨声不断。当亲眼看到第54集团军的前锋张咏一把将挡在他前面的东瀛队员抱住在拧了一个圈再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时候,裁判果断吹了,跑过来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直哎哟,显然摔得不轻的东瀛队员,一咬牙掏出一张黄牌冲张咏晃了晃,意思是小子你当心点,再来这么一下你就可以下场去试试波尔塔瓦足球场的板凳的温度和厚度了!张咏不服气,叫:“凭啥给我黄牌!” 队长郑哲也跑了过来,叫:“对啊对啊,不就是不小心把人撞倒了吗?凭啥给我们黄牌!” 裁判听完翻译,哼了一声:“凭什么给你们黄牌?你们还有脸问我凭什么给你们黄牌?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在踢还是在踢人呢!” 哎哟,这么尖锐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队长和前锋一个脸朝左拧一个脸朝右拧,眼睛上斜四十五度,嘴唇撅起,一曲《天大地大没我大》从唇间飘了出来······踢球和踢人干嘛要分得那么清楚嘛,这两样完全可以同时进行的啊! 领了一张黄牌,第54集团军那帮野小子总算老实了一点,裁判不好糊弄啊,犯规动作太明显了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的,万一被红牌罚下······倭猪实力可不弱啊,少了一个人可就很难打了,要是输掉这场比赛······军长就算不把他们给枪毙了,他们也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收到战书,被迫跟整个集团军几万名骄兵悍将单挑或者群殴,天天被打成猪头的!当心点,还是当心点好! 不过,如果你认为这帮家伙就此改邪归正,那你就太天真了!这不,还是那个张咏,在东瀛球员长传的时候他斜刺里杀出,胸部一顶把球给断了下来!观众席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球断得漂亮!但是两名东瀛球员马上包夹过来,前锋大人估计是昏了头了,带着球左冲右突一直挪到左翼,皮球在六只大脚下滚来滚去,谁都抢不到。又一名东瀛队员冲了过来,张前锋果断一脚,皮球划出一道直线射向前方,看样子是想传给二十米外的五号队友,但是用力过猛,皮球带着一股劲风从队友头顶擦过,接下来,接下来正在球场边准备捡球的那位胖得跟个油桶似的的东久弥宫亲王惊讶的看到一只皮球带着风呼啸而来,在他眼前飞速放大······放大······ 嘭!!! 一声闷响清清楚楚的传出,皮球跟脸蛋来了一次全方位的、热情洋溢的、毫无保留的热吻,那叫一个激情四射,当然,同样也是鼻血四射。前排不少球迷哎哟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脸,想想都觉得疼啊!东久弥宫亲王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鼻血跟水龙头似的咕嘟嘟的往外喷,胖嘛,血压高,流得自然就多了。最终,这位老兄咕咚一下栽倒在地,捂着鼻子发出痛苦的呻吟。一大帮东瀛球员大惊失色,纷纷跑了过去大叫:“亲王殿下,亲王殿下!”有几个围住张咏,冲裁判大吼:“裁判,他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张咏捂着肚子蹲下去,脸色苍白,指着一名东瀛球员叫:“他攻击我裆部!他攻击我裆部!” 恶人先告状! 裁判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先看看东久弥宫亲王,好家伙,满脸是血,鼻子都扁了!再看看张咏,我的娘,蜷得跟个虾球似的,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可偏偏还有力气指着东瀛球员一个劲的叫“他攻击我裆部”!裁判大人额头冒出一排黑线,他早就预感到这场赛事并不是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友好交流了,可没想到这么火爆,两边的球员都在推推搡搡,眼里直冒火,随时可能大打出手,真倒霉,他怎么就分到了这么份苦差事! 这时,柳维平站了起来,厉声说:“再不好好踢的话你们就不用踢了,通通回去蹲小黑屋!” 一看到总司令发飙,那帮揪着东瀛球员的衣领恨不得将对方拎起来吊打的野小子顿时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泄气了。他们这点小把戏哪里瞒得过柳维平的眼睛,唉,没办法尽情的玩耍喽,裁判他们没放在眼里,可是总司令在边上看着呢,谁敢乱来? 裁判暗暗松了一口气,说:“这是一起意外,马上换一个球童进来······好了,比赛重新开始。” 东瀛球员急了:“怎么可能是意外呢?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球是直奔亲王殿下的脸部去的,这是蓄意伤人,应该吃红牌甚至禁赛!” 裁判眼睛一瞪:“那你来当裁判好不好?” 东瀛球员顿时都不敢吱声了,只能捏鼻子认了,比赛重新开始。至于倒霉的东久弥宫亲王则被抬了下去送医务室接受治疗,以他的标准,被打得鼻血狂喷,算重伤了,怎么也得送医院的,可惜苏联人不吃他这一套,护士小姐随手扯了一点卫生纸卷成一团往他鼻孔里一插,堵住鼻血就算完事了,连跌打药都没开,姑奶奶还要看比赛呢,才没有时间跟你磨吱。这位倒霉的亲王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两支小卷卫生纸搓成的“象牙”,非常生动的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猪鼻子插葱————装象! ps:要写到星球大战了,所以昨天狂看星球大战,星船伞兵,星河舰队,星际传奇,星际迷航,星······看得老子满眼金星,连更新都没顾上!明天休息,再好好构思一下结局,大家就不要等了,祝大家在这阴霾潮湿的鬼天气里能有个好心情。被柳维平吼了一嗓子,第54集团军那帮野小子无可奈何的把精力从整人转移到踢球方面,换句话说,他们终于认真起来了。这真不容易,要知道这帮家伙事先商量说要让这帮倭猪站着上场,躺着退场的。他们认真,东瀛球员自然也得认真起来,双方都憋足了劲要打赢这场比赛,你来我往踢得难分难解。 不得不说,业余的跟专业的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随便一个职业球队的队员都能从他们的战术、技术上挑出一大堆的错误和漏洞来。但是,军人之间的碰撞迸发出来的野性却不是职业球队能比的,具体表现为粗暴、野蛮,每一脚射门都恨不得将对方的守门员铲进球门去!撞、踢、拉、扯、推······踢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二十分钟不到,场上二十二名球员至少有十八个已经鼻青脸肿,而全世界围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看到两个球员迎头相撞,被撞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这种很黄很暴力的画面的时候,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失声尖叫!那些同样在观看比赛的球星则发出衷心的赞叹:“这他娘的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踢球啊!”还别说,球迷似乎特别喜欢这样的比赛,至少在波尔塔瓦体育中心观看比赛的十几万名士兵特别喜欢,每当看到惊险处,全场放声尖叫,而看到有威胁的攻击射门的时候,起码三分之二的人热血沸腾放声狂吼,活脱脱一群野兽!在今天,伏特加是敞开供应的,在场的苏军士兵基本上人手一瓶,一边看一边喝,弄得酒气熏天。酒气,尖叫声,欢呼声,鲜花,咒骂声,杂乱的融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氛,置身其间,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血管里奔涌,升温,有种随他们一起放声狂吼的冲动! 踢球的踢得开心,看球的看得开心,一句话,大家都很开心,但是没有哪个有各大电视台的ceo开心。他们看着收视率火箭般往上窜,激动得满脸胀红,心跳如雷,呼吸困难,随时有窒息的危险,心脏脆弱一点的都自动自觉的给自己准备了速效救心丸,省得心脏病发作了找不到药! 一番激烈的争夺,猛虎队12号球员郭林抢到了球,二话不说一记大力传中,把球传向队长脚下。这一记长传非常漂亮,队长只是往前迈出一步,脚尖就勾到了球,腰一拧,带球往东瀛队的球门冲去。一名东瀛球员见状,猛冲几步然后一记飞铲试图把球铲开,队长脚尖一拨把球拨到了左边,与那小子擦身而过,胯部一顶将那小子顶得踉踉跄跄的冲出几米远,跟赶过来后卫撞成一团。只见队长大人左右开弓,足球像陀螺一样在他脚下旋转翻滚,动作之灵活,令人眼花缭乱,一连过了两名防守,瞅了个空档起脚就射,嗖!足球跟炮弹似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球门,角度刁钻,力道凶猛,好球!那位苦逼的守门员被他的假动作欺骗,扑到了相反的方向,空门大开! 柳维平捏紧了拳头。 黄军长蹭一下站了起来。 咣! 在无数球迷的注视下,足球重重的撞在门柱上,弹了回去,娘的,射高了五公分!观众席里传出一阵叹息,可惜了,这个球真的可惜了。然而,就在大家认为东瀛队大难不死的时候,一道人影闪电般窜出,身体后空翻转半周,一脚照着弹回来的皮球踢了过去,倒挂金钩!本来被弹出的皮球砰一声改变了方向,在东瀛守门员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打着旋准准的飞进了球门! 柳维平发出一声狂叫:“漂亮!!!” 队长一蹦三尺高,作狮子吼:“张咏,射得好!”好几名球员狂呼大喊着猛冲过来,把立下大功的张咏给围在中间,一个个激动得语无伦次,照着这小子就是一顿猛捶!张咏连声叫:“别打了!别打了!要是把我给打伤了看谁来射门!”他叫得倒是响亮,可是没有人在意,这帮家伙都乐坏了,不让他们打几拳他们会憋坏的! 裁判吹响哨子表示这个球有效,比分亮起,一比零! 东瀛队的队员抿着嘴不说话,比赛继续。丢了一个球之后,他们可不敢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除了一个前锋之外,所有球员都缩了回来,摆出铁桶阵严防死守。他们很清楚华国足球队的弱点,进了球之后就不知道怎么踢了,同样,丢了球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踢了,他们打定主意先守好自己的地盘,再寻找机会反击。这是他们国家队与华国国家队交手的时候惯用的战术,进了球就全线压上穷追猛打,一旦丢了球就严防死守,逮到机会就发动凌厉的反击,屡试不爽。 正是经验主义害死人,五分钟不到,猛虎队8号球员崔浩在距离球门二十多米远处一记怒射,皮球流星般从纠缠在一起的球员头顶飞过,越过守门员的五指山,嗖一下飞进球门,球又进了!连丢两球,东瀛队员都有点淡定不起来了,这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华国把足球高手全都抓进军队来了?不对,这样的超远距离射门就算是职业球员都没几个玩得转的啊,见鬼,真是见鬼了!队长大声叫:“稳住!稳住!我们还有时间,不用着急的!” 张咏听得懂日语,嘲弄的叫:“想跟我们玩拖字决是吧?能把二比零这个比分维持到终场我跟你们姓!”这家伙就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牛,在绿茵场上横冲直撞,左翼,右翼,中场,前锋,后腰,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冷不丁的带球冲上去制造一次极具威胁性的射门,一旦失手马上反撤,绝不恋战,弄得东瀛的守门员心惊肉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家伙就像一头迅猛龙,有用不完的体力和疯狗般好斗的本性,一口气都跑了三十多分钟都没有半点慢下来的意思。东瀛队员都被他折腾得要吐白沫了,心里狂叫:“我靠,这家伙是吃了大力丸还是打了鸡血啊,难道他就不知道累的吗?” 黄军长露出一丝奸笑。开玩笑,那小子可是集团军侦察大队出来的,一天训练了十二个小时还有精力带着足球在球场上疯跑,有那么容易累吗?你们都累抽筋了他也不会累!整个猛虎队的情况也跟张咏差不多,嗷嗷叫着凶狠的拼抢,突破,射门,足球在东瀛队的地盘上滚来滚去,就是打不出去! 张军长睨了黄军长一眼:“你们到底是猛虎队还是疯狗队啊?” 黄军长嘿嘿一笑:“管他是什么队,能赢就行了······你看,又把球断过来了!又是张咏那小子!突破!突破!射门————哈哈,球又进了!”也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张咏就把东瀛队队长传出的球给断了下来,带着球左冲右突,先是用胯部撞翻了一过,接着一脚抽射把球射在后卫脸上,砸得人家满脸血,最后在两名东瀛球员的围堵下连推带拽,足球在他双脚之间滚来滚去,那两个倒霉蛋看得眼都花了,可就是碰不到,最终都倒在了球门前,这下好了,空门大开,张咏晃过守门员,轻松抽射,再次破门,比分改写为三比零!军长大人实在是太激动了,蹦起来放声大笑,幸亏他还没有到装假牙的年纪,不然笑得那么夸张,嘴里的假牙肯定会像暗器一样喷射出去的! 柳维平捏着下巴,说:“54军打得不错,半场都还没有打完就灌了倭猪三个球,不错,不错!” 黄军长嘿嘿一笑:“那还用说,在战场上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在球场上他们同样不是我们的对手!” 张军长哼了一声:“先别笑得太早,还有半场哪!” 黄军长傲然说:“倭猪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要是这样都还能让他们翻盘,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尿壶!” 张军长说:“话别说得太满才好!”心里却暗暗叫苦。奶奶的,54军的表现太凶悍了,出尽了风头啊!136集团军又好死不死分在了强手如林的b组,再不加一把劲搞不好真的要让54军给比下去啦,他可怎么向历任军长交代啊?在开赛前北京军区司令员柳云龙上将可是发电报过来警告过他,说要是输给了54军就让他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走回北京去,而柳上将之前的那任军长,开国将军啊,躺在病床上给他打来了电话,斩钉截铁的说:“一定要赢!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54军!”两个王牌军嘛,比装备,比战绩,比训练强度,什么都比,踢球也不例外啊,而且还只能赢不能输,压力山大,要不你以为王牌军的军长很好当?不行,回头一定要给那帮小子施加一点压力,万万不能让54军比下去了! 上半场完场的哨声响了,比分是三比零,才半场就打出如此悬殊的比分,实在不多见,这不,东瀛队员一个个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傻傻的看着场上的比分,那种惊愕,那种诧异,那种不敢置信,就算是把奥斯卡影帝请来,也难以模仿! 他们被打蒙了!他们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帮助他们国家队赢了无数次比赛的经验战术到现在一点作用都没有了?为什么传说中进了球就不会踢球了的华国球员在进了球之后变本加厉,变得越发的凶悍了?这不科学!队长勉强打起精神,给大家鼓劲:“大家不要多想,支那······不,华国人,”他习惯性的叫出“支那”两个字,随即想到今非昔比,他们连国家都让华军砸得稀巴烂了,而球场上多的是华国士兵,再让他们听到“支那人”这三个字,他可能连命都会丢掉的,于是赶紧改口,形势比人强啊,没办法的事情。“华国人得意忘形,锋芒毕露,不知道节省体力,我想在经过长达四十五分钟的疯狂之后,他们的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只要再顶住他们一波攻击,我们就可以转守为攻了!诸君,整个东瀛都在盼望我们打赢这场比赛,好振奋士气呢,我们不能输的,也不会输的,刚八袋!” 球员们齐声大吼:“刚八袋!”吼声倒是挺响亮,只是总是缺一点气势。大家心知肚明,这场比赛怕是赢不了了,一球两球还好,一连丢了三球,而华国队士气如虹,想追平比分并且反超,谈何容易!现在他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啦。 那边,黄军长也在板着脸对那帮野小子下达命令:“再灌他们三个球!别跟我说你们累了,我知道你们有多能折腾的,打不进六个球我有你们好看!” 张咏笑嘻嘻的说:“再进三个球是吧?有点难度啊军长,总得给点物质上的奖励我们才有动力嘛!” 黄军长哼了一声,说:“奖励是少不了你们的,要是能再进三个球,我就把我珍藏了三十年的茅台酒拿出来,让你们喝个痛快······这可是我家老爷子朝鲜战争结束后的庆功宴上顺回来的纪念品哦,据说主席曾从那里面倒了一杯出来敬彭老总的哦!老爷子把它看得比命根子还要重要,一般人连个酒瓶都看不到呢!怎么样,这个奖励够意思了吧?” 一大帮球员眼里马上冒出了绿光,郭林连口水都下来了,猛拍胸口:“军长,这壶酒我们喝定了,你就等着瞧吧!” 黄军长说:“我等着瞧呢,要是下半场你们打不进三个球,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张咏同样口水直流,连说带比划:“军长啊,酒我喝不喝都没关系,你把酒壶送我行不行?我一定好好收藏,当传家宝一代代的传下去!” 军长一脚踹了过去:“想都别想!有酒你喝就算不错了,还想要酒壶?滚!” 哨声响起,下半场开始了。斗志高昂的士兵围成一圈肩并着肩头顶着头,发出一声嗥叫,拼命的时候到了。东瀛队员惊恐的看到,这帮家伙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思,一个个鼻孔冒着烟,眼里喷着火,他们不像一群球员,倒像是一群奉命前去炸敌军暗堡的敢死队! 这场球赛还怎么打啊······下半场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猛虎队会见好就收,都有三个进球了,怎么说也会收敛一下,以保存体力,迎接更加激烈的比赛吧?可是开场三分钟不对,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错惨了! 猛龙队似乎不知道收敛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一开场就是一轮猛攻,完全压着东瀛队打,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次攻击都不遗余力,我就是要进球,我就是要赢,挡我者死!随着一次次凶狠凌厉的攻击,观众席上的掌声渐渐稀落下去,倒抽凉气的怪异声响则越来越响亮了······这帮家伙真的是业余球员吗?为什么感觉他们更像是野兽?这群野兽疯狂的蹂躏着可怜的东洋矮子,一次次的将足球送进他们的球门,一次次将东瀛队逆转的希望无情的粉碎,这不像是比赛,倒像是屠杀! 张咏一记头球,四比零! 郭林再度在三十米外怒射,五比零! 队长晃过守门员,轻松推射,六比零! 张咏带球突破,晃过了后卫,挑射!另一名后卫冲过来一记地铲,把球铲进了自家球门,七比零! 到最后,东瀛队几乎完全放弃了抵抗,如此悬殊的比分,就算他们个个都是贝爷附体也无法追平了,而每一次攻击只会招来更凶猛的反击,还是算了吧!你爱射门我就让你射门,你爱突破我就让你突破,犯不着为一场必败的比赛去玩命!现在在场上的每一分钟对于这帮球员而言都是炼狱般的煎熬,他们什么都不求了,只求尽快完场,好躲回被窝里大哭一场! 终于,完场的哨声响了,比分定在了八比零,第一场比赛就打出了如此悬殊的比分,实在是让人意外。全世界的球迷大呼过瘾,奶奶的,比世界杯还要精彩啊,至少在世界杯,那些踢人的撞人的动作是很少看得到的······ 直到最后一秒,张咏还狠狠一脚把球射进东瀛队的球门,可惜晚了两秒钟,要不然比分还能改写为九比零。他愤怒的瞪着像放掉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球场上不想动弹了的东瀛队员,恶狠狠的说:“算你们命大,要是再给我几秒钟我还能灌你们一个球!”东瀛队员差点哭了出来,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他们连替补上场的队员都快累趴下了,他却还能一脚把足球加速到时速三百公里!大家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再碰到猛虎队就不比了,直接认输,以免被他们蹂躏得体无完肤! 猛虎队所有球员欢呼着在球场上抱成一团,笑容灿烂得一塌糊涂,让人很难将他们跟刚才那群不把对手撕成碎片誓不罢休的野兽联系到一起。不过,他们笑得再灿烂再纯洁也没用,其他二十三支球队已经将他们列入了绝对危险的名单!柳维平站起来鼓掌,说:“不错,不错,54军踢得不错!” 黄军长乐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张军长却很不服气的说:“是倭猪状态不佳,让我们来,不灌他们十几个球不算完!” 黄军长哼了一声,说:“吹牛谁不会啊?省点力气吧,你们的对手是丹麦队,实力可不弱的哦,别让人家灌了几球才好!” 张军长怒声说:“屁大一个国家,抓他们俘虏比抓猪还要容易,我们会输给他们?真是天大的笑话!” 黄军长说:“话不能这样说,踢球跟打仗还是有区别的,打仗能打赢,球不一定就能踢赢······”他获得了一场大胜,洋洋得意,趁此机会嘲弄技能狂开,气得张军长鼻子直冒烟! 柳维平说:“别吵了,黄军长,让你们的队员好好休息一下,娘的,他们拼得也太狠了,不知道接下来的比赛一场比一场难打吗?” 黄军长说:“明白了!”哈哈大笑着过去,带那帮野兽离开球场,至于是去加餐还是去喝酒,就不得而知啦。 张军长冲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小声说:“小人得志,趾高气扬!”136集团军几十名队员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很快,136集团军就找到了出气的对象————两个小时后,他们与丹麦队狭路相逢了。没什么好说的,像第54集团军那样压上去,不灌他们十个八个球不算完! 丹麦队很快就尝到了这帮家伙的苦头,一个个叫苦不迭。还以为第54集团军够生猛的了,没想到猛龙队比第54集团军的猛虎队还要生猛,那是要把他们的球门射成筛子的节奏啊!丹麦队在这种野蛮凶悍的打法面前无所适从,三十分钟不到就连丢两球,完全被压着打,守门员和后卫疲于奔命,比赛基本失去悬念了。 一名德国士兵看到猛龙队的前锋李智一记过肩摔把身高一米九的丹麦队员惯在地上摔得两眼发白眼冒金星,忍不住叫:“你们到底会不会踢球的?这到底是足球比赛还是散打啊?”话音刚落,皮球就打着旋飞进了丹麦队的球门,用事实向他证明,我们会踢球! 裁判狂吹哨子,像只被射了一箭的兔子一样向这边飞跑过来。丹麦队队员心里骂翻,你他妈的早不吹晚不吹,人家进球了才吹,这到底是黑哨呢还是黑哨呢,或者是黑哨呢?可能是由于角度的问题,裁判也是刚刚发现李智犯规,跑得那叫一个快,显示出疾恶如仇的性格。只是他老人家可能没想到草皮这么滑,脚一滑一跤仆倒,结结实实的啃了一口草,口袋里的牌牌全飞出来了。李智见裁判那副狗啃屎的狼狈样,捧腹大笑,一边笑得浑身发抖眼里泛起泪花一边弯下腰捡起牌牌在裁判眼前晃了晃,给裁判出示了一张黄牌。全场观众愣了一下,放声大笑。 裁判吐掉嘴里的草叶,看看几乎擦到自己鼻尖的黄牌,再看看笑得几乎要断气的李智,脸先是发红,接着一路涨一路涨,涨成猪肝样的颜色,嘴里喘着气,鼻孔喷着火,手在地上摸索着,把牌牌给捡起来,一抹殷红出现在他的掌心:本来李智的犯规动作连黄牌都不至于的,现在好了,红牌罚下! 张军长怒吼:“抗议!我抗议!这不公平!” 柳维平说:“得了吧,换我我不光要将那小子红牌罚下,还要禁赛两场,也不看看那小子嚣张成什么样了!” 这下军长不吱声了,凭心而论,李智确实嚣张过头了······ 少打一人的猛龙队攻势依然凌厉,似乎他们除了进攻和射门就不会别的了。不过在失去李智这把最锋利的尖刀之后,他们的矛头变钝了一些,渐渐的和丹麦队打成了拉锯战。不过丹麦队似乎被这帮疯子那其疾如风的攻势给吓着了,放不开手脚,场面一直僵持着,直到上半场结束丹麦队也没能组织起有威胁的攻势。 柳维平捏着下巴嘿嘿直笑,这帮小子踢得比他预想的还好,不错,不错,等仗打完了一定要从他们中间挑几个到国家队效力,比如说张咏、李智、郑哲、郭林这几位就很不赖······娘的,看样子中国足球还是得靠军队撑起来啊!他不由自主的yy起一支作风硬朗踢法凶悍的球队披着五星红旗在绿茵场上横冲直撞的美妙画面来了······ 但是那个白痴警卫员很不识趣的粉碎了他的幻想。这个白痴走过来向他报告:“总司令,有人要见你!” 柳维平一百二十个不爽:“是哪个王八蛋作死,在这个节骨眼找我,打扰老子看球赛啊?等我看完球赛再说!” 警卫员说:“是一位苏联女军官!” 柳维平眼睛当一下亮了:“女军官?漂不漂亮?年纪多大?身材怎么样?” 张军长一跤仆倒。 警卫员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金发碧眼,身段迷人,简直就是苏联第一美女啊。” 柳维平咂咂嘴,说:“二十七八岁,还好还好,没过保质期!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腾一下站了起来,他都迫不及待啦。 张军长大急,伸手拉住这个混球,叫:“总司令,注意影响!没准她是苏联的女间谍呢,你贸然去见她,会不会······” 柳维平搓着手掌,嘿嘿直笑:“女间谍好啊,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我盼着跟苏联女间谍打交道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了!放心吧,我孩子都当兵了,不会不知道分寸的啦,也就是请她吃顿饭喝杯咖啡什么的,嘿嘿······” 这还叫知道分寸? 张军长说:“我认为还是别见的好!” 柳维平翻了个白眼:“不见?开玩笑么,人家找我一趟容易吗,不见那多伤人家的心啊?要见要见,一定要见!” 张军长说:“就算一定要见,也得带上警卫班才行。” 柳维平叫:“你成心跟我唱反调的是吧?带着十几号满身杀气的彪形大汉,再怎么艺高人胆大的女间谍也逃得远远的了,白痴才往枪口撞呢!”冲那个笨笨的警卫员招了招手:“带路,带路!” 张军长还是不死心,出国之前上头可一再叮嘱他一定要看好这个捣蛋,韩雅洁更是私下里拜托他帮忙盯住柳维平,千万别让他跟苏联女间谍有任何接触————在德国,他差点死在了苏联女间谍的手里,韩雅洁给吓着了。于公于私都不能放他过去,但是军长知道拦不住的,这家伙想干点什么,谁都别想阻止,何况他对苏联女间谍一向是兴趣浓厚的·····没办法了,只好出绝招。他叫:“总司令,你真的要去?” 柳维平叫:“哎呀,我说老张,你怎么这么罗嗦呢?见个苏联女军官罢了,多大的事啊,又不是去见希特勒的情妇,用得着如临大敌么?” 张军长苦笑:“怕就怕那位所谓的女军官比希特勒的情妇还要要命······小李啊,把这事记录下来,回国后如实向总司令夫人和上级报告!” 柳维平叫:“不许记录!” 张军长说:“不记录可不行,上级有令,我只能如实执行。” 这下柳维平可傻眼了。他倒不怕让上级知道,上级就算知道了,顶多也就记过处分罢了,但是如果让韩雅洁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后果之严重,绝对超乎想象!想到橱柜里那一叠叠的搓衣板,想到存放在冰箱里的榴莲皮,他的膝盖就隐隐作痛······孩子都当兵了还要跪这玩意,要是传出去,他还有脸混吗?干脆跳海得了,反正家就住在海边,跳起来特别方便。没办法,只好跟军长商量:“我说老张,我又不是去喝花酒,我这是想找苏联女间谍报仇的啊,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最多这样,就算你们没有打进八强,也不用蹲小黑屋了,够意思了吧?” 张军长一点油盐都不进:“不行!我还是那句话,要去见那位女军官可以,但是必须带上一个班的警卫,否则免谈!”顿了顿,又补充:“就算你带上了警卫班,我一样要记录下来并且向上头————” 话还没说完,柳维平突然瞪着球场那边粗暴的吼:“传球!过人!射门!————我操,这都没进,136集团军踢的是什么臭球!!!”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啊,把张军长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球场看去正好看到丹麦队的门将倒在地上死死抱着皮球不放手,刚才猛龙队一次极具威胁的射门被他用身体给挡了下来。他有些惋惜,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便能把比分改写为四比零啦,可惜了······不对,总司令哪里去了? 军长急忙转过头,哪里还有柳维平的影子?早就消失在人山人海里了,动作之快,让军长目瞪口呆,连那个笨笨的警卫员都傻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小子到底是土遁还是尿遁的啊······“哼,想看住我?没那么容易!” 柳维平有点得意的自言自语,为自己轻松的摆脱张军长而感到得意。这个老古板,居然幻想可以看住他?是不是这些年来他表现得太过乖巧了,让大家觉得他已经改邪归正,成了乖宝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得努一把力,让大家重新认识他喽。他分开人流,飞快的走向球场外,那个笨笨的警卫员说苏军女中尉就在球场外等他的,呵呵,苏军女中尉哟,好期待哟! 人多得要命,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柳维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出重围,走出了体育中心。还没有喘匀一口气,一阵巨大的喧闹就轰轰烈烈的撞入他的耳膜,好家伙,上千号人就在体育中心外面分成两个阵营,高高举着标语冲对方怒目圆瞪破口大骂,吵得不可开交呢!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一群骨灰级球迷,看他们打出来的旗号,一方是英国的,一方是土耳其的,哈哈,这回有好戏看了,英国球迷历来以野蛮和破坏力极强著称,对任何闯入自己地盘的人都毫不客气,而土耳其人的祖先是突厥人,同样是野蛮得出了名的,这两帮足球流氓撞到一块,肯定会有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事情发生。柳维平不得不感叹足球的魅力和球迷的疯狂,这肯定不是战俘组成的游行队伍,战俘是不能如此自由的在外面活动的,不用说,这是从英国和土耳其赶过来给自己球队加油的,拜托,现在正在打仗呢,他们居然不远万里的跑了过来,除了疯狂,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了。 英国球迷挥舞着标语咆哮:“我们最强!你们从来就没有赢过我们!” 土耳其球迷以更高的分贝吼了回去:“你们甚至都不敢跟我们交手!!!就你们那软绵绵的踢法,只能去欺负那些连十一个人都凑不齐的球队!等着吧,我们土耳其队一定会把你们的球员的门牙都给踢下来再让他们和着血吞下去!” 英国球迷怒火万丈:“你妈这是要战是吧!!!”呼啦啦一下,好几百根球棒高高举了起来,汇成一小片丛林。 土耳其球迷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酒瓶就往墙壁高,酒瓶破碎的声音响成一片,不绝于耳。那酒瓶的质量信得过,一敲就碎,露出尖锐无比的豁口,让人看着就觉得疼。土耳其球迷的头头扬了扬手中的团战利器:“哟,要战个痛快吗?” 哇噻,这么火爆!? 柳维平看得两眼发亮,都恨不得给这两群流氓加油喝彩了。上,不用给我面子的,抄家伙上,往死里干,我当看戏好了!他很想看看剧情是怎么发展的,但是一声喇叭大响提醒他,正主儿在这边。他遁声望去,只见一辆防弹轿车停在台阶下,两名神情冷漠的苏军士兵手持ak-74突击步枪守卫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眼看就要战作一团的那几百号人,身上那股可怕的杀气让人心头发凉,几百人硬是没有一个敢往那边凑的。看到柳维平往这边看,车灯马上亮了一下,表示没错,就是我找你。柳维平有点小遗憾,看样子好戏是看不成啦。他快步走下台阶,朝轿车走去。 那两名苏军士兵塑像似的纹丝不动,车门却打开了,一只擦得锃亮的军用皮靴伸了出来,接着,一抹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嗯,不错,一米七几的个子,身材高挑秀硕,一身崭新的空降兵迷彩服,用皮带束着腰,纤细的腰,高耸的胸部,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再加上近乎完美的五官,和那头金色长发,威严与妩媚,严肃与活泼,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化,塑造出一位倾国倾城而又让人不敢直视的大美人,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说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 只是,柳维平有种撞墙的冲动。看她的军衔,是空降兵中尉没错,但是她还有一重身份,一重了不得的身份! 我靠,怎么会是她呢?老天爷,你耍我是吧?就算来个货真价实的间谍,比如说克格勃的燕子格鲁乌的天鹅什么的都比她强得多啊!他露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用俄语咬牙切齿说:“回头我一定要照那个笨得跟头猪似的的警卫员脑袋来一铁锤!” 女中尉好奇的问:“为什么?” 柳维平说:“因为他太笨了,脑子被打坏了也不要紧,居然连你的身份都看不出来!” 女中尉微笑:“他没有说错啊,我的军衔就是中尉,到现在都没有晋升呢。” 柳维平说:“可是他没说你还有一重身份,是苏联的第一夫人!” 这位要见他的苏联女军官,赫然是此前通过政变掌握了苏联军政大拳的博罗西洛夫将军的妻子,来自苏联第45空降师野战医院的护士长,乌兰诺娃中尉!嗯,她绝对是世界上最牛的中尉了。在德国差点死在了苏联女间谍手里,柳维平一直想找机会狠狠的收拾苏军女间谍一顿,只是苏军女间谍似乎一直躲着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现在总算有一个疑似间谍的找上门来了,却是他娘的苏联第一夫人,老天爷一定是在玩他,绝对是在玩他!他开始怀念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了,这两位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那个笨蛋警卫员,回头一定要给他介绍两个十岁的小萝莉,然后告诉他这两位加起来就二十岁了,成年了,可以跟她们交往了。 乌兰诺娃可不知道柳维平心里转着什么鬼念头,她快被英国和土耳其球迷给吵昏了,再加上体育中心那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口哨声,差点把她给震聋了。女中尉皱着眉头说:“这里太吵了,将军,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柳维平很光棍的上车,他倒想看看乌兰诺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两名苏军特种兵没有上车,只是沉默的把车门关上,乌兰诺娃踩下油门,轿车慢慢的开了出去,很快就把体育中心和疯狂的球迷抛得远远的了。 体育中心那边人山人海,大街上去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一队苏军的巡逻队走过之外,很难看得到一个人影。乌兰诺娃不无感伤的说:“这座城市被战火摧毁了······我多次来过这里,以前它不是这样子的,以前它很繁荣,人烟稠密,百业兴旺,现在则只剩下堆积如山的瓦砾和摇摇欲坠的残存建筑了······” 柳维平说:“在我国的东北和华北,比这还要惨的城市比比皆是。” 乌兰诺娃低声说:“对不起。” 柳维平说:“用不着道歉,我们也不需要······对了,你丈夫还好吧?” 乌兰诺娃说:“身体倒是挺好,就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一个星期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超过十句。” 柳维平说:“心里有个坎一时半刻过不去,想开了就好了。”他沉默片刻,悠悠说:“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丈夫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真正的军人。撇开在非洲重创欧洲军团的战功不谈,光是在政变中力挽狂澜,就值得我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衷心的说一句‘好样的’了。” 乌兰诺娃情绪有点儿低落:“可是也正是他点燃了这场残酷的战争的导火索,把苏联带进了绝境。” 柳维平一字字的说:“话虽如此,你想过没有?要不是他制止了那场政变,你们恐怕连跟我们还有北约堂堂正正的打一场的机会都没有,让那群政客掌权的话,苏联的处境肯定比现在还要糟糕!”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历史上那场还要过几年才会发生的政变。那场政变,不管是叶利钦还是苏共当局的表现都拙劣得一塌糊涂,可就是这么糟糕的一次政变,将苏联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几百万苏联红军连开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把整个国家输给了一群骗子和民主斗士。没有人站出来,几百万苏联红军漠然看着政客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漠然看着镰刀铁锤旗从克里姆林宫飘然落下,连去观看降旗仪式的人都没几个。他时常想,换了他生在那个年代的苏联,手里又有几万人马的话,会怎么做?只怕会毫不犹豫的在红场在无数摄影机镜头的跟踪拍摄下带领部下向全世界关注这场政变的政治家、记者和平民表演实弹射击了吧?而在这场提前了几年的政变中,博罗西洛夫采取的雷霆铁腕和他幻想的如出一辙,说白了,他和博罗西洛夫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他比博罗西洛夫幸运一点,不必去经历这样一场天崩地裂的政治灾难罢了。 乌兰诺娃勉强笑了笑,说:“伊凡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会高兴的。” 柳维平扭扭脖子,发出啪啪声响:“你从莫斯科跑到波尔塔瓦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乌兰诺娃刹住车,说:“当然不是。我是奉总书记之命,过来跟你谈谈战争赔款的事情的。” 柳维平眉头大皱:“我们已经允许你们用战舰、矿产作等价偿还了,这让步已经不小了,你们还不满足?” 乌兰诺娃说:“苏联海军已经没剩下多少战舰了,而我们必须保留两个航母战斗群,所以能拿来作赔偿的,只有瓦良格号航母战斗群和被我们俘获的林肯号航空母舰及其辅助战舰,折算下来,应该可以值三百亿美元······” 柳维平哼了一声:“我们得验过货才知道!” 乌兰诺娃说:“反正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可就算是这样,缺口还是很大。至于矿产,打了这场大战,苏联又分裂了,人力更加匮乏,想靠矿产还清债务也不现实!” 柳维平说:“那你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吧。” 乌兰诺娃说:“我们打算用技术来偿还。” 柳维平眉头一扬:“什么技术?” 乌兰诺娃拿出一份图纸递给柳维平。柳维平打开来看了看,原来是火箭设计图纸,块头还不小。乌兰诺娃说:“大推力火箭技术,你们肯定很感兴趣的。” 柳维平嗯了一声:“还行。”大推力火箭一直是共和国航天界的短板,推力不足对航天领域的发展的限制越来越明显了,不能解决这个瓶颈,航天领域就很难取得进展。苏联愿意拿这项技术作交换,那再好不过了,真是刚打磕睡那头就递来了一个枕头啊! 乌兰诺娃递上第二张图纸,这回是一艘潜艇的三维图。柳维平看了看,怵然一惊:“海狼级战略核潜艇!?” 乌兰诺娃说:“是的。我们在印度洋海战中俘获了一艘受伤的海狼级战略核潜艇,并对它作了初步的研究,我想你们肯定对这种战略核潜艇很感兴趣。” 这次柳维平直接了当的点头承认。不是很感兴趣,是太感兴趣了!战略核潜艇同样是海军的短板,093级静音性能和速度是不错,但是跟海狼、俄亥俄、阿库拉、奥斯卡这些变态比起来还是有较大的差距,共和国对可以增强核潜艇战斗力的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兴趣,有一艘货真价实的海狼给可供研究,那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乌兰诺娃说:“算两百亿美元,这艘潜艇包括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洲际导弹,原封不动的交给你们。” 这个要价真心不算高,柳维平干脆利落的说:“成交!!” 乌兰诺娃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了第三份图纸······空间站设计图纸、航天飞机设计图纸、打捞起来的北约核动力航母的残骸、b-2隐形战略轰炸机的数据、残骸及一具奇迹般保持基本完好的引擎······乌兰诺娃不停的拿出一份份图纸,每拿出一份,就意味着战争赔款被划掉了一大笔。让柳维平吐血的是,这其中有不少是苏联从北约那里搞到的技术,换句话说,苏联这是在慷他人之慨!他在默算着拿到这些技术要付出的代价,得出初步的结果之后,他的头顶飘来一个二十平米大的字:操! 如果他全盘接下这些技术,战争赔偿基本上就只剩下一点尾数了。当然,像粒子束技术、离子炮技术这类最尖端的技术苏联不肯给,这是镇国利器,就算是当裤子还债他们都不会给的,就连大推力火箭技术,给的也是一件失败的作品——n1火箭的设计图纸,乌兰诺娃表示如果想要的话,苏联可以提供一枚全尺寸的n1火箭给华国研究,当然,价钱得另算。柳维平不无感叹,这女人不去做生意实在太可惜了,太精明啦! 那到底要不要这些技术呢? 或者,等苏联解体之后再组团到苏联老窝去疯狂购物更好一点?要知道,在苏联解体之后的那几年,对于中国来说天天都是光棍节啊,看中什么就买,不卖?不卖就拿钱把你丫给埋了!那时候再出手,没准能拿到一个跳楼价······ 不过,在深思熟虑了零点五秒钟之后,他把这个诱人的念头从脑壳里赶了出去。原因很简单,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也许苏联即将解体,但是在苏联解体之后,继承苏联留下来的庞大遗产的,绝对不是叶利钦这个软蛋!博罗西洛夫是不大可能的,戈尔巴乔夫同样不大可能,奥加尔科夫年纪大了,心力交瘁,更心灰意懒,也不可能接掌俄罗斯,那么,俄罗斯第一位总统的人选就呼之欲出了,要么是这位笑容中带着忧郁但依然倾倒众生的大美女,要么就是坐在后排一言不发,额头还带着伤痕的那位克格勃特工,这是陪乌兰诺娃到北京访问时,愤怒的北京人给他留下的纪念,这两位不管是谁上台,想像历史上那样以极小的代价抄苏联的老底都是不可能的······考虑到欧洲和中东那么多油田都被战火摧毁了,战争结束之后石油价格必然暴涨,将会为俄罗斯带来滚滚财源,让俄罗斯经济快速复苏,也许现在就把这些技术拿过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样,这些技术,抵得上战争赔款的余额了吧?”拿出最后一份图纸,乌兰诺娃带着丝丝期待,问。 柳维平的目光从图纸上有点艰难的移开,说:“确实是价值连城。不过,你们做得有点不够意思,比如说大推力火箭,给我们的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乌兰诺娃微笑:“以你们的智慧,就算是一件失败的作品,你们也能在它的基础上研制出最成功的大推力火箭,毕竟它失败的只是一些细节而已。” 柳维平说:“我们想要的是能源号火箭。” 乌兰诺兰说:“那不可能!将军,如果华国战败后,我们要你们用弹道导弹技术作补偿,你们会把df-9和df-20交给我们吗?” 柳维平耸耸肩:“肯拿出df-3你们就该偷笑了,df-9和df-20?开什么玩笑!”确实是开玩笑,这两种弹道导弹可是共和国的镇国利器,无双利刃,df-9被誉为航母杀手,一次次的发射升空,狂啸飞驰,一次次的将一艘艘航母送进海底,再没有哪一种导弹能像它这样让全世界为之疯狂,为之恐惧了,再没有哪一种导弹拥有像它这么强大的威慑力,令敌军视共和国领海为畏途了,可以说,df-9的射程才是共和国的领海线!而df-20则是共和国最新也最先进的弹道导弹,共和国第一种公路机动式洲际导弹,其机动性和隐蔽性比起依靠地下发射井的df-3和df-5强出百倍不止,同时它还是共和国第一枚装着核弹头结结实实的砸到敌国身上的洲际导弹,把这两种导弹的技术交出去,就等于把共和国的脖子送到了敌人的刀下,开什么国际玩笑! 乌兰诺娃说:“能源号就是从n1火箭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们有足够的智慧和毅力,很快就能研制出能源号一样的大推力火箭了······没准你们还可以用这种火箭把宇宙飞船送入太空,成为第一个登上月球的国家呢。” 柳维平摆摆手,说:“用不着给我灌迷汤,我是不会上当的。”把图纸还给乌兰诺娃,“我原则上同意了拿技术抵债,具体事宜找我们国内的专家谈吧。我希望你们不要做手脚,应该给我们的图纸一张都不能少,要知道,为了它,我们可是连战争赔款都少拿了一大半的!” 乌兰诺娃说:“我以人格担保,这些技术图纸一个字都不会改。” 柳维平说:“那再好不过了······好吧,该谈的事情都谈好了,接下来做什么?请你去看球赛怎么样?” 乌兰诺娃俏脸一红,说:“不了,我还有事,要找奥加尔科夫元帅谈。” 柳维平有点遗憾:“可惜了,你要是出现在球场上,肯定能为这场赛事增色不少,真的可惜了。” 乌兰诺娃也不多说,开车,摆转车头朝体育中心驶去。离体育中心还有几十米吧,看到有记者蹲在前面,她马上停车,让柳维平下车,她可不想闹出什么绯闻来,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柳维平下车后,车门马上关上,防弹轿车朝司令部驶去。乌兰诺娃侧过脸看了看柳维平的身影,神色有点复杂,叹了一口气。一直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的保镖突然问:“夫人,为什么?” 乌兰诺娃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保镖说:“为什么要把这么多技术交给华国?你明明知道他们最缺的不是钱不是人,而是技术!哪怕我们交给他们的技术是一项失败的技术,他们也能像水蛭一样从中吸取到足够的养份,最终创造出举世瞩目的奇迹!要知道,他们是非常聪明的,只要得到一点点启发,就能做出让你目瞪口呆的成绩来,把这么多关键技术交给他们,这不是在变相的帮助他们吗?他们肯定会以惊人的效率消化这些技术,然后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强大起来,成为我们最可怕的敌人的,他们一定会的!” 乌兰诺娃苦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们真的拿不出这笔战争赔款,只能拿技术来抵债了!” 保镖说:“现在油价一路飞涨,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可能还要翻上一倍,我们拥有那么多保持完好的油田,怎么可能会拿不出战争赔款!” 乌兰诺娃加重了语气:“弗拉基米尔,听我说!是,我们确实是可以利用油价上涨的机会大赚一笔,用源源不断的石油红利偿还战争赔款,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做要多久才能还清?这场战争打下来,半个苏联都被打烂了,我们得投入多少资金才能完成战后重建?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们的日子将会极其艰难,如果再多一笔巨额的战争赔款的话,国民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复苏将成为遥不可及的美梦!但是如果我们能甩掉这个包袱,把所有石油红利都用在战后重建上就不一样了,我们会以惊人的速度复苏,有了足够的资金······哼,”她露出骄傲的神采,“我相信苏联的科学家只会让全世界恐惧,决不会比任何人差!” 保镖还是眉头紧皱:“可是华国的进步同样会一日千里!” 乌兰诺娃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邻国在,大家才会有压力,才会停止内耗团结一致,华国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她放缓了语气,“弗拉基米尔,你知道吗?这个国家很快就将不复存在了。” 一丝仿佛心脏被生生撕裂的痛楚出现在弗拉基米尔冷峻的脸庞上,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在微微发抖,内心的痛苦难以形容。 乌兰诺娃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位心腹是什么反应,眼里泛着泪光,帮作轻松的说:“不过不要紧,苏联不在了,可我们还在!只要我们不放弃,红色帝国总有一天会重新拔地而起,矗立在这个星球上,更加雄伟,更加强大,让全世界为之战栗!弗拉基米尔,我决定了,向总书记推荐你在苏联解体之后就任俄罗斯联邦首任总统。” 弗拉基米尔失声叫:“夫人!!!” 乌兰诺娃打断他的话:“听我说,我不会平白无故或者仅仅因为交情就把这样的重任交到你手里的,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弗拉基米尔沉默下来。 “第一,你一定要守住苏联留下的家底,保住苏联复兴的希望,带领俄罗斯走出低谷!俄罗斯是苏联的根基,只有强大的俄罗斯才能孕育出强大的苏联。一定要尽你所能,让俄罗斯富强起来,答应我!” 弗拉基米尔说:“这是每一位领导人应尽的义务。” 乌兰诺娃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因为你的意志比钢铁还要坚强。第二个条件:不管你将来面临着多可怕的国际压力,都不能对伊凡,对奥加尔科夫元帅等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清算,一定要竭尽所能保护这些为苏联耗尽了心血的老帅,也······保护我的丈夫,我的家庭!” 这位铁汉沉默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两次点头,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一副千斤重担就此压在他的肩上,这辈子都卸不下来了。 车继续朝前开,弗拉基米尔有些困惑的问:“夫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选中我吗?” 乌兰诺娃说:“原因很简单。第一:你爱这个国家,愿意为它付出一切,包括你的生命;第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你一诺千金,一旦许下了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了。总书记用一个政治家的目光挑选继承人,他会挑错人,但是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挑选,却绝对不会看错人。” 弗拉基米尔不再说话,以免让乌兰诺娃分心,万一出了车祸可就糟糕了。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深邃的眼睛里闪耀着惊雷闪电。 窗外,秋风萧索,细雨飘零,寒风裹着雨丝吹过废墟,垃圾满天飞扬。1987年已经接近尾声,冷战时代很快就要结束了,而他的时代,即将开始。他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他也是在一片混乱、萧条中接过了这副重担,叶利钦把权力交给他的一大原因,同样是因为他答应了当上总统之后绝不追究叶利钦派系那些贪官污吏的责任。而他真的做到了,当上总统之后没有追究过叶利钦那些人的任何责任,再大的压力也咬着牙扛了下来。叶利钦和乌兰诺娃都没有看错人,他真的是一言九鼎,从不失信于人————当然,在国际事务上就得另说了。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早有定数,历史虽然拐了一个大弯,变得难以捉摸,但是命运固执的把他推到了时代的潮头,他将驾驶苏联留下来的千疮百孔的破船蹒跚前行。 我正在准备迎接属于我的时代,作为一手埋葬了我的祖国的功臣,柳维平,你呢?在崭新的时候,你将何去何从?柳维平再回到体育中心门口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幕:打着米字旗的英国球迷和打着新月旗的土耳其球迷正无视苏军士兵怪异的目光,挥舞球棒、酒瓶板砖和拳头,打得难分难解。他们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往要害招呼,现场惨叫声、呻吟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不知道多少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这群架,打得也真够狠的。从场面来看,双方平分秋色,英国球迷把棒球棍抡得呼呼生风,照着土耳其球迷的脑袋猛砸,一家伙下去就是头破血流,不躺个半天是起不来了;土耳其球迷则把砸烂的酒瓶子当成匕首照着英国球迷身上猛捅,也不管是肚子还是脸,逮到哪里捅哪里,被捅到的英国球迷无不血流如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他咧了咧嘴,我的娘咧,不就是一场球赛嘛,至于在街头上演械斗吗?不过他没有去制止的意思,一来,维持秩序是苏方的责任,他不好越界;二来,他也想看看英国球迷和土耳其球迷哪个更牛。英国球迷不是号称是世界上最野蛮最好斗的球迷吗?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遇上对手了!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本着不管是约翰牛还是土瘟鸡都不是什么好货,死一个省一分心的阴暗心理,共和国中将闪过两块飞过来的砖头,吹着口哨登上台阶,往门口走去。后面,棒球棍和拳头砸在身体的闷响和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就在他身边,一名英国球迷和一名土耳其球迷抱成一团,从二十几级的台阶上滚了下去,一路鬼哭狼嚎不断,叫得怎生一个“惨”字了得······看着这团肉球一路惨叫着一滚到底,柳维平眼皮狂跳。至于吗?不就是一场球赛嘛,犯得着闹到同归于尽的地步吗?少年,你们一定是在修炼周星星同学自创的必杀技“无敌风火轮”,对吧?好吧,希望你们也拥有一副像他那样的钢筋铁骨,要不然,到红十字客栈里呆上两三个月都算轻的,高位截瘫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看着这帮打得不可开交的球迷,柳维平也依稀明白为毛中国足球那么烂了,原因是球迷对球员实在太宽容了!要是像这两个国家的球迷那样,你不踢赢我们就捅死你,或者抱着你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你看那帮软脚虾还敢不敢踢得漫不经心,一边带球一边冲漂亮的女球迷抛媚眼送飞吻?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站着一位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一支成功的球队背后必然站着一大群拿着棒球棍的球迷······所以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足球要从球迷抓起哟! 一声惨叫打断了中将的思路,他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混战成一团的球迷像中了魔咒一样停止了斗殴,像凶怒的小公鸡一样恶狠狠的对视着。在他们中间,一位英国球迷正捂着肚子蜷曲着身体满地打滚,滚到哪里血流到哪里,而一位土耳其球迷傻傻的看着他,手里,一把锋利的刀子正在一滴滴的滴着血珠,我日,居然动刀子了!这回惨了,闹出人命来了! 英国球迷愣了整整三秒钟,才放声惊叫:“杀人啦!有人杀人啦!!!”土耳其球迷脸色发白,一声呼哨,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一个个飞人附体似的窜了出去,跑得只剩下一道烟。两名苏军士兵赶紧过去,帮那位挨了刀的止血,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往医院,他们可不希望闹出人命来,本来一场赛事办得举世瞩目,大家开开心心,要是弄出人命来,可就失分不少了! 可惜,事与愿违,那名英国球迷伤得太重,在往医院途中就咽了气,这是英国队在这场赛事中流下的第一滴血————到现他们的比赛都还没开始呢!这起不幸的事件让在英国队和土耳其队之间注入了深深的仇恨,两支球队还没有碰面,就已经充满火药味了。 柳维平回到他的座位,正好看到由东瀛皇室成员客串的工作人员正在球场上清理垃圾,他愣了一下,问张军长:“比赛结束了?” 张军长说:“早就结束了!也不看看你都出去多久了!” 柳维平嘿嘿一笑,问:“赢了还是输了?” 张军长傲然说:“我们会输吗?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在球场上同样打不过我们!” 柳维平说:“别臭屁了,快告诉我比分是多少!” 张军长说:“五比二!” 柳维平啧了啧嘴,说:“五比二······54军可是打出了八比零的!” 张军长脑门冒起一排黑线:“那能比吗?丹麦队的技术、体力、经验还有斗志是那帮半死不活的倭猪能比的吗?更何况由于那个混蛋裁判把李智红牌罚下,我们还少打了一个人!” 柳维平挥挥手,说:“好吧,我对这个成绩勉强满意。不要骄傲自满哦,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下一场踢得更好些。” 张军长哼了一声:“这才像句人话!对了,你干嘛去了?该不会真的是跟那位苏军女中尉约会去了吧?真要是这样,哼哼,你可要当心了,我是没资格说你什么的啦,不过韩雅洁中校会作出什么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柳维平捂着脑袋,说:“别提她,提起她就头疼!”叹了口气,无限哀怨的说:“来找我的是一位苏军女中尉没错,可是那个蠢货忘记了告诉我,这位中尉是苏联第一夫人,害得老子空欢喜了一场!” 正在喝水的张军长像是中了定身咒,瞪圆眼睛愣在那里。柳维平眼疾手快,把他的脸转了个方向,还没转好,噗————军长大人成了射水鱼,一大口水毫无保留的喷到了他身边那位正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参谋脸上!军长大人连道歉都免了,扔掉瓶子捂着肚子蜷成一团,放声狂笑,几乎笑岔了气! 柳维平揉揉鼻子,爱笑就让你笑个够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苏联对阵双头鹰的比赛开始了,场上的火药味空前的浓。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冷战时代,苏联与双头鹰之间的竞赛是全方位的,军事,文化,科技,体育,什么都比,一切都带着很浓的政治味道,更何况是这种比赛!柳维平搞这场比赛的目的只是缓和一下政治气氛,同时让部队放松一下,可是苏联人和花旗大鼻子可不是这样想的,都把这场比赛当成了政治任务。对于苏联来说,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双头鹰,半个苏联让双头鹰给打烂了,这本身就是奇耻大辱,再在足球比赛中输给他们,苏联的脸就要丢光了!而对于双头鹰来说,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苏联!让苏军打得大败亏输已经够丢脸的了,要是再输掉比赛,那他们还有脸回国吗?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开始吧! 裁判一声哨响,好几只球靴使出吃奶的劲照着足球踹了过来,顿时人仰马翻,也不知道是在踢球还是在踢人。这种纯力量的比拼苏联人似乎更占优势,一名身高两米的苏军士兵展示出与他那魁梧的身材极不相衬的灵活,带着球直冲禁区,活像一头跑下山坡追逐猎物的北极熊,那种疯狂,那种暴烈,着实令人胆寒。一名花旗军后卫让他撞了一下,跟布娃娃似的往后飞了出去!两名花旗军球员见势不妙,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其中一个探出脚试图将这头暴熊绊倒,但是这头暴熊没有上当,他是肌肉发达,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头脑简单,看到有人包抄过来,马上把球传向左翼。左翼那边,一位额头上多了一个包的苏联球员一挺胸把球停住,晃过盯防的花旗国球员,直杀禁区!这下可不得了,雏鹰们见势不妙,连前锋都缩了回来严防死守,球门前顿时布满了人影!两名苏军前锋加自由人一起压了上去,冲、撞、拉、踹、绊,球传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倒下,那叫一个兵荒马乱。经过一番苦战,雏鹰们先后倒在了球门前,北极熊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他要射门了!门将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冲出来将足球收入怀里,结果两个人撞在一起,滚作一团,眼冒金星鼻孔飙血。顾不上了,都顾不上了,他们眼里只有那个正在球门前打转的足球,红着眼睛手脚并用的朝足球爬去。门将离足球近一点,本来很容易得手的,但是苏军前锋抓住他的脚使出吃奶的劲把他往后拖,他呢,也不是省油的灯,狠命的往后蹬,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哇噻,不是吧,这么火爆!? 在场的球迷一个个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花旗军的战俘们,吼得那叫一个声势浩大······没法不大,他们的人数加起来将近两万,身上没伤进场观看比赛的超过一万四千人,这么多人放声大吼,什么金刚狮子吼算个屁,震不死你也要把你震出尿来!战友们的喝彩让门将的战斗力急剧增加,他奋力一脚,表演了一记苍鹰蹬熊,将抱着他的大腿不放的苏联前锋蹬向往后滚了两圈,往前一扑将球抱入怀里,放声欢呼:“我赢了!我赢了!!!”一跃而起,当着十几万观众的面猛扭屁股。扭了几扭,突然发现气氛不对,队友并没有为他的胜利欢呼,和他一起扭动屁股,而是一个劲的示意他往那边看······他疑惑的顺着队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对上裁判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笑容顿时僵住了。 裁判咆哮如雷:“你们这是在打橄榄球还是在玩摔角?有没有把我这个裁判放在眼里的?哨子都吹破了你们都当没听到,只顾着拳打脚踢,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黄牌朝这两个嚣张得过份的家伙亮了亮,脸红脖子粗:“一人一张黄牌警告!” 门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脸拧了拧,拧出苦汁来:“裁判先生,这太不公平了!是他死死抱住我的腿的,要罚你就罚他好了,干嘛要给我黄牌?” 裁判冷笑:“你蹬人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钉鞋蹬到人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门将张了张嘴巴:“我————” 裁判咆哮:“别罗嗦,继续比赛!再有这样的犯规就红牌罚下!” 门将只能认倒霉,奋力一脚把足球踢出二三十米开外。一开场就领到了一张黄牌,真是够倒霉的,他还是第一个领到黄牌的门将呢,真是躺着也中枪! 一下子发了两张黄牌,裁判满以为这帮家伙应该会老实一点了,结果很快就发现,他错惨了!那一窝的熊崽子和雏鹰根本就没拿他这个裁判当一回事,该怎么踢还是怎么踢,犯规成了家常便饭,口角冲突和肢体冲突时有发生,裁判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累得跟条狗似的也管不过来,只能暗叫倒霉。好在,这帮家伙并没有忘记他们是在比赛,既然是比赛就要进球,不惜一切代价的进球!而在这方面,苏联人显示出高度的默契和精湛的技巧,很快就占了上风! 第二十三分钟,苏军一号前锋在禁区一记怒射,皮球洞穿门将的五指山,打得球网直往后弹出去,一比零! 八分钟后,苏军自由人传出妙传,二号前锋一记头锤,又敲开了双头鹰的球门! 第四十分钟,那位刚刚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助功的自由人突然插上,晃过后卫单刀直入,脚尖一挑,足球擦着门柱飞了进去,三比零! 上半场临完场的时候,苏军开出角球,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争夺和传球之后,门将手忙脚乱之下,失手将足球拨进了球门,四比零! 柳维平看傻了眼,愣了半晌才叫:“我靠,那两个前锋,还有那个自由人,该不会是从苏联国家队调来的吧,业余球员哪有这样的技术!?” 两位军长一个劲的点头:“就是,他们作弊!应该取消他们的比赛资格!” 要是那帮被踢得灰头土脸的雏鹰们能听到这几位的话,肯定会激动得泪流满面的。事实上,从丢掉第一个球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感觉不对,这帮该死的北极熊脚法也太精湛,配合也太默契了吧,简直踢得他们满地滚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几个货绝逼是从苏联国家足球队调来的,肯定、一定、绝对是从国家足球队调来的!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对于苏联来说,给球员办个入伍手续,开出几张士兵证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作弊无罪,开挂有理,就是苏军队现在最好的写照。 比赛或曰屠杀还在继续,到了下半场,苏军攻势如潮,雏鹰们被打得溃不成军,球门每隔十分钟就被洞穿一次,弄得他们只想大哭一场————你们也做得太绝了吧?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也在同步转播着战俘足球锦标赛,每台电视机前都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能,于是,隔了厚厚的铁门总统都能听到军官们甚至将军们的破口大骂。开始的时候是骂苏联人卑鄙无耻,赶尽杀绝,后来则骂那帮雏鹰太不争气了,居然让苏联把防线给打得千疮百孔,表现比东瀛队还要糟糕! “我操,怎么搞的,这个球也丢了!那帮混蛋是在梦游么?!” 隔壁传来海军上将愤怒的咆哮。在海军主力在印度洋全军覆没之后,这个老头子就变得颓废堕落,整天以酒消愁,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什么事情都不干了。他就剩下两个爱好:喝酒,打人,喝完酒就打人,打完人就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的坐在电视机前看一场比赛的时候真的是少得太可怜了。或许上将已经知道,海军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没有向苏联人复仇的机会了,他寄望于足球,希望那帮雏鹰能力克苏联,帮他出一口恶气,结果越看越生气,每丢一个球都放声咆哮,震得沙尘簌簌落下,中气十足啊。 总统微微摇头,算了,让他去吧,看球总比发酒疯强。不过他没有心情看球,有大把事情等着他去做呢。他让助手把门关上,将海军上将的咆哮声隔绝在外面,揉了揉太阳穴,环视分坐在圆桌两侧的精英们。 韦瑟山地下城堡里,食品、淡水、娱乐什么都不缺,但是呆在地下城堡毕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一个月不到,这些合众国的精英就瘦了一大圈,一个个眼睑浮肿,眼圈漆黑,特别是国务卿,头发少了好多,那个圆圆的大脑袋生态环境急剧恶化,生动的向所有人演示着草原退化为沙漠的灾难性过程······其实总统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段时间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用手敲了敲桌面,清清嗓子,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了解一下各项工作的进度······要知道,苏联人白送的这十几天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们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狄恩,巴拿马运河的修复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负责修复巴拿马运河的狄恩少将神情疲惫的说:“进展不大。运河被破坏得实在太严重了,数以万吨计的土石冲入运河,完全堵塞了河道,水闸堤坝等设备更是变成了一堆碎片,最严重的是,有大量货轮和军舰沉在了里面,不把这些船只的残骸清理掉,运河是无法恢复通航的,而要清理掉这些船只······”他摇头,苦笑。那些被撂在运河里的船只可不是鱼雷艇,一两万吨级只能算是小意思,五六万吨级也是普普通通通,哪有那么容易清理?最最要命的是,还有整整一个航母战斗群沉在里面呢,到底是把这些战舰炸掉还是想办法起出来修复,也是个两难的选择,按理说应该炸掉,方便清理,但是现在合众国的海军主力已经不复存在,幸存下来的每一艘战舰都显得格外的珍贵,一口气炸掉一个航母战斗群,谁舍得?但是想将它们从淤泥中起出来拖回军港······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小村庄独力完成巴拿马运河的挖掘工作!一句话,他摊上了一份苦差啊! 总统勉强笑了笑,说:“巴拿马运河的战略价值再怎么高估都不过份,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它修复,至于河底那些沉船,不要管了,通通炸掉!” 狄恩少将问:“星座号航母也炸掉?” 总统露出割肉般痛苦的神色,说:“炸掉!我只要运河!” 在座的海军将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们内心痛苦到了极点。海军已经没有几艘战舰了,还要自己动手炸掉一艘航母,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苏联那一次雷霆万钧的战略打击对合众国造成的打击有多严重,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费城造船厂完了,封存在那里的几百艘战舰全部被骇浪拍进了海底,打捞工作进展缓慢————就算捞出来,能不能再服役还得另说;北美防空司令部差点让一支动能铁棍给一锅端了,没有几年时间是无法修复的,这意味着在这几年里合众国的天空对苏联的弹道导弹是敞开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总统寝食不安了;休斯敦航天中心被一锅端,火箭燃料库发生大爆炸,将方圆两公里内的建筑物全部摧毁,几千名航天专家、技术人员和地勤人员被炸得尸骨无存,合众国的航天事业遭遇重创;胡佛大坝被摧毁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下游千里沃野尽成泽国,受灾民众以百万计,被淹死者不计其数;被摧毁的油田燃起的大火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火势减弱的势头,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最起码也得一两年时间才能扑灭油田的大火,然后再花一两年时间才能恢复石油生产,这意味着在三四年之内,合众国没有办法从那些油田得到哪怕一滴石油了!国内的惨状让总统愤怒欲狂,好几次都想把手头上的核弹一古脑的砸到苏联人头上,好出出这口恶气!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他真的朝苏联发射了核弹,苏联人肯定会奉陪到底的,一两万枚核弹对砸下来,整个地球都变成死亡荒原,这样的后果,谁承受得起?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报告都是如此沮丧的,也有几个好消息。陆军上将报告说:“经过两个星期昼夜不停的运输,我们往欧洲方向增派的三个师和六百辆坦克已经全部抵达德国,三十万吨物资中超过一半已经运抵欧洲,剩下的也将在两个星期之内送到,苏联人这次炫耀性的赛事可帮了我们大忙啊!” “此外,七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也到达欧洲了,这些导弹营装备的爱国者导弹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导弹,它们的出现将会对苏军的超音速轰炸机造成极大的威胁,苏军轰炸机在欧洲上空横冲真撞的好日子到头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总统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欧洲让苏军炸惨了,法国人在不停的叫苦,说在苏军的轰炸之下他们连军工生产都无法进行,有了这七个防空导弹营,苏军应该会收敛一点。”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什么,迟疑的问:“爱国者能拦截住超级海盗旗吗?” 这个问题可把将军们给问住了。超级海盗旗是什么?可以在三四万米高空以六马赫的速度巡航的超级变态啊,谁敢担保能拦下来? 拦不住超级海盗旗,那往欧洲增派再多的防空导弹部队也没用,在超级海盗旗面前,那些防空导弹营不过是一顿美餐罢了。总统见将军们不说话,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叹了口气,说:“想办法,想办法把战术激光发射器部署到欧洲去,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那些在欧洲上空横冲直撞的苏军轰炸机给我打下来!” 将军们齐声应是,不过对此却不抱太大的希望。激光炮威力强是强,但是限制多多,首先体积庞大,部署难度很高,其次受天气因素的影响非常大,现在欧洲的秋季已经接近尾声了,天气恶劣,激光的威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把激光发射器部署到欧洲去,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见大家情绪低落,总统加重了语气:“将军们,振作起来!我们很困难,苏联人比我们更困难,他们完全是在咬牙死撑的,只要我们再发动一次有效的攻势,这头巨熊就会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轰然倒下,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合众国!” 众将肃然起立,齐声大喝:“最后的胜利属于合众国!” 正在隔壁看球的海军上将身体微微一震,浑浊的眼睛露出一丝亮光,但是随即被迷茫淹没了。他喃喃自语:“最后的胜利属于合众国?真的会是这样吗?”他又想起了成千上万在布满油污和火焰的海面上挣扎哭喊的水兵,和燃着大火缓缓沉入海底的战舰,痛苦的咬住了嘴唇。 最后的胜利属于合众国也好,属于苏联也罢,跟他都没有关系了,他的海军已经完了,他早就被提前踢出局了······上将低声说:“米尔墨,我真羡慕你啊,我们同样是失败者,你却可以轰轰烈烈的战死在印度洋,虽败犹荣,成为整整一代青年的偶像,而我呢?只能躲在这个鬼地方顶着所有人怀疑和鄙视的目光,借酒消愁!”他从口袋里掏出酒壶拧开盖子,一昂头,大半壶酒全灌进了喉咙里。正好,这时苏军前锋再一次像坦克一样辗过后卫的防线,起脚怒射,比分改写为七比零!看到这一幕,上将不禁发出一声狂吼,大手一抡,银质酒壶飞了出去,咣的一声,电视机屏幕被砸了个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正在开会的军政要人们吓了一大跳,总统往那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示意大家不要在意,上将在发酒疯而已,不用管他,大家继续开会。 这次会议没能取得像样的成果,合众国国内一片混乱,国民战胜苏联的信念已经被动摇了,更何况尽管政府极力否认,国民还是通过种种渠道得知,华国早就出动了大军,正在欧洲与苏联并肩作战,对抗北约,这让民众不可避免的恐慌起来,一个苏联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刚刚接受过卫国战争考验的华国,谁打得赢!物价飞涨,油料稀缺,工业生产受到极大影响,经济几乎崩溃,如此恶劣的局面,双头鹰打从建国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国家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是好事,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和无穷无尽的野心,强大的经济、军事和工业实力足以支撑他们不停的搅动世界局势,谋求世界霸主的地位,但是太过年轻意味着底蕴不足,缺乏文明古国那样的沉淀,更缺乏那种应对百年未有之变局的大智慧。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当然没问题,现在遭遇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逆境,看着国内那一片片地狱般的废墟,民众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了!移民国家的特性让形势变得更加糟糕,那些移民跑到合众国来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不是来陪双头鹰同甘共苦的,看到势头不妙,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带上自己的财产溜之大吉,移民的外逃不可避免的加剧了民众的恐慌,国内乱成一团。对此总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闭关锁国,许进不许出吧?老百姓会造反的!对内他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对外······同样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欧洲战场惨败的影响正在急剧扩散,让他焦头烂额呢! “也许,应该跟华国谈谈?”他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这么一个怪怪的念头来。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在脑海里扎了根,再也驱赶不开了。苏联能撑到现在,并且维持如此强大的攻势,跟华国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如果能分化他们,让华国停止对苏联输血,那局势会不会好转呢? 正在波尔塔瓦与北极熊苦战的球员并不知道总统脑子里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他们只知道苏联人已经踢疯了,把他们的防线给打成了筛子,那一个个进球像导弹一样轰炸着他们的心理防线,打得他们只想大哭一场!终于,下半场结束了,场上比分为七比零,还好还好,输得虽然丢脸,但是跟东瀛的八比零比起来,还是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少输了一个球嘛!就在这些球员如释重负的时候,裁判活见鬼的举起牌子:再打三十分钟的加时赛! 雏鹰们差点吐血了,裁判你到底懂不懂规则的啊,只有比分战平的时候才能进入加时赛的好不好?现在我们都输了七个球了,还加时,加你个大头鬼啊!他们上去找裁判理论,苏联裁判绷着脸表示没得商量,这里我最大,你们还是做好再踢三十分钟的准备吧,人家开球了哦!胳膊拧不过大腿,雏鹰们含着眼泪回到场上,又一轮屠杀开始了······这场加时赛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已经大获全胜的北极熊显然不愿意放过尽情蹂躏双头鹰的每一个机会,加时赛三十分钟,有二十九分零三十秒都是他们在进攻,双头鹰在勉力招架。这灾难性的三十分钟里,打疯了的北极熊又灌了双头鹰两个球,现在比分为九比零,这样的比分只有在巴西对阵老挝这类弱旅才会出现,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太打击人了! 被蹂躏了两个多小时的双头鹰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伤痕累累,看着那绝对耻辱的比分,他们只想大哭一场。想到他们将要面对的荷兰队和德国队的实力比北极熊只强不弱,他们就想找根绳子把自己挂到路灯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幸运的是,在他们近乎哀求的目光中,苏联裁判总算大发慈悲,没有再为他们额外加菜再安排一场点球大战。当完场的哨声响起的时候,十一名伤痕累累的球员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球场上,倾听着无数苏联官兵那震天响的嘘声,看着显示屏上那绝对耻辱的数字,虽然一再表示不怎么喜欢足球,更不会为足球付出什么感情,他们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眶都湿润了。 苏联队队长轻蔑的看着他们,说:“哭够了就回去换衣服吧,越南队都比你们强!” 那十一只被放了气的皮球像是被人使出吃奶的劲狠狠的拍了一下,嗷一声全弹了起来,冲着这帮北极熊怒目而视。你妈的,你们频频犯规,还让裁判吹黑哨也就算了,赢了还敢说风凉话?信不信我们脱下钉鞋钉死你们?苏联球员呼啦一声围了过来,鼻子差点顶在双头鹰球员的额头上:“怎么?想打架?来呀,放马过来好了!”一边说一边推推搡搡,大有足球比赛不过瘾,再来一场团体无限制徒手格斗大赛(简称团战)的势头。安保人员赶紧冲上去把他们分开。开玩笑,观众席那边可是有一万多双头鹰的战俘,苏军士兵更多,你们这一打不要紧,要是引发一场规模空前的械斗可怎么收场! 被安保人员拦着,架是打不成的了,双方只好悻悻的分开,但火药味还是极浓,这个愤愤的叫:“混蛋,我早晚宰了你们!”那个两眼冒火:“有种今晚体育场外见!”就连观众席上的双头鹰战俘和苏联官兵也恶狠狠的对瞪着,大有战个痛快的意思,看得大赛组委会冷汗狂冒。他们发势,以后打死都不承接这类赛事了,心脏吃不消啊! 好在,等双方的球员各自离场之后,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大家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场比赛,九比零啊,一边倒的大屠杀啊,这样的比赛真不多见,尤其是发生在两个敌对了几十年的大国之间,这里头可以炒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大家一致认为苏联人开了挂,不然就算双头鹰会输,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的,好吧,你开挂就开挂,那是你的自由,我们不怪你,但是你们也做得太绝了吧?九比零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想到以后可能会跟这支开起挂来毫不留情的球队狭路相逢,大家都浑身一阵恶寒,混蛋,这是要逼死他们的节奏哪! 只有东瀛队幸灾乐祸,他们表示我已经高兴得丧心病狂了。本来输了八个球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球队超过了他们,而且被灌九个球的还是压在他们头上整整四十多年的双头鹰,真是······报应啊,回头得弄点生鱼片啊清酒啊什么的好好庆祝一下,至于自己输掉的那八个球嘛·······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算事! 柳维平大摇其头:“太野蛮了,北极熊实在太野蛮了,明明都进了七个球,还要拖着人家打三十分钟的加时赛,哪有这样搞的?这不是砸场子嘛,以后还有哪队敢跟他们比赛啊!” 黄军长得意的说:“他们是想超过我大54军创下的进球纪录呢,而且看那劲头,还是非超过不可,要是三十分钟加时赛还没有超过我们,我敢保证他们还会安排点球大战!” 张军长的语气酸溜溜的:“现在被人家超过了你还很得意?” 黄军长嘿嘿一笑:“明眼人都看出他们是在作弊,一个东道主,占有主场优势,还得依靠作弊才超过我们,你说我该不该得意?” 张军长翻了个白眼,无语了。 柳维平说:“好了,你们别吵了,赛事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尾巴可别翘得这么早!要是没有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哼哼!” 两位军长这才闭上嘴巴。 回到更衣室后,花旗国队长一拳砸在衣柜上,怒吼:“可恶的北极熊,他们欺人太甚!” 副队长愤怒的说:“可不是,明明进了七个球,还要用一场加时赛来羞辱我们,真是太可恶了!” 门将说:“当时我们就该拒绝加时赛,他们要进球就让他们进好了,我们在一边看着,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脸皮有多厚,有没有厚到对着空无一人的球门射门的地步!” 队长瞪着这个对输球负有直接责任的家伙,发出一声咆哮:“你有没有长脑的!!!输成这样已经够丢脸了,要是我们连接受他们挑战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还有脸混吗!?你以为你是职业球员啊?你是军人!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在敌人的挑战面前退缩的!” 门将被吼得往后缩了三米,嗓音下降了九个音阶,比蚊子威风不了多少:“可是这很不公平嘛······” 回应他的是又一声咆哮:“身为战俘,还指望胜利者跟我们讲公平?你脑子里装的是水泥浆还是豆浆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手下!!!” 门将被吼得眼泪汪汪,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其他球员冷眼看着队长拿这个受气包出气,没有一个出声劝的。输得这么惨,踢得一肚子火,总得找个人来发泄发泄,还有谁比这个反应超级迟钝,一次次的让苏联前锋破门的门将更适合充当出气筒的?不揍死他都算客气的了。 队长大人愤怒之下,吼声雷震,差点就把体育馆给震塌了。几十米外,正呆在更衣室里交流心得的几支球队的队长为之咋舌,看样子这位队长被放错位置了,让他去当啦啦队队长远比让他当球队队长合适啊,试想一下,这狮子吼一出,谁与争锋?正在场上与苏联队恶战的球员想不兽血沸腾士气大振都是不可能的! 咆哮还在继续,德国队队长掏了掏耳朵,说:“看样子那群雏鹰已经输红眼了,在跟他们比赛的时候得留神一点,别踢得得意忘形了,一不小心再闹出八比零九比零这样的大比分,很容易对外交造成影响的哟!” 荷兰队队长说:“对对对,他们本来心情就很糟糕了,又让苏联人灌了那么多球,已经抓狂了,如果我们再让他们输得太难看,他们没准会杀人的!马马虎虎,我们进四五个球就行了。” 大家翻了个白眼,马马虎虎,进四五个球就行了!你说得倒是轻巧,让我灌你四五个球怎么样? 波兰队队长说:“能进两个球我们就满足了。”瞅着德国队队长,“汉斯,你们呢?” 德国队队长说:“看情况吧,如果没有净胜球方面的需要的话,我们进量少进几个球。” 那位正在大发雷霆的队长如果能听到这几位小伙伴的商量,肯定会感动得狂飙海带泪,火焰冲起三千丈————你们他妈都把老子当成什么了?任你们宰割的肥猪吗!?不过,这几位队长敢对着他们家的厕所发誓,他们绝对是好心的,他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如果他们有半点嘲弄花旗国队的意思,就让老天爷一道闪电把厕所劈了! 德国队队长把目光投向英国队队长:“你们呢?你们也有可能会跟这帮雏鹰交手的哦,是全力以赴还是手下留情?” 英国队队长拿出一条白色的布带,慢慢的扎在额头上,他的动作很慢,眼里布满了血丝,呼吸粗重,不像一名马上就要上场的球员,倒像一头吃了春药又看见红布的西班牙公牛!队长大人咬牙切齿,一字字的说:“先等我们把土耳其那帮杂碎的门牙踢回他们肚子里再说!”看样子队长已经知道,他们有一名球迷在体育中心外面让土耳其球迷一刀给捅死了,约翰牛气炸了肺,他们一向以为自己国家的球迷已经够野蛮够霸道了,没想到土耳其球迷比英国球迷还横,这还得了!队长大人对着圣母玛丽亚发誓,一定要让这帮土鸡知道钉鞋为神马会红! 傍晚时分,英国队和土耳其队的比赛开始了。英国队球员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鼻孔里冒出来的烟告诉了所有人,这场比赛绝对不会是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友好交流!而土耳其队队员那嚣张的表情,以及几千名土耳其球迷手中高高举起的木棍也告诉了全世界什么叫有恃无恐,什么叫野蛮霸道! 比赛哨声响起,英国队抢到了球,带着足球和满腔怒火朝土耳其队的球门猛冲过去!还没有跑出十米远,就听到土耳其球迷怪叫声、咒骂声、哨子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一团团纸团冰雹似的飞向球场,砸向英国球员,那火力密度,连高射炮都瞠目结舌自叹弗如!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备下如此充足的“弹药”的,纸团纸片满天乱飞,如冰雹,如鹅毛大雪,如雨点,对大半个球场来了个无差点覆盖式火力攻击,转眼之间,绿茵场上白茫茫的一片,跟下了一场大雪似的,真够壮观。英国队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热情”的招待,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裁判赶紧吹哨示意比赛暂停,工作人员进场清理垃圾,不把球场上的“鹅毛大雪”给清理掉,比赛就没法进行了! 一些拿着警棍的保安跑到土耳其球迷那边,用凌厉的目光和身上那一泵泵肌肉告诉他们,你们这么嚣张可不行,这是病,得治!再不克制一下我们就把你们扔进监狱,名费为你们进行长时间不间断的高压电击治疗!被这帮壮汉一瞪,那帮球迷顿时老实了下来,不敢再作怪了,清场工作得以顺利进行。不过他们扔进去的垃圾实在太多了,工作人员扫呀扫,怎么扫都扫不完,害得在场十几万球迷和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陪着这帮搅屎棍看了整整三十分钟的大清洁! 黄军长眼看着一篓篓的垃圾运出来,发出一声惊叹:“人才啊!这帮家伙上哪找来这么多纸拼命的往球场扔啊?” 柳维平苦笑:“鬼才知道啊,不过······还好吧,扔纸团总比扔手雷或者燃烧瓶强!”日内瓦。 现在欧亚大陆几乎全部被卷进战火之中,整个欧洲上空都被阴霾覆盖,这座几乎与和平划等号的历史名城也不可避免的被战争的阴霾所笼罩。虽然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哪一方朝瑞士、瑞典这些永久中立国动刀子,更没有谁脑子进水朝日内瓦发射导弹,或者扔燃烧弹,但是,日内瓦往日的平静安祥早已不复存在,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偶尔有一些,都是行色匆匆,游客云集的情景早已不复存在,瑞士的旅游业遭到了重创。倒是农产品市场和超市人烟稠密,大家都在拼命的囤积食品、药品和蒸馏水等物资,直接后果就是这些物资的价格一路飞涨,贵得令富裕的瑞士人都瞠目结舌!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整个欧亚大陆都被卷入战火了,瑞士想完全置身事外,那根本就不可能。 邵剑辉戴着墨镜,跷着二郎腿坐在日内瓦湖边的草坪上,悠哉悠哉的欣赏着湖光山色,乐陶陶的。整个湖区游客比牛肉拉面上的牛肉还少,不错,挺清静的,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身为一名出色的外交官,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想要像现在这样静静的坐在湖边看风景,可真不容易哟!他默默的祈祷着谈判对象的飞机出现故障,最好一头栽进大西洋里,他好多玩几天! 可惜事与愿违,上帝一般还是会照顾他的选民的,这不,他还没有祈祷完,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花旗国的国务卿国下和联合国秘书长快步走了过来,而一干黑衣保镖远远的组成人墙,准备拦截可能闻风赶来的狗仔队,搞不好还有狙击手潜伏在暗处呢!作为世界头号大国,双头鹰的排场一直是相当吓人的,哪怕是打了败仗,威风也没有削减半分。邵剑辉不满的咕哝一声,摘掉墨镜站起来,嘴一咧,一口白牙在惨淡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笑容灿烂得一塌糊涂,让国务卿有点受宠若惊。当然,如果他把那两只正捏住嘴角使劲往两边拉,拉出“笑”的弧度的手放下的话,国务卿会更加高兴的。 秘书长跟这个外交流氓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早就磨炼出一副坚强无比的心脏了,见状勉强笑了笑,隔着好几步就伸出自己的手:“邵,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邵剑辉笑呵呵的说:“好好好,吃得香睡得甜,工作起来有使不完的劲,医生说我还能再活一百年!” 秘书长哈哈一笑,说:“邵,你还是这么风趣!”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暗暗说:“上帝怎么不打个雷把你给劈死算了,整一个祸害!” 邵剑辉完全无视国务卿,亲热的握着秘书长的手摇呀摇的,像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不过这家伙的嘴巴还是像以前那样没遮拦:“一转眼,我离开联合国总部都快一年啦,我那些朋友还好吧?那几个偷偷给我塞写着她们的电话号码和住址的女速记员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查尔斯老公爵最近身体怎么样?他的脾气还是那么臭吗?还有雷维尔那个混球最近怎么样了?这丫还欠我一顿饭,秘书长你有空的话就帮我吃了,他要是不认账你来找我,我保证把他的腿都打断。还有我记得在今年交会费的时候多给了两百块,这笔钱国家从我的工资里扣了,你们什么时候退给我?对了······” 国务卿的手僵在半空,伸出去也不是,人家只顾着跟秘书长拉家常,根本就不鸟你;缩回来更不行,以这个流氓的尿性,绝对会指责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他恨恨的看着邵剑辉握着秘书长的手叽哩呱啦说个不停,完全把自己当空气晾在一边,气得咬牙切齿!秘书长一脸无奈,对邵剑辉说:“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花旗国的国务卿······” 邵剑辉抢着说:“我们认识的,不用介绍了!”放开秘书长的手,用力握住国务卿的手,热情洋溢的叫:“哈喽,哈喽,老朋友,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吧?” 我们有那么熟吗?好吧,就算我们真的有这么熟,你也不用把我的手捏得格格响吧?国务卿忍受着手掌传来的剧痛,温文尔雅的笑:“我挺好的。” 邵剑辉问:“你老妈最近还好吧?” 国务卿:“······她也挺好的。” 邵剑辉:“你老爸最近还好吧?” 国务卿:“······” 邵剑辉:“你爷爷最近还好吧?你奶奶最近还好吧?你老婆最近还好吧?你小姨最近还好吧?你的儿子最近还好吧?你女儿······” 国务卿:“······我全家都挺好!” 邵剑辉松了一口大气:“那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真怕他们被苏联人的导弹给炸死了!” 你妈的!!! 国务卿捏紧拳头,差点没有照着那张可恶的脸一拳砸过去。 秘书长咳嗽一声,说:“国务卿阁下,邵可是很少对别人这么热情的。” 邵剑辉胳膊一伸搂住了国务卿的肩膀,完全无视二十几公分的身高差距,大咧咧的说:“那是,我跟国务卿阁下是什么交情啊,其他人能比吗?” 国务卿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跟这个混球有什么交情,笑容难看得要命。 招呼打过了,该办正事了。大家坐围着一张圆桌坐下,秘书长打开场锣:“邵,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约你们到日内瓦来的目的。” 邵剑辉一本正经的点头:“知道。花旗国队在比赛里被苏联队灌了九个球,太严重了!”可不是为了球赛!” 邵剑辉很惊讶的问:“不是为了球赛?那是为了什么?” 跟这个王八蛋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国务卿只觉得一丝腥甜直往喉咙冲,差点就喷了出来,他握着拳头,说:“邵,我们来 国务卿牙齿痒痒,说:“这场战争已经吞噬了太多的生命,光是我们国内就有近两百万人伤亡,损失以千亿计,后果之严重,难以想象!因为一场本来不应该发生的战争,我们都流了太多的血,够了,该结束了!秘书长为了世界和平四处奔走调停,我们总统觉得应该给和平一个机会,便响应秘书长的提议,派我到日内瓦来,与贵国展开一对一的对话,寻求解决冲突的途径······贵国的主席呢?他不是应该亲自来的吗?” 邵剑辉说:“邓老啊?他没空。” 国务卿一怔:“没空?我记得他已经交权了······” 邵剑辉说:“他要看球赛,所以没空。” 国务卿说:“那你们的副主席呢?主席来不了,副主席总该出面吧?” 邵剑辉说:“副主席要陪邓老看球赛,顺便充当解说,忙得要死。” 国务卿指甲都掐进掌心的肉里了:“你们总理总该不会也呆在北京陪你们主席看球赛吧?” 邵剑辉说:“那倒没有。” 国务卿怒冲冲的说:“那他为什么不来?” 邵剑辉说:“他要陪他孙子看球赛,没空。” 球赛球赛球赛,除了球赛还能不能有点别的!国务卿瞪着邵剑辉很想一拳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给打成足球的形状,让他对着镜子看个够! 邵剑辉懒洋洋的说:“接下来你该问到我们的副总理、外交部长、国防部长、人大委员长他们了吧?甭费这个劲了,他们通通都没空,就我一个闲着,所以他们托我做全权代表,有什么要谈的跟我谈好了。” 秘书长苦笑,跟你谈,能谈出个球来啊?双方的身份根本就不对等,一个是仅次于总统的国务卿,另一个则只是外交部里的小流氓,差得远了嘛!不过,华国愿意派人过来,表示他们有对话的兴趣,总比不理不睬的强,他赶紧打圆场:“国务卿阁下,邵跟你开玩笑呢,华国刚刚经历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卫国战争,死伤无数,国内很多城市都被炸平了,事情多得不得了,他们国家的领袖一天当两天用都不够······邵,你真的能全权代表你们主席?” 邵剑辉一本正经的点头:“能!” 秘书长说:“那好,我们开始对话吧。正如国务卿所说,因为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欧洲、美洲、亚洲都被卷入了战火,血流成河,尸积成山,这是自二战结束以来人类最为惨烈的一场浩劫,全世界为此流了太多的血,悲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否则全世界都有被毁灭的危险!” 邵剑辉难得的认真起来,二郎腿放了下去,危襟正坐,说:“是的,我们为此流了太多的血,仅仅是我国就有近千万军民伤亡,财产损失不计其数,这是全世界的悲剧·····不知道合众国打算怎么结束这场战争?” 国务卿带着几分火气说:“苏联目前已经衰弱不堪,以北约的实力,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打败他们!但是贵国一直在暗中向苏联输血,为他们提供他们紧缺的粮食、药品等战略物资,使得这场战争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战局恶化到这个地步,贵国是不是要负一定的责任?” 邵剑辉说:“我们有罪,我们忏悔。” 国务卿提高了声调:“为了世界和平,我们要求贵国立刻停止与苏联的一切交易,并且向苏联发动进攻,配合北约一举摧毁苏联军队!” 邵剑辉露出古怪的笑容:“就这样?” 国务卿说:“对,就这样,这是唯一的办法!” 邵剑辉掏掏耳朵,说:“怎么我听起来,你们不像是在寻求和平,倒像是准备打一场规模更大的战争?” 秘书长吃惊的望向国务卿,只见国务卿的脸绷得紧紧,可以刮下三两霜花兼一两灶灰了:“邪恶的铁幕帝国是全世界动乱的一切根源,克里姆林宫的政治家们野心勃勃,以其发泄不完的精力不断的搅动着全世界的局势,挑起一场场战争!把这个邪恶的政权连根拔起,是实现长久和平的最佳捷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太过激动了,以至于语速快了一点,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才得以接下去:“贵国是一个世界大国,应该对世界和平尽到自己的责任,因此我们认为,你们应该马上终止跟苏联的一切交易,协助北约摧毁克里姆林宫政权,北约会对你们的损失作出双倍补偿的!” 邵剑辉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摧毁克里姆林宫政权?很好,很强大,为了世界和平,苏联必须从地球上消失!” 秘书长和国务卿都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洗耳恭听。 果然,邵剑辉话锋一转,矛头指向国务卿:“不过,光让苏联一个国家牺牲,似乎不大公平哦。说苏联是一切动乱,本人不敢苟同。朝鲜战争,安南战争,轰炸海地、苏丹、利比亚,入侵格林纳达,在巴拿马运河枪杀升起国旗宣示主权的巴拿马青年······对了,还在八二年纠集大军把大半个非洲打了个稀巴烂,这些似乎全都是北约的手笔,苏联固然是邪恶的政权,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国务卿脸上掠过一丝青气,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邵剑辉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苏联固然要解体————事实上他们离解体也不远了————北约,是不是也应该解散?” 一个焦雷劈落,把国务卿震得眼冒金星,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你······你说什么!?” 邵剑辉说:“我说,苏联快解体了,北约也该寿终正寝了,只有你们两个恶霸通通挂掉,世界才有和平可言!” 国务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跳了起来,额头上的头发都竖得笔直,怒发冲冠:“你放肆!就算是你们国家主席也不敢说出让北约解体这种大话来!作为维护世界和平和民主的中坚力量,北约永远都不会解散,相反,我们的作用会越来越大······” 嘭!!! 邵剑辉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拍得比国务卿还响。他一蹦三尺高,指着国务卿的大蒜鼻两眼喷火,口水星子都喷到了国务卿的脸上:“维护世界和平和民主的中坚力量?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在说这话之前麻烦你先回去看看北约在过去几十年里发动了多少场战争!用坦克、飞机和导弹满世界的维护和平和传播民主,你们的做法还真够新颖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在我们跟苏联恶战的时候你们都搞了些什么小动作,你们今天能打着维护世界和平的旗号推翻苏联,明天就会毫不犹豫的把独裁、邪恶等一系列标签贴到我们身上,然后拉上一大帮小弟一直打进北京来维护世界和平!!!我就一句话,北约必须解散,否则这场战争是不会结束的!你们处心积虑挑起了这场战争,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就该由你们来吞咽这枚苦果!” 国务卿被吼得愣了半晌,面色忽青忽白,好久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指袖而去,秘书长一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头,跟这个外交流氓实在没法谈了。 秘书长神情苦涩:“邵,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邵剑辉慢慢坐了下去,说:“没什么好考虑的······谁都清楚,北约远比华约好斗得多,绝大多数的战争都是他们一手发动的,有苏联在,他们多少有点顾忌,如果苏联不在了,他们只会更加嚣张,到那时候,别说世界和平了,我们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首都都很成问题!” 秘书长叹息:“你明明知道,北约是不可能主动解散的!” 邵剑辉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让他们去跟苏联人谈吧!哼,分化瓦解,逐个击破,这些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的,跟我们来这套?他们还嫩点!”国务卿两眼冒火的离开了谈判会场,整个谈判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之短,着实是令人瞠目结舌————要知道这种关系着全世界命运和好几个大陆的未来的谈判,一谈谈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一天吵上十几个小时都是小意思的。多哈回合听说过吧?无非就是大家消除贸易壁垒,敞开大门来做生意而已,结果老子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从报纸上看到多哈回合在谈判,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还能从报纸上看到关于多哈会谈的内容!邵剑辉和国务卿要谈的事情可比多哈谈判重要千万倍,结果第一回合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由此可见,邵剑辉呛人的功力大有长进,已经到了连大树都能骂枯的地步了。气得够呛的国务卿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日内瓦市市长共进晚餐的邀请,不是成心要让市长难堪,实在是没胃口,他已经让邵剑辉给气饱了。 秘书长跟邵剑辉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早就磨练出了一副强大的心脏,心理承受能力可比国务卿阁下强多了,硬是跟邵剑辉唇枪舌剑谈了整整六个小时。不是他喜欢跟这个外交流氓打交道,实在是没办法,这场战争实在太恐怖了,五大流氓悉数卷入战火中,挥舞板砖拍得血肉横飞,美洲欧洲亚洲尸横遍野,大西洋太平洋北冰洋布满了鱼雷的死亡航迹,一艘艘货轮油轮被毫不留情的送进海底······最惨的是连核武器都甩出来了,谁他妈受得了!联合国的成员国十个有九个已经吓疯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着秘书长出面调停,不然他们就撞死在联合国总部,被逼得没办法的秘书长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出面调停了。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暗暗抹一把辛酸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这任秘书长绝对是联合国成立以来最最艰难的一任了! 秘书长是做足了功课的,他首先是站在全人类的大家长的角度,以悲天悯人的语气向邵剑辉描述着这场战争给全世界带来的可怕灾难,以及战争失控之后末日降临的惨状,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你们再不停战,全世界都要完蛋啦!他建议华国趁着举办战俘足球比赛,国家关系有所缓和的契机,与北约进行谈判,先从苏联撤出志愿军,以免事态继续恶化,然后再与北约进行和平谈判,实现和平,当然,华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北约狠狠的敲一大笔利益,这是合情合理的。邵剑辉认真的听着,心里却暗暗摇头。秘书长为了调停这场战争,确实付出了很多心血,但是他还是不明白,华国、苏联、北约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苏联解体已经成为定局,不管是戈尔巴乔夫还是奥加尔科夫,都无力改变这一点,事实上在北约的伞兵从天而降兵不血刃的占领波罗的海三角以及乌克兰的首都那一刻开始,苏联就名存实亡了,现在苏共当局正在拼尽全力从前加盟共和国手里把属于苏联的资产抢回来,当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就要靠这些遗产度过难关了。北约呢?在苏联凶狠绝伦的反击之下,北约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但是这一组合几乎囊括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发达国家,实力雄厚,特别是双头鹰,虽然遭到了自建国以来最为惨烈的失败,国内乱成一团,但是他们的工业基础还在,经济实力也还在,一旦停战,很快就可以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过来,到那时,就是俄罗斯和华国的末日了! 作为纠缠了几十年的好基友,让毛熊自己进坟墓实在太不道德了,苏联不在了,北约也得下去陪它。共和国的底线就是,苏联解体,北约解散,这是先决条件,缺了任何一条,和平都只能是昙花一现。 邵剑辉的态度如此强硬,秘书长说得口干舌燥,他都没有半点松动,最后秘书长也泄了气,结束这一回合的谈判,和邵剑辉一起去参加市长为他们准备的晚宴。 这两位都是风云人物,他们的晚宴自然不会寒酸,来的全是瑞士的风云人物贵族名媛,瑞士的美食美酒琳琅满目,多不胜数,让人恨不得多长一张嘴巴。记者们最喜欢这种场合了,他们像一群鲨鱼一样盯住邵剑辉和秘书长,千方百计的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一点料来,特别是邵剑辉,这家伙本身就是极好的炒作材料,好不容易逮到他,不从他嘴里弄点大众喜闻乐见的新闻,回头主编或者台长非把他们乱棍打死不可!可惜邵剑辉跟刚从埃塞俄比亚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一进入客厅就抄起刀叉跟一份鲜嫩肥美的牛排干上了,吃得满嘴都是肉汁和血迹。记者们只好耐心的等待,等他吃完了再说。没想到消灭了牛排之后,他大手一伸,又把一碗意大利通心粉给拿了过来,呼噜呼噜,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那吃相,光是听那声音,记者们还以为进了养猪场! 这货只顾着吃,一声不吭,记者们只好把目光转移到秘书长身上,各种尖锐的问题纷至沓来,让秘书长难以招架,好几次都被问得下不了台。瑞士的记者可不是等闲之辈,在瑞士这么一个高度民主的国度,每一名记者都练就了一副尖牙利嘴,火力输出堪比高平两用重机枪,经常在记者招待会上让一些大人物出丑,还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由此可见,邵剑辉一进场就大吃特吃,闷声发大财的做法是多么的明智!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帮记者,秘书长身心俱疲,坐到邵剑辉身边,哀叹:“瑞士的记者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叫人无法招架啊!” 邵剑辉满嘴都是美食,腮帮鼓得老高,含糊的笑了一声:“现在你知道那帮无冕之王的厉害了?赶紧吃吧,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在接下来的几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吃饭睡觉扶老奶奶过马路,都会有记者盯着呢,不吃饱一点哪有精力应付他们?” 秘书长听得头皮发麻:“好恐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离我远一点吗?我被烦得不行了!” 邵剑辉说:“有!等晚宴结束之后,你跟我去逛一趟超市,我帮你买一些对付狗仔队必不可少的东西。” 秘书长自然是满口答应。 就在这时,一位金发碧眼笑容迷人的瑞士女郎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份牛排,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别在口袋的派克钢笔出卖了她的身份:记者!而且还是一位很有背景的记者!这位瑞士美女落落大方的在邵剑辉身边坐下,笑着用英语问:“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邵剑辉说:“对不起,我听不懂英语,请跟我说汉语。”说听不懂英语,可是那口英语可比英国人还要流利得多,让那位瑞士美女愣了愣,大概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好玩的外交官。就愣这么一下,她便失去了跟邵剑辉套近乎的机会:这货拉过一盘腌鲱鱼,刀叉挥舞,下颚蠕动,吃得头不带抬,不管你问什么,他都是“嗯”“哦”“呵呵”“对对对”,把这位瑞士美女气得暗暗咬牙,捏紧小拳头,很想照他鼻子来一拳! 晚宴结束之后,邵剑辉施展尿遁,拉着秘书长溜之大吉,躲过记者们的围追堵截,跑到一家小超市里,开始购置对付记者的装备。 秘书长扫了四周一眼,只见超市的货架空荡荡的,特别是食品,更是少得可怜,战争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在超市的货架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不禁叹了一口气。邵剑辉说:“别叹气啦,跟西欧和东欧国家比起来,瑞士、瑞典这些国家已经称得上是天堂了,要知道在那些国家,超市购物已经成为历史,想买到食品只能跑到黑市了!” 秘书长说:“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难过······对了,你拉我过来到底想买什么?你确定这里有可以对付记者的东西?” 邵剑辉嘿嘿一笑:“有啊,这里有一件对付狗仔队的利器,百试百灵的······哈哈,在那边!”拉着秘书长跑到一个摆放着稀稀落落的几个罐头的货架,几下手脚将那几个罐头全给扫进了购物袋,心满意足的跑过去结账,然后带着秘书长,趾高气扬的走出超市,丝毫没有把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记者放在眼里。 秘书长眼看着两三百支长枪短炮对准了自己,不禁心里发毛,低声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的?万一失手了,我们会让这帮家伙给生生挤扁的!” 邵剑辉说:“安啦,我办事你放心,往这边走!”拉着秘书长往人少的地方跑。记者们大叫:“他们往那边去了,堵住他们!”只听到呼啦啦一阵脚步声,这帮家伙又包抄了过来,配合之默契,动作之迅速,连特种部队都瞠目结舌,不由自主的在心里自卑了一把! 邵剑辉用英语高声叫:“各位,我们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请大家谅解!” 记者们哪里肯依,纷纷叫:“抗议!抗议!” “我们是记者!我们有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采访任何人!” “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 “对,请尊重我们的采访权!” 邵剑辉咕哝:“尊重?我尊重你妹啊,每一次采访都恨不得扒掉我三层皮不说,还把老子说的话改得连老子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我尊重你妈!”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罐头高高举起,酷似拉响了最后一枚手雷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士,满脸的悲壮和不屈:“我说了不方便接受采访就是不方便接受采访,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 记者们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带着邪恶的笑容步步紧逼。在瑞士这个高度民主的地方,记者就是无冕之王,别说外国的外交官,连瑞士的高官都拿他们没辙,他们就不相信邵剑辉敢拿他们怎么样! 邵剑辉叫:“再过来我真的要不客气了!” 记者们还在逼近。 邵剑辉把心一横,叫:“有种往前三步!” 一、二、三!记者们往前迈了三大步,似笑非笑的瞅着邵剑辉,酷似包围了灰太狼的小羊们:我们往前三步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邵剑辉叫:“这是你们逼的,可别怪我!”大手一抡,罐头打着旋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嘭一声炸开,汁液四溅!扔一个还不过瘾,第二个马上又飞了出去,砸在一部摄影机上炸开,汁液溅了摄影师一身。记者们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宁死不屈的受访者,都愣住了。有人抽动鼻子,五官微微抽搐,拧成一团:“什么怪味?” “是哦,什么怪味?” “好臭哇!” “天哪,是臭青鱼罐头!他居然拿臭青鱼罐头砸我们!” “受不了了,快让我,我要离开这里!” 臭青鱼罐头是北欧国家一道传统的美食,跟我们国家的臭豆腐差不多,不过说到杀伤力,臭豆腐可差远了!瑞典政府明令禁止在室内打开臭青鱼罐头,哪怕是在室外开,一般也要自备防毒面具,可见这玩意有多恐怖!也只是炸开了两个而已,那股臭味便席卷全场,仿佛辗碎了一吨臭鸡蛋,又像是往街道上倾倒了整整一车充分发酵过的粪便,一呼一吸间,你已经没有办法嗅到除了臭之外的味道了!记者们一个个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咕咕作响,胃酸差点从鼻孔里喷了出来,一个个捂着嘴巴落荒而逃,赶紧回去洗澡!洗完澡还得喷上半瓶香水,否则身上那股恶臭是掩盖不住的! 邵剑辉哈哈大笑:“小样,叫你们别惹我你们不听,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把剩下的臭青鱼罐头往秘书长手里一塞:“拿好了,以后再有记者组团过来找你麻烦,就用这玩意招呼他们!” 秘书长看了看那些作鸟兽散的记者们,感受着空气中滚滚而来的、纯得不能再纯的臭味,喉结上下蠕动,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接过了罐头。但是动作稍微大了一点点,嘭!一个高高鼓起的罐头活见鬼的在他手里炸开了,飞溅的汁液溅了他和邵剑辉一身······ 于是,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一个记者敢于在没有戴防毒面具的前提下接近到这两位十米之内。这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不是吗?列车轰隆隆的一直向东,车上一千多名士兵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物。这是第42步兵师最后一批作战部队,此前第42步兵师一直驻扎在东南亚,从来没有到过欧洲,因此他们对欧洲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窗外那被燃烧弹烧成炭柱的树木,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还有拖家带口的逃往西欧的东欧难民,实在很难构成什么赏心悦目的风景线,看多了,听多了,原本为终于可以上战场了而兴奋不已,幻想着成为大英雄的士兵们的心情变得沉重:看样子战争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浪漫。 对面,一列军列缓缓的迎面驶来,那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军列。北约联军在将大批新锐部队运送到前线的同时,也将被打残了的部队一批批的运往后方,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在波尔塔瓦一战折损近半,按照北约军队的标准,已经彻底打残了,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撤下来,是因为北约司令部一直在犹豫,一方面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确实需要撤下去休整了,而另一方面,他们又真的很需要像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这种战斗力强悍的劲旅,杭纳上将在把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下去和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就地补充继续作战之间反复摇摆,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提出强烈抗议,他才下定决心让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撤到德国休整。几天下来,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撤得差不多了,跟第42化步兵师迎头相遇的,是最后一批士兵。车速放得较慢,第42步兵师的士兵们把上半身探出窗外,冲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欢呼致意,甚至把早就准备好了的鲜花奋力朝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军列扔去,铁路上下起了一阵花雨。 接连被鲜花砸中,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们原本冷漠严峻的神情一点点的消融,在列车短暂的停下来的时候,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一名脸上带着伤痕的军官冲第42步兵师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的士兵叫:“士兵,你家是哪里的?” 士兵叫:“报告长官,我来自西雅图!” 军官说:“我也是西雅图的······士兵,见到你真高兴,本来我还以为我再没有这个福运听到亲切的西雅图口音了,要知道,在我的营,来自西雅图的士兵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了!” 士兵看着军官的脸,军官的右边脸颊被一块弹片削掉了一条肉,一道伤痕又细又长,在这个新兵蛋子眼里,这道伤痕简直就是太酷了!他随口问:“长官,前线怎么样了?苏联人很厉害吗?” 军官苦笑:“苏联人不算可怕,但是他们的坦克很可怕,多得可以把你整支部队都淹没!上了战场一定要当心苏联人的狙击手,那帮杂种最喜欢打你的脸,挨上一枪你就算不死也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还有,不要跟那支黄皮肤黑眼睛的苏军部队交手,他们比苏联军队还要恐怖,我们师跟他们狠狠的打了一仗,还能站着的连一半都不到了!” 广播响起,列车又要朝前开了。军官看了看这个听得入神的新兵蛋子,伸手往脖子一揪,扯下一个银质十字架塞到新兵手里,叫:“带着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愿上帝保佑你,让你可以活着回家!” 士兵说:“我一定会活着回到家乡,而且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长官,能不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去找你,我们好好喝几杯!” 军官苦笑:“还是算了······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着,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国,一起回西雅图,车票我包了!”拿出纸和笔飞快的写了几行字,塞进士兵手里。士兵也把一张纸条塞到军官手里,列车开始加速,两支部队仅仅来得及聊上几句话的士兵就此分开,双方都奋力向对方挥手道别,并寄予衷心的祝福。在列车的轰鸣声和一片祝福声中,士兵分明听到军官在叫:“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在国内等你,回西雅图的车票我包了!” 士兵双手搭成喇叭筒冲着远去的列车叫:“我们西雅图见!” 狂风啸过,两列军列就这样各奔东西。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怅然收回目光,低声叹息:“又一列车青年被送上战场了,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活着回来?” 参谋长神情苦涩:“希望他们的运气比我们好一点,少死几个吧······听说华府正在积极奔走,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结束这场战争,如果这些小伙子运气够好,没准等到他们抵达前线之后,战争就结束了。” 师长说:“但愿······但愿······”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咬着嘴唇,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又想起了倒在第聂伯河东岸的将士们。那一仗打得太惨了,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六千多人阵亡,四千多人进了俘虏营,很多连队死得一个不剩,那血肉横飞的情景已经成为师长最恐怖的噩梦,一次次的将他从梦中惊喜。死了这么多人,真的不敢去回想,却又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回想,每次闭上眼睛,那一个个血淋淋的身影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第聂伯河对岸的呼喊声、哭声和怒吼声,炮弹落进河里的轰鸣声和受伤的士兵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愤怒的指责他为什么要抛充他们这些为了掩护全师撤退而流干了血的士兵,为什么要炸掉浮桥不让他们过河······他心力交瘁,几乎分不清幻象和现实了。这也是他坚决要求撤下来休整的原因,他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再强行留在前线,他真的会疯掉的。 但愿第42步兵师的运气比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好一点点吧······ 战俘足球锦标赛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土耳其跟英国连踢带打踢得人仰马翻,三比二力克英国队;德国战车轰然从双头鹰身上辗过,五比零的大比分在双头鹰血滚不止的伤口上撒了浓浓的一把盐;随后荷兰风车又让双头鹰知道了什么叫潮汐式进攻,什么叫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四比零的比分让双头鹰几乎崩溃————妈的,老子参加这场赛事就是为了让你们虐的对吧?捷克、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国······一支支由业余球员组成的球队硬是打出了职业联赛的水准,让全世界的球迷为之疯狂,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都有人举着啤酒瓶狂呼加油。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住战争的阴影:在赛事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北约与华约也在争分夺秒的作着最后决战的准备。东乌克兰大地终日都被坦克引擎的轰鸣震颤着,比整个北约坦克生产总量还要多的坦克群正以惊人的速度从苏联各地集结起来,沿着第聂伯河东岸从南到北的展开。苏联国土防空军和前线航空兵几乎清空了自己的机库,二代机,二代半机,三代机,悉数部署在有防空导弹部队保卫着的机场,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苏军炮兵也几乎搬空了军火库,前线炮兵力量被加强到了一种难象的程度,牵引式火炮,自行火炮,迫击炮,火箭炮,种类之全,数量之多,就算不是绝后,那也是空前的。北约同样在拼命的向东欧增兵,庞大的军团从乌克兰的第聂伯河西岸一直排到波兰的维斯瓦河西岸,每一架战机,每一辆坦克,每一门火炮,能上去的全调上去了,就连核炮弹也被分发下去了!这些核炮弹会不会发射出去是另一回事,把这些炮弹发放到前线炮兵手里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在远东,那还伤痕累累的铁路又一次响彻列车的轰鸣,一列列满载着苏联紧缺的物资的列车在那片已经不再属于苏联的土地上日夜奔驰,将成千上万吨的物次输送到莫斯科,再通过发达的铁路网络送到前线每一支部队手里。也正是因为有华国在背后支持,苏联才有这样的底气要跟北约决一死战。北约,华约,华国,这三头巨兽都已经伤痕累累,却越发的狂暴,不将对方撕碎誓不罢休! 在双头鹰的国务卿被邵剑辉气得够呛的时候,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也在努力与华国接触,谋求停战。但是华国强硬的态度令他们绝望:想要停战,可以,解散北约吧! 华国无法承受在苏联解体之后独自面对北约集团不遗余力的打压的后果,而如果北约不解散,这种打压几乎是必然的。反过来,英法德等国也无法承受北约解散的后果,就连退出北约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巨大的分岐使得一切和平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最终,一切都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 十月七日。 第一片雪花打着旋,怅然飘落在北欧那片寒冷而广袤的土地,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即将开始。在波尔塔瓦体育中心,为期十二天的战俘足球锦标赛终于落帷幕。被贝利看好的捷克队和英国队连小组赛都没有出线,球迷把这归咎于贝爷的乌鸦嘴,愤怒的给他寄去了两封包着手枪子弹的信。华国两支球队,136集团军一球惜败给西班牙,屈居第九名,柳维平拍着张军长的肩膀,很体贴的说:“别难过了,士兵们都尽力了······回去给他们挑一间宽敞一点干净一点的禁闭室吧!”而第54集团军异常神勇,血洗比利时、卢森堡,战翻葡萄牙,以小组赛全胜的战绩杀入八强,又力克土耳其,战平意大利,最终以第六名的战绩出色的完成了柳维平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那凶狠的踢法、疯狗般的斗志和用不完的体力给对手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在跟意大利队的比赛结束之后,意大利球员主动跟他们交换了球衣。 比较可怜的是东瀛,那么多场比赛,一球都没进,反倒前后被灌了十六个球。双头鹰稍稍好一点,被灌了十五个,还战平了波兰。如此糟糕的战绩让双头鹰愤怒之极,一再抗议裁判黑哨。裁判说再罗嗦就安排你们跟苏联队打一场复赛!这下那帮雏鹰全都老实了。在最后那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巅峰对决中,德国队凭借顽强的斗志和默契的配合,三比二险胜苏联,摘下了桂冠。比赛结束之后,二十多支球队的队长站到台上合影留念,这么多天的高强度对抗,每一个人都已经鼻青脸肿了,但是当镁光闪耀的时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都露出了如此灿烂而阳光的笑容。大赛组委会负责人感慨万千,说:“我这一辈子筹办过几十场精彩的足球赛事,但是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一次!” 简短的讲话之后,大赛组委会开始分发纪念品。纪念品是一枚铝和白银打造而成的奖牌,两面都有精美的图案,一面是高举着火把的雅典娜女神像,另一面则是镂刻着一支步枪,什么型号不得而知,枪口插着一根橄榄枝,图案细腻而精美,奖牌闪闪发光,极具收藏价值,每个球员都领到了一块。至于冠军的奖励,则是一尊雅典娜全身像的金杯,同样做工精美。苏联球员一脸不忿的瞪着德国人,德国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那场面真有点滑稽。颁发奖杯的是乌兰诺娃,一身空降兵迷彩的她英姿飒爽,带着迷人的笑容捧起奖杯,递给德国队的队长,说:“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不过,你们确实技高一筹,这是你们应得的。” 德国队队长接过奖杯,吻了一下,忽然说:“美丽的夫人,这个奖杯虽然华丽,但并不是我想要的!” 乌兰诺娃惊讶的问:“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和平!”青年目光炯炯,直视着苏联第一夫人和在场所有苏联将军,大声说:“我最想要的,是和平!我想在场所有人都只想得到和平!让我们和平吧,不要再打下去了!” 乌兰诺娃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青年直视着她的眼睛,大声问:“我们会得到和平吗?” 乌兰诺娃说:“会的,和平最终一定会降临的······” 现实的残酷在于,在大赛结束的十二个小时之后,北约与华约的决战就开始了。十月八日,傍晚,还是在日内瓦。 华国,花旗国,英国,法国,苏联,五大流氓分成两个阵营各自抱着手臂分坐在圆桌两边,冷眼盯着对方。秘书长还在为和平作着最后的努力,说得口干舌燥,几乎是在央求双方保持冷静克制,回到谈判桌来了。可惜,没用的,双方都杀红了眼,要停战?可以,等到有一方轰然倒下再说吧! 秘书长长达两个小时的讲话没有收到任何效果,这让他很是沮丧。接着,花旗国的国务卿顶着个黑眼圈站了起来。这个胖子精神很差,他已经失眠了整整四天了。该死的邵剑辉发现臭青鱼罐头威力不错后,又开了两个,用注射器吸了整整三管鱼汁,然后打着找国务卿谈话的幌子溜到国务卿阁下的房间里,偷偷的往一些隐秘角落注射了大量鱼汁,于是国务卿先生的房间很快就被一种类似于臭鸡蛋、又象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油炸臭豆腐然后拉出来的大便的恶臭所笼罩,不光是他的房间,整个大使馆每一个角落都能闻到这股怪味,而国务卿是个有洁癖的人,被这样的臭味笼罩着,他还睡得着才叫见鬼了。长时间睡眠不足,这位仁兄的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说话很冲。他甚至带来了一张时长达一个小时的录像带,在录像里,北约联军展示出来的庞大阵容和精良的装备令人震骇,国务卿用这张录像带向华国与苏联代表证明,北约联军虽然在乌克兰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惨败,但是依然是不可战胜的,强大的北约联军不畏惧任何敌人,不畏惧任何形式的攻击! 华国代表认真的观看着录像带,如饥似渴的吸取着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而苏联代表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在他看来,北约用这种证明自己的强大的方式本身就透着虚弱,外强中干。 “我很负责任的向华国与苏联提出忠告:你们正在准备进行一场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的战争!你们正在挑战整个自由世界,而由自由世界组成的北约是不可战胜的!当心,不要逼迫我们以彻底毁灭你们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国务卿打着极具威胁性的手势,斩钉截铁,字字掷地有声。 苏联代表冷笑:“是你们千方百计挑起了这场战争,又是你们不择手段要置我们于死地,这么肮脏的事情都做下来了,用那双脏兮兮的手拿着金箔往自己脸上贴,有意思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战,就战个痛快,少他妈磨磨蹭蹭的!” 国务卿眼里喷出怒火,瞪着邵剑辉:“那,华国的意思呢?” 邵剑辉说:“共和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战乱,没有哪个国家比我们更渴望和平安定,是你们为了自己的野心,把整个欧亚大陆推入了毁灭的漩涡!何时开战的权力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以选择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动战争,但是何时结束战争,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 国务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胸口沸腾的怒火,对秘书长说:“我认为我们已经把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苏联代表不甘示弱:“我认为我们说的废话已经太多了!” 谈判到此结束,和平的大门再次关闭,露出地狱的深渊,魔鬼开始狞笑。 秘书长神情苦涩的走出了谈判会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次谈判注定要失败,双方的分岐实在太大了!北约的底线是苏联承认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格鲁吉亚等众多成员国独立的事实,并且承诺不得对波兰本土发动任何形式的军事报复,北约才能从东欧撤出所有作战部队;苏联很干脆的拒绝了北约那苛刻之极的条件,绝口不谈如何处置那些独立的加盟共和国,反倒狮子大开口向北约索要六千亿美元的战争赔款;华国更绝,直接让北约解散!分岐这么大,谈到现在还没有大打出手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面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忧伤,对守候在外面的记者们说:“谈判失败了,是毁灭还是和平,只有上帝才知道······让我们为和平祈祷吧,不要让橄榄枝从和平女神手中跌落······” 一个小时后。 第聂伯河东岸再次响起了滚雷般的轰鸣,在丛林里,在山谷中,在铁路边,在农庄,一枚枚战术弹道导弹火箭引擎喷口喷出大团烟焰,拔地而起,暴风圈一圈圈的扩散,地面飞砂走石。苏军的bm-30“龙卷风”式300毫米远程自行火箭炮,华军的“火流星”330毫米八联装、“铁锤”403毫米四联装远程自行火箭炮,也纷纷扬起了发射管,竖起了发射箱,在尖锐如口哨的呼啸声中,死亡的流星雨从发射装置中狂泄而出,火红的弹道在天空中纵横交错,滚烫的气浪啸声漫天沙尘,天空瞬间变成了铁水般的紫红色。紧接着,天崩地裂的轰鸣声震散了那被烫得紫红的云朵,苏军上万门大口径火炮同时开火,炮口的闪焰从东到西一路延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炮弹高速旋转着,飞过第聂伯河,飞过山丘,飞过田野,飞过村庄,一头扎向地面,炸点如繁星般在地面绽开,烈焰火墙拔地而起,直冲苍穹,一分钟不到,第聂伯河西岸就被打成了火海!崇尚大炮兵主力的苏军把“火力至上,彻底压制”的作战原则发挥到了极限,那空前庞大的炮兵群一旦开火,就不打算停下来了!战术?去你的战术,用炮弹把对手砸到不得不服才是王道! 北约联军的防线迎来了人类战争史上最为恐怖的火力打击,战壕被一层层的削平,雷场在此起彼伏的大爆炸中变成月球表面,装甲车连同车里的士兵一起被冲腾而起的蘑菇状火球抛飞出去,已经被改造得跟蜂窝一样的城镇被天际飞坠而下的火流星撞中,房屋轰然倒塌,铁丝网和沙袋被爆燃飓风吹到了天边······第聂伯河西岸防线四十公里纵深内的北约士兵瑟缩在防空洞里捂着耳朵,张大嘴巴,默默的承受着地面翻江倒海般的震动和气浪的撞击,有人的耳朵和鼻孔里冒出了血丝,他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就连数百公里之外的前线空军基地也没能幸免,很多战机还在跑道上风驰电掣,弹道导弹抛撒的分弹头便带着一圈圈橙黄的气浪从大气层外翻滚而下,深深的钉入机场跑道。硬如钢板的混凝土跑道甚至金属跑道波分浪裂,火焰、尘埃和混凝土碎片混合而成的爆炸冲击波一环环的扩散,被迎头撞上的战机机身把上被打成筛子,然后扭断开来,而把冲击波甩在后面的也先别高兴得太早,爆炸冲击波的速度达到每秒钟四五千米,除非战机能飞出洲际导弹那样的速度,否则都只有死路一条!显然,这些战机没有洲际导弹那么牛,爆炸冲击波咆哮而来,大量碎片打入发动机进气道,把扇叶打得粉碎,整台发动机轰一声炸成一团火球,机身重重的往上一跳,接着被爆炸冲击波高高掀起,再重重的惯向地面,摔得支离破碎,飞行员紧急拉下弹射手柄,爆炸螺栓将座舱罩炸飞,射射成功了!可惜,降落伞还没有完全绽开,就被飞溅而来的碎片撕成了碎片,连带被撕碎的,是飞行员的身体。 大批ss-23近乎垂直的滚入大气层,扑向北约联军的机场、铁路、装甲部队集结地、指挥部、物资中转站等等重要目标,虽说举行一场球赛玩了十多天,但是苏军特种部队一刻都没有闲着,他们早早渗透到了北约军队的后方,潜伏了起来,把这些重要目标的情报查了个八九不离十。北约最致命的错误在于低估了苏联人的向心力,在原来的历史中,直到苏联解体前夕,仍有近百分之八十的苏联人希望苏联不要解散,政客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出卖这个国家,但是那些在红旗下长大的老百姓不会,当北约大军开过来的时候他们当然只能保持沉默,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会就此屈服。苏军特种部队的秘密行动得到了老百姓的大力支持,他们隐藏在老百姓中间,不着痕迹的把北约联军的后方渗透得一塌糊涂,而北约联军兵力构成的复杂性更使得这些红色魔鬼如鱼得水。最最要命的是,这些ss-23同样采用了被动制导技术,弹头被抛出之后由特种部队作进一步的修正,误差缩小到不足二十米的地步,雷霆万钧的打击之下,北约联军很多防空部队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要保护的目标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柳维平站在一座小山上,倾听着那密得分不清点数的爆炸声,看着天边被爆炸火光映得亮如白昼,沉默不语。就在他的头顶,条条火龙迤逦而过,北约联军的中短程弹道导弹和远程自行火箭炮正在拼命还击,把死亡的火焰撒向苏军纵深处,每一枚导弹落下,苏军同样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引擎的呼啸压过了满天满地的爆炸轰鸣,北约机群挟着滔天怒火朝苏军炮兵群扑了过来,而苏军更加密集的机群水银泄地般迎上,导弹破空,机炮轰鸣,万里长空中,火球同样团团绽开,与地面飞腾而起的火柱相辉映,蔚为壮观,又是那样的残酷。警卫要把他拉回指挥部,他用力将警卫的手甩开,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 这一切,原来都不会发生的呵······ 那正浴沐在人类史上最为猛烈的炮火之中的千军万马,那一座座被弹道导弹夷为平地的城镇,那一列列被截成几段熊熊燃烧的列车,还有那遍地破碎的、烧焦的尸体,血流成河尸积成川的东瀛······原来都不会发生的呵! 这是我创造的历史,我来了,我改变了,我做到了! 苏联必将解体,北约也撑不了多久了,浴火重生的共和国,将以惊人的速度抚平战争的伤痛,然后以更加惊人的速度崛起,矗立在世界之巅!我是我对老军长,对总理他们的承诺,我做到了。瑗珲之耻,甲午之恨,都已经被鲜血洗涮,一百多年历史里沉淀下来的污垢,均已被清洗得一干二净,不会再有人敢无理的扣押盘查我们的货轮,不会再有人敢随意编一个“错误的使用了过时的地图”这样的狗屁理由往我们的大使馆扔炸弹,堂堂华夏再也不必在北约那帮白皮猪面前装孙子扮隐者神龟!如果这就是我的使命,那么,我已经超额完成了! 只是······那因为我的到来而死去的数千万人以及被我们灭掉的国家,会不会诅咒我?两架超级海盗旗以四马赫的巡航速度流星般掠过夜空。 这是人类飞行史上真正的怪物,庞大的机身看起来就像一支有两对飞翼的箭头,两台引擎沉沉低吼,喷射出幽兰色的光焰,推动几十吨重的机身闪电般飞向北约联军的大后方。两万五千米的高度,已经超出了现役任何一种防空导弹的最大有效射高,更超出了任何一种歼击机和截击机的飞行高度,北约联军的航空兵对这个飞行怪物只能望而兴叹,够不着追不上,万里长空任其纵横。 超级海盗旗真正的敌人,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两万五千米的高度,空气已经相当稀薄了,但是它飞行的速度太快,剧烈摩擦之下,整个机身都变得滚烫发红,驾驶舱内的气温一路急升,飞行员满头大汗。对于驾驶这件并不成熟的超级兵器的飞行员而言,每一次飞行员是生与死的考验,谁也不知道机身会在什么时候被烧穿,然后整架战机变成夜空中的烟火。不过,红色帝国空军的精英从来都不缺乏牺牲精神,再大的危险也吓不倒他们!他们写了遗书才升空,驾驶着这种还不成熟,但是已经成为欧洲的噩梦的战机悍然升空,扑向他们的目标! 一批f-15奋力昂起机头,冲向飞行高度极限,试图突破这个极限,朝这两个恶魔发射空空导弹。但是很不幸,它们刚突破一万七千米,引擎豪迈的嘶吼就变得嘶哑,机身勉强再爬升了一点点,然后摇摇晃晃的掉了下去。等到飞行员重新稳住机身的时候,那两个恶魔已经扬长而去,只留给他们几点有节奏的闪烁着的航灯。 当超级海盗旗飞越波兰-乌克兰边境的时候,又一批f-15重复了同僚做过的举动,奋力冲向两万米高空,可惜还是失败了。战机的设计、构造,每一个细节都是非常科学的,说了爬升极限是一万七千米就是一万七千米,任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没办法爬到两万米去。非常科学的f-15碰上了极不科学的超级海盗旗,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下面吃屁了。 防空部队指挥官怒吼:“发射导弹!发射导弹!把那两个恶魔给我揍下来!” 一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去掉了伪装,昂贵的防空导弹拔地而起,羽箭般射向苍穹。超级海盗旗飞行员撇撇嘴,老套啦!机头微微一昂,大量液氢注入火箭引擎,超级海盗旗骤然加速到五马赫,爱国者导弹使出吃奶的劲也只爬升到两万四千米,无可奈何的看着超级海盗旗从自己头顶大摇大摆的飞过。失去目标之后,这些导弹满天乱窜,最终耗尽了燃料,一头栽向地面,化作团团烟火。 其实,这些导弹如果晚坠毁一会儿,都可以派上用场了。当最后一枚导弹坠毁后,两道黑色魅影划空而过,在雷达屏幕上留下两点跳跃不定的萤光,弹舱打开,两枚空对地导弹滑出弹舱,呼啸着飞向那个倒霉的防空导弹阵地!在它们打开弹舱的瞬间,地面雷达屏幕上出现两个清晰的光点,雷达兵惊呼:“空袭!有轰炸机朝我们发射了空对地导弹!” 防空导弹营营长骇然,见鬼了,前线那么多战机在打得翻翻滚滚,难分难解,这两架轰炸机是怎么留到他们后方来的?可以肯定,这不是超级海盗旗,超级海盗旗可比它们嚣张得多,除了超级海盗旗,还有什么轰炸机可以轻松突破北约联军的防空网? 有,还真有!华国的轰七,继f-117和b-2之后的第三种隐形轰炸机!停战的这十几天,华国可没闲着,不辞劳苦的将这种新型战机给调到了遥远的欧洲!华国空军对地攻击能力是非常强悍的,以他们一贯的战术,在攻击敌军防空导弹阵地之前,他们会······他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失声惊呼:“雷达快关机!” 正在功率全开对自己负责的空域进行三百六十度扫描的防空雷达急忙关机。战术是正确的,那两枚是货真价实的反辐射导弹,正遁着雷达波直奔车载式防空雷达而来。可惜,正确的战术未必会有正确的结果,因为这两枚反辐射导弹都是死脑筋,失去了目标也浑不在意,闭着眼睛朝前冲,不撞南墙不回头! 结果,它们一头撞在了雷达车的车身。雷达车太过沉重,移动缓慢,碰到这种死脑筋的对手,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了。反辐射导弹轻松撕开了雷达车的车身,在狭窄的空间内爆炸,轰轰两声,诺大的车身被炸得四分五裂,雷达天线扭成一团麻花,随着车身棚顶结构一起被一团火球托上了半空。失去了雷达,整个防空导弹营的眼睛等于被戳瞎了,空有世界最先进的防空导弹却再也没有办法发挥任何作用,没有雷达制导,打出去的导弹只能是银蛇乱舞,让人家当笑话看罢了。几辆自行高射炮冲了出来,利用自身的火控雷达对空扫描,企图将躲在暗处扔黑砖的隐形轰炸机挖出来碎尸万段!在前一阶段的战事中,北约联军发现忽图高射炮的重要性是个可怕的错误,他们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因此利用停战的间隙,从花旗国国内紧急运来了八百辆封存的自行高射炮,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有一个算一个,把自家的自行高射炮全给拖了出来,组成稠密的防空火力网。这些自行高射炮车组成员是勇敢的,可惜这些六十年代生产的自行高射炮在隐形轰炸机面前想发挥什么作用,实在是很奢侈的事情,还没等它们算出诸元,隐形轰炸机发射的防区外布撒器就一枚执着一枚的飞了过来,弹丸如雨飞溅,溅到哪里炸到哪里,防空导弹阵地被炸得火光四起,烟尘冲天,很多车辆被击中,燃起了大火,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一连四枚重达一吨的炸弹摇曳而下,分别砸在营部和三个防空导弹连的阵地中央!!! 高炮射手颓然松开了射击手柄,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紧接着,雷霆万钧的爆炸轰鸣直冲云霄,惨白的爆炸强光是如此的强烈,令人双目失明,炸弹在距离地面十来米高处爆炸,火球爆裂而出,飞速膨胀,撞在地面再弹起,形成四团雪白晶莹的蘑菇云。两秒钟后,蘑菇云一层层的扩散,闪烁着微光的爆燃飓风呈辐射状席卷一切,速度达到了每秒钟七千米,这肯定是这个星球上最为致命的风暴了!发射箱里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防空导弹被扫了一下,弹体发出喀嚓身响,轰轰轰轰纷纷爆炸,杀伤力不俗的弹头和能把钢板烧穿的燃料将整人防空阵地变成了沸腾的火海,带着火焰四处乱窜的防空导弹如同葬礼上的烟花,导弹燃料燃烧时发出的毒烟像死神伸出的魔爪,死死的掐住每一个侥幸逃进了防空工事里的士兵的脖子······ 扔完黑砖,那两架隐形轰炸机调转机头,朝火光冲天的防空导弹阵地扇了扇机翼———拜拜!扬长而去。等到北约空军的战机赶到,迎接它们的只有一地焦尸和烧得半熔的车辆残骸了。 这是自开战以来,被干掉的第一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打那以后,北约联军学乖了,所有防空导弹营全部打散,按照一个防空导弹营加两个高炮营的模式进行部署,以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可见,这次偷袭对于北约联军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一架波音747从捷克国际机场腾空而起,机首处,化学激光发射器的发射腔缓缓转动。放心,不是打隐形轰炸机的,它的目标是那两架超级海盗旗。自家知自家事,北约联军很清楚光靠防空导弹是拦不住超级海盗旗的,说到底还是得靠激光战机。在北约联军高级将领乞求上帝垂怜的目光中,那架波音747奋力爬向高空,机头昂起,指向天边。跟f-15、f-16等战机一样,激光战机在面对海盗旗的时候也深受升限的困扰,可供瞄准的角度小得可怜,射击机会也就那么一次,一旦失手,绝对没有第二次了。不过,就连这么一次机会苏军也不打算给它,一道拇指粗的蓝白色光束从天际以每秒二十万公里一速度轰然击落,波音747机身背部的蒙皮冒出青烟,然后轰一声炸出一个浴缸大小的窟窿来,高温气浪呼啸而入,几名机组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被生生烤得半生不熟,然后被高空气流形成的漩涡给吸了出去,手舞足蹈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杭纳上将只乎咬碎了牙齿:“粒子束发射器,又是那该死的粒子束发射器!”蓦地发出一声怒吼:“发射二十枚潘兴ii,把整个粒子束发射基地给我炸上天!” 在上将歇斯底里的咆哮中,二十枚潘兴ii式中程弹道导弹拔地腾空,拖着长长的火焰和几百米长的尾迹朝遥远的梁赞州呼啸而去。相对应的,每隔十几秒钟,就有一道强烈无比的蓝白光束从梁赞州粒子束发射基地射向天空,爆出大团大团火光,几乎每一次射击都有一枚潘兴ii被打成夜空中最灿烂的烟火,这瑰丽无比的画面向全世界宣布:苏联人已经在短短的十多天里完成了两个月都干不完的工作,粒子束发射器这头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兵器,又活过来了!重达一吨半的航空炸弹从两万米高空摇曳而下,撇开这两枚炸弹自身的威力不谈,光是这种动能就够骇人的了。正在操纵着高射炮徒劳的对着夜空疯狂扫射的荷兰防空兵着了魔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的看着航空炸弹挟着令人发疯的尖锐声砸向港口油库————那里储存着近百万加仑的油料。这附近一定有苏联特种部队或者苏军特工在为炸弹提供末端制导,从两万米高空落下的炸弹竟然长了眼睛似的死死咬住油库不放,最终在防空兵们的哭喊声中与油库重合在一起,轰!油库顶部数米厚的混凝土隔离层被航空炸弹野蛮的砸穿,紧接着,一声巨大的轰鸣让整个阿姆斯特丹都震动起来,油库顶部呼一声翻滚着飞上了半空,一条几十米粗的由火焰和燃油混合而成的火龙在耀眼的闪光中张牙舞爪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膨胀成一团黑红色的大毒蘑,滚动着,蠕动着,越冲越高,千万条火蛇从蘑菇云顶端飞溅而出,泼向地面,阿姆斯特丹港口下起了恐怖的火雨。守卫港口的士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被爆炸气浪当场撕碎的算死得死松,被从天而降的杂物活活砸死的也算死得痛快,最惨的是那些被淋了一身汽油,整个都变成火人的,他们的衣服头发皮肤无不在熊熊燃烧,挥舞着手臂嘶叫着,疯了似的满地乱跑乱滚,最终最终仆倒在地上,强壮的身躯渐渐佝偻下去,变成了一团焦黑的炭球。更有不少人被那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气浪撕掉了全身皮肤,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惨叫声当真是连石人都不忍心去听了。 油库周边一公里内已经被浓烟大火彻底笼罩,燃烧着的油料在地上肆意流淌,把砂子都给烧熔了。浓烟中不时迸出一团爆炸强光,可怕的爆炸轰鸣让阿姆斯特丹战栗不已,看上去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北约官员看着那条冲上云霄的火柱,欲哭无泪。这可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世界各地重金购买,好不容易才运到这里的啊!现在欧洲绝大多数的油田都被摧毁了,中东的油田也毁得差不多了,石油价格一路飞涨还是有价无市,想要弄到石油实在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而想要将这么多油料运到欧洲来并且妥善的储存起来,更是难上加难!苏军只用一颗炸弹就让他们近半个月的辛苦奔走、运输化为乌有了,该死的老毛子,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北约联军把荷兰当成了可靠的后方,将大量的作战物资放到这里,再根据需要调运到各个战场。这就注定荷兰要经历一个噩梦般的夜晚,苏军的弹道导弹、航空炸弹不断落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一个个物资中转站,将成千上万吨的作战物资摧毁,苏军潜艇发射的巡航导弹飞越海岸线,在先前潜入荷兰的苏军特种部队的引导下精准无比的扑向一个个重要目标,把港口、机场、军火库、油库、车站、军营、通信中心等重要目标一一摧毁,爆炸火光将一座座城市的天空映得亮如白昼,一团团火光冉冉升起,欲与天公试比高。荷兰军团几乎咬碎了牙齿,但是再怎么愤恨又能怎么样?这样的联合攻击,连双头鹰都招架不住,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派出所有轰炸机,将苏联所有空军基地通通给我炸上天,把那个该死的粒子束发射基地变成火海!” 看着被炸得天翻地覆的荷兰,杭纳上将几乎失去了理智,双目赤红的捶着桌子,发出骇人的咆哮。他刚刚得知,二十枚潘兴ii中程弹道导弹还没有飞到俄乌边境就被全部击落,连粒子束发射基地的边都没沾着,而苏军的弹道导弹巡航导弹苏军的轰炸机却肆无忌惮的将成吨成吨的爆炸物倾泄到北约各个成员国身上,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憋屈,几乎把他给逼疯了!苏军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把北约近半个月辛苦运输的成果给毁了个七七八八,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有哪个参谋敢站出来劝上将,一架架的战机被派了出去,上将的命令被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了。打了这么久,北约依然没有找到对付苏军超级海盗旗轰炸机和中短程弹道导弹的有效办法,照这样下去,这些前线空军基地恐怕很快又会被苏军摧毁,还不如趁它们还没有被摧毁,尽可能的让它们多发挥一点作用! 北约联军后方已经被炸翻天了,苏军后方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狂怒的北约空军精锐尽出,红绿色航灯布满了夜空,密度之高,百年一遇的流星雨也相形见绌,空空导弹在夜空中穿织成一片片火网,每一片这样的火网扫过,必然有几架苏军战机被裹住,然后撕成碎片。苏军派出来迎战的机群依然是以二代和二代半战机为主力,在f-15、f-16、f-18和ef-2000这四大金刚面前,这些二代和二代半战机基本上处于被屠杀的状态。但是这些战机胜在数量众多,被击落了一批又来一批,杀不胜杀。自家知自家事,克里姆林宫知道苏联命不久矣,在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无力维持如此庞大的空军,那些战机早晚是要报废的,与其让它们烂在空军基地里占地方,不如派它们过去消耗北约空军的导弹和燃料时间!有鉴于此,那些驾驶着米格-21、米格-23、苏-15的飞行员表现得极为光棍,逮住机会就发射导弹,听到雷达报警器响起就拉弹射手柄,双方的战损比高达惊人的五比一以上————每一架北约战机在被击落之前至少干掉了四五架苏军战机,按照国际标准,击落五架敌机就是王牌了,在这个晚上,北约空军打出的王牌飞行员能从阿姆斯特丹一直排到巴黎去。但是北约空军却高兴不起来,该死的苏联国土防空军就在后面像一群野狼,冷冷的盯着他们,等他们的导弹和燃料消耗得差不多了,苏-27和米格-29、米格-31组成的精锐机群马上蜂拥而来,狠狠的咬他们一口,然后在他们的生力军进场之战潇洒的抽身撤退,等待着下一次机会······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让北约空军折损颇多,以至于在跟苏联前线航空兵交手的时候不得不留一个心眼,尽量节省燃料和导弹以防备苏联国土防空军精锐机群的偷袭。结果适得其反,苏联前线航空兵可不是好惹的,北约飞行员不敢全力以赴,可给了他们不少机会,米格-23战翻f-16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战例开始频频发生······ “这就是拥有大批储备战机的好处呀!”柳维平抬头,看着几朵伞花慢慢落下,露出一丝微笑,“说到拼消耗,谁拼得过苏联人?五架米格-21拼一架f-16他们都不吃亏呢!” 李参谋说:“是啊,想当年在米格-21大行其道的时候,一年就是五六百架这种战机装备到华约国家,这样的生产速度足以让人胆寒,他们摆明就是想用飞机海去淹没对手,而事实上,他们真的做到了。” 柳维平说:“一方面在前线维持强大的数量优势,一方面猛炸人家后方的油库油田,叫人家没有办法在前线保留太多战机,这一手真够损的······”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北约空军今晚可真是战果辉煌啊,王牌飞行员都烂大街了。” 李参谋说:“也就威风几天吧,相信现在北约空军将领都已经在为未来的油料问题头疼了。” 一架f-111战斗轰炸机冲破了苏联前线航空兵的筑起的米格走廊,从高空俯冲而下,巨大的呼啸声让人战栗。马上,两枚萨姆防空导弹利箭般射向天空,一枚aa-10空空导弹火蛇般迤逦而来。这架f-111战斗轰炸机的飞行员发出一声狂嗥,战机作出一连串的翻滚动作,热焰弹砰砰砰接连炸开,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箔片鹅毛大雪似的漫天飞舞。不管是空空导弹还是防空导弹,面对这么多干扰物都有点不知所措了,f-111趁机摆脱导弹的纠缠,照着一个正在朝第聂伯河对岸抛出雷霆万钧的火球的炮兵阵地冲去,滑翔式航空炸弹从挂架和弹舱中滑落,像一群嗜血的蝙蝠,尖叫着扑向目标。轰轰轰轰!只听到一阵爆豆似的的爆炸,那个炮兵阵一片电闪,打得炮管发红的大炮被逐一掀翻,有些甚至被砸了个稀巴烂,炮管飞起半空,和这些炮管一道腾空而起的,还有脱掉了军装光着膀子干得浑身热汗的苏军炮兵,爆炸冲击波将他们卷起来狠狠的甩到几十米外,强壮的身躯支离破碎,四散飘落,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不过,这架f-111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它投完弹正准备拉起,十几门高射炮突然发出了怒吼,一串串流星样的火球连成一线朝它扫了过来!飞行员大惊失色,竭力闪避,躲过了一串炮弹,却把机身送到了另一串炮弹面前。只听到砰砰砰砰一连几声,机体碎片和零件乱飞,机身被打出了好几个小孔,火焰直冒。一发炮弹好死不死正好命中驾驶舱位罩,穿透了防护钢板,穿透了飞行员坐椅,飞行员身体搐电般一颤,整个人撕裂成两半,四溅的血浆把座舱罩喷得一片血红!失去控制的战机悲啸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栽向地面,火控员被飞行员身上溅出的血淋成了血人,脸色却苍白得吓人,本能的拉下了弹射手柄。砰的一声,爆炸螺栓将座舱罩炸飞,座椅弹射出去,伞花绽放开来。火控员后怕的看到,飞卷而来的火舌当着他的面将整架战机大牌子八块,如果他再迟疑哪怕两秒钟,他就得跟这架战机一起被打回零件状态了! 更多的f-111和狂风挟着满腔怒火冲了下来,越来越多的火光在苏军炮兵阵地腾起,一直闷装猛打的苏军,终于也发出了阵阵惨叫声······轰隆隆———— 轰隆隆———— 第聂伯河方向不停的传来狂雷般的爆炸声。这种恐怖的轰鸣连成一片滚滚而来,哪怕是隔着十几公里,也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来自西雅图的年轻士兵安东尼躲在防炮工事里,手里握着那位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军官送给他的那个十字架,面色发白,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求上帝保佑。这种行为无疑是软弱的,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炮火,上帝都得连滚带爬的逃开,还谈什么保佑他们?不过,没有人去嘲笑这个新兵蛋子,整个营里起码三分之一的人都在默默祈祷,有一些胆子大一点的把脑袋探出工事外面瞅着第聂伯河方向,想看个究竟,可惜除了那一堵堵矗立的火墙和弥漫的硝烟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一无所获不说,还招来军官一顿臭骂。 骂死活该,这帮家伙纯粹就是活腻了。就在刚才,一枚403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砸在彩虹师一个步兵连的阵地上,嫣红耀眼的火雾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席卷一切,当场吹飞了二三十个跑到工事外看热闹的蠢货,这个悲剧告诉彩虹师:别以为呆在苏军炮群打不到的地方就安全了!苏军的bm-30龙卷风式火箭炮有效射程达到七八十公里,而华军的“铁锤”式403毫米四联装超远程自行火箭炮更加变态,射程达到三四百公里,亏华国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称这货为火箭炮,这完全是在侮辱北约联军的智商嘛!这些变态的武器让北约联军整道防线根本就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前线纵深三十公里内在短短一夜之间落下了上百万发炮弹,不少高地被生生削平了数米,钢筋混凝土筑成的防线被打成粉了。幸亏北约联军只在第聂伯河岸边防线部署了少量部队,不然此时恐怕早已血流成河啦! 北约空军正在拼尽全力摧毁苏军的火炮群。他们在空战中占了上风,战斗轰炸机得以突破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防线,把成吨的炸弹扔到苏军的炮兵阵地上,炸毁了很多火炮。但是打击效果并不明显,苏军的炮火一如既往的猛烈,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倒是f-111和狂风被苏军的防空火力一批批的撕碎,第聂伯河东岸上,机体残骸随处可见,极为惨烈。排长一遍遍的鼓励大家:“苏军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的坦克比我们的差远了,只要一炮,他们的炮塔就会飞出几百米开外!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在苏军的炮火停止之后马上沿着既定路线穿插到坦泽高地上,痛殴苏军的渡河部队,将他们赶下河之后又在炮兵的掩护下撤下来,整个战斗就跟度假一样轻松······”他们甚至绘声绘色的讲了几个兄弟部队痛殴苏军的战例,逗得士兵们哈哈大笑,阵地上总算多了一丝轻松的气氛。不过那些笑着讥讽苏联人愚笨不知变通的士兵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整个波尔塔瓦战役几乎是一边倒,北约联军被苏军打得溃不成军! 彩虹师总算是吸取了一些兄弟部队的经验教训,主动划出三十公里的防御纵深,进行弹性防御:完全让出河岸阵地,任由苏军渡河,等他们过得差不多了,师属炮群马上发难,对两岸渡口进行无差别覆盖式炮火打击,装甲部队趁机插上去大开杀戒,消灭那些被炮火打得一团混乱的苏军渡河部队,摧毁他们的浮桥,等打得差不多了,赶紧撤下来,躲开苏军的炮火报复······他太清楚苏联炮兵有多恐怖了,炮口所向,一切都将化为齑粉,死守河岸渡口的话,再多几个师都不够死的!计划虽然巧妙而缜密,但是现实却没有这么完美,苏军的炮兵都轰了一夜了,也没见他们停下来,那帮老毛子似乎有打不完的炮弹,发泄不完的精力!他们的炮群一旦开火就不打算停下来了,谈何炮火间隙? 天已经亮了,但是第聂伯河连绵两百公里的河面上却看不到一丝光线,白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各种颜色的烟雾从东岸苏军阵地腾起,混合成一团,蠕动着,膨胀着,无边无际的,朝着西岸移去,遮住了一切光线。英联邦第七师、澳大利亚第一步兵师、加拿大第17机械化步兵旅、法国第二集团军第16步兵师、双头鹰第二师、第三师······驻守在西岸的北约联军一支接一支被烟幕笼罩,伸手不见五指。所有人都知道,苏军渡河行动在即,他们即将迎来一场空前惨烈的厮杀,但是眼睛却让人给蒙住了,这种感觉令人发疯,还没有看见敌人,北约联军就开始有点混乱了。 在连绵两百公里的战线同时释放烟幕,好大的手笔。 咻咻咻咻———— 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接连响起,无数火箭炮炮弹飞越第聂伯河,在半空中爆炸,一个个圆碟状黑点从中迸射而出,钉入地面。熟悉苏军的战术的人都知道,这是苏军在利用bm-21和bm-30火箭炮往北约联军防线纵深布撒反坦克地雷,以阻碍北约联军装甲部队的调动。炮火也变得空前的猛烈,似乎要将地球打穿一样!在前方的兄弟部队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呆在离渡口足有二十公里远的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震碎了!该死的北极熊,他们的炮弹都是树上结的对吧?随手一摇就有一大车掉下来是吧?操! 正在腹诽不已,连长吼了起来:“前线观察哨报告,苏军开始渡河了!行动!插上去,把他们打回去!”吼声如雷中,他的指挥坦克率先冲了出去。全连官兵有些紧张的对视一眼,纷纷跳出掩体,一辆辆悍马越野吉普车、m1a1主战坦克、装甲车、步兵战车、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纷纷去掉伪装,冲了出去。安东尼跳上一辆悍马吉普车,暗叫一声“上帝保佑”,跟在坦克后面冲了上去。冲上去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连队,好几个营都行动起来了,车轮滚滚,装甲轰鸣,无数滚动的钢铁生生堆砌出一种排山倒海所向披靡的磅礴气势,令人热血沸腾。这股可怕的洪流沿着师部事先划定的路线,形成一个巨大的铁箭头,飞速插向他们的防线————坦泽渡口。 坦泽渡口有一个小镇,小镇被十几个六十米到一百米不等的小山头包围着,面朝第聂伯河的那一面则是一片平坦的农田,还有一片小沼泽。这一带的河面比较宽阔,水流平缓,可以泅渡,苏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理想的渡河地点,就它了!彩虹师在这里只放了一个连,分散在那十几个小山头的反斜面上,苏军开炮的时候他们就躲在防炮工事里,等到炮火停止了就钻出来盯住苏军的一举一动,当真把敌进我退敌打我溜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苏军打过来的炮弹大多被小山的正斜面给挡住了,可即便是这样,这个连在一夜之间也伤亡了二十几号人,绝大多数都是被震伤甚至被活活震死的,苏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侥幸没有被震死震伤的也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就把胃都给吐出来了,要命,真是太要命了!好不容易,炮火总算停了,连长又呆了一会儿,等耳边的嗡嗡声响消停一下了才一挥手,带领几名士兵冲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山头,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几个小山头的正斜面全部让炮弹给犁了一遍,地面生生打成了焦黑的浮土,一脚踩下去直没脚踝,岩石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大风一吹四处飞扬,叫人无法呼吸!到处都是滚烫的硝烟和升腾的热浪,到处都是尖锐的弹片,看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树木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树冠被削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一根根光秃秃的黑漆漆的炭柱,随手都能在树身上挖出几块弹片!最最吓人的是,一些苏军士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被夷为平地的小镇外围了,而在他们身后,成群的轻型坦克嘟哮怪叫着开过宽阔的河面,爬上了河岸,两道浮桥正在舟桥部队的努力下迅速成型,可怕的t-72和t-80正整装待发!连长抄起话筒,声音微微颤抖:“雷神,雷神,这里是尖兵,听到请回答!” 电波那头很快就有了回应:“尖兵,这里是雷神!” 雷神就是师直属炮兵群的代号。听到回话,连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叫:“旅鼠渡河了,请他们吃大饼!他们的坐标是······”再次扫了一眼正在对面渡口集结的苏军部队,很快就算出了坐标:“他们的坐标是xxx,距离两万五,角度四十,建议采用高爆燃烧弹······喂,雷神,你在听吗?雷神,请回话,雷神,请回话!” 电台里传来沙沙作响的电流噪音,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声响了。连长一连吼了几声,那头都没有回应,该死的,电台该不会坏掉了吧?他用力拍了拍电台,还是没用。一名士兵叫:“连长,我的单兵对讲机失灵了!” “我的也失灵了!” “见鬼,这些电子设备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坏掉!” 连长拧起眉头,这么多士兵都抱怨对讲机失灵了,这恐怕不是产品质量问题了。他拿起望远镜,望向夜幕翻滚的对岸,愤怒的看到两架米-26直升机正在五百米低空中盘旋,两个巨大的外置式电子吊篮十分显眼。不用说,正是这两个瘟神那野蛮粗暴的电磁干扰,掐断了a连与炮兵部队的联系,更把分布在十几个高地上的a连部队变成了孤军! 该死的老毛子! 事先制订的战术就这样失效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苏军的电子战水平可不比北约差。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轻型坦克和水陆两栖装甲车开上了被打成月球表面的渡口,连长一咬牙,叫:“打出旗语,让迫击炮和反坦克排开火,给点颜色这帮北极熊瞧瞧!”第42步兵师放在那一连串的小高地上的部队是如此的分散,以至于他们连迫击炮都推出来了,也没有引起苏军的注意,苏军还在源源不断绝涌上渡口————相信现在苏军现在肯定觉得不对劲了,这么重要的渡口,怎么居然没有一个人防守?走在前面的侦察兵已经停下了脚步,举起望远镜四处观察,试图将躲在暗处的敌人给找出来。 迫击炮炮口腾出的烟雾解开了苏军心中的疑惑。四门81毫米口径迫击炮同时开火,都是以每分钟三十分的爆发性射速对着镇子外围的开阔地带上的苏军倾泄,团团烟雾从炮口喷薄而出,炮弹的尖啸声让苏军士兵浑身恶寒,本能的趴下! 轰轰轰! 被炮弹犁了若干将的农田里再次腾起一团团黑红色的火光,尖锐的弹片从中飞溅而出,以爆速向四周激射,撕裂苏军的防弹衣,在他们强壮的身躯上开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小窟窿,苏军士兵痛苦的惨叫声几乎压过了炮弹爆炸的轰鸣。有个倒霉蛋被炮弹直接砸在背上,轰的一下,整个人都被炸成两截了,一截往左一截往右,飞出十几米开外!挨了炸的苏军反应极为迅速,瞬间就躲到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后面,或者滚进弹坑里,h连只有四门迫击炮,这点火力对于经历过空前惨烈的远东战争的苏军而言,只能算是毛毛雨,虽然打了苏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要让苏军阵脚大乱,还差得远。 一名迫击炮炮手瞄准一辆步兵战车,一连两发炮弹吊了过去,其中一发正中步兵战车车身,一团火光爆开,那辆战车的炮塔轰一声飞了出去,溅射的弹片切入躲在战车后面的苏军步兵的身体,一彪彪鲜血喷溅而出,那些步兵东倒西歪倒了一地。与此同时,一枚反坦克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下,正中一辆水陆两栖坦克。两栖坦克一大特色就是装甲特别的薄,从二战到冷战后期,这一毛病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拿可以击毁t-80的标枪式反坦克导弹去打这种薄皮罐头会怎么样?看看那个高高飞起的炮塔就知道了。 呜呜呜———— 空中传来的异常密集的尖啸声宣告h连短暂的快乐时光就此终结,苏军可不是高射机枪都没几挺,只能拿脑袋硬扛炮弹的格林纳达国防军,他们大量装备了炮兵雷达,这边迫击炮一开火,弹道马上被捕捉到了,计算机在几秒钟之内解算出了坐标,把坐标分配下去,对岸的120毫米迫击炮马上开火,那声势可比h连炮兵排的齐射要吓人得多!几个小山头上落弹如雨,团团火球在巴掌大一块地方争先恐后的冲腾而起,四门迫击炮连同射手一起被砸成了碎片。干掉迫击炮之后,苏军的炮火开始延伸,用恐怖的弹雨冲涮着那些已经被生生削平了两三米的高地,在迫击炮火力的掩护下,苏军的装甲车怒吼着朝制高点冲了过来,被火力压制住的苏军士兵一跃而起,抡出烟幕弹,交替掩护着跟在装甲车后面往前推进! 连长吃了一惊,苏军反应之迅速,反击之猛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大喝:“击毁那些坦克!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的主力部队就上来了!”话音未落,一连三枚120毫米迫击炮炮弹落下,几名扛着反坦克导弹朝苏军的装甲车瞄准的士兵被炸得满天乱飞。苏军装甲车上的链式机关炮也发出了骇人的咆哮,30毫米口径机炮炮弹排成灼热的火镰狠狠的扫了过来,炮口所向,山头上猛的腾起无数团火焰,泥土碎石裹着弹片翻腾而起,地面像是开了锅似的!一名瞄准装甲车发射了一枚反坦克导弹的射手让火镰擦了一下,整个人被撕成十几块,碎肉溅出七八米远。包括连长在内,h连所有士兵被苏军火力死死压住,头都抬不起来。 北约空军发现坦泽渡口正面临着危机,五架狂风突破苏军前线航空兵的阻止,猛扑过来,有一架瞄准那两架可恶的米-26直升机,翼刀下两道火焰窜出,米-26巨大的身躯被打得支离破碎,化作两团火球坠入第聂伯河,h连的通信总算恢复正常了。其余四架朝着苏军的浮桥和渡口的装甲部队扑向,航空炸弹落叶般摇曳而下。苏军对此早有准备,至少二十辆自行高射炮同时开火,千百道弹道在空中纵横错旮,万花筒一般,扑过来的五架狂风战斗轰炸机至少有三架被裹在了火力网里,那架一举击落了两架米-26的狂风首先遭殃,尾舵连中数弹,被打了个稀巴烂,机身顷刻之间失去平衡,翻滚着带着浓烟栽向远方。第二架投下了两枚集束炸弹,弹体在苏军头顶爆裂,杀伤力惊人的子弹丸溅射而出,不算均匀的覆盖了数千平米的地域,万点火光不停的闪耀,爆炸声比爆豆还要密集,两辆装甲车和好几辆步兵战车被开了瓢,冒出大火来,战辆残骸周围死伤一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过这架狂风没有机会去欣赏自己的杰作,投下炸弹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拉起,它就被苏军的防空导弹击中,机体生生断成两截,变成了两团火球。苏军的防空火力是如此的猛烈,五架狂风一架接一架俯冲下去,一架接一架被打得凌空开花,没有一架能在投下航空炸弹之后还能拉起来。一连被击落了五架战机,放在六七十年代可能会登上报纸的头条,但是现在,连见报的资格都没有,东欧战场就像一头有着永远也无法满足的胃口的怪兽,吞噬着难以想象的资源和生命,几架战机算个屁!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几架悍勇的狂风还是给h连赢得了一点时间,他们又缩回了反斜面,躲避苏军的炮火,同时用电台不断呼叫炮兵支援。但是苏军的电磁干扰非常厉害,通信时断时续,信号极差,往往没等他们把坐标报上去信号又被掐断了,望眼欲穿,支援炮火还是没有来,气得h连所有人破口大骂,把炮兵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连长喘声说:“看样子炮兵是指望不上啦,准备死在这里吧!” 连长大人很快就证明了自己乌鸦嘴的属性,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咆哮,几架苏-24战斗轰炸机剃头般贴着山脊飞过,航空炸弹倾泄而下,只打了一个筋斗就扎进了地里······没有炸!高度太低了,扔下这么多航空炸弹,居然没有一枚爆炸的!不过苏-24表示淡定,一切尽在掌握,在m2hb有些神经质的怒吼中,它们又折了回来,这回飞行高度可高得多了,几枚凝固汽油弹甩了下去,奶油状凝固汽油块放烟花似的溅射开来,一个个山头被点成了火炬。看着那肆虐的火焰,再看看正胡萝卜似的扎在松抛抛的泥土里被大火焚烧着的航空炸弹,所有人都眼皮狂跳,有人发出一声狂叫,跳出掩体工事双手抱头不管不顾的从山头上滚了下去。在这只人形狗熊后面,桔红色的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整个山头似乎都往上重重的跳了一下,精心构筑的防炮工事轰然倒塌,把一窝窝的士兵给埋在了里面。连长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千斤巨锤迎面击中,整个人呼一下从防炮洞里飞了出去,鲜血从口鼻和耳孔里喷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大火很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给痛醒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只看到两名士兵冲过来,用工兵铲从地上铲起泥土盖到他的身上,总算把火给压熄了,不过这时,他已经被烧得半熟啦。那两名士兵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焦虑,连说带比划的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任凭他们吼得声嘶力竭,连长就是听不见,一个字都听不见!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那两名士兵指向山尖,连长模模糊糊的看到,几顶苏式防弹头盔正一点点的从山尖后面冒出来。 苏联人! 他们摸上来了! 连长推开扶住他的士兵跳了起来,扬手就是一枚高爆手雷。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到一团火光腾起,那两顶钢盔飞起老高。他放声大吼:“冲上去!把他们压下去!”抄起m-16自动步枪冲向几步之遥的山头,几名幸存的士兵紧跟在后面,如鹰如豹,冲上了山头。正好,苏军也冲上了山头,双方几乎撞了个正着,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ak-74和m-16同时开火,高爆手雷和防御型手榴弹你来我往,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令人毛骨耸然。这么近的距离,什么防弹衣防弹头盔都是扯淡,膛焰跳跃间,子弹成串的钻入对方的身体,溅起一片片血花,双方都是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连长首当其冲,他把板机一扣到底,弹匣里的子弹倾泄而出,与他面对面的两名苏军士兵几乎被拦腰扫成两截,而那两支ak-74自动步枪射出的子弹也将他的胸膛打得稀烂,污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连长双手一扬把m-16甩出七八米远,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倒,顺着山坡往下滚。滚了几枚,一枚防御型手榴弹打着旋落在他的前面,被他压了个正着! 轰! 一声闷雷般的轰响,碎肉乱飞,连长被生生炸成两截,上半身腾空而起,视觉像雷达一样,对整个战场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扫描······他看到整个山头上已经没有活着的第42师官兵了,那名被通信兵被几把刺刀刺穿了身体,苏联士兵同时发力,生生将他挑起来举到半空!这名可怜的小伙子还没有死,身体触电般颤抖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远处,一群群火流星划过天际,飞坠而下,被苏军占领的一个个高地变成了喷发的火山,飞砂流火撕裂地面冲天而起,苏军士兵蚂蚁似的被一撮撮的炸飞······ “操蛋的炮火支援,总是没有办法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给你,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才威风八百的登场······”连长不满的咕哝了一声,“不过,总比没有强,这一轮炮火,够这帮苏联人受的了······” 啪! 连长半截残躯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疼,一点都不疼,因为,死人是没有疼痛感的。紧接着,他又被爆炸的气浪高高的抛了起来,变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这片血泥揉杂的炼狱战场。 不远处,成群的m1a1主战坦克从地平线后面露出了狰狞的轮廓,前戏结束了,正剧马上上演。轰! 地面突然爆出一大团火光,一截履带直飞出去,那辆倒霉的m1a1歪到一边,冒出了浓烟,舱盖打开,被震得七荤八素的装甲兵拿着维修工具爬了出来,重重的踹了一脚被炸得一塌糊涂的履带一脚:“他妈的,又是反坦克雷!” 安东尼看得一阵蛋疼。该死的苏军,动用火箭炮往他们的前进路线上大量布撒反坦克雷,扫雷车虽然扫掉了不少,但是总有一些漏网的,正是这些漏网之鱼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令他们行动缓慢甚至寸步难行!一路过来,被炸伤的坦克少说也有十来辆了吧?都顶了一个装甲连了! 在他们后方,炮声隆隆犹如雷震,炮群正在朝渡口倾泄着弹雨,两辆m270多管联装火箭炮发出狂风掠过沙漠般的呼啸声,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照着渡口扑去,溅射而出的多用途子弹丸给那巴掌大的一方下起了空前密集的钢雨,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到成群的子弹丸密集的爆炸时在地面炸起的由火焰和带着火花的弹片组成的庞大方格,方格之内,玉石俱焚。苏军遭到这样的炮火打击,肯定伤亡惨重了,但是苏联人的剽悍出乎所有人的意米,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后撤的意思,用肉眼都能看到,在两座小山之间,数辆t-80那低矮的身躯一点点的显露出来。渡口那边,千万团火流星从炮口轰然而出,从他们头顶飞过,扑向他们身后的炮群,成群的炮弹在空中你来我往,前方后方都炸成一片火海,天空中不时爆出骇人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惊鸣,m109、m110自行火炮发射的155毫米口径炮弹与苏军发射的152毫米口径重炮炮弹迎头撞在一起,粉身碎骨,弹片飞溅而下,沾着谁谁就没命!那个被炮火犁了好几遍的一百米高的小高地上突然腾起一大团烟尘,一枚160毫米口径迫击炮炮弹一路呼啸着,打着旋飞了过来,就落在离安东尼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安东尼感觉像发生了十三级大地震,整辆吉普车往上狠狠的跳了一下!他还算好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发炮弹落在一辆装甲车与一辆吉普车之间,轰隆一声巨响,装甲车的炮塔歪到了一边,吉普车火柴盒似的飞起老高,再变成无数零件纷纷落下,安东尼遁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车轮正在火光中又滚又跳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吉普车上的士兵在炮弹落地之前已经弃车卧倒,但是160毫米口径高爆弹威力是何其惊人,有两个当场被震飞,还有几个被震得臂骨折断,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医务兵跑过去,只见他们眼耳口鼻都在流血,已经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 双方的空军都拼命的纠缠在一起,苏军一直躲在后方的苏-27和米格-29m突然打破沉默压了下来,像一群暴怒的刺猬一样四面开火,为彩虹师提供空中支援的北约战机接二连三被击落,被揍得连连后退,再也无力攻击苏军的地面部队。空军指望不上,陆军航空兵被华军的涡桨战机杀得连门都不敢出,彩虹师只能靠自己了。那门160毫米迫击炮又开了一炮,六名步兵连同车子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中,营长的声音在电台里响起:“苏联人的坦克!装甲兵,前进!” 开在最前面的那几辆m1a1把炮管调成水平状态,怒吼着朝飞快的向他们冲过来的苏军坦克扑了过去,炮口喷出的强劲气浪吹起昏黄的沙尘,贫铀穿甲弹轰然而出,朝t-80坦克呼啸而去! 说到火控,北约还是比苏联要强出一点点。当然,也只是强出一点点罢了,仅仅是一秒之差,在m1a1发出怒吼的下一秒,可怕的at-6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也发出了让人毛骨耸然的怪啸声,朝m1a1的顶部装甲疾冲而来!双方都显示出了极高的技术水平和旺盛的攻击欲望,难分高下,现在就看谁的穿甲弹穿甲能力更强,同时运气更好一点了! 首先中弹的是t-80,这就是慢了一点点的痛苦。隔了这么远,反应装甲自爆迸出的火光自然是看不到的,不过,中弹的t-80身上腾起的火柱却看得清清楚楚,彩虹师的士兵们惊讶的发现,老兵说的一点的没错,苏军坦克一旦中弹,马上火光冲天,炮塔一路翻滚着飞出老远,挺壮观的。三辆t-80中弹,三条火柱腾起二三十米高,贫铀穿甲弹的杀伤力真不是闹着玩的。但是随后他们又看到m1a1那棱角分明的炮塔同样腾云驾雾似的飞了起来,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小刀切黄油似的将薄弱的顶部装甲切开,一穿到底,北约赖以自豪的抑爆灭火装置的表现并没有比苏系坦克的好到哪里,被击中要害同样是炮塔满天飞! 首轮对射,苏军损失了三辆t-80,彩虹师损失了两辆m1a1,彩虹师略占上风。这个小小的胜利让整个突击群的士气为之一振,集体打了鸡血似的,不管是坦克还是装甲车,都一窝蜂的朝苏军冲去。苏军可能没有预料到彩虹师在被他们的炮兵压着轰了整整一夜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突击力量,看到这么多坦克嗷嗷叫着冲过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没被击中的那几辆t-80一边射击一边后退,在两座小山之间的那条公路上一字排开,看样子是想卡住这个节点,为后面的部队争取时间。突击群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贫铀穿甲弹反坦克导弹一起上,硬生生打出一堵火墙来,那几辆t-80连连中弹。不过,这几辆t-80也够顽强的,都这样了还是寸步不让,拼命的开火,冲上去的坦克和装甲车连连被击毁,基本上是一辆拼一辆谁也占不了便宜!高地上也开始有反坦克导弹倾泄而下,越来越多的苏军士兵出现在上面了,形势不妙! 炮兵观察员冲着电台大吼:“雷神,雷神,坐标xxx,距离一万七,高度一百零七点七,建议使用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开火!”话音刚落,一枚反坦克导弹划空而至,观察员骇得面无人色,奋不顾身的从车上跳了下去,可是那沉重的电台要了他的命,双脚刚刚离开车子,导弹就命中了汽车,轰!一团血光随着火焰飞撒开来,炮兵观察员连同全车士兵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一条大腿打着旋直飞出去。军官的声音都有点跑调了:“下车!下车!再呆在车上只会让苏联人连人带车一炮炸飞!”在军官们难听的嚎叫声中,士兵们下饺子似的跳下车,机枪手则坚守岗位,操纵着m2hb重机枪照着高地上在硝烟中时隐时现的人影猛扫,车载迫击炮调整诸元砰砰砰一通猛射,将小高地炸得砂石乱飞,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好些苏军士兵从高地上滚了下来。随后从天际飞坠而下的155毫米高爆燃烧弹和榴霰弹让他们连滚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前者在高地上植出漫山遍野的黑红火焰,连泥土石头都跟着燃烧起来;后者在苏军头顶爆炸,灼热的子弹丸以每平米两三枚的密度把一切活物钉入地面,半跪着的钢盔被打穿脑浆迸裂,趴着的后背被打得稀烂血沫飞溅,几轮炮弹过去,高地上基本上没有活人了。 连长叫:“冲上去!抢占这个高地!”带头冲向高地。安东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全连战友裹着冲了上去。车载迫击炮的炮弹从他们头顶飞过,在高地上炸起一丛丛泥柱,弹片碎石密密麻麻的四下飞溅,隔老远都能听到山上苏军士兵的惨叫声。车载迫击炮的射击十分出色,完全压制了残余苏军的火力,a连一路顺风,转眼间就接近了山尖。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他们同样听到了炮弹破空的怪啸声,轰轰轰轰!好几朵钢铁和火焰浇灌出来的莲花在a连冲击的锋线上绽开,一位排长双腿被齐根削断,身高一米八的大汉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米多一点了。爆炸气浪将这个血葫芦毫不留情的抛下山去,排长后面,惨叫声响成一片,那个排的士兵像是遭到重机枪扫射似的,位于锋线的十几名士兵被一扫而空。一股血水从天而降,热乎乎的淋了安东尼一身,他发出一声惊叫,声音刚刚到喉咙,胸口就挨了重重一击,倒在地上。他狼狈的抹掉糊住眼睛的鲜血,睁大眼睛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将他砸倒的,赫然是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不,准确的说,是一截大腿,因为它膝盖以下都不见了,露出白森森的碎骨和青色的筋,吓得这名新兵蛋子裤裆湿热,差点就尿了!幸运的是,苏军炮兵看不到反斜面这边的情况,那几炮基本上都是蒙的,打完这几炮,炮弹就朝山下的车载迫击炮砸了过去,打那些移动的火力点可比打人准多了,每一排炮弹砸下来,必然有一辆车载迫击炮被掀翻,该死的,是“诺娜-s”型迫榴炮!它兼具了迫击炮的灵活和榴弹炮的威力,遇上它可就倒了大霉了!炮弹爆炸的巨响连成一片,与它相比,自动步枪的枪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几乎听不见,只能看到几朵十字形膛焰在吞吐,冲锋的a连士兵胸口爆出一团团血雾,惨叫着倒了下去。ak-74自动步枪的杀伤力本来就非常惊人,这么近的距离,什么防弹衣都不管用,挨上了就是一个窟窿!从火力密度不难判断,在遭到迫击炮和榴弹炮轮番问候之后,高地上的苏军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这几苗人,面对整整一个精锐步兵连的进攻,居然也没有撤退,机枪手榴弹火力全开,转眼之间就扫倒了一片! 挨了揍的a连马上趴下,前面的士兵擎着m-16朝苏军火力点胡乱扫射,吸引苏军的火力,后面的取出高爆手雷拉火,使出吃奶的劲砸了过去,也就一眨眼的工夫,那几名顽强的苏军士兵前后左右就落满了咝咝冒烟的手雷······很难想象此时那些苏军士兵心里的想法,也许他们也感到了一丝恐惧吧?可惜,太晚了,一阵密集的爆炸席卷了他们被炸得狼籍的阵地,最后几名苏军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枪声戛然而止。a连士兵趁机冲了上去,他们看到,三十多名苏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横卧一地,被炸碎的武器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一名苏军准尉还活着,不过他两条腿都被炸断了,身体下面是一大滩鲜血,咽喉处被弹片打出一个小孔,正随着胸膛的起伏泵出一股股鲜血。他平静的看着a连士兵,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a连士兵朝这名伤兵的胸口开了一枪,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安东尼总算喘过一口气来了,他是全连最后一个爬上高地的,看着那遍地的尸体和碎肉,这名可怜的新兵再也承受不住了,哇一声吐了出来,冷汗和眼睛涔涔而下。恐惧揪住了他的心灵,令他喘不过气来,谁说战场是男子汉的天堂?这分明就是血肉横飞的炼狱! 一些老兵倒是淡定,瞅着吐个不停的新兵蛋子,发出阵阵嘲弄的笑声。连长瞪起眼睛,怒喝:“笑笑笑,笑个屁啊?快点构筑工事,这个高地可是十分重要的制高点,苏军不会轻易放弃的!如果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挖好工事,就等着被他们用刺刀捅成筛子吧!”a连官兵赶紧清理尸体,拿出工兵锹十万火急的修筑工事。泥土都让炮弹给炸得蓬纷,挖起来很方便,一铲下去就是一尺来深,一个个单兵坑很快就被挖了出来。挖起来是很爽,不过大家对这种工事的强度持怀疑态度,就这松松散散的泥土,只怕没挨上两炮就全垮了吧?但愿炮兵能压制住苏军的炮兵群,不然他们可就惨了。 在修筑工事之余,安东尼忍不住朝四周张望,他看到,彩虹师的突击群已经摧毁了挡在公路上的那几辆t-80,以猛虎下山之势杀向渡口。在穿过小镇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大麻烦,苏军士兵从废墟中钻出来,扛着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筒朝坦克的侧后装甲开火,一道道近乎笔直的光焰迤逦而过,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车身腾起熊熊大火,装甲兵的惨叫声隐约传来,令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彩虹师也不是好惹的,120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射的炮弹和装甲车扫出的机炮炮弹将苏军士兵撕成了碎片,整个突击群以极其野蛮的姿态从苏军的防线上狠狠的辗了过去,冲上了渡口。 渡口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彩虹师刚才的那一轮炮击对苏军造成的伤亡比预想的还要大,坦克在冲锋的时候很难不辗到尸体。河面上,一道浮桥的残骸正在熊熊燃烧,被困在浮桥上的车辆乒乒乓乓的爆炸,浮桥残骸在爆炸声中摇摇欲坠,这又是炮兵的功劳。一发155毫米口径炮弹命中浮桥,将这道浮桥拦腰斩成两截,好几辆t-72坦克咕咚一声坠入河里一沉到底,连个泡都没有冒起来,几辆汽车被困在那里动弹不得,车上的士兵已经逃开了,汽车被扔在火海里烧得车身通红。但是另一道浮桥安然无恙,一辆辆t-72坦克正迅速通过浮桥,朝突击群冲来!没什么好客气的,m1a1和t-72几乎同时开火,这片狭窄的战场万炮齐鸣,声如雷震,穿甲弹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射向对方,爆出大团大团耀眼的火花。被击中的t-72炮塔当场就崩飞了,m1a1要好一点,但是也冒起了大火,双方简直就是在比赛看谁杀得更快杀得更狠似的,高压滑膛炮、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火箭弹玩命的朝着对方身上倾泄,将一头头钢铁巨兽打得浑身冒火,掩护坦克的步兵同样依托坦克残骸用自动步枪,用机枪,用火箭筒无情的厮杀着,直杀得血肉横飞,坦泽渡口很快就血流成河了。 安东尼看得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想不到战争竟是如此血腥,如此疯狂的!那些正在渡口厮杀的真的是人吗?分明就是一群狂暴的野兽啊! 这个新兵蛋子并不知道,在距离坦泽渡口大约四十公里远的地方,一群更加狂暴的野兽正在大开杀戒。 防守这个渡口的,是法国第二集团军第12步兵师。这可不是什么外籍军团,由正而八经的法兰西青年组成的······嗯,军事专家有句老话:“法国的男人在一战就死光了!”可见法国兵真的不怎么样。这个步兵师装备当然先进,但是······整整一夜的猛烈炮击在将第12步兵师的工事轰得乱七八糟之余,也将他们的心理防线轰得濒于崩溃,看着一个个战友被生生炸飞,再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第12步兵师的士兵无不肝胆俱裂。他们就像高尔基笔下的企鹅,是无法享受搏击风雨的激情与乐趣的,在那几乎没有一丝间隙的炮击中,他们惊恐万状的躲在工事里瑟瑟发抖,或者在胸口划着十字,念念有词,有几个甚至被炮弹震坏了心智,嚎叫着从工事里跑了出去,在炮弹炸开的遍地火光中撒腿狂奔,马上就被炸碎了,化作一蓬血雨冲天扬起,凄艳如烟花。战友们麻木的看着,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自己。 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的炮击终于在东方发白的时候停了下来,晨光掠过第聂伯河,波光粼粼,风吹过,吹散呛人的硝烟,卷起层层水澜。滚滚而来的烟幕很快又遮住了河面,第12步兵师师长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门————敌军马上就要展开全面进攻了!他赶紧下令前沿部队加强戒备。 师长的反应不谓不快,可是敌军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得多,烟幕刚刚遮住河面,法军士兵就听到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幻觉,等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的时候,所有人都蒙了:苏军的坦克已经冲上他们的阵地了! 轰轰轰轰! 白茫茫的烟幕里闪耀出高压滑膛炮射击时的膛焰,一排高爆榴弹打进法军阵地,炸起丛丛火柱,这次射击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亡,不过提醒了法军:你们不是在做梦,我们的坦克确实开始丈量你们的防区了!法军军官狠踹那些新兵蛋子的屁股,将他们从防炮洞赶出去,再窝在里面只会被敌军摸上来一锅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防炮洞里跑出来的新兵蛋子看到,一发炮弹好死不死的钻进一个半地下掩体工事里,轰的一声,整个工事都被炸塌了,整整一个班就这样被埋在了里面,不必去看也知道,那里面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坦克!我这边至少有一个连的坦克!” “你那边有一个连算个毛,我这边少说有三四十辆!” “我操,喷火坦克!这帮杂种到底是怎么摸上来的!” “干掉那些喷火坦克!干掉那些喷火坦克!” “河面的坦克更多!那群疯子,他们根本就不架设浮桥,直接开着坦克潜渡过来了!” “快让炮兵封锁河面,不能让那些坦克冲上来!” “炮兵早就让人家打得人仰马翻了,还指望炮兵!” ······ 整个防线已经乱成一团,枪声,炮声,尖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战斗刚刚开始,法军就乱了方寸了。他们的对手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喷火坦克嗖嗖嗖嗖一通猛射,连绵十几公里的防线火蛇迤逦,将烟幕撕得支离破碎,紧接着,膨胀而出的爆炸波吹散了烟幕,那优美的弹道尽头是滚雷般的爆炸声和岩浆般翻腾的烈焰,大片大片阵地转眼之间就被飞砂流火彻底湮没,惨叫声尖厉无比,不知道多少进入阵地的法军士兵被卷入火海之中,变成了火人!苏军坦克排成整齐的横列辗压而来,用机枪无情的扫射着被大火赶出工事的法军士兵,火镰扫过,法军士兵成片倒下,第一道防线顷刻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大批法军士兵胡乱开了几枪,就逃离阵地,一窝蜂的往下一道防线逃去,这仗没法打,烟幕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很难瞄准,而苏军坦克却能凭借数量上的优势以猛烈的火力给予他们大量杀伤,留在这里只有干挨揍的份! 张军长接到电报,嘿嘿一笑:“那些波兰人还是挺能打的嘛,二十分钟不到就攻破了法军一道防线。”这话要是让第12步兵师师长听到,他准会哭昏在厕所里:原来把他们打得这么惨的,居然是波兰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波兰人是怎么开着坦克神不知鬼不觉的冲上第12步兵师的阵地的? 其实这并不难,张军长让波兰人利用炮击掩护驾驶坦克泅渡过河,当时苏军的炮火把第聂伯河西岸北约联军防线打成了火山,北约联军哪里还有心情盯着河面?上百辆坦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了第聂伯河,猫在离岸边不远的浅水区,炮火一停就冲了上去!这一着出其不意,果然将法军打得抱头鼠窜。不过,136集团军的动作最好快点,因为波兰人手里只有轻型两栖坦克,万一碰上勒克莱尔,那绝对是一边倒的屠杀!张军长一声令下,68主战开始渡河,69a暂时还不具备泅渡几百米宽的河面的能力,只能一脸不耐烦的等在岸边,舟桥营争分夺秒的架设浮桥,争取让这些大爷尽快过河杀敌。 波兰人的突击很快就遇上了麻烦,几十辆勒克莱尔怒火冲天的迎了上来,高压滑膛炮射出迅疾无比的火流星,pt-76两栖坦克一打就穿,在勒克莱尔的怒吼中一辆接一辆的爆裂开来,波军顿时死伤惨重。不过这支由战俘组成的部队也真够硬气的,面对一个自己根本就无法战胜的对手,居然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相反,还试图利用速度上的优势绕到勒克莱尔的侧后,攻击勒尔莱尔主战坦克的薄弱部位,这种近乎飞蛾扑火的攻击告诉法国人:波兰人民站起来了!!! 然后······又让法国人毫不留情的打跪了。“哼,pt-76,就这玩意也敢在我们面前撒野!” 第12步兵师装甲团团长冷哼一声,亲自操炮,按下发射电钮,轰的一炮,一辆正准备往被炮火轰得只剩下一堆炭状的木头的树林里钻,打算绕到他们侧后的pt-76侧面装甲爆裂开来,大块碎片随着火光四下迸射,接着,炮塔腾空而起,整辆坦克都变成了一堆篝火。第一营营长更加嚣张,连炮都不开了,硬挨了pt-76两发炮弹,猛的加速撞上去,咣一下将那辆pt-76给撞翻了。就pt-76这小身板,遇上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再没别的可能了。 指挥整个坦克群突击的波军团长眼看着自己的坦克被人家一炮一辆当靶子打得火光四起,心中大急,顾不上保密了,冲着电台大吼:“华国人,你们说话算不算数的?你们再不上来,我们就要死清光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委屈,该死的中国人居然让他们开着这种连t-62都打不过的两栖坦克去硬啃法国人的勒克莱尔,那不是逼着他们去死么! 136集团军那边没好气的回应:“来了来了,你们叫魂啊?连三分钟都撑不住,你说我们千辛万苦的将你们从俘虏营里捞出来,给你们弄来这么多装备有什么用!” 波军团长委屈得直想哭。什么叫站着说话腰不疼?这就是了。你们对我们这么不满意,为什么不开你们的老59过来跟勒克莱尔战几个回合?操! 但是不管怎么说,华军还是很守信的在他们突破法军第一道防线后紧紧跟进,已经顶上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顶上来的68主战足有五十辆,咆哮着发起冲刺的时候,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再加上一大波武装直升机贴着坦克天线斜掠而过扑向法军的坦克,那场面,让杀得性起的法军不由自主的卵蛋一缩······天下第一军果然气势不凡,这个对手不好惹哟! 但是,战场上的霉运就像新闻联播,不是你换台就能逃避得了的,第12步兵师不敢惹136集团军,136集团军偏偏就要惹他们,鹰龙武装直升机两架一组,贴着地面拔起,挂架下的反坦克导弹化作耀眼的火流星,朝勒克莱尔式主战坦克怒射过去!正把波兰人按倒在地上抽皮鞭滴蜡油玩得不亦乐乎的勒克莱尔慌了神,烟幕发射器砰砰砰打出一大串烟幕弹,将坦克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坦克在烟幕里拼命闪躲,试图躲过火流星的死亡之吻。这些法军装甲兵训练有素,应对措施也相当得力,但是烟幕中爆出的大团大团火光,还有那高高飞起的炮塔似乎可以证明,他们这一套效果不佳,反坦克导弹还是击穿了勒克莱尔的装甲,把勒克莱尔给打成了废铁! “哼,勒克莱尔!就这玩意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第六装甲师师长冷哼一声,斩钉截铁的下令:“全部换紫铜穿甲弹,压上去,前三齐射就要干掉他们一半!妈的,不把他们打出屎来算他们拉得干净!” 装甲兵们嚎叫一声,自动装填机将臭名照著的紫铜穿甲弹送进了弹仓,68主战嚣张的狂吼着,一线排开冲向勒克莱尔坦克群。而勒克莱尔坦克群还在跟武装直升机缠斗,那几架鹰龙上下翻飞,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呼啸而下,炸出遍地火光,把勒克莱尔坦克群的编队炸得乱七八糟,好些坦克和装甲车被击中,燃起大火,被困在火里的法军士兵惊恐而痛苦的惨叫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法军的自行高射炮对着天空狂扫,弹壳喷泉般喷起老高再哗啦啦的落下,带着滚烫的硝烟遍地滚,几乎每一架鹰龙都被击中,底盘火光灿灿,整个机身剧烈颠簸,有两架冒起了浓烟,法军的防空火力可真够猛的。不过这些凶狠的武装直升机也没有让法军的自行高射炮部队好过,它们放过了坦克群,机关炮对着自行高射炮猛烈开火,生生扫出一片片火网,将自行高射炮罩在里面。自行高射炮射手惊恐的听到车身在叮叮当当的作响,转眼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连带被打成筛子的,是他们的身体。 砰砰砰砰! 一连四发高炮炮弹击中一架鹰龙的尾翼,整个尾翼都被打成了碎片。鹰龙机身里冒出滚滚黑夜,失去了平衡,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向地面,化作一团火球。这是自开战以来法军首次击落华军的武装直升机,被武装直升机炸得灰头土脸的法军士兵望着溅起半空的直升机残骸,齐声欢呼起来! 他们笑得早了点。在直升机爆炸的巨大轰鸣中,68主战轰隆隆的辗了过来,五十辆坦克排成两横列,炮口齐刷刷的指向勒克莱尔,齐刷刷的发出可怕的怒吼,烟焰膨胀而出,几十枚紫铜穿甲弹以六倍音速朝勒克莱尔坦克群怒射过去!勒克莱尔坦克群的编队被武装直升机一通砍杀,已经完全混乱了,指挥坦克和反坦克导弹发射车暴露在68主战的炮口下,一些坦克挡住了后面的坦克的火力通道,装甲车被撞得坑坑洼洼,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再遭到68主战坦克群雷霆万钧的打击,哪里招架得住!似乎要将人的耳摸撕裂开来的尖啸声响过,坚厚的装甲被柔软的紫铜弹芯毫不留情的凿穿,碎片乱飞,声如雷震,火光喷涌!指挥坦克、作战坦克、装甲车、突击炮、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甭管是什么型号的战车,甭管它的装甲有多厚,都被那紫红发亮的紫铜液烧了个对穿,装甲兵在撕心裂肺的嗥叫声中变成了一截焦炭! 法军装甲团团长大骇,嘶声狂叫:“调整队形!调整队形!主战坦克组成两横列,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和突击炮退到后面来,不要挡住坦克的火力通道······”确实,现在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两千米,高压滑膛炮都是以水平角度开火,要是被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和突击炮挡在前面,根本就没法开火,只能挨揍,得赶紧让那些四处乱窜的战车退回坦克后面,扫清火力通道才行。 68主战一轮齐射打掉了近二十辆法军战车,其中以反坦克导弹发射车和突击炮居多,这两个倒霉蛋挨了揍,总算知道自己再挡在前面只有死路一条了,不用团长大人下令就自动自觉的往后缩。可惜第六装甲师不肯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第二轮齐射在几秒钟后接踵而来,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和伤亡,为了躲避这致命的打击,每一辆战车都在拼命闪避,好些战车撞成一团,谁也动不了了,干挺着挨打。一阵巨响声如雷震,又有十几辆战车被扫入废铁的行列。团长已经绝望了,这他妈哪里是装甲对战?分明就是屠杀啊!那边华军的武装直升机还在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冲杀过来大开杀戒,没法打了,真的没法打了!团长大人指挥坦克群狂屠波兰“志愿军”的豪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沮丧,他作出了一生中最最正确的选择:撤退! 损失惨重的装甲团匆匆打出一轮齐射,然后释放烟幕,溜之大吉。68主战毫不犹豫的冲进烟幕区,主炮对着勒克莱尔的屁股开火,一顿猛冲猛打,又报销了好几辆。武装直升机追上去反坦克导弹反坦克火箭弹轮番伺候,打得这个装甲团叫苦连天。 第12装甲团最有力的一次反击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在强大的敌军面前,法国陆军再一次选择了退缩,把渡口让给了华军。随后,华军开始大规模的渡河,仅仅二十四小时,就有第六装甲师和第112机械化步兵师全部渡过了第聂伯河,开始朝纵深发动猛烈进攻,法军很快就品尝到这次轻率的撤退的苦果了。 第54集团军的渡河行动比136集团军还要顺利。他们同样是让波兰战俘驾驶坦克开路,去冲击渡口,主力部队随后跟进,黄军长给波军的命令是“不要停留,只管辗过去,直到撞上北约联军真正的防线为止”。波军忠实的贯彻了军长的意图,渡过河之后一路猛冲,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拿下了三道防线,把第54集团军给吓了一跳:这帮波兰人也太猛了吧?没什么好说的,全力进攻,直到打穿北约联军的防线为止! 在黄军长为波军的表现惊讶不已的时候,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也为波军的对手————意大利第三步兵旅的表现惊讶万分:日啊,六七千精锐之师,又有那么强大的炮兵力量作支援,居然让人家势如破竹,气都没喘一口就拿下了三道防线!整场战斗都是意大利人在撤退,波兰人和华军在追击,双方玩起了竞走比赛,跑不掉的意大利部队很潇洒的投降,跑得掉的跑得满世界都是······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几乎被这帮吊儿郎当的家伙气炸了肺,哈尔西中将捶着桌子咆哮:“派出一个宪兵连守在公路上,把那些吊儿郎当的意大利士兵赶回阵地去!如果意大利人没有经过同意就撤退,立刻逮捕他们的军官!” 顶着猛烈的炮火,一个宪兵连火速开拔到前线督战去了。 几个小时之后,这个宪兵连成了意大利第三旅防区内抵抗得最顽强,牺牲得最惨烈的一支部队————可惜里头没有一个兵是意大利人。坦泽渡口的激战已经直趋白热化。 彩虹师的突击群开局很顺利,如此凶猛的反击完全出乎苏军的意料,可能苏军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炮兵都轰了一天一夜了,彩虹师的作战力量意然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他们刚渡过河就遭到了如此凶猛的反击。彩虹师炮兵群打得又刁又准,成吨炮弹砸过去,渡口已经被炸成了月球表面,苏军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不知道多少车辆和士兵被撕成了碎片,m1a1坦克群冲到渡口的时候就看到渡口和田野上到处都是燃烧的车辆残骸,到处都是装甲车碎片,被掀掉了炮塔的苏军坦克像掉了脑袋的乌龟,瘫痪在那里熊熊燃烧着,地上到处都是焦黑的裂肢和碎肉,碎布和内脏血淋淋的挂在黑漆漆的树桩上,惨不忍睹,彩虹师好些士兵差点就吐了。在承受了一轮如此密集且精准的火力杀伤之后,很难想象苏军还能有力量守住渡口,被赶下河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然而,情况往往出人意料。幸存的苏军利用一个个弹坑架起了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没有反坦克导弹的就躲在一切可以为他们提供一点保护的临时掩体里,用反坦克火箭筒朝滚滚而来的坦克履带瞄准,翻腾的硝烟和尘埃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掩护,当彩虹师的突击群进入他们手中的武器的有效射程后,随着一声呼啸,反坦克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拖着一道道细长的火光直奔装甲车辆的薄弱部位而去,登时就将很多坦克和装甲车给裹在了火网之中!花旗大兵们骇然狂叫:“no!!!”他们知道自己死定了,就算再给m1a1披几层反应装甲,也扛不住这么多反坦克火力的狂轰滥炸啊!机灵一点的拼着扭断操纵杆,玩命的拐弯规避,反应稍稍迟钝一点的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要命的飞矛拖着火光与自己的战车飞速重合·······重合······ 轰轰轰轰! 令人牙酸的贯甲声之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彩虹师那无坚不摧的盒形方阵中腾起了团团火球,m1a1还好些,有四辆被rpg-7击中,其中三辆依靠贫铀装甲和反应装甲硬是扛了下来,只是受了点伤,但是仍有相当强的战斗力。但是装甲车就没有这么好命了,rpg-7反坦克火箭弹的破甲深度达到丧心病狂的一千毫华,装甲车那薄薄的装甲在它眼里跟纸糊的差不多,火红的金属射流一穿到底,就像戳破了一个汽球,火焰从弹着点处喷涌而出,装甲碎片飞溅,装甲车内内外外都难逃碎片和高温的攻击,挨了一发马上起火,车里传出阵阵惨叫,想必里面已经是死伤一大片了。步兵战车则更惨,它们的装甲厚度连装甲车都不如,勉强防得住步枪子弹和手雷弹片而已,随便一发火箭弹都能将它炸得身首分离。一连好几辆步兵战车中弹,整个车身跟火柴盒似的破碎开来,断手断脚随着大大小小的碎片喷飞出去,惨不忍睹。 “下车!赶紧下车!不想让苏联人连人带车一炮炸上天的就从车上给我滚下来!” 通信频道里响彻各步兵连、排长的怒吼,班长们则更喜欢落实到行动来,用皮靴照着抱着步枪不敢抬头的士兵的屁股狠踹:“下去!下去!把那些躲在旮旯角里的苏联杂种揪出来!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 哒哒哒哒哒! 步兵战车、装甲车的机关炮照着苏军藏身的角落疯狂扫射,高爆燃烧弹不要钱似的泼出去,打得地面翻起一层层泥浪,很多苏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射手中的反坦克火箭弹就被机炮炮弹击中,魁梧的身躯瞬间破碎开来,一蓬蓬血雾扬起两三米高,碎肉和内脏碎片溅出七八米远。但即便是如此凶猛的火力,仍然无法压制苏军的反坦克火力,一个个弹坑里,断墙后,不断有致命的光焰迤逦而来,打不完,杀不绝。彩虹师的军官们很清楚这帮北极熊顽强到什么程度,从来就没有指望过机炮扫射能窒息对方的火力,说到底,还是要靠他们这些两条腿的步兵。利用机炮火力掩护,一辆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的后舱门打成,在军官的咆哮中,在里面闷得够呛的士兵们倾泄而出,一下车就开火,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打中点什么。 一名苏军士兵抱着一支rpg-7飞快的爬动,接近到一辆步兵战车不足一百米远的地方。那辆步兵战车一边扫射一边打开舱门,机炮扫出的炮弹排成两道几百米长的火龙交卷而过,好几颗足有腰身粗的树桩被它扫了一下,像是扔进粉碎机里似的整个碎开来了,这样的火力,着实令人生畏。但是这名苏军士兵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在机炮炮口指向自己的同时擎起rpg-7,瞄准了步兵战车,冷静的击发。与此同时,一串机炮炮弹朝这个危险份子扫了过来! 机炮炮弹与火箭弹擦身而过,各自命中了自己的目标。那名苏军士兵在反坦克火箭弹激射而出的那一瞬间被一发机炮炮弹击中,整个人断成两截,下半身支离破碎,上半身呼一声向后飞出七八米远。一秒钟后,他射出的那枚反坦克火箭弹撕开了步兵战车那薄得用啤酒瓶都能敲出个窟窿来的装甲,标枪似的将两名还没有下车的彩虹师士兵穿成一串。被一枚滚荡的反坦克火箭弹从胸膛贯穿身体是什么滋味?这两名倒霉倒到姥姥家的士兵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微微张开嘴巴,一声惨叫还没有滚至舌尖,轰!火箭弹爆炸了,这两名士兵当场被炸得粉碎,碎肉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爆炸冲击波和弹片顺着大开的舱门冲出去,好几名刚刚跳下车的士兵只觉得背心一震,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重重的仆倒在地上,有一个被震得口鼻出血,当场就不行了,还有两个想站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他们的腿已经被弹片给削掉了。 一发火箭弹就废掉了半个班! 突击群指挥官十分愤怒,那些躲在弹坑里的死剩种给他造成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去一一料理那些顽强的苏军步兵了,因为越来越多的苏军坦克已经爬上了岸,朝他们冲了过来!没什么好说的,m1a1主战坦克迅速恢复队型,在指挥坦克的指挥下朝冲过来的坦克射出致命的贫铀穿甲弹,来一辆打一辆。苏军坦克同样在拼命的发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但是t-72的穿甲能力和防御能力与m1a1相比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这样正面对攻它们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炮射反坦克导弹狂舞穿甲弹穿飞中,一头头钢铁巨兽如遭雷殛,发出一声充满愤怒和不甘的怒吼,停下了脚步,接着,火光岩浆似的喷涌而出,炮塔被一道火柱托向半空,宣告一辆坦克的彻底终结。t-72有相当一部分的炮弹在命中m1a1之后未能击穿m1a1的正面装甲,只是将m1a1的反应装甲炸得一塌糊涂罢了,而它们一旦被m1a1击中,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贫铀穿甲弹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个回合下来,渡口已经变成火海,被击毁的坦克车辆剧烈燃烧着,冒出滚滚浓烟,难以视物。苏军至少被击毁了七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辆,而彩虹师的突击群则只损失了不到三十辆战车,大多数还是装甲车,战损比相当吓人。但是苏军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那遍地的车辆残骸,不断有新的坦克从残骸中间冲出,朝m1a1射出致命的炮弹。摊上这种对手,谁都吃不消,慢慢的,彩虹师的损失也开始直线上升。 轰! 一枚“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敲碎了一辆m1a1的顶部装甲,一截天线嗖一声射出几十米远,很凑巧的将一名正擎着m-16据地而射的步兵给捅了个对穿。突击群指挥官霍尔曼上校终于沉不住气了,怒骂:“这些苏联杂种就死不完么!”如此恼火,一半是因为战局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计划中风卷残云式的突击打成了胶着,损失节节上升,另一半则是因为刚才那发“鸣禽”敲掉了他一个连长,这已经是自开片以来他失去的第二个连长了,该死的,他能有几个连长可供这样消耗! “二营,从左翼压上去,朝苏军坦克的侧后装甲开火,分散他们的火力!”霍尔曼上校怒喝,“突击群主力全力突击,将苏军给赶进河里喂鱼!” 二营长迅速回应:“中校,这行不通!” 霍尔曼上校拧着眉头厉声问:“为什么行不通?” 二营长说:“又有一大批苏军坦克从浮桥上冲过来了······是的,你没有听错,该死的炮兵直到现在都没能摧毁这道浮桥······那些坦克已经离开浮桥了,它们数量众多,直奔我们而来······上帝,这不是t-72或者t-80!” 营长大人的报告很快就变成了惊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坦克:它的车身秉承了苏式坦克的一贯风格,又低又矮,炮管却比任何一种坦克的都要长,最奇特的是它的炮口还有一个喇叭筒状的东东在闪烁着电弧,鬼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营长大致估算了一下它主炮的口径,好家伙,得有130毫米了吧?这绝对超过了任何一种现役的主战坦克。它的吨位一定很吓人,当它在浮桥上行驶的时候,整道浮桥被压得一直垂到河面去了,吨位惊人,口径惊人,这绝对不是苏式坦克! 管你是什么坦克,先把你干掉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营长快速下达命令,一辆m1a1锁定了这辆坦克,120毫米高压炮膛炮黑洞洞的炮口快速转动,对准了它厚厚的正面装甲。车长喝:“距离一千一百,角度————啊!我的眼睛!”他正在瞄准,突然,一道刺眼之极的强光射了过来,穿透瞄准镜刺中他的眼睛,顿时,他感觉眼睛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眼前一片血红,火辣辣的痛,眼泪奔眶而出,怎么睁都睁不开了!不光是他,另一辆朝着一辆刚从浮桥上驶下来的同类坦克瞄准的m1a1的驾驶舱里也传出了愤怒而郁闷的咒骂声。这两辆坦克实在太缺德了,竟然一边行驶一边呈扇形射出足以让人双目暂时致盲的强光,这种细细的光线照在普通人的眼睛上,那个倒霉蛋顶多难受一会儿而已,可是照射在坦克瞄装装置上,穿透高清镜头射入车长的眼睛······那效果可就令人相当的满意了,等同于拿着望远镜观察撒哈拉沙漠正午的太阳,没有十几分钟是绝对恢复不了视力的。可问题在于,对方会给他们十几分钟让他们恢复视力吗? 轰!轰! 那两辆坦克同时开火,火力真够猛的,从炮口喷薄而出的烟焰将巨大的车身遮得严严实实,沙尘吹起七八米高,两发130毫米口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从中呼啸而出,带着阵阵音爆和一圈圈闪烁着微光的涟漪状气浪破空而来,目标正是那两辆想先下手为强干掉它们的m1a1!这两发长杆尾翼尾定脱壳穿甲弹所激起的音爆如同雷震,在近距离的话很容易被它震得眼冒金星。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乌光一闪间,穿甲弹已经打到了m1a1面前,啪的一声,弹壳爆裂开来,露出标枪般锋锐的穿甲弹芯,直奔炮塔与车身之间的接合部!m1a1的反应装甲反应极为迅速,砰一声爆炸开来,形成锋利无比的碎片团,在冲击波的驱动下向外激射,裹向穿甲弹弹芯!老把戏了,也没指望能依靠反应装甲能将来袭的穿甲弹挡住,不过冲击波终究会削弱穿甲弹的动能,运气好的话还会让穿甲弹微微偏移,碎片团会在穿甲弹身上割出一道道浅痕,这一道道不起眼的浅痕会让穿甲弹的威力削弱不少————试着用一枚达姆弹打穿着防弹衣的士兵试试看能不能打穿?反应装甲无疑是“差之毫厘,缪之千里”的最好证明。只要削弱了这一点点,贫铀装甲就有可能挡住穿甲弹的攻击,坦克也就安全了! 可惜,那两枚穿甲弹快得邪门,天下武功皆可破,唯快不破,初速达到了这个地步,再好的反应装甲也无能为力了,碎片团还没有完全生成,弹芯就穿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贫铀装甲的花花肠子搅个稀巴烂,m1a1沉重的车身狠狠一震,多了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形窟窿,不大,不过从里面喷射出的钢铁蒸汽流真够烫的。一大堆带有轻微辐射的装甲碎屑化作火红的金属风暴,横扫整个驾驶舱,电子仪器在骇人的高温中破裂,一时间,惨叫声,呻吟声,仪器破碎的乒乓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坦克车组成员无一例外,都被劈头盖脸打过来的金属射流割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抑爆灭火装置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大火肆无忌惮的在坦克内部蔓延,断手断脚的装甲兵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到自己身上。最终,火龙从弹药仓冲出,咆哮着将沉重的炮塔高高抛起,一个比一个远,似乎在比赛看谁把炮塔扔得更远似的,这两辆m1a1算是彻底完蛋了。 嘭! 一辆m1a1马上以牙还牙,狠狠一炮轰了过去,贫铀穿甲弹打在其中一名“凶手”身上,反应装甲化作桔红发亮的气体喷薄而出,几十吨重的车身狠狠震了一下————这动能真够吓人的! “我想我把它摧毁了······”车长盯着那辆已经被浓烟笼罩的坦克,激动的叫。回答他的是一枚带着凌厉的气浪破空而来的穿甲弹。驾驶员本能的作出规避动作,m1a1的车身耍杂技似的原地转了一周,奇迹般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那枚可怕的穿甲弹与车身擦身而过,擦掉了几块反应装甲。真的是太险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没等他们擦上一下,轰!浓烟被气浪吹开,烟焰喷发,一枚极速穿甲弹呼啸而来,是那辆挨了一枚贫铀穿甲弹的坦克发射的,它居然没事! 车长失声叫:“这怎么可能!”不光是他,整个车组所有人员眼睛都瞪得滚圆,不敢置信。在他们的印象中,贫铀穿甲弹的杀伤力是如此的恐怖,没有一辆坦克能够承受住它的直接命中,这辆坦克怎么可能······ 不管他们信不信,那辆挨了一炮的坦克真的从浓烟中开了出来,虽然正面的反应装甲被打得七零八落,接近炮塔处还多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和几道裂痕,看上去有点狼狈,但是它没有被摧毁,非但没有被摧毁,还对那辆击中它的m1a1还以颜色,一炮将正在玩着并不美观的芭蕾舞的m1a1侧面装甲打出一个大窟窿里,里面的装甲兵登时血肉横飞! 苏联人有一种他们无法摧毁的坦克! 随着越来越多同样的坦克冲下浮桥,越来越多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出暴怒的咆哮,彩虹师的装甲兵们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恐慌。这些与苏式坦克有着明显区别的古怪坦克排山倒海似的疾冲过来,极速穿甲弹连连发威,迎上去的m1a1一辆接一辆被打得炮塔乱飞,而对方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两辆被击毁,一辆被击伤而已! “是华军的69a,臭名昭著的坦克开膛手!” 霍尔曼上校很快作出了判断,眩目激光,130毫米高压滑膛炮,极速穿甲弹,这些装备的特色实在太鲜明了,想认不出它来都难。苏军对在渡口遭到的惨重损失极为恼火,一口气投入了二十辆69a,发誓要把场子找回来,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69a在与m1a1的对射中大占上风,将m1a1的炮塔打得满地滚,而m1a1发射的120毫米贫铀穿甲弹却对它那厚得变态的正面装甲力不从心,风水流轮转,现在轮到彩虹师的士兵品尝一下苏军装甲兵面对m1a1时的无奈了。左翼二十多辆m1a1被这些钢铁英兽一通冲杀,转眼之间就没了七八辆,接着一排155毫米激光制导炮弹从河对岸飞过,又有七八辆被掀掉了炮塔,仅剩的那几辆眼看着可怕的69a和t-80越打越多,野蛮的朝自己的防线辗过来,赶紧连滚带爬的撤了下去。它们这一撤,左翼就算崩溃了,苏军坦克群以倒卷珠帘之势汹涌而来,突击群被打得连连后撤,很快就被压回了镇子边缘!霍尔曼上校见主动权正在逐渐丧失,不得不下达了撤退命令。这一次突击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击毁击伤苏军战车过百辆,但是并没能按计划将渡河的苏军赶下第聂伯河,甚至没有摧毁浮桥,在霍尔曼上校眼里,这次突击算是失败了。 可是普通士兵不是这样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过胜利还是失败,他们只看到成群的坦克仿佛无穷无尽的涌过来,要将他们辗成肉酱,一个个骇然失色,装甲车和步兵战车后队败前锋,m1a1断后,且战且退,又扔下了二十几辆战车残骸之后,顺利的撤离了坦泽小镇,穿过小高地下方的公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攻击出发阵地。吃了亏的苏军当然不干,穷追不舍,在高地上负责断后的步兵用密集的迫击炮火力迎接他们。当苏军坦克穿过小镇后,几个山头上的迫击炮阵地同时开火,炮弹冰雹似的落在公路上,炸起一片片黑红的火焰,弹片把坦克车身敲得火星乱冒。埋伏的路口的十二辆105毫米车载榴弹炮同时开火,硬生生在公路上打出一堵火墙,坦克还勉强承受得住,装甲车却被打得东歪西倒,整个坦克群就像正在百米冲刺的时候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攻势戛然而止,突击群顺利的跟苏军脱离了接触。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苏军会咽下这口恶气,坦克离开了公路,辗过被冻得硬硬的麦田,径直冲向那几个还在不停的倾泄着钢雨的小高地,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通过电台,呼叫战场收割机。那十二辆车载榴弹炮正打得热火朝天,天空中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呼啸声,一排排火球疾似流星,直奔他们而来,是武装直升机发射的反坦克导弹!整个炮群顿时混乱起来,顾不上压制追兵了,慌忙释放烟幕,加速闪避,可惜,太晚了。三枚反坦克导弹分别击中了三辆车载榴弹炮,轰轰轰!三团火球裹着大量车辆碎片腾空而起,炮身与车身脱离了关系,在地面砸出个大坑来,车身变成了燃烧的火柴盒,歪倒在一边熊熊燃烧,车上的士兵要么被炸成了肉末,要么身上一半是血一半是火的倒在地上,烧成焦炭。 四架米-24蜻蜓点水般从炮群头顶一掠而过,甩开两枚仓促发射的单兵肩射防空导弹,机头再次对准了奔逃中的车载榴弹炮以及弹药车,还有用自动步枪对着直升机胡乱扫射的步兵,发射电钮一按到底,火箭发射巢中的火箭火雨般倾泄而出,地面一片电闪,在几秒钟之内腾起千百个炸点,接着小小的炸点膨胀成炽热的火球,一团团火球再连成一片,将整个四散逃窜的炮群悉数卷入火海之中。一阵密不透风的爆炸轰鸣过后,整个炮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着火的车轮从火海中飞出,一路旋转着飞向几百米外,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风火轮。 轰轰轰轰轰! 隆隆炮声再度响起,声如雷震,不过这次是苏军的炮群在发威,成群的炮弹拉出暗红的弹道划空而过,飞坠而下,那几个小高地几乎瞬间就被漫山遍野炸开的火光所覆盖,暴露在掩体之外的士兵血肉横飞,给苏军造成了不少伤亡的迫击炮变成一堆堆零件四下飞舞。安东尼躲在防炮洞里,大块大块的泥土随着山体震动而崩落,落了他一身,他也没有去管,只是近乎本能的握住手中的自动步枪。连长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没有人听得清,苏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哪怕是面对面的对吼,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的。安东尼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发抖,由于恐惧而发抖,他有一种可怕的错觉:他们正置身于喷发的火山口之中,不是苏军的炮弹在爆炸,而是整个高地正在由下而上的爆炸!几名士兵捂着耳朵发歇斯底里的尖叫,呼号,同样没有人听得清他们在叫些什么,不过还是可以从那几个家伙软得跟泡在开水里的面条一样的双腿以及裤裆那一团正在快速扩张的水渍看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真的快要疯了! 以每秒钟八发的密度落下的炮弹粉碎的,不仅仅是这些倒霉的士兵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战壕,还有他们的时间观念。这些蜷缩在防炮洞里被震得几乎吐血的士兵已经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了,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连成一片没有尽头的硝烟烈焰和漫天飞舞的泥砂碎石,他们能听到的只有那震耳欲聋的、没有一丝间隙的爆炸轰鸣。也许仅仅是过了五分钟,也许过了半个世纪,那似乎不将整个高地抹掉誓不罢休的炮击终于停止了,苏军士兵的身影陆续出现在弥漫的硝烟中。连长猛吸一口气,结果被硝烟呛得直咳,挣扎着叫:“进入阵地!把他们打下去!” 还是听不清连长在说什么,不过连长的手势清楚的表达出了他的意思,士兵们打肺里发出一声嘶吼,从防炮洞里冲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不过,这跟勇敢无关,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本能,是神经质。等他们冲上阵地后,有点傻眼了:哪里还有什么战壕?早就被炮弹炸平了,只剩下松抛抛的、滚烫的焦土和一个连着一个的弹坑。没时间犹豫,苏军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装甲车和老式自行高射机枪就停在山脚下扫出一道道火链,成串高机子弹和机炮炮弹炸起一片片泥浪,几名士兵闪避不及,被拦腰扫成两截,没死的也不管地面有多烫了,趴下去架起通用机枪和自动步枪,朝冲上来的苏军猛烈扫射。安东尼清楚的看到,苏军士兵在火舌舔到身体的瞬间割麦子似的倒下,发出痛苦的哀号。几乎同时,苏军的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也开火了,炮弹长了眼似的飞向一个个火力点。轰轰两下,两挺正打得弹壳飞溅的m2hb重机枪被砸成了零件,机枪手和副射手身上插满弹片,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哒哒哒哒! 安东尼扣着板机不放,子弹成串飞出,一个弹匣几秒钟就打光了。他看到一名趴在地上用无后坐力炮朝他瞄准的苏军士兵脸似乎被子弹吻了一下,爆裂开来,脑浆四溅,还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脑口多了一排小孔,颓然倒下。他在这场战争中所能取得的战果也到此为此了,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更换着弹匣的时候,一枚火箭弹扎落,火焰飞撒开来,有两点溅在他的后背,痛得他嚎叫一声,扔掉步枪跳了起来,马上被两发子弹击中。高速旋转的子弹在他身上搅出个大窟窿来,带着一道血箭从他的后背飞出,扎入泥土中不见了,安东尼身体向后一仰,倒了下去。一名战友用工兵锹铲起泥土往他身上盖,才盖了两铲,他的右手肘部就炸出一团血雾,整条手臂被打成两截,右手握着工兵锹掉落在地。接着,一发高射机枪子弹飞来,他整个脑袋炸成十七八块,鲜血和脑浆溅了安东尼一身! 安东尼试图用手掌压住伤口,却哪里压得住?他连抬起手臂都很费劲了,徒劳的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呼叫着医务兵,也不知道医务兵有没有听到,反正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医务兵似乎听到了,甩出两枚手雷,猫着腰利用那段被炸成了浅坑的战壕快速跑过来,安东尼甚至看到他一边跑一边打开药箱,往外掏着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一串高射机枪子弹扫来,医务兵拦腰断成两截,上半身向后飞出六七米远,沥下一阵血雨。安东尼苦笑,明知道苏军的自行高射机枪就在山下打得满地弹壳,还敢猫着腰小步快跑,你不死谁死? 医务兵死了,身边的战友也死光了,火焰还在身上蔓延,从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也无法将其浇灭,安东尼的意味很快就变得模糊,死神正在冲他微笑,他本能的抓住挂在脖子上的银质十字架,似乎这件圣物可以帮他赶走死神······ “杀不绝的苏联杂种!” 弥留之际,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声嘶哑的怒吼。是谁在暴怒?连长吗?带着这样的疑问,他永远的闭上了年轻的眼睛。 在他身前身后,残酷的厮杀还在继续,自动步枪几乎是面对面的开火,高爆手雷和防御型手榴弹从这个弹坑飞往另一个弹坑,火箭弹成排的落下将一切活物炸飞。a连在咬牙坚持,苏军则攻势如潮,山上山下全是尸体和伤兵的惨叫,中弹的士兵往往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往下滚,然后不分敌友的叠在一起,叠了一层又一层······这一切都跟安东尼无关了。他静静的躺在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弹坑里,焦黑的遗体蜷曲着,还有火苗在身上有气无力跳跃,右手紧紧攥握在一起,掌心处,一个小小的银质十字架已经被硝烟熏成了黑色。第聂伯河已经变成了血河,北约与华约百万大军在两岸展开,反复厮杀,苏军一次次渡河,北约联军一次次舍命反击,纷飞的炮火把两岸的炸成了没有一丝生命痕迹的焦土,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河水,裂肢碎肉喂肥了河里的鱼虾。苏军的攻势一如既往的凶猛,排山倒海,北约联军的反击也同样的坚决果断,两军凶狠的碰撞,无情的厮杀,从上游的基辅一直到下游的第聂伯河大水库,都变成了血肉横飞的屠宰场。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最精锐的部队在这竭尽所能,以最高的效率收割着一条条生命,双方的伤亡都非常吓人,渡河作战开始的第一天,苏军就有上万人伤亡,作为防守一方的北约联军要好一些,但伤亡也达到了七八千,每一块阵地都反复易手,每一次厮杀过后都要扔下大片大片尸体,伤兵还在惨叫,炮火就盖了过来,每一炮过去都是血肉横飞,战况之惨烈,令人震骇。 长达一天的厮杀中,苏军没能取得像样的进展,除了在坦泽方向击破了彩虹师第一道防线,取得有限的突破之外,绝大多数的渡河部队都被打了回来或者被北约联军死死压制在河滩地带,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北约军队的炮火和航空炸弹一遍遍的犁过,河滩地带碎肢乱抛,惨烈之极。倒是协助作战的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继续延续着他们的好运,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136集团军将法国第12步兵师给揍得鼻青脸肿,第54集团军更是砍瓜切菜般将意大利军队给放倒了一大片,在渡河之后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打垮了意大利一个旅,随后又在追击的过程中将来援的两个团堵在了公路与麦田之间,自行火炮火箭炮一通狂轰,苏-24苏-25炸逼洗地,然后两三百辆坦克轰隆隆的辗了过去,意大利人干脆利索的举起了白旗。第54集团军对于自己在一天之内连续打垮意大利一个旅,又将另一个旅歼灭大半的战绩丝毫不感到意外,在他们看来,意大利军队的斗志要是能达到他们足球队的一半,他们都不会赢得这么轻松的。在这一天的战事中,他们在意大利军队的防线上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来自于一个宪兵连,这个宪兵连据守在十字路口,拼死抵抗,两个营围着他们打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这个宪兵连给歼灭,那时候这个宪兵连伤亡已经超过三分之二了。他们的顽强让第54集团军很意外,特意审问了一下俘虏,想看看这帮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打了鸡血。结果两句话不到就全明白了————好嘛,这是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派来督战的宪兵连————专门监督意大利人作战的,里头没有一个意大利兵! 第聂伯河这边杀得难分难解,大西洋那边也不平静。一支北约运输舰队刚刚抵达挪威就遭到了图-22m3轰炸机的毁灭性轰炸,反舰导弹呼啸而下,弱小的挪威海军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凶猛的打击,仅有的几艘驱逐舰护卫舰被一一送进海底。接着,轮到运输舰队倒霉了,在反舰导弹那令人毛骨耸然的呼啸声中,满载着兵员和物资的运输舰一艘接一艘被野蛮的开膛剖腹,舰体碎片和人体裂肢在声声巨响中飞出几百米开外,大团火球冉冉升起,侥幸没被炸死的士兵下饺子似的不管不顾地往燃烧着的海面跳,冰冷的海水很快就令他们休克过去,海面上浮尸连绵,少数幸存者在冰冷的尸体、油污以及漂浮物之间艰难的划着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划水的频率越来越慢,溅起的不花越来越少,最终彻底消失了。当挪威搜救船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浮尸和冒着滚滚浓烟迅速下沉的战舰残骸,还有超速空泡鱼雷在海面上划出的死亡轨迹:图-22m3将整个运输舰队屠戮殆尽之后,顺手招来了三艘基洛级柴油动力潜艇,这三艘潜艇潜伏在这片海域,露出锋利的虎牙,专等救援船队前来送死! 同样的悲剧也在欧洲公海上演着,恐怖的红色海狼张开了血盆大口,疯狂撕咬着一支支运输舰队,给北约联军放血,阴霾的海面上爆炸声终日不绝,欧洲各国的反潜指挥部警报声终日不绝,反潜机疲于奔命。反潜指挥中心把能飞的东西通通派了出去,甚至抽调了陆基战斗轰炸机充数,还是顾不过来,每次接到舰队遭到潜艇攻击的报告后仓促出发,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整支运输舰队都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红色海狼的胃口好得吓人,驱逐舰舰护卫舰运输舰滚装拖船,甚至用游轮临时改装的运输舰,都来者不拒,有一艘算一艘,落入了它们的口袋,就没有活的了。这种狼群战术是德国发明的,在二战中差点让英国流干了血,现在德国人的死敌苏联又将这一战术给祭了出来,并且将其发扬光大,让整个欧洲血流不止。二战中,是航母、声纳探测系统以及深水炸弹粉碎了德国的海底狼群,现在欧洲声纳有的是,反潜导弹反潜鱼雷也多得很,可他们就是没有航母!没有航母意味着他们所剩无几的战舰在掠海而来的图-22m3面前不堪一击,不堪一击的舰队注定是无法承担起护航任务的,于是整个欧洲海域都变成了苏军潜艇部队的靶场。印度洋一战赔掉的不仅仅是双头鹰的海军主力,欧洲海军的精华也一扫而空,在损失了太多的先进战舰、潜艇、海航战机和优秀的水兵之后,他们连自家的海域都看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色海狼肆无忌惮的将一艘艘运输舰送进海底,无能为力。 苏军潜艇最喜欢的目标是大型油轮和满载着士兵的运输舰,一旦发现了这类目标,必定赶尽杀绝,毫不留情。阿库拉、奥斯卡、金鱼······红色帝国苦心培养的恶犬在深海中大开杀戒,如入无人之境。在开战的第一天,就有十几艘油轮被它们送进了海底,超过五百万桶石油在海面熊熊燃烧,烟火冲天,声如雷震,美丽富饶的海域变成了鬼域。和这些油轮一起被送进海底的还有二十几艘满载着兵员的运输舰,超过八千名来自美洲的士兵连欧洲海岸都没看到就葬身鱼腹,无数冤魂在海面上萦绕不散,每到雷鸣电闪的时候都能听到他们临死前的哭喊声······ 惨重的损失让北约联军红了眼。他们很清楚,面对拥有上千艘先进的潜艇的苏联,玩潜艇战,他们无论如何也玩不过北极熊的,没有航母编队护航,运输舰队在苏联人空潜一体攻击之下想不损失惨重都很难,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往欧洲增派一名士兵,都将不得不付出至少一名士兵伤亡的代价!在海面斗不过苏联人,就要在天空中赢回来!在杭纳上将咬牙切齿中,四十五架b-1b战略轰炸机从本土起飞,飞越大洋抵达欧洲战场,顶着连绵的冷雨和无边的黑暗飞过第聂伯河,将两千多吨炸弹倾泄到苏军头上,将苏军二十几个前线机场炸成了火海,五百多架战机在火海中蜡像似的熔化,变成铁水在地上流淌。b-1b还用钻地炸弹轰炸了苏军在波罗的海仅剩的几个潜艇基地,将船坞夷为平地,三艘基洛级潜艇和两艘拉达级潜艇被埋在了废墟里。让b-1b战略轰炸机机群感到遗憾的是,苏军的核潜艇全部投入战场了,他们没能摧毁哪怕一艘核潜艇。 整个空袭行动持续了九十分钟,苏军损失惨重,而b-1b战略轰炸机部队也并非毫发无损,有两架被击落,一架被击伤。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无限接近完美的战略轰炸,大大削弱了苏军潜艇部队的战斗力,同时也让苏联前线航空兵失去了大批战机和前线基地,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了。北约方面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吃亏是福”从来不是苏联人的性格,苏联人讲究的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四天后,六十多架图-22m3分成三个波次从飞向波罗的海和黑海,在海上绕了一个大圈,然后突然折回,掠过海岸杀入乌克兰和波兰,空射巡航导弹火雨般射向北约联军各个空军基地,接着是暴雨般瓢泼而下的航空炸弹,很多北约空军飞行员还在梦中,就被破窗而入的弹片和火雾夺去了生命,机库被炸塌,大批战机连同地勤人员一起被埋在了下面,钢雨一般从炸弹箱中泄落钉入地面的子母集束炸弹弹头将整个空军基地变成了死神的禁区,任何排雷和修复跑道的举动都跟自寻死路划等号,以至于战争结束整整十年之后,好几个空军基地仍然没有恢复使用。苏军的空袭同样来得凶猛而突然,几乎将北约联军部署在前线的空军精锐一扫而空,炸毁了北约空军近四百架战机。此后,北约又多次动用b-1b战略轰炸机和f-117隐形轰炸机对苏联境内的军事基地进行空袭,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苏军的图-22m3、图-95m、图-160甚至超级海盗旗就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双方仍是难分难解。 不过,这种均势维持不了多久了。就在乌克兰战场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在横跨欧亚大陆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也响起了隆隆炮声,苏-27k和歼-12c呼啸着飞越海面,将成吨成吨的航空炸弹扔向伊斯坦布尔,大口径舰队在海岸上打出一堵滚动的火墙。在航空兵和舰炮的掩护下,上万名苏联海军陆战队队员呐喊着登陆,扑向一座座城镇,将土耳其的城市淹没在血海之中。可怜的土耳其,他们的陆军主力已经被尽数葬送在格鲁吉亚连绵的群山之中,陷入了无兵可用的可怕境地,唯一可以依靠的北约自顾无暇,现在伊斯坦布尔只剩下两个选择:毁灭,或者,投降!“苏联一个空降师在安卡拉市中心空降,与土耳其军队展开大规模混战,安卡拉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苏联海军航空兵和战略轰炸机部队对增援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的土耳其装甲部队进行大规模空袭,由于在格鲁吉亚战场损失了太多战机,土耳其丧失了制空权,得不到空军掩护的装甲部队在苏联海军航空兵的轰炸下损失惨重,战车残骸和烧焦的尸体塞满了公路,连绵二十几公里,整条公路变成了炼狱!” “苏联海军发射了超过三十枚装有气爆弹头的巡航导弹,半个伊斯坦布尔被卷入火海中,平民伤亡数以万计······” “今天凌晨,苏联宣布他们的特种部队摧毁了土耳其总统的藏身之处,击毙了包括土耳其总统、总理、国防部长、财政部长、陆军总参谋长在内的十六名军政首脑,可以说,土耳其政府的神经中枢已经被彻底瘫痪了······” “本报记者发回报道:在土耳其总统苏军特种部队击毙的五个小时之后,土耳其副总统就任总统,宣布伊斯坦布尔成为不设防的城市,同时宣称土耳其的血已经流干了,他将努力与苏方接触,谋求和平,土耳其不再对北约承担责任······” 土耳其方向的战事深深的牵动着全世界的神经,各国首脑在土耳其海峡传出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心就揪了起来,密切的关注着土耳其战事的进展。一些军事家公开宣称:“苏联把自己的部队用得太狠了,在乌克兰战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又在土耳其开辟第二战场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他们显然忘记了英国人在达达尼尔海峡的教训!”北约首脑们则没有这么乐观,但他们也认为土耳其可以有效的牵制住苏联海军主力,让他们回不了东欧,甚至迫使苏联将大量精锐部队从欧洲战场抽调出来,投入到伊斯坦布尔战场,这样一来,他们的压力可就大大减轻了。一句话,大家都对土耳其寄予厚望! 没想到,土耳其仅仅坚持了不到三天,就投降了。得知伊斯坦布尔成为不设防的城市之后,全世界一片哗然,北约集团更是怒火冲天,破口大骂,土耳其政府那个“不再对北约承担责任”的政治声明更是把北约气炸了肺,战局不利,北约内部本来就矛盾重重,只是由于苏军给他们的压力太大,才勉强齐心协力联手抗敌而已,现在倒好,这宣布退出北约,那不是在拆老子的台么!英国首相大声疾呼:“土耳其是北约的叛徒,是自由世界的叛徒!为了苟延残喘,他们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他们必将为自己的叛变付出惨重的代价!”土耳其政府则愤怒的指责北约既要让他们履行责任,又不肯给予他们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导致土耳其赤裸裸的暴露在苏联海军的兵锋之下,伊斯坦布尔几乎变成了死城,双方吵得口水横飞,看样子这场官司是有得打了。 土耳其总算拿到了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第一个向苏联投降的北约成员国,只不过,这个“第一”,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全世界都在问:土耳其怎么这么不经打?说好的横跨欧亚大陆的强横帝国呢?阿三都比他们强一点吧?他们源自于突厥祖先的那份剽悍野蛮哪去了? 面对种种质疑,土耳其也是满腹委屈。他们也不想向苏联投降的,他们也想死战到底,把入侵他们首都的苏军全部歼灭的,但是······但是,得有这样的实力才行啊! 土耳其的实力并不算弱,至少在西亚算是一号强国了,海陆空军总兵力将近七十万,放眼整个地球都排得上号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强大的一个国家,会如此不堪一击? 原因很简单,正如土耳其政府说的那样,土耳其的血在格鲁吉亚山区流干了!在车臣叛乱蜂起之际,土耳其按照北约事先制定的计划,派出十五万大军悍然挺进格鲁吉亚,试图在苏联身上狠狠割下一块肉来,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展到外高加索地区去,如果手腕耍得好的话,把外高加索纳入自己的版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巨大的利益让土耳其政府失去了理智,对北约言听计从,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挑战那头让整个地球战栗了几十年之久的红色巨兽的底线。如是,土耳其派遣军的干涉之旅从一开始就变成了死亡之旅,十五万大军在格鲁吉亚山区尽数陷入苏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惊骇欲绝之下,土耳其陆空军精锐尽出,拼死支援,试图将陷入重围的主力部队抢回来,结果正中苏军下怀,苏军围点打援,以茨欣瓦利一带为磨心,将来援的土耳其军队反包围,来一支歼灭一支,等到土耳其政府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又有七个师在格鲁吉亚被歼灭或者打残废了。在围点打援的同时,苏军还用弹道导弹和战略轰炸机将值得炸的目标通通炸上了天,一座座城镇被夷为平地,军民死伤无数。这还不是最绝的,最绝的是苏军从自己的战利品中拿出大量枪支弹药,武装一直跟土耳其政府不对付的库尔德山民,煽动他们起来跟土耳其政府作对。其时中东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阿拉伯人被一场彻底的胜利刺激得热血沸腾,不知道多少人嗷嗷狂叫着“圣战”,库尔德人尤其如此。剽悍的库尔德山民做梦都想独立建国,以前土耳其军事力量太强大了,他们当然只能装孙子,现在土耳其狗脑子都让苏军给拍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几个部落领袖振臂高呼,当即应者云集,不到一个星期就聚拢了三万之众,浩浩荡荡的杀出山区,扫荡被苏军炸得支离破碎的城镇。这帮家伙比苏军还要恐怖得多,在他们扫荡过后,不管是人还是牲口甚至果树,都别指望能活下来! 胜利最容易让人狂热,在苏军的帮助下一连取得几场胜利之后,库尔德人彻底疯狂了,不光是整个土耳其的库尔德人,连伊拉克的库尔德人都高吼着“圣战”,满怀革命热情的杀入土耳其,虔诚的把屠刀对准了土耳其人,库尔德自由军滚雪球般壮大,一路攻城掠地,杀人无数。土耳其政府几次抽调大军试图围剿,都让苏联的轰炸机和弹道导弹炸得一塌糊涂。苏军甚至直接出动两个装甲师充当库尔德自由军的尖刀,把土耳其政府军一道道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辗成了粉,拥有如此强大的突击力量,库尔德自由军自然是所向披靡,攻城掠地势如破竹,让土耳其倒足了血霉。土耳其事实上已经陷入了内战的漩涡,他们无力摆平国内的危机,只好苦苦哀求北约援助,然而此时北约面对苏联雪崩海啸式的反击,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要兵没有,物资嘛,意思意思的给一点,开始的时候还给一点军火,等到波尔塔瓦战役进入高潮,北约联军在第聂伯河西岸的部队大半被苏军合围之后,连这点军火都没有了。眼看着一片片国土被血海淹没了,而北约一个劲的找借口推搪,就是不肯帮忙,土耳其既失望又恼火,有种被出卖了的感觉,这种念头像瘟疫一样从安卡拉向整个国家每一个角落蔓延,不可遏止。终于,在苏军兵临伊斯坦布尔城下,苏联空降兵闪击安卡拉,而北约还是拒绝出兵援助的时候,这种不满达到了顶点。亲北约的总统被苏军特种部队击毙,有亲苏倾向的副总统接班,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伊斯坦布尔、安卡拉等名城成为不设防的城市————既然你们北约频频把我们往苏联的枪口推,见死不救,我们凭什么还要给你们挡子弹? 土耳其开出的条件很简单:苏联停止对土耳其政府的打击,土耳其投降。 苏联的条件更加简单:土耳其宣布脱离北约,苏联断绝对库尔德武装的军事援助。 在犹豫再三之后,土耳其最终还是接受了苏方的条件,公开宣布脱离北约,谋求和平,而苏方果然很守信的中断了对库尔德人的军事援助。不过土耳其人很快就发现自己上当了。苏联是中断了军事援助,但是在撤离土耳其的时候把两个装甲师的装备全部移交给了库尔德人,与这几百辆坦克一起移交给库尔德的,还人苏联从土耳其政府军手中夺出的十几座仓库,里面粮食、药品、枪支弹药甚至火炮一样都不缺,够库尔德人用上十年了! 现在土耳其人总算是知道激怒北极熊是什么后果了。 向苏联投降固然让土耳其成为整个北约阵营的敌人,千夫所指,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跟苏联达成了停战协议,得以集中全力对付正在国境内大开杀戒的库尔德人,将国家分裂的可性能大大降低了。一旦土耳其政府将库尔德人列为主要打击对象,库尔德人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这帮乌合之众哪里是政府军的对手?摆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从这一方面来说,土耳其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国家,只要能保住主权完整,投降的耻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投降的耻辱······确实不算什么,在东亚那边,有一个人却连想品尝一下投降的耻辱都办不到,因为他的对手由始至终都拒绝跟他作任何交流,除了追杀还是追杀,已经将他逼到了穷途末路。一发403毫米火箭炮炮弹命中了山上一间寺庙,巍巍佛塔,红砖碧瓦,白雪红梅,暮鼓晨钟,还有挺拔出尘的菩提树,一切的美好都在一声狂雷一般的爆炸轰鸣中尽数消失在冲天而起的烈焰之中。这是一枚气爆弹,威力相当于三吨tnt,不仅将古寺夷为平地,更将整片开得正艳的梅林连根拔起,以这种野蛮粗暴的态度告诉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战火之中,没有净土,就连佛门净地也逃不过战争之神的蹂躏! 高桥首相怔怔的看着气爆弹将整个山头削平,火光冲天而起,整个人跟雕像似的僵直的坐着,一动不动,任凭雪絮在他的身上落了一层又一层。他手里握着一串念珠,浅绿翡翠雕琢而成,一共二十八颗,颗颗都是一样的圆润,大小毫无差别,价值不翡。这是一位高僧赠送给他的,在送给他之前已经陪伴那位高僧度过了一甲子的漫长时光,几十年的枯禅坐下来,每一颗念珠早已磨掉了俗世凡尘的浮躁,握在手里,尘世的喧嚣烦恼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从容平和。这样的宝物高桥首相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呆在静室里打坐,握着念珠吟诵日莲宗的经文,很快就会平静下来。只是这一次,这串价值连城的念珠,还有吟诵了千百次的经文,都无法再给他带来平静,他呆呆的看着城市里冉冉升起的火光和从头顶呼啸而过的战机,倾听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狂暴的杀声,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如同痴呆。 这是第几次了? 记不清了。反正几个月来,一切都在单调的重复着,他逃亡,柳哲追杀,每逃到一个暂时还处于政府控制之下的城市,不等他把气喘匀,柳哲就率领大军杀到,将一切淹没在血海之中,他只能再次选择逃跑······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在自己的国土上四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他更成了彻头彻尾的灾星,每一个收容他的城市,必然会被柳哲夷为平地,以至于这次在柳哲还没有追过来,他尝试着跟周边城市联系,调集资源作最后一搏的时候,那些城市惊恐万状的拒绝了服从他的命令,甚至拒绝他进入他们的地盘,仿佛他的身上的埃博拉病毒似的!事实上,他比埃博拉病毒患者还要恐怖,埃博拉病毒只会夺走一部分人的性命,而一旦他进入了哪座城市,那座城市很可能会被杀得连只活鸡都不会剩下来!现在他已经是众叛亲离了,那些城市不仅拒绝为他提供援助,甚至还主动跟柳哲接触,向柳哲提供他的情报,以免遭到屠杀! 是谁造谣说东瀛人不怕死的? 是谁造谣说只有华国人自私懦弱贪生怕死,内部一盘散沙的? 放屁!派几十万军队过去,拿出他们血洗南京的狠劲狠狠的屠上十几座城市,愿意跪到华军面前争先恐后的出卖自己人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东瀛混蛋照样不在少数,愿意成为“皇协军”,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同胞的狗腿子更是一抓一大把! 大势如此,高桥首相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没用。就连勉为其难的收留了他,听从他的命令的和歌山市,对他的命令也有诸多抵触,讨价还价,招募新军、修筑巷战工事的工作进展缓慢,华军都杀过来了,他们还没有作好迎战的准备!结果可想而知,都不用华军动手,数以万计的雇佣军像蝗虫过境似的扑向一个个村镇,烧光抢光杀光,这群蝗虫扫荡过后,别想再找到一个活物了。派出去迎战的部队被华军轰炸机群劈头盖脑一通狠炸,扔下一地碎尸缩了回去。和歌山市民惊恐万状的看到成群结队的坦克扬起滚滚烟尘从地平线后面涌出,后面是比蚂蚁还多的装甲车汽车、自行火炮,成群的涡桨战机和直升机贴着汽车的蓬布掠过,黑压压一大片,遮住了天空,履带轰鸣让整个和歌山都震动起来。第16集团军就是以这样一副恐怖的形象出现在和歌山守军面前。至于雇佣军,他们的规模比第16集团军还要庞大,想在东瀛搞到几辆汽车实在太容易了,在被占领的城市,一切都是免费的,他们看中什么只管去抢就是了,所以一些雇佣兵很夸张的开起了轿车,三两个人一辆车,汽车几乎比人还多了,至于油箱里的油用完了之后怎么办,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没油了就扔呗,打下下一个城市了再抢,多简单啊! 当看到敌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的时候,和歌山守军才发现他们还没有做好作战的准备,兵员严重不足,工事也没有修好!惊骇之下,有人提出要跟柳哲谈判,结果还没来得及把这一设想付诸实施,柳哲就发动了进攻,几百门重炮同时开火,火箭炮群把半边天打成了紫红色,轰炸机群呈品字形斜过天空,航空炸弹落叶般纷纷落下······酒店、旅馆、车站、别墅、公园、住宅小区,一切都被猛烈的炮火无情的辗碎,和歌山市民和守军在炮火中血肉横飞,哭喊声和惨叫声响彻云霄! 在长达数个小时的炮击之后就是海啸般的进攻,两三百辆坦克和装甲车冲进了市区,用高压滑膛炮、机关炮大开杀戒,不管是平民还是军人,只要是站着的,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开火,已经吓疯了,不顾嗖嗖乱窜的流弹在大街上奔走若狂的市民被一片片的扫倒,炮口指里,哪里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柳哲仅仅用了五分钟,就让和歌山城里所有人都领教到了他的冷酷和嗜血。看到那帮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家伙成片成片倒在柳哲的屠刀之下,高桥首相竟隐约有几分快感:让你们不听从我的命令,不尽早作好作战准备,现在傻眼了吧?傻逼了吧?疯了吧?被杀得血流成河了吧?可惜,如果说开战前和歌山军政界对他是阳奉阴违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彻底把他给遗忘掉了,近乎本能的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试图将华军赶出城去,保住自己的城市和自的性命,至于首相什么的,我管你死活啊?一夫拼命,万夫莫当,和歌山市民情急之下忽然变得勇猛凶悍起来,舍命相搏,竟然堪堪抵挡住了第16集团军的攻势,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击毁了不少坦克和装甲车,更让打头阵的雇佣军折损颇多,第16集团军被迫放缓攻势,得益于此,高桥首相还能呆在寺庙里打坐念经,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过这种有限的乐观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两天后,柳哲亲自率领一个师赶到了,攻势再度展开。这次华军完全没了顾忌,稍稍遇到抵抗就是无差别炮火打击外加地毯式轰炸,无数文物古迹被付诸一旦,和歌山城中瓦砾堆积如山,尸骨如麻,惨不忍睹。就在刚才,高桥首相亲眼看到华军用火箭炮摧毁了一座千年古寺,随着战火蔓延,必定会有更多珍贵的古迹被毁于一旦,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天照大神啊,你真的放弃东瀛,将这片土地交给那个魔鬼蹂躏了吗?”他抬起头,看着阴霾的天空,绝望的问道。 天空中,铅云翻卷,雪絮飞扬。 海相走了过来,说:“高桥君,我们该走了!” 高桥首相木然问:“走?怎么走?” 海相说:“我们还有一艘潜艇,可以将我们送走的。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高桥首相闭上眼睛,说:“你走吧,我想留下来。” 海相吃惊的叫:“留下来!留下来你必死无疑!” 高桥首相平静的说:“不留下来,我又能逃到哪里去?不管我逃到哪里,那个魔鬼都会追杀过来,将一切淹没在血海之中!那么多的城市就这样毁灭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他纯粹就是拿我们当老鼠玩!我······我真的厌倦了这一切了。我这个东瀛历史上最为失败的首相,在短短两年的任期内,我输掉了马六甲战争,输掉了帝国的海军,输掉了东京,输掉了······输掉了帝国的未来!我已经把能输的都输清光了,不想把最后一点尊严也输掉,我不想像苏哈多那样终日在自己的国土上来回逃窜,惶惶不可终日,最终悲惨的死在一个叫不出名字来的海岛上!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那个魔鬼是怎么终结我的生命的!” 海相急得直跳脚:“高桥君,你是不是疯了?华国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到了苏联那边,成了北约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北约都不会放过华国的,那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逃到国外去,组建流亡政府,在西方国家的援助下召集爱国志士积攒力量,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我们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华国不可能一直赢下去的,他们总会有失败的时候,他们更不可能一直维持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一旦他们遇到挫折了,或者放松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高桥首相眼都不睁:“这样的希望······恐怕很渺茫吧?” 海相大声说:“对,是很渺茫,但是再怎么渺茫,总是有一线希望的,而如果你留在这里,被那个恶魔撕成碎片,就连这一线希望都没有了!高桥君,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高桥首相睁开眼睛,看着海相。这位输得只剩下一艘潜艇的海相脸上满满的全是哀求。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自嘲的笑笑:“好,走吧,咱们再尝试一回逃亡······这是最后一次了······” 海相同样神情苦涩:“对,最后一次了。” 确实是最后一次了。在本土四大岛,那么多城市,不是被柳哲杀得变成了鬼蜮,就是已经竖起了白旗,再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这次潜艇将载着他们离开东瀛,驶向太平洋,如果能成功的话,他们将会抵达西方某一个国家,得到西方势力的支持,组建流亡政府,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管这样的机会能否等待,至少他们不必再继续逃命了;而如果不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葬身鱼腹,逃亡之旅将画上句号,这对于他们来说,同样也是一种解脱。 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潜艇就藏在和歌山码头上。由于来得匆忙,华军那行动迟缓的海军没能跟上,因此这片海域还没有被封锁。高桥首相和陆相顺利登上潜艇,朝着火光冲天的和歌山最后一望,然后钻了进去。潜艇慢慢驶离码头,海水迅速没过潜艇背脊,一点点的吞噬瞭望塔,最终,带着长长的尾流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一去,永不回。几个窗口后面窜出条条凶狠的火蛇,密集的子弹瓢泼而下,打在街道上,混凝土地面溅出星星点点的火星,沙尘飞扬,热浪逼人,火力真够猛的。一辆正试图冲过路口的皮卡被打成了筛子,司机脑袋炸成十几块,身上插满玻璃碎片,鲜血脑浆在驾驶室里喷绘出万朵桃花,三名士兵身上布满弹孔,死得不能再死了,子弹还在不停的打过来,直到将他们打成一堆再怎么拼也拼不出个人样来的碎肉为止。第二辆皮卡不信邪的冲过去,结果一串重机枪子弹射来,正中水箱,水箱轰一声就炸了,水汽猛喷,皮卡当即停在了路口。车上的黑人雇佣兵操纵着高平两用重机枪朝着每一个窗口玩命的扫,打得混凝土渣子和玻璃碎片哗哗的往下掉,几名雇佣兵从车上跳下去拉开作战对形,几支ak-47同时开火,把楼房墙壁给打成了马蜂窝。火力是够猛了,只是似乎没有一发子弹能打中目标的,楼房那边传来一声枪响,是m40狙击步枪,那位操纵高平两用重机枪打得弹壳喷泉般喷溅不休的黑人雇佣兵天灵盖连同戴得歪歪斜斜的钢盔一起飞了出去,再一枪,手忙脚乱的扛起火箭筒正准备开火的火箭筒射手脑袋向后重重一扬,眉心多了一个深深的小孔,喷出一道血线,火箭弹一飞冲天,高温气浪将那张脸烤成了焦炭。不过他本来就够黑了,再怎么烧也不会更黑,不要紧的。 小广西用望远镜看着,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拧过头来一脸纠结的对我说:“老大,你说这帮黑叔是不是有毛病啊,明明叫装甲车上扫上一通就能搞定了的,非要拿人命去拼!” 山东说:“这算什么了?打一个银行的时候那才叫夸张,守卫银行的倭猪撑死也就七八十人吧,近两个营的黑叔围着打,打了整整一天,尸体都围着银行摆成圈了,还是没打下来,我手下一个连长要派坦克支援,他们说不用,他们自己能搞定,继续步兵冲击!”他挠挠头,一脸困惑:“明明让坦克过去送上两枚云爆弹就能将所有敌人送上西天了,他们死活不让,非要拿人命去填!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黑叔叔的思维跟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星系的!” 我想了想,说:“得了,你们就闭嘴吧,他们那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这些建筑物里面的财物?” 两个活宝眼珠瞪得滚圆:“为了里面的财物!?” 我说:“是啊,你也不想一想,银行金库里的现金、证券,还有这个商城里面的商品,都是钱啊!让我们开坦克过来轰了两炮可就什么都没,他们白忙活一场啦,当然要求拒绝我们的提议,自己慢慢打了!” 小广西眨巴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人命还没有这些财货值钱?他们是怎么想的啊!” 山东喃喃说:“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前我不信,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柳军凑过来,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非洲穷哟,穷得要命,都穷疯了,所以雇佣军在打仗的时候都是把抢掠财货作为第一优先任务,至于为此死了多少人,他们才不在意呢。反正非洲别的不多,就是人多,而且也不值钱,死了顶多补偿个一千几百美元就算了,然后拿着枪和钞票到各个部落转上一圈,马上又能拉到几十号人!” 小广西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亲自见过似的!” 柳军说:“我是没有亲自见过,不过我教官在非洲呆过十几年,他对非洲很了解的。” 小广西哼了一声:“老子也在非洲呆过三年,并且参加了那场浓缩版的世界大战!” 柳军一脸的崇拜。 也就几句话的工夫,那一车人也全部挂掉了。围攻这个商城的黑人雇佣兵眼都没眨一下,又杀上去一批。不过,这一批似乎要高明一点点,懂得在进攻之前先扔烟幕弹遮住居高临下的敌军的视线,接着嗖嗖两声,两枚火箭弹窜了出去,配合得蛮默契的,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倒不是他们的战术有多好,只是看他们比教了半天,总算看到一帮比较精明的,勉强会用脑子打仗的了,自然有点惊喜啦,这帮娃还是蛮有前途的嘛。但是很快,我发现自己喝彩喝得早了点,那两枚火箭弹根本就不是打人的,它们径直朝着地基飞了过去!没救了,这帮家伙真的没救了!就算你们能炸穿墙壁又能怎么样?两挺重机枪居高临下的扫射,搞不好里面还有一挺班用轻机枪对着墙洞,你们还能冲进去不成?不过,按黑叔叔们的思维,这样安排再正确不过了,他们害怕火箭弹在建筑物内部爆炸会引起火灾,把里面的财货烧清光了······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是非洲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是最难熬的时刻。民族独立的浪潮冲垮了西方殖民主义的统治,非洲各国纷纷赢得独立,它的价值再怎么高估也不过份的。共和国在经历了百年悲怆之后,自一八四零年以来,无人仁人志士在主席那一声“从此站起来了”的高呼中泪如雨下,而非洲经历的苦难比共和国还要深重得多,这一句“站起来了”恐怕会让他们哭出尿来。是的,非洲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然后,又被天灾人祸毫不留情的打跪了。八十到九十年代,非洲的旱灾和战乱极为频繁,人口急剧膨胀,他们那近乎原始的农业模式根本无力承受如此严峻的挑战,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就彻底崩溃了,拥有全世界最肥沃的土地的黑非洲陷入了饥饿动荡之中。再加上宗教冲突、冲族屠杀、内战、外来侵略,非洲国家的经济水平非但没有增长,相反还大大的衰退,还不如殖民统治时期了,整个非洲大陆就是一个特大贫民窟!为了养家糊口,很多非洲青年选择了当雇佣兵,一些部落甚至成了雇佣兵产地,到那些地方去招兵甚至不用现金,几袋粮食就能拉回一车人。正因为如此贫困,非洲雇佣兵在搜罗战利品的时候才格外的狠,连死人都不放过,衣物鞋子皮带帽子,只要是能用的,看上去值几个钱的,他们一律抢走,给你留条裤衩都算是业界良心了。在攻入城镇之前,他们会事先划定抢掠的区域,然后各自负责自己的地盘,打得下还好,打不下,哪怕死再多的人也不会向正在袖手旁观的其他雇佣兵团队求助,生怕别人瓜分了他们的战利品······真拿这帮黑叔叔没办法! 小广西碰了碰柳军:“小屁孩,你说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拿下这个商城?” 柳军撇了撇嘴:“就他们这水平,今天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一群农民出身的雇佣兵对阵一群小职员出身的民兵,一个比一个烂,看个屁啊······” 他说得也有道理,水平这么差的对手,我们真没兴趣在一边观摩学习。小广西一声呼哨,我们跳上吉普车,小广西蹬了一脚油门,吉普车飙了出去。几枚迫击炮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我们头都懒得抬,照跑不误。 整个和歌山市已经变成了地狱,第16集团军在摧毁守军的防线之后就退出了战场,肃清残敌的任务留给了雇佣军,雇佣军视这项任务为福利,直接烧光抢光杀清光,爆豆般的枪声一阵接着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一直没有停过,还有雇佣兵粗野的笑声,平民的惨叫声,哭喊声,哀求声,混合成一曲毁灭的乐章。我们甚至看到几枚火箭弹带着血淋淋的人头在城市上空窜来窜去,不用说,这又是雇佣兵干的好事。在街道上行走,你很难不踩到尸体的,鲜血顺着平坦的路面流淌,汇成一条条血河,在这座城市,除了血腥味之外你很难再闻到别的味道了。不时还能看到浑身是血的雇佣兵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酒瓶,满身酒气,一边走一边灌,大着舌头哈着酒气狂叫:“哈哈哈······我······我终于有钱了!”揪着东瀛女子的头发往正冒着烟的房子里拖的家伙更不在少数,这类事情我们懒得管,看多了,都麻木了。 我有些厌倦的移开目光,问:“这是第几座城市了?” 小广西说:“鬼才记得啊,反正高桥那个杂种逃到哪里我们就杀到哪里,用总司令的话来说,杀到他们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想起我们仍然要尿裤子为止!” 我说:“东瀛海岸的城市让我们毁得差不多了吧?该结束了,真的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杀戮机器了!” 山东说:“逮住了高桥就结束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和歌山不可能,因为那位逃跑专家早在城破之前就再一次扔下他的选民逃跑了。 因此,单调的追击和屠杀,还得继续。和歌山城里有组织的抵抗已经不复存在,但是零星的枪声一直没有停止过,零星的抵抗力量仍躲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东一枪西一枪的朝雇佣军开火。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就连那些顽强抵抗的武装人员都不再对抵抗事业抱任何希望了,与其说他们顽强,不如说这只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本能罢了。华军对待抵抗者的政策就四个字:斩尽杀绝!他们可不想死,只能持枪死战到底了。 雇佣军最喜欢这种情况,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借清巢残敌之名大肆抢掠、杀戮,用他们的话来说,“狂欢派对开始了”。一脸戾气的安南士兵,双眼始终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死气的高棉士兵,挎着弯刀的廓尔喀兵,扛着枪身上插满弹匣,恨不得像兰博那样用弹带把自己全身给裹起来的非洲雇佣兵,一个个大展身手各显神通,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扑,稍稍遇到抵抗就用机枪扫,用火箭筒轰,用迫击炮炸,玩得非常开心!黑叔叔玩得最嗨,子弹不要钱的四处乱扫,看到个鸡窝都先送上两枚手雷,闲得无聊的家伙拿着喷火枪掀开沙井盖挨个往里面喷火,居然战果辉煌,至于烧死的到底是平民还是抵抗组织的成员,就不得而知啦。高棉士兵和安南士兵大概是穷怕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努力做到一枪一命,所以他们扫荡过的地方会看到很多脑浆迸裂的可怜虫,都是往额头开枪的,天灵盖都掀掉了。廓尔喀兵则喜欢用弯刀跟那些拿着空枪跟自己拼杀的敌人打,在这种小规模战斗中经常可以看到廊尔喀兵左手拎着血肉模糊的人头,右手挥舞弯刀无情的连砍带刺,或者一手挟着俘虏的脖子一手挥舞弯刀猛冲猛杀,追杀敌军,其凶悍嗜血,颇有几分先秦锐士的影子。在这些雇佣兵的努力下,和歌山很快就像其他选择抵抗的城市一样,被血海给淹没了,惨叫声,哭号声和狂笑声成了这座城市的主旋律,城市的守护城闭上了眼睛,任由魔鬼在城市中肆意妄为。 柳哲背负着双方,淡然看着烟火冲天的城市,那目光有点像是在欣赏一幅新鲜出炉的山水画。他当然知道城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更知道有多少平民会死于雇佣军的屠刀之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制止。几个月来从东京杀到仙台,从仙台杀到冲绳,又从冲绳杀回本土四大岛,东瀛沿海城市一个都没跑掉,都让他给杀了个血流成河,死伤以千万计,很多城市给杀得变成了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鬼蜮,再怎么大胆的人也不敢在那个鬼地方过夜,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 特派员看着一片带着血腥悄然落下的雪片落在自己的肩头上,发出一声叹息:“又一座城市被毁灭了······恐怕再过一百年,这个地方都无法再恢复生机了吧?” 柳哲冷然说:“又不是我们的城市,你心疼什么?” 特派员说:“不是我心疼,是······怎么说呢,你这样大开杀戒,不光是把倭奴给杀得闻风丧胆,连国内很多老百姓都怕了!” 柳哲沉默了片刻,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特派员说:“中央发话了:适可而止!” 柳哲霍地转过身来,盯着特派员,迎着他那两道漠然的目光,特派员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冰刀狠狠刺中,血液几乎凝固了。柳哲一字字的问:“适可而止?怎么才叫适可而止?” 特派员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勉强恢复畅顺,说:“中央的意思是,老百姓的怨气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东瀛也让你彻底给打残了,再继续杀下去除了死更多的人之外,没有别的意义了,收手吧。” 柳哲慢慢仰起头,看着乌云卷动的天空,说:“就算要收手,也得等我拿到高桥那个杂种的脑袋再说!” 特派员有些尖锐的说:“你真的想拿下他的脑袋吗?如果你真的想要他的命,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一次次的将他放跑,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继续这场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战争罢了。” 柳哲的目光变得锐利,盯着特派员,缓缓问:“你很同情这些东瀛杂种?” 特派员窒了一下,不大自然的说:“不是!” 柳哲目光更加锐利:“那你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我,以及我的所作所为喽?” 特派员又窒了一下:“不是!” 柳哲冷笑:“那你摆出这么一副面孔给谁看?特派员先生,你让我想起了抗战时期那些对倭寇灭州屠城的暴行视而不见,却对抗日军民枪决战俘泄愤的行为痛心疾首口诛笔伐的道德卫士们。” 特派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柳哲也没兴趣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扬手,打断:“我历来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人,很不幸,你正好属于那种人······你是中央的特派员,所以我敬你三分,但是,你也别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中央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不送。”说完抖落披风上的雪片,大步流星的走向指挥直升机,头都没有回就飞走了。 特派员愣了愣,直到直升机飞远了才一跺脚,低声骂:“跋扈!嚣张!”愤愤的跳上汽车,一道烟的开走了。 这一幕看似寻常,其实却是现在国内政治风云变幻的一个缩影。随着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军方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而文官的担忧也在与日俱增,担心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受到军方的威胁。从美洲到欧洲,从欧洲到亚洲,除非是独裁统治,否则不管是否三权分立,不管实行什么样的政治体制,文官治国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军方压倒文官,那肯定要出乱子。 直升机飞行员看不透这么深奥的东西,他只是对特派员的态度感到不忿,说:“司令员,那个特派员也太过份了!我们跨海远征,浴血厮杀,一举解决了这个千百年来一直对我们虎视耽耽的死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在他眼里我们······” 柳哲轻蔑的说:“一个书呆子罢了,理他干嘛。”他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说:“快要结束了呵······围着东瀛的海岸线都杀了一个圈了,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摧毁的目标了。接下来,东瀛战争将演变成东瀛人与以色列人之间的较量,我只能充当看客了,真的不甘心哪······”年轻的统帅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落寞。属于自己的辉煌即将终结,却又无可奈何,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飞行员见他心情不好,不敢再乱说话,小心的问:“司令员,接下来要去哪里?” 柳哲说:“不是有好几个市长要见我吗?晾了好几天了,去见见他们吧······小子,我敢打赌那几个牛得不得了的家伙一见面就会跪满一地,你信不信?” 飞行员咧嘴直笑,说:“他们敢不跪,我们就直接将他们打跪!” 其实根本就不用打,直升机刚刚降落到一处山庄的的草坪上,好几位西装革履的市长就匍匐在地,手脚并用的朝柳哲爬了过来,那谄媚的笑容,那惶恐的表情,那柔若无骨的身姿,着实让飞行员开了一回眼界,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穿越回到了晚清! 晚清的官员在面对耀武扬威的侵略者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嘴脸的嘛?当时作为侵略者的一员,东瀛一定很享受这帮软骨头的惶恐、谦卑、谄媚吧?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奴颜婢膝的讨好征服者了!不过,晚清官员多少还有些羞耻和屈辱感,这帮家伙可是全身心的投入,从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转变到奴颜婢膝,竟然毫无违和感,真是一群神奇的政客,真是一个神奇的民族! 面对这个种族的种种神奇之处,柳哲表示淡定,似乎早就料到这帮家伙会是这副尿性了。他直接了当的说:“我还没死,用不着拜我。” 就像膝盖被人敲了一铁锤,这几位大人物火速弹了起来,生怕动作慢一点,得罪了这位天煞星。 柳哲朝着和歌山方向一指,说:“跟我对抗的下场,相信你们也看到了。” 一位市长额头冒出冷汗来,用流利得不能再流利的汉语说:“我们······我们可没有跟贵军对抗啊,高桥首相······啊,不,高桥那个害人精多次要求我们出人出钱帮助他组建军队,我们一分钱一个人都没有给他啊!” 又一位市长叫:“对啊,高桥纯粹就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他一意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把整个东瀛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要不是贵国果断出兵,驱逐了这个魔鬼,东瀛真的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柳哲几位随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精彩,默默的转过身去,呕吐。柳哲带领大军沿着海岸线杀了一个来回,死在他手里的东瀛人何止千万,这么一位血债累累的枭雄,在这位仁兄嘴里居然变成了东瀛的救星?我日,还要不要脸了?果然,千万不要低估政治家脸皮的厚度,高估他们的节操! 随从们吐了个一塌糊涂,柳哲却笑了,笑得很愉快,当留意到这几位在谦卑背后隐藏着的刻骨恐惧和怨恨之后,他就笑得更愉快了。他拍着那位把他描述成东瀛救星的活宝的肩膀,大笑着说:“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一路过来,我可让人骂惨了,屠夫、恶魔、魔鬼······一大堆外号不要钱似的往我身上贴,你还是第一个夸我的人!” 刹时间,一道道羡慕妒忌的目光齐刷刷的朝这个活宝射过去,险些将他射成了刺猬!这位老兄倍受鼓舞,精神百倍,笑容越发的乖巧讨好:“那是因为他们蠢笨,目光短浅,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是将军您······” 柳哲打断:“好了,别拍我的马屁了,我没兴趣跟你鬼扯。你只要老实的告诉我,高桥那个杂种逃到哪了就行了!”几位市长面面相觑,心都悬了起来。他们都很清楚,谁要是能向柳哲提供高桥首相的情报,肯定能得到这个屠夫的赏识,非但不必再担惊受怕,还有可能从此飞黄腾达!虽说高桥首相现在的处境令人同情,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手里有可靠的情报的话,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交给柳哲,至于高桥首相,谁管他死活啊?问题是······他们都不知道高桥这个王八蛋又躲哪去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猎物当久了,高桥已经磨练出超乎常人的危机意识,和歌山防线刚刚露出崩溃的迹象,他就逃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这几位市长都将高桥恨得牙痒痒的,你个王八蛋,难道你不知道你一天不死,这个屠夫就绝不放下屠刀的吗?你就不能乖乖的伸长脖子让他砍下你的脑袋,用你的鲜血平息他的怒火,好保住大和民族的元气吗?逃逃逃,你逃到哪里他就杀到哪里,有多少人因你而死啊?你到底还想害死多少人?有人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下手,逮住高桥了,如果他们下手早一点,非但不用再担惊受怕,还可以拿高桥的脑袋向柳哲邀功请赏,从此高官得做,富贵得享······唉,真是太可惜了。 柳哲见这些话痨一个个全闭上了嘴巴,浓眉一扬:“怎么,都哑巴了?” 那位话最多的市长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说:“不······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实在不知道高桥躲到哪里去了啊!” 又一位市长大吐苦水:“那个家伙就会煽动大家起来与贵国对抗,却从来都不肯承担后果!和歌山市那帮笨蛋相信了他的鬼话,被动员起来试图与柳将军对抗,结果刚打起来他就不见踪影了,真是太过份了!” “是啊,我们东瀛可让他给害惨了!” “将军,我们跟他真的没有任何瓜葛,你可千万要信我们啊!” “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我们也不敢跟他有一丝半缕的牵连哪!那个灾星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一大帮市长越说越激动,一个个切齿赌咒对天发誓,演得是七情上脸了。柳哲嘴角一扬,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淡淡的说:“犯不着这样,不至于的······我只想拿高桥的脑袋回去交差,谁敢帮他,谁就是我的敌人,如果你们跟他真的没有任何瓜葛,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 几位市长松了一口大气,擦着冷汗连声说:“谢谢,谢谢!”都有点感激涕零了。 “不过,我必须在你们的城市里派驻一定的军队。” 笑容刹那间僵在了脸上。话痨市长讷讷的问:“为······为什么?将军信不过我们?我们可以保证,在我们的城市里是绝对不会出现抵抗力量的······” 柳哲淡然说:“在战场上,我真正信得过的只有我的战友和死人,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只有这两种选择。做我的战友,你们配吗?” 此言一出,那几位就不是僵住那么简单了,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要么当他的战友,要么变成死人,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自问不够格当他的战友,那就只能······我的老天爷,你老人家还是别信任我们才好!不等那个话痨开口,几位市长就抢着嚷了起来: “驻军是很必要的,太必要了!” “对啊对啊,由于战乱,大量溃兵逃进了我们市里,治安状况恶化得厉害,天天都有人在街上闹事甚至枪战,都乱得不像话啦,要是有一支军队进驻,他们肯定会老实一点的!” “我举双手赞成贵国在我的城市里驻扎军队!”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见大家这么给面子,柳哲满感满意,说:“那好,回去我尽快制订一个可行的方案,从作战部队里抽调一部分人马进驻你们的城市,维护治安稳定,希望你们好好配合。另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高桥应该是逃到海外去了,我军在东瀛本土四大岛的军事行动基本可以宣布结束······” 几位市长对视一眼,险些集体飙泪了。你妹,你那名为作战实为种族灭绝的军事行动总算是结束了,我们都不用死了!他们很难找得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内心的快乐,只想放开喉咙尽情的大哭一场,又或者跑到全城最高的建筑物上放声大吼,好让大家知道自己很激动,很开心! 柳哲接着说:“为了庆祝我们将高桥成功驱逐出本土四大岛,同时也为了犒劳一下我军将士,我打算举行一场庆功宴,不知道哪个城市愿意承办这场庆功宴啊?” 呃,这似乎可以看作交保护费,几位市长争先恐后的举手:“我愿意!” “让我来!我们城市风景如画,又有全国最好的温泉,在这里喝着小酒泡着温泉,洗去一身疲惫,还有比这更好的享受吗?” “滚蛋!你那地方穷得要死,财政收入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到,有能力承办这样的盛事?我们就不同了,我市有过多次举办全国大赛的经验,经验丰富,实力雄厚······” “雄厚个毛!上次田径运动会你们提供的体育器材里渗了不少假货,撑杆跳高的撑杆一撑就断。还有上次的桌球大赛也是,球杆在大力击球的时候裂开,闹了大笑话了!” “那也比你们强!” ······ 得,又吵上了。柳哲露出古怪的笑意,转身上了直升机,让他们慢慢吵去。 俘虏营里。 少林小兵饶有兴趣的盯着一名东瀛军官。这家伙的资料多次出现在情况上,是黑鹰特种部队的一名中队长,高桥首相的贴身卫队成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住他的。他眯起眼睛,说:“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那名军官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少林小兵说:“犯不着拿鼻孔对着我,我这个人很民主的,给你三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战俘应有的待遇;第二,保持沉默,我把你扔到西伯利亚当苦力去;第三,破口大骂或者向我提供虚假情报,我把你扔进大海喂鲨鱼!怎么样,你选择哪一样?” 那名军官连哼都懒得哼了,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神情十分不屑。 哈玲挥动手中的皮鞭,又粗又长的皮鞭在她手里跟蛇一样灵活,挽出一朵漂亮的鞭花。她睨着俘虏,呵呵笑着:“看上去很硬气嘛,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柳军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照我说,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端盆一百度的开水过来,拒绝回答一个问题就往他身上淋一碗,不信他不说!” 哈玲拍了拍柳军的脸:“小屁孩,不要这么暴力,我们是解放军,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是不能虐待俘虏的,传出去影响不好。” 柳军咕哝:“他们险些害得我们亡国了,还要善待他们?脑子让门夹了是吧?” 少林小兵只当没听到,不温不火的审问着战俘:“姓名?” 军官一言不发。 “姓名?” 一个屁都不放。 “姓名!?” 不理不睬。 哈玲火了,一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照着那家伙的头砸过去,啪一声,酒瓶砸了个粉碎,烈酒混合着血液流下来,淌得满脸都是。那名军官骨头也真够硬的,皮开肉绽了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瞪大眼睛盯着哈玲,那眼神跟条毒蛇一样。哈玲用尖锐无比的碎酒瓶指住这家伙的眼睛,怒骂:“操,有嘴有舌的你给老娘装什么哑巴?赶紧把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通通给我说出来,不然就废了你的招子!” 柳军额头冒出冷汗来:“刚刚还在说不能虐待俘虏的······” 那名军官终于开口了:“武田新一,年龄二十九岁,黑鹰特种部队第13中队队长。”他不屑的笑了笑,说:“你们能从我嘴里得到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 哈玲手上发力:“信不信我捅死你!” 小广西的声音传了过来:“捅死他?太可惜了吧!?特种兵什么的最好玩了,命够硬,又够能扛,怎么折腾都不会断气,这么好玩的玩具上哪找去?”这家伙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武田新一,那专注的表情和伸手这里捏捏那里捏捏的专业动作,跟在菜市场买鸡差不多。 山东也走了进来,搓着大手打量着武田新一,呵呵笑着:“难得逮住一名特种兵,还是个中队长呢,得好好玩玩,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柳军好奇的问:“你们打算怎么玩?” 小广西很霸气的一挥手,说:“玩法实在太多了!比如说往他的脸盖上几层毛巾然后往毛巾上浇水。” 山东说:“给他灌辣椒水和汽油,把他肚子灌得鼓起来了再用木棍用力的压,把灌下去的东西从他嘴里和下体压出来。” 柳军咋舌:“这个也太狠了吧?” 小广西说:“这叫狠了?拜托,这只是娘们玩的游戏好不好!”一把抢过哈玲手里的皮鞭,朝武田新一身上比划着,“如果他落在我们瑶兵或者壮家狼兵手里,我们会把他全身衣服剥光,用山藤沾着蜂蜜往死里抽,抽上几十下他身上就找不到一块好皮了,然后苍蝇蚂蚁就会附到他的身上玩命的啃······如果没有蜂蜜,辣椒盐也是可以的,有滋有味,不过抡动皮鞭的时候辣椒盐会四处甩动,很容易进入眼睛,这种玩法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小孩子不要胡乱尝试。” 哈玲不满的说:“你们也太暴力了,想教坏小军么!” 小广西耸耸肩:“那你说吧,怎么料理这个家伙?” 哈玲捏着下巴,打量着武田新一,语出惊人:“要不我们试试剥皮怎么样?听说只要手艺够好,把皮剥掉之后人一时半刻是死不掉的,好想试试哦!”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一定跌到了零下四十度,所有人惊悚的看着哈玲,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小广西都结巴了:“这······这个也能试试?” 哈玲嘿嘿一笑:“试试有什么要紧的?” 少林小兵说:“你还是别试了,你这一试,我们通通都得完蛋!别想办法,既要撬开他的嘴巴又不能弄死他,弄死了就没法交待了。” 柳军兴奋的说:“用烙铁烙他大腿!八年抗战的时候他们不是经常用烙铁烙我们被俘的士兵的吗?现在轮到他尝尝这种滋味了!” 小广西说:“烙铁有个屁用啊,咬咬牙就过去了!”不怀好意的瞅了瞅武田新一的臀部:“不过,如果方法得当,还是能收到效果的。” 柳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烙他屁股?” 小广西笑得非常邪恶:“不,烙他屁眼!”注射器、镊子、老虎钳、锤子、阻车钉、三四寸长的钢针、带着刺须的皮鞭、装着硫酸和汽油的瓶子······小广西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把这一大堆千奇百怪,让人菊花一紧的东东一样样的摆在桌面上,每拿出一件,都热情洋溢的跟武田新一介绍一番,那表情,酷似一只正在炫耀自己的法宝的猴子······话说他本来就是猴子来着! “看到这把锤子了吧?听说贝利亚那个王八蛋能用锤子将人全身的骨头通通敲碎,却不会让人死掉,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专门找了一把锤子试着敲碎你的骨头,看你会不会死掉!” “知道这个尖锐无比的东东是什么玩意儿吧?没错了,就是阻车钉!等我把你的手脚骨头全部敲碎之后,就会用锤子把这些阻车钉一古脑的钉进你的腰椎,没准能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从此功力大增,变成一代宗师哦!” “哈哈,别小看这个注射器哦!你们七三一部队不是很喜欢拿活生生的人做空气注射实验嘛,我没有那么残忍,顶多往你静脉里注射一点硫酸和汽油罢了!放心,在注射之前我会用止血带将你的手脚扎住,注射了足量的硫酸汽油之后再上一把小火,你就明白活叫驴这道名菜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嘿嘿,再给你介绍一件法宝······” ······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死猴子带着小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般快乐的笑容,把这些让人毛骨耸然的东东一件件的往外掏,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只死猴子,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堆一看就不好玩的鬼东西啊?真要是让他一件件的用在武田新一身上,估计这位老兄不出半个小时就会不成人样了!当看到他从外面抱进一大堆砖头的时候,哈玲终于忍不住问:“猴子,这又是什么?” 小广西说:“砖头啊!” 哈玲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是砖头,问题是,你打算用这堆砖头干嘛?砸他?” 小广西一脸鄙视:“拿砖头砸人?这种粗鄙不堪的、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事情是我这种人干的吗?”他快乐的用手比划着,绘声绘色的说:“听说过老虎凳吧?说白了就是把人绑死,然后往他脚下垫砖头,一块块的垫上去,据说那种痛苦,不亚于车裂哦,而且成本低廉,可以随时随地使用,实在是居家旅行刑讯逼供的必学神技,我想试试有没有这么神奇!” 我眼皮直跳:“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衷于刑讯逼供了?我记得以前你只是喜欢砍人家脑袋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只猴子眼睛一亮,嗖一声拔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廊尔喀弯刀,在武田新一脖子上比划着:“等我把他所知道的情报全部套出来之后,就用这把弯刀砍下的他脑袋,然后将他的脑袋作为战利品带回老家!” 我对这只充满着暴力因子的死猴子彻底无语了,一直冷眼看着小广西在自己面前卖弄的田中新一眼皮也开始不听话的狂跳。别笑他,碰上这种一心拿你当成玩具,以折磨你为最大乐趣的审讯者,相信没有哪个俘虏不怕的,撞到这种变态手里,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小广西乐呵呵的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东往田中新一面前一推,笑容可掬的说:“作为我客串审讯官以来第一名被我审问的犯人,我可以给你一点优惠······你自己认真考虑一下,看哪一种玩法更适合你?老虎凳?锤子?插针?还是······哎,听说在明朝的时候你们的祖先跑到我国沿海地区抢劫的时候喜欢往婴儿身上淋开水把婴儿活活烫死的,咱们先来玩玩这个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看样子,武田新一今天不死也要被扒掉两层皮了。少林小兵、山东和柳军抱着手臂看得兴致勃勃,哈玲却没有心情看下去了,转身走了出去。这个猛妹子杀人不眨眼,用六管旋转重机枪将敌军士兵扫成一堆碎肉的事情没少做,让她去审问战俘她却干不来,这位蒙古姑娘仍然保持着那位来自草原的坦率和纯真,尊重对手,敬畏神明和每一个生命,在战场上当然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个血流成河,但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却不愿意再去踩死一只蚂蚁。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路过一个个审讯室的时候分明看到很多俘虏正被雇佣兵严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样。从东京打到和歌山,我们几乎沿东瀛那漫长的海岸线打了一圈,一路攻城掠地,那些雇佣军跟在我们后面大肆抢掠,把沦陷区的财富席卷一空,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暴富。但是他们人实在太多了,还是有一些倒霉蛋没能抢到多少战利品的,眼看着战争快要结束了,自己口袋却仍然瘪瘪的,这帮家伙不免焦急万分。雇佣军就是靠打仗讨生活的,没仗打了,他们就没活干了,还想打?也行,到欧洲战场去吧,那里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正打得血肉横飞,几百万大军日夜厮杀,杀得昏天黑地,到了欧洲不愁没仗打,只是这种级别的战争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他们这点人马,投入战场恐怕一天不到就被打清光了,还谈何发财?还是想办法多从东瀛身上榨一点钱出来吧。东瀛虽然被彻底打烂了,占领区被抢得几乎可以饿死老鼠,再怎么压榨也榨不出多少油水来,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高桥首相身上,在他们眼里,这家伙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哪!柳哲悬赏三亿美元要高桥的脑袋,三亿美元,这可是一笔吓人的财富,别说那些囊中羞涩的小雇佣军团队,连那些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大型佣兵团也对此充满了兴趣,所以八仙过海各展神通,用尽种种酷刑折磨俘虏,试图从俘虏嘴里获得关于高桥首相的情报,这笔赏金,他们志在必得!一个个审讯室里,惨叫声震天动地,让人如同置身如炼狱之中,浑身发冷。 我加快了脚步,我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像一个魔鬼,在撩拨着我血液中的暴戾因子,再不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怕我也会变成像那帮雇佣兵那样的变态,以折磨人为乐!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刮起了风,寒风裹着雪粉扑面而来,刺骨的冷,让我那燥热的脑子迅速冷静了下来。哈玲站在风雪中,伸手抓住一片雪花,然后摊开手掌,任由掌心的热力将雪花一点点的融化。她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感慨的说:“呵,又一年了······想必此时,我家乡的草原早已被积雪覆盖了吧?” 我说:“是啊,今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早,内蒙古······” 哈玲打断:“已经没有内蒙古外蒙古之分了,蒙古高原再次统一了。” 我笑了笑:“对,再也没有内蒙古外蒙古之分了,我们的军旗已经插到贝加尔湖边去了。” 哈玲说:“回国之后我一定要到贝加尔湖那边去看看。听老人说,那边比蒙古还要冷,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整个贝加尔湖都会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几百公里宽的湖面到处可以行车走人,我想,这么大一片冰海一定很壮观。”她笑着向我伸出手:“也欢迎你和丁香到蒙古来作客,尝尝我们蒙古人的烤羊肉、奶酒还有奶茶。” 我笑:“你确定还要回蒙古?师长可是说了,他死也不会去蒙古的,说那里实在太冷了······” 哈玲一跺脚,说:“他敢不去,我就先打断他的腿再把他背上火车,看他去不去!” 我大笑,这丫头可真够狠的,少林小兵找到这样的老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哈玲绘声绘色的向我描述着她家乡的美景:像绿茸毯一样一直铺到天边的草原,茂密的森林,清澈的小河,像星星一样撒满大地的海泡子,热情奔放的蒙古姑娘······在她眼里,她的家乡永远是最最美好的仙境,人人向往的人间天堂。不过她没有提到,她的家乡早已被炮火夷为平地了,也许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个问题,只要人还在,用不了几年,勤劳勇敢的蒙古人就能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并且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丽。我和丁香何尝不是这样,苏军不仅用炮火和航空炸弹将整个唐山变成一片焦土,还用鱼雷炸开水库大坝,将整个唐山变成了泽国,这是自唐山大地震以来,唐山所遭受的第二次毁灭性打击,但是我们坚信,在那么多勤劳的同胞的努力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幢幢大厦在废墟中拔地而起,唐山,沈阳,长春,大连,哈尔滨,牡丹江,伊春,包头······所有这些曾经被战火摧毁的城市都必将浴火重生,变得更加美丽,更加富强! 想到家乡,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丁香。她一直跟我说等战争结束了一定要回老家看看,她都有六七年没有回过唐山了······她现在在干什么?是在欧洲战场驾驶歼十战机与北约空军在万里长空中追逐厮杀还是已经回到唐山,正对着残垣断壁发呆?好久没有她的音信了,真的放心不下啊!我没有心情跟哈玲聊下去了,快步走向宿舍,打开电脑,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聊聊,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丁香关上宿舍的门,摘下手套,顺手从床头抱起那个真人大小的公仔,坐到电脑桌前,亲了一下公仔,打开电脑。这只公仔非常可爱,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肚皮,黑乎乎的眼圈,憨态可掬,萌得不得了,是只胖乎乎的大熊猫。这是她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每天晚上总要抱着它入睡。战争影响到了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连玩具熊也不例外,在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她给它做了一套迷彩服穿着,试图把它打扮成一名士兵。可惜熊猫这种天生的卖萌货实在不是当兵的料,不管怎么打扮,都无法在它的身上看到一丝丝的威风杀气,有的只是令人喷饭的搞笑可爱而已。她揉着熊猫的大脑袋,耐心等待着。 这年头电脑还是一种奢侈品,贵得吓死人,她这个空军中校得攒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最最可恶的是,贵成这样,开机还死慢死慢的,得等上一分多钟,没耐性的人肯定会有一种砸电脑的冲动。好在,她并不缺乏耐心,慢慢等呗。电脑成功开启,先习惯性的查看一下看有没有黑客攻击,嗯,不错,军用网络系统防护之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就国内而言,还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黑客敢跟军队开玩笑————没有发现黑客攻击,她放心键入密码,开始登陆。刚刚成功登陆,李洁的头像就闪动起来,点开对话框,十几条信息砸了过来,这丫头,都成了指挥两三百架战机的高级指挥官了,还是那个急性子,风风火火的。 “丁香,你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真的脱下军装回唐山了吧?” “约好了网上聊天的,结果我等了半天都没见你的人影,可恶!” “还不来?鄙视你!” “拜托你动作快点好不好?我在打仗啊!随时准备出击的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带队攻击了北约一支轻装部队,一口气投下了四百多吨燃烧弹,将公路炸成了一条连绵数里的火龙,可把他们给炸惨了哟,公路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的车辆残骸和焦黑的尸体······” 下面还配有图片,从图片上看,整段公路都变成了一道高耸的火墙,蓝白色的火舌一直冲到高空,从中迸射出大量正在剧烈燃烧的化学燃料,勾划出千万道耀眼和弧线,跟万花筒似的。这是铝热剂燃烧弹的杰作,不用说,遭到轰炸的那支北约部队下场是极其悲惨的,十停人马还能剩下两停就该谢天谢地了。至少几百条生命就这样化为灰烬,对此,丁香只是淡淡的一笑,打下一行字:“那恭喜你啦,又立了一大功,明年授勋的时候没准能破格提升为上校哦。” 三秒钟不到,李洁就回了一个撇嘴的表情:“我表现这么神勇,还得破格提拔才能副晋升为上校,你晋升为上校却是板上钉钉的了,我多冤啊!” 丁香笑:“不错了,也不想想你才多大啊?” 李洁一百个不服气:“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丁香只能投降:“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李洁回了一个哼哼的表情:“本来就是你错了!” 丁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洁:“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就没有哪天不打仗的,几百万大军疯了似的在乌克兰战场厮杀着,昏天黑地,血肉横飞,以基辅为中心,整个乌克兰平原变成了本世纪最大的屠宰场,一支支军队冲进去,转眼之间就被血泊淹没了······天越来越冷了,经常下起夹着冰雹和雪的冷雨,我的手掌都被冻出血口来了。伙食也越来越差,开始的时候还能吃到从国内运过去的军用口粮,随着战况越来越惨烈,运输机和列车运输的物资中,军火和各种技术装备的零配件占了绝大多数,食品运输份额越来越少了,这不是不务正业嘛!一连几天,我领到的饭菜里都只有又糙又硬的黑面包和杂菜汤,了不起再加一条鱼,那黑面包真不是人吃的,硬得能把我的头给砸破!” 丁香一脸同情。黑面包她吃过,那真不是人吃的,没有一副铜牙铁胃你根本就啃不动,就算勉强吃下去了,胃也不好受,大概只有俄罗斯人有那个能耐,能把它当主食了。战乱中,粮食永远是最紧张的物资,苏联的粮食产量一直不怎么理想,作为大粮仓的乌克兰先是遭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接着又变成了主战场,无法为苏联提供一粒小麦,苏联的粮食储备降到了警戒线以下。现在苏军士兵还能吃上不掺锯末的黑面包,喝上杂菜汤,都是托了华国的福,从华国抢回来的大量粮食让他们这个冬季都没有粮食短缺的危险。 果然,李洁话锋一转,扯到了北约身上:“不过,北约联军比我们还要惨!苏军的核潜艇和轰炸机将欧洲能用的港口都给炸成了火海,把所有航线变成了捕猎场,北约的运输船队由于没有舰队护航,被苏军一支接一支的送进海底,大西洋快要变成钢铁坟场了!北约的补给越来越困难,不少苏军士兵抱怨说想在战利品里找到一个牛肉罐头越来越困难了,在缴获的食品中,干巴巴的面包和豆子占了很大的比重······很多北约士兵都饿得不了了,抢着向我军投降,理由是我军的伙食比苏军的好······苏军的空降部队到现在都没有大规模出动,他们似乎是在拖延时间,想把战事拖到寒冬,让东欧那刺骨的严寒替他们消灭北约联军!” 丁香表示赞同。现在苏军跟北约打得旗鼓相当,而苏军的后勤补给远比北约联军的要充足,苏军当然不必急于发动总攻,只需要在战场上不断向北约联军施加强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将更多的部队和资源投入到基辅方向来,消耗他们的储备,等到寒冬一来,北约联军就该跪了————对于北约联军而言,在冬季与苏军作战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她回了一句:“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李洁:“哪有那么快哟,几百万大军,规模空前的大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鬼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对了,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你上次说你奉命开飞机到西伯利亚上空巡航了,从高空俯瞰西伯利亚的感觉怎么样?” 丁香发了几张图片过去,引来好几个夸张的表情。几个月的时间,大自然已经开始抚平自身的创伤了,一个个池塘大小的弹坑里灌满了水或者冒出了花草树木,废墟里的瓦砾被清理掉了很多,一面面红旗在海参葳,在赤塔,在贝加尔湖湖边,在萨颜岭,在叶塞尼河,在一片片曾经被夺走的国土上高高竖起,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猎猎飘扬。看着这些图片,李洁忽然有一种要流泪的冲动,吸着鼻子打下两个字:“好美!” 丁香:“是呀,真美。” 这时,头像闪动,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是那个笨蛋。那个笨蛋总算记得这边还有一个人牵挂着他了,还好,没有在战场上被打坏脑子。丁香轻轻一笑,回复:“我刚执行完飞行任务,在宿舍里休息呢。下个月放假,打算回唐山,你回不回去?” 没有回复。 丁香又发了一遍:“下个月我要回唐山给我父母扫墓,你回不回去?” 还是没有回复。 丁香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只看到头像黯淡了下去,她气恼的捶了桌面一拳,咬牙切齿的发誓,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我也是有苦难言,因为我只来得及跟丁香打个招呼,小广西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外拖,吓得我一个劲的看着天空,还以为导弹轰炸机要飞过来了!这只死猴子也不解释,就是一个劲的拖人,如果我不跟上他的脚步,肯定会被他一路烟尘的不知道拖到哪里去的!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他的手,问:“你神经病啊?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丁香上线,想跟她好好聊聊的,你倒好,刚打了个招呼你就冲进来把我拖走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不然我要你好看!” 小广西一脸焦急:“哎呀老大你就别问了,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一巴掌打开他的爪子:“到底是什么鸟事?死人了?塌楼了?” 小广西一个劲的摇头:“死人塌楼算个鸟,真的是大事啊,非常重要的大事啊!” 我一百二十个不屑:“大事?有什么事情大得过我······” 小广西压低声音说:“那个叫武田的鸟人招了!” 我打了个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一道闪电在眼前划过,我猛的打了个激灵,一把揪住这只猴子的衣领,把他给提了起来,压低声音问:“什么?他招了?他真的招了?” 小广西快乐的连连点头:“招了,老子只是露了两手,他就全招了!” 我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他都招了些什么?” 小广西的声音压得更低:“他说高桥那个王八蛋在和歌山城破的时候再次扔下一城军民,逃跑了!”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用他说我都知道那个王八蛋逃跑了,他逃跑的功夫可是世界级的,说重点!” 小广西说:“武田新一还说,高桥是乘坐一艘秋汐级潜艇逃跑的!” 我精神一振:“倭猪的潜艇部队不是全军覆没了吗,怎么还会有潜艇接应高桥逃跑?” 小广西说:“武田说在东海决战的时候,那艘潜艇正在船坞里维修,侥幸逃过了一劫,在维修好之后被东瀛海相当成宝贝藏着掖着不肯见人,直到我们攻入和歌山,那艇潜艇才浮出水面,接应高桥那帮王八蛋逃跑!你是知道的,当时我们的海军没有跟上来,海上完全没有封锁,乘坐潜艇逃跑的话,很容易就脱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激动,说:“现在整个沿海地带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下了,他乘坐潜艇逃离和歌山,肯定是打算逃离本土四大岛的······他会逃到哪里去?该不会是想逃到外国去吧?” 小广西一脸不屑:“他倒是想,可问题是,有谁敢冒着得着柳大阎王的风险接纳他?想死也找个好看一点的死法吧?” 我瞪眼双眼,不耐烦的说:“废话少说,高桥到底想逃到哪里去?” 小广西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石垣岛!” 我眉头一皱:“石垣岛?那里离冲绳岛很近的,冲绳岛都让我们拿下来了,他往石垣岛逃,那不是找死吗?” 小广西说:“冲绳岛是被我们拿下来了没错,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海军太弱了,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么大一片海域,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去攻打石垣岛!据武田新一说,石垣岛上还有一支数量可观的精锐部队,港口、机场等设施也还能使用,高桥就是打算乘坐潜艇潜到石垣岛,然后在石垣岛乘坐飞机,逃到一个在地图上得用放大镜才找得到的国家去,隐姓埋名,逃避我们的追杀······” 我睨了他一眼:“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小广西嘿嘿一笑:“没有啦,逃到石垣岛试图换乘飞机逃到外国是真的,后面的内容则是我脑补的啦!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二零二章穷途末路(九) 接下来怎么办? 我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马上向总司令报告,千万别让高桥那个王八蛋逃了!要是让他逃到了国外,我们麻烦就大了!” 小广西叫:“向总司令报告?”那语气,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夸张得可以。他压低声音说:“我以为你会当机立断,带领我们直捣黄巢,将那个王八蛋揪回来的,让我们吉祥三宝大大的露一把脸的,没想到你居然选择向总司令报告!老大,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吓了一跳:“不向上头报告,就我们这点人跑到石垣岛逮人?老大,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石垣岛可是驻有重兵的,就我们这几苗人过去,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啊!” 小广西嘿嘿一笑:“老大,你大概是忘记我们是什么部队出身的了吧?我们可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啊!特种部队最擅长什么?奇袭!”他咂咂嘴,说:“想想看,我们哥几个深入虎穴,于千军万马之中擒获高桥,然后指引空军和海军将整个石垣岛炸平,多威风啊,何况······”他贼兮兮的东张西望,凑到我耳边说:“逮住高桥可是有三亿美元的赏金,三亿美元啊!够咱们挥霍一辈子了!” 说到底,这只死猴子还是看上了那笔赏金!我哭笑不得:“你就那么喜欢钱?” 小广西说:“开玩笑,钱谁不喜欢啊?别告诉我你不想有一大笔钱,让丁香以及你们的孩子过上优裕的生活!” 好吧,我承认我心动了······三亿美元哦,放眼全世界,有几个人能面对这样一笔巨款而不动心的?更别提逮住高桥给我们带来的荣誉了。柳哲现在正忙着跟东瀛那帮新鲜出炉的“维持会”会长讨价还价,忙得不可开交,短时间内很难抽得出时间来对付高桥,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当机立断,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想到这里,我把小广西扯到偏僻的角落,小声问:“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小广西说:“当然不止我们这几个知道啦,师长,哈玲,柳军,他们都知道。” 我问:“除了他们之外呢?” 小广西说:“除了他们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啦!” 就我们这几个知道······还好还好,那帮无利不早起的雇佣军并不知道,这份功劳,我们要定了!我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我得再审一次那个家伙!” 小广西急得直跳脚,正想说话,那边传来少林小兵的吼声:“给老子找架运输机过来,有急用!”这家伙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二十几号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我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问:“师长,你这是干嘛?” 少林小兵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突击石垣岛,将那个······嗯,将石垣岛驻军司令的脑袋拧下来!” 我说:“是不是太鲁莽了?你确定那名俘虏的口供是真的?你确定高······目标就在石垣岛?万一他不在石垣岛,那我们岂不是······” 少林小兵不耐烦的拧起眉头,说:“我说小许呀,你老歹也是我带出来的兵,这些年仗没少打,怎么胆子越来越小啦?瞻前顾后的还打什么仗?干脆回老家守仓库好了!我决定了,马上闪击石垣岛,如果那个王八蛋在石垣岛,我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如果他不在,我就宰光石垣岛的驻军,然后回来把田中这个王八蛋的脑袋拧下来!”说到这里,他双眼迸出嗜血的光芒,像一头盯上了一头小羊羔的猛虎。 看样子是劝不动他了,我无奈的把目光投向哈玲,希望她能帮忙劝劝,却无语的看到这个猛妹子又扛起了那挺标志性的六管旋转重机枪,柳军跟屁虫似的跟在她后面,扛着一支后羿式自动步枪······好吧,看样子大家都求战心切,我是劝不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穿上防弹衣,扛起后羿式自动步枪,带上四个弹匣,六枚手雷,三枚橡胶球,陪他们疯一把。 一架运五型运输机很快就降落在基地的简易跑道上,螺旋转高速旋转,气流卷动,把地面那层薄薄的积雪大片大片的铲飞。连同我们在内,总共三十来名特种兵猫着腰冲上了飞机,舱门关闭,在众多雇佣兵惊愕的目光中腾空而起,朝着茫茫大海飞去。 雇佣兵们惊疑不定,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帮疯狂的华军特种兵是不是要去执行什么绝密任务?他们也只能猜猜罢了,想要跟上来,可没有那个能耐,他们无权调用我军的战机、军舰等技术装备,只有干瞪眼的份。 运五不是什么好东西,运载能力有限,速度更是慢得可怜,时速只有区区三百来公里,跟直升机不相上下了。不过它有个优点就是特别耐操,技术过关的话什么气象都能飞,所以尽管运十早已大量服役,它也没有被淘汰,仍然在军中发挥着余热。现在这架可爱的老爷机正慢腾腾的朝着冲绳岛飞去,飞行员技术高超,飞机飞得很平稳,坐在上面真舒服。那些士兵都是少林小兵一手带出来的,跟他出奇的相似,都是出了名的傻大胆,上了飞机就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没有半点马上就要深入虎穴的紧张。我苦笑着碰了碰少林小兵:“师长,飞机都出发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计划了吧?” 少林小兵愣了一下:“计划?”想了想,一拍脑壳:“哎,我都忘记制订作战计划了,我们现在赶紧制订一份作战计划!” 我一口老血喷到半空去!小广西眨巴着眼睛,分明有泪珠在眼眶里滚动,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柳军微微张着嘴,怎么合都合不拢,山东伸脖瞪眼,活像一只雷打过的蛤蟆,就连那帮正在打牌聊天的特种兵,也中了定身法似的全僵在了那里,傻傻的看着少林小兵,欲哭无泪。都出发了才来制订作战计划,师长大人,你也太坑爹了吧!? 哈玲则表示淡定,对于少林小兵这种先开打再制订作战计划的奇葩行为,她早已见怪不怪了,淡淡的说:“你们就知足吧,好歹这次他还记得要调一架特种运输机过来,而不是在出发之后才来考虑该用什么运输工具!” 我额头上冒起一排黑线,有种打开舱门将少林小兵扔下去的冲动,真的,这种冲动来得异常强烈,而且,有这种冲动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不过,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我们打不过他; 第二:我们打不过他; 第三:我们打不过他; 1011······ 1012······ 1013······ 1014:我们打不过他! 少林小兵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从这里到冲绳岛,少说也有两千公里,得飞好几个小时呢,我们现在制订计划也不晚啊!” 现在制订计划也不晚!? 我们都暗暗咬牙,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的冲动更加强烈了。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因为少林小兵一向不怎么靠谱,一听到枪声就忘乎所以,只想着冲上去杀个痛快,很多时候特战师都是由我代理指挥的,只要我咳嗽一声,或者打一个手势,他们马上会扑上去,把这个不靠谱的师长暴打一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揍人的冲动,打开运输机上的卫星接驳装置。这是一架特种部队专用的运输机,电子仪器配置十分先进,可以随时随地接收卫星信号,说它是一架小型指挥机也不为过。刚好有一颗同步轨道卫星从东瀛上空飞过,输入一串代码后,八重山群岛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再用激光笔往屏幕上一点,石垣岛飞速放大,军营、机场、居民区、港口······这些重要地区一一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像防空雷达阵地、岸防炮炮台、指挥部、军火库之类的重要目标却是看不到的,必须渗透进去进行侦察,才能将这些被隐藏起来的目标找出来。我指着屏幕,说:“石垣岛,位于琉球列岛的八重山群岛的南方,为八重山群岛的政治、经济、教育和交通中心,面积222.6平方公里,是冲绳县内仅次于冲绳岛和西表岛的第三大岛。行政上属于冲绳县石垣市,也是冲绳县八重山支厅所在地。虽然石垣岛属于冲绳县,但距离冲绳县厅所在地的那霸市有410公里的距离,离东京更是有近2,000公里的距离。在地理上,比起日本多数地区,反离台湾比较近,距离台湾只有270公里————这对我们比较有利,意味着一旦战事不利,我们就可以乘坐飞机往台湾那边撤,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回到台湾了。” 大家嘿嘿的笑了两声,没说话。 石垣岛所处的位置也注定了我们迟早都要将它拿下来,拿下了它,我们完全可以将它打造成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台湾对东瀛的防线就往前狠狠的推进了两三百公里,在那里驻扎数千快速反应部队,上百架战机,将来冲绳列岛有什么风吹草动,台湾军区马上就能作出反应,冲绳岛想要叛乱,只怕子弹还没有出膛,航空炸弹就砸到他们头上了。拿下冲绳列岛就掐住了东瀛的咽喉,而拿下石垣岛就掐住了冲绳列岛的咽喉,石垣岛战略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这注定它将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拿下冲绳之后,我军主力部队又被调回了东瀛本土四大岛,继续扫荡东瀛沿海地区,留在冲绳的只有两个武警机动师和两个战斗轰炸机中队、一个直升机中队,不过,北极星海上平台没有撤,还留在那里作为战略威慑力量,这点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海上平台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这架特种作战飞机航程的极限,如果它不在,少林小兵打死也不敢乘坐一架运五直飞冲绳。不过,打石垣岛估计不会出动海上平台,冲绳之战打得太惨烈了,几乎耗尽了海上平台的弹药,再说那屁大一个岛屿也不够格挨海上平台的炮弹,有我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和那两个中队的战斗轰炸机就足够将石垣岛炸上天了。 “我的计划是,运输机在海上平台降落,补充油料,与冲绳驻军建立情报共享系统和临时指挥中心,搞好协同————冲绳驻军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我们很快就能做好这一切的。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们继续出发,运五贴着海面低飞,躲过石垣岛驻军的雷达,在接近石垣岛二十公里处紧急爬升,我们跳伞,利用滑翔伞和黑夜的掩护滑翔,进入石垣岛潜伏下来。伞降的动作一定要快,还要保持绝对安静,要是让岛上驻军反应过来,我们就完了!” 少林小兵两眼放光:“登岛之后我们可以渗透到驻军的防区,在各个重要目标处安装脉冲信号发射装置,指引空军用激光制导炸弹摧毁他们的仓库、防空阵地、雷达、军营、燃料库······” 小广西插嘴:“特别是他们的淡水供应系统,万万不能放过,我倒想看看在那么个四面环海的地方没有了淡水供应,他们喝什么!” 大家连连点头,这只猴子毒啊,炸掉了水库,炸掉了海水淡化工厂,不用我们打了,半个月下来,岛上的人就该全部渴死了! 我继续补充:“据我们的特工搜集的情报,石垣岛岛上的倭军不超过六千人,拥有三十多辆90式主战坦克和上百辆装甲车,还有一定数量的自行火炮,近海还有七艘炮艇来回巡逻,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军事力量。不过,他们当中充斥着从东瀛本土逃过去的残兵败将,士气低落,战斗力得打一个折扣。最重要的是,他们建制混乱,人员组成十分复杂,有正规军,有民兵,有警察,有火线入伍的平民志愿者,天南地北,什么地方的都有,估计他们的排长都叫不全排里的士兵的名字。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 机舱里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把我的声音给淹没了。少林小兵一把搂住小广西一个劲的摇晃着,哈哈大笑:“潜艇!真的有潜艇!武田那个王八蛋没有骗我们,他的脑袋算是保住了!”小广西给晃得眼冒金星,一个劲的傻笑着,看上去像是患了小儿痴呆,他肯定是乐疯了,因为———— 第二颗从冲绳列岛上空飞过的卫星发回了最新图片,我们赫然看到,在石垣港,一艘长达一百多米的潜艇正慢慢浮出海面,这艘潜艇那修长的艇身结构让人印象深刻,只要不是军盲,都能一眼认出,它就是赫赫有名的秋汐级常规动力潜艇。这恐怕是东瀛海军最后一艘潜艇了,它奇迹般的逃过了灾难性的东海决战,逃过了共和国空军和第二炮兵部队的毁灭性打击,又奇迹般穿越了海军部置在冲绳海域的反潜声纳阵列,出现在石垣岛,运气之好,直追二战中赫赫有名的雪风号!然而,现在它的好运气用于用光了:通过高清图片可以看到,这艘潜艇的舰艏明显破损变形,像是被狗啃了一口似的,这恐怕是海底山峰的杰作。奶奶的,高桥那帮王八蛋果然是去了石垣岛,最妙的是唯一一艘潜艇都撞坏了,只要炸掉他们的机场,这只老王八就插翅难飞啦!撞上了,撞上好运了,我们吉祥三宝终于要一扫自开战以来的颓势,时来运转了! 机舱里三十来号特种兵盯着那艘可爱的潜艇,眼里冒出油绿油绿的光芒,仿佛一群发现了一头肥猪的饿狼······在我们眼里,那不是什么潜艇,而是能把我们活活压扁的奖金和金灿灿的勋章!北极星海上平台。 往日最少要停放两百来架战机的海上平台如今空荡荡的,只停放着一个歼十中队,两个飞狼战斗轰炸机中队,四架雷霆超音速远程轰炸机,还有一架天空哨兵预警机和一些直升机,怎么看都有些冷清。没办法,东瀛空军虽然不存在了,但是战火仍在蔓延,柳哲不得不将手头上有限的空中力量用到极限,原本隶属北极星海上平台的战机中队被抽调了一大半,部署到本土四大岛,只留给北极星平台这么一点或怜的家当,让他们看住硫球群岛。要不是石垣岛直到现在都没有拿下来,而且岛上还有一支规模相当可观的空军部队,只怕连仅剩的一个歼十中队都不会给他们留的。 一架固定翼反潜机正在海上巡逻,声纳探测系统像把巨大的梳子,反复梳理着这片海域。早些时候,一艘秋汐级潜艇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他们的反潜声纳阵列,悄然出现在石垣港,让冲绳驻军司令部为之震怒,柳云锐少将大发雷霆,把几个心腹将领训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连“你们是不是觉得仗打完了,可以放松了?如果你们真的那么需要放松,老子马上放你们一个终身制不带薪的长假”这样的狠话都撂下来了。整个冲绳驻军像头被人抽了一鞭子的狮子,暴跳如雷,他们可是一再向柳哲保证过,整个冲绳列岛就是一道鬼门关,没有他们点头,一条鱼都过不去的,话还没说完一艘潜艇就溜了过去,这一耳光扇得也太狠了!好在那艘潜艇很倒霉的撞上了海底山脉,损坏严重,最终不得不浮出海面,逃到了石垣港,要是真让它不声不响的通过了冲绳列岛,逃到了国外,他们的脸往哪搁?操,该死的倭猪,打人别打脸,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觉得丢了脸的冲绳驻军反潜部队倾巢出动,发誓要教教那帮死倭猪怎么做人! 可惜的是,不管他们怎么搜索,始终都没有任何发现。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发现了,东瀛就剩下这艘潜艇,他们就算把整个海底翻过来,也别想再找出第二艘啦。柳云锐少将下令两艘元级潜艇在石垣港的航道上布雷,他断定,东瀛人只剩下这一艘潜艇了,而这艘潜艇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危机四伏的冲绳列岛,那上面肯定有一条大鱼,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条大鱼的。不过,不怕一万,最怕万一,出于谨慎,他还是命令反潜部队加强反潜力度,多搜索几遍周边海域固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但是要是再让一艘潜艇从他们的防线溜过去,那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只怕整个冲绳驻军将领都得回家炖蘑菇!所以,反潜飞机该飞的还得飞,猎潜艇该潜的还得潜,谁也别想偷懒。 这架正在六千米高空中巡逻的是一架p-3c固定翼反潜机,打下冲绳岛的战利品。来自台北的小伙子林俊雄操作着那先进的仪器,享受着舒适的工作环境,不禁感叹p-3c的先进,台军装备的“青花鱼”跟它一比差远了,“青花鱼”经常是你潜你的我飞我的,往往潜艇就在机翼下方转悠,它也一无所知,还得等东瀛方面提醒才知道又有一艇大陆潜艇穿过了台湾海峡,那种尴尬,就别提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反潜部队尉官,他做梦都希望能跟经常睁眼瞎的“青花鱼”说再见,换装更先进的p-3c,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唯一遗憾的是,东瀛的潜艇已经被大陆的潜艇部队赶尽杀绝,他只能驾驶着如此先进的反潜机在冲绳海面一次次的转悠,浪费昂贵的航空汽油啦。 换装了更先进的反潜飞机,敌军却没有潜艇了,还有比这个更可悲的吗?小林中尉郁闷得眼冒火星,他妈的,你以为就大陆军喜欢军功啊?我们也想要军功想疯了好不好!他妈的,老子想立个军功怎么就这么难! 正生着闷气,通信频道里传来天空哨兵预警机的调度官那平缓而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这声音总让他想起电子合成音:“剑鱼,剑鱼,你的航线与一架运输机重合了,请马上离开那条航线,以免相撞!” 跟一架运输机的航线重合了? 林俊雄问:“高度降至两千五,时速三百,行不行?” 调度官说:“来不及了,请马上离开现在的航线!” 林俊雄一头雾水,什么机组啊,这么牛,居然要别的飞机给它让道!正想再问,一个透着惶急的声音通过通信频道轰轰烈烈的撞入他的耳膜:“闪开!闪开!我的发动机快要着火了!”吓得他一哆嗦,赶紧闪开,一团巨大的黑影与这架p-3c擦身而过,激起的气流让p-3c机身上下颠簸,险些栽了下去!林俊雄好不容易稳住机身,瞪着那架运输机远去的背影,一句粗口冲口而出:“操你老母!”因为他赫然看到,那架险些将他撞下去的运输机,赫然是老掉牙的运五!如果你是运十我给你让道倒是心甘情愿,毕竟在经过多次改进之后,运十已经成为一款优秀的运输机,远销二十几个国家,成绩摆在那里呢,可是你一架破运五横什么横,操! 那架运五丝毫不知道后面有人正在问候它的母亲,一路横冲直撞,以比螃蟹过街还要横的姿态冲向北极星海上平台!不管是在海面上还是在空中,所有人都看傻了,他们分明看到这架运五的发动机正在一个劲的冒黑烟,显然油料已经耗尽了,发动机快要爆炸啦,都这样了还敢这么横,亲,你这么努力你妈知道吗?在所有人揪心的目光中,运五以最粗暴的动作着陆了,在着陆架触碰到海上平台的那一瞬间,大家分明感觉到整个海上平台都在震动,可见冲击力有多大。飞行员同样以最最粗暴的方式减速,刹车器与轮胎高速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类似上万人同时用手指刮黑板的怪响,飞机轮胎三秒钟不到就被刹爆了,几个轱辘在强大的势能的驱动下继续往前冲,与海上平台擦出炽势的火花,嗯,开到哪里哪里就是一路火花,怪壮观的。海上平台上的士兵暗叫救命,这位大爷可别把舰桥给撞飞了才好! 还好,在所有人眼皮狂跳的注视中,这架疯狂的运五总算停了下来,而此时,它距离舰桥已经不足十米了。舰桥里的参谋们先是一阵惊骇,接着怒火冲起三千丈不止,面色铁青,撸起袖子冲了出来,发誓要给点颜色这个机组看看,让他们知道花儿为神马这么红!一名少校参谋怒吼:“这是谁开的飞机?给老子滚出来!” 飞机的发动机仍然在喘震,喷出一股股黑烟,它该不会是报废了吧?在阵阵油屁中,舱门打开了,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里面狂冲而出,震撼着参谋们的耳鼓:“我操,是哪个傻逼自作聪明,让海上平台往后移动了六十公里的?差点把老子给害死了!让那个混蛋给我滚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下子不光是那些年少气盛的参谋们,连海上平台上的卫兵的地勤人员也发怒了,你妈的,你们冒冒失失的闯过来,把整个平台闹得鸡飞狗跳不说,还差点把我们的舰桥给撞了,这笔账我们都还没有跟你们算呢,居然恶人先告状!?当下就是几十号人撸起了袖子,有着丰富的团战经验的海军陆战队员甚至抄起了扳手、钢管之类的团战利器,不把这个机组所有人三条腿都打折他们的名字倒过来写!靠,海上平台可是国之重器,你们这次粗暴到家的降落对跑道造成那么大的磨损我们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还差点撞了舰桥,这个绝逼不能忍了,趁少将不在,先揍你们一顿再说!不少好事之徒两眼发亮,要开打了,要开打了,有热闹看了! 打架这种事情在军队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新兵刚入伍的时候,老兵会对他们嘘寒问暖,关怀备置,比对自己弟弟还好,时常让新兵蛋子们感激得不得了。但是一下连队,老兵看他们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了,就像一头头正在打量自己猎物的狼,那种怪异的眼神,让新兵蛋子们头皮发麻,问干嘛这样看我们?老兵的回答是:“干嘛这样看你?可以打了啊!”新兵下连,老兵过年,这句话真不是说笑的。老兵经常教训不听话的、反应迟钝的新兵,不会看地图?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学不会?不会算坐标?不要紧,揍他几顿就全都会了。兄弟部队之间经常干架,如果是不同兵种的部队碰在一起,就没有不打架的,最典型的是野战军和武警,几乎见了面都要干一架,在野战军眼里那些花心的到处泡妞还不肯负责的武警简直就是军队中的败类,而在武警眼里长年泡在训练营里跟枪炮打交道的野战军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还有什么好说的?抄家伙上呗!同样是干架,海陆空军各有特色,总结起来就是“陆军横,空军洋,海军是群大流氓”————空军喜欢讲道理,能不打尽量不打,陆军也喜欢讲道理,不过都是在把对方打趴下之后再语重心长的开讲。海军嘛,除非不打,一旦开打都是抱团上的,摆明就是人多欺负人少。所以碰到几个穿海魂衫的上门挑战的时候千万要当心,因为在他们身后铁定埋伏着千军万马在等候时机,准备把你搓圆揉扁。这架运输机的机组居然敢跑到流氓窝里找碴,除了找死,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概括他们的英勇行为了! 里头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犯了众怒,有一大群人正等着抡他们大米,一路骂咧咧的从里面跳了下来。一目的地到这位仁兄,正准备开扁的海军小弟们都傻了眼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心里狂叫:“我操,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确实有点夸张了。这位老兄一米九的身高,戴着最新研制的凯芙拉防弹头盔,穿着一件加厚版的凯芙拉防弹衣,再加上护肘,护膝,整个人披挂得跟个机器人一样,这么一身行头,就算这位老兄站在那里不动让他们拳打脚踢,打到他们拳头出血,这位老兄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吧?最吓人的还是他的武器,那可是一挺直升机专用的六管旋转重机枪!只要看看那六个黑洞洞的枪口,再看看那拇指粗的机枪子弹,以及他背上四个容量为六百发的子弹箱,再怎么冲动的愣头青也会瞬间学会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 这分明就是一头穿着防弹衣的霸王龙哟······ 最吓人的是,这样的怪物还不止一个,紧接着,又一个同样穿着厚厚的凯芙拉防弹衣,扛着六管旋转重机枪的士兵跳了出来。这是一位女兵,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身段曼妙迷人,哪怕是穿了一件防弹衣,也遮不住胸部那令人赏心悦目的曲线。第三个跳下来的更吓人,赫然扛着一支十四点五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光是这支狙击步枪就足以说明此人来历不凡,一般的狙击手是没资格拥有如此先进的狙击步枪的。不过,最令人眩晕的还是后面那些家伙手中的步枪,老大,你见过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自动步枪吗?肯定没见过吧?现在他们见到了,还不止一支! 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部队! 当看清楚这支小部队队长的军衔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疯了:指挥这支只有二三十号人的小部队的,竟然是一位大校!而这支撑死也只够编三个班的小部队居然塞进了四个中校!大校当排长,中校当班长,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哪支部队来的啊,太恐怖了,中南海卫队都没有这么吓人吧!?一想到刚才自己打算跟这支小部队干一架,不少人额头就一个劲的冒汗啊······ 小广西瞅着这上百号人,疑惑的说:“虽说哥的身份不同凡响,但是你们也不必一窝蜂的跑过来欢迎我吧?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哈玲轻笑:“欢迎个啥啊?他们是打算用扳手和钢管欢迎我们,跟我们来一场团战的!”“团战?” 少林小兵一听到这个词,那双眼睛就跟见了鸡的黄鼠狼似的,变得贼亮贼亮,兴奋的搓着手掌,嘿嘿直笑:“团战好啊,我最喜欢团战了!” 你最喜欢团战? 可是我们不喜欢! 正准备开打的海军士兵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这个家伙一把,悄悄扔掉了手里的团战利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们又是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又是六管旋转重机枪,让我们拿着钢管扳手跟你们团战,这是在侮辱全体海军将士的智商啊!那名吼得最凶的参谋毫不费力的挤出最最灿烂的笑容,豪迈的叫:“开什么玩笑啊,咱们是同志,是战友,是共和国百万大军中的一员,历来是团结友爱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伤和气的事情呢,你们说对吧?” 在场所有海军官兵都纷纷点头,那动作,比国庆阅兵大典上的仪仗兵还要整齐。他们一个个笑得亲热,心里却暗暗咬牙:如果你们手里没有武器,你们就知道我们之间有多团结友爱了! 小广西疑惑的说:“为毛我刚才看到很多人手里拿着扳手和钢管,杀气腾腾的样子?难道我眼花了?” 那名参谋眼都没有眨,手一挥,说:“你没有眼花,我们是有不少人拿着扳手,不过不要误会,这是因为我们看到你们的飞机一路冒黑烟,似乎出了故障,准备冲上去抢修的,大家说对吧?” “对!!!” 海军战士们齐声高叫,那几个还没来得及扔掉手中的团战利器的家伙甚至跑上去,像模像样的围着仍在喷黑烟的运五打转,也不知道是打算拆了这架飞机还是真的打算帮忙维修。 提到运五,少林小兵顿时火冒三丈,瞪着那名口才了得的参谋大声嚷:“还好说?这一路飞过来,我们把燃料、航线都掐得很准,几个油箱副油箱里的燃料刚好够飞到海上平台,谁知道等我们到了地头才知道海上平台活见鬼的往后移动了六十公里,害得我们差点栽进海里了你们知不知道?是哪个混球下的命令?让他出来,我保证不砍死他!” 海军战士们集体冒汗。你们特种部队是很牛,但是还没有牛到可以对海上平台的部署计划指手划脚的地步吧?真当你们是总参谋长?不过,看到这架运五一副随时要爆炸的样子,海军参谋们也知道这次临时变更的部署把这帮眼高于顶的特种兵整得够呛,多少有点过意不去,那位口才极好的参谋解释说:“不久之前一艘东瀛潜艇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我们的反潜声纳阵列,出现在石垣港,柳云锐少将大发雷霆之作也担心海上平台遭到东瀛潜艇的袭击,所以命令海上平台后移······” 小广西说:“后移个屁啊,面对疯狗最好的办法不是退让,而是一棍打死它,否则就算你退到北极,它都照样会追上去咬你一口的!照我说,出动舰载机把石垣港炸个底朝天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用得着后退吗?” 那位参谋兴奋的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石垣岛我们迟早要拿下来的,迟不如早!这不,舰载机部队正在准备,只要上头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倾巢出动,用炸弹把石垣岛狠狠的犁上一遍,教教岛上的倭猪怎么做人了!” 小广西嘿嘿笑着,心里说:“太巧了,我们也正打算跑到石垣港杀他个血流成河呢!不过,这个不能告诉你,这份功劳我要定了,谁都别想抢!” 少林小兵也是同样的想法,岔开了话题:“请问柳云锐少将在哪里?我们有要事要跟他商量。” 参谋说:“少将到台湾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了,还得过几个小时才能回来,有什么事跟我们参谋长说也一样。” 少林小兵眉头一拧:“去开会了?怎么这么巧?” 参谋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非去不可的那种。” 少林小兵无奈,说:“好吧,请带我们去找你们参谋长。”心里暗叫倒霉,参谋长毕竟不是一把手,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是无权拍板,得经过柳云锐少将同意才行,一来二去,可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愿高桥那小子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呆在石垣岛上别四处乱跑,否则想逮住他可就难喽!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刚走下甲板,就听到战机引擎呼啸,两架歼十如同两把利剑,沿着几百米长的飞行跑道狂啸飞驰,距离甲板尽头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机头一抬,呼啸而起,直刺蓝天!紧接着又两架,再两架,一共六架歼十和一个中队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腾空而起,组成作战编队直扑石垣港,挂架下尽是沉甸甸的炸弹和空空导弹,来而不往非礼也,倭猪不老实,居然派一艘潜艇穿越了冲绳驻军的反潜声纳阵列,狠狠的打了北极星海上平台的脸,海军当然得有所反应,日常的,先炸一波再说! 高桥首相站在石垣港的防波堤上,怔怔的看着舰艏仿佛被狗啃了一口的秋汐级潜艇,海风将他的大衣吹得向后飘起,一头凌乱的头发野草般摇曳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憔悴的脸,那阴郁的目光,无不在告诉在场所有人什么是忧郁的美······一个苍凉愤懑的声音穿透了时空,在他耳边回荡: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可奈何······ 没错,现在他的心境真的跟两千多年前那位四面楚歌的楚霸王有几分相似了。不同的是,楚霸王以八千江东子弟起兵反秦,巨鹿背水一战,以寡击众,大破秦军,傲视群雄,千百年后每每读到这段历史,楚霸王的雄烈威武仍自破纸而出,令人震撼。此后他纵横天下,长胜不败,只是一味的征伐,精兵锐卒死伤殆尽,才给了刘邦可乘之机,垓下一战,韩信布下十面埋伏,最终将他逼到了乌江边,横剑自刎。而他现在何尝不是输得山穷水尽,被逼到了绝境?石垣岛就是他的乌江啊,从这个角度看,他跟楚霸王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同的是,项羽哪怕是败,也是败得轰轰烈烈,直至他浑身伤痕累累,剑甲俱残,汉军中仍没有一个将领敢出来跟他正面对决,这等猛将,绝无仅有。而他就差得太远了,项羽一辈子只输了一次,而他打从跟柳哲开战以来就没有赢过一次,这是何等的悲催?一样的心境,楚霸王是悲剧英雄,而他只是一个悲剧,不是英雄。他自认没有楚霸王宁可战死也不肯过乌江的英雄气概,早早就上潜艇准备逃往国外,可是这唯一的潜艇居然在他即将冲出冲绳岛屿链的时候一头撞上了海底山脉!此时他的心情跟古代正在冲锋陷阵砍杀敌军,胯下骏马却突然失了前蹄一头栽倒的猛将差不多,一个三十平米大的字冲口而出:“操!!!” 不光是高桥,他手下那帮“文武百官”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海相,苦着脸看着这艘短时间内绝对修不好的潜艇,那表情,跟感情一向很好的老婆突然给他戴了八十顶绿帽似的,哭丧着脸一个劲的咕哝:“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我们仅剩的一艘潜艇了啊,没有它,我们怎么离开石垣岛啊!” 高桥首相霍地抬起头,戟指指向潜艇,石音嘶哑,但是斩钉截铁:“炸掉它!” 石垣岛驻军司令浅见三郎吃惊的看着首相:“什么!?” 高桥首相一字字的重复:“炸掉它!” 海相跟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张牙舞爪:“你疯了!?这是我们最后一艘潜艇了,炸掉它,我们怎么离开石垣岛啊?” 高桥首相冷笑:“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离开石垣岛吗?” 海相梗着脖子叫:“怎么没有?它只是撞伤了,用不了几天就能修复的······” 高桥首相脸上的笑意更冷了:“你认为支那人会给我们几天时间来修复潜艇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轰炸机已经挂着反舰导弹和航空炸弹朝石垣港扑过来了!诸君,醒醒吧,支那人是决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石垣岛的,再说······”他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咬住嘴唇,说:“再说,我也不打算离开石垣岛!” 大家都大吃一惊,陆相失声叫:“高桥君,你······” 高桥首相说:“现在整个帝国都沦陷了,东瀛自明治维新以来的成果毁于一旦,我这个首相更是在自己的国土上让支那人追得东逃西窜,惶惶不可终日,让全世界看足了笑话!我一次次的逃跑,逃离了东京,逃离了仙台,逃离了神户、新泻、横滨、和歌山······一座座城市就在我身后沦陷,我连停下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就剩下石垣岛这块小小的领土还属于我,我不打算再逃了,就留在这里等支那人,跟他们决一死战!” 听了高桥首相的话,众人的脸上都扬起一抹悲愤绝望的神色。是啊,整个东瀛都已经沦陷,他们这些大和民族的子孙,早就没有未来了,逃,能逃到哪里去?又有哪个国家敢冒着得罪那个灭州屠城如家常便饭的魔头的风险,收留他们这群丧家之犬?与其顶着全世界的白眼到处逃窜,不如停下来跟支那人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就算是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浅见三郎咬着牙点了一下头:“高桥阁下,你是对的,我们石垣岛六千将士愿意追随您,就在这里与华军决一死战,让他们知道,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那种驾驶战机撞向敌军战列舰的神风斗志还在,我们的大和魂还没有死,我们的武士道精神还没有死!哪怕是拼得全军覆没,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正在试图征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是一群什么样的战士!工兵,炸掉那艘潜艇!” 海相咆哮:“我看谁敢炸掉潜艇!” 当然没有人听他的。一队工兵带着炸药登上潜艇,海相冲上去拉这个踢那个,高声咒骂着让他们滚下来,却哪里拦得住?东瀛士兵们冷眼看着这位大人物泼妇般咒骂哭闹,他们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个连一艘战舰都没了的海相?最后,高桥首相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喝:“山下君,请你自重一点!” 海相脖子胀得老粗,吼了回去:“你说得轻巧!你活腻了,想留在这里等死,可我还没有活够!我的子女就在国外,我还有大宗财产,我还不想死!你让他们都滚下来,谁也别想动我的潜艇!” 高桥首相叹了一口气,问浅见三郎:“浅见君,石垣岛机场还能使用吗?” 浅见三郎说:“机场遭受过两次小规模空袭,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还能正常起降战机。” 高桥首相问:“还有民航客机吗?” 浅见三郎说:“有一架。” 高桥说:“加足燃料准备起飞。” 这回浅见三郎有问题要问了:“目的地是哪里?” 高桥说:“哪里都行,只要不是亚洲国家就行了。”转头对海相说:“山下君,上车吧,他们送你到机场上,上了飞机你马上就可以离开石垣岛了。” 号啕大哭声戛然而止,海相那鼻泪横流的脸露出狂喜的神色:“高桥君,你·····你终于想通啦?” 高桥说:“我的决定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过,我无权要求还想活下去的人留下来陪我送死。” 海相顿时愣住了。 高桥不再理他,目光从一众亲随脸上一一扫过,说:“你们也一样,还不想死的都可以登上那架飞机,离开石垣岛。你们陪着我九死一生,一路逃到这里来,辛苦你们了,我实在不能再苛求你们去做什么了。我在国外还有一点财产,变卖掉的话也够你们过上舒适的生活了,你们到了国外之后就把这些财产分了吧,我能给你们的就这么多了,请原谅我这个首相的无能和失职,诸君,我们来生再见!”说完朝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跳上浅见三郎的车开车驶向指挥部,再没回头。 一众高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一个再现实不过的选择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走,还是留?生鱼片,一点新鲜的蔬菜,牛肉罐头,桔子罐头,还有一盘乌梅,再加一瓶清酒,就是浅见三郎为高桥这位首相准备的接风宴了。当然,米饭是管够的,虽说现在石垣岛的粮食供应已经变得相当紧张了,但是军队的口粮还是可以保证。大概连自己觉得拿这些东西招呼堂堂首相和众多高官————甚至还有一位亲王————实在有点寒酸,将东西一一摆上桌之后,浅见三郎略带一丝歉意说:“岛上物资匮乏,只能拿出这些东西啦,真是抱歉。” 那些大人物却是连客气的心情都没有,一个个抄起碗筷甩开腮帮子,咧开后槽牙,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般消灭着桌面上的饭菜,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头都不抬,把浅见三郎身边的卫兵都看傻了:这还是东瀛的首相、陆相、空军幕僚长吗?就算是非洲难民的吃相也比他们优雅一些吧? 高桥首相看出大家心中的疑惑,有点费力的咽下满嘴的饭菜,解释说:“这是这个月来我们吃得最好的一餐了,浅见君,万分感谢你的盛情招待啊。” 这就算是他们这个月来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浅见三郎真的很想问问高桥他们平时吃的是什么,不过想想也是,华军像豺狗一样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一夕数惊,日夜都在逃命,饮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相信树皮草根的滋味他们都尝遍了吧?反正看到他们吃得那么香,浅见三郎都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饿了。 将饭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后,高桥首相终于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碗筷,开始谈正事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问:“浅见君,现在岛上驻军的军力如何?” 浅见三郎说:“首相阁下,本来我们石垣岛的守岛官兵兵力为两千五百人,战争爆发之后又得到了几次补充,更有不少在本土被击溃的士兵逃过来加入我们,到目前为止,石垣岛驻军兵力已经达到七千两百人,并且拥有一支装备精良的突击队。” 陆相问:“装备怎么样?” 浅见三郎说:“装备嘛,我们拥有二十辆90式坦克,三十辆155毫米自行加榴炮,轻兵器配置很到位,单兵火力很强大。我们还拥有十六架f-15j战机和数量更多的f-4战斗机,六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这些装备保养得很好,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如果运用得好,必定可以给予登陆的支那人以沉重的打击,只不过······” 高桥首相问:“只不过什么?” 浅见三郎说:“只不过,部队的编制比较混乱,成员很复杂,区区七千多名士兵,竟然能从中找出七八个师团的兵,他们彼此之间矛盾重重,不服从指挥,我根本无法有效的掌握这些部队!再者,士气也很成问题,我们一败再败,士兵们都对胜利丧失了信心,如果不能振奋士气,这仗很难打的。” 高桥首相露出苦涩的笑意:“振奋士气?浅见君,我不是不知道士气的重要性,问题在于,除了胜利,还有什么能振奋部队的士气?”他叹了一口气,“想取得一场胜利,谈何容易啊!” 陆相跟着叹息:“胜利一次太重要了!” 高桥首相摆摆手,说:“不说这些泄气的,反正我们也从来没有奢求过胜利,只求将华军打痛,多拉几个垫背而已······浅见君,岛上的物资供应得上吗?” 浅见三郎说:“淡水供应是没有问题的,就是食品供应越来越紧张,所有商店食品区的货架都空了,却无从补充,我们不得不实行严格的配给制,以保障军队的粮食供应。目前一个三口之家一天可以分到一块两百克重的压缩饼干,一定数量的玉米粉、大麦和磷虾粉————这些都是我们从外国进口的牲畜饲料,口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可以为人体提供蛋白质和脂肪的。对了,每个星期我们还会给他们发一个肉类罐头和两个蔬果罐头,勉强能保障营养供应,但是市民颇有怨言,能走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石垣岛,逃到国外去了,走不了的天天抗议示威,要求增加食品配额,声称他们要大米,不要吃猪饲料。” 高桥首相、陆相以及东久弥宫亲王等人的神色都变得颇为古怪,对视一眼,都是耸耸肩头,苦笑。东久弥宫亲王哼了一声,说:“这帮家伙,真应该把他们扔到沦陷区去呆上几天,让他们看看沦陷区的人民过的是什么日子!用不了三天,他们就会发现,跟沦陷区比起来,石垣岛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 空军幕僚长比较关心那批战机————石垣岛早晚会遭到华军大规模轰炸的,如果没有一批战机罩着,他们可就死定了!他问:“岛上的战机能正常作战吗?” 浅见三郎说:“绝对没有问题。这些战机都是冲绳战役期间转场过来的,我们一直小心的保养,维持它们的战斗力,航空燃料也很充足,只要阁下一声令下,这些战机随时可以升空作战。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战机装备的aim-9和aim-7空空导弹跟华军的蝰蛇ii相比性能落后了一些,如果华军航空兵精锐杀过来,我们会比较吃亏。” 空军幕僚长有些无奈。东瀛空军就是一被阉掉的货,双头鹰出售给他们的每一款战机性能都打了八折再打八折,没有对地/对舰攻击能力不说,连空战能力都成问题。在华国空军还得以歼六歼七为主力战机、韩国空军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东瀛固然可以倚仗战机的性能成为东亚之雄,但是现在华军的第三代战机已经名扬天下,更拥有强悍的中远程空空导弹,还在用aim-7和aim-9短程空空导弹的东瀛战机当然得吃大亏。不是东瀛不想给这些战机装备更强悍的空空导弹,实在是有心无力,他们自己尚未具备研制中远程空空导弹的能力,只能用麻雀和响尾蛇撑着喽。f-14倒不错,不死鸟空空导弹射程之远,威力之强,举世无双,可惜这些花了一亿美元一架的天价进口过来的f-14已经被打光了,不死鸟空空导弹倒还剩下一些,只是,“空空导弹中的霸王龙”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就不死鸟那块头,除了f-14,真没哪款战机能装备。他勉强一笑,说:“没事,有这些就足以给支那人一个教训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在f-4战斗机身上塞满炸药,朝华军的海上平台撞过去!我们的先辈在硫磺岛、冲绳岛等一系列战役中不就是这样干的吗?给我准备一架这样的战机!” 浅见三郎吃了一惊,说:“阁下,你还要指挥空军作战呢,岂能······” 幕僚长打断:“不用指挥了,如果华国海军航空兵的精锐杀过来,我们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没有!与其被他们当猎火鸡一样一架架的击落,不如主动出击,发动菊水作战,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浅见三郎说:“可是————” 呜———— 防空警报骤然响起,瞬间抽干了指挥部里的空气。作战参谋冲进来,叫:“报告,雷达部队发现华军机群正朝石垣岛扑来,足有十几架战机,初步判断型号为华国的歼十空优战机和飞狼双座无程战斗轰炸机!” 浅见三郎跳了起来,神情严峻,斩钉截铁的下令:“命令所有f-15j战机马上起飞拦截,绝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轰炸石垣岛!还有,马上疏散市民!” 一声令下,石垣岛上各个城镇中防空警报顿时撕心裂肺的响了起来,市民争先恐后的朝防空洞冲去,在地震灾害中磨练出来的求生本能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动作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敏捷!而在石垣岛机场,f-15j战机呼啸而起,在地面雷达的指挥下勇敢的朝华军机群冲去,引擎的轰鸣响彻石垣岛的天空。 不过,第一架起飞的飞机不是f-15j,而是全岛仅有的一架民航客机。这架民航客机塞满了试图逃到外国的东瀛人,其中包括海相和好几名高官,他们挤在跟沙丁鱼罐头差不多的机舱里,跳着脚让飞行员赶紧起飞,否则就毙了丫的————这帮官僚,哪怕是已经山穷水尽了,官威也不曾稍减。飞行员带着一肚子火驾驶飞机,从跑道上腾空而起,可是就在客机冲上云宵的那一瞬间,防空警报就响了,无线电里传来地面指挥中心的警报:“注意,注意,发现大批华军战机来袭,请客机马上降落或者加速离开,以免被击落!” 简直就是飞来横祸,所有人吓得脸都白了。虽说他们的军事知识不怎么样,却也知道民航客机在歼击机面前就是一靶子,逃?那是绝对逃不掉的。海相嘶声狂叫:“赶紧降落!赶紧降落!” 他这一吼,把他身边那位来自防务省的高官给吼醒了,红着眼睛吼:“不许降落,加速,加速!有多快飞多快,离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海相勃然大怒:“八格,你想害死我们吗!?” 防务省高官不甘示弱:“你才想害死我们!在机场重新降落只有死路一条,支那人是不敢攻击民航客机的,只有尽快离开这片危险的空域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海相咆哮:“你这个白痴!华军根本就没有将什么国际公约放在眼里,攻击民用目标这种事情他们最喜欢干了,你这是找死!飞行员,赶紧降落!再不降落我就毙了你!” 防务省高官也咆哮如雷:“不许降落!再不加速我就毙了你!” 飞行员给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听谁的了。不光是他,飞机上所有乘客都无所适从,两位高官都有各自的道理,听谁的?惊慌之下,他们也吵了起来,有人怒吼着加速离开,有人尖叫着赶紧降落,好不热闹! 一枚从八十公里外飞来的蝰蛇iii中远程空空导弹破空而来,结束了争吵,力主降落的那一派胜利了:飞机被炸成一团火球,翻滚着坠了下去“哼,反应还慢!” 就在f-15j使出吃奶的劲紧急起飞的时候,六架歼十已经如弯刀挺刃,展开队形掩杀过来了。天空哨兵预警机就在它们后方,雷达天线罩缓缓转动,强大的雷达波扫过,方圆几百公里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很轻松的就将正在爬升的f-15j给找了出来。这就是有预警机的好处,有一架预警机等于给整个机群装上了一双锐利的鹰眼,占尽先机。 对于习惯了指挥几十架战机作战的大场面的天空哨兵预警机的机组成员来说,这次作战任务算是轻松的了,敌我双方的战机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架,小意思!不过调度官对于东瀛飞行员神速的反应还是有点佩服,这素质真没说的,他们才刚露面,那边战机就开始升空了。不过,你们反应再快又能怎么样?情报预警、导弹性能、战机性能、实战经验······这几样你们就没有一样是占优的!调度官飞快的分配任务:“一号机,正面六十公里处一架f-15j正在爬升,高度七千米;二号机,两架f-15j正一左一右的朝你冲来,试图形成夹击之势;三号机,一架f-15j正在急剧爬升、机动,试图抢六点······我日,f-4也来了!”几个急遽地冲上云霄的光点让调度官骂出声来,我靠,连二代机也拉过来凑数了,那不是送死嘛! f-4战斗机是一款优秀的战机,在f-14、f-15、f-16这些经典战机尚未诞生之前,双头鹰就是靠它和f-5维持着自己的空中霸权,与米格和苏霍伊分庭抗礼,平分秋色。当f-14、f-15、f-16这三剑客大放异彩,几乎统治了地球的天空之后,f-4也功成身退,退居二线了,不过这个老兵并没有就此凋零,在人类历史上首场以空军为主角的大规模战争————海湾战争中,经过多次升级的f-4战机再次披挂上阵,充当前线轰炸机,增强联军的对地轰炸力量,对伊拉克军队展开屠杀式轰炸,也让全世界再次见识了这位老兵的老辣。东瀛一共进口了近一百三十架f-4,这批战机也曾在东亚辉煌一时,不过风头很快就让歼-12给抢了,再后来,f-15j被引进,f-4黯然退场。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这批f-4战机也曾战斗过,但是二代机与三代机之间的代差不是靠飞行员的勇敢和顽强就能弥补的,在不足一个月内,近一百三十架f-4战机就被干掉了近一百架,在华军飞行员眼里,f-4就是人畜无害的、可以让他们狂刷经验的野怪!没什么好客气的,飞狼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加速冲了上去,蝰蛇ii型中距空空格斗导弹点火呼啸而出,化作一条条凶狠的火蛇,张牙舞爪的扑向正勇敢的爬升,试图跟他们决一死战的f-4战斗机。 正在爬升的时候突然遭到敌机居高临下的攻击,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就跟正在百米冲刺的时候被人迎面重重打了一拳一样。f-4战机飞行员甚至都不知道导弹是从哪里来的,战机就被凶狠的蝰蛇撕裂了机体,化作大团火球。飞狼抢占着高度,导弹一枚接一枚的射出,拼命爬升的f-4连连被冷箭击落,在很短时间之内就有六架被打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歼十发射的蝰蛇iii远程空空格斗导弹也愉快的跟f-15j打招呼了,红外/雷达制导双模同开,死死的咬住仓促迎战的f-15j。天空哨兵雷警机更是毫不客气的对敌机进行强烈的电磁阻塞干扰,f-15j的雷达屏幕上飘起了大片雪花,长机与僚机之间的通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时断时续,通信频道里全是没完没了的沙沙声,令人抓狂!双重攻击同时展开,当真让人防不胜防,尽管f-15j机群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可还是不幸中招,两架可怜的东洋之鹰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横扫而过的蝰蛇iii炸成了四截,东洋之鹰变成了东洋烧鸡。挨了揍的f-15j非但没有后撤,反而吃错药了似的朝着歼十机群猛冲过去,似乎是嫌距离太远了,歼十打着不顺手似的,这样的举动,把正在地面紧张的观战的石垣岛市民气得直跳脚,大骂蠢猪。事实上,他们冤枉飞行员了,飞行员并不是不知道华军空空导弹的厉害,实在是没有办法,aim-7和aim-9的射程只有蝰蛇iii的一半,差距如此悬殊,如果不把距离拉近,他们就只能充当靶机,被蝰蛇iii一一打爆了! 歼十似乎早料到f-15j会来这招,不慌不忙的将所有蝰蛇iii全部发射出去,然后加速,冲向f-15j。先行一步的蝰蛇iii将舍命冲刺过来的f-15j一架接一架变成数十公里外的刺眼强光,当最后一枚蝰蛇iii自爆产生的碎片团将一架倒霉的f-15j裹住,将其打成一团火球的时候,升空迎战的f-15j已经被打掉了七架,好嘛,这下数量持平了。红了眼的东瀛飞行员在将歼十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发射电钮,愤怒的“麻雀”和“响尾蛇”尖啸着飞了出去,而歼十战机挂架下的蝰蛇ii和蝰蛇i也露出致命的毒牙朝他们扑了过来!一方是士气如虹,一方是背水一战,这场规模不大的空战从一开始就异常的惨烈,每一架战机撞上了敌机,都是不死不休! 防空警报还在鬼哭狼嚎,催促市民赶紧进入防空掩体。再怎么嚎也没用,聪明一点的早就钻进防空洞里了,而那些傻大胆则当没听见,只顾着在视野开阔的地方一脸紧张的看着天空中那激烈的空战,看到自己人吃亏的时候就跳着脚破口大骂,看到华军战机被击伤就放声欢呼,比正在交战的飞行员还要投入。很快,他们就尝到了苦头:两架飞狼在将f-4战机打成火球之后,一前一后的照着石垣岛机场冲了过去,滑翔式航空炸弹摇曳而下,直扑油库!机场处腾起大团大团乳烟,防空导弹拔地而起,朝着飞狼猛扑过来,飞狼甩下成串的红外诱饵,砰砰砰的炸开,天空中紫红色的光焰四下迸溅,一头扎进这一朵朵美丽的烟花中的防空导弹登时被弄得昏头转向,战机乘机改出,摆脱了这些要命的毒箭。不过,机场就没那么走运了,它可没有长翅膀,更没法发射热焰弹,正在发射防空导弹的士兵和胆大包天呆在机场参观空战的平民呆呆的看着两枚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陨石般坠落,重重的砸在油库上,击穿了混凝土隔离层,钻入内部轰然爆炸! 轰!!! 油库爆炸是什么样的情景? 很恐怖! 机场上的士兵和平民只看到一团比两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火球腾空而起,他们的眼睛火辣辣的痛,眼前一片血红,疼得他们捂住眼睛惨叫出声!不过,没有一个人听得到自己的惨叫,油库爆炸的巨大轰鸣惊雷般滚过,震得他们耳膜剧痛,地动山摇,让他们根本就站不住脚!那团巨大的火球越冲越高,升上两三百米高空,浓烟滚滚,从中溅射出条条火雨,狠狠的煎烤着大地,上千平米内一片火海,十几名好死不死正好呆在这一带的平民顿时被淋成了火人。爆炸还在继续,大块大块混凝土被生生炸飞,身上的汽油猛烈的燃烧着,将这些巨大的物体裹在熊熊烈焰之中,使得这些以亚音速飞行的物体看上去就像古代投石机投掷的巨型燃烧弹,对整个机场进行无差别攻击,建筑物被擦上一下立即散架,人挨上一下就变成一团肉饼。燃烧着的汽油从缺口喷涌而出,四处流淌,形成一条火焰的河流,仿佛整个机场都在燃烧,呆在机场里的人肯定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 天空中呼啸连连,车载雷达天线罩在冲天火光中被爆炸气浪高高抛起,防空导弹阵地一片火海。被油库爆炸的恐怖画面吓破了胆的平民惊骇的看到无数航空炸弹正对着跑道落下来,炸弹在低空炸开,无数小炸弹从中溅射而出,钉入跑道,跑道上一片电闪,一条不大规则的爆炸带一直朝着跑道尽头延伸,硝烟翻滚,混凝土碎片密密麻麻的向四周溅射,一团硝烟腾起就意味着跑道上多了一个深半米直径两米的窟窿,该死的雷霆轰炸机从机场上空拉过,弹指之间就将几千米长的跑道给炸成了马蜂窝!石垣岛人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最纯粹的战争武器对地攻击的情景,那恐怖的威力让他们呆若木鸡。当雷霆轰炸机的机翼割裂长空的呼啸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本来吓得发软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个动如脱兔,没命的跑!可惜,为时已晚,这架雷霆轰炸机的子母炸弹箱已经打开,近四千枚小炸弹瓢泼而下,机场被可怕的炸弹雨覆盖,三四百米内弹片横飞火光冲天,地面剧烈震动,跟地震似的,别说血肉之躯,就算是坦克,遭到这样的攻击也得生生炸回零件状态!等到爆炸结束后,哭爹喊娘狼奔豕突的平民和士兵都不见了踪影,幸运的还能留下一条胳膊半条腿,不够幸运的则连跟毛都没剩下来,生生蒸发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 这是华国军工部门为苏军坦克集群量身打造的“地震弹”,一个炸弹箱里装有几千枚可以生生炸穿坦克顶部装甲的小炸弹,几千枚同时爆炸,地动山摇,跟发生大地震似的,“地震弹”之名由此而来,用它来对付苏军的坦克海,再合适不过了。遗憾的是它生不逢时,好不容易才搞出来,苏联却求和了,“地震弹”顿时失去了目标。好地欧洲那边仍然打得难分难解,是很理想的武器试验场,华国用列车运了好几百枚过去,准备给北约联军一个惊喜,同时也在东瀛战场试用了几枚,还真不赖,直接将90式坦克炸成了渣渣,用它来炸机场、军营之类的大型军事设施更是效果一流:这缺德玩意有相当一部分小炸弹不会正常爆炸,在爆炸过后就留在了那里,一炸就炸,想修复机场和军营的工兵可就凶多吉少了,如果再在里面混合一些不定时爆炸的小炸弹,基本上可以将挨过炸的地区列入生命禁区了,绝对是谁进去谁死! 轰! 石垣港那边也有一道道火柱直冲而起,和机场这边倒是相映成趣。华国空军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港口的,四架飞狼一连投下好几枚气爆弹,把整个港口都炸成了火海!恐怖的轰炸终于结束了,华军战机在倾泄了一百多吨炸弹之后扬长而去,留给东瀛人的,是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高桥首相走出掩体,他看到,机场和港口都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冲绳驻军的空中力量毕竟薄弱,他们没有能力对石垣岛进行地毯式轰炸,只能痛打七寸。不过,即便这样,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停在港口的十几艘轮船,不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都被悉数炸沉,连东瀛人那艘最后的、颇具纪念意义的秋汐级潜艇也没能增免,被一枚激光制导炸弹点成了一支超大号雪茄,这也好,工兵们省事了。机场更惨,华军先是投下大量反跑道炸弹,将跑道炸得跟麻子的脸似的坑坑洼洼,别说起降战机,人走上去都很容易扭断脚踝,接着又投下子母炸弹,数以万计的子炸弹猛烈的爆炸,让整个石垣岛为之震动,几百名地勤人员和平民变成了一地碎尸,最惨的是,没有人敢给他们收尸。子母炸弹一大特色就是会留下大量哑弹,随时会爆炸,在将这些小家伙清理干净之前进入机场收敛遗体,那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这轮轰炸也宣布东瀛空军的彻底覆没。他们最后那批战机本来在这场一边倒的空战中就被杀得所剩无几,现在跑道毁了,幸存的战机无法降落,等待这些伤痕累累的战鹰的,只能是坠毁了,从此,东瀛军队再也拿不出一架战机,被空军幕僚长寄予厚望的“菊水特攻”连个泡都还没有吹出来,就破灭了。机场和港口被炸也彻底断绝了石垣岛军民最后一条逃生的通道,从此,石垣岛成了真正的孤岛,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阁下,海相他们乘坐的专机已经确认被导弹击中,导弹威力巨大,令整架飞机凌空解体,初步判断,一百三十多名成员当中有人幸存下来的几率非常渺茫······”浅见三郎带着悲愤的神情向高桥首相报告,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沉郁,两眼发红。 高桥首相带着一丝厌恶说:“不必在意,高桥君,那群贪生怕死的家伙不值得同情和怜悯。”顿了顿,还是有些沉痛:“可惜了那一百多名乘客,他们都是平民啊!” 浅见三郎说:“这种针对平民的攻击应该受到诅咒的!” 高桥首相苦笑:“他们针对平民的攻击还少么?全世界都拿他们没办法······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的损失如何?” 浅见三郎说:“派出去的三十二架战机不是被击落就是由于跑道被毁无法降落而坠毁,我们已经丧失了最后一支空中力量。港口变成了一片火海,两百多人被炸死,机场的油库、跑道、指挥塔同样被彻底摧毁,和它们一起被摧毁的还有九辆自行高射炮和四辆防空导弹发射车、一台车载雷达······” 高桥首相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损失惨重啊······” 浅见三郎心有戚戚焉:“是啊,非常惨重。幸运的是像仓库、军火库、指挥中心这类设施通通隐藏在地下,并没有受到损失,我们还有能力与支那人一较高下,只要他们敢攻登陆,我们必然会叫他们血流成河!” 高桥首相神情有些狰狞:“我想这次轰炸应该将还对支那人抱人幻想的市民给炸醒了,把库存的武器发下去,将全岛平民武装起来,全民皆兵,跟支那人决一死战!发动一切力量,将整个石垣岛变成绞肉机,我倒要看看,支那人能有多少血肉可以填进这座无底的坟墓!还有,把那件武器从石棺中提出来,解锁之后将它交给我,在最后的阵地失守后,我会将它引爆!” 浅见三郎身体狠狠一颤,失声叫:“首相阁下!!!” 高桥首相的神情近乎癫狂,桀桀笑着说:“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拉他们同归于尽!柳哲,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追,我在逃,这场游戏我玩上瘾了,就让我们到阴曹地府里继续玩下去吧,哈哈哈······”说到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他身边的士兵恐惧的后退一大步,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狮子。 在死亡的威胁下,石垣岛的市民开始空前的配合军方,挖战坑垒沙袋修筑街垒,干得热火朝天。全岛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领到了武器和军装,实在没有那么多军装的,发顶老式钢盔就算是军队中的一份子了。自行高射炮被炸了,防空导弹发射车被摧毁了,石垣岛的天空已经敞开,在浅见三郎的命令下,一个老式军火库被打开,封存在里面的老式高射机枪和高射炮被拖了出来,部署到石垣岛的各个角落,没有火控雷达就用肉眼瞄准,没有自动装弹机就手动装弹,无法灵活机动?把它们往皮卡上一架就是了!一下子扩充了这么多兵力,弹药顿时就有些不足了,几个工厂把机械、车床从被废墟下面扒出来,送进山洞中,用这些设备夜以继日的生产弹药,每天三万发子弹,五千枚手雷,六百枚迫击炮炮弹,这些做工粗糙但绝对简陋的弹药源源不断的从地下兵工厂中运出来,分发到各个阵地······在这亡国灭国的关头,东瀛人终于焕发出了二战时期的容光,石垣岛上再也没有平民与军人之分,有的,只是一群被逼上了绝路、无路可退的战士,一群发了疯的就算是死也要咬你一口的野兽!这个民族隐藏在西装革履底下的凶悍野蛮,这个民族已经被长达四十年的和平和优裕生活消磨得差不多了的野性,终于被唤醒了。 可惜,对于东瀛来说,这一刻已经太迟了。 在东瀛人枕戈待旦的时候,华军也没有闲着。本着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原则,他们不断放飞无人侦察机,对石垣岛进行最细致的侦察,同时三个中队的飞狼轮番出击,对岛上的军事目标进行定点清除,用外科手术式轰炸不断折磨敌军,削弱东瀛人的斗志,每一天都有不少东瀛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他们的哀号声让没有受伤的士兵毛骨耸然。当侦察机发现石垣岛已经全民皆兵后,整个冲绳驻军顿时警惕起来。两栖登陆战是所有战事中最复杂也最惨烈的,纵观两次世界大战,从达达尼尔海峡到塞班岛、硫磺岛、冲绳岛,再到诺曼底,哪一场登陆战不是打得尸山血海的?这屁大一个石垣岛上塞了一支七千多人的大军,本来就够难啃的了,再全民皆兵,冲绳驻军真不一定啃得动这块硬骨头!冲绳驻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可不希望金门岛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为此,冲绳驻军司令部与特战师师部(其实就一个师长加四个团长,外加二十多号兵)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冲绳驻军司令部认为必须慎重对待,先将石垣岛彻底封锁,断绝补给,等东瀛本土战事结束了,主力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而少林小兵则满不在乎的表示他只看中了高桥首相的脑袋,至于石垣岛军民,我管他们死活?他的意见是不必发动登陆战,只要让他带领特种部队潜入石垣岛,炸掉岛上的军火库、淡水供应系统,同时干掉高桥,石垣岛上的人必定会陷入极度混乱和恐慌之中,到时候爱杀爱埋你们看着办。冲绳驻军司令部认为指望一支小小的特种部队去摧毁数万军民的斗志是不现实的,搞不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头,双方一度爆发了争吵。经过反复协商,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特种部队潜入石垣岛发动斩首作战,同时把那些重要目标找出来,设置激光标,冲绳驻军出动直升机群接应他们撤退后,轰炸机再用激光制导炸弹对这些目标进行定点清除!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比特种部队单打独斗要强得多,特种部队要面临的危险减少了很多,而空军和陆军航空兵也能一展身手,捞上一份战功,皆大欢喜。建立情报共享系统之后,两架由运五改装的水上飞机迫不及待的起飞,利用夜色掩护贴着海面低飞,扑向石垣岛。在距离石垣岛还有二十公里远的时候,飞机减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纵身跳进大海,溅起老高的水花。扔完人后,水上飞机又扔下几艘橡皮艇,然后扬长而去。特种兵爬上橡皮艘,发动引擎,突突突的飙向石垣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岛上的高射机枪高射炮多得要命,歼击机轰炸机当然不怕,可是飞得慢吞吞的运五胆敢飞过去,百分之百分被打成马蜂窝,就算不被击落,伞降的特种兵也会受到高射火力的热情招待,搞不好还没有降落到地面,就已经死伤惨重了。出于安全,更出于隐蔽性方面的考虑,还是从海面渗透现实一些。 橡皮艇像一尾尾大鱼,轻轻划开海面,很快,黑魃魃的海岸线已然在望,操舟手关闭引擎,大家拿起船浆娴熟的划着,悄无声息的驶向一处岬角,那里是比额头还峭的海岸岩壁,连猴子都爬不上去,侦察结果发现,这一带的防御比较薄弱,只有几十号民兵建立了一条两面漏风的警戒线,大概他们认为华军不可能会选择这么个鬼地方登陆吧? 你们想不到的,正是我们要做的! 橡皮艇冲过碎浪区的时候被刀刃般锋利的珊瑚礁给划破了,气漏了出来,这也在意料之中。反正在我们的计划中,橡皮艇只是一次性的工具,破了就破了,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将它拖上岸,卷起来挖个坑埋在了悬崖下面,顺手埋下去的还有几枚燃烧弹,如果哪个好奇宝宝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试图扒开来一探究竟,燃烧弹就会将他连同橡皮艇一并烧掉,连渣都不留。 掩埋好橡皮艇之后,少林小兵开通电台,在对讲机上一连叩了三下。很快,八架飞狼战斗轰炸机呼啸而来,航空炸弹摇曳而下,爆炸闪光划裂了夜空。石垣岛上防空警报撕心裂肺的响起,高射炮照着天空砰砰砰砰的猛打,一串串高机子弹萤火虫般在夜空中狂飞乱舞,间或还有一两枚防空导弹拔地而起,够热闹的。一只麻雀打三枪,胆都吓壮了,被炸了好几回,东瀛人早就总结出了对付空袭的办法,一听到防空警报,防空部队马上投入战斗,无关人员躲进防空洞里,华国空军炸得越来越凶,效果却越来越差了。 不过,自以为得计,躲在防空洞里嘲笑华国空军浪费炸弹的东瀛人做梦都没想到,这几架战斗轰炸机打扰他们休息的目的并不是要炸毁什么目标,而是要将他们赶进防空洞里,掩护特种部队登上悬崖!在看到航灯亮起的时候,少林小兵作了个“上”的手势,自己第一个抓住突出的石头往上攀爬,连尼龙绳、小锹、战术刀这些攀崖必需的工具都不用,全凭双手双脚的力量,爬得比壁虎还快。空军的轰炸将上面的民兵赶进了防空洞,他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顺利的爬了上去,然后扔下一根特种尼龙绳,突击组一个接一个爬了上去,建立警戒线,接着狙击手上去,警戒线向外扩张,方圆一千米内任何活动的目标都会遭到他们冷酷的狙杀。最后,哈玲背着太过沉重的重机枪和子弹往上爬,居然也是爬得飞快,这体力,这身体的柔韧性,都是变态级的!最后一名队员上去后,少林小兵收起尼龙绳,大家清除痕迹,分散行动,消失在黑暗之中。 东瀛人还在忙着打飞机,丝毫没有留意到,有一支特种部队已经渗透进石垣岛,正像危险的癌细胞一样在他们中间潜伏,扩散······乌克兰战场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雪,裹在冷雨中落下的那种,跟打湿了的棉絮差不多。这场小雪没多久就停了,冷雨继续下个不停,躲在帐蓬里冷得栗栗发抖的北约联军士兵抱着步枪牙齿打架的破口大骂,骂什么?骂这冷得要命的天气,骂苏联人,骂永远只会让苏军看到他们的后背的盟军战友,什么都骂,当然,骂得最狠的还是把他们送到这个鬼地方的北约首脑们。在这些手背被冻得鲜血直流的北约士兵看来,那些政治家纯粹就是脑子进豆浆了,才会选择跟苏联人全面开战,把他们送到这个鬼地方来!好吧,政治家们都说邪恶的苏联人是一切动乱的根源,是民主世界的威胁,是纳粹的化身,必须将他们打倒,否则全世界永无宁日,这他们信了,你们让我们上战场,我们就上战场,男人都是有英雄情结的,谁不想当一回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开战之后连吃败仗,被苏军打得节节败退我们忍了,问题是你们能不能把伙食弄得好一点,把我们的工资奖金提高一点,再多给我们找几个乌克兰小妞?什么?这些一概欠奉?那还打个蛋蛋啊,老子又不是义务兵,老子可是堂堂政府公务员,没有福利,谁给你们卖命! 早已经习惯了在好莱坞大片里yy自己拯救世界的辉煌时刻的北约大兵们终于知道,地球卫士不是这么好当的了。在乌克兰战场,他们渴望的胜利大进军场面迟迟没有到来,反倒让苏军揍得倒退不跌;媒体的追捧美女的崇拜也没有出现,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的除了军官那张黑得跟锅底有一拼的脸之外,就是那洪水一般涌来的苏式坦克和苏军的战机。苏军对欧洲和美洲的战略性轰炸所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已经越来越清晰的体现在整个战场上:由于苏军对西欧通往东欧的铁路和公路网的猛烈轰炸,北约联军士兵的后勤供应越来越困难;由于苏军对整个欧洲的石油工业及石油储备的毁灭性轰炸,欧洲各国的石油供应几乎断绝,前线部队领到的油料中酒精的比例越来越高————往柴油和汽油里加一点酒精,这油照样能用,但是爬坡性能会受到影响,速度也会慢一些,但是加得太多就不行了。北约方面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苏联把欧洲的油田汽田炸了个精光,把炼油厂什么的通通炸成火海,土耳其投降使得苏联成功的掐断了中东的石油供应————就算没掐断,欧洲也无能为力,一来在以色列问题上他们把阿拉伯国家得罪狠了,阿拉伯国家宁愿把石油倒进海里都不会卖给他们,二来,炼油厂都被炸光了,把油运回来又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制造出能直接使用原油的发动机啊!同样的,苏军对石油工业和交通要道的轰炸让欧洲隆隆转动了数百年之久的工业机器几乎陷入了瘫痪,石油和原料都无法保证了,欧洲的军工系统几乎丧失了造血能力,前线对装备的需求却一天比一天大······ 幸运的是,北约毕竟是十几二十个国家组成的,其中三个还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强国,凑一凑战略储备,还能撑一阵子,北约联军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只不过,这仗再打下去肯定会很不妙的。现在北约联军已经不敢再奢望能当救世主,一脚将苏联踩进十八层地狱里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华国和苏联的战争潜力快点耗尽,然后大家握手言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老天爷真的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吗? 十一月四日,也就是石垣岛被炸成火海的那一天,在寒冷的东欧,这场空前惨烈的战争似乎也有了缓和的迹象。苏军一个集团军度过罗斯河之后遭到北约联军的猛烈反击,损失巨大,扔下一百多辆坦克残骸和两千多具尸体,退了回去,杭纳上将趁机给奥加尔科夫元帅去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如下: “致伟大的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奥加尔科夫元帅: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和我的同僚充分领教了元帅阁下及华约军队的厉害,相信元帅也见识了北约联军的训练有素的顽强的作战意志,我们算是势均力敌。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什么爆发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已经成为苏联、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灾难,就我本人而言,这场战争再打下去已经失去意义,非但不会给双方带来任何利益,还有把全世界推入毁灭的深渊的可能······本着一位老军人的良知和责任感,我急切的希望两军能就此休战,并与阁下进行面谈,探索和平的出路。如果阁下有此意,谈判地点不妨定在瑞士或者瑞典。 北约联军总司令杭纳·亚历山大上将。” 信的意思表达得有点凌乱,但核心内容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大家都扛不下去了,再死拼也没意思,不如就此停火吧?如果你嫌还没打过瘾,我们也可以先停火再谈判啊,大不了谈不拢再继续打嘛。奥加尔科夫元帅看完信,笑了笑,把信递给柳维平,问:“你怎么看?” 柳维平接过信来一目十行的看完,说:“他们撑不下去了,所以想趁着在罗斯河取得一场胜利,跟我们停战。当年在朝鲜他们就是这样干的。” 奥加尔科夫说:“当年朝鲜停战谈判打打谈谈,一谈就是整整两年,苏联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他们耗啊。” 柳维平笑说:“搞不好他们打的就是停停打打,把我们拖垮的主意。”把信还给了奥加尔科夫。 奥加尔科夫把信随手一扔,说:“真要是这样,他们算是把准苏联的脉了,苏联现在的情况他们很清楚,不必拖上两年,只要拖上半年,苏联就该散架了······”摇摇头,冷笑:“算盘打得挺响,可惜,在十万辆坦克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毫无作用。” 柳维平捏着下巴问:“那,我们回绝他们?” 奥加尔科夫说:“为什么要回绝他们?我本人虽然更喜欢玩阳谋,但是如果阴谋管用的话,我也不在乎用一用的。”对秘书说:“回信,就说我原则上同意停战谈判,谈判地点嘛,就瑞士首都好了。” 秘书一脸震惊的看着元帅,显然是给吓着了。奥加尔科夫也不解释,挥挥手让他出去。 柳维平微笑:“准备跟北约决战了?” 奥加尔科夫沉重的点了一下头:“是的。” 柳维平说:“现在可不是决战的最好时机。” 奥加尔科夫说:“我知道,再等一个月,等到整个欧洲都被冰雪覆盖,那时候才是跟北约决战的最佳时机,但是······苏联撑不了那么久了。为了这场战争,苏联人已经掏出了口袋里最后一个卢布,拖得越久,苏联的元气伤得越厉害,我必须速战速决!” 柳维平说:“可是那帮孙子围绕着坚城摆下了铁桶阵,没有任何破绽,我们一连攻了好几次都攻不动,跟他们决战,就算赢了,代价也将是非常惨重的。”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要是朝鲜棒子没有跟韩国棒子打起来就好了,可以把他们拉过来充当炮灰。一百多万人民军呢,打起来也够北约喝一壶的了。”这段时间进攻接连受挫,种种迹象显示,苏军和华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攻不动了,当然,北约联军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支强大的生力军加入,保证能让北约联军爽得飞起来。只是,上哪找盟军?苏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华国呢?先不说北京愿不愿意为了苏联派出更多精锐部队到欧洲来作战,就算北京愿意,后勤补给也是一个大难题,几个集团军的后勤补给全靠空运和上万公里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光是想想,后勤部长都会疯掉的!朝鲜棒子倒是挺理想的,相当能打,又耐寒,送三四十万人到苏联来准是一支强大的生力军,可惜这个死棒子正在跟宇宙大国死掐,腾不出手来;越南?指望这头白眼狼会到欧洲来帮老大哥打仗,还不如指望北约联军通通感染瘟疫死清光来得现实些。 奥加尔科夫露出自信的微笑,说:“我既然敢跟北约决战,就不会没有准备。”抄起一台电话,拨下了一个号码,接通后就吐出了一句:“启动《木马计划》。”然后直接就挂了,看得柳维平一愣一愣的。 几个小时后,杭纳上将接到了奥加尔科夫元帅的回复,兴奋得几乎跳起来。他的心脏在狂跳,露出狂喜的笑容,挥舞着电报说:“苏联人也撑不下去了,他们同意谈判了!”整个联军司令部顿时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其中数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叫得响。 只是,在得知北约联军将因为这封电报而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不知道他们还能否笑得出来?得知苏军同意先停火再谈判之后,北约总部顿时一片狂喜。该死的苏联人,他们终于累了,打不动了!这一个月来,苏军那昼夜不停的炮火,遮天蔽日的轰炸机群,几乎要将大地淹没的装甲洪流,还有狂喊乌拉对北约联军阵地发动一次次决死冲锋,旌旗所向,死不旋踵的苏军战士,已经成了北约联军的噩梦。红色帝国让北约战栗了几十年,但是直到不得不呆在战壕里亲眼看着滚雷般一路犁过来的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洪水般涌过来的苏军坦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头红色巨兽到底有多恐怖!这一仗双方都使出了吃奶的劲,苏军一个星期横扫欧洲的战略设想没能实现,北约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平均每天近万名士兵的伤亡! 这是一场北约一直在逃避,现在却不得不打的战争。 北约现在真的撑不下去了。石油工业被摧毁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他们的工业生产几乎完全瘫痪,千方百计省下每一滴油送到前线,却连让那成千上万的坦克飞机解渴都不够!他们赖以自豪的精确制导炮弹、炸弹早就打光了,能补充上来的是少之又少,现在炮兵和空军不得不使用六七十年代生产的弹药,战斗力大幅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最让他们痛苦的是,苏军核潜艇和战略轰炸机几乎掐断了大西洋的所有航线,苏联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将每一艘他们看不顺眼的船只送进海底,一个月来,被击沉的船舶多达一百五十万吨,大西洋几乎成了轮船的坟墓!北约在海军重振声威之前无力打破苏联的海上封锁,而不打破苏联的海上封锁他们就无法获得来自海外的补给,恢复工业生产,这是一个可怕的死结。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欧洲可怕的冬季已经到来,没有石油,没有天然气,成千上万欧洲人冷得瑟瑟发抖,这才十一月份呢,每天就有成百上千人冷死了。至于双头鹰,早已经被流行感冒折腾得两眼发直。这场战事消耗了他们太多的资源,以至于他们连应对流行感冒的力量都捉襟见肘了,流感趁机肆虐,来势汹汹,短短一个月内夺走了两万多人的性命,而且愈演愈烈!虽说每年都会有几万只小鹰因为流感而丧命,大家早就习惯了,但是疫情来得如此凶猛却尚属首次,“苏联对合众国发动了生化武器袭击”的谣言甚嚣尘上,更加剧了民众的恐慌。可以说,北约已经快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万幸的是,苏联人也撑不下去了,同意停战谈判了! 德国总理对此持谨慎乐观态度:“苏联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同意谈判?难道仅仅是因为罗斯河战役的失败?如果是这样,我对这次谈判的前景并不看好,因为罗斯河的失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一次严重的失败······” 法国总统说:“苏联人也不是铁打的!他们在远东已经损失了百万大军,整个远东都丢了,现在又失去了乌克兰、白俄罗斯、波罗的海沿岸三国,连里海地区都被打烂了,他们的损失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全靠华国那个傻冒拼尽全力给他们输血,这才硬撑了下来。但是华国整个东北、西北、内蒙也被打烂了,又能为他们提供多少帮助?如果我是华国的国家主席,说什么也不会为了苏联把自己原本就见底了的国库彻底掏空的,苏联除了停战,还能怎么样?” 英国首相则拿出一份数据来向大家证明苏联现在的窘迫。军情六处果然神通广大,把这几个月来华国与苏联之间的物资流动查了个七七八八:“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华国一共向苏联提供了三十万吨物资,其中野战口粮占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布料、蔬果、电子产品等等,而苏联付出的却是大批工业机械······在乌拉尔工业区,很多大型工作母机好不容易才从废墟中挖出来,经过修复之后马上装车运往华国,还有一些苏联已经完工大半的新型武器样品,也被装上列车,送往遥远的东方,换取华国那微薄的物资援助······华国非但要为苏军提供近乎天文数字的物资,还得保障自己在苏联的两个集团军的物资供应,可以说,华国的力量已经达到极限了,虽然他们拼尽了全力,可还是跟不上战争的消耗。在现在的苏联红军,就像希腊神话中受到神罚,被迫推着圆石往山上走的西绪福斯,每当他们认为可以击败我们的时候,物资短缺的残酷现实就会绑住他们的双腿,他们只能一遍遍的做着这种绝望的无用功!对此,我只能说,苏联人还没有完全昏头,知道打败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选择了和平。” 话虽如此,大家还是不大放心,于是下令北约联邦前线指挥部要求苏军后撤二十公里作为试探。苏军的反应让他们大喜过望,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苏军很干脆的停止了对北约的攻势,全线后撤二十公里! 上帝啊,苏联真的打不下去了! 欣喜若狂的北约总部再不犹豫,马上给杭纳上将拍去一封密电:“授权予你全权负责与苏联的停战谈判,务必达成停战,并在此基础上尽最大限度维护北约的利益,不得作过大的让步!”至于具体条件嘛,首先就是苏联停止在大西洋的破交战,让欧洲航道恢复畅通;其次就是保证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波兰等国在战后不会遭到苏联的报复,当然,如果能让这些国家保持主权完整,并且允许北约在以上国家驻扎军队就更完美了;第三则是苏联向欧洲出口石油和天然气,恢复北海油田生产、从拉美、中东以及非洲进口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从苏联进口近些————还好他们没有把苏联的油田也炸掉,要不然,大家就等着冷死好了。现在北约已经没有那个底气提要苏联解体了,都快让人家把狗脑子给打出来了,还有脸提这个?反正看样子苏联也撑不了多久了,迟早要解体的,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来刺激苏联人? 接到电报后,杭纳上将犯了难。他是军人,现在却要他去干政治家的活,这也太难为他了吧?好在,用不着他去跟苏联人谈判,自有谈判专家跟苏联人慢慢磨,他要做的,就是跟奥加尔科夫谈谈,尽量控制住局势,为北约争取时间————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打起来啊,还是作两手准备好些,万一谈判破裂了,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嘛。他向苏方拍去一封电报,邀请奥加尔科夫元帅到波兰来,亲自与这位值得敬畏的对手谈谈。 奥加尔科夫元帅很干脆的回复:同意!双方敲定了会面的日期,一直笼罩在欧洲上空的战云似乎开始散去了。这让北约士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上级要求加强戒备的命令刚刚下达,他们就把步枪一扔,离开泥泞不堪、寒冷彻骨的战壕,躲回了战壕里。加强戒备,戒备你奶奶啊,打得这么苦,我们又冷又累,都快丢掉半条命了,好不容易熬到停战,还不让我们钻进睡袋里好好睡上一觉啊?军官们自然也知道士兵们的辛苦,作作样子骂了几句就没再勉强,只是要求哨兵提高警惕,转头就钻进了自己的帐蓬里。没人管的士兵可乐坏了,意大利士兵兴冲冲的拿出最后的存货,做起了意大利面,花旗国士兵一个劲的灌白兰地,法国兵拿出女朋友或者老婆的信和照片一遍遍的向大家炫耀,英国士兵兴致勃勃的开设赌局,赌谈判能不能成功,赌谈判到底要谈多久才能谈妥,对于英国人来说,就没有什么不能拿来开赌局的。德国军队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乏善可阵,战斗力强悍的东德军不愿意卖力死战,西德军倒是愿意卖力死战,奈何战斗力实在有点差强人意,一连吃了好多败仗。不过,不得不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在品尝到失败的苦涩之后,汉斯们都发狠了,东欧平原那利刃似的的寒风磨利了他们原本已经被岁月风尘磨平了的棱角,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将他们骨子里那份已经被岁月稀释的血性重新唤醒。此时的德国军队,渐渐恢复了两次世界大战时那横扫欧洲的剽悍,他们是唯一一支没有躲进帐蓬里打牌喝酒吹牛的军队,风雨再大天气再冷也跟东欧各国的炮灰们坚守在阵地上,用笔挺的身姿和刚毅的眼神告诉所有人,那支曾经所向无敌,席卷欧洲的铁血雄师又回来了! 十一月九日,在一片乐观的气氛中,奥加尔科夫元帅的专机飞越乌克兰,飞向华沙。北约的防空部队紧张的盯着雷达屏幕上那一串光点,不止一位防空导弹营营长咬牙切齿的说:“真恨不得一发导弹上去,将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给打下来!”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这个老头子力挽狂澜,奇迹般顶住了北约联军的攻势,并且将北约联军打得节节败退,把大半个欧洲打成了废墟,谁不想一发导弹干掉他?不过,想想就好了,他们真要是按下发射电钮,只怕营里的士兵第一个造反。 专机在华沙机场降落,奥加尔科夫元帅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北约将领眼前。战疾正在折磨着这位老人,他瘦得厉害,仿佛抓住他的头发一提就能将他从一堆衣服里拎出来。元帅服上的勋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黯淡无光,一如苏联的前途命运,但是他手里那根元帅杖依旧金光闪闪,支撑起元帅的脊梁。他的随从很少,只有区区十几名警卫,就冲这一点,北约将领也得冲奥加尔科夫竖起一根大拇指,就带这么一点人便敢闯华沙,这份魄力和自信,真的没有几个人比得上。杭纳上将迎了上去,敬礼:“我是北约联军总司令,杭纳,五星上将。” 奥加尔科夫元帅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奥加尔科夫,苏联红军一名老兵。” 陪同将领们前来接机的一名英国军情局高级官员突然眉头微微一皱,拿出墨镜戴上。在这种场合戴墨镜似乎不大合适,有装逼之嫌,不过,这是职业习惯,特工都喜欢把眼睛藏到漆黑的镜片后面,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的目光移向哪里,在观察些什么。杭纳上将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向奥加尔科夫一一介绍在场的北约将领:“这位是英军最高参谋长汉密尔顿中将,这位是法军司令甘木林,这位是德国······”话音未落,人影一闪,那位英国军情局官员突然朝奥加尔科夫元帅猛扑过去!奥加尔科夫元帅身边的警卫抬手一格,不动声色的将他挡了回去,他还想再扑,被几名将军死死扯住。这一变故让所有人惊愕万分,杭纳上将面色很不好看,低喝:“威廉布恩,你干什么!?”奥加尔科夫元帅不动声色的在元帅权杖上按了一下。 藏在镜片后面那张脸已经变得煞白,这位老特工嘶声叫:“他不是奥加尔科夫!他的脸上有整容后留下的刀痕,他是奥加尔科夫的替身,我们上当了!他可能会对我们不利的,你们快按住他啊!!!” 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震得所有人眼冒金星,大家呆呆的看着奥加尔科夫,目光多少有点呆涩。目光锐利的人仔细一看,果然看到老人耳根、额角处都有淡淡的刀痕,这是极高明的整容医生手术时留下来的痕迹,这位风度翩翩的老人,竟然是个冒牌货!? 迎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元帅”淡然一笑,说:“我当然不会是真的,元帅是我们苏联的擎天柱,岂能冒险跑到狼窝里来,与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打交道······不过,他托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份大礼,想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说着,高高举起权杖。 权杖上,一点危险的红光在飞速闪烁,发出嘀嘀声响,让所有人的心脏为之抽搐。威廉布恩双目眦裂,几乎瞪出血来,发出一声狂叫:“快跑啊————” 轰! 一团雪白的爆炸强光耀出,整整一公斤金属氢炸药在权杖内部爆炸,机场上顿时血肉横飞,在场所有人,不管是苏方的还是北约的,也不管是真元帅还是冒牌货,都在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粉身碎骨,几乎无一幸免!苏军一名死士假扮奥加尔科夫,在机场引爆炸弹,与前来接机的北约将领同归于尽! 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北约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不是说好了要停战谈判的吗?苏军甚至为此后撤了二十公里,放弃了众多血战得来的阵地,诚意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怎么说变就变?难道这次谈判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 遇难者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这是一份让整个北约心头滴血的名单:合众国的杭纳上将,英军最高参谋长汉密尔顿中将,法军司令甘末林,德国第一集团军司令戴扬,意大利第三军团总司令斯特伦斯……这些都是北约联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随便哪个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为了表达对奥加尔科夫元帅的敬意,他们亲自到机场接机,结果遭到了灭顶之灾!看着这份长长的名单,英国首相眼都红了,捶着桌子嘶声怒吼:“苏联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们与苏联人之间永远不会有和平了,让我们的军队马上发起进攻,粉碎他们,杀光他们!让他们为这一次卑鄙无耻的袭击付出血的代价!!!” 德国总理只能苦笑:“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向苏联人发起报复,而是如何应对苏联人马上就要发动的规模空前的攻势!” 英国首相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苏军马上就要发动规模空前的攻势?” 德国总理真心怀疑这货的智商,他是怎么混进北约来的啊?不过大家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蜢蚱,谁离了谁都蹦不远,他也不好将自己的鄙视表达出来,只能翻个白眼,说:“当然!现在我军的指挥中枢已经被瘫痪了,只要苏军不是白痴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精心策划了这次袭击,纯粹就是为了出一口气的吧?” 几位元首那张脸刚才还乌云密布,转眼之间就白雪皑皑了,变化之快,连变色龙都得甘拜下风。他们是被德国总理的分析给吓到了!北约联军最高指挥官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各成员国派过去的最高指挥官也被一锅端,整个指挥中枢已经被炸个粉碎,百万大军群龙无首,如果苏军此时发动进攻,那……这样的假设,仅仅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最可怕的是,这并不是假设,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一般来说,最高指挥官阵亡跟指挥部被端掉还是有区别的,只要指挥部还能正常运转,就算最高指挥官阵亡了,整支大军也能继续作战,而要是指挥部被端掉了,最高指挥官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再指挥得动他的军队了————光是接电话翻译电报归纳情报就能累死他!很倒霉的是,北约联军指挥部正是由这些最高指挥官组成的,他们死了,指挥部也就残了,如果还不知道趁机发动攻势,往北约联军血流如注的伤口及时的撒上浓浓一把盐,那么只能说明奥加尔科夫不配当苏军的最高司令官,斯大林不会放过他的,朱可夫、崔可夫、华西列夫斯基不会放过他的,库图佐夫、图哈切夫斯基这些名垂千古的元帅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掐死他的! 罗纳德总统勉强支撑着,说:“命令前线指挥部最高司令官哈尔西中将马上回到波兰,代理北约联军总司令,前线指挥部最高司令官一职由副司令官布兰顿中将代理,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总之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总指挥部的架子搭起来!必须尽快,苏联人不会给我们时间的!” 苏联人确实不会给他们时间。华沙机场的爆炸声甫一响起,在西乌克兰前线,苏军上万门重炮就发出了天崩地裂的怒吼,炮口喷薄而出的黄白色气浪仿佛冲上平原的海啸,一浪接着一浪,炮弹在轰然巨响中呼啸而出,化作一团火流星,从阴霾的天空中飞坠而下,刺眼的炸点顿时被冻得坚实的地面上布撒开来,千百点同时耀出,一秒钟不到就膨胀成了一团团二三十米高的黑红色火球!正躲在帐蓬里喝酒吹牛赌钱甚至看乌克兰小妞跳脱衣舞的联军士兵们只觉得大地在剧烈抖动,似乎要沉入地狱深渊,那一阵阵密不透风的爆炸巨响比他们所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还在响亮百倍,千倍,在他们前后左右滚雷般撞过来,撞击着他们的耳膜,撞击着他们的皮肤,撞击着他们的眼球,爆炸强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爆炸冲击波让人感觉似乎刮起了十二级狂风,将一些帐蓬给吹到了天边!乌克兰小妞率先发出了惊恐欲绝的尖叫声,北约士兵也跟着放声尖叫,在如此恐怖的炮击面前,真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是,任凭他们叫得喉咙发甜,都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充斥耳膜的,除了那似乎要将大地撕裂的爆炸巨响之外,就是让人的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弹片尖啸之声。炮弹炸起的火光形成的火墙翻翻滚滚,朝一个个军营轰隆隆的辗压过去,北约士兵还在尖叫,就被撕成了碎片,碎肢和迷彩服碎片四下飞扬,一蓬蓬血雾在爆炸强光中飞扬而起,随即被爆炸产生的高温吞噬……北约士兵想跑,想躲,想哭,想哀求,然而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没用,死神统治了西乌克兰前线,火墙滚过,一个个军营转眼间就被炸成了月球表面,只留下一地燃烧的碎布和一具具焦黑炭化的尸体…… 跟那些躲在帐蓬里的士兵相比,坚守在战壕里的德军和乌克兰、波兰等国的炮灰还算幸运的,他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苏军的炮击,马上扔下阵地撤退。如此凶猛的炮击,再怎么坚固的阵地也得被炸成粉,再坚守在一线阵地纯粹就是找死!然而,后撤并不容易,炮弹冰雹般砸在他们的阵地上,坚固的阵地十三级地震似的剧烈震动,泥土沙袋被抛起二三十米高再劈头盖脑的砸落,沿着战壕运动的士兵不断被砸倒,他们还在挣扎,一蓬蓬滚烫的泥土就瀑布似的从天上泄了下来,把他们埋在了里面,战壕里的泥土越积越高,被埋在里面的人很快就没了影,只剩下一双双手臂还在胡乱挥舞试图将压在身上的泥土拨开。再过一分钟,连那一双双手都看不见了。苏联特有的120毫米迫榴炮火力全开,不断有炮弹直接落入战壕里,爆炸气浪裹着火焰和弹片在战壕中横冲直撞,被扫中的北约士兵像被扯得支离破碎的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消失在拔地而起的火墙之中,大蓬鲜血瓢泼而下,在战壕里奔走,很难不被淋中。还在奋力后撤的士兵很快就变得形同厉鬼,身上糊满了血肉,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有的身上甚至黏着一截肠子半片肺叶犹不自知,还在狂呼大喊奔走若狂,再加上那一身鲜血和狰狞的表情,真的能把人的胆子生生吓破! 爆炸气浪吹散了天空中的乌云,在烈焰火海中苦苦挣扎的北约士兵只要抬起头就会看到,米格-27、米格-29m、米格-31、苏-24、苏-27、歼十、歼-12……数不清的战机正挟着风雷,三四十架一组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在战斗轰炸机、歼击机的后面,是足以将乌克兰的天空遮住的图-16、图-22、图-95m轰炸机,这些轰炸机无一例外,都挂满了炸弹,看到防空阵地就扔几颗下去,一路飞过,一条火龙正在机翼下飞快的延伸。而在轰炸机群后面,则是数不清的伊尔-76军用运输机,运输机内,武装到牙齿的苏联伞兵用伪装蜡油把自己的脸涂得花花绿绿,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弥漫着凌厉的杀气。一直躲在后方的苏联空降部队这次可谓倾巢出动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基辅,而是基辅的大后方。奥加尔科夫赋予这群雄鹰的任务是占领科罗斯坚、日托米尔、别尔季切夫等交通重镇,切断基辅与外界的联系,割断北约向基辅供血的大动脉。这些重镇都有重兵把守,毫无疑问,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极为惨烈的血战。当然了,乌克兰的铁路网四通八达,仅占领以上地区是远远的够的,北约联军完全可以从其他方向突围,但是蓄势已久的苏军主力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苏军上千架武装直升机和华军带来的几百架翼龙涡桨战机更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为了这一战,苏军几乎搬空了自己的武器库,而华军也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他们是铁了心要将北约百万大军埋葬在西乌克兰! 已经被这空前绝后的炮击给震得灵魂出窍的北约士兵并没有留意到天空中那庞大的机群,就算留意到了,他们也无能为力,早在金属氢炸药在华沙机场爆炸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二一一章基辅之围(四) 科罗斯坚始建于705年,可谓历史悠久,也算是一座历史名城了。这座城市面积为一百零三平方公里,人口过十万,放在东亚这边,这点人口连一个县都算不上,但是在人口稀少的乌克兰,这已经称得上是人烟稠密了。它距离基辅只有一百五十公里,与波兰名城卢布林基本上呈一条直线,卢布林-基辅大铁路就从这里经过,其战略地位可见一斑。对于这个关系着北约百万大军的后路的战略要地,北约方面丝毫不敢忽视,在这里部署了整整一个步兵师,以应对苏军随时可能杀来的空降部队,免得被苏军抄了后路。 守卫这座极其重要的城市的,是英联帮第三步兵师,主要是由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加拿大等联邦成员国的士兵组成,兵力过万。澳大利亚士兵在一战和二战中都有很出色的表现,加拿大和新西兰士兵虽然要略逊一筹,不过在北约军队中,也算是敢打硬仗的,全师以轻型装备为主,坦克和自行火炮装备得不多,只有五十多辆主战坦克和三个m198榴弹炮营,没办法,前线打得太惨了,原本属于英联邦第三步兵师的重型装备都被抽调到前线去啦。不过作为补偿,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给他们装备了大量更适合巷战的迫击炮,以及大量反坦克导弹,因此这个步兵师的火力也是不容轻视的,至少对上苏联空降部队,他们在炮火方面是占有压倒性优势的。 开战以来,守卫科罗斯坚重镇的第三步兵师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虽说现在北约联军的补给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窘迫,但靠着卢布林-基辅这条铁路大动脉,第三步兵师近水楼台先得月,想饿着他们冷着他们真不容易,他们是联军中第一支换上冬装的部队,比花旗军几个王牌师还要早,让其他部队恨得牙痒痒的。不过,第三步兵师的好日子也快过到头了。他们当然并不知道发生在华沙机场的惨剧,但是一个个怒火冲天:他们刚刚接到上级的电报,要求他们将所有坦克、榴弹炮和大口径迫击炮集中起来装上火车,运往基辅!这道命令让第三步兵师异常愤怒,师长尼德兰挥舞着电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怒吼:“他们真把我们第三步兵师当成军火库了!他们已经拿走了我们三分之二的坦克和超过一半的榴弹炮,还不满足,想一口气将我们最后那点坦克、榴弹炮和大口径迫击炮全拿走,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如果把所有坦克和榴弹炮都运走了,我们拿什么来对付苏军那武装到牙齿的空降部队!?” 参谋们一致认为前线指挥部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完全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在参谋们的强烈要求之下,师长给前线指挥部发去一封电报,说明了第三步兵师现在的装备情况:“我们师现在的重装备只剩下两个不满编的坦克营和两个榴弹炮营,守卫科罗斯坚已经很吃力,如果再将这些重型装备抽走,我们的火力将退化三十年不止,以如此微薄的火力,是无法应对苏联强大的近卫空降师的······”洋洋洒洒两千多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话算是说尽了,核心内容就一句:“绝不能拿走我们的坦克和大炮!” 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的回应异常强硬:“前线部队重型装备损失巨大,急需要补充!限你们在两个小时内将所有坦克和重型火炮送到火车站装车,不得有误!” 连“不得有误”这四个字都拿出来了,意味着这事没商量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尼德兰少将郁闷万分,给几支兄弟部队去了电话,结果都是大同小异,每个师都接到了将坦克和火炮送到火车站装车的命令。这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原来倒霉的并不止我一个!带着这此许平衡,师长下令将全师绝大多数的坦克和重型火炮送往火车站。第三步兵师行动迅速,很快,火车站装卸区就让成排的坦克和火炮给塞满了。大家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些大家伙,一边发牢骚一边等待前线部队派人过来接收,顺便问候一下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前线过来的车皮没看到,倒是有一列从卢布林开过来的列车在科罗斯坚停了下来。车上正好有一位前去卢布林述职,刚刚回来的前线指挥部高级参谋,他一看到那么多坦克火炮集中在装卸区,不禁吃了一惊,跳下列车,问正在等候装车的第三步兵师后勤处处长:“这些装备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从西欧那边运过来的?怎么还没到前线就卸下了?” 后勤处长没好气的说:“什么从西欧那边运过来的呀?这是我们师仅剩的重型装备!” 高级参谋一头雾水:“既然是你们师的,干嘛运到这里来?” “干嘛运到这里来?”后勤处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位高参,怨气冲天:“还不是拜了前线指挥部所赐!前指命令我们把所有坦克和重型火炮送往前线,补充前线部队的损失!现在好了,他们很成功的全歼了我们师下辖的最后一支重装部队,我们已经退化成轻装步兵师了!” 高级参谋失声叫:“前指什么时候下过这么荒唐的命令?我的上帝啊,难道他们不知道科罗斯坚有多重要吗!?” 后勤处长说:“刚刚接到的命令······怎么,长官,你不知道?” 高级参谋斩钉截铁的说:“前指是不可能下达这种命令的!就我所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考虑如何加强科罗斯坚、日托米尔等地的防御力量······你们肯定是被骗了!” 正说着,远远的一股浓烟飙了过来,铁路震动,汽笛狂鸣,数列军列争先恐后的往这边冲来,列车一到站,一队队士兵就跳了下来,小小的车站里顿时人声鼎沸,喧闹非凡,好家伙,少说也得有一个师拉过来了吧?高级参谋只觉得头都大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紧紧揪住他的心灵,让他汗毛倒竖,他快步迎上去,亮出证件,找到了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大声问:“你们不是罗基特诺耶、兹多尔布诺夫一线的部队吗,怎么跑到科罗斯坚来了!?”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说:“我们接到前指的命令,抽调主力前来支援科罗斯坚,加强这一线的防御力量······” 又是前指的命令! 高级参谋失声叫:“我的上帝,你们都上当了!你们都上当了!快,马上疏散部队!” 大家莫名斯妙的看着这位高参,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高级参谋跳着脚嘶声怒吼:“科罗斯坚是很重要没错,但是还没有重要到为了它抽空整个二线部队的地步!这是阴谋!肯定有人假冒前指,向你们下达了这些错误的命令,马上疏散部队,否则就来不及了!” 被高级参谋喷了一脸口水,那些军官们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却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能假冒前指向他们发号施令,并且做得天衣无缝?牵扯到好几个师的部队,经手的军官那么多,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实际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得多。不光是这几支部队,很多部队都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假冒的命令,要么一路烟尘的赶过去支援根本就不需要支援的兄弟部队,要么离开了汤池铁堡般的防御阵地,根据命令作着完全无用的调动,整个后方已经乱成一团了,最可怕的是,前指对此竟然一无所知!信息战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獠牙,这一次,它的猎物是北约联军。 北约联军对苏军的信息战并非毫无准备,事实上,北约的信息战部队一直在跟苏军同行斗法,攻方无孔不入不择手段,防御一方防得水泼不进,苏方多次发动网络攻击都没能得手,而北约方面的信息战部队也在苏方的凌厉反击之下灰头土脸,斗得是难分难解。但是,半个月前,信号旗特种部队一次虎口拔牙式特种作战行动改变了这一态势。在锁定法军一个师指挥部后,信号旗特种部队精锐尽出,深入法军防线,来了个干脆利索的斩首作战。在这一战中,信号旗特种部队十七人阵亡,三十余人负伤,信号旗特种部队几乎打残了。以此为代价,他们杀光了整个师部的师团级将领和参谋人员,缴获了师部的指挥车和卫星通信车,并且俘虏了两名通信官,失去指挥部后,该师在苏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之下溃不成军,最终被全歼。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北约联军并不知道该师的指挥车和卫星通信车已经落入苏军之手,更不知道有两们高级通信官成了俘虏。这个疏忽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在克格勃醇酒美人的引诱和酷刑的威胁下,那两名通信官很快就叛变了,在这两个叛徒的帮助之下,苏方轻而易举的破译了北约联军所使用的密码,北约联军在苏军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利用缴获的指挥车和卫星通信车,苏军和华军的信息化部队可以随心所欲的接收和破译北约联军的绝密电报,杀人不见血的电脑病毒准确的切入了北约联军的指挥系统,北约联军指挥系统后门洞开,利用后门程序,这些信息武士在华沙机场爆炸之前就冒充北约联军指挥部下达了一连串错误的命令,而北约联军对此一无所知,等到他们察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科罗斯坚车站里的指挥官虽然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是看到拥挤不堪的车站,他们也本能的感觉到不妙,开始疏散部队。然而,苏军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混乱的大军刚刚听到指挥官的命令,防空警报就撕心裂肺的响了起来!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一大群图-22m3远程轰炸机呈雁行阵从远处呼啸而来,一个俯冲就到了科罗斯坚车站上空,子弹炸弹箱甩落,箱体爆裂,数以千计的子炸弹从中飞溅而出,密如暴雨,疾似流星,砸向茫然不知所措的北约士兵! 北约士兵脑海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狂啸而过的轰炸机,绝对的惊愕让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学过的一切军事技术,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已经停战了吗,苏军的轰炸机为什么还要······ 磅礴大雨般的子弹丸。 耀眼而绵密的炸点。 像一条光带一样一路延伸,直冲云霄的火墙。 剧烈抖动的地面 还有比他们听过的一切声响都要来得可怕的爆炸巨响。 集束子母弹本身就是以数量取胜,一颗扔下去,数千枚子弹丸钉入地面,蝼蚁无存,在拥挤不堪的车站投放这种炸弹,杀伤力可想而知。子母炸弹箱一个接一个扔下去,地面完全被弹片和火光淹没了,大地在燃烧,空气在颤抖,钢筋水泥浇筑起来的建筑物,看似坚不可摧的坦克、装甲车,柔软的血肉之躯······一切的一切在这密度无以复加的地毯式轰炸面前都是那么脆弱,一个炸弹箱扔下去,就有一大片北约士兵瞬间蒸发,只剩下几块烧焦的布片在空气中飞扬,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哪怕是在地狱中,也不多见!人数实在太多了,下了车的士兵挤成一团,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轰炸,躲都没法躲,在苏军的轰炸之下血肉横飞,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还没有下车的,飞溅的弹丸将列车斩成一截截,逐一点燃,列车变成了火龙,车上的士兵被困在火海中无法逃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到车厢里,或者爆炸冲击波将自己连同车皮一并扫飞,惨叫声几乎压过了爆炸声······ 在地震弹不分青红皂白的狂轰滥炸之下,一分钟不到,第三步兵师送到车站等待装车的几十辆坦克以及大批重型火炮便被炸成了零件,从其他方向赶过来“支援”科罗斯坚的部队也被炸得血肉横飞,整个车站都变成了屠宰场。科罗斯坚城区也没好到哪里去,图-22m3在扔掉沉重的子母炸弹箱后,加倍凶狠的朝城区扑去,温压弹和铝热剂燃烧弹从机翼下摇曳而下,这座城市注定要变成炼狱······铝热剂燃烧弹在城市的上空化作炫目的节日礼花,在轰然巨响中,温度极高的胶质火焰天女散花般飞撒开来,几千度高温瞬间点燃了一切,连混凝土地面和钢铁也不例外。一枚燃烧弹好死不死,砸穿了防空洞入口处的掩盖物,在防空洞内爆炸,几十名士兵被生生气化,渣都没有留下来。 温压弹砸到地面,扁平的蘑菇云冉冉升起,超越翻滚的烈焰直冲苍穹。空气被极度压缩,加热,然后爆发,变形红得发亮的火雾,以每秒钟数千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扩散,房屋被当成火柴盒扯得粉碎,电线杆和绿化带上的树木被连根拔起,逃窜的士兵忽一声没了踪影,就连躲在掩体内的士兵,也被强大的气压压碎骨骼,压爆眼球和内脏,死状之凄惨,难以形容。 铝热剂燃烧弹和温压弹大概是除了核武器之外最为恐怖的常规武器了,前者能将坦克生生烧成铁水,后者能将十几吨重的装甲车生生掀翻,将里面的乘员变成一团肉饼,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这两种炸弹同时使用,效果会怎样? 效果会好得吓人。铝热剂燃烧弹在地面植出一丛丛火焰森林,将一切化为灰烬,而每一枚温压弹爆炸,科罗斯坚城里都会出现一大片生命绝地,在将一切生命消灭一空之余,温压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还会将铝热剂燃烧弹布撒开来的火焰吹向半空,纷纷扬扬的落向更远的地方,很快,全城一片火海,北约士兵和乌克兰平民陷入呼天抢地之中。燃烧弹和温压弹还在不断落下,点起一个个火头,一切灭火的努力都宣告失败,科罗斯坚完全解除了武装,任凭火神肆虐。轰炸机上的苏军飞行员脸上分明带着不忍和悲伤的神色,却毫不犹豫的将一枚枚炸弹投下去,直到整个城市变成熔炉,火焰一直卷到天边为止。正在火海之中蜡像般熔化的乌克兰人在几个月前还是苏联大家庭的一份子,是他们的兄弟姐妹,现在驾驶着用全体苏联人的血汗制造出来的轰炸机往原本属于苏联的城市投下温压弹和铝热剂燃烧弹,想必每一名飞行员心里都不会好受,那响彻半空的惨叫哭号之声撞击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此后大半生都在饱受着良心的煎熬。然而,为了胜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只有用最迅烈的手段摧毁敌军的意志,歼灭敌军的主力,在最短时间之内结束这场战争,才能避免更多的城市重蹈覆辙! 持续不断的毁灭性轰炸几乎摧毁了北约士兵的和乌克兰平民的时间观念,他们都快要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也许是过了半个世纪,噩梦般的大轰炸终于暂告一段落了,留给他们的,是一个炼狱般的世界:整个城市都燃烧,烟云越高冲高,把天空给烤成了黑红色,整个科罗拉坚已经变成了废墟,只剩下三四幢楼房还没有倒下,不过也在火海中东倒西歪,撑不了多久了。废墟之中,遍地碎肢,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瓦砾之中,皮带扣已经被烧红了,肚子在高温的煎烤下膨胀,油脂流得满地都是,轻轻一碰这些尸体就会炸开,内脏油脂飞溅。最惨的还是火车站那边,几十辆坦克和大批火炮已经被铝热剂燃烧弹烧成了一滩滩铁水,在灾难降临之前坐火车赶到科罗斯坚,以加强科罗斯坚的防御力量的部队被大火困在车站里,不是整营整连的烧死就是整营整连的窒息而死,车站里尸体成堆,毒气弥漫,烈焰熊熊,一堆堆尸体正在火舌的吞卷下膨胀爆裂,谁要是能承受住这股臭味的冲击,那么,他的鼻子肯定能够承受住一战时期德军的毒气的考验!铁路也被铝热剂燃烧弹点成了烈焰飞腾的火龙,几列满载着士兵和装备等待进站的列车撞在了一起,车内车外都是焦尸成堆,成车的士兵和车皮熔在了一起。在熔炉般的车厢里,惨叫声和呼救声一直没有停过,让人不得不惊叹生命的顽强,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又有谁救得了他们?不断有人带着一身大火惨叫着从火车上跳下来,试图冲向有水的地方,但是烈火焚烧带来的痛苦没让他们跑出多远,顶多几步,他们就一跤仆倒地铁路上,挥动的手停僵在了半空中,身体渐渐蜷曲,变成一团炭球,只有那一双双手臂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酷似一根根烧焦了的树枝,丫丫叉叉形成一片小小的丛林,那凝固了的痛苦和绝望,令人浑身战栗。 尼德兰师长目光散乱,神情呆滞,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发出一个个无意义的音符。一名参谋忍着脸上的剧痛哆哆嗦嗦的向他报告着损失情况,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到那名参谋半张脸的脸皮已经被烧掉了,露出粉红的肌肉,满是燎泡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见?这突如其来的轰炸不仅让普通士兵魂飞魄散,更让指挥官目瞪口呆,已经丧失了判断能力,脑海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都快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 正在废墟里恸哭着寻找自己的亲人、朋友、兄弟的平民和士兵突然发出尖厉的尖叫声,齐齐抬头望向天空,他们隐隐约约的听到飞机引擎的轰鸣,这种声音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亚于夺命魔音! 残破的天空上,运输机一群接一群的掠过,蚌式舱门打开,雪白的伞花在被战火熏黑的天空中一片片一簇簇的绽放开来。首先扔下去的是伞兵战车,战车里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人车一体空投,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苏联有这个能力办到。接着被扔下去的是120毫米迫榴炮、d-30式122毫米榴弹炮,反坦克导弹发射车,t-64式主战坦克······看到这些装备你就能猜到是哪支部队闪亮登场了,没错,苏联第76近卫空降师!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重型空降部队!本来这个师是没有坦克部队的,但是考虑到科罗斯坚一线一马平川,又位于铁路主干线上,北约联军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这个重要据点的,所以在行动之前,苏军从各装甲部队抽调了三十个强悍精干的车组,组成一个坦克营,加强给第76空降师。伊尔-76一次只能运送一辆t-64,就这样还是很吃力,苏军不得不将t-64的反应装甲和弹药、油料与车体分离开来,尽可能的减少坦克的重量,这才勉强达到了空投的标准。等到了地面,工程部队必须争分夺秒的为坦克加上油料和弹药,重新披上反应装甲,这绝对是一件烦琐的工作,三十辆,已经是第76近卫空降师工程部队的极限了。除了t-64之外,第76空降师还临时装备了一种摸黑打闷棍的利器:华国赫赫有名的陆地火力平台。这玩意儿拥有相当强的隐身性能,装备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火力绝对凶残,能当主战坦克用,如果它利用地形设伏,低矮的车身轻易的淹没在地面杂波中,北约现役的主战坦克车载雷达有效探测距离被缩短到八百米左右————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距离,在八百米内,陆地火力平台的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可谓百发百中,也就是说,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射出的钨钢穿甲弹和紫铜穿甲弹已经热情洋溢的扑过来了!在东北,在内蒙古战场上,苏军吃尽了陆地火力平台的苦头,不知道多少坦克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穿甲弹击中,死不瞑目,现在苏军想请北约联军也尝尝那种找不着北的滋味。最妙的是陆地火力平台的战斗全重只有区区二十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苏军一口气运来了整整三十辆,刚好够一个营! 当然,驾驶陆地火力平台的并不是俄罗斯士兵,而是来自亚美尼亚的苏联战士。亚美尼亚是在那场席卷整个苏联的独立狂潮中,苏联在高加索地区仅有的一个还能完全掌握的国家,亚美尼亚人身材瘦小,沉默寡言,能吃苦耐劳,是天生的装甲兵,特别适合在狭窄的空间内驾驶坦克和装甲车驰骋沙场。陆地火力平台对于牛高马大的俄罗斯人来说实在是太矮小太狭窄了,呆在里面作战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不过,亚美尼亚装甲兵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在他们看来,陆地火力平台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 三十辆坦克,三十辆陆地火上平台,三十辆d-30式122毫米榴弹炮,十八辆多管火箭炮,十八辆120毫米迫榴炮,二百五十多辆装甲履带车辆,一百三十多套单兵防空导弹发射系统,三十多辆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这些重型装备全部扔出去之后,成群的伞兵开始下饺子似的往下跳。经验丰富的伞兵紧紧盯着落向地面的重型装备,无一例外都选择低空开伞,尽可能的向那些重型装备靠拢。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重型装备保护起来并且投入战场,否则它们将会被反应过来的北约士兵打成一堆堆废铁,一件不留。 英联邦第三步兵师傻傻的看着那蒲公英般漫天飞舞的伞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半截身体都凉了!他们惊恐的望向师长,却看到师长也是面色惨白,神情古怪,像哭又像笑。是的,现在尼德兰准将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他们第三步兵师守卫科罗斯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防火防盗防苏联空降兵,枕戈待旦,现在苏联空降兵终于来了,而他们呢?对付空降部队最有效的坦克和远程火炮在车站里被炸了个精光,一顿轰炸下来,第三步兵师死伤上千人,那些傻乎乎的赶过来说是要支援他们的友军更是被堵在车站和铁路一通猛炸,几乎无一幸免,第三步兵师的士气可谓跌到了冰点!苏联人这招釜底抽薪实在太毒了,不仅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第三步兵师全部的坦克和重型火炮,还将科罗斯坚周边的友军调到车站里一通燃烧弹炸成了灰,这意味着在短时间内,第三步兵师得不到任何支援,必须孤独地面对苏军排山倒海的攻势,这仗还怎么打! 科罗斯坚,在劫难道。 尼德兰准将猜对了,在短时间内,他们得不到任何支援,因为有能力驰援科罗斯坚的北约部队都被苏军信息战部队伪造的命令调离了防区,在空荡荡的野外分别遭到苏联轰炸机部队的狂轰滥炸,子母集束炸弹大开杀戒,仿佛整个西乌克兰都在地震,这些毫无遮掩的部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伤殆尽。想要支援科罗斯坚?从波兰那边调兵过来吧! 只是,苏军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从波兰抽调生力军增援过来吗? 地面腾起一股股白色气浪,那是装甲车辆上的火箭引擎点火了,强大的推力将这些钢铁怪物下坠的冲击力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车里的士兵被震得七荤八素在所难免,不过车辆没事。看着这一股股白色气浪,尼德兰准将总算反应过来了,嘶声狂吼:“别在这里发呆了,进攻!进攻!摧毁他们的空降场,在那些重型装备发挥作用之前将它们通通摧毁,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完全淹没了师长的咆哮,一枚枚403毫米简易制导导弹从大气层外扎落,将空气燃料炸药布撒开来,废墟里的瓦砾连同士兵一起被吹到了天边。尼德兰师长发出一声无言的诅咒:“该死的超远程火箭炮!” 在第聂伯河东岸,丛林呼啸,气浪翻滚,一枚枚403毫米火箭炮炮弹以数倍音速冲向云霄,将死亡布撒到两三百公里开外,在科罗斯坚一线植出一朵朵红得发紫的大毒蘑。十几辆403毫米四联装超远程自行火箭炮一边移动一边开火,科罗斯坚城里城外,都是天崩地裂,用最残酷的现实告诉了第三步兵师:在我们的炮弹打光之前,你们别想踏出城区半步!哈尔西中将眼露凶光,在指挥部里走来走去,像一头被关在铁笼里的猛兽。他身边的参谋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生怕触怒了这头暴怒的老虎,自己遭殃,他们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被中将戳着鼻子咆哮一通! 天地良心,哈尔西中将的脾气虽然不算好,太也不算差,是一个比较容易相对的人,只是现在,苏军向基辅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攻势,苏军的战略轰炸机苏军的弹道导弹苏军的巡航导弹正挟着令人汗毛倒竖的啸响从头顶飞过,把北约联邦各个节点炸得火光冲天,苏军的坦克像洪水一样席卷平原,成千上万门高压滑膛炮的炮口齐齐指向基辅及周边的城镇······形势之恶劣,可以说是自开战以来不曾有过的,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他跟他的部队失去了一切联系,这叫他怎能不怒!撞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哪怕是弥勒佛也要作金刚吼了! 是的,他这个前线指挥官跟部队失去了一切联系!电台里充斥着沙沙作响的电台噪声,卫星电话里鬼哭狼嚎什么声音都有,可不管通信官怎么吼怎么叫,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收到的电报要么是一堆连电脑都无法翻译的乱码,要么就是洋洋千言,把他们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的三字经————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华国信息战部队的手笔,也只有华国人骂人能骂得这么凶,这么毒,这么有特色,能把咸鱼都气得活过来!最过份的是某个形势最为严峻的师发回的电报居然是赞美阳光赞美大地赞美上帝,写得那叫一个文采飞扬,通过这些饱含深情的文字,你仿佛能触摸到笔者那颗充满感恩的心灵,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叹:“这是哪个小学生写的作文啊,真他妈狗屁不通!” 所有的军用卫星现在也造反了,充斥战术屏幕的不再是珍贵的图片信息,而是一片片雪花,沙沙作响,让人见了就想将它砸个稀巴烂!信息战部队赶紧释放杀毒剂,消灭病毒,然后重启系统,嗯,这回行了,黑色的是欧洲海岸线,蓝色的是海洋,海面上隆起的那一弯弯浅浅的蓝是岛屿,金黄金黄的是沙滩······慢着,沙滩上那位一丝不挂冲他们猛抛飞吻的金发女郎是怎么回事? 虽说这位美女的容貌和身材都是一级棒的,她身后那几位肌肉发达的猛男也很有看点,大家都很想看看她会不会与这几位演绎出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之类的浪漫情节来,但是看到上司的脸越来越黑,这些口干舌燥的信息战武士吞了一口口水,老老实实的工作,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杀灭病毒,修复系统。 一通忙活之后,重启。还好,浪漫的日光海岸没了,让人狂吞口水的美女没了,画面定格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嗯?难道卫星盯上了某位苏军将领的老家?再看清楚一点,我靠,两条狗正在草坪上做着最最快乐的事情呢,攻方额头上写着ussr,那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受额头写着nato······ 哈尔西中将抄起咖啡杯,参谋长拼命按住,才没有让他把屏幕砸个稀烂。 第三次重启,一大群人正在北约总部里乱搞; 第四次重启,一大群人正在白宫里乱搞; 第五次重启,一大群人正在战壕里乱搞; 第六次重启,苏军坦克群海啸般从自由女神脚下隆隆辗过,远方的城市冉冉升起一团团蘑菇云; 第七次重启,一头北极熊正把前肢搭在自由女神肩上,獠牙毕露,咔嚓一口把自由女神的脑袋咬掉了一半; ······ 眼看着中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里迸出惊雷闪电,狂风暴雨随时可能降临,北约信息战部队的精英们额头冷汗淋流,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杀灭正在北约军用网络系统里肆虐的病毒,然而那些病毒就像一群戳不死的小强,不管他们施放哪个类型的杀毒剂都无济于事。这些病毒风格各异,不管你怎么修复防火墙施放杀毒剂,它都肆无忌惮,越战越勇的病毒明显出自苏军黑客部队之手,老毛子攻击成性,连病毒也不例外;扑杀起来也许不算太难,有些甚至只有初级水平,最普通的杀毒软件就能将它干掉,但是杀灭了一种又来三种,杀灭三种又冒出十几种的病毒,不用说是出自华国黑客的手笔。这些病毒或许没有苏军黑客精心炮制的那么恐怖,攻击力也不算很强,但是架不住它们种类繁多啊!北约的信息武士们一个个累得吐血,两眼冒火,只想放声狂吼:“该死的华国人,连打网络战也玩人海战术,太可恶了!” 苏军黑客是单挑高手,华军黑客是群殴专家,这两货联手,可把北约的信息战部队折腾得不轻。最最要命的是这些病毒就是以北约联军的师级指挥系统为媒介以光速传播的,在那两名被俘的通信官的帮助下,苏军和华军黑客可以很顺利的通过防火墙,肆无忌惮的释放逻辑炸弹,在这种情况下想杀灭病毒,恢复网络系统的畅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直仗着信息战方面的优势满世界的横行霸道的北约联军终于领教到了信息战的残酷,在这种以光速发起、犹如裂变反应般恐怖的病毒攻击面前,他们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哈尔西中将按捺住胸中翻腾的怒火,问信息战中队指挥官:“c3i系统还要多久才能恢复畅通?” 中队长抹了一把冷汗,说:“恐怕还要二十四个小时!” 看到中队长那闪烁的目光,哈尔西中将很自觉的在心里把时间加了一倍:“只怕四十八个小时都搞不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计算机才刚刚开始大面积的普及,军队使用计算机的历史也不长,网络战的概念也才刚刚兴起,就突然遭到如此猛烈的网络攻击,手忙脚乱在所难免。中将也很清楚这一点,知道就算把这个中队所有人全部逼死,他们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恢复c3i系统,也就不勉强了。但是没有c3i系统,他这个北约联军前线指挥部司令官等于被人捂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整个指挥系统都瘫痪掉,这仗还怎么打! 哈尔西中将心急如焚。 前线已经变成血海,百万苏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分成八路掩杀过来,滚滚涌动的坦克洪流淹没了战场,将拼命抵抗的北约士兵连同他们的防线一起辗进地里。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割裂了战场的天空,航空炸弹呼啸落下,连倾盆大雨都相形见拙!北约士兵用反坦克导弹和激光制导炮弹拼命还击,苏军的坦克编队里不时爆起一团团大火,被击中的坦克和装甲车炮塔掀出老远,但是这些勇敢的炮兵很快就会被成群飞来的炮弹撕成碎片,反坦克导弹射手在机炮扫射之下根本没有发射第二发导弹的机会,甚至来不及转移就被机炮炮弹打成了两截!苏军坦克越过燃烧的车辆残骸,滚滚向前,势不可挡!面对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坦克,北约士兵终于崩溃了。这种场面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以前不管形势多危急,指挥系统都保持畅通,在最危急的关头援军总能及时赶到,他们并不孤独,而现在呢?不管他们怎么呼叫,指挥部都没有任何回应,一些部队明明相距只有几公里远,却无法联系上,只能孤独地面对苏军的坦克海,被苏军野蛮的辗碎。在西乌克兰平原上明明阵列的联军无虑百万,然而此时每一支部队却感到如此的孤独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苏军逐一击破!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绝望的抵抗,付出伤亡过万的代价,依然无法得到上级任何指示,更无法击退苏军的攻势后,基辅一线的联军终于撑不住了,放弃了阵地,扔下打光了炮弹的自行火炮和坦克,乘坐他们所能弄到的一切机动车辆,一窝蜂的逃向基辅。潜意识里,他们认定基辅还是安全的,只要到了基辅就能与友军会合,挡住苏军的攻势了! 空气中传来气流搅动的声响,数以千计的武装直升机和数百架涡桨战机出现在战场上,沿着每一条通往基辅的公路和铁路低飞,用火箭弹摧毁联军遗弃的装备,用反坦克导弹和航空炸弹把一辆辆塞满了士兵的卡车连人带车炸上天,甚至用机炮扫射联军仓促建立的阻击阵地,把试图停下来建立防线的联军士兵重新赶入逃亡的洪流之中。在这些低空杀手的轮番攻击之下,几乎每一条通往基辅的公路上都被车辆残骸堵塞了,成车的尸体在车里烧成了灰,那股恶臭,让人不堪忍受。联军已经麻木了,只要炸弹没有落到自己身边他们都懒得管,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就架起高射机枪扫上几梭子,发射几枚单兵肩射防空导弹,把这些可恶的低空杀手赶开后继续逃命,直到被机炮炮弹撕裂。 北约空军飞得动的飞机都集中到西乌克兰来了,ef-2000、f-14、f-15、f-16、狂风甚至f-4,有一架算一架,全部起飞,舍死忘生的冲击着苏联前线航空兵和国土防空军数千架战机铸就的铁幕,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掩护联军撤退。北约空军打得异常英勇,在一天的较量中,苏军被击落了两百多架战机,而他们的损失还不到七十架,三比一的战损,足以让他们为之骄傲了。然而,油料短缺、缺乏前线空军基地、大批老飞行员阵亡······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北约航空兵,磨损了他们的翼刀,在旷日持久的厮杀之后,北约空军已经不复刚开战的时候的辉煌了,他们没能冲破苏联空军的铁幕,反倒损失了大批先进战机。最要命的问题还是由于指挥系统被瘫痪,空地一体协同搞得一团糟,战斗轰炸机冒死飞到前线却得不到有效的指引,绝大多数航空炸弹都白白浪费掉了,甚至被华军信息战部队冒名下达错误的攻击命令,将成吨成吨的航空炸弹扔到了自己人头上,更加剧了战场上的混乱。 北约联军兵败如山倒,几十万大军在隆隆炮声和漫天血雨中争先恐后的逃向基辅,把防线和无数死伤战友扔给了苏军,那铺天盖地的炮火令他们发狂!只有在布罗瓦雷地区,德军还勉强保持着冷静,c3i系统不能用了,德军就干脆将信号掐掉,利用民用电话线路争分夺秒的铺设地下电话线路,谈不上有多先进,但至少还能有效的指挥部队。集结在这一地区的德军足有一个集团军,他们倔强的坚守着自己的防线,一步不退,碰到溃退下来的盟军,二话不说就截住,步兵可以退进基辅,但是装甲兵、通信兵、工程兵、医务兵必须留下来,否则谁也别想走!败军逃过布罗瓦雷的时候看到德军还在拼命的挖战壕,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惊的问德军士兵:“苏联人的坦克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还不赶紧逃,想死哇?”德军反问:“我们为什么要逃?后面就是基辅,我们又能往哪里逃?难道我们还要让苏军再一次冲进柏林,蹂躏我们几十年不成?”联军士兵都觉得德国人肯定是疯了,扔下德军所需要的装备后,一路烟尘的冲进了基辅,留下德军孤独的面对汹涌而来的苏军。 十一月九日,也就是华沙机场事件爆发的二十四小时之后,苏联第五近卫集团军的先头部队逼近布罗瓦雷,与坚守在那里的德国c集团军爆发激战,两个集团军迅速被卷了进去,一个小时不到,战况就直趋白热化。四十多年前,苏德两军在基辅地区展开了一场堪称经典的大战,由于斯大林元帅错误的指挥,在历时七十多天的战役中,苏联乌克兰方面军不复存在,十几万人阵亡,六十多万人进了俘虏营,正是这座城市成就了德国装甲兵战无不胜的神话,也成就了古德里安上将的赫赫威名。时隔四十多年,这对冤家再一次在这座城市相遇,爆发更为惨烈的激战,整个欧洲的命运都将在这一战见分晓!天又下起了那讨厌之极的冷雨。 基辅城里人声鼎沸,每一条街道都让车流人海塞得水泄不通,十几个国家的士兵挤在这座城市里,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四处乱窜,试图找到自己的指挥官或者战友,而大量军车一个劲的狂按喇叭,车上的士兵操着最难听的语言让堵在前面的士兵滚开,嘶喊声,喇叭声,咒骂声,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当天空中传来引擎的呼啸,或者防空导弹冲向苍穹的时候,总会在城里引发大面积的慌乱,无数士兵用英语、法语、俄语、波兰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各种语言发出尖叫:“飞机!苏联人的飞机过来了!我们没有飞机!”天边闪烁的爆炸强光和隐隐轰鸣像一声大石,沉沉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都快成了惊弓之鸟了。 哈尔西中将披着雨衣,站在基辅中央大街,呆呆的看着他的军队。他看到,他的士兵绝大多数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身泥水,瑟瑟发抖,那些挤成一团的汽车上除了车轮上实在没有办法站人之外,连顶盖上都坐满了人,而更多的士兵则只能步行,把中央大街给堵得死死的。在他们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身为军人必不可少的英气,他们神情疲惫,麻木,更透着深深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他们就像一群被人提着线扯动的木偶,机械的挪动着,哪怕汽车就在他们身后狂打喇叭,他们也没有反应,到底要到哪里去,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几十万军队,怎么说垮就垮下来了呢? 中将当然知道,再顽强的军队也是有极限的,北约联军在逆境之下与苏联血拼了好几个月,杀得血肉横飞,特别是十月到十一月,战事的惨烈程度更是超过了二战,平均每天要伤亡上万人,列车将一批批士兵运送到战场,又把尸体一车车的运回去,这一幕已经成了整个欧洲的噩梦了。苏联的伤亡并不比他们少,但是从尸山血海的苏德战争中挺过来的苏联红军挺住了,北约军队却挺不住!在西乌克兰,北约军队看不到任何希望,苏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而他们所能得到的补给越来越少,受过正规培训的、值得信任的尉官越来越少,能独当一面,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们带出逆境的将领非死即伤,上级给不了他们任何承诺,只是要他们坚持,坚持,再坚持!他们咬牙坚持过,也战斗过,但是等来了什么?等来的是苏军更加凶猛的攻势,还有西乌克兰那刺骨的寒风,胜利,遥遥无期。中将知道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是铁打的军队,迟早也会崩溃的,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一次规模空前的电子战就动摇了军心,再加上苏军排山倒海的攻势,几十万大军就这样垮了,全垮了! “啊————”一声惨叫传出,转眼之间就淹没在人流之中。中将遁声望去,只看到一名士兵倒在地上捂着大腿直抽搐,刚才一辆卡车从他的腿上辗了过去。没有人停下来帮他一把,大家漠然走过,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这一幕刺痛了中将的心,他喘着粗气,冲警卫员说:“马上去调宪兵过来维持秩序!再这样乱下去,不用等到苏联人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垮掉了!” 警卫员说:“宪兵正在维持秩序,但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顾不过来!” 中将咆哮:“那就再调一个连过来!一个连不行就调一个营,一个营再不行就调两个营,总之要把城里的秩序维持好,不能再让混乱继续扩散!” 面对凶怒的中将,警卫员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去找宪兵。 哒哒哒哒———— 凄厉的枪声突然响起,引发一阵惊呼,大家本能的遁声望去,只见一位军官站在路边的高台上,用德语嘶声狂吼:“看看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配自称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吗?苏联人一次攻势就把你们全部给打垮了,连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修筑起来的战略防线都不要了,几十万大军就这样被人家赶鸭子似的一路狂撵,撵进了基辅!你们以为躲进基辅就安全了吗?不,你们错了!苏军不会进攻基辅的,他们会将基辅重重围困,将我们困在城里!这里没有粮食,没有燃料,没有御寒的衣物,困守基辅只有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轰轰烈烈的战死?欧洲人已经在苏联人面前当了近半个世纪的懦夫了,你们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全场一片寂静,大家低垂着头,无言以对。他们当然知道基辅城里并没有多少给养,后方送上来的物资还不够前线消耗,指望有多少储备,那简直就是做梦。可是,除了基辅,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供他们暂时喘上一口气的地方了。轰轰烈烈的战死?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没有被逼到绝境,谁愿意就这样死掉? 那名军官冷眼扫过,看到的全是垂头丧气的脸,他知道这些家伙是指望不上了,声音越发的高亢:“这里面有德国的军人吗?德国的士兵通通给我站出来,拿起枪,跟我到布罗瓦雷去!我们的集团军正在那里与苏军殊死厮杀,那里才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陆续有不少德国士兵从沉默的人群中站了出来,跟在这名军官后面脱离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战场。在他们走过的地方,不管多拥挤,大家都自动自觉的两边让开,给他们闪开一条路来。也有一些其他国家的士兵一咬牙,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这支小部队像滚雷球一样壮大。 哈尔西中将霍地回头,对身边的参谋说:“马上联系德国第四集团军,我授权他们全权指挥布罗瓦雷方向的所有部队,包括合众国的部队,务必在布罗瓦雷方向顶住苏军的攻势!” 参谋说:“通信系统被阻塞……” 中将发出一声咆哮:“那就开车过去,把我的命令一字不改的传达给德国第四集团军!” 参谋被吼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赶紧去找车子。 布罗瓦雷前线,苏联第五集团军的装甲集群正源源不断的出现在被爆炸的火光照亮的地平线上,t-62、t-72、t-80……几乎无穷无尽。北约空军再也不能对苏军地面部队构成威胁了,曾经让整个欧洲战栗了几十年的红色帝国铁骑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的威力。大大小小几百门火炮在疯狂的发射,徐进弹幕仿佛上帝抛出的雷霆,在天地之间隆隆翻滚,被弹幕触到的德军,不管是士兵还是坦克战车,都在顷刻之间回到零件状态! 德军的炮兵数量远远不如苏军,却异常冷静,不断发射激光制导炮弹摧毁苏军的坦克。恶劣的天气让激光制导炮弹的精确度大打折扣,但还是不断有坦克被炮弹命中,炮塔飞起三四十米高,155毫米口径,一旦被击中,坦克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了。苏军炮兵不甘示弱,在以铺天盖地的炮火压制德军炮火的同时,也动用bm-30龙卷风火箭炮和203毫米自行火炮对德军的装甲部队集结区域进行毁灭性打击。一辆bm-30一个齐射就要制造出一个几十万平米的、完全由爆炸火光构成的方格,豹2式主战坦克防御能力再怎么强悍,在这种地毯式轰炸面前也只有被打成火球的份了。203毫米重炮更加恐怖,根本用不着直接命中,哪怕炮弹落在十几米外,也会将几十吨重的坦克生生掀翻!德国第四集团军的装甲部队有秩序的撤退,吸引苏军的坦克过来,用激光制导炮弹招呼他们,尽可能的在装甲碰撞之前多击毁几辆苏军坦克,而苏军眼都不眨一下,径直往前冲,完全就是你敢埋我就敢死的节奏,哪怕一路上已经布满坦克残骸也没有稍稍停下来! 最终,德国第四集团军沉不住气了,一百五十辆豹2a4排成两横列,在空前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冲了出去,120毫米高压滑膛炮进着身上布满了弹片划痕的苏军坦克喷出了狂暴的火光和气浪,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电掣而出!几乎在同一秒钟,苏军的at-6炮射反坦克导弹也发出了令人毛骨耸然的尖啸声,“鸣禽”张牙舞爪朝豹2a4扑了过来!以数倍音速的初速射出的穿甲弹不会给装甲兵留下多少反应时间的,几乎就是在下一秒钟,穿甲弹的弹壳便爆裂开来,细长尖锐的弹芯化作一道乌光,飞向坦克!反应装甲砰砰砰自爆开来,形成密集的碎片团,切割弹芯,但是穿甲弹并不在乎,毫不留情的穿透碎片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碎了苏军坦克的胸甲! 轰轰轰轰轰———— 苏军坦克编队的第一横列处,团团耀眼的火光争先恐后的爆出,被击中的坦克车身重重一震间,炮塔腾空而起,带起一道道火柱,蔚为壮观。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苏式坦克在设计上有不少弊病,最大的弊病莫过于在击中后容易发生殉爆,现在这一缺点暴露无遗,雷霆之击下,二十多辆苏军坦克和装甲车被掀掉了炮塔,失去炮塔的车身像只死乌龟一样瘫在原地,熊熊燃烧。 轰轰轰轰轰———— 德军也没能好过到哪里去,“鸣禽”炮射反坦克导弹化作致命的火流星飞坠而下,准确的击中豹2a4的罩门————最薄弱的顶部装甲,登时炸得碎片乱飞,被击中的豹2a4天灵盖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很多德国装甲兵只看到一团比太阳还要刺眼的红色火球在头顶爆出,就被爆炸产生的高温和金属射流烧成了焦炭。两边的第一横列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但是第二横列的坦克马上填上,转眼之间,缺口就被填补好了。两道铜墙铁壁迅速接近,120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和125毫米高压滑膛炮在指挥坦克的指挥下齐刷刷的指向对手,动作协调,整齐,有着一种冰冷的、铿锵有力的美感,一种令人汗毛倒竖却又热血沸腾的美感。当炮口膛焰像电流一样从整整齐齐的炮口喷薄而出的时候,你会觉得全身的热液都在燃烧!再加上从天际滚落的团团火流和火箭炮炮弹拖划出的火红弹道,以及远处冉冉升起的火柱,以及在爆炸火光中时隐时现的钢铁巨兽和士兵们那扭曲的脸庞,仿佛整个布罗瓦雷都在燃烧! 德军凭着过硬的素质和顽强的意志,与苏军战得难分难解,苏军在布罗瓦雷方向的攻势进展迟缓,损失却异常惨重。在这个血肉战场上,德军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优秀,他们的表现也算是给兵败如山倒的北约联军打了一支强心针————至少有第四集团军顶着,苏军一时半刻是无法拿下布罗瓦雷,踹开基辅的大门的。可惜的是,其他国家的军队可没有德军那么能打,德军的浴血奋战没能鼓起他们的斗志,在德军与苏军杀得血肉横飞之际,联军仍然只顾着往基辅逃窜。苏军跟在后面狂撵,将北约联军一古脑的撵向基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基辅兵力太多,会给他们的攻坚带来巨大的困难。在苏军发动新一轮攻势的七十二个小时之后,涌入基辅城的北约联军超过六十万,整个城市几乎挤成了沙丁鱼罐头。而苏军除了在布罗瓦雷方向继续保持强大的攻势,向联军施加强大的压力之外,其他部队并没有展开攻坚,而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包围基辅城,主力调头向西,一路扫荡联军的残余力量,与空降兵会合。在决战爆发的第四天,苏军已经以基辅为中心,构筑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一举将超过七十万联军围困在了基辅地区。 北约联军,大难临头了。 幸运的是,在苏军的铁钳合口之际,北约的信息战部队总算在丛生的电脑病毒中清出了一条通道,c3i系统勉强开始运转了。大喜若狂的哈尔西中将一面命令在波兰的北约联军不计代价打通基辅-卢布林的铁路大动脉,一面命令联军严防死守,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后退一步。在他看来,苏军这个包围圈固然气势非凡,但是漏洞颇多,只要在波兰的北约联军全力来援,不难杀出一条血路,反败为胜是不敢指望了,至少可以将这几十万主力抢回一大半!乌克兰是守不住了,只有主动撤回波兰甚至中欧,拉长苏军的补给线,他们才有可能顶住苏军的疯狂进攻! 北约首脑们得知联军主力被包围后,大惊失色————要是这几十万精锐被苏军歼灭了,他们除了扔核弹或者给苏联跪下来唱征服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法国总统哀号:“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法国陆军超过一半的精锐师团都在那里啊!该死的奥加尔科夫,他们是想一仗把法国陆军的脊梁给打断啊!” 英国首相怒吼:“你们超过一半的精锐师团被围困在那里算什么?我们九个常备师有六个被包围了!” 罗纳德总统厉声说:“你们这样扯着嗓子尖叫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啊!我们在波兰不是还有不少部队吗?让这些部队出动,增援基辅,接应被包围的部队撤退!” 也只能这样了。一时间,措辞严厉的电报雪片般飞向波兰,整个东欧的二线北约大军随之而动,沿着铁路线杀向基辅。 方寸大乱的北约首脑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华国与苏联方面还有一张更大的王牌没有打出来,他们正在把更多的北约军队赶向柳维平和奥加尔科夫精心为他们准备的砧板。列车在轰鸣,战机在呼啸,波乌边境的铁路线变得异常繁忙。几十万联军精锐被包围在基辅的噩耗让整个北约都为之震骇,一面貌合神离的各成员国这一次意见空前的统一:绝对不能让苏军将这支精锐吃掉!在一位位总统的咆哮中,在波兰的部队源源不断的开往基辅,而中欧和西欧的部队也源源不断的开过来,乌克兰发达的铁路网帮了联军大忙,联军以每天三四百列列车的运输力度往前线输送着兵力,可以说,整个欧洲的军队都开过来了,就连伤亡过于惨重,还在休整中的部队也被迫顶了上去,为了救出被包围的部队,联军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面对来自整个欧洲的精兵强将,苏军仍然是那副你敢死我就敢埋的鸟样,他们一个个集团军绕过被重重包围的基辅地区,运动到科罗斯坚一线呈梯形布置,在空军与导弹部队的支援下与一浪接一浪的开过来的北约联军大打出手,双方一层层的支援,一层层的包围,打得昏天黑地,尸横遍野,北约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不过,基辅这个交通枢纽没拿下来,这对很依赖铁路的苏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兵力的投送受到不小的限制,北约联军血肉开路,凭借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将苏军的阵地一小块一小块的啃下来,艰难而坚决的往基辅方向推进着。包围圈里的北约联军同样拼命往科罗斯坚方向突过来,试图冲出这片死地,两面夹击之下,压力大到足以压碎任何一支部队的地步,苏联空军虽然拼命支援地面部队,哪里有大批北约联军哪里就是一片火海,奈何北约联军已成困兽,完全不计伤亡了,苏联空军飞行员累得直翻白眼,还是没有办法遏制住北约联军的攻势,科罗斯坚防线越来越单薄,就像个包着一把尖锥的布袋,随时有被扎穿的可能! 十一月十四日,开到西乌克兰一线的北约联军兵力已经多达四十万,而苏军在科罗斯坚一线的兵力撑死也只有五万来人。每一个村庄,每一个镇子都在爆发激战,一次次冲杀下来,科罗斯坚早已变成了尸首相望血泥揉杂的修罗屠场,科罗斯科一线的苏军关死了包围圈里北约联军逃生的大门,而北约联军从波兰源源不断开过来的援军又反过来包围了科罗斯坚,双方都杀红了眼,整团整营的打光,又整团整营的填进去,疯了,全疯了! 十一月十五日,苏军迎来了最严峻的考验,北约联军已经在科罗斯坚一线撕开了一些小小的缺口,第76近卫空降师连后勤人员和参谋都拿起步枪上了战场,咬紧牙关要将这些小缺口封死。围绕这几个小缺口爆发的激战比任何一个战场的战斗都要来得惨烈,短短的十一个小时内,第76近卫空降师那规模可观的装甲部队就拼得只剩下两辆t-64和一辆陆地火力平台,北约联军更惨,红了眼的苏军不顾阴雨连绵的恶劣天气,连续放飞七个波次的轰炸机,在这几个突破口投下了两千多吨凝固汽油弹和一百五十枚六吨重的地震弹,战场上烟焰翻腾直冲九霄,地动山摇,大片大片车辆和士兵被可怕的闪焰吞噬,五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被连炸带烧,变成了一堆堆焦黑扭曲的废铁,车辆周围是成横七竖八的焦黑蜷曲的骷髅,整个战场上都充斥着烧焦人肉的恶臭,把交战双方的士兵熏惨了,一个个把胃液都给吐了出来,几乎没有力气作战了。在这些疯狂的苏军飞行员成功的堵死了北约联军逃生的大门,付出的代价则是十六架苏-24、十一架苏-25和九架图-16、四架图-95m被击落,上百架战机被击伤,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北约联军只能暂停进攻。不暂停也没有办法,凝固汽油弹如雨落下,冲腾而起的火焰在他们前方形成一堵连绵不绝的火墙,别说人,就连坦克冲过去也得被生生烧成铁汁,叫他们怎么进攻?地面部队指挥官怒吼:“空军都死光了吗?过来把那些讨厌的轰炸机赶开啊!你们不把轰炸机赶开,叫我们怎么进攻!” ————恶劣的形势下,北约联军的标准也自动降低了。原本他们可是要空军先用炸弹将攻击路线上的苏军阵地狠狠的洗上几遍,然后他们再列队齐步向前走的,现在空军已经油尽灯枯,大批战机缺乏油料和零件,丧失了战斗力,已经没有办法保证对地攻击的力度了,能把苏军的轰炸机赶开他们就谢天谢地啦。 疲惫不堪的空军再次放飞了一百四十架战斗机,与苏联空军恶战,试图夺取局部战场的制空权。估计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的苏联空军热烈响应,最后一个完整的苏-27中队也放了出来,地面空中都杀成一团,不死不休!北约联军士兵分明看到,在苏军战机的掩护下,成群结队的直升机从地平线后面冒出来,在苏军阵地上卸下大批士兵和武器装备,跟蝗群似的,来了一波又一波。这么多直升机,一次至少可以运来一个机降步兵旅吧?兵力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将他们好不容易才撕开的缺口堵死了。北约将领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多少人在苦笑:“要是白俄罗斯肯出兵就好了……哪怕只是出动一个集团军往俄罗斯边境发动佯攻,也能极大的牵制苏军的兵力啊……” 在独立狂潮席卷整个苏联的时候,白俄罗斯也宣布了独立,并且加入了北约一方,但是随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自然没有人去注意这个弹丸小国,但是随着形势急转直下,白俄罗斯的战略地位开始凸显,北约方面一再催促白俄罗斯出兵向苏军发动进攻,白俄罗斯始终在推搪,声称还没有作好战争准备,一来二去,北约耐心耗尽了,连“再不履行盟友的义务,北约将不再把白俄罗斯看作自己的朋友”这种狠话都甩了出来,白俄罗斯一点油盐都不进,真是气死人了。就好比现在,白俄罗斯如果出动一个集团军,向俄罗斯发动进攻,将会给苏联造成多大的压力?多了不敢说,控制住二三十万苏军那是妥妥的,可是白俄罗斯死活不肯动弹,气得北约真想赏他们两枚核弹,让他们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恼火归恼火,仗还是要打的。在卢布林,车站仍在日夜不停的将一车车的士兵送往前线。今天的攻势功亏一篑,但是不要紧,明天投入更多的兵力,一定能撕开苏军的防线,把包围圈里的部队给救出来的!一支支部队满怀着信心登上了列车,高唱着军歌开往战场,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失败。 十五日深夜十二点,就在列车沿着被炸烂了好几遍又被修复了好几遍的铁路风驰电掣之际,防空警报突然响彻云霄! 怎么回事?难道是苏军的轰炸机又冲破了北约空军的拦截,过来投弹了?北约士兵条件反射的咒骂着该死的空军,这帮鸟人真没用,还幻影之墙、鹰之墙,一个个吹得震天响,结果苏军的轰炸机爱来便来,爱走便走,真是可恶!列车开始减速,大家都在祈祷千万不要让苏军轰炸机发现,否则他们就死定了! 苏军的轰炸机没有来,来的是ss-23短程弹道导弹和飞毛腿导弹,而且数量众多!雷达兵看着屏幕上以数倍音速朝着铁路干线扑来的光点,目瞪口呆:“这些导弹……是从白俄罗斯发射过来的!” 一记闷棍砸在脑门上,所有人都眼冒金星,蒙了。白俄罗斯?怎么可能是白俄罗斯!难道白俄罗斯背叛了他们,重新加入了苏联?这不可能! 甭管可不可能,在白俄罗斯的明斯克、布列斯特等地,确实有一团团黄白色烟云正在冲腾而起,ss-23、飞毛腿、df-11……种类众多杀伤力不俗的弹道导弹拔地而起,拖着长长的光焰飞越白俄罗斯-乌克兰边境,朝着铁路猛扑过来!距离实在太近了,北约的防空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导弹就已经到达目标上空,分弹头脱离弹体,化作团团火球滚入大气层,砸向铁路! 轰! 轰!! 轰!!! 天空在崩裂,大地在摇晃,空气在颤抖,铁路沿线爆开一个个巨大的炸点,随即,炸点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火龙,撕裂地面,挟着烧得发红的残砂碎石冲向半空!在经过多次改进后,ss-23的精确度提高到五十米,df-11更恐怖,达到了三十米,用来打铁路已经足够了,火球滚落,爆炸烟焰冉冉升起,爆炸声让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破裂,铁轨和枕木粉碎开来,飞出几百米外,纷纷扬扬的落下,天女散花一般。好几列列车与爆炸冲击波撞了个正着,车头被生生扭了下来,轰然翻滚,冲出轨道,一节节的爆炸开来,车上的士兵被炸得满天乱飞,鲜血如雨洒落,转眼间就被烈焰烤了个一干二净。有一列列车倒霉倒到姥姥家,被一枚弹头直接命中,整列军列一分为二,几辆重达十几吨的轻型坦克开玩笑似的翻着筋斗飞了出去,大爆炸将附近的镇子炸平了一大半,幸存的房屋在爆燃飓风中跟窗帘似的抖动着,裂痕在墙壁上疯狂蔓延,布满了整幢建筑,只要再补上一脚,整幢房子就该倒下了。 在白俄与乌克兰边境,隆隆炮声打破了白俄罗斯自开战以来长达数个月的沉默,数以千计的重炮在疯狂的开火,炮弹火箭弹战术导弹赶集似的飞向乌克兰。在铺天盖地的炮火后面,是排山倒海的坦克群,东起莫济里,西至布列斯特,到处都有成群的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辗过界碑,朝着卢布林-基辅铁路猛冲过来!这条大铁路距离白俄罗斯实在太近了,这股骇人的装甲洪流一个冲锋就杀到了铁路附近,北约百万大军的退路顷刻之间就被切断了!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在布列斯特,数百辆68主战形成一个巨大的铁箭头,朝着北约联军司令部所在的卢布林呼啸而去!这是华国的第54集团军和136集团军!在突破第聂伯河西岸防线后,这两个集团军就被撤了下去,再也没有在战场上露过面,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这两个灾星突然杀了出去,一出手就是直取联军的心脏!直到现在,北约联军司令部才发现,波兰东部几乎空了,他们留在白俄-波兰边境的那点部队还不够这两个集团军塞牙缝,被一扫而空,卢布林就这样暴露在华军的兵锋之下了! 半个小时后,白俄罗斯正式发表讲话:“资本主义者对东欧的侵略是邪恶的,是无法容忍的,他们把东欧变成了血海,现在更步步进逼,把战火烧向俄罗斯,试图摧毁我们的信仰、法律和政治制度!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守护着最后的火种的俄罗斯被摧毁而坐视不理的,因此,白俄罗斯郑重宣布,将履行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应尽的义务,与俄罗斯并肩作战!” 又过了半个小时,罗马尼亚-乌克兰边境同样传来了隆隆炮声,罗马尼亚军队突然越过边境,向乌克兰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而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苏联的海军陆战队,罗马尼亚对北约不宣而战了! 奥加尔科夫终于翻开了最后一张底牌,现在,轮到北约联军尝尝那种四面皆敌孤立无援的滋味了。大地颤抖,天空阴霾。 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十几万大军如同冲上内陆的洪水,朝着卢布林席卷而去,整个波兰都在68式主战坦克的引擎轰鸣中战栗。在它们的头顶,充斥着红星闪耀的苏军战机,还有一架架低空掠过一涡桨战机,气势磅礴,势如破竹,相信任何一名共和国军人都会为之激动得热泪盈眶的。不过,波兰人可不是这样想的,当这些钢铁巨兽从一个个农庄轰隆隆的开过的时候,不管是士兵还是农民,都吓得浑身发抖,小孩子张着嘴巴,忘记了哭。华军懒得去肃清那些躲在农庄里的零散敌人,只要那些零零散散的波兰士兵和民兵不主动出来作死,他们都不管不顾的开过,顶多用高射机枪往村子里扫上几梭子,警告一下那些不老实的波兰士兵而已。他们的任务是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卢布林,至于这些虾兵蟹将,自然有步兵来收拾他们,不劳他们亲自动手。整个波兰东部都差不多空了,他们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柳维平坐在指挥车上,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露出一丝富有深意的笑意。 在这场战争中,波兰恐怕是除了俄罗斯和乌克兰之外,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国家了。这从挂在路边果树的树梢上的苹果就能看出来。波兰的双色苹果香脆多汁,畅销全球,本来在这个时节,树上的苹果最就已经采摘完毕,并且装上了火车或者货轮,销往世界各国了才对,可是这场战争抽空了波兰的人手,很多果园到现在都没有采摘,熟透了的苹果挂在树上,坦克开过,地面震动,苹果哗啦啦的往下掉,跟下冰雹似的。一座座原本风景优美的城镇如今大多已经被导弹夷为平地,很多靠近边境的农庄已经空无一人,乡村公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倒毙的尸体,至于是被苏联飞机炸死的还是被趁火打劫的家伙一枪干掉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波兰人是把这笔账记到苏联人头上。整个东乌克兰愁云惨淡,看不到一丝生气,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跑到无人区来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实在令人无语,他们祖上阔过,而且不是一般的阔,波兰翼骑兵曾经让整个欧洲胆寒,称雄东欧两个世纪之久,甚至连莫斯科公国都被迫俯首称臣,接受波兰王朝的策封。然而,进入二十世纪之后,波兰人的霉运就没有停止过,只能用“虎去狼来”形容了。这个民族实在太喜欢自作聪明了,德国虚弱的时候他们狠狠的咬德国一口,俄罗斯虚弱的时候他们狠狠的咬俄罗斯一口,而且不管咬谁都能得到整个欧洲的支持,可谓左右逢源,好不得意。然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在三十年代,苏联和德国同时崛起,于是夹在他们中间的波兰就惨了,汉斯来了汉斯踩,伊万来了伊万踩,两个一起来……那就汉斯伊万一起踩,一度将波兰一分为二,威斯维辛集中营、卡廷森林,成了波兰最惨痛的记忆。然而,这个国家似乎天生就是不记好不记打,这不,苏联刚刚露出颓势,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投入北约的怀抱,向苏联发动了进攻!这下倒好,他们又该倒霉了。唉,让我说什么才好? 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感叹着,侦察机飞行员报告:“司令员,我们发现有至少两个装甲旅的敌军正在往城镇里收缩,似乎打算依托城镇死守!” 柳维平捏着下巴,说:“两个旅?有点意思!” 与这两个集团军协同作战的的苏联第201哈特琴斯克两次红旗勋章近卫摩步师师长急吼吼的说:“把这两个旅留给我们!”看样子这哥们憋坏了,第201近卫摩步师在远东战区开幕战中被华国砸了好几枚冲击波弹,元气大伤,错过了那场空前惨烈的战争,等他们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战争已经接近收尾了,这个师只能充当救火队,东挡西杀,在华军排山倒海的反攻之下苦苦支撑,疲于奔命,伤亡比哪支部队都惨重,胜利却连影子都看不到。现在总算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而且对手还是让整个苏联切齿痛恨的波兰人,全师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等柳维平下令,bm-30火箭炮营就停了下来,按照侦察机给的座标,朝数十公里外的城镇发出了怒吼。一队苏-24也疾冲过去,开始地毯式轰炸,那个狠劲,恨不得把那座城镇从地图上抹掉! 柳维平说:“让第201师在这里慢慢玩,我们继续前进,目标,卢布林!”很不讲义气的指挥大军绕过战场,径直朝着卢布林冲去。在他们身后,炮声隆隆,火光冲天,那座被苏军盯上的城镇已经变成了大火炉,不知道多少波兰士兵血肉横飞! 再往前一点,卢布林-基辅大铁路已经出现在眼前。几百辆坦克沿着铁路朝着卢布林猛冲。他们开始遭到抵抗,北约军队的装甲部队同样沿着铁路冲过来,挑战者-2、m1a1、勒克莱尔、公羊c1,甚至波兰军队装备的t-72,什么型号都有,看得出这股装甲力量是临时拼凑的,建制很混乱。北约联军的陆军航空兵又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挂满了反坦克导弹,试图对华军的坦克发动自杀式空袭,不过很不幸,迎接它们的,依然是涡桨战机发射的黑箭型空空导弹。箭雨横飞,冲过来的北约直升机一架接一架被打成大团火球,悲哀的从天上坠了下去。苏军轰炸机扑过来,投下子母集束炸弹,子弹丸瓢泼而下,大段大段的铁路化作烈焰飞腾的火龙,很多坦克被炸得装甲破裂,炮塔被生生掀飞,变成了没有脑袋的铁蟾蜍。但是北约的装甲兵们没有后退,相反还咬着牙关猛冲上去,与汹涌而来的华军装甲部队展开空前惨烈的厮杀,后面就是卢布林,他们没有退路了!华军也没有跟他们客气,69a式主战坦克冲在最前面,以每秒钟两千米的初速飞行的130毫米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拉出一条条耀眼的光带,不管是什么坦克,挨上一炮,炮塔马上没了踪影,什么抑爆装置都没用!一千多辆坦克在铁路两边混战成一团,杀得难分难解,隆隆炮声一直传进卢布林城里,提醒卢布林人,敌军离这里已经很近了! 很难想象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卢布林城里的人的心情。除了盼着援军快点到来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可是,援军在哪里? 只能从乌克兰前线抽调了。花旗国第24步兵师率先接到了回援卢布林的命令,这个师原本是放在卢布林附近的,后来基辅被围,他们随同几十万大军一起前往西乌克兰,接应主力撤退,本来已经抵达奥列夫斯克了,可就在这时,他们遇到了空袭,两列军列被苏军的航空炸弹命中,当场死伤三四百人。惊魂未定,上头的命令到了:“马上回援卢布林!”这活第24步兵师爱干,回援卢布林虽然危险,但是至少没有与苏联百万大军正面硬撼危险,他们几乎是一路欢呼的集体向后转,齐步走,哪怕铁路已经被截断,只能乘汽车和装甲车一路颠回去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士气。只是白俄罗斯军队实在讨厌,沿着铁路层层阻击,北约军队每后撤一公里,都要伤亡数十人,完全是拿血肉开路的!但就算伤亡惨重,北约军队也不敢离开铁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卢布林冲去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他们的油料和弹药供应都被掐断,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回到卢布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六个小时内,北约联军回援卢布林的部队冲破了白俄罗斯军队三道封锁线,接近乌克兰与波兰接壤的沃伦州边境了。前方没有白俄罗斯军队,北约联军稍稍松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但是等作为尖刀的装甲部队过去后,铁路两侧的土丘上突然传出密集的炮声,那是两三百门高压滑膛炮同时开火才能制造出来的轰响!122毫米高压滑膛炮发射的穿甲弹在暮色中化作道道流光,射向沿着铁路行驶的坦克的侧面装甲————该死的,有埋伏! 确实有埋伏,而伏击他们的,正是陆地火力平台。两三百辆陆地火力平台披着伪装网埋伏在铁路两侧,布下一个巨大的口袋阵,就等着北约回援的部队去钻了。凭心而论,这次伏击谈不上有多高明,仓促发动之下,有太多的漏洞和破绽,很容易识破,但是军事卫星被打掉了太多,还有网络攻击,让北约联军赖以自豪的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一体侦察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再加上回师心切,又习惯了白俄罗斯军队那种硬碰死顶的打法,北约联军还是上当了,一头扎进了口袋阵中,只是一个齐射,就有六七十辆坦克、装甲车被打爆了,萨尔内一带顿时火光冲天!遭到伏击的北约联军装甲部队大惊失色,转动着炮塔寻找着敌人,雷达屏幕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可是要命的穿甲弹却箭雨般射来,将这些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打成火球!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两面受敌的北约装甲部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两侧射来的炮弹。122毫米高压滑膛炮的杀伤力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是正面装甲也无法承受它的直接命中,何况是侧面中弹!一旦中弹,就只有四分五裂的份,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了!后面的主力部队迅速展开,试图向陆地火力平台发动进攻,马上被猛烈的炮火和摇曳而下的航空炸弹给打了回去,苏军用炮弹和航空炸弹北约联军的坦克部队和机械化步兵之间垒出一堵火墙,一旦靠近这堵火墙,必定粉身碎骨,北约联军根本就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装甲部队被陆地火力平台一一摧毁,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悲哀悄然袭上心头,令他们痛苦万分。 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北约联军就有三百五十多辆坦克和装甲车被以逸待劳的陆地火力平台打成了废铁。误入伏击圈的装甲部队算是彻底完蛋了,接下来轮到被堵在后面的步兵倒霉了,炮火开始延伸,炮弹如漫天火雨,狠狠的冲涮着他们的阵地,每一发炮弹爆炸,都是车轮碎脚乱飞,血花喷溅的。陆地火力呈弧形展开,紧跟着弹幕冲向联军部队,见车就撞,见人就辗,甚至直接开炮,铁路上顿时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罗马尼亚军队也闪电般越过被罗马尼亚和波兰夹在中间的乌日哥罗德地区,把战火烧到了波兰。数万大军进攻的矛头与华军的矛头相对应,巨大的铁钳将在卢布林合口,等到他们与华军会师,北约大军逃生的大门将彻底关死,百万大军将被死死的困在四面皆敌的西乌克兰,除了跳进黑海,恐怕再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就算他们跳进黑海,也会被苏联的黑海舰队撵回岸上的! 北约联军现在可谓危如叠卵,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把被围困在基辅的七十万大军救出来,而是怎么逃出乌克兰这座永远也填不满的坟墓。他们的时间已经可以用分钟为单位来计算了,是的,不管是华军还是由苏联海军陆战队充当主力的罗马尼亚军队,都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北约联军的出路在何方?卢布林这座城市现在就像一个被捅烂了的蚂蚁窝,乱得不可开交。开玩笑,这里可是北约联军的司令部啊,华军一转眼就打到卢布林城外,要端他们司令部了,能不乱吗? 最悲催的是,即便华军还没有端掉这个司令部,卢布林能发挥的作用也很有限了,原因很简单:司令部的将领都在华沙机场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帮苦逼的参谋,能顶什么用?北约也不是没有留意到卢布林现在的情况,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最短时间内任命了新的司令官,各国都派来了最有份量的将领,试图稳住局势,奈何万恶的苏军已经夺取了制空权,苏联空军飞行员恨不得一天炸北约联军的铁路两次,一次炸十二个小时,别说一列列车了,就算是一只野兔从铁轨上走过,他们都会露出热情洋溢的微笑,用航空炸弹真诚的问候这帮苦命的新任司令官,在这种情况下赶到卢布林,那不叫走马上任,那简直就是坐高铁去向阎罗王报到,嫌自己死得慢啊!一时间,到卢布林司令部上任变成了世界上最最危险的工作,在这一个星期里,北约一共派来了三批将领试图收拾这个烂摊子,有两批半连卢布林的边都没摸着就去向上帝报到了,剩下那半批要么就是患上了中风偏瘫,要么就是大姨妈来了,反正都不大方便出门,总算逃过了一劫。就算侥幸有一两个赶到了卢布林也派不上用场,都让苏军用燃烧弹烧了个半熟,一到卢布林马上到医院报到,靠,你们到底是来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来泡护士的!? 指望国防部派人过来是不可能的了,哈尔西这个混球只顾着在前线跟苏军对撸,迟迟没有回卢布林掌握全局的打算,那帮苦逼的参谋们只好靠自己了。他们在矮个子里面选高佬,各自推选出自己人中间最有威望的人物,勉强把架子给搭了起来,什么事大家商量着办,忙得焦头烂额,居然也让他们干得有声有色,一个星期来指挥空军出击支援地面部队,指挥驻扎在波兰-乌克兰边境的大军进入西乌克兰救援被包围在基辅的主力,利用残存的公路和铁路往前线输送物资给前线供血……都做得像模像样。可见这些苦哈哈的参谋也是挺能干的,二战中斯大林扬言要枪毙德国一半的参谋不是没有道理————这帮家伙确实不好惹。 可是,现在,参谋们谈定不下来了: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这段时间他们把下辈子的力气都使上来了,战局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相反变得更糟糕,白俄罗斯和罗马尼亚突然翻脸,华军从布列斯特杀过来,直扑卢布林,要推了他们的主基地!这下参谋们都傻眼了,拜那帮一门心思想解基辅之围的大人物所赐,在他们的压力之下,参谋们只能硬着头皮把部队整师整军的派往西乌克兰,现在波兰东部早就空了啊,拿什么来对抗华军两个王牌集团军! 震惊,恐惧,彷徨,绝望,还有切齿的痛恨。 这种痛恨是针对罗马尼亚和白俄罗斯的。妈蛋,先前还抱着我们的大腿痛哭流涕求我们帮你们推翻苏联的统治,哀求我们允许你们加入北约大家庭,现在好了,出工不出力我们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捅我们一刀!为什么!?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个事实:叛徒是没有原则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而背叛苏联,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利益而背叛北约?北约的脸大啊?没准北约的脸还真的比苏联的大,可惜这两位根本不吃这一套,该出卖的还是照样出卖,而且有过出卖苏联的经验之后,他们的手法更老练,把北约卖得更彻底,手熟了嘛。北约的参谋们是不会记住这些的,他们更懒得去研究小国那秦来事秦,楚来事楚的生存智慧,他们只想对这两个脑骨生反了的反骨仔大吼一声:“有种放学之后别走!” 如果北约能在这次浩劫中幸存下来,一定、肯定、必定不会放过罗马尼亚和白俄罗斯这两个叛徒,不把他们整出屎来算他们拉得干净! 这两个小国家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北约和苏联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出卖了苏联,他们还有一次挽回的机会,但是出卖了北约,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北约军队里可没有奥加尔科夫,不会为了胜利大度的宽恕他们的背叛,给他们改邪归正的机会,只会把他们往死里整,分分钟可能派几个师过来教他们怎么做人!他们都不是小朋友,知道该怎么做人,实在没有兴趣接受北约的深化教育。 不想接受北约的深化教育,就只有先下手为强,给北约上几堂生动的军事教育课,教教他们怎么做人。这两个国家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南北两个战场,南部有华军,北部有苏军,都轮不到他们打先锋,不过这两个国家还是很卖力,出动了举国能战之兵,搬空了国库,把数不清的物资弹药源源不断的送到华军和苏军手里,就差没有喊出“倾家荡产支援前线”的口号了。碰到一些较难啃而又没多大价值的钉子,都不用老大开口,这两货就争先恐后的扑上去,不计代价的将其拔掉,确保华军和苏军后勤的畅通。在这帮带路党的全力协助之下,华军和苏军都进展神速,华军从布列斯特出发,一边冲一边打,打到卢布林只花了八个小时,而苏军从罗马尼亚出发,打穿乌克兰北部杀入波兰,前后只用了六个小时,着实让北约军队知道了神马叫效率,不少北约的参谋骇然惊叹:“原来皇协军也可以这么强悍!”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在这次闪击战中,白俄罗斯军队和罗马尼亚军队的表现确实是可圈可点,至少比双头鹰一手扶植起来的南韩军、南越军强出百倍! 在培养皇协军这方面,双头鹰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在见识了皇协军的强悍和白俄罗斯、罗马尼亚政府教他们怎么做人的决心之后,参谋们都慌了神,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苏军的胃口会这么大,竟然要一口吞掉整个乌克兰,把战火烧到波兰来,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成功了!空中运输早已被切断,铁路运输连铁路都被斩成了几截,你还运个毛!现在只剩下公路了,只剩下效率要差很多的公路系统还可以勉强给前线输血,但是最后一条血管也即将被敌军掐断,苏军和华军的铁钳将在卢布林合口,在这把巨大的铁钳合口之日,就是北约联军的末日!当然,也是他们的末日,而且他们会比北约联军死得更快。 怎么办? 城外打得不可开交,炮弹不时落在郊区爆炸,苏军的轰炸机更是隔三差五过来逛逛,在饱览了卢布林的城市风光之后总不会忘记丢几枚铝热剂燃烧弹烧烧卢布林,形势危殆到了极点。参谋们全然不顾,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兴趣去关心苏军到底是怎么做到调到数个集团军而不让他们有丝毫觉察了,因为答案比秃子头顶的虱子还要明显,还在为这个问题而争吵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他们吵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的,事情都发生了,它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北约首脑们给他们的命令是坚持住,保住西乌克兰,就算保不住西乌克兰,至少也要保住波兰!至于要不要保住陷在乌克兰的百万大军,只字不提,也没必要提————有种你扔下那百万大军自己跑回来试试,我保证不砍死你!首脑们的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悲催的是,现在这帮参谋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完成这三项任务中的任何一项!各国参谋们就各方所关注的问题召开了隆重的会议,会议在友好而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大家充分交流了意见,对北约联军所遇到的困难和目前的局势进行了深入探讨。会议决定落实北约总部最新指示精神,统一认识,把握机遇,齐心协力,为杀人放火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据说他们的会谈的纪录是这样的: a参谋:“他妈的,这仗没法打呀!一直顶在基辅跟我们扛正面的苏军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了,现在又有两个一直躲在草地里打野怪的家伙杀了出来,还他妈的一身神装,坦克比狗还多,飞机比夏天的蚊子还要讨厌!我看我们还是快点撒丫子吧,再拖下去主基地就要被人家给推了!” b参谋:“撒丫子?一百多万大军还在乌克兰这个烂泥潭里泡着,泥水马上就要淹到下巴了,谁敢逃?谁敢扔下这支主力逃回去,总统绝逼会门都不让你进,直接挖个大坑把你给埋了!” c参谋:“那么问题就来了: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d参谋:“挖你妈啊,都火烧屁股了还有心情关心这么无聊的问题!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下令前去支援基辅的部队撤回来吧,保住卢布林要紧!” e参谋:“开什么玩笑!那几十万军队刚刚赶到前线,都还没有展开呢,又让他们全部撤回来?你他妈在逗我!?” f参谋:“我赞成把那支部队撤回来。乌克兰肯定守不住了,我们应该想想怎么保住波兰(心里悄悄加了一句:同时也保住我们的小命!)!” g参谋:“那就撤回来吧。” a参谋:“怎么撤?几十万大军可不是说撤就能撤的,一个不留神就会遭遇惨重的损失!” g参谋:“全军离开铁路,让英国那两个装甲师开路,强行撞开敌军的封锁……” h参谋:“凭什么让我们当炮灰?我们的装甲兵死得还不够多吗!?应该让德国佬打前锋才对的!” k参谋:“你的意思是我们德国人死得比你们英国人少喽?” l参谋:“这个我可以作证,德国军队每次战斗损失总是最惨重的,反倒是英国军队,每次总是你们跑得最快,扔下盟军顶缸……” h参谋:“不服啊?你行你上,不行少在这里瞎bb!” l参谋:“你他妈这是要战是吧?” h参谋:“战就战!老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来呀,战个痛快!” l参谋:“战就战,怕你啊!” a参谋:“都给我闭嘴,想打到卢布林城外去,那里有十几万华国士兵很乐意接受你们的挑战!两个二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嘴,真是服了你们了!” h参谋:“你说谁二货?” l参谋:“对,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谁二货?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 正常的沟通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拳脚、铁椅、皮带之间的沟通了。不过这次会议还是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撤军,让去支援基辅的那三十万大军通通撤回来! 正如e参谋所说,这支生力军千辛万苦才赶到前线,很多师团刚刚跟苏军交上火,就接到了马上撤回卢布林的命令,这一趟友军没有救出来,自己倒是掉了几斤膘,一路颠簸的苦头都算白吃了,不知道多少将领接到这道命令之后愣住,半晌才放声怒吼:“你他妈在逗我!?” 这确实有点故意整人的意思,老子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打怪,气都还没有喘匀就让我回去保卫主基本,坑爹啊,该骂! 骂完了,收拾行李,集体向后转齐步走,因为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回到卢布林的话,就只有像旅鼠一样集体跳海的份了!卢布林前线。 上千门火炮在疯狂咆哮,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和可怕的气浪似乎要将苍穹撕裂,无数战车就像两股骇浪,咆哮着,冲撞着,撕咬着,用发烫的炮管射出一枚枚无坚不摧的穿甲弹,摧毁挡在自己前面的一切车辆。 涡浆战机不顾稠密的防空火力网,一架架的扑过来,反坦克导弹长了眼睛似的飞向北约联军的战车,集束火箭弹打得地面一片电闪,燃烧弹在地面拉出一条条几百米长的火龙,机炮扫射犹如水银泄地,撕裂一切。联军的防空导弹在战场上空编织出一张张疏而不漏的死亡之网,防空高射炮打得炮管发红,高炮炮弹炸天漫天火光,那种密度,哪怕是国庆节北京的烟花也相形见拙。涡桨战机一架接一架被撕裂,被击落,但是无穷无尽,在它们的翼刀下是一堆堆燃烧的车辆残骸和横七竖八的烧焦了的尸体…… 被两面夹击的联军这回真的玩命了,动员了卢布林地区所能动用的每一名士兵,连波兰民兵都上了前线,十几个国家的士兵在浴血奋战,与泰山压顶般压过来的华军反复冲杀,寸步不让。其中拼得最狠的就是波兰人,他们跟联军不一样,联军战败了还能退回中欧,西欧,他们却无路可退,因为这是他们的家园,因为后面就是华沙! 一次次惨烈的厮杀,一支支装甲部队变成了燃烧的废铁,一批批勇敢的士兵变成了成堆的尸体,卢布林防线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倒。同样的画面也在西乌克兰上演,不过在那里,被打得摇摇欲坠的是苏军的阻击部队。急红了眼的北约联军不计代价的猛冲,苏军拼死阻击,死活不让他们从自己的防线通过,一层层的阻击,一层层的增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局混乱而血腥,基辅暂时被人遗忘了。 天终于黑了。 华军停止了进攻,他们现在距离卢布林只有区区十几公里,但是这十几公里,怎么也跨不过去。北约联军见华军似乎没有发动夜袭的打算,松了一口大气,散了架似的瘫倒在战斗岗位上,今天看样子是熬过去了。炊事兵把晚饭送上来,却没有人吃,都累得没有力气吃饭了。 士兵们可以休息,但是参谋们却没有休息的机会。他们是整个战场上最累的一群人,可能离战争爆发还有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他们就战争就已经开始,搜集情报,从纷繁无比的信息中粹取出有价值的进行研究,归纳,针对性的制订作战方案……战争打响后更忙,战场瞬息万变,他们要牢牢把握战场的节奏,敌军只是走了一步,他们就要作出三步的部署;战斗、战役结束后是不是可以休息了?还不行,还得总结这一战的得失,从敌军的表现、部署、撤退路线来判断敌军的企图,为下一仗作准备……反正就没有休息的时候。特别是现在,北约联军的参谋们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战火就在卢布林城外燃烧,他们华军两个集团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而苏军另一记勾拳正朝着他们柔软的小腹狠狠击来,形势之恶劣,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苏军距离卢布林只剩下不到一百公里了,北约联军现在已经抽不出兵力去阻击这支部队,正在顽强抵抗,试图拖住苏军的,是波兰的民兵。以装备低劣的民兵对阵武装到牙齿的苏联海军陆战队,结果可想而知,与其说那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杀。最最乐观的估计是最多再过三十六个小时,苏军就会打到卢布林来,华军与苏军这两支铁钳即将合口,封死北约联军逃生的一切通道。他们很清楚莫斯科和北京想干什么,但是无能为力,他们需要援军。可是,援军呢?援军在哪里? 没有援军,一个连队都没有。 德国参谋长凝视沙盘,怔怔出神,半响,他黯然扔下画图笔,吐出一口闷气,说:“希望高层能尽快与莫斯科签订停战协议吧,否则……” 提到停战协议,在场所有参谋都神色古怪。杭纳上将倒是想跟苏联签订停战协议,想喘一口气,却让奥加尔科夫耍得够呛,一公斤金属氢炸药在华沙机场化作一团洁白的蘑菇云,自上将以下,北约联军高级将领死伤殆尽,现在就算苏联提出要签订停战协议,只怕北约也不会同意,要是那个死老头再来这么一下,谁他妈受得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会面的地点是华沙,不是卢布林,否则别说那些高级将领,连现在这批苦撑危局的参谋都跑不掉,一公斤金属氢炸药的爆炸威力是tnt的几十倍,足够将整个司令部炸上天了。 不能跟苏联签订停战协议,去签的人十有八九会被暗算。再说,现在就算他们硬着头皮冒着生命危险要签,苏联也不见得会同意。 形势之恶劣,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英军参谋长强打精神,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来推演一下敌军接下来可能发动的攻势吧……” 推演一下非常必要,预习嘛,小学生上课都要预习一下的,何况是打仗。不过,现在似乎有点多余,因为没等他们开始作业,敌军就开始行动了。 柳维平远远的眺望着卢布林,那里是这场战争的终点站,拿下了卢布林,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也该结束了。打了大半年,从亚洲打到欧洲,连双头鹰本土都遭到了猛烈的打击,那么多的名将,那么多的王牌劲旅,在战场上不遗余力的厮杀,能用的好用的战术通通用上了,除了核武器和生化武器之外,所有的武器都投入了战场,就连还处于实验状态的也不例外。共和国东北和华北成了废墟,苏联被赶出了远东地区,东瀛被柳哲杀得赤地千里,以色列被赶出中东,来到了东亚,车臣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几乎被抹去了一切痕迹,不复存在,土耳其举国精锐被尽数埋葬在格鲁吉亚山区,库尔德人尽情肆虐,把好好一个国家折腾得鸡飞狗跳,乌克兰也将不复存在,就连距离战场万里之遥的双头鹰也在苏联的天基武器打击之下死伤惨重,伤亡以百万计,种族冲突,恐怖袭击,还有反战浪潮,一浪高过一浪,逼得白宫透不过气来……够了,真的够了,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这场没有赢家的战争流干了血,该结束了。 “命令炮兵,把所有炮弹通通给我打出去!” 他平静的下达命令。现在是深夜三点。 数百辆自行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带着死亡的呼啸划过夜空,狠狠的砸在北约联军的阵地,炸起冲天烈焰。大地仿佛发生了十三级地震似的猛烈震动,破裂,从中喷涌出致命的飞砂和火焰,弹片比风沙还密,以爆速以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激射,切开挡在它们飞行路线上的肉体,放出一蓬蓬污血,十秒钟不到,北约联军东段防线便被打成了火海。403毫米火箭炮全部换上金属氢弹头和气爆弹弹头,瞄准卢布林开火,一道道炫目的弧光从地平线划过,接着,远方的城市在剧烈的震动中破裂开来,团团洁白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几千度高温和初速达到每秒钟六七千米的爆燃飓风从火球内部喷薄而出,席卷一切。被它扫上一下,巡逻的吉普车和街垒忽一声没了踪影,一幢幢房屋支离破碎,墙壁和天花板就像被狂风扫中的纸牌,整堵整堵的翻滚着飞向半空,再破碎开来变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砖头砸下来,砸到谁谁倒霉。如此狂暴的打击,仅仅一次就已经让人恐惧不已,现在却接连不断,每一个街区都落下了简易制导战术导弹,卢布林的建筑被一幢幢一排排的扫平,这种效率,哪怕是最牛的拆迁队也得跪!不把整个卢布林炸平,绝不收工!同时,这一团团蘑菇云还向正在咬牙苦撑的联军参谋部传达了柳维平想对他们说的话:老子没耐心再陪你们玩下去了! 数百辆68式主战坦克高昂着炮管,紧跟着滚雷般前进着的徐进弹幕轰隆隆的冲向联军的防线,每一发炮弹爆炸,都会照亮一大片棱角分明的坦克,那恐怖的情景,让人不寒而栗。没什么好说的,联军的装甲部队也杀了出来,步兵跟上,朝华军的装甲集群射出一枚枚致命的反坦克导弹,激战再度爆发。这一击华军似乎拼尽了全力,锐不可当,被炮火炸得一塌糊涂的东段防线很快就撑不住了,参谋部十万火急,从西段抽出两个装甲团紧急增援过来,勉强堵住了缺口。 只是这两个装甲团投入战斗后不久,西段防线燃起了冲天火光,华军的炮火朝他们砸过去了。跟守在东段防线的部队相比,西段防线的士兵算幸运的,因为这次华军的炮火准备只持续了五分钟,他们不必品尝那种霄夜都被震得从鼻孔里喷出来的痛苦。但同时他们也是不幸的,炮火一停,一百五十辆陆地火力平台就杀了上来,后面跟着三千多名步兵。冲上去迎战的坦克无法锁定一千米外的陆地火力平台,在“鸣镝”式炮射反坦克导弹的尖啸声中纷纷四分五裂,步兵趁机锲入了联军的防线,与联军短兵相接,灾难就此开始。 对于联军士兵来说,华国的步兵似乎比68主战还要恐怖,这些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士兵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一旦短兵相接便势如疯虎,用步枪,用手雷,用刺刀,用工兵铲凶狠地拼杀,把敌人一批批的放倒,哪怕他们同样也是一批批的倒下也在所不惜,似乎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两个选项,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全部战死!如果可以选的话,联军宁愿面对华军装甲兵的坦克,也不愿意面对步兵的刺刀,可惜华军似乎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力,陆地火力平台不停地开火,摧毁联军的坦克装甲车,步兵跃入战壕用步兵扫,用刺刀捅,用工兵铲砍,用联军的尸体将战壕填平,半个小时不到,联军就一连丢了两道战壕,几十辆战车被打成了火球。红了眼的联军步兵总算拿出了几分神勇,撇开表现欠佳的装甲部队,与华军步兵逐壕过壕的争夺,厮杀,试图遏制住华军步兵那水银泄地般的攻势。可惜,没用的,单纯比拼步兵的话,除了苏联红军,就没有哪支部队是华军的对手,他们的顽强除了让战斗变得更加血腥,死伤更加惨烈之外,再没有其他用处了。 整连整连的填入战场,整连整连的打光,尸体填平了一道道战壕,鲜血淹没了一个个掩体,缓慢而坚决地向前推进的,始终是华军步兵。华军对卢布林发动总攻! 苏联-罗马尼亚联军全速冲向卢布林,无法阻挡! 回援的联军部队被苏军层层阻击,每个小时只能前进五百米!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像一枚枚重磅炸弹,炸得北约首脑们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他们完全不知所措了。谁又能想到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原本还僵持不下的战局竟然会急转直下,百万联军陷入绝境呢?原本他们以为最多就失去东乌克兰,哪怕失去整个乌克兰也没关系,能保住波兰就行了,苏联的实力允许他们拿到的东西,就这么多!北约还可以牢牢控制住白俄罗斯、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巴尔干半岛、波罗的海沿岸,将这头红色巨兽死死的堵在冰天雪地的东欧平原,将它逐步边缘化,最终大卸八块,敲骨吸髓。没想到这头怪兽竟然如此恐怖,他们不光保不住乌克兰,连同他们的百万大军也将全部被埋葬在乌克兰! 打到现在,北约联军方面可谓损失惨重。波尔塔瓦战役,损兵折将三十四万,虽说这些伤亡乌克兰和波兰分摊了三分之一强,但仍然让北约吐血;基辅战役更加残酷,平均一天伤亡一万人,截止到目前为止,也超过三十万了,现在可再也没有人给他们挡枪了,这些伤亡绝大多数都摊到了花旗国、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身上。最惨的是,派到乌克兰打仗的都是他们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国内能战的部队已经所剩无几。 至于财产损失就更不用说了,整个欧洲的油田、气田、重工业区、港口、交通运输、机场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个惨样,让人很怀疑欧洲是不是一夜之间回到了二战时期。现在欧洲人基本与石油和天然气绝缘了,木柴和煤炭价格一路飞涨,大片森林被砍伐,劈成木柴运往各大城市,供不应求。煤的需要量似乎没有极限,欧洲的煤老板迎来了黄金时期,只可惜拿得出手的煤矿都让苏军扔下的燃烧弹给点了,煤炭产量跌到了历史最低水平,相对应的,价格却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欧洲人在杀人不见血的寒流中瑟瑟发抖,每天都有上千人活活冷死,火灾和煤气中毒则越来越频繁,没办法,欧洲人跟木柴和煤炉阔别得太久,已经将如何使用这两种燃料的技巧忘记得差不多了,现在各大城市都在烧森柴烧煤,不出事才怪!刺骨寒风非但没有把老百姓心头的怒火吹熄,相反,还把他们的怒火煽得更旺,本来他们过得舒舒服服的,就因为那个白痴总统傻逼首相脑洞大开,莫名其妙的向苏联开战,害得我们连石油和天然气都用不上,只能就着煤灰啃面包!如果能打赢,大家能从战争中分到一点红利,那倒也罢了,可恶的是那帮白痴还打不赢,换句话说,他们的付出是不会有回报的,这还了得?叔可忍,婶不可忍!反战浪潮席卷欧美,越来越多的平民高举标语走上街头,要政府下台,让他们的亲人回家! 前线指挥官快让苏军给逼疯了,他们这些国家元首又何尝好过? 上帝似乎嫌把他们折腾得还不够狠,又给他们安排了这么一次可怕的考验。百万大军即将被合围,欧洲再无能战之兵,奥加尔科夫不是希特勒,再说,就算他是希特勒,海军被打得只剩下几艘巡逻艇的联军也没那个能耐再来一次敦刻尔大撤退,输了,彻底的输了。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罗纳德总统,期待着,期待着他能拿出个主意来。 短短几个月,罗纳德总统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失眠,头痛,肾结石,多种疾病折磨着他。这位曾经一度把华国和苏联两大强国逼入绝境的强人已经不堪重负,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劝他要保重身体,休息一下,然而他哪里形势越来越恶劣,他哪里有时间休息?只能咬牙死撑。他不能倒下,他要是倒下了,整个北约都会轰然倒下,摔得粉碎!他始终坚信北约一定能够度过难关,就在今年内,苏联和华国这两个死对头都遇上了极为严峻的考验,他们都熬过去了,北约为什么就熬不过去! 然而,越来越多的坏消息告诉他,这一关,北约似乎真的熬不过去了。从开战到现在,海军几近全军覆没,空军的血快流干了,陆军焕发出不曾有过的顽强和坚韧,与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两支陆军殊死厮杀,杀得血肉横飞,军队尽力了,他也尽力了。可是胜利的曙光却早早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他们浴血奋战,换来的不是胜利,而是一飞机一飞机装在裹尸袋里的尸体。截止到目前为止,仅陆军就有八万人阵亡,伤者倍之,空军和海军的伤亡还没有计算在内,自合众国的陆军成军以来,就没有打过这么苦这么惨的仗,一些陆军将领当着他的面咆哮:“还要不要陆军了?我们的士兵和军官快死光了!”这种失态的咆哮说明陆军的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了,老百姓的承受能力,也到极限了。 可是,他还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一丝都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 难道合众国注定与胜利无缘? 见他久久沉默着,英国首相有些急了,说:“总统先生,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苏军即将对西乌克兰形成合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罗纳德总统问:“我们回援的部队都赶到哪里了?离卢布林还有多远?” 花旗国陆军参谋长说:“苏军的阻击实在太顽强了,又有空军和远程火炮配合,我们的部队每前进一步都异常困难。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军只前进了不到八公里!” 都打了二十四小时,只前进了不到八公里?就算是爬,都该爬出十来公里了吧! 罗纳德总统愤怒的叫:“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动竟然如此缓慢!难道他们不知道苏军的包围圈即将完成,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很少很少了吗!?” 陆军参谋长苦笑:“他们尽力了……不是他们不肯死战,实在是苏军太过顽强,据前线部队报告,苏军很多连队都是打到全军覆没也不肯后退一步的,在他们死光之前,我军无法前进一步!再说,没有空军支援,我军最擅长的空地协同无从发挥,进展缓慢也在意料之中。” 空军,又是空军! 总统的头又开始痛了。在这场战争中,被骂得最狠的就是空军。每次打了败仗,第一个挨骂的就是空军,谁叫空军是合众国的骄傲?谁叫合众国的空军是地球上最为强大的一支军事力量,号称可以撇开陆军和海军,光靠空军就能打赢一场战争?在合众国公民眼里,空军已经成了胜利的象征,只要空军出马,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乌克兰,空军尝到了失败的苦涩,大批战机被苏军的导弹摧毁在跑道上,大批战机被苏联前线航空兵的飞机海淹没,他们连f-4这些老式战机都调上去了,还是打不赢,相反,由于缺乏油料和零件,他们越战越弱。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米格战机,空军的心情跟当年开着虎式坦克孤独的面对t-34洪流的德国装甲兵一模一样。打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两百多架战机被击伤击落,七百多名飞行员阵亡或者失踪,还有数百名飞行员没有等到翱翔蓝天的机会,就被苏军的导弹连同机场一起炸上了天,空军的血也快流干了。可是陆军不会理解这些的,在他们看来,如果那帮混蛋能派两架战机过来,扔下几枚精确制导炸弹,他们就能以很轻微的代价结束战斗,根本用不着拿命去拼,都是这些该死的空军飞行员贪生怕死,他们才损失惨重!陆军与空军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总统却知道空军的难处,气恼的说:“没有空军,陆军就不会打仗了吗?!” 陆军参谋长的面色多少有点难看。 这时,五角大楼情报部的负责人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递给总统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的核心内容是几张照片,通过这些照片可以看到,一列列军列正在俄罗斯与白俄罗斯的边境铁路上风驰电掣,开往前线。 总统的手开始颤抖,不声不响的把照片交给在座的各位元首。元首们看完之后,面无人色,他们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这意味着,白俄罗斯向苏联开放了铁路运输系统,苏联军队可以绕过切尔诺贝利这座死亡之城,乘坐列车源源不断的开往波兰,或者在卢布林-基辅大铁路的任何一个节点设卡收费,挡住回援卢布林的北约联军。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意味着北约联军回援卢布林的努力彻底破灭,因为靠车轮和两条腿边打边走,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列车的,挡在他们前面的将是一道接一道的防线,直到把他们的血榨干为止。 败了,彻底败了。 黑海那边的情况想必也是差不多,现在北约联军的空军已经无力进攻了,苏军就算是划脸盆划过黑海,在罗马尼亚登陆,然后乘坐列车贯穿罗马尼亚,经乌克兰杀入波兰,北约联军也只能光看着,无可奈何。 所有人再度把目光投向罗纳德总统,不像是听他拿主意,倒像是在听上帝的判决。 总统声音嘶哑,却透着一丝狰狞。这样的绝境,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但他仍然能拿出办法来,拿不出办法的他就不是罗纳德总统了。 只是,他拿出来的主意有些疯狂,甫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给吓住了:“命令导弹部队朝切尔诺贝利发射一枚弹道导弹,小心点,不要击中目标。” 朝如此敏感的目标发射导弹,还害怕命中目标,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大家都读懂了这道摸不着着脑的命令的含义:苏联人,如果你们再继续攻击我们的部队,下一枚导弹将把切尔诺贝利炸上天,你们在基辅和白俄的部队至少得死上一半! 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所有元首都惊呆了。去年那场可怕的灾难让全世界牢牢记住了“切尔诺贝利”这座不幸的城市,这场核事故在动摇了苏联的根基的同时,也成了全世界的噩梦。要不是苏联红军前赴后继的开入切尔诺贝利,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封住了不停泄漏辐射物的反应堆,整个欧洲会变成什么鬼样,只有上帝才知道!最可怕的是,它离基辅很近,一旦北约联军朝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导弹,基辅第一个遭殃,将在一夜之间变成人间地狱,要知道,那里可是有苏联一百多万大军,只怕现在苏联再也损失不起这么多人了吧? 可是,包围圈里同样有着七十万北约联军,一旦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玉石俱焚! 疯狂吗?这就是战争!卢布林。 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风光过,恐怕也没有哪一座城市会有十一月八日夜晚的卢布林那样,吸引着全世界数十亿人的目光,发生在这里的战事揪住了全世界的心脏,每一次战局的变化,战事的起伏,都让人心脏狂叫。绝望,希望,失望,毁灭,永存,在这里紧紧的交织,纠缠不清。 在某种意义来说,这座城市的得失关系着全世界的命运。 华军两个集团军和苏军一个近卫师疯狂的进攻着,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拿下了卢布林,就彻底封死了北约联军逃生的大门,被包围在基辅的七十万大军,分散在西乌克兰各座城镇的二十几万人马,还有从波兰增援过去的三十万大军,将近一百三十万人马,北约用了数十年时间,耗费天文数字的资金打造出来的精锐之师,苦心积攒下的人才,将一扫而空,北约也将走到尽头,他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北约联军拼死悍卫着这座城市,因为他们很清楚,卢布林一失,世界末日就到了,他们将成为千古罪人! 进攻,反击,迂回,堵截,钢铁,烈焰,死亡,永生。 卢布林城外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数士兵如同发了疯的野兽,在血泊中疯狂地厮杀,穷尽一切智慧和力量要置对方于死地。华军和苏军攻势异常猛烈,北约联军也拼得异常顽强,双方僵持不下。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卢布林里的北约联军士兵就这么多,而且伤亡远比敌军要惨重得多,更被团团包围,无法得到任何支援,而华军和苏军呢?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布列斯特方向涌过来!这是一场绝望的战役,卢布林守军的血快流干了。 波兰各地的北约联军拼死赶来支援,由于时间紧迫,行动仓促,再加上强烈的电子干扰,他们没能统一行动,基本上都是以师旅为单位赶来的,各自为战,这正中华军和苏军的下怀。华军136集团军第六装甲师一个旅和和112步兵师卢布林为磨心,以快打慢,以逸待劳,在空军、炮兵和陆航的支援下将援军一支支的围歼,跟割韭菜似的。在这场长达四十八小时的激战中,他们先后歼灭了波兰第12军两个师,法军一个轻装步兵旅,德军一个掷弹兵团,英军一个装甲旅,英联邦第五步兵师,法国第24轻装步兵师,荷兰皇家火枪团,歼敌多达三万,对了,他们还顺手击溃了意大利加里波第军团三个师。这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纪录,与其说这是战斗,不如说是屠杀。卢布林真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市,它在成就柳维平和奥加尔科夫元帅这两位冷战中最可怕的大将的赫赫威名的同时,也成就了136集团军112的不败传奇,再没有哪一支部队能像他们那样以少打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歼灭这么多国家的精锐部队了。 二十年后,这位指挥全师杀得卢布林的援军片甲不留的师长在人才济济的共和国陆军中脱颖而出,晋升为北京军区司令员。 第54集团军和136集团军两翼展开,死磕卢布林守军,用联军的尸体填平一道道战壕,战况异常惨烈。与此同时,403毫米火箭炮在不断开火,将一枚枚威力无比的战术导弹砸入卢布林城里,将这座城市变成炼狱般的火海。终于他们打光了最后一发导弹,消停下来了,而此时,卢布林也从地图上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富有东欧特色的建筑,古老的基督教教堂,市政府办公大楼,税务局,电视大厦……这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除了成堆的瓦砾外再也无迹可寻。一个个街区变成了堆积如山的砖瓦碎石,几堵黑漆漆的墙壁在大火中摇摇晃晃,这是卢布林幸存下来的最后一点人工建筑物了。从来没有哪座城市被毁灭得如此彻底,哪怕是抗战中的长沙,二战中的斯大林格勒、柏林,也没有! 然而,战争还没有结束。 “机降步兵旅,限你们六个小时之内拿下卢布林,否则军法处置!” 看着无人机发回来的图片,柳维平面无表情,声线冰冷。 回应他的,是平地啸起的旋风。两百余架直升机黑压压的一片,从地平线后面闪出,直扑卢布林,武装直升机在前,运输直升机在后,直升机舱内,武装到牙齿的机降步兵一言不发,沉默得让人恐惧。 北约联军瞪着天空中繁星般闪烁的航灯,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现在卢布林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士兵了,称之为空城可能有点过份,但是防御空虚却是不争的事实,华军在这个节骨眼给他们来一个蛙跳,谁受得了! 德军参谋长望着破空而来的反坦克导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低声说:“完了!” 一架c-5运输机以每小时七百公里的速度飞越德国与波兰的边境,很巧妙的躲过苏军防空雷达的侦察,一直朝前飞。在它前面,上百架f-15和ef-2000奋勇冲杀,把苏联前线航空兵的机群引开,为它扫清障碍。得益于这些战机的配合,这架c-5畅通无阻,甚至还有心情看看战场。他们看到,从波兰到西乌克兰,到处都是冲腾而起的火光,到处都是呼啸掠过的光焰,如此壮观的景象,让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如果是在白天的话,他们还可以看到无数部队正以卢布林为中心杀过去,然后变成成堆的尸体。而卢布林-基辅大铁路更是血肉横飞,几十万联军正以这条铁路为中心,艰难的往卢步林一步步的挪过去,苏军的炮弹导弹航空炸弹跟下雨似的,铁路上血肉横飞,破碎的尸体的和伤员的数量比枕木还多。 这就是战争,一个一旦出笼就不受控制,不知道要用多少生命和财富才能喂饱,让它暂时蛰伏起来的魔鬼。 前方就是苏军严密控制的战场,部署有s-300防空导弹系统,不能再朝前飞了,再往前飞很可能会被击落的。机长下达指令:“高度五千,准备发射!” c-5运输机迅速爬升,很快就达到了五千米的高度。马上,苏军的防空警报开始狂叫,这么显眼的目标还发现不了,苏军的雷达工程师早就被丢到西伯利亚砍木头去了。肯定已经的截击机火烧屁股似的赶过来了,不过c-5不在乎,你们手脚太慢了! 弹舱打开,长达十几米的椭圆弹底暴露了出来,涂成朱红色的弹头格外显眼。苏军对这种导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它险些把苏联送进了地狱! “目标切尔诺贝利,发射!” 一声令下,巨大的弹体从挂架上滑落,紧接着引擎点火,火焰和羽烟从喷口排山倒海的涌出,导弹像一支羽箭,飞向切尔诺贝利!亚瑟王之剑再度出鞘,依旧锋利无比,可惜,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一两件尖端武器所能逆转的了。 发射完导弹,c-5运输机调转机头,开溜。成群的苏军歼击机恶狠狠的朝它扑过来,后面的北约战机同样恶狠狠的迎上去,围绕这架运输机展开了激烈的空战。 “凯旋”空射弹道导弹一级推进器脱落,二级推进器点火,骤然加速,六马赫,七马赫,八马赫……十二马赫!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由于距离太近,弹道导弹的弹道设得很低,顶点只有区区四万米,粒子束发射器难以拦截! 追踪弹道,分析数据,找出可能遭到打击的目标。一系列工作在极短时间内展开,苏联国土防空军的面色非常难看,该死的亚瑟王之剑,北约联军又拿这件武器来恶心苏联了! 一名参谋骇然惊呼:“他们的目标是切尔诺贝利!” 一桶冰水淋下来,指挥部所有人都浑身发冷。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给苏联留下了太过惨痛的记忆,以至于这个地名已经成了苏联的禁忌。他们好不容易才封堵住了核反应堆,北约联军却朝那里发射弹道导弹!上帝啊,别说被直接命中,哪怕是被震裂一条小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国土防空军司令部厉声说:“全力拦截!把这枚空射弹道导弹打下来!” 随后又补充:“向奥加尔科夫元帅和克里姆林宫报告!” 几句话的功夫,导弹已经飞越科罗斯坚。s-300防空系统紧急开火,六枚防空反导导弹拔地而起,朝极速飞行的“凯旋”式弹道导弹迎头撞去,六对一的交叉拦截,密度不大够,但这已经是一个s-300防空导弹连的极限了! 没用,以十几马赫速度飞行的弹道导弹径直从六枚弹道导弹中间穿了过去,留给它们一个红得发紫的屁股。 导弹飞越基辅! 一道粒子束激射而来,打偏了一点,没中! 庞大的发射器缓缓转动,调整着角度,接着,又一道蓝白光束射了过去,中了! 可惜,打中的是已经脱落的最后一级推进器。 粒子束发射器在拼尽全力调集能量,作着最后拦截的准备,可惜,那枚该死的导弹不准备给它这样的机会,它已经抵达了终点站。弹头与弹体分离,极速旋转着,化作巨大的火球,对准毫无生机的切尔诺贝利砸了下去! 几欲疯狂,国土防空军司令员嘶声狂叫:“他们怎么敢攻击切尔诺贝利!难道他们不打算要被包围在基辅的几十万大军了吗!?”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北约真的这样干了,那枚致命的弹头带着橙黄的高温气浪,陨星般以恐怖的速度飞坠而下,它的目标,千真万确,正是切尔诺贝利核电站! 没有拦截,也没法拦截。放眼全世界,还没有哪个国家能拦截末端冲刺阶段的弹道导弹,s-300不行,“爱国者”不行,“紫菀”不行,“红旗”更不行。就算拦得住,也没法把防空导弹部队部署到这么一个充满核辐射的鬼地方来,除非指挥官跟全营士兵有仇!粒子束发射器?同样不行,拿它打大气层外的弹道导弹和在大气层内以亚音速巡航的战机那是得心应手,但是用它拦截大气层内飞行的空射弹道导弹,就异常的吃力了,至于拦截末端冲刺阶段的弹头,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北约的“亚瑟王之剑”才频频得手,出鞘必见血。无法可想,无计可施,苏军将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上那个不祥的光点与切尔诺贝利重合,重合…… 弹头落在距离核电站一百五十米处,地动山摇,尘埃碎石喷成上百米高,人为的制造出一场三级地震,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不过,它对切尔诺贝利造成的破坏也仅此而已:弹头没有爆炸。也不可能爆炸,北约发射这枚导弹的目的并不是摧毁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而是用它向奥加尔科夫对话。 北约想说的是:停止攻击我们在西乌克兰的部队,否则同归于尽! 导弹把话带到了,接下来,就看奥加尔科夫怎么回应了。 二二一章北约战败(七) 白宫,新闻记者招待会。 新闻官用严肃的语气滔滔不绝的向记者们,也向全国人民阐述着这场战争的正义性和必要性,以及失败之后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依他的观点————其实也是总统的观点———合众国如果输掉了这场战争,就等于输掉了未来,全世界都将匍匐在北极熊的巨掌之下瑟瑟发抖,克格勃和格鲁乌的阴影将笼罩全球,我们的法律我们的政治制度我们的生活方式都将被通通颠覆,琳琅满目的商品、言论自由、出版自由和舒适的生活都将离我们而去,取而代之的将是无处不在的秘密警察、僵化的经济模式和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国父用血与火为我们铸就的民主与自由将面临灭顶之灾! 真是一次成功的演讲,在场两百多名记者都直吸凉气,心惊肉跳,忘记了找碴。看到大家心揪得够紧了,新闻官又用乐观的语气向大家描述着战争的前景:我们虽然面临着很大的困难,但是离胜利已经很近了。不是吗?我们至今仍然牢牢的控制着华沙、卢布林、基辅。这些城市与莫斯科成一条直线,我们要进攻莫斯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大家咬咬牙,再坚持一下,光明就会到来。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拜,权当是哆嗦了一下呗。 在他妙语连珠,把记者们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华盛顿正爆发着规模空前的游行示威,近百万市民挥舞着标语占据了内环路,要总统下台,让孩子们活着回家的口号响彻城市的天空。 老百姓始终是最容易忽悠,也最难忽悠的一群人。他们当中没几个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国际风云,这些离他们实在太过遥远了,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有几个健健康康的儿女,他们就很满足了,其他的,关他们屁事啊!谁敢破坏他们这种平静的生活,哪怕对方是总统,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拉下马的,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目光短浅,对吗?可正是这千千万万目光短浅、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用自己的脊梁扛起这个国家,艰难的往前走,当他们不堪重荷轰然倒下的时候,不管多伟大的国家,都会摔得粉碎。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个王朝用自己的兴亡向后来人揭示了这一真理,遗憾的是,却从来没有人读懂过,从来就没有。毫无疑问,罗纳德总统已经越过了他们的底线,合众国摧毁苏联和华国,成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傲视群雄的蓝图固然令人热血沸腾,然而所要付出的代价却超过了老百姓承受的极限,他们撑不住了。倒不是说这个国家死不起人,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阵亡的士兵也不过十万左右,苏联天基武器对他们造成的打击固然可怕,死伤也不过百万而已,一个拥有过亿人口的国家,完全承受得起这样的伤亡的。然而,这个国家毕竟太年轻了,没有像华国和俄罗斯那样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更没有华国那么厚重的历史沉淀,一切顺利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面对逆境,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就好比同样是失恋,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生可能会伤心欲绝,寻死寻活,而离过婚的女子顶多叹一口气,换套新衣服,化个更浓的妆,继续约会去。 合众国正好就是那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生。 白宫新闻官的演讲结束了,现场响起潮水般的掌声。这时,一位德国记者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先生,你的演讲非常精彩,也让人深受鼓舞,重新给我们竖起了必胜的信念。但是我们应该看到,现在的形势已经极为危急了,苏军对西乌克兰的战略包围即将完成,北约在西乌克兰的百万大军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甚至找不到躲避暴风雪的地方!我去过前线,看到的情景让我不寒而栗:在这泼水成冰的季节,很多士兵连帐蓬都没有,只能盖着一条毯子躺在冻得跟铁板一样的田野里,任由寒风割裂他们的皮肤,很多伤员连止痛针都打不上,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在担架上呻吟着……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不知道合众国能否扭转这一不利的局面?” 新闻官微笑:“请不要担心,我们已经采取行动了……最为有效的行动!” 德国记者一怔:“最为有效的行动?” 新闻官说:“对,最为有效的行动。” 好几位记者齐声叫:“能不能透露一下行动的具体内容?” 新闻官说:“很简单,我们将放开部队的手脚,让他们可以自由的战斗,摧毁他们认为应该摧毁的目标,再也不会有限制了。” 德国记者窒了窒,问:“摧毁什么目标?” 新闻官说:“一切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可以削弱苏军战斗力的目标。” 德国记者只觉得毛骨耸然,失声问:“包括核电站、化工厂?” 新闻官加重了语气:“一切目标!” 记者招待会现场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那枚空射弹道导弹打出去后,北约的首脑们就守在北约-华约首脑热线电话前,焦急的等待着电话响起。记者招待会搞成什么样,他们不关心;游行示威?关我鸟事!就连卢布林的战局,他们都不关心了。战场上的胜负忽然失去了原来的意义,那枚导弹打出去后,胜利者不再是胜利者,失败者也不见得一定是失败,这一切,完全取决于这部电话会不会如他们所料的响起。 首脑热线电话,顾名思义,就是首脑之间的专用电话。这部电话可不是供两国元首谈天气泡妹子的,它的用途非常特殊,怎么个特殊法?举个例子: 北极熊:“鹰酱,给老子死出来!” 双头鹰:“哎,对面的那头熊,你怎么骂人了?” 北极熊:“不骂你我还能捧你屁股不成?我问你,那几枚正朝着莫斯科飞过来的民兵是肿么回事?” 双头鹰:“我查查看……呃,是我们的导弹拦截实验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导弹失控了,我马上让它们消失!” 北极熊:“你他妈最好快点,不然老子就回敬你三十枚,三百枚,让你爽到家!” 看到了吧?这就是首脑热线电话的用途。 跟北约现在做的好事相比,“三枚民兵飞向莫斯科”简直就是小意思,他们可是朝苏联的核电站————至少现在名义上还是苏联的核电站————发射了弹道导弹,并且命中了目标。朝核电站发射弹道导弹,跟直接朝对方发射核弹差不多,那枚导弹有没有爆炸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它打破了北约和华约至今都严格遵守的游戏规则:绝不攻击对方的核设施! 朝一个随时可能再次爆炸的核电站发射空射弹道导弹,北约的决心已经显露无遗,他们想说的话,苏联也应该听到了,听懂了。考虑到北极熊神经比较大条,很容易忽略某些细节,北约很体贴的召开了这次新闻发布会,借新闻官之口把自己的用意给点了出来,画公仔都画出肠子来了,用心良苦啊,你总该懂了吧?只是苏联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应,大家心里都没底。北极熊的脾气可不大好,他们居然敢打闷棍,这头肌肉多过脑子的巨熊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如果北极熊就此认栽当然万事大吉,北极熊认栽,北约自然也跟着认栽,不认栽不行,这仗打不下去了嘛。大家都认栽了,自然轮到谈判专家闪亮登场了。在导弹飞出去之后不久,大家就以空前的效率敲定了谈判框架:彻底肢解苏联已经沦为笑话,乌克兰、格鲁吉亚都保不住了,我们认栽,退出这些地区好了。看样子苏联也不大可能把卢布林吐出来的,好,卢布林也给你们,总该把你们给喂饱了吧?你们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是也占了不少便宜啊,虽说乌克兰以前也是你们的,但是那毕竟只是加盟共和国,你们想对它做什么不大方便,现在好了,加盟共和国变成了占领国,你爱滴蜡就滴蜡,爱推倒就推倒,我们只当没看见。什么?你们还想要波罗的海沿岸三国?那不行,绝对不行!这些地方不能给你,给了你我们几十万士兵就白死了,仗也白打了,绝对不行,顶多把爱沙尼亚给你们! 在北约这帮卓越的政治家看来,这样的条件已经称得上是屈辱了,虽说失去的地盘原本就是苏联的,他们的地盘没有任何损失,相反,还有不少进账,但是对于他们的国际信用却是异常沉重的打击:你丫拉了一大帮小弟去捋虎须,把老虎惹毛了又扔下小弟逃跑,不管小弟的死活了,以后还有谁敢跟你们混?可是没有办法啊,副本开错了,本来是想打落水狗的,结果他妈的窜出一条凶猛尼罗鳄,把他们给咬得遍体鳞伤,再不跑就没命了,只好牺牲一下小弟啦。至于那些被他们抛充的国家即将面临何等可怕的命运,他们毫不在乎,会在乎的话他们就不是以黑心肝厚脸皮著称的政治家了。 连价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家认栽,然后愉快的谈判了,可是……这台该死的电话怎么还不响啊? 电话君一点都不体谅这些卓越的政治家的心情,高傲的沉默着,看着他们焦虑,看着他们急躁,看着他们忧心如焚,看着他们抓狂。如果电话也有人的情商和智商,想必此时它肯定在偷笑吧?能看到这么多政治家如此精彩的表演,它也不冤此生了。 天空中升起了启明星,天快亮了,但电话还是没有响。 德国总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英国首相急得直跳脚,法国总统唉声叹气,那哀愁的表情,连石头都为之动容。折磨人,太折磨人了,再这样等下去,他们都要疯掉了! “铃————” 电话终于响了,可惜,不是那台众星捧月的首脑电话,而是柳维平指挥部的那台。电话是奥加尔科夫亲自从哈尔科夫打过来的,柳维平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接着,他面色微变,神情几乎凝固了,参谋们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奥加尔科夫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柳维平,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有兴趣去听,一个个都自动自觉的闪到一边,这些东西,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还是少听为妙。 一分钟后,柳维平终于吐出一句:“明白了。”搁下了电话,沉声问:“机降步兵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郭参谋说:“进展顺利,卢布林城内防御之空虚,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一个连队已经找到了北约联军的司令部!” 柳维平说:“准备一架直升机,送我去卢布林。” 郭参谋大吃一惊:“司令员,你不能去!” 柳维平说:“三分钟内直升机还不来,我就毙了飞行员。”说完拿起钢盔戴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郭参谋愣了愣,冲已经傻了眼的参谋们怒吼:“还不赶紧调一架直升机过来!?” 三分钟内调一架直升机过来可不容易,一帮子参谋忙得鸡飞狗跳,柳维平却若无其事,站在指挥部外面看着远方的城市。地平线一片片一簇簇的火球冉冉升起,爆炸轰鸣没有一丝间隙,十几万大军正以卢布林为中心杀得血肉横飞,数量不亚于此的大军也在卢布林周围斗得难分难解,这座美丽的城市已经变成了残酷得令人发疯的人间地狱。他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只是,他的内心未必如此平静。 一架直升机连滚带爬的飞了过来,好悬,刚好三分钟,一秒都没有超。柳维平也不废话,一个箭步上了直升机,朝飞行员打出一个起飞的手势,郭参谋想说什么,被螺旋桨卷起的沙土灌了一嘴,狼狈不堪。 直升机冒着随时可能被击落的危险,以最快的速度朝卢布林飞去。流弹在飞机周围划来划去,炮弹咝咝作响划空而过,爆炸的气浪甚至让直升机颠簸起来,胆大包天的飞行员额头上全是冷汗,脸都白了。柳维平却平静如恒,只是看着卢布林的冲天火光,定定的看着,一言不发。 我一手打开的魔盒,现在该由我一手合上了。卢布林城内到处都是枪声,流弹飞舞。华军机降步兵用曳光燃烧弹指引目标,武装直升机五架一组,轮番攻击,像一个个喷着火的巨轮,在卢布林上空旋转不休,火雨般落下的集束火箭弹将地面炸得一片电闪,哪里有还击的枪声,哪里就会被火海淹没。绝望之下,北约联军士兵反而豁出去了,用高射机枪和单兵地对空导弹拼死还击,狙击手更是弹无虚发,直升机接连被击落,一名名机降步兵被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子弹打得脑浆四溅。然而他们的勇敢和顽强于事无补,小型无人机就在他们头顶乱窜,一旦开火马上就会被发现,82毫米迫击炮发射的精确制导炮弹随即呼啸而来,将他们赶出掩体,等待他们的,将是武装直升机泼下来的弹雨。 扛着单兵肩射导弹的防空兵被机炮生生撕成碎片。 狙击手被精确到点的迫击炮炮弹炸得碎肉乱飞。 现在北约联军总算是明白华军不惜一切代价,用金属氢弹和气爆弹将整个卢布林夷为平地的用意了。不是为了炫耀武力,不是为了搞破坏,而是要将所有建筑物推平,让守军失去掩护!没有了建筑物作掩护,数量有限的守军绝对不是机降步兵旅的对手!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够毒。 整个战场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都说风暴的中心是最平静的,然而卢布林这个风暴中心却如同沸腾的火山口,北约联军拼命往城里撤,试图撤入市区保护司令部;华军装甲部队同样不惜一切代价往卢布林城里冲,试图劈出一条血胡同冲进城里与机降步兵旅会合,给这场血腥的战役划上一个句号。双方都红了眼,围绕着这座城市,在各个方向杀得血肉横飞,到头来谁都进不去! 直升机带着几处弹孔降落,柳维平跳下飞机,杨剑迎了上来,大声说:“司令员,你跑过来干嘛?这里很危险!” 柳维平没有理会:“北约联军的司令部在哪里?” 杨剑说:“在市政府办公大楼附近,我们已经将那里团团包围了。不过那里的工事非常坚固,而且有防空导弹和狙击手,几次进攻都被打了回来,伤亡不小……司令员,再给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内我一定把北约联军的司令部给你拿下来!” 柳维平说:“没有两个小时了!北约和华约已经到了核战的边缘,再不尽快解决,也许在下一分钟,核导弹就会腾空而起,将一切化为灰烬!带我去北约联军的司令部,我要跟他们谈谈!” 杨剑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拉住:“司令员,不能去,太危险了!那附近有很多英国和德国的狙击手,都是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专打我们的军官,已经有两个连长死在那里了,你一露面,必死无疑……就算要去,也得等我们将这些狙击手清理干净之后再去!” 柳维平说:“没时间了!” 这时,不远处的机降步兵突然发出巨大的欢呼,坦克履带辗压地面的轰响快速逼近,原来一支装甲部队已经撞开北约联军的防线,冲进来了。杨剑大喜过望,对参谋说:“联系他们,让他们通通给我滚过来!” 十几分钟后,那支装甲部队滚了过来。显然,这支部队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惨烈的激战才冲进来的,车身上,履带上,糊满了血肉,反应装甲被打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车身上弹痕累累,触目惊心,打到这里,整整一个坦克营,只剩下六辆坦克还开得动了。但是,没有有敢小看它们,因为它们是陆地上最凶残的猛兽,陆战之王! 六辆坦克一字排开,铜墙铁壁似的朝着北约联军司令部冲去。 北约联军士兵脸上扬起一丝绝望。来的是恐怖的69a式主战坦克,这次他们是死定了,一群只有轻型装备的步兵,打赢武装直升机-主战坦克-机降步兵这个恐怖的组合,这可能吗?更可怕的是,这只是最后一批攻入城的华军坦克,后面还有好几百辆呢,他们拿什么来抵挡?意军参谋长发出一声惨叫:“我们还是快跑吧,再不走就死定了!这些黄魔鬼会用坦克把我们辗成肉酱的!” 德军参谋长苦笑:“跑?整个司令部都被包围了,我们还能往哪里跑?只要我们离开掩体,马上就会被武装直升机撕成碎片!” 英军参谋长艰难的说:“销毁文件和设备,然后分散突围,能逃出去一个算一个!”说到这里,他也是神情惨然。英军可是大名鼎鼎的逃跑专家,敦克尔刻大撤退,在德军的弧形包围之下成功的撤出了四十万主力就不说了,在仁安羌,英军足有七千多人被倭军包围,这七千人里还包括大批记者、侨民,国军名将孙立人亲率一个团前来,撕开倭军包围圈掩护他们撤退,猜猜这七千多人撤出仁安羌用了多少时间?不到十分钟!不得不说,英军真是一支善于创造奇迹的军队,可惜这样的奇迹并不是他们乐意接受的。此后盟军在缅甸吃了败仗,英军再指责国军作战不力,国军就把“仁安羌奇迹”拿出来,往往把英国佬呛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可即便是如此擅长撤退的英国人,面对这样的绝境也是心中惨然,华军不是德军不是倭军,是不会再给他们创造奇迹的机会的! 一串子弹扫过来,两名士兵被拦腰扫成四截,血雾弥漫,令人作呕,华军坦克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了。几名小参谋失声尖叫,脱下军装就去扒白衬衫。德军参谋长暴怒,一个箭步窜过去,抡起巴掌一个一耳光,打得他们嘴角出血:“你们还是军人吗?你们真的是军人吗!?身为一名军人,没有得到命令,哪怕是用牙齿去啃也绝不能投降,因为你们这种苟且偷生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害死成千上万的战友!” 一名挨了耳光的参谋失声痛哭:“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想投降的,可是……我不想死啊!” 参谋长抡起的巴掌停在了半空,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然后加倍用力的扇了下去:“没有人想死,谁都想活下去!但是你知道投降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我们投降了,被合围在乌克兰的一百多万联军士气就会在顷刻之间瓦解,苏联人将占领整个欧洲!这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花旗军参谋长发出一声叹息,说:“汉斯,算了,我们都尽力了……” 德军参谋长颓然坐下,双手捂着脸长长的叹息。他原本只是一个师级参谋长,在华沙机场事件后被火线提拔上来苦撑危局,才一个星期多一点的时间而已,这位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军人头发就白了一半,额头上也布满了皱纹。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样,这一个星期的战事熬干了他们的精血,让他们折了不止十年的阳寿啊。 一名中尉冲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华军坦克离我们不到两百米远了,是69a,我们没有可以有效摧毁它们的反坦克导弹!各位参谋长,你们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参谋长们都是摇头苦笑,德军参谋长干脆就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着69a主战坦克用可怕的130毫米高压滑膛炮终结他。 然而,69a停了下来,并没有开炮。一个冷峻的声音传了过来:“联军司令部里的人听着,停止射击,让我们好好谈谈!”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英军参谋长叫:“你是谁?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意军参谋长则忙不迭的下令司令部警卫部队停止射击。 一枚照明弹升起,把方圆百米照得亮如白昼,坦克后面的人慢慢站了出来:“华国远征军司令官,柳维平,够不够资格跟你们谈谈?” 是他!? 司令部里的参谋们骇然对视。就是那个在安越战场彗星般崛起,随后在非洲战场让北约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涩,伏尸数万却一无所获的魔鬼?就是那个一手埋葬了文明古国因陀罗,横扫马六甲,最后在三北防线全线崩溃,苏军兵临城下之际指挥华军绝地反击,奇迹般翻盘,将入侵华国的一百个师的苏军精锐一举全歼,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被打败的东方战神?这样一号人物,竟然冒着被狙击手一枪爆头的危险来到离他们只有不到两百米远的地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花旗军参谋长神情狰狞,让狙击手开火的命令好几次顶到了舌尖,最终还是没能吐出去。 自我介绍完毕,柳维平大步流星的走向联军司令部,从容自若,像是在散步,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至少有十名狙击手正在暗处朝他瞄准。可能是他的名头实在太骇人了,北约的狙击手大脑已经处于当机状态,居然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走过来,没有一个开枪的。直到他走进了司令部,联军参谋们才反应过来:这丫不仅是战无不胜的华国名将,更是华军特种部队的创始人,死在他手里的北约、华约特种兵不在少数,从他走进司令部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成了人质了!可惜,为时已晚,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了,德军参谋长问:“柳将军,你想跟我们谈什么?如果是劝我们投降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至少德国国防军的参谋长没有扔下部队投降的传统!” 柳维平伸出手,拍了拍一名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发呆的女参谋的肩膀:“麻烦让个座。”那名女参谋居然真的傻呼呼的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他。他坐下,目光从这些似乎在一个星期之内老了十岁的参谋长身上掠过,略带一丝欣赏:“你们很出色,真的很出色,在这种糜烂之极的战局下居然撑了这么久,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法军参谋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能得到柳将军这样的评价,我们就算是死,也值了。不过,柳将军,你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夸奖我们几句吧?” 柳维平一摊手,那名给他让了座的女参谋一脸委屈的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在敌军还没有投降的情况下跑到敌军的司令部来,把敌军参谋当成仆人支使得团团转,他也算是头一个了。他喝了一口水,语气变得凝重:“一个小时前,一架c-5战略运输机朝切尔诺贝利发射了一枚空射弹道导弹,弹头点距离核电站仅两三百米远。” “什么!!!” 整个司令部的人都跳了起来,面色大变。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已经成了整个欧洲的噩梦,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仍然让欧洲谈虎色变。专家都说,核反应堆虽然被勉强封住了,但仍然有再次爆炸的危险,说白了,它就是一枚不定时核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上头疯了吗?竟然敢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导弹,而且是弹道导弹!难道他们就不怕引发二次爆炸,毁灭整个欧洲吗!?德军参谋长失声叫:“这不是我们下达的命令!我们从来没有申请动用过‘亚瑟王之剑’!” 柳维平说:“我知道不是你们下达的命令,你们也没有这个权限动用这件终极武器……是北约首脑们下达的命令。后果极其严重,他们打破了华约与北约自开战以来一直遵从的不攻击敌方核设施的规则,克里姆林宫已经震怒,下令战略火箭军报复,再过五分钟,苏联的战略火箭军将向欧洲发射三枚ss-18,目标分别是法国的特里卡斯坦核电站、英国的塞拉菲尔德核电站、德国的施塔德核电站,作为对北约攻击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回敬。”见参谋们一个个面失血色,为了避免把对方给吓出心脏病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三枚导弹装的都是常规弹头,而且不会爆炸,更不会直接命中目标。” 在场的欧洲联军参谋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浑身汗津津的,两腿发软,都站不起来了。一个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就让整个欧洲受到极大影响,要是这三座核电站爆了,那还不是世界末日啊?至少欧洲要变成地狱了!花旗军参谋长在长长的松一口气之余,神色也变得有些怪异,他注意到,苏联的报复名单里没有花旗国,难道…… 柳维平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忧:“苏军还是保持了克制,这次发射的导弹不会爆炸,但是下一次就难说得很了……你们还是投降吧,让这场战争到此为止。血已经流得够多了,大家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太多太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再打下去只会把全世界拖入毁灭的深渊!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毁灭全人类!” 德军参谋长苦笑:“柳将军,你的想法很美好,但是,你不会理解我们对苏联人的恐惧的。欧洲能打的部队都被合围在乌克兰了,如果我们投降,苏联将占领整个欧洲,对于我们而言,这就是世界末日!我们已经领教过一次了,不想再尝试一遍!” 柳维平说:“苏联承诺不会越过波兰东部,他们的控制区域将止于乌克兰和波兰东部。而且……”他发出一声叹息,神情有点复杂:“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苏联就要解散了,再也没有苏联这个国家了……” 那群瘫倒在地上的皮球一下子充满了气,狠狠的弹了起来,惊讶之极:“什么?苏联要解体!?” 柳维平说:“是的,要解体了。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首脑已经在克里姆林宫召开会议,商讨分家的事宜了。你们恨也好,怕也好,苏联都将成为历史,再也不会有这个国家了。” 北约将领们都沉默了。 十分钟后,还在乌克兰与苏军杀得两眼发红的北约联军接到了司令部签发的停止战斗,向苏军投降的命令。 北约……跪了。 二二三章北约解体 那枚落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弹道导弹在克里姆林宫引发了一场十三级大地震。戈尔巴乔夫和乌兰诺娃都骇得面无人色,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一次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已经玩掉了苏联半条命,现在北约竟然朝还潜在二次爆炸的危险的核电站发射弹道导弹!这是成心要引发一场更致命的核事故,将乌克兰和俄乌边境地区变成鬼蜮啊,真是叔可忍,婶婶都不能忍了! 随后,第二份报告让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弹道导弹并没有爆炸,核反应堆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北约到底想干什么?戈尔巴乔夫沉思不语,就连缺乏政治斗争经验的乌兰诺娃同志,也没有天真到认为北约发射一枚造价高达上亿美元的空射弹道导弹只是为了吓吓他们那么简单的地步。她不大确定的作出了判断:“政治姿态?” 戈尔巴乔夫说:“对,政治打击。他们是在警告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围攻他们在西乌的大军,就会撕破脸皮,用弹道导弹摧毁我们的核设施!” 乌兰诺娃气愤的说:“这不是耍赖嘛!打不过就来这套,这群无赖!” 戈尔巴乔夫失笑:“索妮娅,你现在才知道北约就是一群无赖啊?” 乌兰诺娃咬牙说:“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无赖到这种地步!” 这时,电话响了,奥加尔科夫打过来的。戈尔巴乔夫接过话,不出所料,奥加尔科夫一开口就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遭到弹道导弹攻击,幸运的是弹道导弹并没有爆炸。” 戈尔巴乔夫问:“元帅,对此你作何判断?” 奥加尔科夫说:“他们心虚了,他们已经对在正面战场击败我们丧失了信心。” 这大概是否名将与庸将的区别了。同样是核电站遭到弹道导弹攻击,庸将看到的可能就是敌人的穷凶极恶,为之震骇,而奥加尔科夫看到的却是敌军的虚弱和胆怯。 戈尔巴乔夫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接着问:“那,元帅,你的对策是什么?” 奥加尔科夫说:“以牙还牙,发射弹道导弹攻击欧洲三个最大的核电站,让他们知道,他们在正面战场打不过我们,玩导弹,他们同样不是我们的对手!” 乌兰诺娃好奇的问:“为什么不对双头鹰实施报复?要知道,朝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导弹的,正是他们!” 奥加尔科夫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不打他们,就是对他们最狠辣的报复。” 乌兰诺娃还想再问,却抓不住重点。算了,这是战略上的问题,她一窍不通,还是不要去质疑元帅的决定。 戈尔巴乔夫说:“元帅,你的冷静和睿智令我很满意,我这就向战略火箭军下达发射弹道导弹的命令……我们能赢吗?” 奥加尔科夫沉默了片刻,声音沉闷的反问一句:“这场战争有赢家吗?” 戈尔巴乔夫默然。 没有赢家,一个都没有。 北约不可能是赢家,截止到目前为止,北约联军已经在乌克兰战场损失了七十万人,还有一百多万大军落入奥加尔科夫和柳维平联手编织的天罗地网里,正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朝不保夕,这支大军注定是回不了家了。在苏联狂怒的报复之下,整个欧洲都被打成了废墟,死伤数百万,欧洲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个还算完整的城市了,就连远在大洋彼岸的双头鹰,也被苏联的天基武器打得尸横遍野,北约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站在数以百万计的国民的尸体上拍着胸口说自己是胜利者。 苏联更不是赢家。远东一战,百万大军全军覆没,沙俄用刀斧从满清手里夺来的领土几乎丧失殆尽,华国与俄罗斯的疆界重新回到了萨颜岭;欧洲一战,俄乌边境一线的城市彻底被打烂,连莫斯科都挨了几枚炸弹,损失的财产、士兵、工业设施难以统计,更严重的是,这一仗把苏联的根基都给打垮了。就算他们奋起余勇成功翻盘,重新控制乌克兰、巴尔干半岛以及波兰东部,也是得不偿失,这场战争,苏联赢着赢着就输了。 华国在绝望的境地实施大反击,奇迹般翻盘,全歼了侵华苏军,迫使苏联割地求和,更派出远征军,杀得东瀛四大岛尸堆成山,一雪瑗珲之耻,甲午之恨,他们看上去是赢家,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数百万军民伤亡,三北地带的城市全部被摧毁,连首都都差点被炸平了。最要命的是东北的工业基地也被摧毁,这样的打击,对于华国来说是极为沉重的,他们能称自己是胜利者吗? 东瀛呢?海陆空军全军覆没,连首相都被撵到了石垣岛,一夕数惊,他们要是赢家,那全世界就没有输家了。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戈尔巴乔夫拨通了战略火箭军司令部的电话,下达了发射三枚弹道导弹报复北约的命令。 在北约联军司令部的参谋长们还在跟柳维平讨价还价的时候,苏联腹地那广袤的原野上,三个洲际导弹发射井的井盖被打开,从内部喷发出炽热的气体,长达三十几米的ss-18洲际导弹腾空而起,卷起滚滚雷霆,挟雷裹风,在苏联上空划出极光般美丽的光焰,朝着西欧疾射而去! 欧洲各国的国土防空司令部马上发出了红色预警信号。 预警信号以光速传递到北约总部,正苦苦守着那台红色电话,等候着苏联妥协的北约首脑们几乎魂飞魄散。苏联真不愧是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的北极熊,脑组织里肌肉比脑子还多的暴力狂人,北约朝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了一枚不会爆炸的空射弹道导弹,他们马上回敬三枚ss-18,还是不知道会不会爆炸的那种!不用猜也知道这三枚弹道导弹会打里,苏联人的思维实在是太简单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打我的核电站,我就把你的核电站炸上天,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看谁怕谁!当初步确定这三枚导弹打击的目标之后,英法德三国元首差点没有昏过去,望向罗纳德总统的目光透着无比愤怒,甚至是仇恨。就是他下令向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导弹,结果招来了苏联人的对等报复!最令人愤怒的是,那枚导弹明明就是双头鹰发射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复干嘛不找双头鹰,而是炸我们的核电站?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在不是说理的时候,三国元首同时下达了拼尽全力拦截弹道导弹的命令。 一向面和心不和的欧洲终于难得的团结了一回,只要是够得着的国家都参与进来了,单价高达百万的远程防空导弹一批接一批腾空而起,迎着ss-18洲际导弹来袭的方向呼啸而去,都是以十比一的模式进行拦截。没用的,ss-18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什么“爱国者”,什么“紫菀”,在它面前跟纸糊的差不多,看都不看,径直以三十马赫的极速呼啸而过,弹指之间就打到了英法德三国的头顶! 拦截洲际导弹最好的武器就是激光战机,这玩意欧洲还有几架,奈何现在欧洲大雪纷飞,激光战机根本没法起飞。打得着的动不了,动得了的打不着,这就是欧洲人现在的处境,指挥中心里,国土防空司令部的指挥官和参谋呆呆的看着致命的光点与自己的祖国迅速重合,几欲疯狂! ss-18抛出弹头,不多,都是单弹头,但是以苏联人的尿性,这一枚弹头的当量可能是五百万吨tnt,可能是一千万吨,要是苏联的科学家突发奇想,整出个两千万吨的大家伙也在意料之内,当然,弹头里面也有可能装的是混凝土或者伏特加,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英法德三国都只有拿脑袋去顶的份了。三枚弹头化作巨大的火球,从大气层外滚落,目标:法国的特里卡斯坦核电站、英国的塞拉菲尔德核电站、德国的施塔德核电站,都是欧洲数一数二的核电站! 上帝啊,耶稣啊,基督啊,真主安拉啊,谁来救救欧洲!? 轰! 第一枚弹头砸在施塔德核电站附近,地动山摇。 轰!! 第二枚弹头砸在特里卡斯坦核电站附近,混凝土地面波分浪裂。 轰!!! 第三枚弹头砸在塞拉菲尔德核电站附近,电线杆东倒西歪,高压线路被崩断。 好在,这三枚导弹造成的灾难也到此为止了。防空司令部用颤抖的语气向自己的老大报告:“导弹……没有爆炸!我们的核电站没有遭到破坏!” 嗯? 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末日降临的英法德三国元首疑惑的睁开眼睛,一度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开工了,在他们胸膛里练起了旋风腿,砰砰狂跳,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这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就算是铁人都吃不消。三枚ss-18,居然没有一枚爆炸的,苏联人转性了不成?不过,联想到打向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那枚弹道导弹,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苏联人的意思: 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打常规战你们不是对手,打核战你们同样不是对手! 罗纳德总统的面色却变得惨白。打击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策略彻底失败了,不能说这是一个愚蠢的计划,换了神经稍稍脆弱一些的国家,早就跪了,可是苏联人的神经似乎特别粗,愣是扛住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迫使苏联人停止围歼北约联军的?难道真的要轰炸他们的核设施,甚至向苏联发射核弹?难道要批准北约联军动用核炮弹,轰击苏军装甲部队?他敢肯定,如果他真的下达了这道命令,等来的绝对不是苏联的妥协,而是铺天盖地的装着核弹头的洲际导弹! 苏联,难道你们真的无法被打垮的么? 上帝是何其残忍,给了合众国成为世界霸主的资格,却又给合众国一个如此强大的,强横得不可理喻的对手!? “命令洲际导弹部队进入一级战备!”他声音嘶哑,无力,然而却比宇宙大爆炸的巨响还要恐怖,骇得在场所有人灵魂出窍。法国总统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快要疯了,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希望然后到失望,这一通折腾下来,都玩掉了他半条命了!他嘶声怒吼:“你是不是疯了,苏联的战略火箭军都磨刀霍霍了,还要对苏联进行核威慑!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只能是火上浇油,彻底激怒苏联人的吗?” 罗纳德总统怒吼:“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苏军即将攻陷卢布林,我们在西乌克兰的大军完了,彻底完了,整个欧洲,包括我们本土,都只剩下一些复员老兵和童子军,苏联人将占领整个欧洲!除了核威慑,我们还有什么力量可以迫使苏联作出让步的?” 德国总理说:“我不同意对苏联进行核威慑!如果核威慑对他们真的管用,那三枚ss-18就不会朝我们飞过来了!我敢肯定,如果我们真的对苏联进行核威慑,苏联必将针锋相对,到那时,整个欧洲都有可能被毁灭!” 罗纳德总统说:“苏联人不敢动用核武器的!一百个师在远东地区被华军合围的时候他们不敢,我们的轰炸机朝莫斯科发射巡航导弹的时候他们不敢,现在他们更不敢!他们必将会作出让步!” 英国首相冷冷的问:“如果他们不作出让步呢?” 罗纳德总统说:“我也不知道,只能赌一把了……” 英国首相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又没有洲际导弹朝你们飞来,你当然可以气定神闲的向洲际导弹部队下达一级战备的命令,可是我们不行啊!苏联人的弹道导弹随时可以将整个欧洲的核电站全部炸上天,整个欧洲都将被核尘埃淹没,我们将迎来世界末日!你们虽然是北约的核心,但是也不能拿整个欧洲的生死存亡去跟苏联人斗气!” 法国总统愤怒的说:“你们朝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射空射弹道导弹已经是在拿整个欧洲的生死存亡开玩笑了,还想再开一次这样的玩笑么?为了你们的霸主地位,不惜把整个欧洲拖入毁灭的深渊,你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罗纳德总统胸膛起伏,面色铁青:“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要知道,我们是北约,我们是一体的,休戚与共,同气连枝,我们……” 德国总统咬牙说:“去你的北约,老子不玩了!”转头对助手说:“通知前线部队,马上停火,并且通报苏联,德国退出北约!爱怎么玩你们自家玩,德国不奉陪了!” 罗纳德总统怒吼:“你敢!?” 法国总统说:“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安全助理,马上通报苏联,法国退出北约组织,法军将放下武器向他们投降!” “通报苏联,英国退出北约,英军将放下武器投降!” “意大利退出北约,向他们投降!” “荷兰退出北约,向他们投降!” “奥地利退出北约,向他们投降!” “比利时退出北约,向他们投降!” …… “卢森堡退出北约,向他们投降!” 整个欧洲都愤怒了,本来就算打败了苏联,大头也是你们拿,我们这帮小弟跟在后面只能捡一点残渣,人死了一大堆还没什么好处我们也就忍了,现在打不赢了你们还要拿整个欧洲的小命去跟苏联斗气,这口气谁咽得下去,老子不玩了!罗纳德总统看着这帮小弟一个个张牙舞爪,又惊又怒,你们都造反了是吧?他想咆哮,想怒吼,想警告他们激怒合众国后会是什么后果,但是眼前金星乱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喉咙,心头烦恶,他捂住胸口,“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副总统急忙扶起他,大叫:“快来人啊,总统先生昏迷过去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首们揪了起来,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扭曲,眼睛喷出火来像是要将他烧成灰: “别管他了,赶紧让你们的军队停火,你们想死也别连累我们!” 最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晨光掠过地平线,黯淡,却预示着黎明的到来。 柳维平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出北约联军司令部,迎着淡淡的晨光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苏联那三枚洲际导弹打掉了欧洲的魂,欧洲各国纷纷宣布退出北约,向苏联投降,他们最可怕的对手罗纳德总统急怒之下喷出一道血箭,昏迷不醒,副总统接手了权力,下令在欧洲的部队停火,与苏联进行停战谈判,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一路回想起来,他都心有余悸……好险啊,全世界都到了毁灭的边缘了!在北约联军将领复杂的目光中,他走上直升机,把自己塞进座位里,离开了这座曾经关系着世界格局的城市。 直升机缓缓起飞,在短翼下方,成群的苏式坦克正从远方滚滚涌来,苏联-罗马尼亚联军赶到,与华军胜利会师了。不得不说,北约首脑选择投降还是比较明智的,再晚几个小时,包围圈彻底合拢,他们在西乌克兰的部队就算不被苏军歼灭也得在乌克兰的风雪中冷死、饿死! “司令员,去哪里?”飞行员大声问。 柳维平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随便去哪里都行……先让我睡一觉,谁敢吵醒我我就毙了他,我都快累死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听不见了,随之响起的是轻轻的鼾声。累,真的累惨了,整整一年了,不是在德国被人家追得四处逃窜就是指挥大军四处征战,东挡西杀,根本就没有喘气的机会,特别是这最后一战,几乎将他的心血都给熬干了。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放松下来,发自灵魂深处的疲倦马上将他淹没了。闭上眼睛,他就看到了老军长,老军长正在对他欣慰的微笑…… 柳维平的命令这回不管用了。半个小时后,身边的参谋冒着被枪毙的命令把他推醒,异常紧张的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石垣岛发生了核爆炸! 如果只是石垣岛发生核爆炸,参谋恐怕不会冒这个险去推醒柳维平的,反正石垣岛是倭猪的海岛,爆了死的也是倭猪,有什么了不起的?可要命的是,在核爆发生的时候,有一支特种部队正在岛上进行斩首作战,最最要命的是,司令官唯一的儿子是这支特种部队当中的一员! 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柳维平面失血色,脸色苍白得可怕,发出一声怒吼:“回司令部!马上联系柳哲,让他派人去搜救幸存者,把我的儿子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二四章核爆石垣 轰轰轰轰轰! 在卢布林战役打到最惨烈的时候,石垣岛上的东瀛守军也迎来了他们的最后时刻。经过长达数天的潜伏,华军特种部队已经将石垣岛上的重要目标一一挖了出来,冲绳岛驻军隶属的所有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外加从台湾方向飞来的十六架雷霆轰炸机,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密密麻麻的呼啸而来,他们的末日到了。 率先动手的是两架轰七。按说这种还没有真正列装的轰炸机是不应该使用得这么频繁的,不过,按照华军“多快好省”的思维,管你的没有真正列装,既然都上过战场了,不妨再上几次,多积累一点作战经验也是好的。这两架黑色死神悄无声息的杀到距离石垣岛不到二十公里远的地方,弹舱打开,五百公斤级滑翔式航空炸弹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古脑的从里面飞出,在特种兵的引导下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二十几公里外的雷达阵地和防空导弹阵地。虽然岛上的东瀛军已经没几枚防空导弹了,但是本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原则,华军还是对他们赶尽杀绝,东瀛军的防空导弹阵地和雷达阵地连轰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变已经变成一片火海,雷达天线罩被撕成碎片,烧得通红,四下飞散。这下倒好,最后一点防空力量都被摧毁了,华军的轰炸机呼啸而来,五百公斤级航空炸弹从挂架上滑落,沿着肉眼看不见的激光瞄准线飞向石垣岛的重要目标,凭借巨大的动能将地面钻穿,在地下工事里爆炸,凝固汽油弹、黄磷弹、铝热剂燃烧弹、窒息弹……各种杀伤力酷烈的炸弹轮番伺候,工事里的石垣岛军民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之中。 防空掩体有它的好处,可以让人躲过猛烈的轰炸,但它也有坏处,那就是一旦被炸弹命中,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石垣岛的防空工事群四通八达,这为钻地炸弹大开方便之门,一枚燃烧弹在砸穿隔离层在工事内部爆炸后,胶质火焰沿着四道八达的地道向四周狂窜,将它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活活烧死、烧死。一道道火龙咆哮而过,将一切活物席卷一空,只剩下一群群火人浑身是火,看着自己的肌肉在大火中熔化,油脂直冒,放声哀号。如果说燃烧弹恐怖的话,那么,黄磷弹和窒息弹简直就是歹毒了,一枚黄磷弹内部装填上百公斤黄磷,一旦被沾到,能一直烧到骨头里,死得惨不可言。最歹毒的是,在封闭的空间里,黄磷剧烈燃烧会将氧气吞噬一空,被当场烧死还算痛快,如果没被烧死,那就只能被活活憋死了。窒息弹的效果也差不多,一旦被它命中防空工事,死者成百上千,而且一个个面色瘀青,眼球暴凸,喉咙抓得稀烂,喉管暴露在空气中形同厉鬼!五分钟,华国空军只用了五分钟,就让石垣岛军民见识了战争的血腥与恐怖,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万劫不复! 天空中剧烈颤抖着,大力大团火球以数马赫的恐怖速度从大气层外滚落,从台湾方向射来的df-11短程弹道导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毁灭布撒开来,石垣岛上几乎没有任何掩体工事挡得住它的侵彻,在地动山摇和冲天而起的黑红色烟柱中,一切都灰飞烟灭。 石垣岛上的守军与平民快吓疯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嚎哭,发泄着内心的恐怖,然而,天崩地裂的大爆炸淹没了一切,他们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当然,他们更听不到那密集的枪声。 是的,密集的枪声。潜伏已久的华军特种部队终于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冒着咝咝落下的航空炸弹冲向高桥首相藏身的石垣岛地下指挥中心。乱作一团的东瀛守军看到几十名士兵径直朝自己冲过来,不禁有些意外,正想发问,90式冲锋枪就将一百米距离内能生生打穿两件防弹衣的锰钢穿甲子弹泼了过来,子弹射穿他们的身体,血液和沫状碎肉混合成血浆飞溅而出,一个个在弹雨中跳起了霹雳舞,瞪大眼睛,带着绝望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少林小兵叫:“一组留下,其他人跟我来!”留下几个人守住入口,带领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高桥首相所在的地方,一边飞跑嘴里还一边咕哝:“高桥那个老小子可千万不要被炸死了啊!” 轰!!! 石垣岛第一高峰茂登山突然变成了喷发的火山,小半个山头都飞上了半空,那是一枚df-11短程弹道导弹抛出的侵彻型弹头钻穿了山体,引爆了弹药库,数千吨弹药同时爆炸,那威力跟小型核弹相比也不惶多让,人为的制造出一场七级大地震!就连地下二十米深处的指挥中心,茶杯也被震得铎铎直跳,灯光一明一灭,似乎随时就要熄灭了。身穿着和服正在喝茶的高桥首相发出一声低叹:“他们来了……浅见君,开始吧。” 浅见三郎有点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对身边一名穿着三防服的士兵说:“开始吧。” 这名士兵沉默着,走进一个房间,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一个按钮。 整个指挥部里的人呆了呆,突然有人大叫着跑了出去,有人捂着脸失声痛哭。敌军还没有打过来的时候怎么咬牙切齿赌咒发势是一回事,敌军打过来后还能不能这么勇敢,又是另一回事,显然,他们的勇敢还是没能通过死亡的考验。那么多人都跑了出去,高桥首相却当没看见,又端起茶杯,悠然说:“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浅见三郎说:“少说也有一个旅吧?否则是不敢进攻还有上万人防守的石垣岛的,没准还是空降部队呢,拉他们一个空降旅一起完蛋,也值了!” 高桥首相摇头:“恐怕没这么多……” 红色警报灯在呜呜狂叫,将大片血红的灯光狠狠的泼到每一个人的身上,提醒他们,哪里被导弹命中了,哪里发生了大火,哪里需要补救……可是现在还有谁有那个心情鸟它?都只顾着逃命了。士兵在逃,军官在逃,平民也在逃,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狼狈之极。可偏偏就有那么一支小部队逆着这股可怕的洪流往里冲,看到有人挡住去路,话都不多说一句,十二点七毫米口径自动步枪,六管旋转重机枪,单兵速射炮,班用轻机枪,各种火力火力全开,地道里血肉横飞,急着逃命的可怜虫们成片倒下,甚至被生生打碎,血流成河。在四十多年前的华国,在一个个完工的战略工事里,他们的祖辈不止一次这样将弹雨泼向累得骨瘦如柴的华国劳工,现在轮到他们尝尝这种滋味了。华军特种部队每经过一个岔口就留下一个小队,这些小队很快就与前来支援的东瀛军队爆发激战,他们枪法精准,装备精良,打得人数比他们多上十倍的东瀛人寸步难行,空有那么多人,硬是没有办法冲过去! 电梯上来了,这玩意居然还能用?小广西高声赞美上帝,然后对着正在打开的电梯门扣动板机,十二点七毫米子弹轻而易举的打穿电梯的铁门,里面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血箭甚至从弹孔里喷出来!几秒钟后,惨叫声停止了,山东一脚踹开电梯门,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呼啦啦的从里面滚出来,还在抽搐呢。特种兵面无表情,将几具碍事的尸体丢到一边,然后留下一个小组,只剩下吉祥三宝、少林小兵、哈玲以及柳军六个,走进电梯里,按下电钮,电梯下降。又过了几秒钟,电梯停稳了,门打开,黑压压一大群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显得异常的急躁、恐惧,看到我们似乎吓住了,想说点什么,哈玲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六管旋转重机枪扳机一扣到底,那疯狂的咆哮淹没了一切,离电梯最近的那几排人瞬间变成了横飞的血浆和碎肉,子弹排成的火龙咆哮而过,被舔中的人触电般倒下,电梯口成了屠宰场。人实在太多了,一箱子弹打光了居然还有没死的,傻傻的站在那里,两股战战,裤裆处水迹在迅速蔓延。柳军和小广西马上开火,毫不留情的将这些韦小宝级幸运儿给撂倒,我们踏着满地尸体,呼哧带喘的冲了过去。 眼前灯光大亮,我们眼睛有点不舒服的眯眼,枪口闪电般指住了每一个人————石垣岛的指挥中心,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到了。 指挥中心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就剩下那么几个,柳军和少林小兵毫不客气的开火,将那些木然站在那里的目标一一撂倒,只留下我们的主要目标,小广西和山东则一脚踢开旁边的一扇门冲了进去,枪声爆豆般响起,里面的人也被干掉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目标,东瀛的首相高桥筱,始终面不改色,只顾着喝茶,似乎除了茶杯里的茶,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了。 公平的说一句,他也算一号人物,光凭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我和少林小兵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一言不发。他瘦得厉害,面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然而从容自若,被好几支满是血迹的步枪指着都没有皱一下眉毛,真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对手。不过,这个对手马上就要被淘汰出局了。他不说话,我们也不说话,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一杯茶喝完了,高桥首相放下茶杯,凝视着我们,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就你们这一点人?” 他说的是汉语,很流利,不愧是华国通。少林小兵大咧咧的说:“当然不止。” 高桥首相说:“我猜也不止……你们来了多少人?一个团?一个旅?还是一个师?” 我失笑:“对付你,用得着一个师吗?我们所有队员加起来,也才三十来人而已,之所以出动这么多人,还是给你面子的结果。” 高桥首相霍地跳了起来,失态的叫:“就三十来人?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挥舞着双手,声音凄厉:“你们绝对不止这么一点人,绝对不止!!!” 我和少林小兵对视一眼,都本能的感到有点不安……这不正常,这家伙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为我们出动了多少人而抓狂,这太不正常了! 这时,高桥首相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盯着柳军,眼睛发亮:“我认得你!虽然你作了伪装,但是你的眼神,你面部的轮廓,都跟柳维平一模一样,你是他儿子,对不对,对不对?” 柳军傲然说:“没错,他就是我爸!” 高桥首相双手一拍,发出一声欢呼,然后放声狂笑。我们骇然后退一步,哈玲说:“这家伙疯了,这家伙疯了!” 这时,山东和小广西像挨了一箭的兔子一样窜出来,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面失血色,狂叫:“老大,师长,我们有大麻烦了!” 我眼皮狂跳,问:“出了什么事?” 高桥首相止住狂笑,阴恻恻的说:“也没什么,我在旁边那个房间放了一枚原子弹,已经启动了引爆程序……这本来是我留给你们的登陆部队的大礼,一万五千吨的当量,足够叫你们来多少死多少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只来了这么一点人,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他那恐怖的目光跟鬼火一样吓人,盯着柳军,“有柳维平的儿子陪葬,也算值了!” 少林小兵骇然:“原子弹!?你疯了!” 小广西说:“爆炸时间设定在一个半小时,离爆炸还有不到八十分钟!” 我说:“撤,快撤!”看都没再多看高桥首相一眼,撒腿就跑。高桥首相在我们身后狂笑:“哈哈哈……跑?你们能跑到哪里去?乖乖的留在这里给我陪葬吧!” 他真的疯了! 我们发足狂奔,那速度可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边跑边对前方正在阻击倭军的小分队咆哮:“别打了,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快跑!”一听说有核弹要爆炸了,这些家伙跟火烧屁股似的,足不沾尘地往外窜,跑得那叫一个飞快!倭军的子弹追着我们打,不时有人中弹倒下,牺牲的就牺牲了,没有当场牺牲的硬坐起来用自动步枪朝呀呀狂叫着追过来的倭军点射,将他们一个个的撂倒,为我们争取时间。全赖这些战友的掩护,我们顺利冲出了地下防空工事群,回到地面。 但是回到地面之后,我们简直就绝望了。整个石垣港已经被炸成火海,航空炸弹还在不停的落下,给他们来个火上加油。空军干得真是太彻底了,连一艘独木船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来。请求直升机支援?别逗了,等直升机少说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来到这里,等到我们上了飞机,核弹也爆炸了!我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料到高桥首相会丧心病狂的引爆核弹,跟我们同归于尽,这个致命的漏洞把我们逼入了绝境! 倭军的身影在火海中闪现,他们正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包围过来。我当机立断,让山东用电台联系空军,用航空炸弹狠狠的收拾他们。呼啸而下的航空炸弹将他们成片炸飞,然而他们还在不停的冲过来,我们不得不建立阻击阵地,跟他们厮杀。我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就算我们且战且退,也没有办法在核弹爆炸之前摆脱他们,离开石垣岛了!小广西抓狂的狂叫:“我日啊,老子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到头来却在这条小河里翻了船!我不想死啊,我更不想被核弹炸死!” 我冲他怒吼:“闭嘴!” 他吼了回来:“不闭,就是不闭!” 柳军目光落在一座还算完整的仓库:“你们掩护我,我到仓库里看看,没准能找到交通工具呢!” 一听还有可能找到交通工具,小广西马上来了劲,精神百倍的朝敌军扫射,一连三枪,将三名倭军军官的脑袋打得爆裂开来,遏制住了倭军的攻势。柳军趁机冲向仓库,被哈玲拉住。哈玲大声说:“小心一点!” 他说:“知道了!”又想跑,结果让小广西拉住了。小广西一字字说:“活着回来,一定要搞到交通工具。还有,千万不要找两栖坦克,千万不要!” 山东说:“对,千万别找两栖坦克,我宁愿被核弹炸死也不要乘坐两栖坦克逃到海上!” 在非洲开着一辆两栖坦克单逃北约舰队的光荣往事浮上脑海,多么惨痛的回忆!我低吼:“你要是敢找两栖坦克过来我就毙了你!” 柳军说:“我脑残了才去找什么两栖坦克!”说着,嗖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一个小时后———— 石垣岛的地面破裂开来,一团蘑菇云腾空而起,冲起数千米高,核子风暴横扫一切,距离炸点比较近的人顷刻之间化作一缕青烟。随即,蘑菇云内部迸发出数万度的高温,毁灭的风暴以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速度在岛上横冲直撞,正在废墟里扒拉着,哭泣着的东瀛平民的身体和头发猛烈的燃烧起来,不等他们发出一声惨叫,风暴扫到,整个人都变成了碎片,灰飞烟灭…… 穷途末路的东瀛人选择了用一枚核弹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这个民族那疯狂到极点的性格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全世界为之震骇。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接到电报,柳哲的面色变得惨白,手微微颤抖,嘎声问:“能不能联系上突击队?” 参谋说:“核爆产生的电磁脉冲毁坏了周边的电子设备,我们无法与突击队取得任何联系。” 柳哲发出一声低吼:“马上派出搜救部队把柳军给我找回来!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整个大和民族给他陪葬!” 参谋们无不凛然,马上将命令转达下去,拥有三防服,接受过在核污染环境下作战的搜救部队火速出发,就连台湾,也派出了自己的核生化特战大队,搭乘飞机赶赴石垣岛,展开搜救行动。 柳哲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跌坐在沙发上,嘴唇微微哆嗦。这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谁有那个能耐,能在核爆中幸存下来?就算能幸存下来,只怕也受到了致命的辐射,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喃喃自语:“柳维平,我对不起你啊……我应该把他拴在身边才对的……早知道这样,我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会让他跟着突击队去石垣岛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往事在脑海飞快的浮现,又看到那个粉嘟嘟,眼珠四处乱转的小男孩光着屁股,大大的张开双臂朝他摇摇晃晃的跑过来,用稚嫩的声音叫:“伯伯……抱抱,抱抱……” 章节目录终章回家 石垣岛那团冉冉升起的蘑菇云给这场空前惨烈的战争划上了一个句淋淋的句号,欧亚大陆的战火终于熄灭了。这场战争从亚洲打到欧洲,从东海打到印度洋,华国,北约,苏联,世界三强都压上了除核武器之外的全部战略打击力量,天基武器、激光武器、粒子束武器、电磁炮、空射弹道导弹等新概念武器纷纷登场,显露出恐怖的威力。最优秀的将领,最优秀的士兵,最具智谋的政治家,在不同的战场上竭尽全力,施展自己全部才华,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赌上了一切,使得这场战争越发的残酷、惨烈。这场由北约一手导演的战争让以色列、东瀛这些小国遭到灭顶之灾,让朝鲜半岛血流成河伏尸百万,让华国遭到重创,摧毁了苏联的根基……毫不留情的对全球政治格局来了一次彻底的洗牌,最终,它又反过来摧毁了北约自身。在华国与苏联联手发起的猛烈反击之下,北约最终被打垮了,超过两百万军队被留在了乌克兰,能战之师被一扫而空,不得不竖起了白旗。 在遭到苏联三枚ss-18洲际导弹攻击之后,欧洲各国纷纷宣布退出北约。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痛回忆犹自鲜明,欧洲人脆弱的心脏实在无法承受比世界大战还要恐怖的核战争的威胁了。英法德荷意等欧洲大国的退出意味着北约的彻底崩溃,双头鹰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没有办法独力支撑起北约的,北约作为一个与华约并驾齐驱,主宰北半球四十余年的军事组织,正式被扫入历史尘埃。 当然,苏联也走到了尽头。在北约宣布解散之后,戈尔巴乔夫在允许各加盟共和国独立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白俄罗斯、摩尔多瓦、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各加盟共和国都神情复杂的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互换文件。这一仪式完成后,戈尔巴乔夫站起来,与各国总统一一拥抱,声音有些哽咽:“珍重!”每一次拥抱都很用力,似乎想留住什么。而各国总统也用力拥抱这位苏联的末代君主,久久都没有分开。 恨也好,爱也罢,苏联这个在一战的废墟中诞生,在二战的烽烟中强势崛起,建立了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庞大,战斗力最强悍的军队,第一个将卫星发射进太空,在航天技术上的巨大优势曾经让双头鹰的航天专家为之绝望的伟大国家,这个领土面积达到二千二百万平方公里的红色巨兽,在走过六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终于积重难返,在拼尽全力击倒对手之后,自己也倒下了。再也没有苏联红军了,再也没有政委了。白桦林中喀秋莎优美的歌声,席卷世界的百万雄师,令欧亚大陆战栗了数十年的钢铁洪流,遮天蔽日的米格机群,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理想,都将消失在西北利亚的寒风中,成为这个时代走过来的人民永远的记忆。 不管是恨它,爱它,还是厌恶它,你都必须承认,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家,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今这个巨人终于倒下去了,各加盟共和国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独立,然而,前途却是那样的迷茫,离开了这个大家庭,未来的风霜雨雪黑暗泥泞,全都要他们自己去面对了。 两个小时后,当着数十万军民的面,那面在克里姆林宫飘扬了数十年之久的镰刀锤子旗缓缓降落,宣布一个时代的终结。军人、警察、工人、学生、政客、经历过二战的老兵……数十万人顶着寒风站在红场上呆呆的看着,他们只能呆呆的看着,感觉心都快要被撕裂的那一刻,无能为力。博罗西洛夫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发出痛彻心肺的干吼和恸哭,哭声迅速感染了周围的人,红场上哭声响成一片,泪水刚涌出眼眶,就在寒风中凝成了霜。 他们的国家……没了。他们为之奋斗了一生的理想,就这样破灭了。 乌兰诺娃噙着泪花,从后面抱住她的丈夫,说:“你要坚强起来,我们都要坚强起来……苏联是不在了,可我们还在啊!” 是的,苏联不在了,可是他们这些苏联留下来的精英还在,苏联在二战那烧红了整个地球的战火中淬炼出来的魂还在,苏联第一个把卫星送入太空,第一个发射载人飞船冲向星球的科技底蕴还在。只要这些东西没丢,谁敢小看苏联?谁敢小看继承了苏联的衣钵的俄罗斯?纵然已经千疮百孔,纵然在远东地区丢失了几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纵然一百个师的部队仍被留在华国,要服长达数年的苦役,可是,乌兰诺娃坚信,她的祖国,她深爱的民族,一定会从低谷中爬起来,再创造出一个新的辉煌! 在中南海,共和国老一辈子的领导人通过卫星电视看着红旗缓缓落下,神情都很复杂,默然不语。 望着北方强邻的崩塌,这些老人虽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但还是忍不住要流泪——毕竟是社会主义老大哥,无论再怎么霸道、再怎么蛮横、再怎么欺负人,但它对于共和国到底还是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恩情。 没有苏联,没有社会主义大家庭,共和国的基础工业和国防体系几乎无从谈起。 苏联的诞生是为了点醒共和国; 苏联的成长是为了指引共和国; 苏联的兴旺是为了帮助共和国; 苏联的灭亡是为了警示共和国; 在斯大林时代,苏联手把手的教导共和国什么是工业化; 在叶利钦时代,它又身体力行的告诉共和国什么是去工业化; 就算是死了,它也不忘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来告诉共和国哪条路行得通,哪条路行不通:俄罗斯告诉了我们全国私有化和寡头横行之后的下场;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则展示了政治僵化,领导人终身掌权的后果;就连让那些公知、精英、大v、嘴炮、自由斗士、街头政治家上台执政之后,到底会有怎样乌烟瘴气的局面,乌克兰也捏着鼻子硬是尝试了一遍给我们看…… 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苏联这样的良师益友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结束了。苏联和北约都已经成为历史,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虽然北约的百万战俘仍在俘虏营里望眼欲穿,虽然欧洲的废墟仍时不时传来零星的爆炸声,虽然朝鲜半岛仍在打得不亦乐乎,巴尔干半岛的种族冲突越来越严重,中东的火药桶也开始冒烟,但是,这场大战已经结束了,大家打完收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么,那些曾经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成为第一批返回本土的部队。没办法,十几个师绝大多数人马都还呆在苏联的俘虏营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落入包围圈的部队,欧洲又不欢迎他们,只好回来了。当从运输机上下来,看到北美的土地的时候,全师的士兵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纷纷乘上列车、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乡,战争已经结束了,怎么善后是政治家的事情,他们只想尽快回到亲人的身边。第四机步师某团a连连长捏着两张火车票,在车站里等候,等待着那个在火车上见过一面的第42步兵师士兵过来,大家一起返回西雅图。他所认识的来自西雅图的士兵已经死光了,很想找个伴一起回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五个小时过去了,十个小时过去了,一天过去了。 那个他叫不出名字来的士兵始终没有来。他是受伤了,被俘虏了,还是阵亡了?谁也不知道。 列车就要开了,连长看着手里的火车票,内心纠结。他们约好一起回西雅图的,车票都买好了,却等不到人。扔了吧,有点浪费,留着吧,又看着难受。最终,他将其中一张塞进了口袋,背上行李,大步走向安检口,踏上了开往西雅图的列车。 这场战争对合众国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经济几乎崩溃,市面一片萧条,很少有人还有那个闲钱坐着火车四处乱逛,因此车厢里只有那么几名乘客。连长呆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看着窗外。窗外那熟悉的景物在飞速倒退,冬日的阳光洒进车厢里,没有一丝暖意。他痴痴的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露出开心的笑容。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列车一路轰鸣,驶向西雅图,驶向1988年的春天。 石垣岛周边海域已经变成最彻底的死亡之地,海水发黑,连飞鸟都远远的躲开这个不祥的地方。可能就在石垣港外十来公里处,一辆两栖坦克半潜半浮的漂在海上,随波逐流。坦克里的空气很浑浊,也很拥挤,标准乘员为四人的坦克里塞了五六个人,连伸一下脚都很困难。可是没有人敢出去,外面充满了核辐射,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哈玲扭了扭腰,发出一声哀叫:“我快被憋疯了!我宁可被核弹炸死也不要在这个铁罐头里闷死啊!” 小广西有气无力的说:“就是!这种感觉比被核弹炸还要难受!都怪柳军!” 柳军不忿:“怪我?要不是我及时把坦克开过来,你们早就死翘翘了,还好意思怪我?” 山东没好气的说:“不怪你怪谁?都在你耳边叮嘱了一千八百遍,叫你别找两栖坦克别找两栖坦克,你偏要找两栖坦克!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见了两栖坦克就怕的吗?” 我说:“就是!我看你是成心的,你弄艘摩托艇也比两栖坦克强啊!” 柳军怒吼:“这能怪我吗?我倒是想弄摩托艇的,可是你们在我耳边不停的叫别找两栖坦克别找两栖坦克,反来覆去的叫,搞得我满脑子都是两栖坦克,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把两栖坦克从仓库里开出来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我斜起眼睛:“哟嗬?小屁孩长能耐了啊,把事情办砸了还敢这么嚣张,揍他!” 小广西撸起了袖子:“揍!必须往死里揍!” 山东和少林小兵嘿嘿笑着,把手指关节弄得啪啪响。 柳军吓得直往哈玲那边躲:“哈玲快救我!” 哈玲两手一摊:“别找我,找我也没用……其实我也很想揍你一顿的。” 山东一把将柳军揪了过来:“你给我过来吧,别说找哈玲,找你妈都没用!” 柳军尖叫:“我为人民打过仗,我为祖国立过功,我……我还救过你们的命,我爸更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不能打我……哎哟,救命啊!” 两栖坦克里传出阵阵夸张的哀叫声,整辆坦克都微微晃动。反正这坦克有着良好的三防系统,别说在里面打架,就算在里面开枪对射都没问题! 远处,两架搜救直升机正朝着这边飞来。 柳维平也乘上了回国的专机,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等了,只想马上回到家里,安慰韩雅洁。石垣岛核爆事件发生之后,他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去,把消息告诉了韩雅洁,韩雅洁却显得很平静:“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没有什么难得倒他,他舍不得离开我们……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是啊,柳军血管里流着的是他的血,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柳维平相信,一个母亲的预感是最灵的,柳军一定会回来的。他只想守着韩雅洁,守着那个他已经离开太久了的家,什么都不做,一心一意等着儿子回来。 威震欧亚大陆,苏联和北约都因他而分崩离析,不复存在的柳大将军,想的竟然是这个,可笑吗?也许有点可笑,但他真的只想守护住那个经历了太多的风雨的家。威震四海的荣耀,破军灭国的风光,在他心里,始终比不上家人重要。是的,在经历了这么多残酷的战争之后,他终于明白了———— 华夏文明是世界仅存的延续至今不曾断绝的文明,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希腊,古罗马,古印度……那么多曾经盛极一时的文明古国都灭亡了,唯独我们一次次浴火重生,繁衍至今,越发的强大。我们能在几千年的风云变幻中生存下来并且发展装大,靠的不是征服,不是杀戮,而是守护。女人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自己的孩子,男人会不惜一切的守护自己的妻儿老小,年迈的老翁会拿着拐杖挡在强盗面前用仅剩一点的力气保护屋里的儿媳和孙子……当国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总会有那么多仁人志士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去守护这个民族,守护这个由一个个平凡的家凝聚而成的国,守护这个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雪的文明。哪怕失败,哪怕祖国陆沉,华夏文明代代相传赖以延续的那份血性也不会消失,这个民族总会满身是血的站起来,向侵略者复仇,堂堂正正的击败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这就是老祖宗所创造的文明的根,它把那份特质,那份血性留在了我们的血管里,永远不会磨灭。一代代下来,很多帝王将相都将这份血性遗忘了,并且试图让自己的子民也忘记它,老老实实的做个听话的百姓,然而,他们都失败了,不管这些卑微的百姓表现得多恭谦,一旦自己的家受到威胁,这份血性马上就会从血管深处爆发出来,不惜代价的守护自己的家;当这个国家遭到外族的威胁的时候,整个民族血液深处的血性就会被唤醒,当统治者放弃了守护这个国家的时候,这个民族的志士就会挺身而出,去守护这片土地! 统治者也许会遗忘这份血性,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但是,他们不会。 这些年来他一次次走上战场,面对一个比一个可怕的对手,一次次生死一线间,最根本的目的不是扬名立万,不是青史留名,而是尽自己的责任,去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自己的家。他成功了,一个世纪积淀下来的耻辱已经被鲜血洗涤干净,华夏民族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强大的国家正从废墟中慢慢站起来,傲视群雄。该做的他都做了,现在,是时候回家,好好陪陪妻子和儿女了…… “将军,萨颜岭过了。”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维平嗯了一声,透过舷窗往外望,他看到的是茫茫雪原。西伯利亚寒风呼啸,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所留下的一切痕迹均已被风雪掩埋,只有那一面面五星红旗在提醒所有人:那只被啃得骨瘦如柴的公鸡如今重新变成了丰满的桑叶,这片土地已经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了!他静静的看着下方银白色的丛林、山脉和湖泊,看着这片荒凉却让整个民族牵挂了整整一个世纪的土地,露出开怀的微笑,低声说:“海参葳、江东六十四屯、黑瞎子岛、唐努乌梁海、外蒙古、贝加尔湖……欢迎你们回家!” 专机从这片土地上空飞过,寒冷的西伯利亚被抛在了身后,前方就是牡丹江,辽阔的东北大地像画卷一样在他面前展开,他的家,越来越近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